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某年某月,几个下雨天
英语课上,老师总是把首字母的a写得很大.于是笑老师的傻,竟以为把a画大了就是A了.
没课的时候总是很闲,如果他刚好又不在,我会去看电影.
那是一场名为<<背叛>>的电影.在我转身前的一瞬,电影定格,女人的眼里盛满毁灭后的
灰烬,东西,掉了一地,和泪一起.我不停歇地快步离去,因为他饿了.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还好我清楚地知道何谓世事难料,随身总带着伞.伞内的世界和
伞外一样冷,雨顺着修过后的空隙流下,沾了满手的寒意.从男宿舍前经过时,听到一男子嘶声
力竭的吼叫,背脊一阵凉.我有些嫉妒地用力踏着,让鞋汲满了水,脚与心同样发臭.
接到那条短信的时候,我安静的坐在食堂一角.他来了,我看着他一大口一大口地往嘴里扒
饭,感觉像个流浪归来的孩子.离开的时候,他接过我手中的伞,轻轻抬起手看我.上前一步,我
挽住他撑伞的臂,挽住刹那的安逸.
这个时而冷漠时而热情的男子,总是让我又爱又恨,无法琢磨又不舍放弃.
于是回家拿钱,递给他,把淋湿了的他送到我厌恶着的网吧.然后一身疲惫地往教室赶,铃响了
,
还人在门外喘.心空洞的激不起半点涟漪.
夜深了,转了个身,又睡了过去.梦,不愿醒来!
还是雨天,买饭,上六楼.途中遇到朋友,笑着夸我是贤妻良母型.我笑而不语,我的痛她又
怎么知晓!
看到他的时候他还睡着,摇了摇,醒了,吼了一句,"吵死了,不饿",又缩回去睡了.我捧着
热气腾腾的饭菜站着,直到手掌被烫红.
他睡觉的时间里,我就坐在他下铺的床上和别人聊天,看电视.只有这样的时候,我才觉得
不那么压抑.当头顶飘下来的烟把眼睛熏痛时,我知道他醒了.于是我停止说笑,把电视的声音
稍稍开大,递上还算温热的饭盒,静静地坐下看书,目不斜视.
他在床上抱怨菜难吃,我的眼皮抬了抬,继续看书.当他把自己整妥当的时候,走了过来,用
用冰冷的手摸我的后颈,直到我和他一样冰冷.
"没什么好看的,走吧."他有也不回地出去了.我无言地跟着着他,踏上那条熟悉无比的通
向网吧的路.
"没带钱",我挣扎着说.
他油腔滑调到拍着我的包,"呵,我知道这里有."
我再次送他到网吧,然后离开,心灰意冷.因为他的不争气.
黑的夜,淅沥的雨,透明玻璃后的我,手中是名为'螺丝起子'的鸡尾酒.贫穷的年代里,用金
钱和酒精来麻痹自己,我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暂时遗忘,忘记贫困,忘记心痛,忘记他.
心一寸寸腐败,眼神比哭泣的天空更灰败.螺丝起子撬不开身上的锁.
刚才在网吧前,他把我转过去,用两条极瘦的臂圈住我,越攥越紧,越攥越紧,氧气被一点点
挤出.我甚至感觉到他在颤抖.我推开他转身走,2步,3步,停下,回头笑,"班会要开始了,我先
走了."
恨他,总是用他的锁,把我重重困住.
我又想到了英语老师,想到那两个a.我比他更傻,以为把些许的心动扩大就是那天长地久了
.
世上本没有天长地久的!所以我遍寻不着.
一口气把冰块间藏匿着的酒喝干,拉起对面的男生往超市跑.
"一瓶'苹果C打',请帮我打开."我大声喊.
我在他的伞下捧着'苹果C打'走的时候,酒气一点一点的溢出来,是醉人的香.
因为雨,所以没人.我们站在雨下不到的地方看雨,一杯接一杯到喝那瓶酒精度为0%的酒.我
指着空旷的操场大笑,"只有现在,它们都是我的."
酒瓶空了,话也尽了,我抓起空瓶狠狠往对面扔,"咚"的一声,瓶没在黑暗里.
"我听到了,它没碎.我还要再扔一次.你去拣!"只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他真的去了,然后
带着满身的湿意回来.瓶子好象变重了,我费力的举起,用尽全部的力气扔了出去,仿佛把魂魄
也
扔了出去."哗"的一声,碎了,一片一片的落了满地。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只是听,只是默默地陪我疯.我也笑.痛过了,剩下的惟有笑,苦的可
以滴出血来的笑.
和弦的手机铃响起,9电20分,我和他道别,去见那个有着一脸坏笑的男子,那个把锁给我却
带
走钥匙的他.地,不曾干过.
"我把钱花完了!"
"那么快?"他略感讶异地看着我.
"买酒喝了."
"和谁?"他的脚步慢了.
"我用自己的钱,你不能管我的."我用犀利的言辞回避那敏感的话题.
他沉默,他又突然抱住我,"好累."他的胸膛温暖如昔.我微微靠向他,他身上的味道像暖日
的馨香,是我眷恋着的东西.
"我被退学了."他的声音是我陌生的沙哑.
堕落了,所以必须离开.因为要离开,变得更堕落.这是怎样的定律,困住他也困住我.
那一夜后,他走了,带着曾经束缚我的锁.
天亮了,仍是个雨天,我穿上红色的超短裙去看那个陪我喝酒的男生踢球.然后买了粉红色
的棉花糖独自看电影,被<<百年好合>>的剧情逗得大笑不止.
撑开伞回去的时候,我终于明白。原来,我的快乐,可以无关爱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