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柳如是

十三月

[这个贴子最后由寒鹤影在 2003/11/16 09:22pm 第 1 次编辑]


      

                     柳 如 是

                                 一

                                    
草堂外的黄花嫩嫩的，雨水滴在雨桷，“柳隐来访”，哪天我一袭青衣，戴着头巾，雨一滴滴的落在屋沟里，他从房内走出来，他的头发有一些灰白了，但我看他的眼神中有一丝忧郁，一代文豪便是这样的吗？他有一些惊奇的看着我，好象认不出我来了。
草衣家住斷橋東，好句清如湖上風﹔
近日西冷夸柳隱，桃花得氣美人中。
我看着对面的山，哪山初经春雨所染，一片青黛之色，横亘于庭院前。
你是柳姑娘，他的眼中忽露喜悦的光芒，我感到他的眼光中有一种灵气闲动了一下，可攸而就暗淡了下去，于是我们煮酒围炉，我近距离的审视他，一代文豪，他便是史部尚书钱谦益，东林党的首领。

外面的雨落的很欢，绵绵不绝，他的诗如同行云流水，深吟舒叹，犹如晴蜓点水，更如雨后小荷，哪水珠在荷叶上滚动，如同串串水银...我用一枝柳枝做画，我本来就是哪秦淮河上的一枝杨柳，在春风中随风摇摆，江堤上桃花灿烂，青石路蜿延而去，春雨斜斜的打在雨具上，行人却悠然自若...
我留了下来，他成了我的男人。
那个庭院的名字叫：我闻室，如是我闻，嗯，柳如是......

寒鹤影

这篇文章写得不错的，特别是细腻的心理描写以及那种深深浅浅的压抑与抗争。奇怪的是为什么没有转贴完？？

十三月

            
二
我是秦淮河上的妓女，一个会做诗的女人，我最擅长的便是绘画了，画便是我的心声，我用画来描绘心情，没有人可以理解我的苦闷，来往的客人都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做诗会绘画的妓女，他们需要的只是我的身体，于是，诗抬高了了我的身价，我成了名躁一时的秦淮艳女，无数的男人来约会我，不惜一掷千金，不惜家破人亡，可是，他们不过是想渲泻他们的欲望，还有哪种文人落魄而无奈的清高，春室暖和，调笑无忌，公子们与我煮酒言欢，调琴做乐，日夜欢笑......
他们过不了多久就忘了我了，当他们得到了我的身体后，男人便是这样,一时拥有了，便弃于泥士一般，再不会来了。
只有他不同，他是名满天下的文人，在我闻室里，我与他一起吟诗，我看到他的眼神中有一种热烈的光芒，我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他的眼神只是一刹哪间的事，他的神情忧郁，象是受尽了沧桑的孤客，在寒江边独钓，我是一个虚荣的女人，阅尽了天下几乎所有类别的男人，看透了风月场上的人情冷暖，无数的男人对我说爱我，他们都信誓旦旦，哪些山枯石烂的誓言我从来不信，他们除了想占有我这名满秦淮的妓女的身体后，从来没有把我当做过女人，我希望有一个男人真正的爱我。
有一天天色晚了，我们谈论完诗史后，他站起来要走，外面雨好大，我闻室里的兰香袭人，在他站起来要走的刹那，我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寂寞，我害怕黑夜，不敢一个人面对漫漫长夜里无穷的恶梦，我上前拉着他的手：真的要走吗？
他的身体颤动了一下，眼神慢慢的柔和了起来，我扑入他的怀里，喃喃的说：不要走，我好害怕，留下来好吗？
他抱住我的身体，眼神中柔情无限，我闻室里春室正浓，香气袭人，哪是一种淡淡的体香，是来自于我的肤肌，床边衣裳零乱，象一只只蝴蝶，风从窗口穿进来，我的头发扬了起来，在风中零乱的飘拂着，我看到自已光滑的肌肤，还有哪美丽惊人的曲线，凝脂般的散发着诱人的性欲，当他把我抱上床的刹哪，我问自已，我真的喜欢这个男人吗？

三
从睡梦中醒来，我看到身边这具苍老的身体，他明显的老了，我不禁生出一种厌恶，可是，他是名满天下的才士，他是位极人臣的史部尚书，只有他才可以这样的爱我，或许根本不是爱，只是他们所谓才子的一种美丽的艳遇，他娶了一个小他三十八岁的妻子，他除了满足我的虚荣外，不能与我心灵上的任何东西，可是，我能奢求什么呢？他睡得很香，很满足的均匀的呼吸着，可是，我的心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哪是一个很小的乡村，有一位叫陈子龙的少年将军，他一心一意的爱着如是，可是，他是一位将军，他有他的职责，他的家教告诉他他不能娶一个脏女人，于是他象一个逃兵一样走了，违背了我们在秦淮河上许下的诺言，人的身份真的这样重要吗？
可是，我知道他深深的爱着我，我可以读懂他的眼神，可是我鄙视他，我在他面前故意与嫖客们调笑，放肆的笑着，他逃不及的走了，他走后，我一个人睡在床上，泪水滑过我光洁的脸宠，爱情离我实在太遥远了，不过是一个美丽的梦。
钱家是一个大家族，有着家族严厉的规则，他的家人明显的不接纳我，用一种鄙视的眼光看着我，因为我是一个妓女，有辱钱家的门风，他们不让我进他们的宗堂，于是钱先生便在常熟为我盖了一座小楼，他明显的十分满足，他老年得娇妻，自是十分的得意，对我很好，我每天认真的打扮自已，把自已打扮成一个娇艳的女人，我不缺任何物质上的东西，他自然可以满足我的物质上的虚荣，春天的常熟阳光明媚，鸟儿快乐的在树上唱着歌，墙头的秋千架上，哪快乐的美人，还有哪墙外诗人深沉徘徊的故事......
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满足过，他无法满足我，我甚至看到了极虚假的一面，我不过是她一个发泄性欲的工具，以及在同僚面前炫耀的美女，他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于是，我开始放纵自已，我感觉的体内有一种原始的欲望，我要堕落与他看，我要社个男人一生一心一意的爱我，万千恩爱宠于我一个，我的的娇艳有着勾魂般的诱惑，让几乎所有的男人不敢正视我，但我感到他们的背后的眼神露过我的衣裙直视我的肌肤，他朋友们暖昧的眼神让我极度的快乐，他们想占有我的身体，从仆人到管家，我尽情的享受着他们与我带来的感观上的愉悦，我夸张的呻吟，放纵的淫荡，我看到了我扭曲的灵魂，在灯光下，我认真的审视自已，哪低胸的红抹，露出我白嫩的乳房，我的脸色红晕，盈溢着放荡的性感。
他回家了，当他的儿子告诉他我在家里不守妇道的消息后，他当时扫了儿子一个耳光，并说从此不再见他，他说：国家都将亡了，一个文人尚不能保住自已的气节，何况一个女人。他不敢在我面前表露他的不满，可我明显感觉到了他的阴冷，哪强装的笑容，无法抚慰我堕落的灵魂，我穿着暴露，在他面前故事与仆人们亲热，他明显的老了，眼光中有一种让人怜悯的光，他是爱我的，可是，我从来没有爱过这个男人，我爱的只是他的才学，哪名满天下的东林党领袖。
他带我游西湖，黄山，我们几乎游尽了天下所有的名胜，可我一点都不快乐，物质享受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需要的是爱情，而他无法与我，有时我可怜他，与他一起放纵身体的欲望，与他在西湖边放肆的亲热，不把所有的人放在眼里，他象一个孩子一样快乐起来，他的才情令我十分景仰，可是，我从来没有爱过他......

四
陈将军回来了，可是他不敢正视我，当我坐在钱的怀里时，搂着他的脖子，并低头轻轻吻钱谦益白发苍苍的脸，陈子龙痛苦的低下了头，男人都是虚假的，他们只爱自已，为了名利，他们可以硬生生将爱情分裂开来，我放纵的大声笑着，钱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我看到他眼中滑过的一丝阴沉，陈子龙是钱谦益的下属，国家灭亡了，他们这些男人想恢复这个旧的体制，哪个让我深恶痛疾的国家，，陈不敢正面看我，但我知道他心里痛苦极了，最后他走了，他是一位英俊的将军，一袭白衣，当他打开窗户时，一阵风吹来，掀起了我的裙袂，我长长的黑发在风中飘荡，我犹如一位美丽的仙子，不染一点风尘，让两个男人惊呆了，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我在风中万般柔情的娇艳着，我看到他的眼神燃烧了，可是，他毅然转过身过，走了......
男人便是这样的吗？
当他推开窗看到我与我的情人缠绕在一起的时侯，他惊呆了，我赤裸的身体与我的情人抱在一起，他的眼神阴沉得十分可怕，他提起剑向我们走过来，面前这个英俊的小男人十分害怕，可是我一点都不，我用挑衅的眼光看着钱谦益，挺起我光洁而坚挺的乳房，我说，你来杀死我吧，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仍象是一位慷慨就义的将军，我没有为我的奸情而感到羞愧，相反，我有一种燃烧的激情，钱的眼神慢慢的黯淡下来，良久，他的剑铛然落地， 他长叹一声，然后掩门而出，我鄙夷的吐了一口，这个男人，他甚至没有打我的勇气，他根本不是一个男人。
这个小男人被他关了起来，面临着的是即将的凌杀，我把自已关在家里，不让钱谦益进来，我讨厌自已，我从一位诗人堕落成了性欲的机器，我从窗棂中看着外面的世界，长堤上小草青青，有一群黄嫩嫩的乳鸭，在江边悠悠的游着，自由自在的，可是，我能够吗？我无法把握我的爱情，我是一个享受物质的机器，没有人理解我的内心世界，眼前的这个大我三十八岁的男人，象是一条苍老的狗一样，他老泪纵横的看着我，后面是哪个小男人，他将自已的情敌救了出来，他不是一个男人......
他真的爱我吗？或许他爱的只是我的身体。

五
西湖的春风暖和，游人很多，我与几个女友一起坐在游船中，在湖面上缓缓而行，湖面清澈，鱼儿翔游船边，哪激起的浪发打湿了我的裙子，我象一个快乐的孩子，很多年以来，我都没有真正快乐过，哪座青石桥边，绿柳依依，落叶铺满桥面，被风刮起，涡旋着，我倚在桥栏上，贪婪的享受着春天的明媚。
忽然，一队铁骑踏过，扬起了满路的灰尘，只见一个青衣的男子跳下马来，这是一个英气逼人的青年将军，他的眉宇间有一种霸气，一种让人不敢接近的傲气，可是，我一点都不怕，他大胆的注视着他，他的体形膘悍，腰中跨着长长的战刀，他站在桥边上，凝视着桥下的春波绿水，与他的将军们一起愉快的谈论着，我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一种健康的自信，他的神态象是一位指点江山的书生，更象是一个一掷天下的剑客，眉宇间却有一种淡淡的忧郁，桥上只有我一个游人了，其它人都避开了，我忽然间感觉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我想知道这个年轻的将军是谁，他忽然笑了笑，我不知道他笑什么，但我想，他一定是想着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清风桥上故人来，铁甲凝眉踏青阶”，他居然会写诗，我不由接了一句：“征衣稍解唯小憩，满湖心事任君猜”，他惊奇的回过头看着我，吟道：玉笛横吹一树裁，凝眉少妇释衷怀，我接道：春风稍逊秋风好，玉桂兰香露夜苔。
他笑了笑，他的笑很迷人，我感觉我的心动了一下，好一位英俊的少年将军，我忘了钱谦益，忘了陈子龙，我的心中有一种冲动，我想偎在他的怀里，在他坚实的膛上无忧无虑的睡着，闻他哪有点臭气的身体，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让我心动了一下的男人。
他走了，如同一阵旋风刮过，他的士兵将我带了他的军营，他便是多尔衮，他原来是清人，他掠夺我们的国家，他是我的敌人，门被他一脚踢开了，他将头盔摘了下来，露出他自信而霸气的脸，他将盔甲换上一套青衣，看起来象一个少年的诗人，文雅的书生，我很惊异的是这个名震天下的多尔衮原来这样的英俊，我原以为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他站在一边看着我，眼神冷冷的，天，这个男人为什么这样的阴冷，我忽然想到了钱谦益，我与他戴绿帽子时，他也是这样的看着我，可是，我明显的看到多尔衮眼中有一种忧郁，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他忽然舒展了眉头，象一个孩子一样，我的心忽然痛了一下，心想如果当时与陈子龙在哪偏僻的乡下成了亲，哪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将来呢，我只是想做一个安份守已的妻子，与相爱的人厮守在一起，可是，我这个最起码的要求都不能达到。
多尔衮走上前抱住我，我挣扎了一下，他是我们国家的敌人，他是满清人，他不是我们的同类，我的民族气节告诉我，我不能与他这样，我突然感到一阵悲凉，我是什么人，我只是一个妓女，妓女还要爱国吗？我为什么要为我们这个罪孽恶的国家来守贞%，我还有贞%吗？
他的力气很大，我无法挣扎，我的内心深处也不想挣扎，他将我丢在床上，一件件剥去我的衣裳，直到我完全赤裸的躺在他的面前，他把我压在身下，吻我的身体，强行要进入我的身体，他力气很大，我感到有一种新鲜的亢奋，他的粗野让我有一种感观上的兴奋，但我抽出手狠狠的扫了他一个耳光，他用手摸着自已的脸，蓦的抽出他的刀，向我劈来，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的眼晴。
他的刀停住了，哪刀上有着暗红的血色，我想象着有无数的同胞死在他的刀下。
他丢下刀再次扑了上来，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动弹，然后他强行进入了我的身体，我感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这是所有的嫖客以及钱谦益所不能与我的，我快乐的呻吟着，无忌的扭动着，我将我的激情发挥到了极致......
当他满足的从我身上爬起来，穿上衣服，自信的对着我笑时，我的眼泪滑过了我的脸宠......

六
当我醒来时，他坐在我的身边，微笑着看着我，他的情绪变化如此的快，他是一个很奇怪的男人，我无法看透他在想什么，可是，他的忧郁告诉我他很不快乐，他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哪种柔情是无法与这个杀人如麻的多尔衮联系起来的，他的手长满了茧，在我的脸上抚动时我感到了阵粗糙，可是我喜欢这种感觉，他是一个极英武的男人，他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他见我醒了，轻轻的摆了摆手，他霸道的制止我说话，对我喃喃的讲着一段故事：
“她有一位很厉害的妻子，哪便是小玉儿了，他一生兵马生涯，攻城无数，可是他不喜欢她，她身上有一种野蛮，她甚至野心勃勃的想攫取什么，她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兵器，哪是一次联姻的结果，结果便是，他失去了他最爱的女人，娶了一个他根本不爱的人，他深深的爱着他哥哥的妻子，哪是一位温柔如水，却又坚强的女人，哪便是大玉儿，她与小玉儿是姐妹，可是，性格却有天大的差别。”
“皇宫的青草一年一年长了又枯，枯了又长，可是，他只能呆在皇宫的门口隔着无数层的侍卫远远的看着宫墙内的爱人，但却无法执着她的手，因为她是皇后，她要母仪天下，他深深的爱着她，可是，他不能让好受到任何伤害，甚至是别人的议论，他只能将这种爱放在心里，沉淀着，慢慢的成为了一种沧桑。”
我一下明白了他的眼神中为什么有哪种淡淡的忧郁，他是一个粗鲁却又柔情万种的男人，忽然间我发现我爱上了这个男人，为他的粗鲁、他的谈吐、以及他美丽而哀伤的故事，我伸出玉臂挽住他的脖子，轻轻的吻他，吻他的脸，他的胸膛，慢慢的移下...
外面的太阳暖洋洋的照着，我娇懒的躺在他的怀里，他的皮肤象古铜色一样的泛着光辉，他在这一时间忘记了血腥，我为我的欲望所燃烧，虽然我明白我与他不可能成为夫妻，但我内心深处却不可以救药的爱上了这个满清的将军，这个杀人无数的屠户。
他看着我时，眼神如同一洼秋水，哪样深情，我甚至想，他是不是在想象他的大玉儿，哪个被禁锢在皇宫中寂寞的女人，他把我当成了他的爱人吗？
我喃喃的说：衮，带我走好吗？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他呆了呆，也许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的脸色慢慢的变得阴冷，我感到他回到了现实中，他孤傲的抬起头，凝视着窗外，窗外的雨好大，从屋檐上滴了下来，我听得到我的心跳的声音了，我忽然有一种失望，我明白他的选择，他深爱着哪个在皇宫中的女人，我不禁有一些嫉妒她了......

  　         

七
他走了，我回到了钱的身边，他才是我名正言顺的相公，我是他的妻子。
......
清兵的马蹄声已经到了杭洲城外，明军溃不成军，无法抵挡多尔衮的铁蹄，我站在城头，看着多尔衮穿着鲜明的盔甲，用马鞭向城头指点着，他根本不知道我在城内，他甚至也许忘记了我，我在他的生命中，不过是偶尔划过长空的星星......
城内开始饥荒了，官史们开始逃走，可是，我的相公留了下来，我为一种爱国激情所感染，当我看到城头倒下的士兵的身体时，当我看到清军的弓箭如雨一般的落下城头时，我忽然有点憎恨多尔衮了，他是魔鬼，他是我一生中诱惑我的魔鬼。
钱谦益开始上城鼓励士气，我也到营中做饭，送上城头，可是，我看到士兵的眼中明显有一种恐惧，他们开始害怕了，谣言开始流传，哪个占有我身体一个晚上的皇帝逃走了，他想带我走，可是，他害怕钱谦益投降，只好把我留下来，他是一个简单的男人，在我心中没有什么影子，虽然他是皇帝，一个只有小半边江山的皇帝，他与马士英匆匆逃走了，他没有与我带来感观上的快乐，他在我身上动时，我好象没有任何感觉......
而我的相公每晚要很晚才睡，有时甚至不睡，我开始讨厌这些男人了，他们为了一些男人间的事而厮杀，可是，对我一个女人来说，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多尔衮将劝降书射入了城内，声称三日不降，将屠城......
......
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徘徊中，他害怕了，我明显的看到他害怕了，他是名满江南的名士，他是文人中的领袖，可是，他面对权势与压力时，他的清高与名节开始动摇，我不停的与他打气，鼓励他，要他把士兵们的士气鼓上来，与清军决一死战，他的脸色很复杂，也有一些恐惧，“百无一用是书生”，他会投降吗？
......
三日已过，清军的铁骑开始骚动，跃跃欲试，多尔衮站在城墙脚下，傲气的看着这座城市，这城市将被他的铁骑踏遍，然后他从万千人的鲜血中狰狞的笑着，他是魔鬼。
我拿着钱谦益的令牌，叫守城的侍卫打开了城门，哪名侍卫是一个很年轻的将士，哪天我穿着一件大红的裙子，衣裙在风中飘摇，我象是一位美丽的仙子，哪些士兵看着我充满诱惑的身体，还有一丝敬意的充满着色诱。
我来到城外，城上与城下的几十万士兵惊呆了，钱站在城楼上叫着我的名字，可是，我已经无法回城了，因为城下是几十万铁骑，只要城门一开，他们将卷入城池，我们国家最后一座城池将毁灭掉。
忽听到一声金属的声音，还有将军们威武的吆喝，清军几十万铁骑一齐举起箭对着我，密密麻麻的，还有哪漫天的灰尘，我向多尔衮走去，我毫不理会清军们的威喝，一刹时，城上城外没有了任何声音，多尔衮没有任何表情的坐在马上，冷漠的看着我。
我知道我哪刻美丽极了，我的美丽的胸部从红抹中露出了部分，我艳丽的容貌让所有的士兵惊呆了，我看到了许多狼一样的眼光，掀开我的裙裾，他们的目光将我剥光，我忽然笑了笑，我感到一种兴奋，这种兴奋有一种为国为民而赴难的快乐，我愿意为我们的国家献出我的生命，对了，我忘了我只是一个妓女，秦淮河上的妓女，可是，我鄙视哪些平时指点江山却临阵逃脱的将军，我是爱国的，尽管我厌恶这个旧的制度。
......
正当清军将下令放箭的时侯，多尔衮跳下了战马，向我伸开手跑过来。
“如是，你是第二个让我如此失态的女人”，他喃喃道。
我当着天下所有清军与明军的眼，扑入了他的怀抱。
我对他说：“衮，我要做你的女人”
他怜惜的将我搂在怀里，我向城头上看了一眼，钱谦益的眼神中充满着孤独，他最爱的女人临阵投入了敌人的怀抱，他是一个无用的男人。
清军在刹时间撤走了，没有任何声音，城头上传来一阵痛骂，明军在骂我，骂我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骂我是一个没有气节的女人，嗯，我只是秦淮河上的一个妓女......
八
多尔衮的军营外战马嘶鸣，刀与金属的声音刺耳，我感到有一种杀机在荫生着，他看着我，一动不动，他忽然把我抱起来，来到草坪中，对着所有的将士大叫：这是我的女人，是我多尔衮的女人！所有的将士惊呆了，从来没有看到他们的主帅如此的失态过，他是魔鬼，他是一个做任何事也不顾及别人想法的魔鬼，他无敌于天下，他的傲气让任何男人低头。
他抱着我巡视他的士兵，士兵们投来的尊敬的眼光，他把我举起来，象是一件美丽而珍奇的宝物，后来他对我说，当我从万千军马中向他走过来时，他爱上了我，当我听完他这句话时，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们在一起疯狂的享受性欲，不管世间所有的纷忧，也不管任何国家与民族，我是他的女人，我要做她的女人。
他疲倦的睡着了，我抽出了他的战刀，对着他的颈部，慢慢的砍下去，他忽然在梦中笑了，象是一个孩子，一个疲倦的孩子，我心一软，刀险些掉下地来，他是我的男人，我爱他，可是，我要杀死他了，因为他屠杀了我无数的同胞，当我将刀刺下的时侯，他喃喃的说了一句梦话便翻个身睡去，哪句话我一生都不能忘记：“如是，你是天下第二个让多尔衮如此失态的女人”，我的刀掉在地上，他从梦中惊醒，微笑的看着我。
轻轻的说：你是真的爱上我了，如是，你舍不得杀我的，是吗？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我爱你，说完我投入了他的怀里。
多尔衮终究没有同意我撤兵，但是同意我十日不攻城，他爱他哪个皇宫里的女人，我读懂了他，我知道我无法替代她的位置，我不想让我的爱与它人分享，更不想从哪个皇宫里寂寞的女人身上夺走爱情。

九
我回到了杭洲城里，城池里也经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了，钱谦益没有责怪我，只是很奇怪的看着我，象是不认识我了，他非常焦燥，将士们开始有兵变迹象了，时常有文臣来与钱谦益谈，更有清军的士兵混入城内散布谣言，很明显明军已经没有战的心理了。
他是我的夫君，我是他的人，他才是我名义上的相公，他明显的动摇了，他开始与多尔衮开始接触，并时常背着我干一些事情，我忽然感到他的卑微，他在大敌来临前不象一个男人，我却投入到救死扶伤中去，我要让我的男人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我不能让他的污点名留史册，我一再与他打气，他是名满天下的领袖，如果他投诚了，哪会让所有的读书人笑话的，他犹豫了，我劝他与我一起自杀，以我们的血来祭我们要保护的哪个王朝，在我的鼓动下，他同意了我的观点。
哪是一个秋天的傍晚，我们来到西湖上，驾着一船，船上摆满了酒席，我疏着淡淡的妆，披着淡绿的披肩，我们一杯杯的饮酒，月光如水一般的泻下天宇，他明显的老了，他的白发越来越多，眉头的皱纹加深了，这是一个苍桑的男人，他的性格中有明显的缺点，船在湖中游荡着，我们为酒精所燃烧着，为一种民族的激情所染，我将我珍藏了多年的笛子拿出来，我要将我最动听的歌曲吹奏与我的相公听，笛声悠扬，在湖面上激荡，我的裙带在风中飞舞，象是一个流光中的仙子，我把我所有的美丽收藏起来，准备跃入这不见底的西湖，西湖里有青白二蛇，在一个下雨天，有一位青年的公子，撑着雨具，哪白娘子走上去......
“相公，时侯到了，君且先行，”我对钱谦益说，他颤动了一下，站了起来，用手探入水中，湖水凉冷，竟然入骨，他猛然而醒，长叹一声：水好凉啊，我老了......
我一下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他根本不想死，他怀念权力与地位，他是一个软骨头，我冷笑几声，鄙夷的看着他，义无反顾的跃下西湖。
可是，被他死命的抱住，他老泪纵横，仰天长叹，吟道：“月朗星稀水冰凉，人老骨寒断衰肠，家亡国破人何在，西湖明月历沧桑”。
他的文采依旧，只是他不再是他了，他的心变了，他连文人最起码的条件都没有了，我纵声长笑，笑声在西湖上传了很远很远，我真恨自已，原来嫁与了这样一个没有用的男人，他不但没有做为男人的勇气，更没有让我料到的是，他是如此的怕死，我一下心冷如灰，回家后卧床不起。

十
他投降了，他成了钉在耻辱柱上的人，我回到了常熟，多尔衮来过一次，哪是一个下雨的日子，他来到我的小楼外面，默默的看着我，他的眼神中流淌着一种神彩，他神彩飞扬，英气逼人，可是，他不再是我的爱人了，他爱的只是他自已，还有哪个居住在大明宫中的孤独的皇后，我只是她的一个影子，夜风好冷，我们坐在“我闻室”里饮酒，眼前的这个男人让我爱慕，可是我却不能与他在一起，几个侍卫站在边上，毫无表情的立着，象是几具机器。
“如是，跟我走， 好吗”，我轻轻的摇头，纵声长笑：“国家没有了，多尔衮，你太自私了！我恨你”。
是的，我恨他，哪么，我恨他什么呢？恨他灭了我们的国家吗？恨他执着的爱着哪大明宫中寂寞的女人吗？他的眼神黯谈下来，随后是长时间的沉默，这个世界上，不想要的东西往往挥之不去，想要的东西却永远得不到。我不愿意做多尔衮哪个皇宫中女人的影子，我要不就不要他，我要就要完整的拥有他。
......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侯离开的，我的眼泪从脸上流下来，回想了一下这一生，小时侯父母双亡，被人卖入青楼，学习棋琴书画，任何有钱的男人都可以来污辱我，凌辱我的身体，我哪冰清玉洁的身体，没有人真正喜欢过我，他们都是骗子......
后来陈子龙他说他爱我，可是他真的爱我吗？他爱的只是他的将军的面子，因为我是妓女他便不敢要我，钱谦益爱的只是我的美丽，他并没有真正理解我，多尔衮爱的是大明宫中哪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而哪些嫖客们，除了在我身体留下他们肮脏的东西外，没有与我留下任何印象。
我忽然想到：如果多尔衮真的与我在一起，到哪没有人的地方，一些农耕编织，虽然没有荣华富贵，没有仆人，但我一定是快乐的，哪篱巴外青嫩的小草，边上有一群吱吱的小鸡小鸭，炊烟袅袅，相夫教子，可惜，可惜这些永远都不能够......
十一
钱的儿子二十多岁，爱他母亲的溺爱，长大后便成了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当他父亲在家里，他对我还算规矩，可是，当钱谦益离开家后，在南方当他的满清的史部尚书，还有哪个在年青年中最出名的书生侯方域，我一个人在家，他便常来纠缠我。
很晚了，有人敲我的门，我打开门就被他搂在怀里，我拼命的抵挡，我讨厌他，虽然我是妓女，但我不喜欢与这种男人在一起，他没有一点风骨，除了游手好闲外没有一点气节，在国家灭了，他仍旧在外玩弄女人，纵情声色，可是我抵挡不住，我被他压在身下，不能动弹，我忽然停止了一切反抗，嘲笑的看着他，用一种轻视的眼光，他狠狠的扫我的耳光，我的血顺着我的嘴角流了下来，我知道没有人可以救我，他久涎于我的美丽，他早就想把我弄到手了，我的血流过我的肌肤，在我美丽而坚挺的乳记上，犹如一条蛇一般的婉延，他狰狞的笑着，把我所有的衣服脱光，然后重重的压了上来，在我身体内抽动，我的眼泪流了下来，看在他在我身体上动着，忽然很想笑出声来，我是一个妓女，我在为谁守贞洁呢？我慢慢的兴奋起来，我需要性欲来抚慰我，我才二十多岁，我的女儿被钱谦益带走了，我还年轻，我不禁呻吟出声，我的呻吟中有一种沧凉，犹如狼一般的嚎叫，他居然满足了我，我的头脑中一刹时有点冲动，忽然发现他是如此的可爱。
所有的人在骂我，这个村庄里所有的人，他们骂我脏，有些人来到我的家门口，指着我骂，钱的大老婆的眼神充满着阴冷，她不允许我憾动她的动位，而钱也不敢休掉她，她是一个讲究仁理道德的人，有一些妇人冲进来打我，把我打倒在地上，拧我骂我，骂我是脏女人，钱家的败落就是因为我的扫帚星。
他的儿子常常晚上来，他根本不懂风月，除了发泄内欲，他没有继承他父亲的任何文彩，在我心中，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可以让我快乐的男人，这种快乐只是身体上的，我要从头到脚的堕落，是的，我还年轻。

十二
钱谦益死了，他病死在回家的途中，他受到了前明的义士的指责，他羞断而死，他说：谁不爱国，谁不爱家，国破家亡，用一已之辱救亿千生命，又如何，是啊，他救了全城的百姓，让他们免于屠城，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哪是我与多尔衮爱情的结果，他回家后，身体缩成了一团，没有了平时的伟岸与才气，他安静的躺在棺材里，我的眼泪落在他的脸上，我爱他吗？我不知道，男人只爱他们自已，我没有被允许进入宗堂，他们不允许我进去，因为我脏，我是妓女......
我知道我要死了，近几日连续呕血，我的手帕上早是血迹斑斑，我明显的消瘦下来，我开始思念陈子龙，哪个在小村庄内与我青梅竹马的男人，尽管他没有勇气，但我仍然想他，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在我的内心深处，陈子龙才是我的相公，而多尔衮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爱情，钱先生却是一个沧桑的老人，当他安葬后，我便知道，我要离开这个人世了。

十二
我将所有的邻居请来，摆下了丰盛的酒席，我身着艳装，来回敬酒，他们开始要侵占我人财产，我仅有的小楼，还有我的美丽，他们的眼光中议论着什么，也在艳羡着什么，男人，我太明白他们需要什么，他们一方面骂我是脏女人，一方面却千方百计的想把我弄到手，然后无情的抛弃掉，在酒醉人酣时，我借口上了我的阁楼，阁楼上哪具琴已经锈迹斑斑了，哪是我在秦淮河上几年的凭证，我是名躁秦淮的八艳之一，与我齐名的还有董小婉等人，记得哪一年秦淮河争花魁状元，柳如是名列第一，当时无数的达官贵人，无数的文人骚客仰慕我，出千金与我一度春宵，后来我嫁与了天下的名义钱谦益，我从来没有爱过这个人，我只是欣赏他的才气，他可以让我不再在风月场上摸混，我是秦淮河边哪春天里的杨柳，任何人都可以采摘。
我平静的将白绫搭在梁上，打上一个结，我站在桌上，最后一眼看着外面的春天，外面春光明媚，哪个满清的多尔衮在干什么呢？他到了哪个大明宫内吗？与他的寂寞的皇后在一起了吗？我落下泪来，一个人在世界上，想找一个真正爱自已的男人都不可以，更不用说把握自已的命运，财富于我何用？权势于我何用，我需要一个真正爱我的男人，可是...
在这个世界上，我做错了的第一件事便是嫁与了钱谦益，第二件事便是错过了多尔衮，可是，哪里容的我后悔，我到现在才明白，爱一个人便应当跟他在一起，不计较任何地位，名雀甚至生命，我可以为多尔衮而死，可是，他呢？
我在小楼上放声大笑，我摔碎了我所有的东西，连同我的笛子与琴，我将我所有的画与诗文全部焚毁，连同我所有的衣物，哪灰从炉中腾起，象极是我的灵魂，我低声呼唤道：衮，来生我们再做夫妻，在模糊中，我看到在哪西湖的清风桥上，有一位英俊的将军，他忽然笑了笑，我不知道他笑什么，但我想他一定在想他最快乐的事情。
我纵身而上，最后一眼看哪窗外的满院春景，却与我无任何干系，我来自秦淮河上的一枝杨柳，任何人都可以采摘......
十三
在北京的大明宫内，多尔衮杀死了皇太极，大玉儿在他的怀，多尔衮低声说道：玉儿，在江南有一位柔情如水的女子，象极了你，她的名字叫着”柳如是”
而哪些在楼下调笑的人们，却为官府所捕，以逼死主母的原因全部处以极刑。。。

下面引用由寒鹤影在 2003/11/16 09:24pm 发表的内容：
这篇文章写得不错的，特别是细腻的心理描写以及那种深深浅浅的压抑与抗争。奇怪的是为什么没有转贴完？？

是一个留学生发给我的，我还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转载了。我很欣赏柳如是，在发的时候感觉是女性的身份觉得不妥，想换一种人称改写。那几天论坛很不正常，找一下图片就进来不了了。我这个ID早段时间就注册了的，前天突然这个ID没有了，于是我重新注册的：）谢谢寒斑竹提醒我是转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