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书坞札记之二十一,夜兮吟

病起

书坞札记之十八，夜兮吟
      那夜——这是我众多的夜中哪一夜呢？我懒于床头上，正寻思生活沉沦的意义。长久以来我的神经衰弱使我成为一个病人。病人就病人。沉沦与病人有着怎样的意义？屋子亦不闷热，而我的身子老是随着思绪左翻右转的，不得自在。见着别人熟睡着，可并不是独我醒着。我向那些与我一起醒着的人表示敬意。醒者夜里的灯光，仿佛就是指引人们的路。假使，我与那些醒者相识一二，可以坐卧于塌上，或是相立于树下，长夜放声高论，那该是我这般人所欣然的。此时，是痴想罢了。夜里的醒者必然是因了孤独寂寞方才醒着的，要么舞于月下，要么靠于灯前，在我这是求之不得的事。而这醒者又是谁呢？偶然，起来见窗子对面楼里两户人家灯光豁亮，随即又在豁亮间破灭了。不久又有人家的灯闪亮起来。我便玩起猜测，下一个灯光灼灼的是谁家呢？然，灯老是不见亮，我亦老是猜不出。我不是先知，不曾有先知的智慧，由是在这个幻灭的世界。我的屋子里头没有燃起夜灯，而我还是醒着的。忽然，楼房外面那边的近山前，徐徐传来火车的轰鸣声，隆隆的声音大且杂，动摇着这里的夜。象是要唤醒熟睡的人们，又不象是。不会儿，火车去了。一切又恢复原来的样子，其实，那里是。这是相似的错觉，而我们往往是这错觉的牺牲者。不知怎么，这使我想起诗来，于是，随意朗然吟道：
              夜半的山前静着，
              隆隆声的火车来响着，
              我在旁处的楼上醒着。
    咀嚼一回，不觉着达意，于是重来：
               我沉沦于这个冷静的夜色里头，
                而那个夜色终于按奈不住地向我愤怒。
    我又寻思，好象还是少些什么，于是再重来：
              山前的夜是静的，
              我在楼里的床上倒着，
              远处的火车踩出脚步来，
              那声音可真地难看，它
              碾碎我的心，灵魂扭曲地追随车厢去了。
    呵呵，三首诗有很大的不同，我想从中找出什么，而又实在找不出，于是，我在难以分辨中重吟一句道：
              我心沉醉不方醒，
              夜半闻声为哪家。
    吟完想想这几句诗，人又懒了。我这般人还不是吟诗的好。梁遇春以为诗人的最高境界便是不做诗，我不是诗人，却亦喜欢梁遇春释怀的那句“空持罗带，回首恨依依”。亦不胡乱想了，我就倒头去睡。然，我睡着形同于我醒着。

病起

上回大鸟先生回在"白采意象(二)"的回帖不见了
我到是想听听大鸟的意见.

大鸟

我只是偶尔有同感而已
从你的诗句中，似乎看出你的内心的冲突。
第一首只是你自然的感觉，这是最初的认识
第二首已经加入了你内心对世界的看法，夜色并没有愤怒，是你对这个打破你的思维夜晚的轰鸣声产生了愤怒，也可以说是你对这个社会给你的印象产生了愤怒
第三首你已经在无可奈何了，你无法使火车的轰鸣停止或者以后不再响起，也许只好把自己扭曲了来迎合这个夜晚、这个世界，尽管很难看
第四首是你对自己的思想的迷惑，你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夜晚思考，为什么而思考，思考的结果是什么，对社会有什么作用，你很迷惑，但是你的思想却又不可停止，仿佛是脱缰之马，有时侯我也会这样，只是在早上醒来之时所剩无几，对个人的现实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在夜里的思维特别的活跃，这是一些人的特点。“然，我睡着形同于我醒着。”，虽然你竭力的抵制社会大潮流，但是你无可奈何，也许睡梦中醒着你会让你感到有所成就，在睡梦中的抵抗也不是那么的费力。病人与沉沦者的最大区别是一个是客观一个是主观的成份不同。人类是最难理解的生物，生活的路确实很难选择，特别是你摇摆不定的时候，当你决定了也就开始“沉沦”了。
胡乱说说，贻笑大方

病起

说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