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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有幸去看望朋友,朋友带我去漳河玩,路上我想到了儿时的寓言故事“漳河岸边有棵大树,树上住着喜鹊。树对面土崖上有个洞,洞里住着寒号鸟……”于是我问朋友:“寓言里说的漳河就是这个漳河么?”朋友抿着嘴笑了笑说,你自己感受吧。
车子在蜿蜒曲折的山丘间逶迤前行,初秋漫山的翠色在山涧的岚气衬托下神秘中时而露出郁郁葱葱的本色。穿过叠翠重峦,眼前逐渐开阔起来了,漳河出现在眼幕里。平静的水面,轻泛着些许毂纹,在淡淡烟雾的笼罩下,漳河像一个蒙着面纱的少女,有几许羞涩,温情脉脉。
在朋友的陪伴下,我们乘着摩托艇顺流而下,向着远方朦胧中的横拦大河的人工土坝飞驰,摩托艇发出阵阵尖锐的怪叫声,艇首剪开万朵梨花,艇尾抛出千条白链。风鼓起了我的衣衫,我的头发在风中蓬蓬如草,惬意而刺激。朋友看我入神的望着这美丽的景观,让驾驶员作特技动作,于是摩托艇便在水面上扭起了秧歌,左旋右转,蹦蹦跳跳,溅起了重重水花。我赶快让驾驶员停下这样危险的特技动作,劝告朋友莫要乐极生悲。
烟波浩渺的河面上,摩托艇绕过座座小岛,驰过远岸若隐若现的楼台,不停的奔驰,就像草原上的一匹骊驹。一会功夫,我们到了李家洲水库,拾阶而上到达坝顶,一块大石碑上写着亚洲第一人工土坝,坝长约有千多米,坝高足有百十多米。水面上星罗棋布的小岛原来是当年开挖河道,修建水库时堆积的土,个个如同昆明湖旁的万寿山。朋友为我娓娓讲述着父辈在那天灾人祸饿肚子的大跃进年代修建水库的故事,面对这样浩繁的人工杰作,我不由得发出阵阵慨叹。
听完父辈饿肚子的故事,我的肚子竟然条件反射,也开始姑咕叫了。朋友提议用虹鳟鱼招待我,于是摩托艇驾驶员兼导游的小伙子带我们来到大坝背水面下的虹鳟鱼养殖场,这里有很多水池,有的池里养着名贵的金鳟鱼,它们在水中追逐嬉戏,像一块块金子雕刻的工艺品,灿灿生光。有的池里养着虹鳟鱼,褐色的身上散布着许多黑色小斑点,鱼身散发着若隐若现的虹光。据说池里面的水取自漳河底层,水温低,水清澈甘洌。养殖场的工人为我们选了一条二斤左右的虹鳟鱼,我们带着战利品去餐馆加工享用。餐馆老板也许好久没有看到游客光顾了,热情而殷勤,从院子里采了南瓜、空心菜,辣椒等时令蔬菜配佐。鱼香菜鲜,还有美丽温柔的朋友相伴,这一顿大嚼,不但大快朵颐,而且也甜心一万年。
汤足饭饱,摩托艇载着我们奔向漳河另一处景点观音山,山顶一个小小的广场,莲舟轻盈,载着比无锡大佛小,甚或比普陀山菩萨还小许多的金身观世音菩萨,座高丈六,兹眉善目,手持净瓶,点洒玉露,欲给我等世人福荫。我们没有烧香化纸,因为我们明白幸福靠自己争取,没有人会施舍给你。
观音山下,许多男女在河边游泳,勾起了我的兴致。朋友告诉我有一处地方,是游泳的绝妙去处。于是在她的带领下,摩托艇逆流而上,把我们送到了水中央的一个小岛上。摩托艇驾驶员说他有事,说过两个小时来接我们。就在驾驶员转身要离去的时候,望着这个荒芜寂静的小岛,看看身边柔弱的朋友,心中不免有些胆怯,于是我叫住驾驶员,互相留下了联系电话,这才有些坦然。
摩托艇掉头离去,水面划出很大的一道裂口复又重合。岛上只留下了我和朋友两人。四面烟水浩茫,云遮雾障。岛上荒芜人迹,树丛间听不到鸟鸣风嘶。在一棵合欢树旁,我们坐下来稍事休息。我给朋友说:“假如我们两人流落在这样的荒岛上,能生存下去么?”朋友笑道“你对自己这样没有信心啊!”我口中否认,心里却想,那是一种怎样的苦难生活,需要多么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坚强的意志,需要多么强的生活能力!像我们这些在城市生活中娇惯了的人,生活能力已经是很差的了,可能无法在恶劣的生活环境生存下去。
太阳及时钻出了云层,好像是专为了驱赶我们的寂寞。平静的水面碧里透蓝,在阳光下潋滟宝石般五光十色的光环。水边一处平坦的石台板,是大自然为我们准备的跳水台。一丛丛绿色灌木权作了更衣室。更衣后,我小心的和朋友手拉手走入水里,先探了探水况,然后游了起来。水温不冷不热,河水轻轻擦揉着身体,洗去了一天的疲累,把快乐和惬意揉进每一个细胞。近处,朋友在轻松的随意变幻着泳姿,美丽柔顺的长发一绺一绺在脸前脑后浮荡,如一片片莲萍,翻转而出的俏脸如芙蓉在莲萍间绽开,手臂和腿如藕在芙蓉前后卷舒。我看的呆呆的,心不禁怦怦然。我奋臂向她游去,浪花如暴雨激溅着莲花。她调皮的像泥鳅般钻入水中,突然在我背后以水为弹,展开攻势。水呛的我喝了一大口。啊,多么甘甜,我不禁贪婪的又喝了几口,用舌咂着这甘甜的漳河水。
在水中尽情嬉戏,不觉太阳西斜,迷人的晚霞给水面和岛上披上了美丽的睡衣。我招呼朋友,该是我们回去的时候了。我已游的感到有些疲了,朋友依然兴致很高,有些依依不舍。上岸更衣后,我电话呼来摩托艇,我们离开了这个无名小岛,这个烟水苍茫中的天然的游泳场,向来路返回。路上,朋友遗憾的说,要是这里沿岛周围开发修建一些游泳场多好,可以经常来玩,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我想,要是这里开发出来,还有这样美丽自然么,还有这样寂静清幽么。
离开了摩托艇上岸,换乘汽车返回,晚霞把河面由金黄涂抹成绯红,轻波里,不时泛起一大朵浪花,隐约有条大鱼在悠闲自在的漫游,也许还有同伴伴在左右。我看看身边的朋友,晚霞透过车窗,把她的乌发染成了金栗色,映照着她的衣衫,灼灼生华,更显出她的水灵,她的眉眼脸庞的妩媚动人。这个漳河边长大的女孩,如漳河一样清冽充满灵气。漳河水的清香和着她的如兰的气息,弥漫在车里,令人陶醉。
漳河渐渐远去,悄悄隐退到暮色苍茫的青山背后,但我的身体似乎依然能感觉到河水的温柔抚摸,心头不断泛起轻轻涟漪。我轻轻的呢喃到:等到满山红叶时,等到白雪皑皑时,等到阳春三月鹅黄柳绿时,等到夏日碧荷田田时,漳河,我会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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