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6个硬币与一天的心情

天云地野

[这个贴子最后由天云地野在 2006/12/08 10:51pm 第 1 次编辑]

[watermark]                           6个硬币与第一天的心情
     从成都越过邛崃到井场是正午时分，恰好赶上吃饭。
     这井场位置不错，在邛崃山脉的一个丘陵之中，山丘起伏不大，田野一派春意。队上正设备检修，一些职工趁此休假回家抱媳妇去了，所以人不多。食堂就在公路边，前后都是成片的庄稼地，黄橙橙的油菜花经阳光一催情，外加春风助兴，肆意的搔首弄姿，绝妙的摆弄着她们集团的卓越风姿。职工们就三三两两地散在这花香弥漫的乡间路上，或蹲或站，有说有笑。一顿饭就这样简单快乐的整完，一顿又一顿，日复一日。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后勤的我，对井队陌生如此，包括井队职工生活。
     这景象同我上初中的时候相似。一边吃一边谈笑，碗里不能纳入肚内的就很豪迈的一抛，在空中划写漂亮的陋习曲线。时隔多年，在下重温旧课，不胜感慨。
     饭后，管理员给我打开房间，把被褥给我，作了简单交代。
     寝室是一个前任留下的。铁房间空间不大，几个平方而已。自前前任走后就一直空着。门后有两个纯净水桶，看样子是新近放进的。比较整洁的它们见了我好像在说：欢迎光临，不脏不脏。对面有个废弃的活动房，我把这俩姐妹扔了过去，没有理会它们的献媚。
     书桌很零乱，里面什么纸片都有，一本厚厚的相册全是职工的“玉照”，按姓名归档嵌着。无意间发现了前前任的姓名，它记在活页帐簿上。一本记有他名字的会计资格考试大纲(初级)的复印稿彻底泄漏了前前任的底子。可以这样想：他年级不太大，曾经有点学习的热情，至少梦想过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甚至地位；也许，他初级已过，被伯乐领导发掘到一个他应该去的地方了。也可以这样不乐观的猜测：其实有过三分钟热情的帅哥，书都没有看过，考试的事就更谈不上了。不过，他肯定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如今进入本屋子接替他后手工作的后手名气比他大多了，彼此业务水平根本不能相比，一个是半个注册会计师(考试一半后放弃)，而他哟是初级也许还够不上的。今天来到这个地方只是因为先天不足、出生不佳才流放到乡野间来呼吸新鲜空气的。面对这考试大纲，一时有了点冲动，想会会这仁兄，想知道他是神还是人。或者是不是还没有任何起色，甚至更糟的还不如我，被人踢到了没有人愿意提及的地方。
     前前任肯定是个男人，也好赌。满地烟头和发霉的扑克是明证。前前任是个先知先觉者吧，能预知本先生是个穷鬼，因此留下了些见面礼。扫把一触地起步，就听见金属滚动的声音，一看，嗬，是个元宝，一元的硬币。说时迟那时快，飞快捡起擦拭干净。多新多亮的一牧硬币啊，崭新的面容如同少女的粉嫩，青春勃勃地激发着我的疲惫的情趣。1999年版的时间，悄然告诉我前前任离开不是很久。我首先想到了它的用途：在省城乘普通无人售票公交车，很有用，“咣啷”一声滚进金属钱箱，舒展着多少便捷的豪迈!“叮当”，又是一牧。前前任够意气。有了两元硬币，我得修正我的消费标准，这下可以乘坐空调车，尤其是大热天很适合，从兜里一次掏出两牧锃锃亮亮的硬币，一前一后的投进钱箱，那连续的声音舒展的不只便捷的豪迈，还有几分城市者的萧洒吧。前前任是不是在大热天的时候预知我会到来，不得而知。有了钱的刺激更有干劲儿，忘记了自己身体的虚弱，有了奋不顾身的勇气，行动比原来利索了。有钱可图，真是好事！嘿嘿，又是一牧，面值也是一元的。再努力。嘿嘿，床下也有宝贝，崭新的一牧。这下好了。有了4个金元宝，底气充足。4元，我可以在成都好的小馆子慷慨的要一碗不错的小吃，对于饭量不大的我，整个饱是不成问题了。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说的就是我现在吧，好。有付出就有收获，继续继续。整个不长的清洁过程约莫一个时辰，收得6个硬币6元钱。它们都是前前任精心布置的吧，要不为什么如七星布阵似的散落在屋子的相应角落呢。谢谢富有大气的前前任师兄，你的慷慨你的豪爽你的慈善你的无私你的怜悯你的大意你的失手……总之是你的不求追索的行为给了我6个硬币，使我有了超额收获。
     停下来，我开始用习惯动作计算我的报酬，为自己的汗水估算价值。按小时工资制度，我每个小时的报酬为3元，一天按8小时工作时间计算，日报酬为24元，一个月30天计算，月薪720元人民币。如果每天按一般企业的加班时间3小时计算（要支付报酬的），一个月的总收入是270+720=990元人民币。不错，比低保家庭人均收入至少高3倍，是许多埋头苦干一个月的人的收入要高近一倍。虽然它比起我的目前工资来说是少了不少，可这份劳动的报酬还是很不菲的。值啊，光荣的劳动者，我。
     出份利润表，收入6元，利润6元，未分配利润6元，每股收益6元。多好的业绩！
     阳光有些减弱，田野的金黄有些暗。不知不觉夜晚来临。站在门口，清风小吹，一天的日子就快交付出去，那份收获多少在安慰我几分暗淡的心，虽然属于搞笑的收益。人总是不能在自己的设计中奔跑的，好比太阳很强烈的要照亮整个宇宙，可总会有背光的一面它无能为力。月光泻地，不是太阳的初衷，更不是月亮的慷慨。正如这6牧硬币6元钱，不是前前任的有意，只是失手落地的偶然，我能收获它们，还是偶然！
     夜晚，下起雨，沥沥有声。春雨入夜，链接我梦，拽移我心……
                 2005-4-6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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