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叫·蝉声·鸡鸣/愚若山

愚若水

蛙叫·蝉声·鸡鸣
久居喧嚣的声调，每日被快节奏的工作所驱驶，身心倍感疲惫，全身的神经似乎也张少驰多，难以轻松。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使声调的缺点越来越多地显现出来，空气质量的恶化，口音的污染，交通的阻塞，人流的涌动，这些都使我对原本向往的声调，产生的腻烦，以致于让我留恋起儿时的农村的田园生活，回忆起那此起彼伏的蛙叫，声嘶力竭的蝉声，还有那不绝于耳的鸡鸣。
三十年前的农村，机械化程度极低，甚至于电也很用上。农民的劳作大都是依赖手工，机器的轰鸣是稀罕的。正因为此，那时农村才有了袅袅的炊烟，驱赶牲畜的吆喝声，叮当作响的锤布声，手工匠的家伙计的敲打声。然而，在我的记忆中有蛙叫，蝉声和鸡鸣，反衬出了农村的静谧和安祥，驱除农民的疲令，伴随他们进入甜美的梦乡。
夏天的到来，暴雨渐多，几次大雨滂沱之后，村边几个水坑便平了壕，是青蛙产卵孵化黄金季节。日落西山，夜幕降临，青蛙的叫声，开始鼓噪起来，“哇哇”的连成一片，此起彼伏。我躺在土坑上，昏暗的煤油灯下，听着这清脆的蛙声，猜想着他们是在歌唱，还是在彼此交流，亦或是在宣泄自己内心的苦闷，都不得而知。反正，他们的叫声。成了我睡前的催眠曲则是事实，嘹亮的蛙声使我睡得香甜，继而作出许多带有色彩的梦。现在想起来是那麽美好。
蝉是酷暑的主宰。进入暑期，蝉的幼虫—知了候，次第从泥土中爬出来，脱掉蜕皮，变成一只大大眼睛，长一双透明双翅的精灵。中学课本有一篇蝉的描写说它伏地下三年才能成幼虫，重成之难，道路漫长。那时农村院落尽是黄土，院中生长着的槐树榆树居多，所以蝉的繁殖也很多。当他们的家族爬满枝条，便奏起了盛夏大合唱，一个蝉的“吱吱”变成一片，继而是一浪高过一浪，而且太阳越毒，叫声越大，扯明连夜。黎明时分渐渐停息。如遇到下雨的时候，也是不作声的，不是因为蝉怕雨，而是其发生器受潮不能震动。盛夏，我们伴随的蝉声，寻蝉蜕，用一个个杆捅下来，用线串起来，卖到供销社，一个夏天，抓点紧，所卖的钱够一个学期的上学花费。醒热难耐的夜晚，反正睡不着觉，蝉又聒噪的利害，便在院中点起一堆火，再用力去摇各棵树，蝉纷纷向火堆扑过去，一拣就是一脸盆。把一些投入火中烧燎。吃掉它背部一块红红的肉。其余全部喂鸡。有时狗也逮几只吃。蝉的生命的短暂，令人惋惜，有诗赞曰：“垂音引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鸡在农村是每户必喂的，而且芦花鸡占多数，是一种传统的品种。只是每家养得不多，少则几只，多的也只有十几只，绝没有现在养鸡成百上千只的规模。养鸡生蛋，是作为一项家庭收入，酱油、盐、醋，学生学费，笔记本和铅笔的钱，全是从鸡屁股中抠出来的。所以，谁家也不会轻易吃掉鸡蛋，杀鸡的事是少之又少。
母鸡的报窝是最让人愉快的，随着“咯嗒、咯嗒”的报窝声，贮蛋的瓦罐又多了一枚鸡蛋。她似乎向主人汇报自己的“果实”，希望得到几颗玉米粒的奖励；谈论亦或是向其它鸡炫耀自己的本领。曾经有一次我一觉醒来，暖暖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一边是祖母纺棉花的“嗡嗡”声，外面是母鸡报窝的“咯嗒”声，那一刻的情景成了我记忆中最难忘的画面。
雄鸡的啼鸣最让人难以忘怀。白天，那只经常尾巴的红鸡，始终高昂着头，红的鸡冠硕大无比，它时常飞到墙上或柴垛，呜呜叫个不停。夜晚，公鸡啼叫能准确地报晓时辰，五更天雄鸡叫过三遍地开花，拂晓将至。寂静的月夜里，一只公鸡的啼叫，引得全村公鸡啼叫，不绝于耳，更衬托出一个安静而和平的夜晚。“一唱雄鸡天下白”这可能是对公鸡的最好的歌颂吧。
试想，如果拥有一所茅舍，每天伴着蛙声和鸡鸣入睡，袅袅的炊烟在春雾中低徊、盘旋，这时再泡上一壶茶，与朋友或家人对饮，这岂不是一幅神仙行乐图么。真想当一当现代的陶渊明。

曾经的曾经

美好的田园，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可惜这世界上已经没有真正的田园，田园只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