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到今时三月三

淮左子研

[这个贴子最后由淮左子研在 2006/04/04 07:27am 第 1 次编辑]

岁到今时三月三。
春风入窗撩人醉，妩媚的风穿越数九的死寂带来云的柔波、海的消息，轻轻儿吹在脸上、拂在心间，绿了原野，暖了心田。浮云点点空际俏，绿水浅浅人家绕，泥融沙暖、林青竹翠，燕儿低飞、猿鸟乱鸣。
三月的江南，莺飞草长，杂花生树，风筝满天，情荡人间。
倚南窗以寄傲，登东坳以舒啸。狂喜、欢欣、激动，忧郁、感伤、惆怅，各色情怀空中飘荡。独自出门，夹一两本喜爱的书，游林攀山、赏鱼观潭、视竹听松，看沉鳞竞跃、听风入松竹，没有了往日的喧嚣，远离城市的浮华，一切陷于平和、安详。
这时候心中出现你的形象。
绿衣紫裳、浅笑盈盈，秋水流转、衣袂翻飞。你这样优美地站在这里，犹如昙花一现的幻影，犹如纯洁至美的精灵。惊愕了我的唇齿，凝固了我的脚步，我的心在狂喜中跳跃。直到想再牵起你的手，我的心儿才从狂喜的惊愕中苏醒。
许多年代过去了，我依然不能忘却你温柔的声音，还有你那天仙般美丽的倩影，睡梦中清晰着你的身影，还有那笑厣无限。
独立江渚，伫立曾经的池塘，手抚昔日的梓桑，春风依然鼓荡。婆娑朦胧，我努力搜寻，不见你来时的方向。拾掇旧日的心情，没有眩目的方式，没有多余的言语，朦朦只有那蓝色的信笺。这纸余香微微的信笺印着你娟秀的文字，你只要求我在这三月的初春回转家乡。
是个初春的三月，也是这样的风，还伴有幽幽的月光，我们相聚在家乡，相会在古运河畔。岸石峋峋，水流潺潺，水光映衬下的你如盘的脸庞愈发的白皙，愈发的美丽。告别了少女的矜持，藏匿起羞涩的娇羞，三年多来你第一次拾起我的手，把自己交给我的怀抱。四野静寂，只月华如水，河风漫飞。
没有春鸟，没有恼人的蝉鸣，我们一同坠入了对往昔的回忆，往昔的人事、往昔的时光；回忆起书生意气，同学少年。那天你从未有过的唠叨，微笑着对我说起许多高中时候的事。你说起那时候的调皮非常的我，课堂上从来就没有安静的时候，足球场、羽毛球场也是我满场奔突、挥汉如雨的身影；你说最喜爱看到的就是我挨老师批评时候的样子。高三下学期了还每天踢足球，竟然还敢去与老师请假晚自习时去洗澡！你说那时的我就完全是一个小孩，从来不知道长大，也无须体验长大的烦恼。我是那样的无忧无虑，惬意得让人有点嫉妒！
那晚的风太和煦，那晚我有点陶醉，完全没有觉察你眼中的忧郁和你幽深语调里的明显的悲哀。或许真如你所说，我从来不知道长大，也无须体验长大的苦痛。我只沉醉于你温柔的声音里，徜徉其间，不知道抬头看你迷茫的眼，暗泪欲滴。沿着古运河的堤岸走过了三十多里的乡间公路，我固执地拒绝了你要再送我回去的要求。当跨上回程的自行车回身张望，一个身影固执地在风里，古运河的堤岸，向着来时的方向……
为何这次你要约我回家相见？我不曾多想——我压根就没有想过，我只当它是一次要见到恋人的热烈而普通的期盼。我却不曾知道，因为要救治病重的父亲，你已经答应了母亲亲口应允的那门亲事。你要借助这门亲事换来的钱挽留父亲并不老迈的生命；我不曾知晓，仅仅在你们结婚后的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父亲就骑鹤归去，撒手人寰了。留给母亲，留给了你还有两个妹妹，无尽的彷徨与悲哀。
我更不曾预料，这就是我们最后的相逢。
当我毕业回转家乡，只清风一柳，孤坟一茔，和天边每日幻变的霞云无限。幻变的霞云中我却见不到你的身影，听不到你的声音。
两年，整整两年，四学期的时间，每每从离家七十里地的学校乘车回家，途中经过那个路口，我都要不禁地张望。你不知道，当我后来自己骑了买了的那辆摩托车回家，路过你的家乡时，我都得要放慢了速度，怀着最热切的心情和那份羞涩，期翼着你的形象。
缓缓地骑行在那段不太枯寂的公路上，有好几次，我以为就要见到你了。及到稍远的近前我才知那女孩不是你。我本应该知道：她不可能是你的。我也本应知道：亲人的早逝，岁月的雕琢，已经使得你不可能如她一样的青春烂漫的了！
这两年，四学期的时间里，我曾经不止一次地起过要去找你的念头。
可是找到你之后呢？我要抢婚吗？还是与一个嗷嗷待乳的小生命抢夺母亲？或是陷你与母亲于不信？
两年，四学期，我选择了无言，选择了静默。
经过一段痛苦的静默，两年，四学期后，我主动追求了那时还是别人的女友，现在却是我之伴侣的到乡下我们学校实习的妻。婚后的日子平淡而纯真。时到今日，我们也已经有了一个5岁半的女儿，而我和妻也已经从乡下到了在城里。她在一所公办学校，而我在一家民办学校教书。
工作的调动，岁月的打磨，我本以为，十多年的时间足以改变我了。可是我错了。十多年的时间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但真地可以改变一个人吗？为什么心中对于你的印象却仍顽固，如此历历？
我可爱的，你可以告诉我吗？
岁到今时三月三。又是春花烂漫的季节了！可是我的季节（请允许我在此称呼你的名字吧！）她会来吗？她过得好吗？
要知道你的情况，其实也不很难。虽然前年的同学聚会你没有能来，可是她们却带给了我你家的号码。只需轻轻一拨，就可以立刻听见你的声音，甚至还很可以见到你的形象！
可是，如此又怎样呢？就让这一切静静地，静静地过去吧。沉静地对自己说一声：既然爱，就放在心间，又何必尘世玷污！
抬头望天，星空寂寥。
星星如果真地可以传言，就请静静地告诉她：我也不要来世，就让我们静静地居于彼此心间——就如星星静静地居于夜空！
低首弄衣，暖风渐袭。
古运河依旧悠悠北流水，又是一年春波绿河渚。岁到今时三月三！
岁到今时三月三。待西风卷地，朝着东的方向放一纸鸢，鸢飞冲天把消息儿探看！
只是，纸鸢真能探听消息吗？
岁到今时三月三，空舞独影泪阑珊……

淮左子研  2006-4-3

雪飞

想起发哥写的一首诗，想起他的“答记三张白纸”，三月的风啊，总吹拂人心坎一池又一池的愁绪~~~

疯子

对．．．．．．．．．．．．．．．．．．．．．．．．．．．．．．．．．．．

红叶晚萧萧

这样的一份情,珍藏一生一世也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