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忘记飞翔的蝴蝶

消失的纸鸢 · 发表于 2005-7-7 20:41

第十章女人最美丽的时候

　　武汉闷热的夜里，在一处不知名的楼顶，星光影映下，两个人影错综交杂、龙腾虎跃中，仔细看去，原来两人在练习散打。一个穿着球衣的，飞起一只脚，来了个360度的后旋；一个穿着衬衣的，闪身让过，之后又马上扑上来，一只手直捣龙穴，打向穿球衣的胸膛；只见穿着足球衣的那位，坐手迅速往胸前一抓，握住了衬衣人的拳头，顺手一带，整个人侧身让过，衬衣人一时失去重心，险些摔倒，球衣人右手马上一拽，将他拉了回来。
　　
　　“子宁。我不行了，想不到你散打那么强。”董良喘了一口气，向他竖起了大拇指。若他知道今天子宁已经游泳累得不行，不知道又该做何想法。子宁也是听说他爱好散打，今天忍不住手痒，就试试他，看来这家伙又谦虚了，从刚才练习中，他明显感到他有所保留，也可能因为今天累了，不过子宁自己也一样有所保留。
　　“我一般拉，其实你打得很不错了，”子宁颔首，“在家里，我打不过很多人。例如我爸爸和我叔叔。董良，感觉你有所保留哦。”
　　“呵呵，今天有点累，下次我们再玩得尽兴些。”
　　“好。一言为定。”
　　两个人伸出了手，紧握在一起。
　　……
　　
　　又是一个周末，子宁陪云筝走在汉口的江汉路上，灯火辉煌的江汉路，此刻正是人山人海，这里是武汉最有名的步行街，每个周末的人潮可想而知。云筝买个两件一样颜色的SK牌T恤，算是情侣装了，这丫头还真有心，心中真是对她又感动感激，又有些不敢过于接近，过于接近往往很容易失去，他已经知道该怎样把握和经营爱情。
　　
　　一路欢笑与共，手牵着手走过。
　　走到江边一处犄角，铺了张报纸，在石凳子上坐下。
　　云筝突然问：“子宁，你知道女人什么时候最美丽吗？”
　　子宁摇摇头：“不知道。古龙说，一个男人若自以为了解女人，那个男人一定是个傻子。”
　　云筝笑了，笑得神神秘秘——“笨哦，你没听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吗？”
　　子宁微笑——“好像听过。”
　　云筝“哼”了一声后说，“你就会装傻。”
　　子宁挠挠头，傻笑道：“本来就很傻嘛，那有装哦”
　　云筝白了子宁一眼，开始了她的话匣子。
　　“女人的确是在恋爱的时候，散发出更灼目的光彩，这是有医学依据的，因为这时候，幸福甜蜜刺激了女性荷尔蒙的分泌。使她们变得愈发娇娆美丽。不过，往往不会长久……”云筝突然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望向江心，有点哀伤地说道，“一段美好的感情往往就此要结束了。”
　　子宁不禁受到感染，伸出手去搂着她的腰身，问：“噢。这是为什么？”
　　云筝将整个身体都靠过来，他就把她抱在怀里，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体香。
　　“因为女人会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却不懂得如何去珍惜和维护，女人比男人细腻，也比男人重感情，却没有男人坚毅的精神、宽大的胸怀，旷达的性情。刚才也说了，幸福甜蜜的女人最美丽，可是这种魅力，会带来更多的追求者，女人天生都是有些虚荣的，众星捧月的受宠，会让女人骄傲和恃宠，听不进任何一点批评，把所有善良的批评都当做人身攻击，会将生活中的偶尔不快，归咎于身边对她好的人却不懂得自我反省，走不出感情的迷局，怀疑善意的动机，相信不怀好意的注意，追求虚无的浪漫，而轻视身边实实在在的幸福。嗨，说开容易做起来难，有很多人是说的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不过大多数女人，都逃不出这样的范式，所以一段美好的爱情，往往都以这样的悲剧方式结束了……”
　　
　　云筝娓娓道来，子宁只是静静地听着，似乎听呆了，良久，才发出一个疑问：
　　“云筝，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你未免把过错都归咎于女性一方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一段感情结束了，双方都应该有责任。”
　　云筝头扬起来，朝他会心一笑。
　　“算你有些良心。男人当然有责任！因为男人太不了解女人了，永远不懂得女人要的是什么。男人有时候真是太傻了，偶尔又太容易冲动，他们总以为冲动是男子汉气概。不过，总的说来，一段感情的结束，女人所占的责任要多些，因为女人重感情，在感情中，女人往往也是占主导地位，而且大多数男人都迁就于他的女朋友，所以感情的分分合合，大多是女人说了算。要合，可以找出一千个理由，要分，更可以找出一万个借口。其实就是挑剔，象挑衣服一般拉，男人才是女人的衣服！”
　　云筝说完这段话，抬起头扬了扬眉毛，那表情活脱脱象得了奥斯卡金项奖。
　　子宁只好苦笑，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
　　两个人沉默了有些时候，大约一盏茶的时光。
　　“我实在想不到，说起感情，你就象是个专家，头头是道，太厉害了。我都有些怕你。”子宁突然想起那个富于心计的丸子，她也是个爱情专家，不禁有些心悸起来，却不想说出来。
　　
　　云筝突然看着自己的手，吃吃地笑。这丫头是不是疯了？子宁觉得很奇怪，却也没问出来，幸好也没问，因为云筝自己已说了出来。
　　
　　“真好笑，看你怕成那傻样。其实这些，都是我的一个红颜知己告诫我的，她可是个大美女哦，而且多才多艺，她的感情经历很丰富，很年轻的时候，就饱经沧桑。介绍给你认识，好不好？她在武汉音乐学院当老师呢。”
　　“原来是名师出高徒，猛将手下无弱兵啊，嘿嘿，难怪，这就难怪了。”子宁“嘿嘿”坏笑起来，甚至捏了捏云筝细小的鼻子。
　　云筝推开他的手，又白了他一眼。
　　“笨。我又没有经历过多少感情的事，当然是搬书本或者别人告诉我的啊。告诉你，也是因为那位红颜知己，加上我也了解了她的一些经历，我在中大的四年，才没谈恋爱，要不那会轮到你！”说到这里，云筝突然用力掐了他的大腿一下，疼得他真冒汗，忍住了没叫出声来，“嘿嘿，不相信吧，很多人都不相信。就知道你心里肯定在怀疑什么。”
　　“没有没有，我那敢啊。”其实还真有，不过这种情况，说一说小谎也无所谓。本来信不信其实就无所谓。倒是云筝那位红颜知己，看来是位不简单的人物。
　　云筝又扬了扬眉。
　　“她还说呀，不要把最宝贵的时光用去追求那些虚无的浪漫，那样将来是要后悔的。这句话，我一直记得，也一直没有破除她的告诫。”
　　
　　子宁品味着这句话，内心忽然感到无比惭愧。这些年来，他的确是浪费了不少宝贵时光，深夜里反省，何尝没有过一丝悔恨呢。一想到那些荒唐糜烂甚至很虚无的事情，就愈发愧疚，不自觉，将怀中的云筝搂紧了些。无形中，对她以及那位肃然起敬，眼角温柔地看着她，却见她正好痴痴地望过来。不觉一呆，忍不住就低下了头，轻轻吻在她的樱嘴上。
　　……
　　“你怎么不问问我。今天为什么跟你说这些。”是啊，为什么呢。只见云筝的眼里满是笑意，似乎正为捉弄他而高兴。
　　“呵呵，你就说吧。”子宁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呆子！因为有人说我愈来愈漂亮呀，而且大家看我的眼光，明显也有了惊讶和羡慕呢，何况我对自己也很满意。”
　　“那又怎么了？还有别人的眼光你能看出惊讶啊？”子宁不禁挠挠头，表示不解。
　　“当然能！还有同事说我肯定在谈恋爱呢。”云筝又是神秘兮兮地笑起来。
　　“哈。我算是听明白了，你想说你正在谈恋爱啊，因为恋爱中的女孩最美丽，是吧。”
　　“猪脑袋总算开窍了。”
　　“是了，你在和谁谈恋爱啊”子宁眨巴着眼睛，眼里尽是笑意。
　　“哼，我的眼光太差，和一只不知好歹的畜生谈……”云筝本想拐着弯骂人，突然意识到把自己也骂上了，自己先笑了起来。子宁不禁莞尔。看来她倒不缺乏幽默感，笑了笑，打算逗逗她，就说：“原来如此。原来是她啊？”
　　“你认识他呀？呵呵……帮我揍他。”
　　“认识认识，经常见她呢。”
　　“那他是不是畜生呀？”云筝止住了笑，头抬了起来。
　　“等你回去，照照镜子，镜子里那个人就是她了。”说完这句话，就想赶紧鞋底揩油——遛！无奈棋错一着，怀里正抱着她呢，看来难逃魔掌。果然——
　　“好啊！凌子宁！你敢拐着弯骂我。”说着手上就是狠狠一掐，还不解恨，在他后背又是狠狠一下，疼得他眼泪差点都出来。
　　晕~~天下的美女，是不是个个都有暴力倾向啊？
　　……
　　
　　

消失的纸鸢 · 发表于 2005-7-7 21:04

我手写我心，我心已忘记飞翔。我最亲爱的，你在那里？这是子宁最后的呼唤。一段生死与共的惊险爱情，勾引起无数的回忆；一场醉生梦死的风花雪月，牵连着多少爱与恨。曾经的蝴蝶纸鸢，消失在天涯尽头。凤凰能否在烈火中重生，忘记飞翔的蝴蝶，最终是否能苏醒。请您静心下来，品味《忘记飞翔的蝴蝶》。
谨以此文，献给曾经在我身边出现的朋友们，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幽径风熟识路 · 发表于 2005-7-7 21:14

祝福
文精彩
短片好看
欣赏

消失的纸鸢 · 发表于 2005-7-12 21:22

第十一章，再见宋姐风采
汉口江滩有个高耸巨大的门，门的上方是个巨大的椭圆形天窗，门的前方是阶梯，阶梯下方是音乐喷泉。此刻，门前阶梯上，走下来一对青年男女，都穿着橙色的SK牌T恤，看来是一对情侣。只见女的穿着很幽雅，下身着红格子长裙，发丝似乎刚经负离子烫过，在江风中轻轻飘拂，连同飘扬不定的群摆，再加上她那167姣好的曼妙身材，看来就象长江边的一只蝴蝶，又象是天上落下凡间的仙子。汉口江滩无疑是个常见美女的地方，但如此这般有气质又高贵的美女，却也很少见。仔细端详她的面容，竟有些象韩国明星张娜拉，又有些象郑希怡。只见她挽着身边伴侣的臂弯，一路上巧笑盈盈。这位男同胞真是好福气，羡煞旁人也。这位男同胞隐藏在蓝色太阳镜后的眼睛，此刻正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只见他穿着休闲西裤，冷峻略显沧桑的脸庞，神态气定而从容地往解放大道的方向走去。
这一对正热恋中的男女，正是凌子宁与肖云筝。
“云筝，你那位红颜知己叫什么名字？我到时应该怎么称呼呢？”子宁轻声问身边的丽人。
云筝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她啊，叫宋梦如。在武汉可是个名人哦，呆会你跟着我喊就是了，呵呵。”
“宋梦如？是不是演奏琵琶的？”子宁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是啊。呵呵，她不单会弹琵琶，还会古筝和拉二胡哦！她原先在广州，2001年才转到武汉来”云筝发觉了他的惊讶，“难道，你认识她吗？”
“认识。说起来，我应该叫她宋老师。在我大一的时候，加入学校的笛萧协会，协会邀请音乐学院的老师去指导我们。宋老师曾经演奏琵琶给新学院欣赏，也曾亲自指导过我！”子宁回想起来，似乎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记得那时候，每天晚上都和楚斌上楼顶一起练习吹奏笛曲，还总是谈论音乐学院那些年轻美丽的老师。
“呵呵，你们要是认识，那就太好了，省得我又要介绍半天。”
……
走到黄陂街，街角人潮喧嚣，一大群人围拢在一起，原来有人吵架，似乎还打起来了，然后被人群劝开了。走过去一看，晕~~~~又是男的打女的，武汉的男人真是让他无话可说。仔细瞧了会，人物是两个中年男人，两个中年妇女；事件起因无非就是他们两家店里卖东西之间的一点误会。在武汉，他已经见多了。第一次见的时候，还真是义愤填膺。要知道，在广东或者海南，男人打女人可会引起公愤，路人皆可指责而痛殴。但在武汉，这样的事情，路人似乎都无动于衷。现在，他也不想多管闲事，依旧无动于衷。但在旁边看着总有些不忍，还是走开吧。奇怪——云筝呢？跑那里去了，刚才不是还在身边吗
“你们要不要脸啊！”云筝的声音居然从围拢的人群中传出来！晕~~~这疯丫头，跑去管闲事了。他马上分开人群，挤进去，就见到她挡在两个中年妇女的面前。人群顿时更加骚乱起来，围观的人就更多了。一来，可能是因为她的艳丽；二来，可能明显人群也有不满的情绪；那两个中年男人居然不再说话，只是怒目瞪着那两个中年妇女，而两位大姐级的妇女此刻就象找到了靠山，狂骂大骂两个中年男人，而且拼命向旁人说她们的道理。这两位大哥经不住骂，又想冲过去打她们。人群马上把他们拉开了，看来这一场架，因为云筝的加入，再也打不起来了。他走过去，走到云筝的身边，拉她离开。云筝却不愿意走，他就只好陪在她的身边。只见她走到两位妇女的面前，轻声慰问她们的情况？两位妇女一说起来就象打机关枪，还邀请她到她们店里坐。他在旁边冷眼看着，并不想说什么，也并不想听什么。她和两位妇女一聊起来又是一盏茶的功夫，人群已经被前来的民防人员舒散了，两位大哥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店里。
“不晓得！不晓得！不晓得他们咋这么不讲理，我才不怕他们哩，什么东西。姑娘，看你不象本地的撒”
……
耳朵里充斥着店主的“不晓得！”、“么得！”、“咋搞地！”等等武汉本地话，他忍不住走到了外面，静心等待着云筝。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
……
好不容易，总算和云筝离开了那家小店。两位店主还真是热情，似乎和云筝一见如故，还非要拉她吃晚饭，幸好她推托了。继续往解放路走的时候，一路上他沉默了。但云筝却有点埋怨起他来。
“你一点也不争气，话也不敢说一句。鸿飞叔叔要是见到了，肯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哼，武汉的男人真是跟流氓一样。”
“我又不是警察，这些是警察该管的事。我爸那叫做逞能。何况，这些事情在武汉实在太常见了，见多了就不奇怪了。”或许，每个女孩都希望她们的男人是个英雄，但没必要时刻都要做个逞能的英雄，他心里想着。
“才不是逞能。鸿飞叔叔年轻的时候一个人可以打七八个，这些事情我们都知道。我看你啊，就是胆小。子不承父业啦。”
“好。是我胆小。”父亲与叔叔那年代的人，尤其都受过军队的特殊训练，确实都练就了一副好筋骨，他也没必要去和父亲比个高下。
“子宁，你生气了？”
“没。我那敢啊”
“还说没有，呵呵，我抠你痒。”云筝的小手，一下子就抓到了他的腋下，他是有些怕痒，忍不住“呵呵”躲开，也去抓她的痒。这倒好，两个人本来差点闹别扭，因为抓痒一下子就过去了。只是因为在人行道上，闹了一下子，就牵手继续往前走了。
……
未见其人，先听其乐。走在院子的外面，他就听到古筝那空灵迷幻的声音。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
又见到宋老师了，在这样一所别院，她端坐凉亭中，神态轻闲，轻弹着古筝，交杂着院子里的蝉鸣，格外的空灵与梦幻。
又再见到宋老师那绝代的风华，虽然，她的眼角已有鱼尾纹。举止却还是那么优雅，另人不敢仰视。
宋老师抬起头，她那绝美的容颜再一次映入眼帘，几年过去了，宋老师还记得我吗？
“宋姐。”身边的云筝轻叫出声，走了过去。
“妹妹啊，几年不见，你又长漂亮了啊”宋姐从藤椅上一下子站起来，迎向了云筝，两人拥抱在一起。
又是一阵寒暄，他站得门口，不想去打扰她们，自己一下子成了个多余的人。
总算云筝也想起了他，才回过头，朝他点点头，那意思，是叫他过去。
“宋老师，您好。”子宁必恭必敬地问好。
“子宁。好久不见了，呵呵我早就知道是你了，云筝短消息里早告诉我她的如意郎君了，哈哈，我问了问，才知道原来是我的学生哦。来——你们两位坐下。”宋老师笑脸盈盈，看来非常满意。
“没关系。您先坐。”
“哎，怎么还那么客气呀。子宁，你还是跟着云筝叫我宋姐吧，我希望你叫我姐姐哦”
“好，那我以后就叫宋姐了。你可别怪我不礼貌啊”
“呵呵，这才象我以前那个调皮的学生嘛”
“宋姐，他以前很调皮吗？”
……
“云筝，忘记告诉你，罗飞来了。呵呵，你看着办吧”宋姐突然神秘一笑。
“罗飞？”云筝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马上恢复了镇静，“他来做什么？”
“来找你啊，知道你今天来我这里，特意在楼上等你。”
他看到了云筝眼里的不安，也隐隐猜到了事情的原委，索性不表示看法最好。云筝坐不住了，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
“既然是老朋友，就去打得招呼吧。”宋姐看出了尴尬，马上圆场。

第十二章，再见宋姐的风采（二）
云筝“蹬蹬蹬”踏着楼梯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犹如在他的心里响起一般。
他不想去想什么，却忍不住也去想。这位罗飞，何许人也？
现在院子里只有他和宋姐，虽然宋姐风华绝代，但与她这样一位中年妇女在一起，他却不知该说什么，还好宋姐很热情，拉他到藤椅上坐下，开始了她的话匣子。
“堕落是潮流，是当前的不可避免的时尚，所以，这是一个堕落的时代。光看那些个流行歌曲，其中的那些靡靡歌词，都足于误导当代青年人走向深渊”宋姐说这段话的，眼里充满了沧桑感，“子宁，我可告诉你，云筝不是潮流中的人，而是漫漫潮流中的一粒珍珠，你可得给我好好珍惜。”
她的用心，是善良的。但语气，听起来象命令。子宁不禁有些不以为然的神态表现出来，想不到仅仅一下，还是被细腻的宋姐发现了。
“怎么了？你听了不以为然，是吧？”宋姐挑了眉毛，原来，云筝这个动作来源于她，“我知道你暂时还不能信服我的话。不过，我看过的人比你听过的还多，不会说错的。”
子宁笑起来，笑得有点狡猾：“小时候，我妈妈经常说，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哈哈哈……宋姐，你也是这意思吧？”
“你妈妈本来就没说错，本来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宋姐的态度看来很不满意，杏眼圆睁，说到最后，更从鼻腔里“哼”一声。
“宋姐，您别生气，子宁绝没有贬低经验可贵的意思。只是感到好笑，我来帮你分析分析吧，我们人的一生，其实都是靠一双脚走出来的，从儿童走到少年，从青涩岁月走到莽撞青年，一直走到老年，其实啊，走过的那么多路，都是一条路，路路相连，无论海路陆路与山路，总归是一条路而已，而桥则走过很多吧？所以，无论是谁，走过的桥都一定比路多，哪怕刚出生的婴儿也是。还有，盐分是人体必需的吧？哪怕平时我们喝的开水中，矿泉水中，饮料中，都含有不少的盐分。另外，无论南方人北方人，都必须吃盐吧，但大米不是必须的吧，有些地方人，一年难得吃几次米，西藏人更是以青稞为主食。所以，哈哈哈……这怎么可以用来说经验丰富呢，早在小学时候，我妈妈就被驳得哑口无言拉，好笑~~好笑。”
宋姐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瞪着子宁，竟似忘了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好笑什么？你这是钻牛角尖，爱钻牛角尖的人，往往生活得不如意。”
“嘿嘿。喜欢说别人钻牛角尖的人，往往是因为自己钻牛角尖，正如喝醉酒的人，总说自己没醉，别人才醉了。疯子往往也……”看到宋姐的眼里竟似闪出了火花，赶紧刹住后面的言尤未尽。
宋姐其实不是小气的人。当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生气，这点他看得出来。之所以说几句话故意气她，也只不过宋姐平时太过骄傲了，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
过了很久，她才长长叹息了声。
看到她竟似有些沮丧，子宁倒不好意思。
“宋姐，其实你说得有道理，我会听你的话的。”
宋姐将头偏向窗外，难道真的生气了？
“子宁，我没有生气，别担心。哎，我总算知道，云筝为什么不喜欢高大英俊的罗飞，而喜欢你这傻小子了，你天性中有些与大家不一样的东西，一些很特别的。”
“宋姐，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没有什么。”
“是的，天下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枫叶，但总有些枫叶，漂流到河流中，不眷恋任何一块土地，他们有着深刻的骄傲，他们喜欢冒险，喜欢游戏，喜欢冲破约束，他们是精神上的漂泊者。”
“我也是这些枫叶其中的一片？”子宁苦笑~~~~
“你是的，就是。”宋姐将头转回来，目光灼灼，竟似闪过一丝光彩。
…………
我真的是吗？
子宁扪心自问，每当他深夜反省的时候，也想过这问题。但想过了，他就会觉得无所谓，干脆不想了。

shjlscb · 发表于 2005-7-13 01:47

好，愿意看，比较喜欢云筝这个人物，希望她有个好的归宿，祝福她了

消失的纸鸢 · 发表于 2005-7-14 00:30

　　第十三章　处子情节（一）
　　
　　云筝一上楼梯就看到了罗飞，他还是那么憨态可掬；还有叶总，他们正在一张书桌前聊天，叶总是武汉一家连锁超市的总经理，是宋姐的丈夫。罗飞一见到她就笑容满面，这个大学的同学，已经被她拒绝了无数次，却依旧象个大哥哥般对待她，看到他那可爱的笑容，她就想起了姐夫，罗飞跟姐夫一样，在她心中永远都是个可爱又可敬的大哥哥。可是子宁，子宁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那眼神很古怪，似乎他什么都猜到了又不想说什么。他总是这样，表面上看来老实随和，可谁也不知道他骨子里想的什么，就连她，也一样猜不透。她心里知道，子宁就是那个她命中注定的人，可他又一向潇洒如风，似乎总有一股莫名的野性，或者是闯劲，她总是觉得他身上有某些奇怪的东西，一些她所不能理解的，也无法知道的。选择他，是对还是错呢？她有时候也在想。可是她总忍不住，要去想他。在她很小的时候，记得那是一次学校男学生自行组织的摔跤比赛，她陪着妹妹好奇去观战。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子宁，也是那次，在她准备扶起比赛中摔倒在她身边的子宁的瞬间，却被倔强的子宁甩开了手，子宁一下子就爬起来继续战斗，根本不去看她一眼都。就在那一瞬间过后，她开始不时地想念他。从妹妹不间断的口中，从鸿飞叔叔和惜姨的叙述中想他。
　　
　　妹妹对她说：“子宁最不喜欢别人的帮助，尤其是女孩子的帮助。他希望一切比赛都公正无私，没有旁人的介入。”哎，思念究竟是什么？自己竟然十多年都在思念一个人！
　　
　　罗飞抬起头，就看到了走上楼的云筝，他顿时就站了起来。叶总也回过了头。
　　“云筝，你终于来了，怎么回国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啊？”
　　“叶总，您好。”她过去先和叶总打招呼，再朝着罗飞微笑。
　　“都好。呵呵，我们都坐下聊吧。”
　　她跟着坐了在他们的对面。
　　“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吗，也一样嘛。”
　　“那是那是。呵呵。”罗飞开始傻笑。
　　……
　　
　　听到楼梯响动，他就转过了头——三个人从楼梯上走下来，当先是一个略微有些肥胖的中年人，精神抖擞，戴着一个大大的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样子。接着走下来一对“璧人”，他忍不住要赞叹。这位罗飞果然是一表人才，身高起码一米八多，浓眉大眼，风度翩翩。和云筝站在一起，般配极了！心里忽然象打翻了番茄酱，有点酸溜溜。忽然又想到，若是这位痴情的男人，最终能得偿所愿，终于与云筝走到了一起，他一定会默默走开。云筝难道竟对这样一位人物无动于衷，一点意思也没有？那倒奇怪了。纵然做不到祝福，默默离开总是可以的。昏头！还没上战场，怎么倒先想着逃跑了？该打，云筝毕竟对自己很好，怎么能随意怀疑她，还胡思乱想。打住！无论心里想着什么，他都不会表现出来，因为他此刻站起来，正微笑面对着走过来的三个人。
　　
　　“这位一定是子宁吧，久仰大名了啊。哈哈”叶总打了个哈哈，先来与他握手。他的耳根有些发热，什么大名？见鬼去！
　　“不敢当不敢当。叶总您好。”从宋姐刚才的家常介绍中，知道这位中年男人叫叶进添。
　　
　　罗飞与云筝也过来了，不待云筝开口介绍，他已经先伸出了手，先开口：
　　“罗飞，您好。”
　　“啊，你好你好。你是刚大学毕业吧？”看来这位罗飞，对他的情况知道得不多。
　　“是的。才刚一只脚踏出学校，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我毕竟刚入社会。”子宁看了一眼云筝，见她眼里尽是笑意，也不知她笑什么，然后丫头又跑去宋姐身边撒娇了。
　　
　　接下来，三个大男人只好聊些生意场上的事，聊起了武汉的经济现况。大多时间，他只是问和听，不发表任何看法，罗飞是广州一家外企的人事经理，也只说些广州的情况作为比较。所以基本上，一直都是叶总在滔滔不绝地介绍，他对武汉的当前情况，也可谓了如指掌，说得头头是道。他们两个在旁边诺诺恭听，其实倒也得益不少。
　　
　　聊起天来，时间总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傍晚，如果不是云筝来叫吃饭，他们都还不知道。
　　饭桌上，叶总竟要先给云筝敬酒，说是为她来武汉洗尘。
　　他一把拿过云筝手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对不起，叶总。我不喜欢女人喝酒，还是我来代喝吧。”
　　场面一下子陷入尴尬，叶总不愧为商场老将，马上反映过来：
　　“哈哈，看来子宁是好酒量，好，那今天你可要双倍哦。”
　　双倍就双倍，大不了醉倒就是了，喝醉酒不过就是头重脚轻，小脑不听话而已。
　　“是啊，我们女人喝饮料，你们尽管喝去吧，我们才不管。”宋姐瞪了叶总一眼，场面看来可以和缓些了。其实这场酒战依旧不简单，很明显，叶总的心比较向着罗飞，等于形成的是一挑二的局面。他也不知道最后究竟喝了多少，但他的大脑却是很清楚的。
　　
　　他记得，他最后是和云筝打的回到了她的公寓。他就躺在她的床上，她去洗澡了。
　　等她洗澡后，他就踉跄地跑去洗脸。
　　总算清醒了些，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他心里已经跟个明镜似的。
　　当云筝穿着睡衣躺在他的身边，他已经能闻到那淡淡的处子之香。他从来不是个迂腐的人，该怎么样，他绝不退缩。
　　他伸手楼她入怀中，浅吻着他额头。
　　“还从来没有男人和我亲密接触过，你知不知道？”云筝的眼睛就象是天上的繁星，在夜里闪烁着光芒。
　　他不需要回答，这样的时刻，语言岂非很多余吗。
　　
　　

消失的纸鸢 · 发表于 2005-7-14 16:30

第十四章处子情节（二）　　　　　　　　　　　　　　　　　　　　　　　　　　　　　　　　　　　　　　　　　　　　　　　　　　　　　　　　　　　　　　　
　　
　　
　　木兰花·晏殊
　　
　　燕鸿过后莺归去，细算浮生千万绪。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
　　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
　　……
　　他确实已不再言语，但他用眼神去感激她，并轻轻颔首。除了惊讶惊喜，他内心更涌动着一股无名莫大的感动。想不到云筝还是处子之身！他相信云筝先前的话，她大学期间没有谈恋爱，可是却难以置信她在国外三年的生活，国外的留学生活，大多奢靡如西方电影，他已经看过不少传奇，所谓传奇，总免不了奢靡的生活经历。他与云筝在一起，但从不奢望她的第一次，或者说，她的初恋，甚至想都没想过，没有必要去想。他已经拥有了晓菲，难道还不够吗？上天对他已不薄！可是，这回上天未免太眷顾他了！云筝都25岁多了，竟还保留着珍贵处子之身！或许，人生就是一台戏，在人生这个平台上，任你自编自演。台上的戏是艺术，艺术必定取材于生活，剧本由编剧定局，戏剧由演员来上演。当上天让你失去了一段经典的戏剧时，很快又有一段精彩的戏剧开始上演，只是换了演员，主演依旧是你。爱情是什么？爱情如果是那一对球鞋，当你不小心与它错过了，很快就看到另一双更合适你的鞋。
　　
　　他莫名地感动，几乎忍不住想跪下来叩拜苍天。那一时刻，他觉得自己身上也有了神圣的责任。可惜此刻不容他多想，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又岂是不解风情之人？！怀里云筝的柔软与顺从更让他突然精神百倍，顿时酒醒七分。
　　
　　他轻柔地将手滑进了她的睡衣，渐渐慢慢地抚摸她，并拥吻着她的，渐渐地吻向她的脖子和耳根，云筝娇喘微微，竟似乎紧张到了极点！他感到她的脸蛋儿在发烧，连同身体一起发烫起来。
　　“子宁，我——好怕。还从来没有人敢像你这样碰我，我……”
　　子宁轻咬她的耳垂，低声说：
　　“不用怕，我会慢慢轻轻来，别太紧张，好么？”说完他又吻向她的耳后。
　　云筝“嗯！”了一声，将整个身体埋进他怀里，两只小手紧紧抱着他。两个身体顿时贴在了一起，他能感觉她剧烈的心跳与发热的柔软，两个身体的热度一下子激起了他强烈的欲望，他压抑已久的欲望！于是他一下子翻身整个压在了她的身上，整个人罩住了怀里云筝柔软的娇躯，渐渐吻了她胸前敏感的部位。
　　……
　　
　　“啊——痛！我不要！”云筝叫了一声，身体抽搐了一下，在子宁刚融入她身体的时候。
　　倏然——
　　子宁竟真的止住了动作，他突然间僵冻了，这一刻他已完全震呆了！脑子里不听话地沸腾起来——“啊——痛！我不要！”无数个画面顿时冲击他的大脑，一个人的身影鬼魅般涌上他的脑际，何其熟悉的娇声！这个娇呼强烈地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强烈地刺激他以为本已忘记的记忆！他的大脑开始疼痛起来！心也如被针锥般剧痛！
　　
　　……
　　金尚路那间小破屋，他平身从没住过那么破旧的屋子，但那段时间，他住下去了，为了节省开支，而且长达一个月。就在那间屋子里，某一个夜晚，他万分怜惜地拥吻着玫瑰，直到她喊出那一声，他竟然就疼惜地止住了！他压下了他那强烈无比如火山爆发的欲望，怜惜地抱着她，安慰她。她不想做了，他于是痛苦地压抑住了那无比伸张膨胀的欲望！任何一个男人，在被挑起无限欲火的时候，在那样的情况下要他停止动作，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可是他忍住了！他太爱她了，不忍见到她受到任何伤害，哪怕一点点疼痛……
　　……
　　湖里公园，他静静地抱着她，慢慢和缓地述说着水的故事，解释着水的强烈与水的柔能克刚，静静地述说着浩瀚的星空，有多少星光的不真实，多少是迷幻梦境过去的倒影。而她，就在他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看着她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帘，在星空下一闪一闪，一闪一闪……
　　……
　　嘉园路旁，他紧紧地拥吻着她，非常十分地不舍，他本已转身，却突然又回转，紧紧地抱起了她，吻着她！因为他深深知道，那将是他们最后一次拥抱，最后一次接吻……
　　……
　　茫茫夜色，滔滔潮水，于世无奇，唯有大海中的一湾，环岛路旁风沙中的一静，夜色荒凉中的一寓，礁石后如此的一角，才深得天地之韵律，造化之机朽，让人神醉情驰，自然给浮嚣以宁静，给狂躁以清冽，给粗旷以明丽。他站在礁石后，遥望金门，手中尤与青青通着电话，他竟然跌倒了，血流如柱，染红了礁石！青青电话里的问候，惟有以感动报答！他跳上公路，之后竟然又有更感动的一幕等着他。感动莫名，哀伤也莫名……
　　……
　　“子宁！你怎么了？”云筝的呼声将他一下子拉回到现实，大脑顿时清醒，哎——为何竟还放不下玫瑰！或许我还爱着她，可——难道我还能再爱她吗？！
　　
　　云筝发现了他的异样，或者说，他突然僵住，突然呆住的神态吓坏了云筝。他低头垂下目光，就看到她眼中的泪光已荧荧，轻轻叹息一声。开始吻着她的小嘴，双手摩挲她的脸蛋儿，慢慢托起了她的下颚，轻声说：
　　“没什么。云儿，我们慢点来，你放轻松点，好么？”
　　“嗯！你轻些——”
　　“嗯！我……”话未说完，他的嘴就被某种非常滑腻的东西堵住！
　　……
　　巫山云雨，落英缤纷。
　　一抹落红，有如红霞，染满了天边。
　　……
　　
　　

消失的纸鸢 · 发表于 2005-7-14 17:45

第十四章  处子情节（三）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生命于他，像是一杯酒，虽不愿意喝，却也不愿意轻易地抛弃。
　　人生悲怆，世态炎凉，前程又茫茫，
　　滴滴泪珠，缕缕柔肠，更无限凄惶，
　　满斟绿酒，暂住醉乡，莫道我痴狂，
　　今日欢笑，明日忧伤，世态本无常。
　　……
　　
　　近一个小时的缠绵，云筝已甜甜地睡去，脸上尤有红晕，香汗更淋漓。可他却睡不着，往事一旦被勾起，就有如澎湃的大江河水，奔流不止，川流不息。他想起了太多事情，太多是关于玫瑰的；他甚至想起了晓菲，想起了那夜沉睡在武大樱园，耳边鸟鸣阵阵；最后，他又开始怀念起琴儿！大脑真不听话，为何此刻想起这些劳什子往事！
　　
　　他本已都放下，本已淡忘，奈何又都回来？而且是这样温馨的一个夜晚。他突然恨自己！越刻意压抑，往往越容易爆发，这道理，他本是懂的；男人越痴迷越疯狂，女人往往就越冷静越理智清醒，这道理，他本也懂的。奈何又突然想不通，想不通为何会是这样……
　　
　　又过了一个小时。
　　他轻轻地搬开云筝放在他胸前的手，轻轻将自己放她头下的手缩回来，轻轻地从床上渐渐爬起来！他穿好了衣服和鞋，就走出了房间，先上了趟卫生间，他就蹑手蹑脚地开门走了出去。一只手搭上了两米高的墙沿，他手脚接连一用力，就有如燕子般翻过了公寓的围墙，走到了街道上。
　　
　　他的身体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的奇怪功能，每当他心情极度平静，仿佛周身有着涟漪般的感觉波荡漾开去，而他又想越过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就能突然身轻如燕，超越过去。很小的时候，他飞奔踏着石头过小河，回头发现其中一块石头竟原来是一片梧桐叶子的那一刻起，他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秘密异禀。他从未在人前展露过，却会偶尔禁不住而在人后习练一下。
　　
　　他往群光广场的方向走去，走到了珞狮路口。武汉深夜的风很大，从他耳边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偶尔一两辆轿车也从他身边呼啸而过，街道上的灯光在摇曳，某些地方的红灯开始摇摆，而彩灯在闪烁不定地摇晃着，似乎夜晚的街道，处处都充满了妖冶的景象，妖冶地笑着。
　　
　　他听到了某个酒吧传出很嘈杂的人声，他连酒吧的名字都没看，就走了进去。
　　
　　他坐到了吧台边的椅子上，冷眼欣赏着正在“蹦的”的红男绿女。
　　
　　“先生，请问您要喝点什么？”侍应生过来招呼。
　　“一杯柠檬冰，谢谢。”他懒懒地答着。
　　“好，马上来。”
　　
　　看了看柜台边挂着的钟，才知道已经深夜三点多了。
　　
　　一个打扮妖艳入时非常的女人走过来，有着黑色指甲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帅哥，一个人喝酒呀！不要人陪吗？”她媚眼如丝，腰肢轻摆，就象一个尤物。
　　
　　他侧眼望着她，目光冰冷如刀锋，竟似充满了杀气，一种寒彻入骨的杀气，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慢慢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滚开！”声音也冷入人的心扉。
　　那个女人愣住了，缩回了手，久久不敢说话。
　　
　　过不多久，过来了两个健壮的大汉。分别站在了他的左右，他们的手抓向他的双臂，他们很自信，似乎抓这小子就象老鹰抓小鸡一样容易。他们抓空了，子宁一滑步就往前走去，右拳紧握一挥，就打中了右边的大汉，将他头打向左边，与左边的人头碰在了一起，他们并没有碰晕。马上就反应过来，两个人怒气冲冲地往前走，一人一脚踢过来。
　　子宁将麦克杰克逊的太空舞发挥到极点，一个太空步滑向后，躲入了正狂乱跳舞着的人群中。
　　一场更精彩的捉迷藏游戏于是开始了，他喜欢这样的游戏，每次他都很认真地投入进去，之后溜之大吉，走为上策。可是，这一次，他依旧能如愿以逃吗？
　　
　　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董良这小子。
　　这小子竟然在“蹦的”，他快速跳动着自创的太空舞从董良的身边滑过去，拍了他肩膀一下。
　　董良回过了头，就惊讶地看着他。他马上凑过去，表情严肃地耳语：“有个打架的游戏，玩不玩？”
　　他滑了开去，因为董良已点了点头，跟了过来。
　　
　　他更万万没有想到，做梦也不会想到。此刻，在云筝的公寓里，有个女人泪如雨下，已泪流满面。她，就是云筝。云筝在他缩回手的那一刻，就已醒来了，却佯睡着。她想知道，他究竟起来做什么？她始终默默地感受着他的动作，一直到他走出门，她才坐了起来。
　　
　　银色月光如锻，照耀着她的身体，她的身体亦发光如银色的锻。她忽然禁不住，眼泪就无声流了下来。
　　流着流着就变成了啜泣，她忽然又懊恼地躺了下去。
　　心中浪潮翻涌，竟有些悲痛的感觉慢慢涌上来。
　　这可是她的初夜啊！子宁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不陪着她？
　　还有，他明显已经有过了女人，否则何以熟练如斯。她本不该怀疑他，可是还有那时候他奇怪的神态，他明显是想起了某个女人。
　　唉，或许爱错人了。
　　可她是为了什么，为了多年前的一次思念，她已经不顾一切来到了武汉，不顾一切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
　　子宁，你到底心里藏着什么？
　　她抱住了枕头，哭累了，想累了——渐渐又沉沉睡去。
　　
　　

青-藤 · 发表于 2005-7-14 20:29

每一只蝴蝶都是从前一朵花的灵魂,终会回来找寻自己
............

消失的纸鸢 · 发表于 2005-7-15 15:35

第十五章午夜狼鸣（一）
午夜，清冷的大街，呼啸的风刮起了地面上的灰尘。
这是一个并不很起眼的角落，角落的拐角有一家通宵酒吧，它有个非常浪漫的名字：“紫色爱情蝴酒吧”。关于紫色的爱情蝶，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传说中，它来到世间时是一只丑陋的虫蛹，一生要穿越无数高山和峡谷，直到变成最美丽的纯紫色。为的是，最后能与自己的伴侣双宿双飞。据说，紫色的爱情蝶最终会飞到一个叫蝴蝶谷的地方，为了能与伴侣在一起，小小的生灵甚至情愿付出生命。多前前，曾有个女孩站在夕阳前，翩翩起舞，天真地许下豪情壮志：
“我一定要变得象蝴蝶一样美丽！”
然而，有着浪漫名字的酒吧，此刻却一点也不浪漫。在闪烁摇曳的舞灯下，甚至涌现出了一点刀光剑影，有点杀人不见血的味道，真要命。暗涌浮动月昏黄，隐隐现出了一点血光之灾。
一个女人坐在吧台边的椅子上，嘴角带着冷笑，冷冷地瞧着场中的变化。
舞厅场中，两个年轻男子被一群类似黑社会的人逼入了角落。其中一个男子穿着格子衬衫，英气逼人；另一个穿着橙色的SK牌T恤，他的眼睛在黑夜里象一匹高傲的狼，发出了野性的光芒。这两人差不多一样的身材，都结实而健壮，然而面容上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不妙，这次捅了马蜂窝！看来刚才得罪的那女人不简单，竟有这么多的狐朋狗友。嗨，连家伙（短棍）都亮出来了。哈哈，那就玩个痛快吧……”
十多个人从舞厅的各处围向了这个角落，场中舞动的人群似乎有不少人，也感觉到了不好的气氛，渐渐散开去，让路给这些看来凶狠冷酷的大哥。
子宁突然不再躲，也不再跳太空舞了，他郑重地往前一步步走去，战场上，需要的不仅仅是胆识，还要有气势，凌人的气势！他的目光注视着逼近他的三个人的肩膀，这也是他在足球场上，带球过人的习惯，因为注视肩膀可以知道他的重心在那里。左边那个人，右肩膀突然向后大幅度倾斜。他知道那个人的右脚即将踢过来，马上后发先到，左脚快速后旋踢出去，然后马上退向侧面，他算得很准，踢中了那个人即将过来的大腿，那个人在一瞬间摔倒了，他很清楚自己踢腿的力度，左右脚都充满了自信，正如他左右脚都能踢出好球一般。那两个人也迅捷地动了，他马上逼近过去，甄子丹式的连环踢，附加上右手有利的助攻，他旋转继续地逼近，用肩膀撞击并靠近了两个人，靠近了他们，也可以有利地避免糟到其他人的偷袭，在他放倒这两个人的时候，马上退到了董良的角落，稍微慢了一点，后背被一个偷袭的家伙打中了一拳，还好不是重拳。
他偷眼看了一下董良。
“糟糕！小董似乎更合适于单打独斗，与他对打的那个人在他基础很好的散打下已经很惨，可惜他自己也被旁边的两个兄弟打中了很多拳，甚至还中了几脚。看来这小子没有打过群架！需知群殴最忌恋战！无论被打中还是打中了对方，都必须马上转移，时刻变换自己的方位，时时提高警惕并用目光扫视众人，而不是目注一人，或者利用乱中取巧，移花接木。可小董却专挑一个打，虽然那个人已经很惨，结果他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挨了旁边太多的偷袭！看来这次拉他进来，本是想试试他散打的功底，想不到却害了他！”
一个人拿着短棍挥过来，他敏捷地退后，凌空一脚踢中了那个人拿棍子的手；然后他旋转出去，右肩膀撞向一个正想踢他的人，再旋转，后肘用力地撞击了那个人的下肋。他终于退到小董的身边了，那个想踢他后背的人已痛得弯下了腰。
他的背靠向了小董的背，两个人顿时背靠着背。
漫天的棍影和脚影盖过来，太多了，他们根本无法一一抵挡。
他的身上果然中了几棍和几脚，疼痛的感觉刺激了人类最原始野兽的本性。他愤怒了，身体的肌肉膨胀起来，血管膨张着。他的手挡向了一只短棍，却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他翻身过去，踢向正踢过来的一只脚的膝盖，夺过那个人的短棍。他马上脱手，将短棍甩出去，打中了两个人的的头部。他靠近了一个人，闪过了他的脚，中了他一拳，他还是靠近过去，摸向他的腰，抓住那个人的皮带用力一扯。他拿着皮带迎接着漫天短棍，一寸长一寸强，皮带打中了很多人，他们渐渐有些散开围攻的范围。
他朝着董良大喊：“冲出去！”
他那着皮带在前面开路，偶尔中了一两脚，却也要打中他们的脸的手。只有这样，才能冲出去。围拢的人群已经渐渐有了空隙，他和董良疯狂地冲出去。他的手里一直在挥舞着皮带。
他们跑出了酒吧。
两个刚出学校的学生，在学校里又都是短跑名将！比那些终日沉醉于酒色的大哥们要能跑得多，他们很快就甩开了后面喊打，甚至丢来短棍的人群。
他们竟然跑到了雄楚大街！

消失的纸鸢 · 发表于 2005-7-15 17:07

第十五章午夜狼鸣（二）

午夜，宽敞的雄楚大街，清冷的风呼啸着。
两个年轻男子，两个刚踏出学校，走上工作岗位的学子，两个刚经过剧烈搏斗，此刻非常狼狈的浪子，他们就象两匹孤独的狼，饥饿高傲地走在茫茫的街道上，头上街灯昏黄。
饥饿让我一再忍耐　必须忍耐　　象顽石一块
　生存教我学习残酷　一直残酷　　大海般永久
　僵冷的寒冰　　磨制出了
　我更加冰冷的牙
凄厉的北风　吹刮不走
　我柔软的毛
只为了那传说中美丽的草原
　我不断仰天长啸
　久久回旋……
前半生伴随着争战，决定了孤单
　后来留下了一半
　生命曾因此多了一丝灿烂
忘了归途　持续地追寻着
　孤独死去
世人怜羊，何怜我？
路人冷，我也冷
……
他们互相查看这自己的伤势，还有没重伤。他们开始互相活动筋骨，满满给自己的肌肉按摩，放松。运用那些在体育场上学来的东西，他们似乎都感觉到了疲惫，而忘了疼痛。
“子宁，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可能我这次就栽了！”董良的目光竟似有些沮丧。
“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会加入，这次其实是我连累了你。你还说什么谢谢，兄弟，是我对不起你。”他将目光望向星空，似乎天色还很暗。
“嘿，说什么对不起嘛”董良轻推了他一下，“刚才我打得爽死了，从来都没有这么痛快地真正打过。”
他也笑了。
“说真的，这样的场面，我也很少经历过，刚才是蛮爽的，只是你受伤似乎比我重点。要紧吗？”
“不碍事。是了，子宁，认我做个徒弟吧。”
“呵呵，我们是兄弟，如果有什么我得意的地方，一定会教你的。”
“那你快说啊，知道你厉害啦”董良这家伙就是嘴甜，他也见多不怪了。
子宁沉默了一下，双手放嘴边做喇叭壮，突然抿嘴朝天“啊呜……”一声空灵清亮的狼叫，久久回旋在天空。
他看了他一眼，边走边说：
“真打起来，其实你最要注意的，是对方的肩膀。要知道，看肩膀比看四肢清晰多了，也容易多了！因为四肢分布在不同部位，而且动起来速度快，而肩膀就那么一大块，动起来看得很明显。无论脚动手动，都一定会带动肩膀动，从倾斜的角度，你可以判断他是出手还是出脚，是出那一只手那一只脚。然后后发制人！明天回宿舍，我们再训练训练。是了，小董！群大的时候，你的对手不只是某一个人，切忌恋战，一出即手，一收即换！”
“好。我记得了。子宁，你现在要去那里？”董良这时候就象他表弟一样，细心地关心起他的生活来，眼神可爱之极，憨态可掬。不禁想起以前经常和表弟玩踩脚的游戏，看谁能踩中谁的脚，每次他都能避开，后来表弟才知道他是看肩膀而判断。
他神秘地一笑：“到我女人的公寓。你呢？”
“自然也是到我女人的那里啊，呵呵。”
……
他与董良在街口告别。
走到小街上，他忽然见到一家小卖部灯还亮着，他心里一动，走了过去。
原来店主约了人通宵打麻将，铿锵的麻将声夹杂着那些什么“婊子养。”之类的武汉粗话，在夜里听来格外刺耳。
“老板。有蜡烛卖吗？”
“有，五毛钱一袋。”他一听就笑了，武汉人很习惯于用“毛”来代替普通话里的“元”。有些奇怪，也不知为了什么。
“我买两袋，谢谢！”他拿出了十元钱，老板离开麻将桌过来接钱，之后拿了两袋蜡烛给他，数一下，有十八根，够多了。
他笑了笑：“请问现在几点了？”
“五点了。”
……
他回到了云筝的公寓，翻过了墙，前庭的保安似乎依旧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不禁微笑，走所谓的“安全通道”到了六楼，拿出钥匙，轻轻打开了门，云筝还着有心，今天配了把钥匙给他。此时天色尚昏暗着，屋里很宁静也很暗。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就习惯了黑暗。走到卧室门探视，云筝睡得正香。
他去开冰箱，里面还有鸡蛋、葱、火腿肠和挂面，甚至还有五个西红柿，够了。
他在餐桌两边各点上了四支蜡烛，一共八支。再点两支在厨房里，还有两支点在卧室里云筝的梳妆台上，剩下的点在大厅里的各个角落。他从梳妆台上拿了些荧光粉，往床上撒了些，又四处撒了些。
仔细看着这闪着烛光，闪着点点荧光粉的房间，他自己已感到很满意。
他不想开灯，就让温馨的烛光陪伴着云筝静静睡吧！他到厨房，开始动手“制作”传说中的火腿鸡蛋面。
面很快就煮好了，上面有荷包蛋，葱花和火腿肠。
他乘了两大碗放在餐桌上，摆好筷子。
然后，他开始去刷牙、洗脸。他故意将声音弄得很大，她也该醒了！
“子宁，是你吗？这是真的吗？”
她果然醒了。
他马上漱口从洗手间里出来。
太美了！他忍不住要赞叹！
想不到烛光中的云筝，是如此惊艳不可方物。她依在卧室的门榔边，淡淡的烛光从身后透过她宽松的粉色睡衣，衬托出了她身体优美的曲线，那是一种另人窒息的曲线美！她站在众蜡烛中间，美丽绝伦。这是一种甚至无法表达的美丽，无以形容的美。他竟似看呆了！那种美，美得纤尘不染，出凡脱俗。
他走过去，轻轻摸她的脸，拥她入怀中，他也几疑是在梦中。
“你好美。”这似乎是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截地赞美她。
她微笑，神态万分妩媚，回报他轻轻的一吻，然后羞涩地低下了头，真是个可人儿。
他托起她的脸，奇了，似乎有泪痕。难道她昨晚在梦中哭了？真是个丫头。他不禁微笑。
“当然是真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摸着她的头发，轻轻说，“去洗脸吧，你看，眼屎都一大把啦！”
云筝忽然闪电般挣开他的怀抱，当胸就是一拳过来，瞪了他一眼，马上跑洗手间去了。
“哎哟——谋杀亲夫啊。”他摸着胸口，还真有一点痛，幸福的疼痛。
……
云筝坐在餐桌前，眼里尽是笑意。本想问他昨夜去做什么了，话到口边忍住了。突然不想问什么了。此刻，她只想躺在他的怀里，永远，天荒地老。看着他那调皮的眼神，她总是有嗔怪又喜欢，这个臭小子，有时候象个小孩，有时候又很深沉。
“怎么？怕有毒不敢吃啊。”子宁可不管了，肚子已经很饿，他拿起碗就先吃了，却见她久久没有动静，竟然在看着碗发呆。这时候，不吃面发什么呆嘛
“用鼻子想，都知道你没放盐啦”云筝眨巴着眼睛。
“呵呵，尝尝不就知道啦！”
“哼！就不吃。”说是不吃，却又见她端起了碗，开始吃了。晕~~~~子宁感到好笑。

消失的纸鸢 · 发表于 2005-7-19 01:28

第十六章　烛光早餐

　
　　
　　站立着，我们当是一棵树！
　　把曾经给我们作为依傍的拐杖收回去，让我们用自己的双脚支撑着在这个世界上立足。
　　……
　　
　　窗帘外，晨风中一丛丛柳树长舒舞袖，摇动动人的体态身姿，尽情欢快地享受晓露，在院子里轻歌曼舞。柔韧，让柳条可以编织出各种精美的工艺品，生命因此而灿烂。
　　窗帘内，风光旖旎，景色无限。两个长相俊美的，心灵俊美的年轻男女正呆坐着，呆坐在餐桌的两端，彼此互相注视对方而静静地坐着。耳中响彻着电脑正在重复播放的班得瑞音乐，纯净的瑞士乐曲将整个房间渲染地如同音乐一般优美，空灵，幽静而远……
　　传说中的火腿鸡蛋面已经吃完，连碗他也洗了。现在两人大约品味的，是精神上的烛光早餐。烛光快燃烧怠尽了，愈来愈淡的灯光摇曳着，映着满室的荧光粉闪闪亮亮，映着云筝身上的荧光粉，她的身子在发着灿烂的光辉，殊不知，他自己也是，也在闪闪地发着光。似梦似幻，如云如雾中……两人用眼神传递无限的情意，互相痴痴地望着，一直到烛光黯淡，两人的目光始终未分开过。等到所有的蜡烛燃烧完了，子宁才站了起来，走过去拦腰抱起了云筝，慢慢往卧室里走去，两人的目光始终未分开过，将她轻轻放置与床上，他突然狂野地将她压在身下，旷野地扯下她的睡衣。
　　她娇喘微微，柔软如窗外的柳条。
　　又是一阵巫山云雨，忘我缠绵。
　　……
　　“云儿，这次还会痛吗？”
　　“不太痛了，就是还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我说不出来。”
　　“第一次很痛吗？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嗯，好痛。你还好意思说？就好像被你拿着刀子刺着。”
　　“不会那么夸张吧？”
　　“哼！下辈子你做女人试试。”
　　云筝竟然生气了，扭过头去不理他。晕~~
　　他靠了过去，搂着她，往她耳后吹气，开始道歉：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口不择言了。”
　　她还是不理他，心里一动，想起个问题。
　　“云儿，依赖是爱情吗？”
　　喜欢回答他问题的云筝果然回过了头，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前几天，同事问我，我突然想听听你的看法啊。”其实，他说谎了。并没有人问这个问题，只是他爱上的女人，却在网络上依赖另外一个男人。他曾耿耿于怀，却也无奈。他想知道，依赖是否就表示着爱。男人大多独立，不可能去依赖谁，也就不存在因依赖而产生爱情的事情，所以他不解。
　　云筝想了一会儿，竟然学他的动作，开始用食指去刮他的鼻子。他微笑，任由她刮着。
　　“我想，依赖是一种感情，不是爱情。但依赖久了，或者可能成为爱情。这要看当事人自己如何处理，不得已的依赖，恐怕是感情的误导吧。”
　　品味着云筝的话，他久久不语。
　　“子宁，你认为呢？”云筝朝他眨眼，他不禁也用食指去刮她的鼻子。
　　“我猜测，被依赖的人，大多会努力把自己变得宽容和豁达吧，因为被依赖者会以此为荣，然后尽量使自己给对方留下完美的形象，那么，产生爱情似乎就不奇怪了。但实际上，被依赖者在另一个环境，却可能是个尖酸刻薄的人。”
　　“呵呵，很多人在不同环境都有不同面孔啦，反正我啊，从没依赖过谁，才不管这些呢。你不困吗？还想那么多，快睡啦。”
　　云筝用手摩挲他的脸，象妈妈哄小孩睡觉。
　　他还真疲惫不堪了，很快就昏昏入梦中。
　　这一觉，他一直睡到下午两点多。
　　醒时，云筝竟还在身边，睁开眼，就看到她那闪亮的眼睛。
　　心里莫名地感动，难道她就这样陪了他一天？
　　两人一起起床，一起看电视。
　　“子宁，明天我袄出差去上海了。”
　　“哦，去多长时间？明天要我送吗？”
　　“三天后就回来。不要你送，你明天要上班啊。”
　　傍晚，一起出去吃西餐。
　　第二天，云筝去了机场，他则到了公司的技术实验室，近期项目多，他和董良必须时刻在实验室，协助张高工尽快将试验做完。
　　董良脸上有淤青，手臂也明显动作不灵便。看来这小子伤得不轻，昨天只是安慰他。
　　好兄弟，我欠你一笔了，以后一定还给你。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云筝已经回来，期间他们俩不断发着短消息，问候语更是一大堆。夜阑人静之时，云筝非得听到他的声音后，才肯乖乖地去睡觉。深夜打电话，他以前本也有过，尤其是与玫瑰在一起的时候，无奈现在工作了，只想早早休息，他倒不要紧，最不好意思的是影响了董良的休息。
　　时光荏苒，他的实习期再有一个星期就结束了。张高工对他们的评价很高，似乎无形中已经把他们当成了左右臂。他们两个窃喜，
　　常常在食堂里为了庆祝而偷偷喝些酒。
　　很久没回寝室，他想着该回去看看那班兄弟了。这一回去，估计首先要被宰一顿，他心中有数，不过回学校又可以一大群人踢球，他的脚已经很痒。
　　所以，趁着周末，他先跟云筝打了招呼，就匆匆回学校。
　　想不到一回寝室，一个人也没有。
　　转到别的寝室，突然碰到王隆，一问才知道寝室的兄弟全游泳去了。
　　王隆拉着他去打篮球，打篮球不是他的强项，但偶尔也打一两下。
　　打完球，王隆就神神秘秘地说了一句话：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个？”
　　我kao!王隆这家伙也搞这样的玩笑。有点俗气，但他还是心平气和地回答了：
　　“随你喜欢了。先说那个都一样。不以物喜，不以物悲。”
　　王隆笑得很贼，一副欠扁的样子：“那你听好了，我就先说好消息了。”
　　“你说吧。”他懒洋洋地回应。

消失的纸鸢 · 发表于 2005-7-20 13:39

第十七章　日子如茶，岁月无声

　　
　　
　　悬崖阻挡了你狂奔的脚步，你可以完成惊心的历险，只要用理智的缰绳保护。
　　繁复的迷宫阻挡了你精美的想像，你依旧可以创造一个非凡的奇迹，只要有灵活的头脑做抵押，只要有奉献坚持的精神做勇气。
　　……
　　王隆这家伙，故意深吸一口气，才缓缓道来——
　　“好消息呢，就是我们班所有考研究的，几乎一致通过。哈哈哈……奇迹啊，还有五个上了中科院，这回可以上头版头条了，你也不错哦。咦~~~你还真是泰山崩与前而不惊啊！”
　　
　　子宁心里何尝不高兴，却一直面无表情。
　　“坏消息呢？我在听着。”他依旧懒洋洋地附和着。
　　
　　“晓菲考上南大的研究生了。”
　　“这似乎是好消息。”
　　“她生病了，就在这两天得了重感冒，现在协和医院养病。”
　　心里动了一下，他马上镇静下来。
　　“哦。这天气是很容易得感冒。”
　　“你就不去探望一下？我看你还是去看看她吧。”王隆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避开了。
　　“我不是医生。看不看都还是一样。”
　　“不一样。你可知道，这三年多来，她从未忘记过你，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我知道你也一样心里有她。你就别装了，她都已经装不下去了。”
　　“我不会去的。不用说什么了。”他拿着手上的篮球，不再去理他，转过身轻轻拍起来。
　　“凌子宁。你好泰然自若啊！你……”
　　王隆的声调突然提高：“你难道就这么绝情？你知道这三年来，晓菲是怎么过的吗？你为什么还要装酷？你他妈的替别人想一想吧。”
　　听着他的话，他心里一阵难受。
　　突然转身，盯着他，开始微笑，笑得甚至有些得意忘形。
　　“王隆，你要我说多少次！我已经不止一次说过了，我就是玩玩，玩玩而已，你听到没有？陈晓菲在你眼里可能是个宝。在我凌子宁眼里除了长得漂亮点，有气质点，家景好一点外，其它毫无可取之处，一点价值也没有！没什么值得我逗留的！我现在告诉你，只有金钱和权利，才是我最需要的！哈哈哈……”
　　王隆的脸色变了，他们已经不止一次为陈晓菲吵架。三年前，如果不是因为陈晓菲，王隆不会搬出寝室，他们两个不会从此有了隔阂。大学四年里，他从没与任何同学有过争执，却偏偏与一个好兄弟产生了隔阂，或许，应该说是误会。
　　“我不信！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你他妈的就别再自欺欺人了！”王隆居然冲着他吼起来。
　　“信不信随你，反正我既然提出了分手，就不会再回头。”
　　“你懦弱！你无药可救了！你伤害了晓菲！”，王隆居然冲了过来，扬手就是一拳打过来，他本可以避开，却不知为了什么，硬挨了他这一拳，左边脸火辣辣地疼，“醒醒吧，现在醒还来得及，迟一点就不行了。老大！”王隆这家伙，的确是个好兄弟，他挨一拳又算什么呢。他忍着嘴角的血，不让血流出来，盯着王隆一字字地说——“我懦弱？哈哈哈……”他又开始笑起来。
　　“王隆！我问你，你那把红璎珞买给谁的？那对玉镯子买给谁的？你他妈的才懦弱！你明明喜欢陈晓菲，明明深爱着她，却又不敢表达，四年时间了，你都不敢，你懦弱！”王隆听了他的话，冲过来又想再打他一拳，这回，他不躲开也不让他打了，他的债已还清！一出手，他就抓住王隆那肥肥的手臂，冲着他继续喊，
　　“你们明明很登对，很般配却不好好珍惜，三年的时间了，可笑啊可笑……”
　　王隆摔开了他的手，冲他大叫：
　　“你滚！滚得远远的！凌子宁，你不是人！我瞧不起你！”
　　“谢了！呵呵，谢谢你的瞧不起。”
　　他放下球。转过了身，不想再说什么了。慢慢一步步走出了篮球场，他的心里已经在滴血。他不怪王隆，这是一个真正的兄弟，这样好的人，他又怎么会怪他呢。打他骂他也只是为了他好，希望他回头而已。可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三年前，陈晓菲父亲的一翻话，是多么刺痛他的心，又有多么伤他的自尊！谁也不会知道他自己心里的委屈和苦。当他艰难下定了决心，就已不能再回头，就已无路可退。他问心无愧。唯一歉疚的，是晓菲。可除了这么做，他别无选择。否则，后来他不会不顾一切地爱上玫瑰，不顾一切地付出，只为了让自己心灵上好受些，用惩罚来缓解对晓菲的愧疚。本是个无比乐观，活泼阳光的大男孩，即使琴儿的死，也只是偶尔触痛，偶尔会伤感一下。但自那时候起，他却开始变得消沉。或许，与晓菲，王隆，李素影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太值得怀念了，那是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会让他永远回味无穷。然而，最美好的回忆，往往也是最锋利的尖刀。
　　他不再回寝室，走出了学校，天已傍晚。
　　渐渐地——
　　他消失在灰色苍茫中……
　　……
　　
　　灰色苍茫中，一个人影渐渐出现在亚贸，亚贸是武昌最繁华的地段之一。所以他的周围，处处人声鼎沸，喧闹的人群，他走在人群中，却感到内心无比的孤寂。因为，他的心刚刚滴血过。曾经的那个活泼开朗，性格豁达的大男孩，经过了琴儿与爷爷的死，或许还不至于对人生失望，只在心灵上开始有段深深的伤口，偶尔痛楚一下，用时间慢慢治愈即可。但经过了与晓菲恋爱的失败，却使他逐渐沉入了泥淖，堕入了深渊。自那时候，他才渐渐迷上了网络，开始在网络上，寻求自己的精神寓所，情感寄托。网络，毕竟是一个能让人敞开心扉，释放情感的空间。
　　
　　一个小女孩嚷着：“妈妈，妈妈！我还要吃！我还要吃！……”
　　小女孩的妈妈带着她到麦当劳的便利窗买了一个两元钱的甜筒。小女孩手里拿着甜筒下部分的纸板，嘴里舔着甜甜甜筒上面的奶油膏，脸上绽开了甜甜的笑脸，笑得天真无邪。
　　
　　看着那动人如朝阳初升，云雾皆散开的笑，他也笑了。他本就是个容易被美好事物感染的人，顿时精神一振，忘记所有心灵上的痛楚，纵然伤害了晓菲，对她有愧疚，但他并没有做错，也没有对不起谁，心中坦荡荡，用不着再去自寻烦恼。
　　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
　　他走进了一家茶店。
　　地处北回归线附近的武汉，天气已逐渐转热，再加上位于江汉平原最低洼处，是汉江与长江的汇流处，所以使这里形成一个聚热容易散热难的聚热盆。云筝怕热，天气过热的时候，她的胃口也随之不好，有时候什么都不吃，只勉强吃些水果。看她受不了热的表情，他会心疼。看过《本草纲目》，喜欢了解中国各地方茶文化的他，突然想到，可以给她泡些茶喝。
　　自小家乡就有着浓厚的茶文化，家乡的功夫茶闻名遐迩。与北方人喝茶最不同的一点是：北方人喝茶最主要的目的可能是解渴，而功夫茶的目的却往往千奇百怪，但总有一点，就是修身养性，将一切繁忙的事物在茶桌上淡化下来，平静的心态对于谈生意尤其重要，潮汕人的生意，大多就是在茶桌上解决的。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冲茶都还是要不紧不慢的，讲究心手协调，内外一致。喝茶不是狼吞虎咽，而是慢慢品味，任茶香直扑鼻孔，慢慢沁入心肺，与内心的平静容为一体。潮汕功夫茶之功夫正是这种境界的升华。一个人坐在茶桌前，不是危襟正坐，而是随意而坐，气定神闲，不管泰山崩于前，还是黄河之水泛于前;一套潮汕功夫茶茶具，一般情况下有四个小杯，一个特殊茶壶，最好的茶壶是由紫沙制作的;一壶煮沸的水而且还要不断加热;冲茶的方法也是很讲究的，甚至可以说考究，一些常见的方法如关公巡城，韩信点兵等。他自小跟着爷爷喝茶，小时候功夫茶喝得不少，当然出来后就很少喝了。爷爷了解的茶知识尤其多，耳濡目染，他也就懂得不少，细分起来，其实功夫茶叶里还分炒茶，清茶（乌龙茶、铁观音、大红袍），烘茶，绿茶，红茶等等。其实喝茶最重要的一点，是需辨清体质，适当饮用，否则极易伤身。
　　
　　云筝似乎压根儿就不喜欢喝家乡的功夫茶，考虑一下她的体质——偏寒的体质似乎也不大适合喝功夫茶。细想一下，这时候春夏之交，正是喝花茶最适宜的时候。喝花茶往往有降暑凉血的功效，往往也有养颜修性的益处。中医里认为：春喝花茶，夏喝绿茶，秋喝青茶，冬喝红茶。花茶又名花草茶，带着鲜花的绚烂芬芳，兼具药草的保健功效。花草入茶，其实历史由来已久。餐花饮露古已有之。三闾大夫和五柳先生在当时应算是彻头彻尾的小资祖宗，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唐代时期，食花之风盛于皇室；清代《御香飘渺录》中也记载了慈禧以鲜花为食的情节。由于它不含咖啡因，对健康很有帮助，所以很早就被用作疗方。《本草纲目》、《神农百草经》等中医药专著中，都有对各种花卉功效的详细阐述。
　　
　　于是，他从茶店里，买了白蓝花茶，玫瑰花茶，金银花茶，菊花茶等四大包。花茶可以交替着喝，所以他就多买了点，这样口味也不会太单一。考虑云筝平时的口味，也为了将花茶弄得可口些，他又陆续买了柠檬、蜂蜜，话梅，冰糖，罗汉果等来作为佐料。
　　
　　在药店买罗汉果的时候，突然想到了玫瑰。臭丫头有慢性鼻炎，不知道现在是否好些了？茉莉花茶加上罗汉果，有助于治疗慢性咽鼻炎，不过疗程比较长。算了，她又不需要我照顾，还想这些做什么。要是有时间的话，去看一下正在医院的晓菲，才是应该。
　　“人生，梦如路长，任那风霜、风霜吹脸上……”
　　手机响起了熟悉的《倩女幽魂》。
　　“子宁，你在做什么？该吃饭啦。”云筝甜甜的声音在手机那头传过来。
　　“喔。我在买东西，马上就回去。”
　　“快点啦！”
　　“呵呵，今晚是想吃西餐，还是中餐？还是地道的武汉小吃啊？”
　　“什么中西餐和武汉的小吃，有我肖家菜式好吃吗？！呵”
　　“哦？看来今天我们肖大厨师又露两手了啊！呵呵”
　　“嘿嘿，小心你吃上了瘾，以后想跑也跑不了啦！”
　　“呵呵，不跑就是，呆会见。”
　　“呆会见。”
　　……
　　子宁尝着桌上的粉蒸排骨，突然皱着眉头，脸上露出很惊讶的表情，说话也是欲说还休：“咦~~~怎么跟我以前吃的……奇怪，味道好像……”
　　云筝看着他奇怪的表情，心里疑惑起来，有些忐忑不安。
　　“怎么了？味道不对吗？还是我忘记放盐和味精了？”
　　她夹了一小块，尝了一口，发现很正常，正想开口，子宁已经呵呵笑起来——
　　“呵呵，我以前怎么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排骨呢？味道好像也未免太好了啦！”
　　迅速说完后，又冲着她眨眼睛。
　　“好哇！臭小子，你敢糊弄我！”
　　云筝胸前挂着厨衣就过来掐他，他就躲。“大师傅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啦，再也不敢啦……”于是开始了捉迷藏的游戏，两个人在屋子里象两个小孩子般嬉闹起来，一直到菜都凉了，才停下来。
　　“哼，菜都凉了，都怪你。”云筝都着嘴，那样子可爱极了。
　　“是，是。怪我怪我。等下罚我砌壶好茶给您赔罪啦。”
　　“哼，这还差不多。”
　　云筝想努力装出很凶的样子，却突然忍不住又“扑哧”一声笑起来。
　　……
　　饭后，他拿出一个玻璃杯，先用开水烫过一遍，这个过程叫做“烫盏”。主要是为了将茶杯预热，还有就是为了清洁。然后，轻轻取出花茶，放入有玻璃杯容积三分之一的茉莉花茶，再加两个话梅，再将罗汉果打碎，将打碎的壳加上里面的的几个子，一并放如玻璃杯中。于是开始“冲泡”，即向玻璃杯中冲入沸水，必须保持一定的高度，大约在玻璃杯上空十厘米左右，冲水至八分满即可，冲后立即加盖，这是为了保住茶的香气。
　　大约冲泡静置3分钟后，揭开杯盖一角，用鼻子轻闻之。此谓闻香，又称鼻品。取来蜂蜜，将蜂蜜轻轻自杯沿滑入，蜂蜜必须在茶水温度降低的时候，才可以加入，而且得自杯沿加入，否则容易凝在花上。之后，慢慢转动玻璃杯，使蜂蜜完全溶解，一杯美丽可口的花茶，于是完成了。他的内心，却始终平静如动湖水。因为，冲茶就是要训练人的心性。
　　最后，托着茶盘到云筝的面前，请她品饮。此饮，一口为喝，三口为品。
　　云筝一直在静静地看着他，喝了三口后，微笑着亲了他一下。看来，她喜欢喝花茶。
　　茶余……
　　“子宁，以后天天泡花茶给我喝，好不好？”
　　“不好。弄这个太消磨时间了，麻烦。”
　　“不要。我想喝嘛，你就迁就一下我，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晕~~~英雄都难过美人关，他这样的小人物，就更过不了。
　　“好好。以后我每天都泡给你喝就是。”想起来每天都得弄这麻烦的花茶，头就大，冲泡得十分注意，份量之间必须考究，口感才能佳妙。不过，这是他自己找的麻烦，苦笑~~~
　　
　　睡前，两人商量好第二天，即周日的行程。
　　最后结论：早上陪云筝去宋姐家作客，欣赏宋姐的玄音妙律；下午，则是云筝陪他回学校，看他与寝室兄弟们（约好）一起踢足球。球场上，男孩大多野，他本不想让她去看，无奈她却坚持。
　　
　　忽然心里一动，宋姐家不就在协和医院附近吗？

消失的纸鸢 · 发表于 2005-7-23 01:48

第十八章　断肠草的敏感

　　
　　
　　在非洲塞伦盖提平原的西北森林里。有一种植物叫"断肠草"，它有着极度的敏感和洁癖（我感到惊奇的是，纪录片中的这种植物似乎能识别人的手纹，指纹）。只要被触摸过，它就会一天天地枯萎，最终死去。
　　它唯一能不死的方法是：一旦触摸了断肠草，同一个人就必须每天去触摸它。用饱含爱情的心，用对待心上人的心。每天都去爱抚它，这样它就能每天保持生命的绿色。
　　……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
　　
　　子宁心中在想着——明天既然在协和医院附近，不如就去看看晓菲；不过，这样合适吗？如果届时云筝不让他离开身边，又或者非要跟着他一起去看晓菲。又该如何处理？……算了，既然现在想也无济于事，那就明天随机应变，到时候再说。
　　
　　“子宁。为什么你弄的花茶这么好喝？快说。”云筝拿把塑料刀架在他脖子上，那样子还真象个女土匪，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土匪。
　　“呵呵。泡一杯好的花茶，只需要记得四个字就行了。这四字是花茶的精髓，即——香、清、润、甘。剩下的，你只好自己慢慢体会，慢慢实习罗……”
　　“讨厌！你肯定藏私了。不说，我就一刀宰了你。”云筝拿着塑料刀，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不要哇！女侠请饶命……”
　　……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叶总很早就开车过来接他们，看着叶总那匹“神龙富康”，他知道，这不过是沾了云筝的光。车子从珞瑜路开到长江一桥，又拐了个弯，从建设大道，解放公园路转到解放大道，叶总是特意绕弯路。一路上叶总指指点点，把云筝当成初到武汉的贵客。什么“龟上电视塔”“香格里拉大酒店”“高雄宾馆”等等络绎从他嘴里说出来。殊不知，这些他早已告诉过云筝，云筝这时候显示出她的耐心，始终甜甜地笑。他看在眼里，看来还得感激叶总让他见识到云筝性格另外一面。
　　
　　坐着叶总的车，车子在缓缓地开着。他却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何以大姐夫的本田开到150码都感觉很稳，他曾经开着大姐夫的车在深汕高速公路上，即使速度表跳到180，也只是稍微有些上下震动；而叶总的神农富康速度一跳过速度表上的80，就开始有点左右晃动？从车身来看，宽度是一样的。难道国产车就一定比不上进口车？他不相信，这里面肯定是人为的原因。据说神龙富康车的避震结构还专门引进外国技术，弹簧的质量也不可能差。那么，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神农富康车的底板是由两块钢板经大线能量焊接而成，而不象本田是一整块钢板。这是多年前就已存在的问题，当时主要是国内还没有生产大宽度的钢板，所以才需要拼接。难道，现在这个问题还存在？这不大可能啊，还是，这是一辆改装车？
　　……
　　快到武商和市贸，他不想去看那些热闹的地方，偏过脸去看中山公园这边的葱葱郁郁。突然，看到惊心动魄的四个字：
　　“协和医院”
　　是的。昨天不就知道会看到这四个字吗？一见到了，还是有些心惊。
　　望着解放公园和中山的青翠树林，他从新考虑了昨天已想到的问题。忽然下了一个临时决定！无论如何，都去探望一下她，那怕偷偷瞧一眼，也得去。
　　……
　　车在路上，他一直没有说话。耳朵一直听到的，是云筝与叶总间断的笑声。偶尔，云筝看了一下他，他只好微笑一下，却也没有说话，因为车上的他，心里在想着难题。一直到看见宋姐，他才停止了去思考家庭轿车的避震问题。
　　宋姐穿了一套薄薄的旗袍，显得很高贵，坐在院中亭子里，手里轻轻抚弄着古筝的筝弦，似乎正在调音。
　　
　　一看到宋姐拿出笛子，他才知道，原来今天是有阴谋的。云筝和宋姐设计的阴谋，纯粹要让他出丑嘛。看了一眼云筝，似乎可人儿很高兴，一点也不紧张。
　　“来，子宁，我记得你的笛子吹得相当不错。今天我和小叶，先欣赏一下你们的笛筝合奏。”宋姐硬将E调笛子塞他手里，笑吟吟地说道。
　　晕~~~这不等于孔子夸赞颜回文章写得不错，鲁班去表扬一个普通工匠刀工非凡吗？专门人士对自己谦虚与对别人的夸赞，实在要令业余人士万分汗颜。他这个脸皮相当厚的学生，当时都有些脸红，这样的夸赞，任何人都想挖个地洞马上消失。云筝已经坐在古筝旁边，抚弄着筝弦。看她一脸的兴奋，他知道，云筝一定是宋姐的得意门徒了，可惜他不敢认为自己是宋姐的得意门生。
　　拼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返。
　　……
　　他自己只好厚着脸皮，先去试音，宋姐的这支E调竹笛，还端得是把好货，比他以前摸过的任何一把都好，没有杂音。清脆时犹如黄莺，低沉时犹如旱雷。滑音，颤音也非非常棒。
　　经三人的商量，最后一致决定合奏一首“女儿情。”
　　最后看了云筝一眼，可人儿的眼里，满是幸福的甜蜜。他的心里也是美滋滋，难得能够有机会合奏一曲，自当全力以付。
　　
　　他点了一下头，于是两人开始一段合奏前的试音，看得出来，云筝的音律功底很扎实。处处寻找与他结合的契机，这样的情况下，两人想不默契都不行。
　　然后，正式场面于是开始——
　　很快，他们就彼此融入音乐的世界，痴痴忘返，流连缠绵之中……
　　“鸳鸯双栖蝶双飞
　　满园春色惹人醉
　　悄悄问圣僧
　　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
　　说什么王权富贵
　　怕什么戒律清规
　　只愿天长地久
　　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爱恋伊，爱恋伊
　　愿今生常相随
　　
　　愿今生常相随，常相随……”
　　http://music.wutongxia.com/user/UpLoadFile/20051159476797.mp3
　　起初，无非是几个简单的音符，在他的笛孔里，从她的筝弦边，从他的手指底下，从她轻弹的指尖，传导入空气中，回荡在四周，穿越入云霄，和谐的音符在跳动着，这种旋律却带有古典音乐的魔力，如帕格尼尼的小提琴独奏和钢琴王子雅尼手下的纯自然音乐一般，令人很快溶入其中，继而痴迷……
　　尤其，云筝轻轻唱了起来。他从未想到，她的声音是如此动听，与乐曲，协调一致，浑然天成。
　　两人于是，入神地倾情合奏，眼光融合在一起，就有如那天凌晨，他们两个呆坐与桌子前，旁边烛火闪闪，就犹如那天他们拥吻在江滩边，远处江水滔滔，船鸣阵阵……渐渐地，四个在场的人被这种古老而和谐的旋律所打动.细细地听那其中的几个泛音。由泛音联想开去……他们两人的目光始终融合着，脑子里，眼眸里，无数个画面，都述说着他们从一开始认识到现在的场景，从小时候，子宁摔开云筝的手，从她与妹妹偷偷地拿着梨子去给被老师关在教师里的子宁，从多年后，飞机场上的再一次相聚，从长江二桥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到现在，两人浓情忘我地合奏，浓情的目光炽热地相接。
　　往事一幕幕，此刻从两人的眼里一一映出，都显得如此甜蜜，如此温馨，就象在播放一部爱情电影。
　　他从未有过回忆往事如此甜蜜，如此恬静而又温馨的感受。此刻两人的心里，都涌起了莫大的感动，感动丰富着身上的每一个神经，神经末梢于是都饱满起来，将人麻醉，那种感动如沐春风，仿佛逐渐可以将人托起来，飘飘欲仙。
　　这，才是真正的爱吗？纵然回首起来，没有任何怨恨，只有感激与彼此的相知，只有甜蜜与幸福。
　　这是在梦幻中吗？是在蓬莱仙境中吗？如果真如此，他愿长醉不醒。
　　……
　　他们都太投入了，一曲罢了，重新又开始。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循环不止，音律也更着回荡不息，耳边始终妙音不绝，眼中始终有伊人相陪。
　　……
　　到底具体重复合奏了几遍了，他们都不知道。只知道，有点累了，两人很想抱在一起，所以才停了下来，很默契地一起停下来，完成在骤然之间。
　　乐曲终了，声音却似乎回荡耳边，久久回旋不去。于是天地静寂，于是万物静寂。
　　久久……
　　一阵剧烈的掌声响起来。两人惊讶地转过目光，才愕然发觉场中尚有宋姐和叶总在。刚才合奏中，他们除了对方，浑然已经忘了任何事物的存在。这时候，两人才被拉回到现实中。但他的心潮还有些起伏，久久无法平静。难道，以前的那些感情，都只是美丽的误会吗？还是什么？可是刚才那种感觉，真的是与生从未有过。
　　听到宋姐与云筝说话，他的心里顿时如湖水平静下里。
　　“姐，刚才子宁怎么样？有没有让你失望？”
　　“他这个人，一认真起来，真的具有天赋异禀，超出人想像。我以前听他吹笛子，就从来没见他表现这么好过。”
　　宋姐看了子宁一眼，“你有时候，太过随意了。要是能每次象这样，多好，简直就是个音乐天才！不过，或许正是不拘一格的人，才能具有某时刻的异禀。”
　　“宋姐，你太过奖了。”
　　“我说的是实话，没有特意夸你。刚才你们的合奏，小叶已经偷偷刻录下来在光盘里，以后你去听光盘里自己的笛曲，就知道了。这个光盘，是我们夫妻俩送给你们的第一份礼物哦”宋姐的眼睛充满了光彩。他心里的感激，绵绵不尽。
　　见到云筝满脸的惊喜，心里更是欣慰。
　　“以后啊，你们两口子要是闹别扭，就去翻这段合奏，保你们和好如初！”
　　一直到中午，他都不敢说出去看晓菲的事情。云筝偶尔离开身边一会儿，他很想找个借口离开，或者向宋姐说实话，悄悄离开一会儿，云筝总不至于追出去。种种理由，始终说不出口。
　　忽然，又给自己鼓气，下了一个决心，向云筝说出实话。
　　拉她到院子里，看她一脸奇怪的表情，他也感到好笑。
　　“云筝，我一个大学同学生病了，就在附近的协和医院，我能不能去看她一下？”
　　“好啊，等吃完饭，我陪你一起去就是啦。”
　　“嗯……云筝，那个同学，是我以前的女朋友。”他突然很平静地说了出来，云筝错愕一下，才晃过神，似乎也没有什么不悦。
　　“哦。你是想一个人去啊？那你还回来吃饭吗？”
　　“我只去看一下，很快就回来。”
　　“哦。你也不用急着回来，我们等你。”
　　“谢谢。”云筝已经答应了，于是他马上走出去，突然又转身，感激地对云筝说：“云筝，谢谢你。”
　　云筝朝他微笑着点头。这是一种理解，真是个可人儿。
　　……
　　
　　“护士小姐，麻烦你帮我查一下，一个叫‘陈晓菲’的，住在那一间病房？”
　　“好。”过了一会儿，“1109病房，先生。”
　　“谢谢。”
　　……
　　子宁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陈晓菲，她憔悴了很多，脸色很不好，人也瘦了一圈，让人心疼。她竟然还在看书，他忍不住微笑，晓菲比以前成熟多了，也不会再那么贪玩。连养病期间都在看书，看样子是本医科书籍，估计是为研究生复试做准备。真是个用功的丫头。他笑了又笑，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牵动了肌肉竟然有些疼，奇怪。他在窗外的动作，窗内的陈晓菲浑然不觉，她看得很认真，蒋勤勤式的眼睛，还是那么美丽动人，就是脸色差了些。她看书的时候，总喜欢偶尔摸一下自己的耳朵，尤其是耳垂。那个动作，会让他感觉她很妩媚。三年前，第一次见面，正是这个动作，才使他开始对她动了心。
　　三年前的那天，也是阳光明媚。她骑着一辆女式摩托车，来到了足球场外，观看他踢足球，一直到足球比赛结束，他并不确她是否来找他，于是没有在意，与兄弟们在场上练了一会儿球，他才走了出去。走了出去，就看到陈晓菲靠在摩托车上，右手拿着一本杂志，左手不时地抚摸自己的耳朵。
　　还有她的第一句话：“上次你请我，这次我请你，谁也不欠谁，平过。”
　　……
　　他一时走神，没有注意到。陈晓菲忽然抬起了头，就看到窗外的他。“子宁！”一声娇呼刚入耳中，他闪电般闪身离开，似乎还是慢了，又传来一声“子宁！”。
　　
　　他于是跑了出去，跑到医院那个花园里，躲在一棵树后，他实在不忍心再说出任何伤害她的话语。
　　她明明看到了子宁，她是不会看错的。纵然认错一千人，她也不会看错他。
　　于是，她丢下书本，从病床上一下子坐起来穿着拖鞋就奔了出去，也奔到花园里。她知道他肯定躲起来了。
　　“子宁——我知道你在！既然你来看我了，为什么还要躲着我？你快出来啊！子宁，你就忍心抛下我一个人吗？你就忍心让一个病人继续站在这里吗？”
　　天~~~晓菲竟在这个花园里喊起来，不单喊，最后她更哭泣起来。哎，女人都是爱哭的动物，想哭就能哭。一向最怕女人哭的他，实在很心疼，也很不忍心让他继续这么站下去。忍不住就想走了出来，无论如何，安慰一下或者轻轻抱一下总是可以，这可是他生命中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啊！第一个让他无比怀念也深爱着他的女孩。他一只脚渐渐跨了出来——
　　突然，耳中响起了一个熟悉的男声！“晓菲，你怎么跑出来了？”——王隆！
　　他整个人猛地一下子僵住，就象被定中了穴道一样定住不动。
　　这时候，他绝对不能出去！出去只会添乱。
　　耳中传来他们的对话——
　　“王隆。我，我看到子宁了！”
　　“不可能！他不会来看你，昨天就已经说得斩钉截铁。你知道他那人，很固执，言出必行那种。”
　　“我知道。可是，我刚才真的看到他了！我不会看错，只是他一晃就不见了。”
　　“一定是你思念过度眼花了，别再傻了，好吗？”
　　“我，我。我真的……”
　　“回去吧。好吗？”
　　“我……”
　　“走啦，算我求你，再不回去医生要怪罪的。”
　　……
　　两人走了又好一会儿，忽然间，一个人影从一棵树后面闪身出来，嘴里喃喃自语——
　　“参天本无语，人又何必多情呢。自古多情的人，终不过化雨无痕罢了，罢了”他缓缓走出了协和医院，“琴儿，我本是个无情的人，你又何必定要我变得多情起来，去做个有情的人呢。这一切，不过徒增烦恼，活得累而已。我也只是答应了你，应承诺言罢了。”
　　……
　　

消失的纸鸢 · 发表于 2005-7-23 21:30

写得好累，最近工作忙。
有点难以下笔了
……
过段时间，再说。

消失的纸鸢 · 发表于 2005-8-28 02:13

[这个贴子最后由消失的纸鸢在 2005/08/28 07:44pm 第 2 次编辑]

第十九章　突如其来(Amour)
　　
　　咫尺苍茫中，光明与黑暗的边缘，飞起一只纸鸢
　　夕阳将最后一抹金黄，挥洒向地平线
　　躲进黄昏
　　
　　一只纸鸢，以风的姿态
　　翩翩起舞
　　
　　突然，大风乍起
　　线断了——
　　它象一片会飞的花朵，飘摇直上青天
　　
　　风倏止
　　它象一片旋转的落叶，坠入万丈深渊
　　消失在天涯尽头
　　
　　　　　　　　　　　　　　　　　　　　　　　　　-----题记
　　
　　时光，静静流逝而去……
　　正如墙上的钟，滴答滴答地走动，无情而公正地循环。
　　已是四月底，牡丹当凋零，石榴蓓蕾初开。
　　最近，经过公寓到学校所谓“堕落一条街”的时候，他总能听到唱片店播放出光良的“童话”。边听边咀嚼着其中的歌词：“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笑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越品味，越有味道——但很迷惑。假如，仅仅是假如——他心里在想着：假如魔鬼和天使同时追求一个女孩，那么，最后这个女孩芳心何属？他苦笑——或许，童话就是用来骗人的，用来给多些美好的方向去憧憬。因为，这个女孩心中，非常有可能爱上魔鬼，魔鬼很可能才是她心中的王子。或许，她知道天使永远不会离开她，于是不去用心，也根本不用去付出感情，反正他是天使，总会等她的；而魔鬼，总会不断给她带来惊喜，又若即若离，在她慢慢享受依赖的时候，所有的感情已不知不觉发展……
　　带着心里的问题，他很快就走到丸子的书店。丸子是个爱情专家，无论任何的情感纠葛，她都能分析得头头是道理，因此，每当心里有疑惑的时候，他会去问问丸子。
　　“书呆子，好久不见呀！你长胖了哦”戴着大眼镜的丸子总是用一种灿烂的表情与他打招呼，近乎奔放热情地过来打他一拳。这样的一个女孩子，竟会是一个善于心计的人吗？如果不是发生过那些事情，他总是固执地不相信。
　　“是啊，我到公司实习去了，呵呵。”他微笑。
　　“实习得怎么样？成正式员工啦？”丸子边问，边递过来一本书，看了看，书名是《鉴鬼实录》。笑笑，看来丸子记性很好，知道他喜欢看什么书。
　　“已经是正式员工，都拿一个多月薪水了”他一边翻翻书，一边回答。
　　“那是不是要请客啊？嘿嘿”丸子笑得很狡猾。
　　他也笑，知道她会这么说。好在她和小东他们也很熟悉，可以一起请。
　　“呵呵，这个周六晚上6点，科大酒店，到时候还有小东他们，你记得来就是。”
　　“嘿嘿，有吃我一定会去的，只要你不忘记俺就是啦。”丸子笑得合不拢嘴，倒还真象只贪吃猫。
　　“呵呵，不会忘记你啦。”
　　“到时候，是不是还能见到你女朋友呢？”
　　“咦~~~你消息倒是灵通，谁告诉你的？”
　　“嘿嘿，甭管谁，姑娘我自有我的门道。”
　　“呵呵，是。知道你厉害啦”
　　“有你厉害吗？听说，你女朋友很漂亮哦，而且还是海外回来的。是不是呀？”
　　晕……要论小道消息的速度，恐怕没有一个国家比得上中国。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呵呵，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请教不敢当。有问题就问吧，书呆子。”丸子摆了个请的动作，然后就倒在她的小木椅上，优哉游哉，她真的很象一只猫——他在心里想着。问题正想出口，突然手机音乐响起——
　　来电显示：8396****没有显示区号，表明是武汉本地号码。
　　奇怪，这个号码，似乎以前见过。
　　“喂，您好。请问您是？”
　　“凌子宁吧？我是晓菲他爸！”陈叔？是啊，记起来了，这是晓菲家电话。陈叔怎么会有他这个新手机号码？是了，问寝室兄弟就可以知道。
　　“哦。陈叔，您好。”
　　“噢。好。”
　　“陈叔，请问您找我有事吗？”
　　“噢。有事。当然有事。”
　　“您请说。”
　　“这个，好。我想问你，晓菲现在是不是又跟你在一起了？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小伙子，你到底想干什么！”陈叔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
　　“陈叔！请您别激动，晓菲没有跟我在一起啊。”
　　“那她怎么会好端端地就离家出走？都已经两天没回家！除了你带走她还会有谁？我告诉你，你最好把晓菲好端端给我带回来！我没工夫跟你们年轻人玩这种游戏！”陈叔的语气越来越严厉。晕~~~晓菲离家出走？这怎么可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看来得去问问王隆！
　　“陈叔叔！晓菲真的没有和我在一起。我也是刚听您说，才知道她两天没回家。不过您请放心，我把她找回来就是。”
　　“好。希望如此，我给你两天时间。否则你就等着到警察局接受调查吧！笃、笃……”
　　电话一下子就挂断了。
　　这是那门子跟那门子的事。靠！又关我什么事了？
　　晕……
　　晓菲到底怎么了？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巨大的问号，从他的心底浮起。
　　“书呆子，看来你有麻烦罗。”
　　转过头，看了了她一眼，“恩，下回再问你，88”。
　　他匆匆离开书店……
　　
　　…………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停机。”
　　晕，换号了？信息服务台自动回复的声音本来很不错，此时听来却非常难听。
　　回到公寓，他找遍班里所有的寝室，还是没有找到王隆；跑到篮球场，也还是没发现王隆的踪影。此时，纵然急也无济于事。想到这里，他突然静下心来——李素影一直很照顾王隆，如果晓菲突然离开，那么王隆心里也不会好受到那里去，此刻很有可能与李素影在一起。辗转通过李素影同学，拨打她手机。王隆果然跟她在一起，居然在长江边？晕！晓菲现在下落不明，他居然还和李素影跑到长江边！怎么不来通知我！混蛋！
　　骑着小东那辆快散架的自行车，他飞快地到达江边。
　　没有心思去品味江边落日以及孤帆远影的美景。
　　他的眼睛在搜索着人群，只想尽快找到两个熟悉的人！
　　就象一只狼，只想尽快找寻到自己的目标。
　　很快，他就在轮渡的附近，看到熟悉的身影。
　　……
　　“子宁，好久不见。”素影微笑着过来和他打招呼。
　　点一下头，放好自行车。他就走过去，背靠着江边护栏，与王隆并肩站在一起。
　　王隆的脸色有些憔悴，眼神也有些哀伤。责怪的话，忽然说不出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晓菲这么大个人，怎么会离家出走？
　　不需要问，王隆自然知道他的来意。
　　于是。他就静静地陪着王隆，能让他自己先把事情说清楚，那是最好不过。
　　李素影很知趣，走远一点去眺望江景。
　　大约过了5分钟。
　　“看来，你的确还在乎着晓菲。”
　　“废话。”
　　“那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吗？都是你惹出来的祸吗？”
　　“我不想讨论这个，我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想知道，就必须先讨论这个，就必须先承认你的错误。”
　　王隆这家伙，语气很不友好。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还是先忍着。
　　“好。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承认。我也在深深悔过自己以前的行为，这你也知道。拜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晓菲在医院养病的时候，你有去看过她吗？”
　　“没有。怎么了？”
　　“她说见过你。”
　　“哦。问题跟这个有关系吗？”
　　“你以为呢？反正自那天以后，她就象变了个人。”
　　“为什么呢？她变什么了？”
　　“这就得问你了。”
　　“问我，开什么玩笑？我根本连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却被她爸爸教训了一顿！”
　　“我没有开玩笑。这是她离开时留下来的信，你自己看吧。”王隆递过来一封信，封面上写着王隆亲启，看来是写给王隆的。王隆继续说：“至于她会去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我已经找过很多地方。也许，也许你会知道吧……”王隆很哀伤地说最后那句话，他忍不住也有点受到感染，看他一眼，却见他扭头去看长江。
　　这是一封精简的信封，封口边没有粘胶，也没有压痕。看来晓菲留下这封信的时候，必定很匆忙，否则以她细腻温婉的性格，不粘也会压边。
　　从信封里抽出纸张，只有一张。
　　字迹有些凌乱，想来她写信时的心情比较乱。仔细看信的内容：
　　
王隆哥哥：
　　匆忙下笔，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时候，我真的特别想，轻轻喊你一声“哥哥”，就这样一直喊下去。
　　这两三年来，我一直享受着你的疼爱与关怀，有时候，我真的很愿意就这样享受下去，我会感觉到很幸福。真的，即使生活上，很大部分我都依赖着你，也信赖着你。真的不知道该拿什么来报答你，我不是傻子，也明白你不需要我的报答，我真的好想继续装傻，那就可以继续享受你对我的宠爱。哥哥，我对你也有很深的感情，只是，可能不是你要的那种。
　　可是哥哥，我得走了，我要离开你们，我不能太自私，你知道吗？其实素影一直都对你……你应该知道的，你只是放心不下我。
　　不要担心，我不会冲动到去做傻事，我还没有那个勇气。也不用伤心，我不是想不开。我只是想去寻找一下自己的空间。爸爸又要逼我去和姓房的订婚约，我真的很烦。因为家里给我的压力太大了，所以我近期内，不打算回家了。我可能会去西藏，也可能会去天山，还有可能去北京……你不用去找我，找不到的。
　　哥哥，那天，我是真的看到子宁，我还不至于神经衰弱到看错人，他肯定是躲在某棵树后面。后来你来了，我也有点怀疑是自己看错人了。但躺在床上，我越想越不对劲，就发消息给文楚斌，拜托他问问子宁现在那里。果然，他告诉楚斌说他在汉口什么宋老师家。于是，两点钟过后，等你走后，我根据文楚斌提供的地址，走到了那个老师家。你知道我看到什么吗？
　　哥哥，你绝对猜不到我看到什么。
　　我看到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卿卿我我！他们就在我眼皮底下，你知道吗？他们就在我眼皮底下接吻拥抱，我就站在栏杆外面，可是他都没有发现我，甚至连往我这个方向望一眼都没有！
　　我忘记当时是怎么回到医院的，我没有眼泪流了！眼泪早就在路上流干了。
　　分手后，我还总是想着他，忘不了他，甚至总幻想他是有什么苦衷。很长一段时间，我已经很够平淡去处理，也很少再去想他，所以我以为，其实只是自己不甘心，不甘心被他甩，他凭什么？哥哥，其实你比他好多了，真的，有时候我都觉得心里喜欢的是你，对他，只是不甘心就这样被他不理不睬。
　　可是，那天，当我见到他和别的女人做那些事的时候，我好嫉妒、我快崩溃了!
　　以前所有的事情，又都一古脑儿回到了面前。
　　原来，我还是爱他。
　　哥哥，原谅我。
　　我想暂时离开武汉，我的家一点也不温暖！
　　我想去找寻一个可以让我忘记一切的地方，不再去想那些事情。

　　　　　　　　　　　　　　　  　　　　　　　　                哥哥，保重。
　　　　　　　　　　　　　　　　　　　　　　　　　　                晓菲
　　　　　　　　　　　　　　　　　　　　　　　
　　

消失的纸鸢 · 发表于 2005-8-30 02:12

第二十章扑朔迷离•血泪雨

愿生命，化做那朵莲花；功名利禄全抛下！
让百世传诵，神的逍遥。
我辈只需独占/世界潇洒！
告别，不休的争战。
…………
记忆中的那天下午，一直到四点钟以前，他的确是和云铮在宋姐的院子里有些亲热的动作。四点钟以后，他们就回学校踢球了。
哎~~想不到当时晓菲竟然在院子外面看着他们。
世事很难料，偏偏有时候又很凑巧。
只是这件事情，晓菲始终也是会知道的。
子宁拿着信纸，心情无比沉重。翻过纸背，空空如也。看来，晓菲走得很急，象是不得不急，或者被迫着急的样子。想到这，他的心再一次沉下去……于是，他低着头继续思考着难题。
“告诉我，你爱过她吗？”
“爱。但已是过去了。”他慢慢地答着，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爱会过期吗？你现在爱的是你那个女朋友？”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你更适合她。”
“你是在把她让给我？你好伟大！我们是不是该感谢你？”
“不。我以为我让就错了。子宁从来不是个退缩的人！我只是抢不过你。她最终会爱上你，我一直坚信这点。”
“哦。是吗？”
“是。”他说得很坚定。
“凌子宁，其实我觉得你谁也不爱，你爱的是你自己！”
“也许。”他懒散地回答。
…………
“你知道她会去那里吗？”王隆侧脸问他。
“不知道。”他头也不抬地回答。
“你不是自以为很聪明吗？怎么会不知道？”
“我从不自认聪明。我想问一下，你都找过什么地方了？”他依旧头也不抬。
“学校、江边、中山公园、东湖，洪山广场，几家常去的娱乐城，凡是她已经去的地方，几乎都找过了。”
“你有给她妈妈打过电话吗？”
“没有，陈叔说暂时不要告诉她。”王隆突然“啪”一声拍一下大腿，“啊，是了。我怎么没想到这点，这时候，她很可能去北京找阿姨了，多亏你提醒我。”
王隆拿出手机，就准备拨打电话。
子宁阻止了王隆的动作。
“她不会去北京。”子宁淡淡说道。
“为什么？”王隆一脸的惊疑。
“她这时候去北京，她妈妈肯定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晓菲是个乖巧的孩子，不会让母亲为她担心，所以不会去找阿姨。而且，纵然她在阿姨那里，那就更不用打电话，肯定会一切安好。”
“哦。就算你说得对。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去那里啊？”
他突然抬头，扬眉，将左手伸到王隆面前，左掌摊开。
他的左掌，纹路清晰而深刻，更是断掌纹之掌心。
“拿来！”
他的声音变得严厉。
“拿什么？”
王隆退了一步，目光迷离。
“晓菲的信！”
“什么？不是在你手上吗？！”
王隆盯着他，提高了音量，似乎想盖过他的声音。
“我要的是真的那封。这是假的。晓菲不可能写这样的信。”
他淡淡地说，右手却忍不住将信封和信纸捏在一起。
“你凭什么说这是假的？凌子宁！我告诉你，你别太自以为是！”
王隆的声音依旧很高。
他突然往前踏进一步，双眼瞬也瞬地盯着王隆的眼睛。
“拿来！”
“就不拿。你能怎么样？”王隆不再退，直瞪着他。
“不能怎么样。”他的嘴角浮出淡淡的冷笑。
然后，他继续再往前踏一步，依旧把左手伸到王隆面前，摊开手掌。
“拿来！”
王隆退了一步。
王隆牛高马大，但力气远比他小得多。已经有过很多次，他甚至可以将王隆提起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王隆终于问出这句话。
他依旧淡淡地笑。
……
“你们别吵了。好不好？晓菲现在不见踪影。你们却还在这里吵。不就是一封信吗？在我这里。”
李素影虽然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但他们刚才的声音都比较大。估计是听到争执后，专门走近来。而且，如果他所料不差，那封假信当是王隆叫她写的。
在她准备拿出包里的信笺时，王隆突然冲她大声喊：“别给他！他不配！”
李素影拿着信笺的手突然止住，直望着王隆发呆，眼睛竟似有些发红。
良久——也不太久。
“你、你这是何必？毕竟，他们曾经相爱过，曾经有过那些浪漫温馨的时光，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就够了。那时候，我们不是也在羡慕他们祝福他们吗。可是你，你已经付出够多也为他们做得够多了，你这样对子宁就有用吗？他们的事情，终究得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啊，也许，也许晓菲并没有如你想的会做傻事，子宁是个很聪明的人，知道真相后，他可能有办法也说不定。你、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好吗？最近，你已经瘦了不少，多注意身体，好吗？我、我也不知能帮你们什么。但我一定会陪着你们，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只要你不嫌我，不嫌我烦……”李素影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几乎听不见。
两个人都静静地听着李素影说话，一言不发。
王隆突然扭过头，眼中竟似也有泪光。
从素影刚才的口述中，他也感觉到一种不详的预兆。
“晓菲，你到底怎么了？”
他突然开口：“素影，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吗？”
李素影的眼泪，已经开始止不住流出来。他不忍看，只好偏过脸。
“晓菲，晓菲她是那么纯真善良，这些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晓菲身上。我真的很担心她，她？希望她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子宁，你一定有办法的，你一向最有办法的！是不是？是不是？”
“嗯。别太担心，慢点跟我说。”
“你手上那封信，是我写的，你知道吗？”
“嗯。”
“那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那些事吗？”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你知道吗？那都是晓菲告诉我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只是没告诉晓菲，不想她伤心。虽然她表面上肯定会说不在乎，但实际上比谁都在乎你。那天晚上我刚去看她，她说想不到会看到你和你女朋友在一起，她真的很伤心。却还说什么会祝福你，说你女朋友有气质之类的话，其实她眼圈红红的，肯定偷偷哭过很长时间。可是，可是这些都不算什么。我们想不到的是，就在那天晚上，为什么会是那天晚上，都怪我不好，如果我多呆些时间，就不会发生那些事情，都是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那天晚上我守在医院。什么都不会发生！！”王隆突然转头过来，却已难止泪水。
“那天晚上……”李素影啜泣了起来，“那天晚上，晓菲跟护士说出去买东西，结果去一个多小时还没回来，于是她们出去找，他们找到了，等他们找到的时候……呜呜……晓菲都不知道倒在那里多久了，而且、而且她的衣裳都破碎了……呜呜……她、她是被流氓强暴了！呜呜……呜呜……”
“好狠的心哪，他妈的畜生！她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那里还承受得起！都是我的错！子宁，是我没有好好照顾晓菲，你打我吧！你打我啊！！”
王隆站到他面前，已经泪流满面。
他一直在听着，心已痛到无法言语。他已经呆了，这是真的吗？他不相信！！
绝对不相信！
素影颤动着手，将晓菲留下的信笺，拿给他。
他接过，却不敢看。
终于，他还是忍住心理剧烈的波动，看了下去。
确切说，这不能算是一封信笺，只是几张零乱的纸张，断断续续地写着些字，正面背面都写着。
“我将把他珍藏着，藏着，一年，两年，直把它尽情放飞的那一天……可是，那时候你还在吗？远方到底有多远？梦能到达的地方，心也能达到吗？窗外的柳条每年都变绿一次，依依的小草没天都变青一次一，可是，为什么你却渐行渐远了呢？”
“五百年开一次花的雪兰又该绽放了，天使要赶着去叫醒他。天使还记得雪兰旁边有以为沉睡的顾念吗？她睡得那样甜蜜，一万年都不肯醒来！”
“只想找一份每个家庭里应有的温馨、宁静、安慰。乱、乱。没有了没有了。”
“爱一个人要双方互爱才会真正体验爱情的甘甜，爱情不一定付出多少就要收获多少，可是我的爱情只是一味的付出，却无任何一点反应。于是我知道我再一往无前、无怨无悔地爱一个人却没有任何结果是多么的无聊滑稽和可笑。再痛，再苦我也不想在你怜悯的感情下生活，你知道吗？那比拒绝我还让我痛苦。爱一个人不需要去想的，是自然而然的，由不得自己的。当你真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懂了。”
一张纸背上——“子宁、子宁、凌子宁！”
“噩梦！噩梦！我不要，不要！没有梦了，也永远没有终点了！”
一张纸背上“不值得不值得！！”
“永远永远。”“错！错！错！”
“你在那里？在那里？我爱你。我爱你……”
“樱花要开了！你还记得吗？你还记得樱园吗？”
“忘记了。都忘记了。”
““魔鬼！魔鬼！！滚开滚开！”
……
手上拿着的沉重，在他的心上刺痛，越来越痛。
渐渐麻木。耳朵里，断续听到谁传来的声音——
“经过医院的护理和治疗，后来，她的身体是好了，可是她却从此不再说话，只偶尔乱写些文字。本来我们要告诉你，可是她爸爸不让我们告诉你。医院对这件事情负有责任，所以他们一直留晓菲住院两个星期，可是，想不到两个星期还没满，她就趁护士不注意一声不响地跑出去了，一直到今天，已经三天了，还没有消息……”
耳朵里，江风呼啸，声音渐渐变得好模糊。
突然，他拿着那几张纸，骑上自行车，飞奔而去！
……
临江公路上，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飞一般地狂掠而过。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泪，正一滴滴自脸颊两边——滚滚而落。
……
谁能告诉我，你在何处等候
谁能明白我，昨夜到今夜的疑惑
日出又日落，也是一种寂寞
我愿站在这路口，看红尘——滚滚而过。
谁能告诉我，你留下的是什么
谁能明白我，只想爱你一生已足够
月色如此朦胧，象是我无心犯下的错
借这一夜北吹的风，捎去我远方的问候
http://molulinhan.blogchina.com/2751651.html（歌曲出处）
追呀追呀追，追到你也只是梦里头
看啊看啊看，看到泪水止不住地流
紧握住你的手，留住了你的温柔
却不敢问，我们一起可以有多久
//////
我又怎么敢奢求——
前世犯的错，今世可以重来过……

消失的纸鸢 · 发表于 2006-9-25 21:48

[这个贴子最后由消失的纸鸢在 2006/09/25 10:03pm 第 1 次编辑]

要重新续写了，届时重新编排。
：）
欢迎朋友们提出各类意见和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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