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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天狱丝雨】『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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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5-5-12 14: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自序
    我不清楚为什么会写这样一部小说,的确如此,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去写她,直至现在也不是很清楚。这听上去多少有些荒唐,甚至于愚蠢的令人发笑。但事实上,这并非真的如想象的可笑。
    正如我曾很多次无奈的回答别人,我不是一个以叙述情节见长的写作者,所以我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去注重太多的情节,这与年少时所接触的文学有一定的关系,当然、于构思情节的惰性,也是我想要回避却又难以回避的原因之一。
    只是这部小说与以往有所不同,或者确切的说,那不是刻意构思的,而是由潜意识创造出来的。
    不知道经我如此一说之后,又有多少人的思绪将要难以克制的以白痴去定义我。但事实上,的确是如此的。这部书的始末全都是在记述一个梦,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都只是在记叙一个曾做过的长梦。
    记忆中,做长梦的习惯是从高中时开始的,第一个长梦延续了近两年的时间,那种梦是会断断续续的延续,有时甚至在间隔一两个月后,某天夜里的梦中,又开始延续之前的梦。现在还记得,第一个梦中曾见过一个女子,有时是长发,有时过了一段时间的梦里又成了短发,我们曾去过很多地方旅行,有时还会坐在无人的山坡上谈心……只是最终,她病逝了。记得那时,还因此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就仿佛是现实中身边的某人离去一样,难以释怀的忧伤。而从此,那个梦也就不再延续了。
    当然,这部书里写的并非是那个梦。在那之后还做过几个长梦,只是每个梦都没再延续那么长的时间,一如这部小说里所记述的,是从去年的十月一直断断续续的延续至今年五月的梦。
    这些长梦似乎渐渐的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甚至于极其真实的驻留于记忆中,令我有时甚至分不清,哪个是真实,哪个是梦幻。我只能告诉自己,确信自己醒着时是现实。但事实上,在那些长梦正延续的日子,这个世界的现实往往被意识认定是梦幻。甚至于曾感觉即便在这个世界死掉,也只是一个梦结束而已。令精神有时莫名的紧张,极度兴奋的状态。有时又会忽然的平静,如死亡一般松懈。
    梦、于我的生命,是创造了更多的元素,还是带来了太多的懊恼,我至今也不清楚,只知道白昼里时常的精神萎靡,是因为梦的延续令我在很多时候的睡眠近乎为零。
    于是莫名的就开始写下最近的一个长梦,仍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写它,只是从起笔的那一刻就开始写了,好像是极其自然的事,就像呼吸一样,没有刻意的去吸气或是呼气,但却每刻都在反复的延续。
    所以,这部小说与其说是我写的,不如说是造那梦的潜意识创造,又经这个世界的意识去描述出来的,混淆了梦幻与现实的思考,这也是极其自然的,极其自然的思考。就像我们的大脑难以有一刻是真正空然的,而我们在很多时候,那近乎发呆的状态在想些什么呢?我不清楚,但也许正是那样一个状态,在脱离了个人的喜好,甚至于个人的偏见的状态,看到的世界才是最透彻、也最真实的。只是我们清醒时的意识会因为不一样而将其否定掉,甚至于洗刷掉,而我恰巧在这样的状态,在我清醒的意识去洗刷那一切之前,将那混沌、却又真正透彻的一切记录了下来。这是怎样的矛盾,也或许是近乎完美的斗争。
    我偶尔会因此感到自己的一点非同寻常,因此而欣喜。却也时常因为这点非同寻常而恐惧,甚至于有时,会忽然恐惧到近乎崩溃的边缘,而在那之后,又会难以理解究竟那一刻是为何濒临崩溃。恍惚的也如此莫名……
    陈烬楠2004年9月8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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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12 14:4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天狱丝雨】『长篇连载』


    上卷
    圣狱
    第一章
    前奏
    有时,如梦的玄幻与奇境,距离此时的现实,或许只是一微米的距离,一秒钟的时光。
    2005年10月15日黄昏,末日、恍若突如其来的恶梦,于奥秘的天宇瞬间降临。
    翌日的晨曦,一切又都恢复宁静。天空没有云,很晴朗,清澈的就像曾在巴厘岛的占迪达萨看过的海。
    但世界已不再是昨日的繁华,所剩的只是一片废墟,所有的人也像是蒸发了,尸体都见不到一具。如果不是我确信自己的清醒,我一定会以为这是在某个梦里。
    我努力的回忆着这世界罹难的瞬间,但似乎有人将我的记忆过滤了,令我全然无法忆起那末日降临的昨夜发生过什么。
    可以确信,我的思维并没有因恐惧而变得混乱,因此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于昨夜的记忆有着一小段空白,一定是有人为我洗了脑,只是此时的我无法了解那是谁,以及他何以要删除我那一小段记忆的原因。
    这就是落魄的我于希冀中等待了六年的末日,但可笑的是,此时我却希望能在这片废墟里找到一个和我一样的生命,只是那大概已然是个奢望。
    在试着于不安中镇定下来之后,我似乎感觉有些饿,还有点渴,很想吃些东西,再喝点什么。但似乎我只能祈祷我的胃能从那些碎石瓦砾上的细菌获取一点营养。忽然怀念过去,也许怀念就停留在昨日,午餐后那一刻安逸的小睡。
    我走到一处较高的地方,大致的目测了一下这座城市的方位,仅凭着记忆,想要找到原来坐落在附近的一些餐厅所在,希望会有食物和水。可是很快的,我就发觉自己的想法比坐在马桶边钓鲨鱼还可笑。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几乎都只剩下废墟了,根本就不可能再找到什么吃的。
    我莫名的开始恐慌,开始犹豫是否要离开这里,但又似乎没有离开的理由,我担心在饥饿的时候看见尸体,我不想体验食尸鬼的生存方式。
    我的身上还有一些轻伤,血虽然不流了,却仍会一阵一阵的疼痛,我只是不时的添去伤口处凝固的血浆,那样似乎感觉会好些。
    记忆中,这座城市是有一条江流过的,我想那里至少可以找到一些水。哪怕水质太脏,用沙子多过滤几次也应该没有问题,幸运的话,也许江里还有鱼。尽管我不知道我的这些想法是天真还是乐观,但我想它利于我活下去。
    我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已然没有刺眼的感觉,太阳的位置也已向西偏移了很多。以此我找到那条江大致的方向,开始前进。
    只是我的一只鞋破了,在这些满是碎石和断裂的钢筋路面上行走,那种感觉比你穿着一双两千块的新鞋走在猪圈里还痛苦。
    我不知道天黑前能否走到那条江边,因为之前,即便从此刻立足的地方乘车,也需要一个多小时才可以到达。而此时,在我面前的,又是这样的一条路。我唯一能依靠前进的,也只是两条腿,和一双破了的鞋而已。
    天空渐渐黯淡了,明朗的蓝色已成一片暗红。空气也渐渐变得有些凉,风吹过的时候,身体会不禁的颤抖。
    我觉得有些累,先前饥饿的感觉倒像是暂时没有了,大概是因为太渴的缘故,一种比解除饥饿更为强烈的渴望,很想有一杯清水在面前。
    我渐渐的感觉有些走不动了,脚很疼,大概是之前就很久不曾运动,忽然走这么远的路,又是在这些到处是垃圾的地方。
    于是我找了处平整一点的地方坐下来,又试着轻轻往后靠下去,一个尽量舒适的姿势,然后将手枕在脑后。
    昨天的这个时候,这座城市还是另一个样子。那时我好像坐在电脑前,在BBS上泡妞,和朋友聊天,为了没能卖出去的书而一个人郁闷的灌着红酒,弹着那支两年前买的长剑,大唱“沧海一声笑”。
    可是没想到今天的命运会比昨日更糟,更可悲的是,我还是个处男,真该在昨天找个女人,于激情中告别生命。我的脑子好像就是这样,总会在落魄的时候冒出一些荒诞的想法。不过现在,睡觉才是我最强烈的欲望,于是,我隐约的好像睡着了。
    一阵风过,我不禁颤抖了一下,睁开眼睛,天已黑了,零星的几点星光,一轮满月很是柔美。
    我想我大概是在黄昏的时候睡着了。此时仍有点困,很累,只是因为很冷,又睡不着,口渴的感觉更加的难忍了,胃也一阵一阵的酸痛,不时发出咕噜的声音。
    我试着吸了一口寒夜的风,忽然在冰凉的感觉中,有种饮水的错觉。于是我反复的吸冷风,直至口中已干的可以令舌头与上颚粘住,全身也再次冻的发抖的时候,我才第二次发现自己的愚蠢。
    风有点大,庆幸没有落雨,却也仍有几分寒意。我懒得动,也似乎无力起身。可是风吹着,实在是冷的难受。
    我的双手在胳膊上来回搓动了一下,本来想可以暖和一点,却忘了手臂上的伤,忽然一阵刺痛,令全身的肌肉都痉挛一样。我于是安分的不动了,静静的、像个停止呼吸的人,祈祷着刺痛的感觉消失。
    “见鬼。”这大概是我这一天说得最多的两个字。这一切对我来说,实在太糟糕了。我的生命一直徘徊于无助与迷茫,直到今天,这种感觉像是到了颠峰,甚至连生命能否延续,我都不确定了。我只想就这样,静静的躺着,等待死神来到我面前。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空的黑色不见了,却是一片阴霾,深沉的让人的思绪变得复杂。
    我希冀那天空会落下一场雨,因为我口渴了,真的很渴,从昨日到今天,我没有喝一滴水。可是我又害怕,害怕那天空真的落下雨来,我会否因此而感冒,甚至发热,然后鼻涕拉渣的就这样挂了。
    在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发觉这里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被夷为平地,还有很多曾经的大厦依然以残缺的躯体保持着立起的姿势。我想,至少可以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
    远处,一栋呈倾斜状断开的楼,我想那上面应该是有顶的,因为有些近视,所以只模糊的以那高度判断至少第二层不曾坍塌。
    我向那里走去,不知何时,当风吹过,我感到脚有种凉凉的感觉。低头看了一眼,红色的痕迹,于是,又有了疼痛的感觉。也许是不小心在途中被划破了,好在伤口不是很深,只是在一天没有进食之后流了些血,觉得有些头晕。
    那幢断楼的确是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尽管有两侧塌了,通风,四周也尽是凌乱的破砖块,却依然感觉像个小屋。我忽然欣喜了,尽管这欣喜比穷开心还寒酸。
    忽然又想起前日,那时刚吃过午餐,秋日正午的阳光很好,暖暖的,透过窗台上的鱼缸,映在身上,彩虹的颜色。而我我像平日一样,坐在电脑前,慵懒的姿势,写着文字。偶尔伸个懒腰,望一眼窗外的天空,大喊着发泄怀才不遇的痛苦。
    那时我有试想过,也许来次世界末日,一切就会变得简单了。但今天才发现,原来这世上,简单、不过是想象。
    天空变得冥暗,云压得很低,我想、大概是快要下雨了。我兴奋的躲在那个“小屋”里,探出头来,不时的望着有些沉黑的天空,希望尽早的落下雨来。因为我的唇已然干裂了,有铁的味道出入于鼻息,舌尖也似乎没有丁点湿润的感觉。
    但半个小时后,天晴了,一块鸟粪都没有掉下来。
    “见鬼。”我想这两个字大概就要变成我的影子了,像是已然习惯了让它在言语中反复。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天气,阴沉到如此地步,居然也会忽然就晴了,我想我恐怕依然得离开这个刚找到的“小屋”,继续去那条流过这座城市的江,碰碰运气。如果幸运的话,那里也许会有水,但、我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层云散尽之后,阳光很强,我想,应该是正午。想到了午餐时间,想到饥饿,胃又开始酸痛,比昨日疼的更厉害。我想说,妈妈,看呀!我比买火柴的小女孩更可怜。
    我已开始担忧,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死掉。事实上,我有点想找个舒适点的地方,然后静静的躺着,以一个最美的姿势等待死神的眷顾。这样、将来某个女神从荒野中看见我的尸体,也许会忽然的爱上我,将我的生命重新唤醒,然后充满激情的与我做爱。见鬼,我又想到做爱那种事情了。
    我始终对于死亡那种丧失一切感觉的感觉有点恐惧,所以,双脚尽管疲惫也疼痛的厉害,却依然向前迈着。
    黄昏的时候,风很大,也许是因为温差的关系。
    我好像能看到那条江的位置了,从废墟中依然清晰的城市布局,我想应该就在不远处。
    这里损毁的程度好像不是太严重,我甚至很快就能拥有许多建筑独特的私人别墅。我开始想,若然上午不在那里停留,寻找避雨的地方,也许就可以早一点到了。
    希冀、这感觉真好。之前,我好像快要忘却这种感觉了,人生的失意,令我只对绝望无比熟悉。只是可笑的是,我却在末日之后,找回了希冀的感觉,而且、只是因为水,三个分子组成的东西。
    希冀之后,会否就该是失落了,我好像习惯这种规律,在末日打破了世界的常态之后,似乎只有这条规律是不变的。
    我看见了干涸的河床,没有水的痕迹。我忽然迷惘,水都去了哪里,难道被谁偷走了吗?莫名奇妙。
    我想我快要被逼疯了,我拼命的抓起身边的所有东西,往天空抛,一面放声的大吼,面色绯红,青筋暴出。可是天空依然是晴朗的,像在以平静来嘲笑我的无奈,甚至连个屁响都没有,当然我是指雷声。我想我一定想水想疯了。
    声嘶力竭,饥饿、干渴、疲惫,然后、没有感觉了,好像是的。一切都黑下来,也都静下来,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好像是的……
    我身穿一件很薄的体恤在雪中奔跑,很冷,冷的很无奈……一个梦,也许是的。
    我睁开眼睛,一片黑色,没有丝毫光影的沉黑。我不禁笑了,原来死了之后,还可以有感觉的,至少我此时看到这无边的黑暗。
    只是我感到了疼痛,从手臂、脚踝慢慢的牵动每一根能感知疼痛的神经。还有饥饿与干渴的感觉依然不曾消失。我于是开始恐慌了,难道死前是怎样的状态,死后也要一直以那种状态延续吗?我开始恐惧这看不到尽头的折磨。
    不知何时,又没了感觉,也许是疼痛片刻的间歇,精神片刻的松弛,就又没了感觉。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看见一片苍白的天空,我还活着,原来还没有结束。
    我好像闻到了水的味道,这让我又开始怀疑,我是否已然产生错觉。
    我听到一个声音,很柔的声音,让我更加怀疑,我的感觉神经是否变得错乱了。
   
  • TA的每日心情
    郁闷
    2015-4-30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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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05-5-13 13:3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天狱丝雨】『长篇连载』

    支持一下!看来唐宋里最近看热闹得多,可悲!
    加油!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5-5-16 11:4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天狱丝雨】『长篇连载』

    谢谢 :)
    ====================
      但好像又不是,我分明的听到一个声音,“你还活着吗?”
      我侧过脸,看见一个身影,我兴奋,兴奋于见到了另一个人,还是个女孩,只是,却似乎忘了兴奋的表情。
      我发觉自己疲惫的像是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我也不想动,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只是回应了一声。
      “要水吗?”她大概是看到了我干裂的唇。
      “嗯,要。”我急切的回答。
      在我两天来第一次尝到水的味道时,我确信用尽所有的词汇,也不足以去描述那种感觉。
      我又躺了片刻,然后坐起身来,她依然站在我旁边,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我。
      “幸存下来的?”我朝她僵硬的笑了笑,也许那表情比哭还难看,庆幸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嗯,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却是一脸凄哀。
      “你在哪里找到的水?”我想,当一个人忽然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时候,就会对支持生命延续下去的东西无限希冀。
      “在一个像是地下室的地方,那里好像还有不少,但是里面很黑,我不敢下去。”她说话时,依然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对了,叫我烬楠好了,你呢?”我一时也不知要对她说什么好。
      “窗萤。”她说,“好像一切都毁灭了,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也该就这样死掉。”
      “既然我们还活着,我想说不定,还会有不少人也像我们一样的活着,只是我们没找到彼此。”我如此的安慰她,但其实我也不相信自己的话。
      “我真的想就这样死掉算了。”
      “其实你不想死的,不然就不会活到现在了。”我望着她有点红的眼眸,“活着,至少还有希望,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我必须承认,此时我是有一点乐观的,这大概是因为我遇上了一个女孩,这让我产生一些可笑的幻想,也许我死的时候,不会有人在悼词中说,这个可怜的处男。
      “嗯。”她于是垂目点点头,不再言语了。
      “你有找到吃的吗?”我问她,“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嗯。”她依然只是点头,然后从身上一个背包里拿出一盒罐头。
      那罐头看上去变形的厉害,开罐的拉环也掉了。我接过来,迫不及待的用牙齿咬着拉环残留的一点接头,想扯开它,没成功。于是我又拿起一块石头,在那上面用力的砸。知道吗?如果你看过一部叫做“摩登原始人”的动画片,你就能想象我此时的样子。
      “给你。”她惊异的望着我疯狂的对付那盒罐头,然后递过来一支刀。
      在吃光那个罐头里的东西之后,胃有点疼痛的感觉,我这才想起,在长时间的饥饿之后,是不可以如此暴食的。但、我实在太饿了。
      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起风了,很大的风,更要命的是,冷的让人无法承受。
      “我想我们必须找个地方栖身。”我想起上午那个我原本用来避雨的地方,“我知道一个地方。”
      “远吗?”她问,“我知道附近就有地方,我这两天一直都在那里。”
      “嗯,那就去你说的地方吧!”我望了她一眼,“也许近一些。”我忽然想起那个地方是不能避风的,也许她说的那个地方会好一些。
      我的脚依然很疼,但我的确想不到什么理由让一个柔弱的女生搀扶我,于是咬着牙忍着,在破烂的地面上行走,疼痛令汗滴不住的从额角流下来。而我所担心的,只是这样冒冷汗将浪费多少水。
      “你在流血?”她忽然有些惊诧的叫起来,吓了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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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18 12:3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天狱丝雨】『长篇连载』

      朝她视线的方向,我低头看到了那只受伤的脚,有血从破处流出来,红褐色,有点粘的样子,恶心的不知如何形容。
      “没事的。”我无所谓的朝她笑了笑,“已经开始凝固的样子,大概一会儿就不流了。”
      “很痛吗?”她问我。
      “还好。”我于是又笑了笑,第一次发现,在疼痛的时候微笑竟是如此痛苦,但愿我那扭曲的微笑没有吓到她。
      她说的那个地方,的确不错,至少不那么通风,只是四面的窗户都破碎了,墙上也有些裂痕。
      “今晚可能会下雨。”我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会很冷,也许我们把那些窗堵上比较好。”
      “嗯。”她好像很喜欢点头。
      我于是和她一起,拖过一些尽可能大块的东西,堵在那些窗口和类似于门的地方。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很响的风声,让人想起过去的电影中,山林里伐木的电锯声。
      我感到很冷,尽管四周透风的地方都尽可能的堵上了,但或许是因为风很大的缘故,依然能感到额前的发丝在飘动。
      我开始不时的颤抖,她似乎感觉到了,我感到她的一只手轻轻的碰了碰我,“你在发抖?”
      “嗯,有点冷。”我回答她,“还有吃的吗?或者水什么的。”
      “只剩一点水了。”她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无奈,“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
      “哦,那先留着吧!”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绝望。
      “我们会不会就这样死掉,我很怕……”她忽然扑过来,靠在我身上不住的抽泣。天哪!我们都在以不同的方式浪费水。
      “不会的,总会好起来的。”我想我也找不到更多的词汇了,因为之前我也和她想的一样。只是见到她之后,我又忽然有了些憧憬,尽管此时我们又没有吃的了,水也少的可怜,但是却似乎有种感觉,死神已然离我很远了。
      她大概是太累的缘故,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我只感到她在我胸前呼吸的起伏,和那一点眼泪的湿热。
      半夜的时候,被一阵雷声惊醒,外面像是落了很大的雨,声音很吵。
      我醒来,她依然在我怀中安静的睡着,不曾被吵醒的样子,我于是伸出手,将她又搂紧了些,想要更温暖一点。
      我不禁又想起过去的雨夜,半夜醒来,喜欢轻轻的将窗帘拉开一条不很宽的缝,借着街灯的光影,静静的望着窗玻璃上的雨痕,然后安逸的喝一杯柠檬茶……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于是想起什么。
      我摇了摇正熟睡的她。
      “什么?”她像是没有完全醒来,声音有些含糊的问我。
      我问:“有什么罐子之类的东西吗?”
      “啊?”她似乎仍在梦中。
      “罐子,可以用来装水的。”我急切的大声说,“有吗?我用来接雨水。”
      “哦!”她这才醒了几分,“包里有个水壶,可是瓶口很小的。”
      “先给我吧!”我说。
      她“嗯”了一声,然后直起身,片刻之后,递给我一个壶,我接过来,感觉像是那种军用水壶,我很庆幸,这种水壶是有个和水壶一般大小的金属套的,通常野外用来煮东西吃。我用力将那个金属套拔下来,然后朝着记忆中进来的地方摸索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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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20 11:1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天狱丝雨】『长篇连载』

      “要我帮忙吗?”她细声的问。
      “你待在那里,不要动。”我说着,继续往前走,“外面在闪电,很危险。”
      她于是不出声了。在一道闪电的瞬间,我看到那个被一块大的金属板挡住的入口。
      我移开那些支撑着金属板的杂物,很大的一股风吹来,在本能的闪开之后,听到一阵很响的声音,那块金属板被风吹倒在地上。
      “怎么了?”她的声音有些惊恐。
      我告诉她,“我没事,只是东西倒了。”
      “小心。”她于是又细声说,只是声音有点颤抖。
      “嗯,我会的。”我回答她,然后迎风张开嘴,想要让尽可能多的雨水飘入口中,直到感觉冷的受不了了,才匆匆把那个水壶和金属套放在了门口的地上,只是总被风吹倒。
      “见鬼。”我于是又开始重复那两个字,不断的重复。
      很快的,我浑身都被雨水淋湿了,风吹着,颤抖的厉害,就连双手也像是失去知觉一样,我确信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冻死。
      我从地上随意的抓起许多小块的东西,围在水壶和那个金属套的旁边,试了两次,确信不会倒了之后,急匆匆的转会里面。
      用力拧了拧身上的水,伤口处又是一阵疼痛,极度的刺痛,以至不禁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你怎么了?”她再次担心的问。
      “没事。”我咬了咬牙,尽量镇定了片刻,“能过来帮我一下吗?把那块板子重新挡住,不然今晚恐怕会冻死。”
      “嗯。”在她的回答之后,我听到她的脚摩擦地面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朝我靠近。
      风很大,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重新将那里挡起来。只是在片刻的休息之后,感觉特别的冷,我脱掉了身上的湿衣服,然后在墙角蜷缩着。
      我感到她向我靠过来,抱住了我,耳边是她清晰的呼吸声,温热的感觉。
      如此的一夜暴风骤雨之后,翌日的天空很是晴朗,少有的几片云,俨然天空爱美的刻意装扮。
      庆幸这个地方的地势比较高,不然,我想经历昨夜的那场雨,地上一定满是积水了。
      此时,我有更关心的事,就是外面的那些水,我一面用力的搬开那些东西,一面祈祷着那个水壶和金属套装满了雨水。
      这一天,是末日后,我第一次感到幸运的一天,原因很简单,我们有了可以维持三天的水。
      但我们依然没有吃的,甚至于除了那点昨夜接的雨水,就只剩徘徊于死亡的生命。
      “你昨天给我的罐头是在哪里找到的?”我忽然想起什么,抱着一丝希望问她。
      “好像是在一个地下室一样的地方,只是里面很黑,我不敢下去,所以只在靠近外面的地方捡到了几盒罐头……”她回答我。
      “带我去,说不定里面还会有什么东西。”
      她于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我也似乎忘了疼痛,满怀憧憬的跟在她身后,就连疲惫也一时被忘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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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22 12:0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天狱丝雨】『长篇连载』

      她说的那个地下室一样的地方,好像是个小便利店的储藏室,没有完全被埋掉,只是里面很黑,而且经历了昨夜的雨,原本可以进去的地方好像又塌了许多。
      我从身边捡起一些小碎块,朝里面扔下去,有听到水被溅起的声音,于是我又扔了几块,只是让它们沿着旁边滚落下去,听声音,好像距离上面不是很远。但看那样子,好像随时可能塌掉。
      我开始犹豫了,犹豫要不要下去。也许里面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还有可能会被埋在下面,或者没有力气爬上来……
      “算了。”她似乎有注意到我犹疑的神情。
      只是不知为何,在她的言语之后,我却忽然决定要再碰碰运气。
      “我想到一个办法,”我说,“我们回去把那块金属板拿来。”
      她没有问我为什么,我在想,会否是因为我已然被她信任了,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在现实中被人信任。
      我想我是有点感冒了,浑身莫名的难受,头也有点晕眩的感觉,好在这一日阳光很强,风也很柔,不会太冷,我确信我还能坚持。
      在那个储藏室的出口,我们将那块板子小心的探下去,只是中间因为卡了一下,一用力,旁边的碎石又塌了许多。
      “你要下去吗?”她有点不安又像是担忧的眼神望着我问。
      “嗯。”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贴平那块斜插下去的板子,慢慢的滑了下去。
      值得庆幸的是,太阳在正午过后,有一点点的偏移,会有一点光影透进来,在我身下地上积水的晃动中,零星的跳跃着。
      我借着那微弱的光,四周摸索着,地上有不少散落的东西,还能触摸到一些包装箱一样的东西。
      我原本想把那些纸箱打开来,摸摸看里面有什么,但头上不时有碎屑掉下来,落在地上,哗啦的响声,令人一阵一阵的紧张。于是索性将那些包装箱拖到下来的地方,贴着那块板子,用力的推上去,她也在上面用力的拖着。
      只是在往上面推第四个包装箱的时候,我们好像都有些疲惫的不行,我的手忽然滑了一下,那一刻,她似乎没能拖住,我听到她脚下许多石块滑落的声音,接着,是那块板子变形的声音。我感到有东西大量的落下来,还有那个包装葙也滑下来,撞在我的鼻子上,一阵酸涩的刺痛,然后,所有感觉全然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了疼痛,仿佛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疼痛。我听到有人在叫我,那声音代替了一切填塞了我的耳朵。我睁开眼睛,仍见到亮光,我庆幸,我还活着,若然那是天堂之光,我想就不该有疼痛的感觉。
      我用力的推开压在侧面的那个包装箱,挣扎着坐起来,依然觉得全身疼痛的厉害,就像所有的骨头都要散架一样。
      “你还好吗?”她反复的问。
      “还活着。”我回答,“只是不知道要怎么上去。”
      “我拉你上来。”
      “弄不好你也一起滑下来。”我说,“你看看上面的箱子里有没有绳子之类的东西。”
      她找了很久,像是没找到,我于是也在身边的箱子里翻了一下,似乎都是些杯子之类的旧杂物,难怪会那么重,早知道就不搬它了,想到此,“见鬼”那两个字又开始在我的言语中反复。
      “没有,怎么办?”她焦急的问我。
      我于是脱下身上的衣服,反复拧了几道,用力的甩上去,却似乎太短,她接不到,我于是想要脱掉裤子,但因为被水沾湿了,紧贴着双腿,根本无法脱下来。
      四周依然有东西在往下落,大概是因为昨夜的雨,到处都松动了,又因为刚才猛烈的震动了一下,所以,我确信这里支撑不了多久就一定会塌掉。
      “把你的裤子脱下来。”我朝他费力的喊道。
      “啊?”她惊异的问。
      “不想我死就照做,把裤子脱下来,然后把一头扔给我。”我想的语气大概很符合那些三级片中的变态形象,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大概被我吓到,没再犹豫,一切照做了。上帝啊!我得救了,这是因为你的神迹显现吗?如果是,就再扔个馒头给我们吧!
      我第一次发现,我的命原来这么硬的,忽然有点想笑,却又要落下泪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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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24 22:1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天狱丝雨】『长篇连载』

      我确信我没有丁点剩余的力气,她似乎也是,也许我们今晚就要在这里过了。
      “我没力气了,你呢?”我问她。
      “我也是。”她坐在我旁边,侧靠着一只箱子,无力的回答。
      我于是无奈的笑了笑,也不知道为什么笑,总之就那样一个表情,然后就那样仰靠着,疲惫的闭上眼睛。
      夜幕降临之后,空气很冷,我冻醒了,微明的月光中,发觉她也在身旁,双手环抱于胸前,不住的颤抖。
      我对她说:“靠近点,也许不会那么冷,就像昨晚……”事实上,也许不仅是因为冷,而是我从来没有这样被一个女孩依偎着,我想我喜欢这种感觉,从未有过的温馨。
      她于是侧过脸来,望了了我一会儿,然后侧身卧在我的腿上,依然蜷缩的姿势,像只受伤的小宠物。
      我抱着她,垂头靠在她的颈部,散乱的发丝之间,温暖的感觉,好舒服。
      翌日的天空依然晴朗,阳光很好,也许是因为疲惫,也许是因为饥饿,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然在头顶的正中。
      她依然睡着,蜷缩的姿势,可爱至极。
      于是我也依然保持着那姿势,望着远处的天空,一动不动的坐着,只是不时的颤抖。似乎感冒有些严重了,鼻子像被什么塞住,呼吸都变得很辛苦,胸口也觉得难以形容的难受。我有点担心,没有药,甚至什么都没有,我会不会就这样死掉。我忽然不想死,对死亡极度的恐惧。
      她醒来,望了我一眼,坐起身,有点腼腆的表情,片刻之后,那表情又变得有些担忧。她伸出一只手,在我的额上轻轻摸了一下,又放在自己的额头上,“你发烧了?”
      “嗯,有点难受,不过应该没关系的。”我回答她。
      “万一更严重怎么办?”她变得有点不安起来。
      “先看看这些纸箱里有什么。”我说着,侧过身,满怀憧憬的一个一个扯开那几个纸箱。
      我们找到一些衣物,滑板护具之类的东西,有的还用真空袋密封的很好,尽管看上去都像是旧的,但我确信会很有用。更幸运的是,里面还有一些速食食品,和几瓶像是过期的纯净水,但这无疑已然令我们看到一丝希冀。
      我翻出一个旧水壶,用力的吹了吹,又扯过一件衣服的衣袖,塞进去,来回的转了转,然后本能的闻了闻,确信不会太脏了,才将那个金属套盛的水,小心的倒了进去。
      “这样,我们至少能活到奇迹出现了。”我笑着对她说,她于是也终于有了一丝微笑的表情。
      我们从那个纸箱里找了些合适的衣服换上,干的,感觉不像先前那样难受了。这两天来,皮肤总是接触潮湿的衣服,白的就像用水长时间泡过一样。
      但我的感冒却越来越严重,下午的时候,额头也变得滚烫,那些该死的黑花花在我的视线里穷凶极恶的盛开。
      她坐在我身边,不时的问我怎么样,而我只能哼一声,让她确信我仍活着。她想要靠近我,大概是害怕我会冷,想要以此让我暖和。
      “不要离我太近。”我就连如此一句简单的话说出来,都已是喘息不止,“会传染……”
      她明白我的意思,于是站起身,从那纸箱里,找出一条毯子,连同纸箱一起盖在我身上。
      我很想朝她笑一笑,但此时,除了痛苦之外的任何表情对于我来说,都是那么难。
      我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死掉,我真的变得越来越不确定了。我不住的发抖,一阵一阵的冷的发抖,眼睛却觉得很烫,也胀的难受,就那样,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又一个夜晚来临了,好在这晚风不大,但却仍很冷,她把所有可以派得上御寒用场的东西都用上了,我却仍然很冷。我了解我病的不轻,大概已经烧到40度了,我的口很渴,但我却不敢喝水,也许那会成为某种浪费。
      她拿出一瓶纯净水,抱在怀里,很久。我问她做什么,她没说,只是又把那瓶水拿出来,在脸上贴了一下,拧开盖子,小心的将瓶口放在我嘴边。
      我太渴了,但我依然了解,也许我该为更有可能活下去的人留下这些水,于是只喝了一小口,就抿上双唇,示意够了。
      “你也喝点吧!”我微弱的声音对她说,她于是也喝了一点。
      “也许我们该吃点东西,不然恐怕要饿死了。”我尽量让自己发出一点笑声,让它听上去更像是一个玩笑。
      也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在吃下一点干巴巴的东西之后,不时的有呕吐的感觉。我极力的忍住,将快要呕出来的食物咽下去,如此的反复了许多次,才算好些。
      我静静的躺着,望着天空已然下弦的残月,“有点想念从前了。”
      “还难受吗?”她紧紧贴在我的侧面。
      “嗯,好多了。”我只能如此回答。
      我有种预感,只要能熬过今夜,就会没事。但我想,也许我仍需让她做好独自生存的准备。
      “也许我活不到明天了。”我说。
      “不会的。”她侧过脸来。
      “我只是说也许。”我的呼吸声因喘息变得粗重,“有一半的命运不由我掌握……”我想我没有力气说下去了,实在是难受的不行。
      这夜很静,仿佛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让人莫名的抑郁。“唱首歌好吗?”我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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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26 12:2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天狱丝雨】『长篇连载』

      她没有回答,只是直接的唱起来,一首我不曾听过的歌,她说是她曾经最爱唱的,每次伤心的时候都会唱,唱过之后就什么都变好了。
      我于是笑了,“听上去有点像童话。”
      她只说是真的,就不再言语了,也许是睡着了。
      我难受的睡不着,就那样静静的躺着,直到思绪中忽然什么也没有,又忽然变得乱七八糟,一个接一个的奇怪的梦。
      翌日晨曦,白色的天空笼罩着很浓的雾,鼻息都有水的湿气。被空气湿润的肺,清新的感觉,很舒服。
      “终于退烧了。”她将手贴在唇上,然后又在我的额前轻轻的摸了摸。
      “嗯。”我终于可以笑出来了,少有痛苦的笑出来。我终于幸运的活着,希望、再次临近。
      望着她微笑的脸,我才发觉,竟是如此柔美。她望着我凝眸的眼神,像是有些害羞,神情仿若旭日初升的晨曦,天边的秋云。
      下午的时候,天空的雾才散尽,阳光和煦,风、也很是温柔的。
      我对她说:“我们回之前的地方吧!”尽管说此话时,我依然感觉很虚弱,但我确信现在回到那个地方是必要的。
      我于是把那条毯子裹在身上,这种装扮让人忽然想起过去西部片里的枪手。只是此时不再有闲心去幻想什么。
      我们把那些东西清理了一下,吃的和水,还有一些野外装备都装在了一个登山包里,其他的那些滑板护具也干脆戴在了身上,因为不知道日后会不会用到。
      路还是那么难走,因为没有修路工,废墟就注定永远是废墟,除非它被掩埋。
      “那是什么?”她忽然惊叫了一声,然后站在原地,目光凝滞的望向远方。
      “什么?”我疑惑的望了她一眼,又望了一眼她视线的方向。有一道光影从空中垂直的落下来。我不清楚那会是什么,从飞碟里跳下来自杀的外星人?殉情的天使?或者只是一块破石头……
                     
      第二章
                     
      迷途异域
                     
      那个从天而降的闪光的东西落在很远的地方,所以尽管我们都很好奇,但却不得不考虑等到明天再去看那究竟是什么。
      我们在阳光不曾变得柔弱的时候就回到了那里,我们叫做“家”的地方。我坐在门口,喝了一口水,然后静静的享受已然不太温暖的阳光。
      虽然高烧已经退了,却依然是虚弱的,胸口也仍不时隐隐的疼痛。
      她却似乎有些不安的样子,站在我旁边,望着先前那闪光的东西落下的方向。
      “在担心?”我问她。
      她侧过脸来,依然是那神情望着我,没有回答。
      “放心吧!”我于是笑了笑,“还会有什么是比死更可怕的,那个掉下来的东西最多就是个死神。”
      她虽然有轻轻的点头,但我从她的脸上却看到并不太认同的表情。而我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宽慰的言辞,于是、就那样沉默了。
      那晚很冷,她一夜没睡,但不是因为冷的关系,也许是因为不安。我不明白她何以如此不安,却也没有问。
      翌日,我起的很早,天空依然是黯淡的蓝色。我看见门口的她,安静的站立着,望着那个方向。
      “一夜没睡?”我问,“是不是有不祥的预感?”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言语。显然还是不安。
      “我们出发吧,去看个究竟。”我于是一笑,整理了一下东西,背起那个装着我们所有东西的背包。
      可是她似乎又有些犹疑了,“也许不管那是什么,与我们都没有关系。”
      “没看到怎么知道?”我拉起她的手,“走吧!”把那瓶没有喝完的水递到她的手中,然后从背包的侧面抽出水壶。
      “你喝那个?”她拧开瓶盖的时候,望着我,于是那拧动瓶盖的手停止了转动,“雨水?”
      “嗯,沉淀了。”我笑着喝了一口,“味道不错,真的,如果不好喝,就给你喝了。”
      她于是终于笑了,但那笑容只是一瞬而已。
      说实话,我很饿,她也一定如此,但我们不得不尽可能挨到饥饿的极限,对于水也是,毕竟现在和置身荒漠没有区别。
      我已经有些不记得昨日那东西坠落的方位,而她却好似记得很清楚。
      正午的时候,我有些疲惫的走不动了,额角也好像有一点点汗渗出来,与走在前面的她也已有段距离,“萤……”我叫了她一声。
      她回过头,看了看我,“背包我来背吧!”
      “我觉得我们该休息一下。”我放下背上的背包,席地坐下来,“我们现在不缺时间,缺少的是补充体力的东西。”
      她于是点点头,走过来,坐在我的旁边。我打开包,拿出一些吃的和水,我们都尽可能的只喝一点水,然后把那点干巴巴的食物分吃掉。
      “如果这里有草,”我靠着背包,仰躺着,望着天空,“也许我现在就会变成一只羊。”
      “为什么?”她一脸困惑的望着我,很柔美的姿势坐在我的旁边,与那神情一样可爱。
      “因为那样,我会把草吃掉。”我说,“多少也会有点维生素的吧!”
      她于是掩嘴笑了,那一刻,不知为什么,看着她笑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种很温馨的欣喜,好像已然是很久以前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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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30 12:1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天狱丝雨】『长篇连载』

      我们在原地休息了一段时间,然后继续前行。路很不好走,有时甚至就像走山路一样。
      “呀……”我听到她叫了一声,脸上很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
      “脚扭了。”她有些颤抖的说出那三个字。
      “你先坐下来,我看看。”我放下背包,让她坐在上面。
      她的脚肿的有些严重,我帮她脱去鞋子的时候,她都不禁的抽搐。
      “脚踝肿了。”我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怎么办?”她只是无助的望着我。
      “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以前从电视上看到的,我试试看。”我从包里取出先前换下的衣服,用牙齿用力的磨出一个破口,撕成一长条。
      “这有什么用?”她有些疑惑的问我。
      “好像把脚踝肿的地方紧紧的包扎起来,就不会太痛,也不至于更严重。”我一面说,一面如此的做。她忍不住一阵一阵的尖叫起来。而我除了告诉她忍一忍之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有点麻烦的是,帮她包扎好受伤的脚踝之后,她的那只鞋子穿不上去了。我只好将那只鞋系在背包的侧面,担起她一只手,扶着她前行。
      我们前进的速度更慢了,照这样的速度,不知道要几天才能走到那里。
      黄昏的时候,天空徘徊一天的云渐渐散尽,此时的阳光也弱的与月华无异,加之忽然刮起不小的风,实在冷的可以。
      “我们找处地方过夜。”我说,“今晚可能会很冷。”
      她只“嗯”了一声,点点头,大概是痛,所以无力言语。
      我看了一下四周,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有很多处,但似乎都不太安全的样子。
      她坐在地上,抬起头无力的问我,“我们去哪儿过夜?”
      “就附近吧!”我原本想找处看上去牢固点的地方,但看到她的样子,我想,或许还是尽量近一点比较好。
      那夜,天空飘着雾一样的细雨,这雨像是幸运,也似乎是不幸。
      她的脚一阵一阵的痛,卧在我怀里,手不时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
      “很痛吗?”我拥着她轻微颤抖的肩。
      “嗯。”她很费力的应了一声,“脚一动就很痛。”
      “那就躺着吧!”我把那条毯子铺在地上。
      她有些犹疑的躺下去,“明天我会不会还是不能走路?”
      “我们不缺时间。”我笑了笑,只是夜太黑,她看不到我的表情。
      “可是……”她想要说什么,但又沉默了。
      翌日,天空晴朗,就连空气里也像是有着阳光的味道,只是因为昨夜的细雨,很是潮湿。
      她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在一个痛苦表情的瞬间差点摔倒。“还是会痛,怎么办?”她有些无奈的望着我。
      “我们在这里休息几天好不好?”我问。
      她只是有些不情愿的表情,如此的望着我,没有回答。
      “那这样,我一个人去,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可是……”她又是犹疑的言词。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我为她反复的犹豫感到有些生气,这也许是因为我原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她于是沉默了,垂目不语。
      “对不起。”我说着,拿出背包里的东西,平均分成两份,一份留给她,一份放回背包里,然后继续朝着那个大致的方向出发。
      其实,我真的不太关心那个从天而降的是什么,我只想就这样静静的等待,只要能活着就好,然后等待着奇迹的发生,一切都回到末日的前一天。
      我是个方向白痴,至少大多数时候是的。以前只要站在十字路口,就会找不到方向。所以我有点担心,担心自己会迷路,担心回来的时候,找不到她栖息的地方。于是我尽可能的强行记住沿路看到的每一样东西,尽管都是差不多的废墟。
      我只觉得,寻找一样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有些渺茫,好几次,我想就这样返回,然后在她面前撒个谎,就此敷衍过去。
      只是每回如此的想,却还是决定再往前走一段路看看,于是,思绪就这样反复,而双脚也已然断断续续的走了一天一夜。也许是我也越来越好奇,决定一定要看看那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东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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