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判现代文学之二

白秋

                       （二）《凤凰涅般》的失落和《文化苦旅》的酸涩
     如今再来提《凤凰涅般》，不单单是因为怀旧和再学习，更多的是把它作为中国文化嬗变和分割的“三八线”，对于被时代刻画和雕塑了的文化版块和版块代言。如今的市场经济发展，把市场推到了一切的前言，文化和文学都成了鼓手。
之所以分割凤凰涅般，因为涅般后的凤凰是浴火重生，而《凤凰涅般》的作者郭沫若却正好把中国解放的旗手当成了招摇的风帆，宣告的是郭沫若代表下的文学之死。说起郭沫若，我们要如同浴火前后的凤凰一般来看待。早期的郭沫若可称得上文化巨人，才华横溢，《凤凰涅般》、《红烛》、《屈原》等的发表，的确是继鲁迅先生之后的最鲜明的旗手。然而人们垢病的、不以为然的正是作为旗手后他的后半生。对于1948 年后的郭沫若，人们讳莫如深，吞吞吐吐。秦川先生所著《文化巨人郭沫若》一书近500页，48年至郭老逝世近三十年的生活经历在书中不到100 页，不及五分之一。作为传记作者，秦川先生可能是有苦衷的。谁不想为传主多说几句好话呢？但也不能编得太过分。
　　王小波在《道德堕落与知识分子》一文中说，中国的知识分子所从事的工作是：“1、创造精神财富；2、不让别人创造精神财富。”而且“后 一样向来比较出色”。这种说法大抵是针对郭沫若一人而言。作为卓有成就的著名作家、学者、历史学家，郭沫若确实做出过卓越的贡献，但我们总不能只认为一个人的文章好就忽略了他的恶劣本性。郭沫若不应该不知道沈从文、朱光潜、肖乾等人的价值以及他们在学术界、文学界的影响和地位，他于1948年在香港发表的《斥反动文艺》让人费解和痛心。郭沫若曾被人封为继鲁迅之后的又一面旗帜，他本人也极其看重这个称号，千方百计要扛稳它，所以从阎王殿走回来的沈从文被迫彻底告别了他心爱的文学事业，转入历史博物馆，为文物填写卡片，而此前他却是闻名海内外的作家、北京大学的著名教授！
    另外一个让笔者和大多数人都非常耻辱的事情就是：郭沫若在评论毛泽东诗词和书法时说：“主席并无心成为诗家或词家，但他的诗词都成了诗词的顶峰。例如这首《清平乐》的墨迹而论，‘黄粱’写作‘黄梁’，无心中把粱字简化了。龙岩多写了一个龙字。‘分田分地真忙’下没有句点。这就是随意挥洒的证据。 然而这幅字写得多么生动、多么潇洒、多么磊落。每一个字和整个篇幅都充满着豪放不羁的气韵。在这里给我们从事文学艺术的人，乃至从事任何 工作的人，一个深刻的启示。那就是人的因素第一、政治工作第一、思想工作第一、抓活的思想第一，‘四个第一’原则，极其灵活地、极其具体 地呈现在了我们眼前。”（《红旗跃过汀江》）这段论述非常无耻非常谄媚地把奴才的嘴脸白描了出来，历史上大抵不乏这样的御用文人，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研究并精通历史的郭沫若先生大概是从历史堆里淘出来的经验吧！
    高尔基在《不合时宜的思想》中表明无论政权掌握在谁的手里，他都将采取批判的态度。所以高尔基是伟大的。知识分子应该有自己独立的意识，应该与权力保持距离。假如鲁迅还活着，大抵也是奋斗到底的，凤凰涅般后失落了，我们现在希望的、努力的，是否也远离或有意识远离权力了呢？！
    远离了权力，文学是否就真正的纯了呢？事实不尽然！
    现代总有那么一部分文人打着历史的幌子在赚经济社会的钱，据说这样是有效开发资源。有人走了中国的几个地方，大概是悟性高，摸索出了几条有着河西走廊、丝绸之路这样的文化旷古来，然后就查考历史，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地来了个很酸涩的“神游”，其文采洋洋洒洒，丝毫不比李白酒仙的《梦游天姥吟留别》来得逊色，然后打着挂羊头卖狗肉的招牌，把广告作为名牌或名人的印记标准，就这样大赚了一把。前几天在天堂的地府杭州举行过一次文坛“泰斗”们的峰会，据说有一个文学爱好的老者当着中国名家的面大声疾呼：“余秋雨算什么东西，竟然在中国文坛混了这么多年”（据《现代金报》），这点声音大概是震耳的，惊讶地中国文坛精英哑然无声，后来草草收场。震耳的必然刺耳，可仔细思考来，余秋雨就算不算什么东西，中国文坛的寂寂寥寥，想必都是有原因的。此外，不是东西而招摇撞骗的似乎不是一个两个，酸涩的恐怕还有他自己！
   现代是和平时期，文学里的创作也应该改变一种趋势。有英雄年代我们欢呼英雄，没有英雄的年代我们呼唤英雄，但我们拒绝“高、大、全”式的英雄。在道德品质堕落、价值体系崩溃的时候，我们呼吁、切盼恢复和重建。我们应该摈弃那种简单的因言废人或因言立人的逻辑。不能因为周作人文章好就想隐瞒他当汉奸的历史真相，所谓“好汉奸“只能使我们的民族蒙羞，使知识分子形象受损。在需要“呐喊”的时候，希望知识分子不再集体失语，不再集体思想阳痿，尤其不能使它传宗接代。
    周作人、梁实秋等一批文章写的好，但却有着汉奸或准汉奸以及消极闲散的资本主义形态嘴脸的，我们都要批判并培育新的思想。
                                   2003年10月21日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