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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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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8 23: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人生短短数十载,犹如惊鸿一瞥间。
我单位书记,年近退休。我喜欢听他讲1969在东北当兵的见闻,很是有趣。
我把他讲的故事记录下来,给自己看。也给大家看。
那些如久远泛黄旧作的记忆,旧日影像,还是有一些铭心镂骨的琐事、趣事存在于流连的眼波。
1、部队生活剪影
部队生活有严整纪律。冬季5:50起床。晚9:00熄灯睡觉。我一直喜欢听熄灯的小号,那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曲子。音乐声从老式留声机里缓缓泻出,如天籁般。
当时有个副营长,参加过抗美援朝。我们师里有句顺口溜:不怕领导来点名,就怕营长来讲话。他有个习惯,讲不了几句就讲抗美的事情,滔滔没完。还总是在熄灯前讲,那是他来点名。点名是规定,倒也怪不得他。其中很经典的故事就是在战争间他的连长在美机轰炸前一分钟喊他卧倒,然后连长扑到他身上救了他的命。这个故事我们每天晚上都得听,进而引申到睡觉必须遵守铁的纪律。常常在他还意犹未尽的时候,熄灯号就不合适宜地响起。营长停止了讲话,于是我们摸黑去洗脚。
冬天很冷。部队不供应热水。洗脸洗脚都是用的冷水。洗脸好受些,将就着抹抹眼睛,大致轮廓一下就行了。洗脚可不是容易的事。一盆水在地上放着,两脚悬空提在上方。大脚趾蜻蜓点水般探了探水温,整个姿势有点像涅磐。狠狠心把脚踩到了水里,那股冷气能从脚底弥漫到心房,透心凉。
我当时还只是个毛头小伙,睡觉前还会和战友说会话。有时说着会笑,连长来查房,赶忙闷了被子装睡。这笑声也就硬生生地压了回去,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喉咙一样。
部队行军拉练。老兵说要光*穿长裤。起先我不理解,后来明白了。走的路多了,那内裤会绉紧起来,最后像日本相扑那样绞成丁字裤,很是难受。我也就不穿内裤,倒被我发现还有一个功用。行军路上有个尿急腹痛的,由于省了一道屏障,倒也省了不少赶队伍的时间。这可能大家都知道,心照不宣罢了。尽管这样,万一真有个大方便的,赶上队伍也要一个多小时。身上背了50多斤的行军包,还握着枪。一路下来,背上有个很明显的盐渍。休息的时候,就觉得背上特冷。
部队里面最苦的要算站岗和养猪。站岗大家都知道。东北冷天都是零下几十度,那滋味不好受。养猪的也苦,光脚在猪粪里踩。可他有两个好处:一是脚不长疝气,二是入党快。那年头劳动最光荣,养猪员总是第一个入党。但我没打请求调我当养猪员的报告。江苏兵相对来说吃不了那苦,不过服从命令是另外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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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8 23:2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记忆……

呵呵,那年头劳动最光荣,养猪员总是第一个入党。有趣的记忆~等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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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9 22:1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记忆……

2、储菜窖    喝酒    熊瞎子
东北的冬季很漫长。食物基本是米饭、白菜、土豆。部队还有米饭,老百姓家就土豆。我们一次拉练到老乡家,他家小儿看我们吃米饭,馋得直咽口水。我给他打了碗饭,夹了点菜。那小孩吃的狼吞虎咽,大人在一旁连声地道谢。
我们的大米是从别省调济过来的,白菜、土豆是自个储存的。部队的西南角砌了一个窖,有篮球场那么大。四周全用砖头砌严实了,只留了透气孔。顶上一个隆起的包,有点类似蒙古包那样的形状。朝南的方向开了一门。需要的时候几个人拿了个苗篮顺了阶梯走下去。愈往下愈温暖,有时甚至想在里面睡一觉,但是不可能的。
部队逢年过节的时候有猪肉吃。这就归功于养猪员了。猪宰了后切成片,一大块片肉片洒一把盐,再垒上一大块,再洒盐,直至猪肉弄完了,那腌制肉片的几大缸也就满了。
其中一位养猪员是老乡,江苏徐州人。部队里地域观念很强,明明这头和那地方差了远去,但只要一说是同省的,马上就热乎。我们几个嘴巴馋的时候,就会央求他弄点猪肉来吃吃。拿到了肉也不能在部队里面显摆,只能跑到附近的山上打牙祭。当然还弄了些酒,酒不是好酒,但也算正宗,不像现在兑了酒精的水要喝死人。下酒的菜还有苞米。
苞米也不去壳,就着苞米直接往火上烤,有点类似现在的烧烤。外面烤的焦了,里面的果实自然也就熟了,还刚刚好吃。那个香啊,一辈子都记得。
吃的时候照例会神侃、胡侃一番。有个东北的战友说起他父亲打熊瞎子的事,很惊险。国家那时候还未禁止捕杀此类动物。他父亲和二伯父每年都会在大雪初至时上山打猎。打狍子、梅花鹿2人就够,要碰到狗熊、老虎什么的就发讯号,凑的人多了才下手。那次他们二人还真遇上了熊瞎子。发讯号来不及了,被熊瞎子发现了。熊瞎子急着找冬眠的洞穴,看到了生人变发怒。父亲开了一枪,熊瞎子没中要害。咆哮着冲了过来,对了二伯父就是一巴掌。那一巴掌可不是小瞧的,二伯父被打掉了半边脸,据说脸上白骨也可见。黑熊又待扑上去咬的时候,父亲补中了一枪。死了。熊瞎子胸前有一簇白毛,那是它死穴。后来父亲背着二伯父下了山,到村里叫上几个人,弄了狗拉雪橇。复上山把几百公斤重的狗熊挪腾到雪橇拖了回去。
砍下一只熊掌放在一大锅里熬煮,结果就凝成满满一大锅的粘稠的糊,村里头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碗。
听战友讲完故事,我们几个几乎都忘了猪肉的美味。匝巴着嘴巴,口水也不经意地流淌下来。
对于他父亲枪法的神奇,二伯父的伤式倒没再追问下去。那时候,没有比吃更能提起人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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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0 21: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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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黑土地     人参
部队驻扎在黑龙江的时候,我们种过苞米、高梁。
当时那里地广人稀,土地尚未得到好好利用。黑龙江有一望无垠的土地。那泥土真是黑色的,肥沃地冒油。一把抓下,手指逢里有像油一般渗出的滑腻。
我们和村支书商量好了。挑个晴朗的日子,开了辆车,带了种子。到了预定的荒地就一路播撒下去。也不用施肥浇水,就像无人管的野孩子,任其洒泼。只在中间锄一次草,其余什么事都不用做。
待到了秋天,只管去采摘一下就是了。种的高梁、苞米都有1人多高,横展的叶子在风里摇首舞姿。偶尔一片枯黄了的叶随了风去。在风里体现不出的重量的叶飘拂过我的额头,弄的我湿漉漉的额头平添了一份细痒。
我们装了几卡车回去,路上连长命令我们唱歌。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更符合当时心情的歌来,后来大家就各唱各的。那夹杂了各地方言,听起来很好笑。但很激动,自豪的歌声仿佛能飘过黑龙江每个角落,到达中国的每个角落,直至穿透了云霄……
过了段日子,等桔梗烂了就要去翻一下地,酥松一下泥土。耕田拖拉机从我们种的那块地的东面开到西面,就到了吃饭的时间。再从西面开到东面,日落西山了回家去了。你说那块地有多大?
我们在吉林深山驻扎的时候,后山坡上盖了几个大棚,是当地的老百姓种的人参。人参在当时就值钱,不像现在的木耳,黑蘑菇。大雨过后的深山老林,一眨眼的功夫会长出好多不同种类的蘑菇来。猴头菇,香菇,好多叫不上名来的菌类。颜色太漂亮了就不能吃,有毒。我们采的蘑菇通常要经过村民的删减才能下锅。
这蘑菇长的多,但在人参的周围却没有。人参附近一米见方的土地见不到任何生长物的,可以说是寸草不长。听年长些的村民讲,这人参是捉来的,而不是采来的。当然指的是野生人参,家种植的没这么麻烦。到老林子里发现人参很容易,哪里不长草,你留心一下就可以找到人参。找到后不能立马发掘,也不能大声喧哗。嘴里要说些吉利的话,小心奕奕地*近它。把自带的红头绳一头系了人参身上,一头扣在手上,唯恐它真跑了开去。系住了就开始挖,在它周围撅个大坑,待发现参须的时候改用毛刷掸了土,以免破坏了经络。当地有这么一种说法,有老人临死时候,恰巧有个什么儿子、孙子没见上面什么的,只需熬了人参汤喝了几口,就能捱到日子。这个说法有点夸大其词,但也足见人参之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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