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梅笛

[这个贴子最后由梅笛在 2004/04/15 08:12pm 第 1 次编辑]

     青儿，昨天晚上你打电话来，你说“这么多年，我一直试着给陈打电话。他总是推说很忙，几句挂断。”于是整个晚上，我就在“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的伤感里怀想着我们曾经在一起的年轻而美好的岁月，你对陈的那份坚韧而执着的感情原来一点没有因时空的阻隔而淡漠，反而历久弥新。
     那时，满大街满校园都唱着齐秦的这首歌，而那份伤感正好切合了你当时的心境，对一份无望的爱情的难以割舍。记得当时我们都很清贫，你花掉了一个月的生活费买了一件长长的白色纱质的连衣裙，那窄窄的腰身只有穿在你的身上才能显示出高雅和飘逸，班里大多数的男生都喜欢你，不仅仅因为你的才学，也许还有你的矜持和清高。而我知道你的心里时刻装着的那个人却是陈，我从你谈论陈时发亮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在你的心目中有多重要。你说他的外表英俊儒雅，他的字洋洋洒洒，甚至他的调笑都是那么地极具风采。我知道你是恋爱了，而且是真的。那段日子你总是积极地帮老师做事，参加学校举办的各种活动，你的张扬和得体让每一个男生爱慕，也让每一个女生嫉妒。
     当时我从你的谈话中知道陈先我们两年毕业，你说陈郑重地来信询问你毕业的去向，我不知你是怎么给他答复的，我只知道不久后陈就去了一个很大的城市。然后我就发现你很少笑了，你偶尔说过他毕业已有两个月了，但是没有信来。我知道那一段时光是你一生中最黯淡的日子，你很少出去活动了，你总是在寝室里抱着陈以前写给你的一堆信，细细地读，期望能寻找一些什么。而我深谙：春天已经走了。
     你每天唱着那首“轻轻地我将离开你……”，你把衣服翻来覆去地洗，还有床单被罩，水房里的流水声和你的歌声总是那样寂寞地绞在一起，让每一个人心碎。我知道你活在自已的世界里和自已的爱情里，我发现原来你唱歌竟也是这样的温婉动听！直到后来有一天你笑着告诉我说陈也有写信来，你给我背其中短短的几句话，诸如“因为爱你，所以放弃你”之类的混帐话，你的眼里满是忧郁。你既而的欣喜既而的忧郁，我懵懂了。也许你要的只是要看到他的字抑或是有关于他的些许信息，我心疼你的这种对爱情的执迷。之后的两年你不停地写着信，每次我回到寝室都见你趴在床上写信给他，然后又一封封地烧掉。
     我们毕业实习恰好是去陈所在的城市。你要我陪你去看陈，你说你只要看他一眼，我无法不答应你，青儿。我清楚地记得你拿着那个标有他地址的信封，在偌大的一个城市里苦苦的找寻着，我没有说累，我的累在这种对爱情的感动中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在爱情面前，其实你已经卑微得什么都不是了，而就是因为这种卑微才让他丧失了对爱情的猜嫉和疑虑。所以，你的靠近是那样没有道理地在添加你们彼此之间的距离。经过了无数次地问询，我们终于找到了陈的工作地址。陈出来热情地招呼我们，把我们让到了他的宿舍。我感到了他的清贫，那种在大城市中一个乡下出来的孩子谋生的艰辛。我觉得他获得你这么沉甸甸的爱情简直是一种奢侈。记得他给我们拿出影集来看，影集里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的照片刚好掉了出来，你于是镇定地弯腰拾起来，手有些许的颤抖，我知道你当时的心是多么地不平静。我们几个人除了寒暄之外聊了一些不相干的话题，之后我觉得应该制造一些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就要求先走了。下午，你落寞地回来，你说他中午带你去了餐馆，他让你多吃一点。吃完饭，你把自已的饭钱留在桌子上了。你说他想拉你的手，你拒绝了，然后你走了，没有回头。满街飘着“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你说的时候仿佛在讲着一些与自已无关的事情，但是我感觉到你很累，很累。我其实是有一些庆幸的，我庆幸你终于完成了一次艰难的心灵苦旅，青儿，知道吗，当时我真的为你感到好高兴。
     但是昨天晚上你的电话却让我觉得自已错了，原来爱情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却还是那么坚韧地开在你的心中，尽管你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这十几年你颓废得完全不成样子。是一直在祭奠那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吗，我不懂了。从你的电话中得知陈后来娶了一个富商的女儿，一个庸俗的不能再庸俗的女人，你说原本他可以不必这样的，他可以靠自已的才华打造出一片天地的。原来他在你的心目中还是这样地完美，一如爱情的美好，既使是背叛都在你这么轻描淡写地叙说里变得那么无足重轻。
                                                    2004．4．15．

浪子宋

：）

岸芷汀兰—2

一首动听的歌曲常常刻映着一段峥嵘岁月的沧桑痕印，天长日久之后，每当再次重温时，不难回忆起曾经有过的欢欣和酸楚。这篇小小说让人重新唱起了这首《大约在冬季》，也让人不自觉地回忆起曾经的翩翩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