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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满赢在 2005/07/03 07:08pm 第 1 次编辑]
总有一些情绪会不经意的闯入心里，就像有时你想要抓住什么，最后却总是了了。有时想学会承受，譬如离别，譬如不爱。
黑夜里，思念会异常清晰，甚至会无限放大乃至失真。即便这样，我也很欢喜，因为至少还有感觉，至少还没麻木，至少还可以爱。
那天的婚礼很热闹，屏过来给我倒酒的时候忽然拥抱了我，在我耳边轻说:卿卿，我想参加你的婚礼。我定定的看住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眉修得纤细，嘴唇红艳艳的，我说：你真美丽！我没心没肺的绽出笑容，屏狠狠的掐了我一下，就被闹酒的人拽走了。屏的小脸甜甜的，我有些妒忌她的快乐。并且不为自己的想法而内疚。转回头的时候，看到对面有个男人在看我，还不错，不让人讨厌的面孔，整洁的衣着，敏锐的眼神。我点了根烟放在唇间，眼睛透着烟雾痞痞的盯着他，其实这是我和屏早就练出来的本领，我甚至盯过一分钟没眨眼。他的目光锐利，眼神坚定，呵呵，这是个目标性很强的男人。我用食指滑过眉头，不再理会。
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感情很混乱，初恋还没弄明白原因，就被搁浅了，网上迷上了个有家的中年男子，身边的男友又同时有着别的选择，好像自己也很认真的在付出，结果还是一团糟!
电话响起，是方远：
“宝贝，我今晚加班，不陪你吃晚饭了。”
我吐了口烟，含糊的说：“好呀。”
“上网别太晚。你那真吵”
“知道了，啰嗦！”
扣掉电话，我知道他一定又去见某个美眉了，我遇到过不止一次，但他都不知道，有时候我会很妒嫉，但我从不告诉他，是的，我们偶尔同居，他是我男朋友，按理说我该愤怒，该阻止，或者偶尔可以歇斯底里，可我没有，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了，彼此却从不理会对方的交往。总是比恋人少点，比朋友有多些。有时候我想我是在乎他的，要不怎么会看到他和别的女子神情暧昧心里会刺刺的呢!可我不想让他知道，为哪天分手时，自己不会输的太难看。屏说我太冷漠了，不适合爱情，我知道我不是，只是可能太想保护什么了。我迷恋卫给我的感觉，因为他在网里面，我什么都不需隐藏，我只需享受纵容，可我从未想要见他。
屏又牵着老公李骏的手过来了，我拍拍她因喜悦而额外粉嫩的脸蛋,
“宝贝儿，终于进去了啊！”
屏皱着鼻子使劲的傻笑：“老公，她这是妒嫉，哎，葡萄还没熟啊！”
“德行，我一会就走了啊，我可不想再看你的幸福泛酸了。”
“哈哈，难得你也会妒嫉，来，亲爱的,啵——！”李骏坏笑着亲了屏一下。
“哎呀，你就别刺激她了，卿卿，方远那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他也不来！”
“呵呵，忙着会美眉呢呗！”我若无其事的回答。
“KAO ,你……”
我打断她“注意你的身份，要淑女一天，呵呵，你快走吧，老上我这凑什么，又不是帅哥，李骏，快把你的新娘拉走，让我清静清静，没准一会儿她还会讲出什么呢！”
走出酒店，阳光很刺目，看看时间，决定立刻回家，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卫会在，我们从未在晚上遇到过，不过，今天卫没在，发短信给他，他正忙，只短短的回：我很忙。心里蓦的很难受，对着电脑发了一阵呆，想再发短信给他，忍了忍就把电话和自己都扔到床上，乱糟糟的想了一会睡着了。
醒来时，天都黑了，有些饿，电脑还开着，卫的脑袋晃着，打开看：
“卿卿，我回来了.”
“忙了一整天了，很累，给我捶捶背。“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宝贝，别气，我一忙完就立刻来了”
“？？？？”
“没在吗？”
“卿卿，我走了，他们等我去吃饭呢”
“88。”
我关掉电脑，坐在黑暗里，静静的。 一连半月的加班弄的我疲惫至极，眼圈黑黑的，形容憔悴。周末的中午我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方远端来一杯奶，拍我的屁股， “懒丫，还不起床啊，再不起我可挠你痒痒了！”
“你怎么还在呀？怎么不出去了。”我眯着眼睛，口齿不清的问。
“嫌我碍眼了？那我走了——”方远一脸坏笑，没动地方，杯却伸了过来，“我得照顾你呀，你看你，不会做饭不会烧菜，经常迷迷糊糊，丢三落四的。早饭都弄不明白。”
“你就是嘴甜，哄的人心里舒服。”我接过杯子，盯着他的眼睛，笑笑，再笑笑，忽的就说：“宝贝儿，我是你第几个选择？”
方远怔了怔，想说什么却忍住了，笑容瞬间又回到了脸上，“我算算，姐姐…妹妹…恩，大概是第7个，不过，你特殊点，你是情人，呵呵。”他伸出手指擦掉我唇边的奶渍，放在自己的口中舔了舔。
我把杯子塞回他的手里，瞪了他一眼，拽过被子蒙住了头，听见他走去厨房。
被子里还暖暖的留着他的味道，可是我忽然觉得他离我已经远了。这样想的时候，鼻子已经酸了。
屏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在单位整理资料，一接起，就听见她高8度的嗓门：“KAO，死东西，你怎么回事！”我转转头，看看旁边的同事，挂断，这个死丫头，我恨恨的拨她的手机，走到卫生间。“什么事呀，那么大的嗓门，我在单位呢！”
“你还能安心上班呢！我看到方远了，和一女的，”
我打断她，“单位的同事，你别瞎猜。”心底升上一股酸水。
“卿卿，你脑子灌铅了？怎么这么迟钝，你相信…？”
我登时有些泄气，“好了，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你怎么象说别人的事儿似的，你就不着急，不生气，不去问问他，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我叹口气，“挂了。”想了想又关掉电话。
我怎么想的啊，是啊，我知道我基本符合方远对女性的要求，美貌，聪慧，
可是我也有他不满意的地方，比如，不够认真，不会做家务，不够温柔，比较懒散等等。他虽不说，可是心里一直都这么想，我的直觉一直够敏锐，只是他都不知道，他对人确切的说是对我的了解只停留在表面，还是不够深爱的呢。难道自己很爱他吗？喜欢他什么呢？面孔？身材？痞气？是吧，也不确定，都忘记当初怎么吸引怎么到一起了，在一起这么的久了，都成惯性了。该谈谈了。
回到办公室，打开Q上去，卫问过来“在吗？”看看时间，是半小时之前。
“在了，你还在没？”
几秒钟之后“在，等你呢。”
“今天不忙了？”
“忙，我安排下去了，现在只陪你。”
心里暖暖的，甚至有些疼痛，我迷恋卫给我的感觉，他是个我熟悉的陌生人，，有人说网恋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自己爱上自己的错觉，不管怎么样，我们互相吸引。
“呵呵，还是领导好。”
“打你。”
“今天心情不好，很想你。”
“怎么了，和他吵架了？还是工作上的事？”
我于是倒豆一般的讲起了我和方远之间的种种困惑，他不评价，间或传来恩，哦的回应，末了，我问他，他沉默半天：“重新开始，好好的爱一个人吧。”
我想找方远来谈，可是他却先找我了。他给我做了我爱喝的小排骨炖冬瓜，我们吃过饭，闷闷的坐在饭桌两端，他一反常态的沉默。我说：宝贝，有什么事是吗？我点了根烟，他伸手抢下掐灭，“别抽，我最见不得女人抽烟。”
“你也很快就不会看了，不是吗？”
“卿卿……”
“呵呵，别吞吞吐吐的，矫情，说吧。”我又拿过一枝烟，这次他没理会我，盯着自己的手游移着，欲言又止。
“我替你说吧，交了新女朋友，想分开是吗？”我眯着眼睛，烟有些呛眼睛。
我抬手擦擦眼睛，不知他会不会以为我在流眼泪，“很难开口吗？没事儿，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想过会有什么，你知道我喜欢热闹，喜欢讲些故事逗女孩开心，”他说到这我就笑了，是啊，当初我就是因为这才注意他被他吸引的，“她很单纯，我——比较喜欢和她在一起，她激起了我的保护欲望…“
我打断他，“算了，我没兴趣听，你走吧。”
“卿卿。你…”
“呵呵，你怎么也婆婆妈妈起来了，我能怎么样？不会的，饭照吃，觉照睡，还可以再谈次恋爱，你看，还不错是吧？”
“是，我知道你其实很坚强。”方远笑了笑，表情有些轻松，可能是没预料到会这么容易吧，我自嘲的一笑。
我把他送走，，站在窗口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拐角处。
而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来往于各式各样的相亲活动，单位里的老大姐知道我和方远分手后，一直热心的继续这种事情。连屏和李骏也不例外，好似我剩下做个老姑娘是他们的失误一样。这其中到也有那么两个首次印象不错的，一个是机关人员，有稳定的收入，很不错的地位，可他第三次见面，就问我的收入，我的支出，并为我们婚后（呵呵，好象已经敲定我要做他的新娘一样）的种种做出安排，我隐忍的把那次约会继续完，就再也不肯和他交往了。还有一个是个小有钱途的商人，我想嫁个有钱人也不错，少了很多的辛苦，我可以任性的支配他的荷包，可他坚持我要辞去工作，每天为他做可口的饭菜，然后小鸟依人凡此种种，我再三思量，还是放弃了，因为我脾气倔强做不到温柔体贴，也根本就不可能为了某个男人，天天下厨房，沾一身的烟火味。屏于是敲着我的脑袋，无可奈何。
然后我遇到了林，至今，我仍记得我们的一切，夜里我象一头老牛一样翻来覆去的咀嚼我们的种种，历久弥新。
我记得那时的天已经很暗，灯却没亮起，我刚和商人分开不久，心情不是很快乐，我把烟头弹出指尖，看它微亮的滑出一个弧线，落在一个人的背上，然后看到他转身，一双微怒却很明亮的眼睛覆盖住我，是的，我用覆盖，因为那刻我再也看不见其它，只会怔怔的盯着他的眼睛。从此我就相信了什么叫电光火石，什么叫一见钟情。他的那件被我烫出一个洞的驼色西装现在依然静静的悬挂在我的衣橱。可是那时我还没明白，自始至终，一见钟情的不过是我自己，我就象夜晚的飞蛾，不顾一切的投身入火，焚了自己，而火，兀自燃烧着，只是在飞蛾投入的一瞬绽开一个火花，转瞬即逝。
我们因此开始交往，相爱，我不知不觉的做出了种种改变，我不再吸烟，拉直了蓬松张扬的卷发成为清水挂面式的直发，因为他喜欢，我下了班不再几小时几小时的泡在网上，我渐渐的学会了煲一锅汤，烧几道菜，等他忙完了过来一起分享，不再担心油烟弄污了我的衣衫，我给他洗好烫好整洁的衣服配好合适的领带，擦亮他沾了灰尘的皮鞋，让他清清爽爽的示人，做这一切我觉得很快乐。
我减少了上网的次数，自然和卫的联系也就不多了，我告诉他我爱上一个人，我想认真的对待他。卫说希望你快乐。
我没想过我和林会争吵，可是它却来了，我甚至记不清原因，只是我们吵的很凶，因为过分的熟悉，深知彼此的七寸在那里，我们用刻薄的语言攻击对方，最后，我们还动了手。
我躲在房间里筋疲力尽，眼睛象漏的似的，怎么也无法擦干。事后，林来道歉，我轻易的就原谅了他，他是我的劫数，他说，卿卿，你为什么不温柔些，吵架的时候你象疯了一样冲过来，真正打起来，吃亏的永远是女人，因为首先在身体、力量上就吃了亏。我默认。
然后我们更加亲昵，甜蜜的日子风平浪静了好一段，可是，众所周知，这样的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三次，象个毒瘤一样无法除根。
后来，林平静的对我说，卿卿，我去深圳了，我那有个朋友，一直让我过去。我只觉得喉咙紧的无法发出声音，我知道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办法，在没有互相仇恨之前，干脆的了断。我还是问了一句愚蠢的话，“你爱过我吗？”
林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不需要说太多了，我已明白。无论孰多孰少，我自己是认真的，那就是真的了，不是吗？
我去送林，甚至还微笑着和他挥手道别，太痛的时候没有眼泪。我的小屋恢复了单身时的样子，可是，我总能找到他的痕迹，比如，枕头上他的头发，纸篓里他涂画过的废纸，他遗留在卫生间的牙刷和毛巾，还有，还有被我烫过一个洞的西装。我狠狠心清理了房间，不想留下任何一点痕迹，最终，我还是把他的衣服留了下来，没舍得扔掉。
很久以后，我在网上遇到卫，卫说：傻孩子，一切都会好。
我这个傻孩子，依旧没心没肺的和同事闲聊，努力的做好自己的工作，照旧做屏的灯泡，梳蓬松蜷曲蛇发，穿着随性，手指里经常有烟在燃着。只是，夜里，我开始失眠，想到离别，想到爱，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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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3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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