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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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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我比你守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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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4-5-27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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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07-1-5 20:0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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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比你守妇道40
      
      
       我们几个正打的热火朝天呢,忽然电话响了。
      
       蒋大彪刚好抓了张牌上听了,小林子随手就给点了个炮,我见本局结束,就跑去接了电话。
      
       我玩牌心切,也没顾上看下来电显示,拿起来就说:“谁呀?”
      
       电话那边似乎挺意外,叨咕道:“哎,还真在家呢。”
      
       我一听,惊出一身冷汗,是我妈!
      
       我龇牙咧嘴地赶紧一边挥手示意他们别再洗牌了,一边半捂着话筒,装腔作势地说:“您好,我是周希,我现在不在家,当您听见‘滴’的一声后,请留……”
      
       还没等我说完呢,我妈就大叫道:“滴什么滴!小王八犊子,连你妈也敢骗!刚才不还说‘谁呀’了么?”
      
       我脑瓜子差点没磕地上,胆战心惊地掩饰道:“哎呀,我妈就是智商高啊!跟您开个小玩笑,您一下子就拆穿我了,看来家雀儿还是老的奸啊,哈哈哈……”
      
       我妈怒道:“咋说话呢?”
      
       我暴汗,连忙解释道:“比喻不当,比喻不当。我的意思是姜还是老的辣呀。”
      
       我妈气愤地说:“假装电话录音,我还没老糊涂呢!”
      
       我说:“那是那是,您根本也不老啊,不认识您的乍一看还以为您才四十多岁呢。”
      
       老太太听了这句话显然有些暗自得意,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儿,说:“今天天儿热,我闲没事儿瞎拨拨号儿,没想到你还真在家呢。”
      
       我这个气啊,你说这老太太,天儿热你吃西瓜啊,无聊你鼓捣猫啊,瞎拨电话玩儿啥啊!
      
       我妈又说:“对了,你咋没上班呢?好像在家打麻将呢?”
      
       我抹了一把汗,心虚地说:“谁打麻将了?我在家看书呢。您不知道,我们这儿今天高温呐,四十度捏!那家伙,热得邪乎!工厂啊公司啊企业啊啥的,都放假了,国家有规定的,四十度不上班儿。”
      
       我妈气得不行,骂道:“又扒瞎!我天天看天气预报都把你们那儿捎上,今明两天你们那儿都三十四五度,你糊弄谁啊?刚才你一接电话我就听见麻将声了,别的动静儿我听不出来,那玩意天天扒棱我还能听错?”
      
       得,小特务遇见老侦察员,啥也没藏住。
      
       我妈还在那边不停地念叨:“上次打电话跟我研究啥茶缸子和土豆皮,也是用家里电话打的,那天也不是周末啊?这回又让我堵到你周四在家,还打上麻将了!小周希你最近都在干啥呢?恩?这不是不务正业吗?这老逃班儿单位不得开除你吗?当初你去南方我就不同意,你爸装好人,让你去了,这没人看着你不是到底学坏了吗?你这个败家孩子,忒不让人省心了。你等过年回来的,我不让你爸削死你的……”
      
       愁死我了,眼瞅快三十的人了,我妈还把我当少先队员教育呢。
      
       她磨唧我也习惯了,哪次打电话给我她都得讲上几个小时,次次说的内容都差不多少。可是一听见“让你爸削死你”这几个字的时候,我还真吓得打了个哆嗦。
      
       东北话太赶劲了,“削”这个字儿比什么“揍”啊“打”啊“扁”啊的都有力度,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再加上童年时代动不动就挨我爸一顿暴踢的阴影,我这年近三十的老爷们儿颤抖了……
      
      
       我比你守妇道41
      
       点炮!点炮!点炮!
      
       小林子立功了!
      
       他没有给蒋大彪任何自摸的机会!不愧是伟大的麻坛炮兵!
      
       周希继承了历代赌王光荣的传统,周润发、周星驰、周伯通在这一刻灵魂附体!
      
       糊牌了!战斗结束了!
      
       这把糊的清一色是个绝对理论上的绝杀。周希获得了胜利,淘汰了蒋林胡三人。
      
       周希万岁!
      
       蒋大彪也许会后悔的,本来胡学范已经点炮了,他为了赢得大一些,放弃了小糊的机会,选择了自摸。
      
       他打得太冲动、太狂妄了。他终于自食其果!
      
       蒋大彪该回去了,也许他不用回遥远的公司,因为他已经没钱坐车了,走回去吧!再见!
      
       我的私房钱终于达到了五百七十二块,虽然这次打得不大,我只赢了七十多,但是一宰三的结果很爽,总算是一雪前耻了,挖哈哈~~~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几个畜生每人就带了二三十块钱过来,分明是居心叵测,太不是东西了。
      
       闵娜下班回来一进门儿,我就热情地扑了上去,兴冲冲地拉她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媳妇,今儿晚上我请你下馆子去!”
      
       闵娜一头雾水地说:“怎么啦?你在菜市场捡着钱啦?”
      
       我不乐意地说:“啥啊?我就那么没出息啊?今儿发了笔稿费。”
      
       闵娜一听很是高兴,鼓励道:“你看,耕耘就有收获吧?呵呵。”
      
       我心想,可不是么,耕耘得我肩膀子都酸了。
      
       我们在大四川吃了顿水煮鱼之后,两个人都饱哼哼了。
      
       剔牙喝茶的时候,闵娜说她下星期一要去香港出个差,可能要在那边住一晚。
      
       我一听心中不禁狂喜,但表面上还装得很难舍的样子说:“能不能不住啊?你不在家我一个人怎么睡得着哦,会想你想得失眠的。”
      
       闵娜撇了撇嘴,说:“哼,拉倒吧!这么好的机会,你可以玩一通宵游戏了,又不用做饭,心里早乐开花了吧?”
      
       这小丫头,咋越来越狡猾了呢?看来媳妇时刻在进步,不能大意啊!
      
       我假装没好气地说:“好呀,我满腔爱意浓浓,竟被你如此诋毁!走了!伤自尊了!”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路灯照射不到的街边时,我实在忍不住偷偷乐了两声,心里头该开的花都开了。
      
       我熬呀熬,盼呀盼,就差在墙子上刻“正”字了,终于等到了周一。
      
       我起了个大早,给闵娜煮了个皮蛋瘦肉粥,然后像个好老婆一样,帮她装好了衣物。
      
       闵娜可能也知道她警告也没用,人又不在家看着,说点啥都是浪费汉字,所以也就没多叮嘱,只是让我别玩得太疯了。
      
       我连连点头称是,温顺乖巧地把她送出了门。
      
       转身回到房间,我就抓紧时间先干了几把星际,直到听见水柔也出门了的时候,我才一跃而起,拨通了蒋大彪的电话。
      
       我急速地说:“闵大人出差,机会难得,赶紧码人,该撒谎撒谎,该请假请假,快点过来,干一通宵。”
      
       蒋大彪说:“破马张飞地干啥啊?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成天闲着没事干啊?今天周一知道不?好几笔大买卖等我谈合作呢。”
      
       我说:“装啥比尔盖茨啊?你那生意有一搭没一搭的,出来一趟能死啊?”
      
       这人吧,往往在该出事儿的时候总是特别能的瑟,我也不哪根儿筋搭错了,硬是好说歹说地把他们几个给劝来了。
      
       给蒋大彪打完电话后,我就乐颠颠儿地开始支桌子摆麻将,正张罗着呢,电话响了。我一看号码,竟然是我妈。
      
       我狡猾地笑了两声,对着“铃铃”作响的电话机说道:“嘿,老太太,又瞎拨号儿玩呐?
      
       得咧,您先折腾着,这回我可不上当了。”说完,我就把电话线拔了,顺便把手机也关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蒋大彪他们几个来了,我们也没吃饭,一人泡了碗方便面就进入战斗了。
      
       没有闵娜在家,我们也不顾啥卫生了,烟头满地扔,几圈儿下来就整得满屋烟雾缭绕,地板上方便面桶横七竖八,脏得跟戈能堆似的。
      
       大概五点多的时候,我忽然听见防盗门有动静。
      
       我还以为是水柔回来了呢,也就没在意。
      
       结果门喀嚓一声被推开的时候,我一回头,当时吓得眼珠子都掉地上了——闵娜挽着我妈的胳膊,俩女人满脸震惊地站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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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5-27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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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5 20:13 | 显示全部楼层

    [转帖]我比你守妇道


    我比你守妇道42
      
       这突如其来的场面确实是把我吓傻了,蒋大彪他们几个都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我还保持着拧身回头的姿势没动呢。
      
       试想一个没有翅膀、没有机器猫、不会瞬间移动的老太太,早上还在千里之外的东北老家鼓捣电话拨号玩儿呢,黄昏时分就突然像一宇宙战士似的出现在你的赌桌前了,这种事儿你碰见你也得麻。
      
       蒋大彪反应还是挺快的,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上前就给我妈来一熊抱,夸张地叫道:“哎呀妈呀!大婶儿您咋来了呢!好几年没见,您这身子骨儿可还硬朗啊?”瞅他那架势,不认识的还以为他是我妈儿子呢。
      
       我妈也算是挺有城府,伸手摸了摸蒋大彪的头,开玩笑道:“这不是大彪子吗?哎呀,这脑袋可是比上大学那会儿又大了好几圈儿啦。”
      
       听了这话,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很应景儿地哈哈大笑起来,尴尬的气氛这才稍微舒缓了一点儿。蒋大彪趁机给我妈介绍了一下胡学范和小林子,两个家伙也装得像个正经人儿似的,规规矩矩地打了招呼。
      
       这时见闵娜直给我使眼色,我才恍如梦醒地跑过去,拉住我妈的手说:“妈,你来了怎么没叫我接你呢?我爸呢?”
      
       我妈没好气儿地说:“等你接?等你接我得在机场睡几宿。我自己来的,你爸在家呆着呢。早上给你家打电话没人接,打手机关机,实在没招儿了,我就给娜娜打了个电话,害得她刚过关到香港,又折回来接的我。”
      
       我说:“那你要来咋昨天晚上不打电话呢?”
      
       老太太眼皮一翻,说:“昨个儿睡到半夜忽然决定的,今天一大早你二舅就把机票买了,我现通知不行啊?”
      
       闵娜见苗头不对,就冲我妈说:“阿姨,咱先把东西放下再说啦,坐好几个小时飞机也挺累的了。”
      
       我妈这才点了点头,微笑着冲蒋大彪他们三个说:“大彪子,小林小胡,你们先玩着。”说完被闵娜拉进了书房。
      
       我们几个相互瞅了几眼,哪还有心玩啊,那不是找死呢么?
      
       几个人默默地收拾好麻将,小林子像一革命战士似的,重重地跟我握了握手,说:“小周同志,保重!”
      
       我眼泪汪汪地点头道:“恩!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啊!对了,小林子你还欠我六块,我欠老犯儿八块,你俩把这账抵了吧。恕不远送!”
      
       胡学范听了,拳打脚踢地朝我比划,低声骂我混蛋不是人。
      
       蒋大彪推了他几把,严肃道:“干啥呢,咋都没个正形儿呢?啥时候了?还整这些臭氧层子有啥用啊?现在老周正面临残废的边缘,最需要理解、需要安慰!你们俩有点人道主义精神行不?也不整点儿实际地……”说着他转向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兄弟……”
      
       我感动不已,握住他的手说:“还是蒋老板仗义!把你家那半瓶云南白药给我留着啊。”
      
       蒋大彪摇了摇头,说:“不,不是这事儿。你……你能不能把上一圈你给我点的那个七小对的重炮钱给付了?”
      
       我火冒三丈,叫道:“我给你几电炮你要不?!”
      
       这几个无情无义的畜生,我那几桶好劲道算是喂狗了。他们也没说帮我扫扫地倒个垃圾啥的,稀里呼隆地全跑了。蒋大彪临出门的时候还冲书房喊了一嗓子:“大婶儿啊,我先走啦,回头请您老吃饭哈!”
      
       我咬牙切齿地冲他的背影咒骂道:“真想把你剁巴剁巴吃了。”
      
      
    我比你守妇道43
      
      
       蒋大彪他们走后,我的腿肚子就有点儿转筋了。
      
       虽然我妈不像我爸那么暴力,动不动就给我一顿暴削,每次都把我揍得屁股蛋子上五彩缤纷、脸蛋子上万紫千红,既而精神分裂,但是她也不是个善茬儿。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暑假,我爸出差了,我就偷懒没写作业,还骗我妈说我写完了,于是天天疯狂玩耍日不落不归家。
      
       后来马上快开学了,我妈这个一向只管柴米油盐的标准妇女也不咋地了,非要检查我作业,结果我的谎言露了馅儿。我妈二话没说,上来按住我就给我一顿狂掐。
      
       她的手段属于软暴力型,不动刀不使棒,也没有飞脚和铁拳,但专门攻击人体最嫩薄的皮肤和最脆弱的肌肉,把我折磨的,想咬舌自尽的心都有。
      
       所以如今若是有人问我,这世上最生不如死的事儿是啥?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回答:被我妈掐大腿里子……
      
       现在,正当我夹紧双腿、抱膝蹲在墙角进入一级防卫状态时,水柔回来了。
      
       见我这古怪的姿势她一愣,问道:“怎么了?拉肚子啊?”说完还摸了我摸我的脑袋,像一幼儿园阿姨似的嘻嘻笑道:“吃你自己做的菜了吧?”
      
       自从她知道我只会做可乐鸡翅和炒鸡蛋这两道母子菜后,就一直拿我的厨技侮辱我,真后悔跟她说实话!
      
       正在这时候,我妈和闵娜从书房出来了。我当时心脏就嘎嘣一声,暗想完了,这么非友谊的一动作又被娜娜看见了,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不过还好我反应敏捷,赶紧噌地一跃而起,迅速站到老妈和媳妇的队列中,先表示立场,然后给我妈和水柔彼此介绍了一下。
      
       水柔很礼貌地笑着冲我妈微鞠身道:“阿姨,您好。”
      
       没想到我妈眼皮一撇,竟然没半点意外表情地哦了一声,然后目光就漫不经心地投向了天花板。
      
       水柔立刻尴尬了起来,没再说什么,只是勉强地笑了一下,就抿着嘴角低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老太太的举动让我很纳闷儿,事前我并没有向她提起过把房子租给别人的事儿,但她的表情却好像对家中突然多了个陌生女人一点儿也不惊讶。而且她也不是个没有城府的人,这样的态度不应该是她干得出来的啊?
      
       鉴于目前的处境,我也没敢吱声儿,正想跟老太太讨好几句的时候,没想到她突然面沉似水地说了句:“我今晚睡哪屋?”
      
       我一愣,搞不懂老太太这是打的哪路太极拳,本以为她得扑上来掐我呢。但既然没动手儿,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刻谄媚地殷勤道:“这屋这屋。”边说边亲昵地把她拉到了书房。
      
       穷折腾一顿后,我和闵娜总算是把老太太安顿睡下了。回到我们的卧室后,我怀疑地冲闵娜说:“你全告诉我妈了?”
      
       闵娜说:“告诉啥啦?”
      
       我说:“还装呢?你没告诉她怎么对水柔的出现一点儿也不奇怪呢?”
      
       闵娜撅着个小嘴儿嘟囔说:“我就说了这一个……我说房子空也是空着,不如租出一间,还能有点钱,而且我还说是我主张的。”
      
       我见她表情也不像撒谎,就没再深究,因为现在看来老太太似乎不知道我没上班儿的事儿,顶多是以为我逃班儿在家打麻将,那么明天咋整?
      
       后来,我和闵娜研究了一宿,制定了一系列应对措施,希望能严密地保守住这个事儿不泄露,反正老太太住不了几天就得回去,能瞒一时是一时。
      
       这个晚上,我几乎是彻夜未眠,心里头压力老大了。天将黎明的时候好不容易迷糊了一会儿,还突然做了个噩梦,一下子惊醒了。
      
       我梦见我妈拿了一巨大的老虎钳子,面目狰狞地朝我的大腿里子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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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5-27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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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5 20:16 | 显示全部楼层

    [转帖]我比你守妇道


    我比你守妇道44
      
      
       第二天清晨,闵娜是被我的烟呛醒的。
      
       尽管我已经边抽往窗户外头扇了,但她还是很敏感地被熏到了。
      
       她也不挣眼睛,嘴一咧就激歪上了,呀呀呀地叫了好几声,然后两条腿使劲地蹬来踹去,像触电了似的,但比触电疯狂多了。
      
       我赶紧上去摸她的脸蛋儿,边揉边用另一只手拍她,说:“好了好了不抽了不抽了安抚安抚安抚……”
      
       我们俩常常这样哄对方,把一句话连续柔声地说好几遍,像对待拒绝吃奶的小婴儿似的。
      
       她知我来哄,闹得更凶了,不仅两腿乱踹,连身体也开始扭曲翻滚起来了,床这边儿没我挡着她能翻地上去,还好她不是壁虎,要不她得翻到床那边儿的墙上去。
      
       我擦了一把汗,安抚道:“媳妇乖啊,我不敢出去抽啊,老太太起来了,在厨房叮当的可能做饭呢。
      
       闵娜这才睁开了眼睛,惺忪地说:“蛙啊,那你装睡吧,我起来呗。”说完嘟着小嘴儿头发蓬乱地挣扎着坐了起来。
      
       见到她这样,我忽然挺感动。
      
       闵娜是个懂事儿的孩子,她虽然总和我撒娇耍赖,但是在特殊的时候是很识大体的,她也知道东北人都爱面子,而且有大男子主义的毛病,那年去我家时,她就亲眼目睹了我老爹是怎样一个一家之主的老爷子架势——人家吃饭前连筷子都不带摆一下的,就盘腿儿往炕上一坐,等待烫好的烧酒端上、碗碟推至面前。而且,他不动筷子我和我妈都不敢先吃。在我们家,老爷子那是绝对的权威,他说一别人就不能说二,说一点五都得挨瞪。
      
       虽然我没学他那一套,但是闵娜还是想在我妈面前给我树立形象,让老太太回朝廷向老爷子汇报的时候也好说一下他儿子享受的是纯东北老爷们儿的待遇。
      
       我忍住感动僵硬地在被窝里趴了十几分钟,就假装伸着懒腰牛哄哄地走了出去。
      
       我妈到底是做过几十年饭的老牌主妇,那是相~~当有水平,一顿本应平淡的早餐让人家都做出花儿来了,我这新科妇男只剩下了羡慕和景仰的份儿。
      
       匆匆吃完了早饭,我赶紧把昨天晚上闵娜就给我准备好的新衬衫穿上,假惺惺地吻别妻母二人,做出门儿上班状。
      
       出门后我这个闹心,这一整天我上哪儿混去啊?
      
       我郁闷地把衬衫的纽扣松开了几个,蹲在路边抽烟。抽了一根儿半的时候,见闵娜从小区里走了出来。
      
       我迎了上去,尴尬地说:“媳妇,你给我点钱呗……”
      
       闵娜怜惜地摸了摸我的头,掏了五十块钱给我,说:“可怜的蛙蛙哟,别去网吧哦,空气不好……”
      
       我正心生悲壮呢,刚好有一邻居老太太锻炼回来,拎个宝剑冲我一招手,说:“哎呀小希子,又找你媳妇要钱买菜去啊?”
      
       这老婆子知道我的底细,因为我和她在附近的超市曾为了抢最后一只特价鸡而差点儿大打出手,后来我抢到了,所以我认为她应该怀恨在心,总是伺机想报复我。这下子好,让她逮到机会了,丢人都丢到西班牙了!
      
       真想扑上去让她一剑捅死我算了……
      
    我比你守妇道45
      
     
      
       和闵娜告别后,我买了份报纸,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流浪。
      
       天气晴朗得不行,但我的心情却是一片阴郁。
      
       城市、建筑、街路、车流,男人、女人、老人、外国人,梧桐、餐馆、商场、广告牌,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许是久未远走的缘故,周围的轮廓忽然使我产生了一种恍惚的疏离感。
      
       我像一只丑陋的毛绒公仔,被塞进游戏机最边角的位置,周遭色彩凌乱的楼群伪装成一个个空洞的格子,把许多游戏分类隔开,于是人们就三五成群。
      
       其实,我们都只不过是生活的玩具。
      
       我转悠了一个多小时,几乎压抑得快呼吸不过来了,就转身钻进了一个公园。
      
       躺在长椅上把报纸都看完了,仍旧是百无聊赖,我起转了几圈儿,发现有个小湖,被划成了垂钓区,几个老头正在钓鱼。我凑了过去,蹲在一男子身边看他钓。
      
       这兄弟看样子大不了我几岁,但是钓技平庸,连调漂都不会,挂甜口儿的饵料在那儿钓非洲鲫,显然是菜鸟一个。
      
       我看得着急,就跟他说应该怎么怎么调漂,怎么加减铅皮,该怎么怎么调好饵料的状态,别放太多粘粉,叨咕了半天,给这兄弟整急了,频频起竿,净喂鱼了。
      
       后来他终于出离愤怒地激歪了一句:“你吵吵啥啊?看别人去!”
      
       我说:“哎你激动啥啊,我告诉告诉你咋地了?这么没耐性呢?就你这脾气还能钓着鱼吗?这玩意讲究心静平和知道不?”
      
       他怒道:“我乐意!我就是奔着喂鱼来的,你怎么招吧?该找工作找工作去,别在这烦人!”
      
       我一听这话有点生气,说:“找啥工作啊?我刚谈完一笔生意,上公园儿散散心碍你啥事儿了?”
      
       他哼了一声道:“你转圈儿瞅瞅,在这钓鱼的有不是老头儿的吗?就我一个吧?你也甭跟我在这儿装商务男,一眼就看出你来了,满脸的落魄样!还谈完一笔生意,忽悠谁呢?我他妈就失业好几个月了,要不能在这钓这破玩意吗?”
      
       晕死,想不到还碰见一有经验的……
      
       但我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撸胳膊挽袖子地就火了,叫到:“你说谁落魄呢?”
      
       他也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拳头一攥,骂道:“就他妈说你呢,怎么招?正愁憋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呢,练练啊?”
      
       我刚想抡拳头,就听见背后有人大喊了一声:“周希!你还嫌不嫌丢人!”
      
       我回头一看,登时吓了一跳,竟然是我妈!
      
       ……
      
       许多年后,那个晴朗的午后,我与母亲站在公园的垂钓池边相对而望的画面,一直都深烙在我的记忆里,难以抹去。
      
       母亲像个私家侦探似的跟踪了我几个小时。
      
       我不知道她那么大年纪了,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跟在我的背后,冒着炎热的天气走过无数条街道,远远地看着她不争气的儿子——
      
       新装革履地假装上班;在公交车站向自己的女朋友伸手要钱;在超市里闲逛,一杯接一杯不要脸地喝人家的试饮咖啡;蹲在胡同口逗小孩儿玩,跟人家捉迷藏;望着商场橱窗中的塑料模特发呆;和一只流浪狗打招呼,恶作剧地吓唬它;躺在公园的草地上抽烟;把报纸折叠成一只只笨拙的纸飞机,然后像个无聊的乞丐一样放飞它们;蹲在一边看人家钓鱼,和不相干的人吵架,甚至要动手……
      
       阳光太刺眼了,我看不清楚母亲眼角的泪光是疼惜还是失望。
      
       原来,早在那次我打电话给她研究土豆皮的时候,我妈就开始怀疑我了,后来周四那天在电话里听见我在家打麻将的声音,她更是怀疑得不行。
      
       周日半夜,她又做了个关于我的梦,醒来后就担心不已,所以也没事先通知我,周一清早就急急地飞了过来。
      
       她下了飞机后,在机场打家里的电话没人接,打我手机又关机,实在没办法了,就把电话打到了我原来工作的杂志社。
      
       结果可想而知,母亲站在机场大厅茫然地等闵娜来接她的时候,气得已经哆嗦了半天。
      
       但是回到家后,她并没有立刻戳穿我,而是不声不响地在第二天清晨偷偷跟在了我的身后,想看看我到底会怎样。
      
       现在,母亲坐在长椅上,我站在她面前,将辞职后的事讲了一遍。
      
       我并没有过多地解释,因为我知道,即便解释也是徒劳的,母亲根本不会理解。
      
       时代的变革使职业问题在我们与老迈的父母之间造就了一条日渐弥深的沟壑,想要逾越它而进行良好的沟通,真的是件很艰难的事情。
      
       所以我想,她应该像大多数的父辈们一样,脑海里还残留着诸如“铁饭碗”、“编制”、“涨工资”等早已过期的时代符号,认为像我这样的所谓“事业单位”不应该随便放弃,要安分守己地像他们一样一干一辈子,然后退休,到死都有工资拿。
      
       所以我无须解释。
      
       但是让我意外的是,听完了我的叙述,母亲没有说半句责怪我的话。
      
       她只是默默地望着我。
      
       过了许久,她才拉起我的手,说:“儿子,跟妈回家吧,我给你做猪肉炖粉条。”
      
       听完这句话,我的泪水哗地冲了下来。
      
       我哽咽地说:“妈,你骂我几句吧。”
      
       母亲伸手整了整我的衣领,说:“如果你觉得你现在的这条路可以走得通,那就勤奋点走下去吧。妈不懂你说的自由撰稿人到底是个什么状态,能有多大的经济来源,但是你说中干,妈也就不拦你了。只是你要好好对待人家闵娜,一个女孩子在外工作,你却呆在家里,不管怎么说,这都不合适。”
      
       ……
      
       这一晚,我吃到了母亲做的家乡菜。
      
       但她只住了一夜,就坚持要回去,说是不放心我爸爸。
      
       母亲一直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劝我们能早点结婚。
      
       直到我和闵娜把她送到机场,看着她过了安检,飞机准备要起飞的时候,她才发了个短信给我,说她在书房的抽屉里放了五千块钱,给我们应个急什么的用。
      
       回到家里,我和闵娜望着躺在抽屉里叠得整整齐齐的一沓钱时,两个人都失去了言语。
      
       ……
      
       母亲走后的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朋友的电话,他说有个制片人想找人改改剧本,需要个有文学底子的编剧,弄一部二十集的电视短剧,改完了可以拿到两万块钱。我知道这个价格是比较低的了,但还是立刻应承了下来。
      
       签完合同之后,我再次走进那片耀眼的阳光里时,心中却没有半点儿的喜悦。想起已远在东北的母亲和正在工作的闵娜,我觉得肩头那股无形的压力更加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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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07-1-5 20:18 | 显示全部楼层

    [转帖]我比你守妇道


    我比你守妇道46
      
      
      
      
      
       最近下了将近两个礼拜的雨,我在家改剧本改得都快崩溃了。
      
       虽然早就知道这不是个轻松的活儿,但没想到实际操作起来比想像中的还要恐怖。
      
       在原著的基础上,将初稿改完后,制片人给我提了点儿意见,说是爱情戏太浅了,太纯了,不折磨人,得让这对儿情侣备受挫折,非得让他们好事多磨不可,折腾到吐血也不能让他们俩顺顺当当儿地在一起。
      
       我按他的意思把男女主人公重新塑造了一下,整得像俩神经病似的,都贼小心翼翼,贼心怀忐忑,贼犹犹豫豫,好像谈个恋爱像特务摸底似的。
      
       谁知改了一稿后,导演又有意见了,说是光他们俩折腾还是有点儿浅,不够复杂,不折磨人,而且鉴于演员的需要,必须得加个第三、第四者,搞个多角关系,你破坏我我破坏你,你误会我我误会你,不能让观众看消停了,得曲折。
      
       我又按他的意思改了一稿,这回神经病变阴谋家了,好像爱情成了一场战争:男一喜欢女一,男二喜欢女二,女二喜欢男一,女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欢男一还是男二,反正觉得俩人儿都挺好,谁也不想去伤害。但女二和女一是好朋友,为了获得男一,女二就不停搞破坏,让女一反感男一,还利用男二对她的好感来帮他去追求女一,让男一选择自己的可能性增大……
      
       改到最后,我先是被自己绕迷糊了,然后气得咬牙切齿,真他妈想把这两对狗男女都整死算了!
      
       后来改到了第五稿,才勉强算是被他们接纳了。但原本写得挺好的一部中篇小说,已经改得像堆垃圾了,我只能为原著作者叹息一声,并祈祷这电视剧通不过审核,要不然观众非得骂死我不可。
      
       ……
      
       连日来的阴雨天气好不容易平息了,但接下来的闷热却同样凶猛。
      
       空调悬在墙上仿佛对我冷笑,好几次我都想拿遥控器按出个南极世界,可还是忍住了。上个月电费整了近三百块,闵娜说了,我独自在家时不许开空调,电费啥的再超额就从我的零花钱里头扣。郁闷!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光个膀子在房间里不停地做瞬间移动,希望带出点儿风来,可没晃几下子汗却更多了!什么世道……
      
       家务活儿都整完了,我实在无聊,就给蒋大彪打了个电话。
      
       这畜生看是我的号码,过了半天才接,还贼不耐烦:“有事说,有屁放,忙。”
      
       我慢条斯理地说:“小彪子呀,朝鲜核问题谈的咋样了?”
      
       蒋大彪说:“靠,你成天在家窝着看电视,这还用问我吗?我说你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别磨唧。我一~~~~秒钟几十万上下,时间嗷嗷宝贵,地上要是有张一百块的人民币,我弯腰拣一下子都亏了知道不?”
      
       我一边把肚皮拍得啪啪响,一边说:“拉倒吧,钟点儿工都比你挣的多。电话是我打给你的,反正都是我消费,来,陪大爷再唠十块钱儿的~~~~”
      
       蒋大彪靠了一声,就要挂电话。
      
       我急中生智,把嘴巴稍稍离开话筒,拔高声调喊:“啊?水柔怎么着?电脑坏了啊,你等一下啊。”说完我又赶忙冲电话说:“挂了啊,有事儿。”
      
       蒋大彪果然上当,急切地叫道:“等下子等下子,小柔在家呢啊?”
      
       我故做敷衍的语气道:“哦,恩。”
      
       蒋大彪说:“我刚才听说啥?电脑坏了?那我得去啊!”
      
       我说:“得了您呐,蒋老板一~~~~秒钟几十万上下,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哟。咱就不劳烦您老了,我来搞定。”
      
       蒋大彪急了:“歇了吧你,就你那技术,别让电脑把你电死!”
      
       我说:“靠,让电话把你电死!”
      
       蒋大彪不要脸地说:“别废话,让小柔等我啊,我马上就到,打车来!”
      
       还没等我说话,这色狼就把电话挂了。
      
       还不到十五分钟,门铃就响了。
      
       感情这厮的瞬间移动比我玩儿的还厉害呢。
      
      
    我比你守妇道47
         
       门一开,蒋大彪就扯脖子喊:“小柔,我来啦!快吧?哈哈。”
      
       说罢脚丫子一甩,两只臭鞋跟头把势地摔在一边儿,人家俩眼都没瞟我,直接就往里头走。
      
       我说:“靠!拿我当透明人啊?”
      
       这孙子脑袋一侧,象征性地点了个头。
      
       奶奶的,他也真不叫个人了。
      
       我把两道门锁好,转身往沙发里一陷,啪啪地按电视遥控。
      
       蒋大彪推了几下水柔的房门,没推开,又起腻地喊了几声,半天没见有人应声儿,才知道上了我的套儿了。
      
       他气哼哼地指着我鼻子说:“你是不是闲的?耍我有奖啊?”
      
       我没理他,扭头敲了敲鱼缸,自言自语道:“哎哟,都饿坏了。”
      
       说着起了身,打算去阳台捞点小鱼喂它们。
      
       蒋大彪咬牙切齿地说:“嘿!你他妈还装?好,我把这鱼都给你捅咕死!”
      
       我一撇嘴,哼道:“德行。好几天没喂了,别把你咬死是真的。”
      
       蒋大彪跟我来劲,伸出手指往地图缸里搅和,恶狠狠地叫道:“靠,咬我咬我!捅咕不死你们!”
      
       我憋不住想乐,这种见色忘义的衰人,不气气他真是对不起广大劳动人民。
      
       我没再理睬他,拿起抄网转身去阳台。
      
       我刚从小桶里捞了一网小鱼,就听见蒋大彪嗷唠一嗓子,叫的那叫个凄惨。
      
       我赶紧跑进来一看,这败家老爷们儿正举着右手直跳脚,食指正淌血呢。
      
       我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地图鱼真饿急眼了,见有东西在水皮儿晃悠就咬上了。
      
       我骂道:“靠,让你他妈再的瑟!”说完赶紧领他在水龙头边用水冲手指。
      
       这厮的指肚儿给咬了个小口儿,不大。我找了条创可贴,给他缠了上去。
      
       蒋大彪脸都蓝了,恼恨地道:“就他妈赖你,把我忽悠来干啥!”
      
       我说:“我让你来的啊?也不知道是谁欲火焚心,抓肝儿挠肺嚷嚷着要打车来的。”
      
       蒋大彪气得不行,呼呼哧哧地坐沙发上怒火燃烧。
      
       我看他这熊样儿就忍不住乐,讽刺道:“行啊你,殷勤没献着,还让鱼给咬了,你也算一人物儿啊,哈哈!不行,我得打电话给电视台报料,标题就写《某倒霉市民被鱼咬伤,当场血流不止,堪称史无前例》。”
      
       蒋大彪牙齿咬的咯咯响,过了老半天,才忧郁地说:“你这鱼有没有毒啊?我不会感染吧?”
      
       我说:“都是观赏鱼,有啥毒啊?你咋那么脆弱呢?还怪惜命的呢。”
      
       蒋大彪说:“那非典禽流感啥的,不都是从动物上来的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心里没底,瞅着他的手指头说:“应该……没啥事儿吧?”
      
       蒋大彪说:“不行,要不咱俩上趟医院吧?”
      
       我防备道:“我现在是一家庭妇男,没钱啊!”
      
       蒋大彪骂道:“靠,谁说要讹你了?赶紧的跟我去一趟,到大夫那也好介绍介绍你这是啥鱼。”
      
       我心想,去倒是行,但是就算我介绍是啥鱼了,医院还能有“狂鱼疫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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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5 20:20 | 显示全部楼层

    [转帖]我比你守妇道


    我比你守妇道48
      
       到了市医院,蒋大彪在挂号处愣了老半天,才问我:“挂啥科啊?”
      
       我说:“废话,当然是外科了。挂妇产科你有那功能吗?”
      
       医生是个挺胖的中年男人,肚子贼大,我看他倒应该挂个妇产科查查几个月了。
      
       人家眼皮都没抬,问道:“怎么了?”
      
       蒋大彪把手指头一举,粗声粗气地说:“咬了。”
      
       男医生抬头一愣,说:“什么啊就咬了?”
      
       蒋大彪连忙说:“哦哦,鱼,鱼啊!您看,都咬出血了。”
      
       男医生眼睛咔吧了半天,说:“什么?”
      
       我在一边儿都快笑吐了,赶紧上前解释。
      
       男医生听完狐疑地看了半天,说:“头一回。我当十多年外科医生了,头一回见这事儿。哎,你这不止血了吗?别用创可贴裹着了,回头抹点红药水儿或者碘酒什么的就行了。”
      
       蒋大彪说:“不用打点儿针啥的吗?”
      
       男医生笑了笑,说:“不用。”
      
       蒋大彪说:“大夫,你给我打一针血清儿吧,万一要是有毒我不完犊子了吗?”
      
       男医生不耐烦地说:“哎呀,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你挺大一老爷们儿……”
      
       可能他看见蒋大彪满脸的委屈而动了恻隐之心,便又说道:“行行行,给你开点药吧啊。”
      
       蒋大彪猛点头,说:“恩恩,您开您开。”
      
       ……
      
      
       自打在取药处排队开始,我就特想骂他。
      
       针也打完了,蒋大彪直到拎了一兜子药,脸上的表情才稍稍放松下来。
      
       我再也忍不住了,说道:“你是不钱多烧的啊?整这些个破药就安心了?我看看都啥……正痛片,头孢,炎必消,我靠!云南白药?这他妈也算跌打损伤啊?”
      
       蒋大彪嘴一撇,说:“你懂个屁!人家大夫开的药肯定有用。就算没用,吃了也图个安心你知道不?”
      
       正说到这,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拍蒋大彪的肩膀,说:“老蒋?”
      
       我回头一看,是个穿白大褂儿的医生。
      
       蒋大彪这时激动道:“哎呀,这不孙哥吗?”
      
       我见他遇见一熟人儿,就笑着冲那人点了个头,然后绕到了医院门口,点了根烟抽。
      
       ……
      
      
       这天不是周末,但医院里进进出出的人却很多。
      
       看来这人吃五谷杂粮,都得有生病的时候儿,天下永远不会倒闭的地方肯定有医院一份。
      
       我站那抽了快两根烟,蒋大彪才晃悠出来。
      
       我刚要说话,他一把拉住我激动地说:“这趟没白来啊!”
      
       我说:“咋地了?查出你早孕了?”
      
       蒋大彪说:“别没个正经的。哥们儿发现一商机。刚才那小子是我以前一客户,喝过几次酒,关系钢儿钢儿的。刚才闲扯蛋,他说他有低价药品的拿货渠道,咱投资开个药店你说咋样?”
      
       我说:“开药店?你这是又发哪门子烧啊?”
      
       蒋大彪晃了晃手上的药袋,说:“你知道不?就我咬这么一小口子,三百多块啊!你想啊,谁平时没个感冒发烧跑肚拉稀啥的?有病了就得吃药,这多大一商机啊?”
      
       我说:“说的轻巧,在哪开?投多少钱?怎么进货?怎么卖?你都想过了没有?再说,你也没弄过这一块儿,里头有啥门道儿你知道吗?”
      
       蒋大彪说:“你说的那些个都可以研究和摸索啊,店铺的地儿我倒是老早就看好了一个,就在你家小区外头那条街上新盖起来的商铺。”
     
    我比你守妇道49
      
      
      
       出了医院大门的时候,蒋大彪公司里的伙计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有单业务让他回去定夺一下。
      
       蒋大彪说让我通知小林子和胡学范,明儿到我家集合,开个会研究一下整药店的事儿。
      
       我见他又犯上了虎劲儿,也就没怎么理他,哼哈儿地答应了。
      
       医院离我家有三站地的距离,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儿,就没坐车,溜达儿地往回走。
      
       半路上正好经过一水族馆,我就进去逛了逛。
      
       小店儿不大,但鱼的种类挺多,水族箱的布景做得也漂亮,尤其海水箱里头的珊瑚和海葵更是好看得紧,把我羡慕得直流口水。
      
       我在店里流连了半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拎了好几个袋子。
      
       唉……我这人其实意志挺坚定的,打麻将和玩游戏只会热衷一段儿时间,但是一旦面对钓鱼和养观赏鱼这两件事儿的时候就完犊子了。
      
       其实我这次买新鱼也不完全是一时的冲动,如果追索原因的话,我想蒋大彪被咬算是个诱因,但也只能占百分之五十。
      
       另外的一个因素,是我在迈进水族馆的门时,忽然想起了水柔那天看鱼时说的话。
      
       回到家以后,我这顿穷折腾,把我那一米二的大鱼缸铺了一层水晶沙,然后轰轰烈烈地种了一层水草,又把新买的六种小型热带鱼放了进去。
      
       打开滤水打氧机,再将小号八瓦的淡蓝色荧光灯通上电……嘿!简直跟刚才那店里头卖好几千的水族箱没什么区别!
      
       望着我这伟大的作品,我得意了好半天。
      
       可是刚一转身,我的忧愁就接踵而来了——几条地图和银龙正可怜兮兮地漂在盆子里瞅我呢。
      
       当时光顾着高兴了,也没想想它们,这下麻烦大了。
      
       我蹲在那儿和它们对瞪了好半天,才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找了个塑料袋,装了些水,把地图和银龙放了进去,然后鬼鬼祟祟地下了楼。
      
       我住的小区里头有个不大的荷花池,里面养了几条锦鲤,平时也就几个老头子抱着孙子在池边儿逗逗小孩儿,基本上年轻人很少去看它。
      
       再没有别的地儿比这里更适合放养地图和银龙了,要是扔在珠江里,破坏本地生态系统不说,它们不被轮船的油污熏死才怪。
      
       我出了单元门时,刚好有个保安走了过去。
      
       我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跑到池边,哗啦一下子,连鱼带水倒了进去。
      
       谁知我刚把塑料袋团巴团巴揣兜儿里,刚才巡逻过去的保安就走了过来,跟我打招呼道:“嗨,老乡,今天休息啊?”
      
       原来是个东北的小保安,挺热情一人儿,因为刚来这边儿不久,还有着浓厚的老乡情结,每次见我都要跟我对上几句东北话。
      
       我赶紧背靠池塘的护栏,做贼心虚张声势地狂笑了几声,掩饰道:“啊哈哈哈,恩哪!那啥,休息,我瞎瞅瞅。啊哈哈哈。”
      
       小保安被我笑得直发毛,不禁哆嗦了一下,叨咕道:“笑得咋这么瘆人呢……”
      
       他又看了一眼池塘,说:“哎呀,你可真舒服,还有闲工夫看看鱼啥的,我这一圈圈儿巡逻好几趟了。哦对了,一会我还得放点小锦鲤进去,管理处说里头的鱼有点儿少。成天的净是事儿!”
      
       我说:“哦?多大的鱼苗啊?”
      
       小保安伸手比划道:“一寸多长的。”
      
       我大喜,狂笑道:“哎呀,正好!啊哈哈哈!”
      
       小保安又一哆嗦,谨慎地说:“啥正好啊?”
      
       我这才发现说走嘴了,忙道:“我是说这么大正好,容易活,长得也快。”
      
       说完我抹了一把汗,心想:兄弟,我对不住你了!回头鱼苗被吃没了我再买点儿放进去,指定不让你背黑锅!
      
       正这时候,忽然有人叫我,我转头一看,竟然是水柔。
      
       我正好找了一台阶,冲小保安又“啊哈哈哈”地笑了几声,跟她上楼了。
      
       虽然没回头,但是我能感觉到,小保安瞅着我的背影又哆嗦了一下。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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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5 20:27 | 显示全部楼层

    [转帖]我比你守妇道

    [这个贴子最后由空谷在 2007/05/27 11:59 第 1 次编辑]

    本文摘自天涯网,如果有朋友喜欢这种风格的文章,可以以下的网址观看,因为作者一直在续写着,还没有结尾,呵呵~
    天涯网:http://cache.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feeling/1/678074.shtml
    搜狐网:http://page.yc.book.sohu.com/series.php?id=15335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7-1-6 12:57 | 显示全部楼层

    [转帖]我比你守妇道

    LZ这么厚道哦
    谢啦谢啦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7-1-7 18:34 | 显示全部楼层

    [转帖]我比你守妇道

    还是喜欢看LZ贴上来的,那个网站的坑又多又深,一不小心就摔一嘴啃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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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9 17: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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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比你守妇道50
      
      
      
      
      
      
       在电梯上我问水柔:“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呢?”
      
       水柔说:“工作刚告一段落,暂时能轻松几天。哎,你刚才在池塘那儿干嘛呢?”
      
       我嘿嘿窃笑了几声,说:“没啥事儿,瞎看看。对了,回去我给你看一好东西。”
      
       水柔看了我一眼,说:“什么事儿啊?神神秘秘的。”
      
       我笑而不答。
      
       正好此时电梯到了,我先下了去,掏钥匙打开了门。
      
       水柔一眼就看到了客厅中布置一新的鱼缸,激动得哇了一声,连鞋都没脱就跑了过去,蹲在旁边看了半天,不住地说:“好漂亮,好漂亮。”
      
       我轻轻地带上了门,忽然想起了几句台词,便缓缓地说:“柔软飘摇的水草,淡蓝色的海洋梦幻,乳白色的水晶沙,色彩缤纷的游鱼,喷涌升腾的气泡。温暖、舒缓、安全,像子夜不眠时无词的音乐。”
      
       水柔听了,背对着我的身子微微地一震,忽然转过头说:“音乐水族馆?”
      
       我也是一愣,说:“你听过?”
      
       水柔猛地站了起来,眼光闪烁地看了我好久,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地说:“你的声音……能不能重说一遍?”
      
       说完,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我沉默了一会儿,用气息托住发音,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水柔就那样定定地站着,过了许久才睁开眼睛,她的眼光中竟有些湿润。
      
       此时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米,世界是如此的狭窄。
      
       几年前,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职业,是北方某电台的午夜音乐档DJ。
      
       刚才的那几句话,是我那档叫做“音乐水族馆”的节目的引语。
      
       而水柔那段时间正好在大连,她在子夜的电波下,是我的某个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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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9 17:3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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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比你守妇道51
      
      
      
      
      
      
       在水柔缓慢的叙述中,我听到了她的故事:
      
       那时候,她刚结束了一场失望的恋爱。
      
       对方是个事业型的男人,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驰骋商业战场之中。
      
       彼时正对爱情充满浪漫幻想与憧憬的水柔,连一次共进晚餐的机会也要像公事般地预约。
      
       她因此对这段感情产生了怀疑,也哭过闹过甚至跟踪过,但她的歇斯底里都像冲击到了棉花上一般,无声无息地被尽数化了开去。
      
       男人很专情。
      
       他与每个异性都保持着良好而恰当的距离,更无半点桃色绯闻。
      
       他说他很爱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无非都是在为他们的将来做物质铺垫。
      
       他打算四十岁的时候退休,然后安心经营家庭,所以现在不能够停歇。
      
       况且他也不允许让自己有懒惰的机会,他存有一个男人对事业的极大激情和野心,他觉得这是必须且十分正常的事。
      
       但水柔为此感到了无比的压抑,她无法用任何理由说服自己等到男人四十岁的时候再和他正式地谈这场恋爱。
      
       或许等到那时,她能获得的仅仅是个顺理成章却内在空洞的家庭而已……
      
      
       →→→→→→→→→→
      
      
       我不停地抽着烟,望着眼前神色黯然的水柔。
      
       那些青黛色的烟雾和水族箱淡蓝色的灯光绞揉在一起,像个迷幻飘渺而虚无的异域。
      
       我渐渐地有了些恍惚,她的话时而进入我的耳朵,时而又逸散出去;她的表情在我眼中开始变换不定,像一段不连贯的电影画面,有时黑白,有时含色,有时满是雪花。
      
       我无法抗拒自己潜意识中的那个叫玖米的女人与眼前的水柔反复地重叠、分裂,再重叠、再分裂。
      
       也正是水柔离开大连的那一年,玖米去了多伦多。
      
       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我用了满身的力气去爱她,但她总是对我说,两个人的感情中往往只有爱是不够的。
      
       她将我的内向解释为不成熟的清高,为我逃了广电总局的庆典夜宴与她约会而对我动怒。
      
       她说我应该把握住每一个细微的机会,多接触一些广泛的社会关系,趁现在还年轻,应该多去争取事业发展的可能,而不需要过多的儿女情长。
      
       她说女人的青春十分短暂,她不能等到三十岁开外时还守着某份看似隆重的爱情而去吃糠咽菜……
      
      
       →→→→→→→→→→
      
      
       在这个世界上,谁都无法将他人复制。
      
       男人和女人被上帝用宿命之手牵连在一起,给了他们彼此不同的思维方式,但同时他又缔造了完全不同的每个独立的个体。
      
       我和水柔的故事有着某些貌似相悖的相似,我并不愿意用什么“错误的时间遇见错误的人”这样矫情的句子来评价我们各自的故事,但造物主的确如此安排了我们的遇见,所以除了错乱,我再也找不出任何恰当的态度去应对这一切了。
      
       但是我更加知道,我已经有了闵娜,我们彼此深爱、彼此依赖。
      
       所以我现在可以做的,只能是回避。
      
      
       →→→→→→→→→→
      
      
       我们彼此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水柔先开了口,她淡然地笑了一下,说:“其实你是个很内敛的人。”
      
       我愣了一会儿,说:“你很聪明。就连蒋大彪都觉得我是个老也安分不下来的话痨子。”
      
       水柔摇了摇头,说:“不,和聪不聪明无关。”
      
       我看了她一眼,水柔继续说道:“那一年我最低落的时候,在每个午夜听你的声音,成了我的习惯。那时候我就听得出,你对你当时的职业充满了抵抗,你声音中的灵魂是落寞的。而住进你家的这段日子,我更加证实了我的判断。我想我对你的了解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和我们认识的时间成很大反比。”
      
       我又看了她一眼,水柔很笃定地说:“女人是细节生物,你要相信这一点。尤其是当一个女人面对一个她曾在心中刻画过或者说想像过的预期中的男人的时候,她的直觉往往能直接抵达那男人最隐蔽的内心。”
      
       听完她的这段话,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又遇见了水柔那种眼神中的柔光,那些隐忍在其中的复杂而异样的东西,与上次我插花时看见的如出一辙。
      
       我连忙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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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9 17:3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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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比你守妇道52
      
      
      
      
      
      
      
       经过几个月来魔鬼般的锻炼,我的厨技已经略有小成,张罗一顿晚饭啥的基本不怎么挠头了。
      
       虽然菜式花样上还不是很丰富,色、香、味三大标准俺也只掌握了最后一项,但是总算能咸淡适中了。
      
       啥是进步?这就是进步啊!
      
       可我们家闵娜不这么看,她总是说:“小蛙蛙呀,你不能骄傲自满呀,这才哪儿到哪儿呀。”
      
       我说:“不是地不是地,我现在已经可以坦然无惧地在菜市场的小贩手上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白拿葱了啊!”
      
       闵娜一副乌鸦飞过头顶的表情……
      
       我说:“我现在还能单手打破一只鸡蛋了啊!”
      
       闵娜暴汗,说:“你看你学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花把势呀。”
      
       我立刻蹲到墙角,把身体缩成一小团儿,脑袋埋在膝盖里,一只手抱着大腿,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在墙壁上一下一下地点来点去……
      
       闵娜马上摸着我的头,无限爱怜地说:“好吧好吧,表扬你吧表扬你吧,乖哦乖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在闵娜的面前越来越像个孩子。
      
       虽然她比我小好几岁,但是我们之间的角色却总是像这样反转过来。
      
       在她的面前,我讲话时的语气总是带着几分孩子气,还时常做出许多小孩子的动作和表情。
      
       我也说不清这种状态是如何形成的,尽管在我心底一直觉得她才是个还没太长大的小孩子,但对于扮可怜博同情这种事儿,我仍是乐此不疲。
      
       如果非要追究些根源的话,我想应该是我们最初拍拖时的那种纯真所致的罢。
      
       闵娜说,她之所以喜欢上了我,是因为我的眼神中时常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流露出一种孩子般纯澈的光芒。
      
       她说这种光是任何的刻意都无法制造出来的。
      
      
      
       对于这一点,我从来都不否认。
      
       因为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本性。
      
       理由很简单:闵娜本身就是个很真的女孩子。
      
       尽管小时候家庭给她带来的伤害,使她的性格中有因缺乏安全感而很绝望的一面,但也正是这种不健全的环境,在某种程度上阻碍了她的成长——她的善良被完整地保存了下来,而许多成年女子多多少少都具有的所谓世故成熟,或者说成为了自我防范的聪明,却没能在她身上植下太深的印记。
      
       除了在感情上她潜意识中的不安全因素起了作用外,在其他许多方面,她都有点傻乎乎的单纯感。
      
       所以当我面对她的时候,能够全无戒备地进行自己,不需要假装,也不需要树立什么虚表的形象。
      
      
      
      
       现在水柔进房间休息去了,刚才的场面让我有些不自在。
      
       和闵娜在一起之后,我便已经把关于玖米的过去主观地忘记了。
      
       因为我不想使那些记忆成为我现在的阴影,即便它只是潜伏于我心中的某个最为隐蔽的角落,我也会觉得对不起闵娜。
      
       我不想让自己和许多自我制造伤痕的男人一样,为了求不得的不甘,而背负着前一个女人造就的失落,隐忍地和现在的女人生活。
      
       但是适才的一幕使我悲哀地发现,我似乎也没能免俗。
      
       一个貌似玖米的水柔出现以后,我便又轻而易举地回想起了一切。
      
       看来除了上帝,再没有谁可以彻底地消灭些什么。
      
       于是我开始提醒自己:如果不能将它们移除,那么就必须要进行自我控制。
      
       主观的遗忘毕竟是主观的,我目前所可以做的,就是避免它转化成一种骚扰。
      
       想到这里,我决定搞一顿丰盛的晚餐,和闵娜开心地往死里吃一顿,淡化掉这些不快的情节。

       我比你守妇道53
      
      
      
      
      
      
       菜很快就买回来了,我现在去菜市场已经自然得游刃有余了,“讨价还价”、“斤两必争”、“得寸进尺”等几大绝杀技练得十分纯熟。
      
       顺手抓几根儿葱,师奶般地疯狂甩掉菜上的水,甚至连掐掉白菜帮子上的黄叶子,我现在都能理直气壮地进行了。
      
       有几次我还专门儿去找原来羞辱过我的那个小贩儿,逮住机会就对付他一下。
      
       今天买黄瓜的时候,我就把他的黄瓜挨个儿地用手指甲掐来掐去。
      
       小贩见我掐个没完,就阻拦道:“你搞~~什么搞哉~~~~我的青瓜都很新鲜的咧~~~你掐完了我还怎么卖啊~~~诶~~~”
      
       我翻了个白眼儿,道:“不掐掐咋知道哪根儿嫩啊?这一堆里头有多少条是三天前卖剩下的,多少条是一周前剩的,你比我清楚啊。”
      
       说完我掐我掐我掐掐掐。
      
       小贩咬牙切齿地瞪了我半天,也没再“的啦”、“的咧”出来。
      
       最后我选了半天,只拿了一根儿,说:“来来来,称一下。”
      
       广东这边儿就这点好,买菜可以买一根儿,买鱼可以买半条,甚至买豆角你就买五六条也没人怪你。
      
       可这要是在东北,菜贩不但要鄙视死你,还根本不会卖给你,不拿秤砣削你一顿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东北人秋天的时候买大白菜准备做酸菜,都是一车一车地买,就足可证明这一点。
      
       小贩强忍着怒火给我称了,说六毛钱。
      
       我像孔乙己似的排出早已准备好的六枚大子儿,还认真地数了两遍。
      
       最后趁他低头收钱的时候,我又拿了两根水葱,然后转身就走。
      
       这下子小贩急了:“哎哎,葱再给一毛的啦~~~”
      
       我往外边走边说:“啥啊就给一毛啊,你多骗我几次称就有了。”
      
       说罢我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至于那小贩有没有在我背后眼珠子冒火地抄起秤砣,照我脑袋直比划,我就不知道了。
      
       闵娜下班回来的时候,我还在厨房忙活,她按门铃的时候是水柔开的门。
      
       闵娜最近养成了一个习惯,就算是她自己带了钥匙,也喜欢在楼下按对讲机。
      
       我批评过她几次,说这是种很懒惰的行为,但她却不以为然,还顶撞我说家里既然有人干嘛还要自己开门呢,这样做更有一种温暖的归宿感。
      
       我后来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就由了她。
      
       但是渐渐地,我竟然对她的这种做法剧烈欢迎起来。
      
       因为我玩游戏的时候再也不用担心她突然凶神恶煞地闯进来,将我抓个现行儿了。
      
       门铃一响我立马儿关游戏,然后扎上围裙抄起拖布,做勤恳劳动状。
      
       等她坐电梯或走楼梯上来时,我早已伪装好了现场。
      
       但是闵娜这小丫头在我的影响下也变得很狡猾了,随着我反侦察能力的提高,她开始不停地变换手段,有时候按门铃有时候则直接上来,整得我是成天提心吊胆的。
      
       趁闵娜洗手的时间,我在饭厅与厨房间不停蹿掇,晚饭很快摆上了桌儿,四菜一汤,绝对的革命招待标准。
      
       闵娜看到鱼头豆腐汤和芙蓉水蛋后十分欢喜,小脸蛋儿上挺有笑模样儿,还大方地邀请水柔也来一起吃。
      
       这正中我下怀,刚才我还琢磨如果就这么俩人儿吃上了也不跟水柔客气客气有点不是那么回事儿呢,我去叫吧,怕闵娜又酸性了,她叫自然最好不过了。
      
       水柔是个挺大方的姑娘,并没有虚伪地拒绝,还主动提出吃完她洗碗。
      
       在闵娜进行完谢餐祷告后,我们正式开动了。
      
       今儿的饭做得可以说是相~~当地成功,俩姑娘都对我赞赏有加,三个人边吃边聊,搞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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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7-1-9 19:4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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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 10: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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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比你守妇道54
      
      
      
      
      
      
      
       饭吃到一半儿的时候,我说:“对了媳妇,我今天把水族箱换了。”
      
       闵娜说:“哦?换什么啦?我刚才进来的时候都没注意,我看看去。”
      
       说完她转身跑到客厅,离老远地说:“啊?真好看呀。”
      
       我刚想接话的时候,水柔笑盈盈地说了一句:“就是嘛。我就说种点水草再养些热带鱼会很漂亮的嘛。”
      
       听完这话我拿筷子的手就哆嗦了一下,一抬头,果然看见正走过来的闵娜满脸的阴沉。
      
       她冷冷地说:“我的图图和龙龙呢?”
      
       我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说:“我把……我把它们放到楼下的荷花池里去了……”
      
       “什么!?”闵娜眉毛一立,语调立刻就变了。
      
       水柔这时可能没注意到闵娜的表情,居然还开玩笑道:“啊!我说你今天怎么在池塘边鬼鬼祟祟的呢。原来是把你的掠食者扔到人家鱼池里去啦?够缺德的呀。”
      
       这下完蛋了,闵娜终于咆哮道:“你给我捞回来!”
      
       我慌乱地站了起来,解释道:“不是的,媳妇你听我说。是因为今天蒋大彪来咱家,让地图给咬了,所以我才……”
      
       闵娜冷笑了一声,说:“什么?你可真会撒谎!”说完怒气冲冲地转身就回了卧房,随手砰地一声,狠狠地把门带了上。
      
       这时水柔才看出了异样,也怯怯地站了起来,说:“对不起,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我苦涩地摆了摆手,说:“没事的,不是因为你,真的,别放在心上。我也吃饱了,你慢慢吃,麻烦你吃完帮我收一下碗筷,扔厨房就行了,我来洗。”
      
       水柔脸上的神色有些黯淡了下来,低声地哦了一声,就默默地坐了下去。
      
       我没心情再去关注她的感受,咬了咬下唇,转身进了卧室。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闵娜正坐在电脑前等着系统启动,可能上次关机时操作不当,系统正在进行自检。
      
       闵娜突然烦躁起来,使劲地按着回车,见启动还没有完成,就用力地胡乱对着键盘拍打起来。
      
       我连忙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小声地说:“媳妇别这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闵娜恼怒地望着我,说:“还解释什么?人家说种点水草养点热带鱼,你就把我们养了半年多的鱼丢掉了!?我从小就对动物没有任何感情,是你带动我养它们的。我渐渐地喜欢上了它们,还给它们买了那么多次小鱼喂它们,你说丢就把它们丢掉了!竟然还是因为那个女人说了一句话!”
      
       我压低声音说:“你小声点好么,让人家听见了不好。”
      
       闵娜用一种十分陌生的眼神看了我一下,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猛地站了起,冲撞着就要往外面走,说:“我的家!我不能大声啊!我把它砸了去!”
      
       我赶紧死命地拦住她,边拉住她的手边说:“你这是干嘛啊!”
      
       闵娜没再说话,只是拼命地挣扎,还要往外走。
      
       此时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让我竟然有些不敢相信,我只有狠狠地握住她两只手腕。
      
       两个人就这样撕扯了半天,闵娜终于用力地甩开了我的手,转身跑扑到了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的脑子里一片错乱,本来好好的一顿晚餐,想不到竟成了这个样子。
      
       我走过去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地说:“媳妇对不起,蒋大彪今天来咱家真的让地图把手指咬坏了。我后来陪他去了医院,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家水族店,一时心血来潮才买了这些的,真的。你别哭了好吗?我一会就下去把它们给你捞回来,好不好?”
      
       可是任凭我怎么说,闵娜就是哭,完全不理我。
      
       我沮丧而颓然地坐在她身边,再也不知该怎么劝慰她。
      
      
      
       过了许久,闵娜才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哽咽地说:“蛙蛙,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说过会只对我好的,为什么要讨别的女人的欢心,你怎么可以这样,呜……”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都快碎了,对于自己踏进水族馆那一瞬间的想法,我感到了无比的羞耻。
      
       我到底是怎么了?我在做些什么?我都在想些什么?
      
       我的心一阵阵地疼了起来,一把拉过闵娜,紧紧地抱住了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闵娜双臂垂着,下巴挂在我的肩膀上,边哭边说:“你别移情别恋呗……你别让我在你身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了对爱情的信任却又伤害我呗……我好害怕,如果连你也变成了一个坏人,我会死掉的……呜……”
      
       她的这番话,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不停地切割着我的血肉,我真想拿一把枪将自己解决掉!
      
       这个晚上,我在闵娜带着哽咽地睡去了以后,将刚布置好的鱼缸彻底地摧毁了。
      
       我把水草都拔了出来,和那些热带鱼一起装进了塑料袋,再一次将它们扔进了小区的荷花池。
      
       然后我把沙子都倒进了垃圾筒,将水抽干,把鱼缸塞到了厨房外的储物阳台上。
      
       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再也没有把它拿出来。
      
       后来水柔和闵娜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三个人彼此揣了自己的心事,刻意地回避着。
      
       我知道我很爱闵娜,也知道自己无法将过去的记忆完全抹灭掉,因为水柔的存在就像某个故意的提醒,让我不能视而不见,我感觉自己仿佛陷进了一个巨大的矛盾旋涡之中,满心疲累又束手无策。
      
       我开始考虑,要不要让水柔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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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 10:37 | 显示全部楼层

    [转帖]我比你守妇道


    我比你守妇道55
      
      
      
      
      
      
       几天以来,我都沉郁在鱼缸门事件中不能自拔。
      
       闵娜算是被我哄好了,但最近还是很失落,这让我更加心疼。
      
       水柔自那天以后就很少和我讲话了,偶尔我们在客厅遇见,她也只是礼节性地淡淡一笑,然后把遥控器让给我,自己回到房间去老长时间不再出来。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所以不但内疚,而且心情一直很低落。
      
       在家闷了大概一个多礼拜,我才好歹算是恢复了一些。
      
       这天没啥事情做,我才想起来蒋大彪前几天打了好几次电话,说要上我家来,都让我给拒绝了。想想也挺不应该的,于是我就打算上他公司转转,一来出去透透气儿,二来也看看这家伙最近在干啥。
      
       要说蒋大彪这小子绝对是脑袋大脖子粗智商低,想一出是一出。
      
       我刚到他那儿,他就打电话把小林子和胡学范约上了,说呆会儿都上我家去,开个股东大会,办药店的事儿必须得研究研究了。
      
       我说:“你咋还没忘了这茬儿呢?你就瞎折腾吧,开啥开啊?”
      
       蒋大彪说:“你要不乐意开就上公园儿溜达溜达去,把钥匙给我。”
      
       我心想拉倒吧,钥匙给他,这几个畜生不得把我家房子给烧着了。
      
       结果我和蒋大彪前脚儿刚到我家,小林子和胡学范后脚儿就上来了。
      
       看来除了打麻将,凡是跟钱有关系的事儿,这俩家伙都特积极。
      
       蒋大彪从冰箱里拿了个苹果,单手倒背着,穷装道:“哥儿几个都到了哈?都严肃点儿啊,咱这就开会了。”说完喀嚓一声咬了口苹果。
      
       小林子一甩脚,把拖鞋飞到蒋大彪的屁股上,骂道:“别洗脸盆儿扎猛子不知道深浅,仨大爷坐这儿呢,轮得到你装吗?去去,给我也拿个苹果吃吃。”
      
       蒋大彪眼珠子一瞪,说道:“谁是大爷咱得看投资多少,谁投的多谁才是大爷呢,知道不?”
      
       几个人呛呛了半天,才进入了正题。
      
       蒋大彪说他以前还真琢磨过开药店这事儿,那天和那个姓孙的一谈,觉得这条道儿倒真是中干。
      
       长期以来,药品被医院和国营大药店垄断的局面,使得老百姓们怕生病怕看病,怕吃药也吃不起药。
      
       自从国家开放并放宽了药品零售业的政策后,这几年个人药店是一家接一家地开,平价甚至超低价药房更是迅猛崛起,所以药店这生意有搞头。
      
       他说的这话我倒信,上次我感冒,去一医药超市,见有好多人推个购物车像买白菜似的一筐筐买药。
      
       我吓了一跳,心想这些人家的病人不知道得了多大个绝症呢,太可怜了……
      
       后来闵娜一说我才明白,感情这家药店的药比别家都便宜近一半儿,大家伙儿都趁贱积极储备呢。
      
       后来我也曾在电视上见到过某个体药商大曝药品暴利黑幕,俨然一副还民公道的样子,但估计他还是有的赚,要不谁没事儿闲的上电视扯这没用的啊。
      
       蒋大彪说药店获利高,非一般行业能比,而且就算咱不懂,也可以雇个药师来做主管,咱就搞管理就成了。
      
       投资方面也就是员工工资和店铺租金,而进货资金两三万足够,因为许多医药批发企业一般都会给药店铺底,有的产品还会搞代销。
      
       所以进货所需资金反而不用太多,再说还有那姓孙的帮忙呢。
      
       他说:“孙仁贵还跟我说了个数据,说是在深圳药店的数量大概是每一万人十五间,而在咱广州目前的连锁药店只有四千间左右。你们说,这多大一缺口子啊?还有,我观察过了,老周家这片儿啥都齐了,就是缺一药店。周围这么多小区,肯定有搞头。”
      
       听他这么一顿白唬,我们仨还真都有点动心了。
      
       小林子说:“这么一听感觉还行啊?你说吧,总投资得多少?”
      
       蒋大彪说:“孙仁贵跟我说了,必须得雇个注册执业药师,负责审核或调配处方的。要不人家不给办营业执照。我觉得店员俩人儿就够了,认字儿、会找零钱就行。加上铺租、简单的装修和初期的进货资金,再留点做为流动资金,我估摸怎么也得二十万块钱吧。我出十万,你们每人拿三万多,咋样?”
      
       胡学范听了,说:“倒也行啊?”
      
       小林子瞅了他一眼,说:“靠,你这不挺有钱的吗?奔儿都没打就说行,咱俩来的时候打车让你掏钱你还哭咧地说饭都吃不上了呢。你他妈欺负我这文人老实啊?”
      
       蒋大彪说:“瞅你俩那点出息!以后等咱哥们儿发了,打车那几块钱还算钱啊?小林子你赶紧的,投不投资?”
      
       小林子瞪了胡学范一眼,摇头晃脑地说:“作为一名新生代作家,我还是存了些稿费的,加上跑业务存的,应该可以吧?反正是集资,风险共担嘛。”
      
       他话音一落,这仨人儿就都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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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5-27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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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 10:38 | 显示全部楼层

    [转帖]我比你守妇道



    我比你守妇道56
      
      
      
      
      
      
      
       顶着他们三个探询的目光,我低着头沉默了半天,也没张嘴。
      
       说实话,我有点脸红,只是隐蔽得好,没露出破绽罢了。
      
       闷在家里头几个月了,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妇男生活,甚至习惯得竟然忘记了外面的世界。
      
       如今面对这些朋友,谈到了挣钱和投资,仿佛忽然间有只潜伏的手,把缩在角落的我拉到了全身镜前。
      
       我像个刚被从地窖里揪出来的土拨鼠,看见了那镜中那个满脸落魄而胡须凌乱的自己,那个自欺欺人、丢失斗志的自己。
      
       是我主观屏蔽了那些现实,还是我真的堕落了?
      
       此时此刻,除了觉得没面子之外,我更多的感觉是满胸口的堵得慌。
      
       这时蒋大彪说:“老周,咋地了?小林子说他是新生代作家呢,你咋没打击他呢?这不符合你性格儿啊?”
      
       我愣了一下,勉强挤了个嘲笑的表情,说:“他也就吹吹牛叉败败火,由他吧。”
      
       顿了顿,我用细得像蚊子的声音说:“彪子,投资这事儿……就别算我了。你们几个搞吧。”
      
       蒋大彪听完哈哈大笑了几声,说:“哎呀妈呀,这死不要脸的家伙也有腼腆羞涩的时候啊!”
      
       小林子和胡学范也跟着狂笑,还掏出手机说要给我拍下来。
      
       蒋大彪把啃完的苹果核往地上一扔,说:“行了老周,你家存折上还有多少钱我比你都门儿清呢。你那份儿我给你掏了,你还算老板之一,挣到钱了照样儿分红。哥儿四个的事儿不能把你扔下。”
      
       我听完一愣,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蒋大彪说:“靠,你干啥呢?少给我整这眼泪汪汪的感激样儿,以后赚钱了你得还我,五分利啊!”
      
       我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胡学范接话道:“对了大彪,你不说要雇俩店员吗?让老周去得了,反正他在家呆着也是呆着。再说了,咱总得有个自己人收钱管账啊。”
      
       小林子也跟着帮腔,说:“是啊,认字儿、会找零钱,这完全就是老周的显著特征和最大优点嘛!”
      
       蒋大彪说:“这主意不错,本经理批准了。工钱嘛,就不给了,能省则省啊。再说了,他还有分红呢。”
      
       我这时才插了句嘴,说:“你啥时候成经理了?”
      
       蒋大彪说:“我投资一多半儿,还买不了个官儿啊?再磨唧炒你鱿鱼!”
      
       小林子说:“哎,你这一说鱿鱼我咋这么饿呢?老周,有啥吃的没,给整点儿啊?”
      
       蒋大彪忽然一哆嗦,骂道:“操,别跟我提鱼字儿啊!心里有阴影儿!说完我都后悔了。”
      
       我这才有了点笑模样,说:“对了,头几天你们俩看见他手指头没?让我家地图给咬了,嗷嗷淌血。”
      
       林胡二人一听登时来了兴致,连忙追问,整得蒋大彪满脸怒容。
      
       我趁蒋大彪血泪控诉的当儿,跑去厨房把剩菜热了热,又炒了个鸡蛋,切了点熟食。
      
       听着客厅里几个人呼喝叫嚷的声音,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我的心里不禁暖暖地有些感动。
      
       虽然我们几个平时一见面就互相损,动不动就吵几架,喝多了的时候还因为酒话而动过手儿,但是感情确实是很真的。
      
       有些情义你平时看不见,它只藏在你为难的时候。
      
       所以有人说过患难是友谊的试金石,这话也不无道理。
      
       看来即便暂时失去了外面的世界,我仍然还有这些朋友,他们真的是一笔无价的财富!
      
       待我把菜端上来时,小林子正在看电视。
      
       蒋大彪满脸杀气的样子四下寻摸,说:“老周,你家的鱼缸呢?怎么咬我的鱼也不见了?赶紧揪出来炖了,给我解解气!”
      
       我想起了换鱼事件,挺不自然地说:“扔了。”
      
       蒋大彪说:“啥?扔了?你那么稀罕你那几个破鱼,我平时来看几眼都得隔五米,你舍得扔?”
      
       小林子帮腔说:“就是,忽悠二愣子呢?准是你给养死了,怕丢人,硬装。”
      
       我说:“真的,真扔了。咬人的狗都得枪毙呢,别说鱼了。更何况它咬的可是咱蒋大老板,显然是活腻歪了。”
      
       蒋大彪听了很得意,猛竖大拇指,赞赏道:“识时务!”
      
       我说:“哎,胡学范呢?”
      
       小林子说:“下楼买啤酒去了。”
      
       等我把饭盛好拿上桌时,胡学范拎了半箱啤酒上来了。
      
       我心里不禁又是一阵感动,哥们儿就是哥们儿啊,知道咱家缺啥少啥!
      
       胡学范一见我就说:“老周啊,啤酒在楼下小店儿赊的,又记你名上了。上次赊完我都跟他们混得脸儿熟了,人家说回头直接找你要钱。”
      
       我上去就给他一飞脚,叫道:“你他妈还能不能有点别的出息了?整来整去的就会这一招啊?”
      
       奶奶个熊猫的,真是感动并被玩弄着,这都些个啥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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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7-1-29 16:37 | 显示全部楼层

    [转帖]我比你守妇道

       
        
       蒋大彪也算一说干就干的主儿,房子租下来后立马儿就找了几个装修工,开始布置店面了。  
        
       由于我家住得最近,监工的职责自然就落到了我头上。  
        
       闵娜见我有事儿可做了也很高兴,并给予了春天般的关怀和鼓励。  
        
       我深知良机不可错过的道理,趁她挺乐呵的时候提出了废除主妇条约的请求,但是被这丫头理智地拒绝了。  
        
       她虚情假意地说:“蛙蛙呀,你好不容易将厨技提到了新的高度,如果半途而废实在可惜哟~~~”  
        
       我说:“我压根儿也没打算做一厨子啊!”  
        
       她说:“技多不压身嘛,你不懂呀?”  
        
       我听完哭了,痛苦地发现她越来越狡猾了。  
        
       这都是我自己个儿作的孽啊,早知道当初不往这方面培养她好了。  
        
       关于想让水柔搬家的事儿,我想了几天,却一直找不到好的借口,另外最主要的也是爱面子,不好意思张嘴,所以也就没提这事儿。  
        
       她最近总是早出晚归,似乎经常加班,好几次竟然都是凌晨两三点才回来。  
        
       我不知道她是否在刻意地躲避什么,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这房子租的也真是不开心了。而且她一单身女子,大半夜的走路确实不安全。  
        
       想到这些,我心里就挺不是个滋味儿的,但又不能表达什么,只能晚睡,直到听见防盗门响了,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药店很快装修好了,蒋大彪给起了个名儿,叫康泰平价大药房。  
        
       我笑话他心里有阴影儿,这么点儿个小地方,也非得加个大字。  
        
       那姓孙的还真给帮了不少忙,联络了几家省级药材代理商,几款常用药物前期都给免费铺货,省去了不少麻烦。  
        
       我们一时间也找不到可信赖的注册执业药师,蒋大彪就跟孙仁贵商量了一下,让他挂个名儿给做药店经理,每半年给分点红。  
        
       姓孙的荡漾地推辞了几次,最后还是答应了。  
        
       其实我对这人的印象并不怎么好,总觉得他笑起来有点奸诈。  
        
       但人家毕竟在这方面是专业,而且货源方面还得依靠他,我们几个大老粗吃药还行,进货检验啥的就不懂了,所以我也就劝自己别以貌取人。  
        
       别说,孙仁贵也还真挺办事儿的,跑了几天就把药品经营许可证、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卫生许可证这几个听说很难办下来的证给搞定了。  
        
       该筹备的都差不多了,就差营业员了。  
        
       小林子心急,叫嚷道:“那啥,快整一身儿白大褂儿,先给老周套上,咱赶紧开业挣大钱啊!”  
        
       我一听,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打死我也不穿。  
        
       蒋大彪想入非非地发了半天愣,嘿嘿地淫笑着抹了一把口水说:“你一说白大褂儿,我就想起av女优系列的制服诱惑了,好爽。”  
        
       胡学范听他一说,也对号入座地想像了一下,结果立刻吐了,痛苦地说道:“别说了别说了,太恶心了。以后我都不想看a片了,一想到老周扮护士我就反胃。”  
        
       我挖着鼻孔做如花状扭捏着向他扑去,边跑边叫道:“大爷~~~”  
        
       说完我自己差点也吐了,的确太他妈恶心了,靠。  
        
       我们几个正研究是否要花钱到人才市场招聘一下子呢,孙仁贵打来了电话,说已经帮我们找好了两个营业员,从别的药材超市挖来的,下午让她们自己过来谈谈。  
        
       蒋大彪问说给多少钱合适,孙仁贵圆滑地说没事,看着给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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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7-1-29 16:39 | 显示全部楼层

    [转帖]我比你守妇道

    下午两点多,我们几个正坐在药箱子上打扑克呢,门外忽然进来两个女的。  
        
       其中那个年龄稍大点的说:“请问蒋经理在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女人大概有三十多岁,穿了条黑色确良裤子,上身是件白色短袖衬衫,很本分的样子。  
        
       跟在她后面的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也就二十岁出头儿,低腰牛仔裤,黑色格瓦拉印花t恤,显然是s号的,要不也不能把胸部勒得那么骄傲,光目测也绝对是c罩杯了,身材很是火辣。  
        
       她脸上的妆化得很精致,睫毛膏刷得特细,一根儿是一根儿地翻翘着,长了双月牙儿眼,皮肤水嫩嫩的,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貌似很淑女的样子。  
        
       其实她的五官都算挺好看的,整个组合起来也不磕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哪里有点儿不对劲。  
        
       琢磨了半天,我才找到毛病所在——不管打扮得多么完美,但是气质是掩藏不住的,它骗不了人。  
        
       没错,这个女孩儿的眼神很妩媚也很勾人,但是气质上却有些俗气,甚至还透着一股风尘味儿。  
        
       直到那女人再次问了一遍“请问蒋经理在吗”,我才收回了思路,转头看了他们一眼。  
        
       我这才发现那仨畜牲眼珠子还都直着呢,六道带了钩子的目光都集中在年轻小丫头的胸部了。  
        
       最没出息的要数蒋大彪,嘴角的哈喇子都闪闪发光了。  
        
       我把扑克往药箱子上一放,站起身来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这时候他们几个才醒了过来,蒋大彪腾地站了起来,抢到我前头道:“我就是我就是。”嘴上回答着她,眼睛却盯着后面的小姑娘。  
        
       女人礼貌地笑了笑说:“您好,我是孙医生介绍来的,听说你们这儿要开业,需要营业员是吗?”  
        
       蒋大彪说:“没错没错,快进来。”  
        
       她们相对望了一眼,走了进来。  
        
       坐下后女人自我介绍道:“我叫许淑芬,她叫初小雯,我们以前是在一致连锁药店做的。”  
        
       蒋大彪喜形于色地说:“不错不错。”说完又瞄了初小雯一眼。  
        
       许淑芬从包里拿出几张纸,说:“蒋经理,这是我们两个的身份证和健康证复印件。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上班呢?”  
        
       蒋大彪大手一挥,激动地说:“现在就可以啊!”  
        
       我看这败家玩意儿又犯毛病了,就打算问问她们。  
        
       还没等我开口呢,初小雯先说话了:“蒋哥,那我们的工资……”  
        
       蒋大彪听到她稍有嗲味的声音,微微地打了个哆嗦,消魂地说:“每个月三千,提成另算,你看行不?”  
        
       我一听差点哭了,这是雇营业员还是包二奶呢?你咋不再给买辆polo开开呢?  
        
       像她们这种售药员也就给到八百,主要靠提成的,这熊货见个雌性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许淑芬和初小雯显然也有些意外,同时愣了一下。  
        
       我见状赶紧补救说:“蒋老板特幽默,他最爱开玩笑了,咱店小利薄的,可给不了那么多。而且咱药店刚开张,前期就是一摸索的过程,肯定会艰难一点,所以咱们也得相互了解一下。对了,你们是药学相关专业毕业的吗?”  
        
       初小雯听我说完微微地撇了一下嘴角,虽然动作很小,但我还是看见了。  
        
       这时许淑芬说:“我是学药理的,小雯以前做过护士,但在此前的药店我们都培训过,这个你放心。”  
        
       蒋大彪可能也觉得自己刚才走嘴了,掩饰道:“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周希、林曙光和胡学范,这药店是我们几个合伙儿开的。当然啦,说了算的还是我。要不我看就这样,咱试用期就先给一千,午餐我包,提成回头再研究,做好了咱就提前进入聘用。我们试用你们,你们也可以试用我们嘛,你们说不是不?”  
        
       许淑芬扭头看了初小雯一眼,初小雯半笑地点了个头,许淑芬才道:“应该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蒋大彪说:“你们一来,我这儿就全齐了,咱周日就开业。明天你们要是没事儿就过来一趟,帮着先把药品上架。”  
        
       许淑芬说:“没问题,我们明天早点儿过来。”  
        
       初小雯这时才笑了笑,说了句:“那谢谢蒋哥啦。”  
        
       蒋大彪龇个大牙乐了,笑得老脸像个包子似的,淫荡道:“客气啥,咱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嘛~~~”  
        
       身后的小林子和胡学范听了,同时咝~~~了一声,估计腮帮子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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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7-1-29 16:40 | 显示全部楼层

    [转帖]我比你守妇道

    初小雯她们走后,蒋大彪像个兔子似的三蹦两跳地跑了过来,激动地说:“真是想啥来啥啊!看见没,绝对波霸!这要是把白大褂儿一穿,我靠,谁看谁得哗哗流鼻血。”  
        
       胡学范也没个正经,说:“是啊是啊,我看咱得多进点止血药啥的,到时候指定好卖。”  
        
       小林子倒是挺清醒,有点激歪地说:“彪子,你干啥一张嘴就给那多工资啊?这药店也不是你一人儿开的,也不跟我和老犯儿商量商量。”  
        
       我没言语,转身在一堆药箱子里翻腾起来。  
        
       胡学范伸脖子瞅着我说:“翻箱倒柜的干啥呢?”  
        
       我头也没回地说道:“找退烧药。”  
        
       蒋大彪说:“咋地了老周,发烧了?尽管吃尽管吃,药咱有的是!”  
        
       我怒道:“靠,给你吃!我看你是发骚了。见个女的体温就上升。”  
        
       小林子帮腔道:“就是。”  
        
       蒋大彪瞪了小林子一眼,说:“你没看啊?你不也麻了吗?”  
        
       小林子说:“我麻是麻了,可没一张嘴就给三千啊!”  
        
       蒋大彪一听有点不乐意了,说:“都跟我激歪啥啊?我投资那么大,连定个工资的权利都没有了?”  
        
       我停止了动作,说:“你定也定得有点谱儿啊,哪有给那么高的啊。你问问胡学范,他还一设计师呢,一月挣多少?”  
        
       小林子又说:“就是。”  
        
       蒋大彪这下真生气了,把刚拿起来的扑克一摔,说道:“操,都挤兑我!”说完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尽管大家闹了点不愉快,但是开业的时候蒋大彪还是满脸兴奋地来了。  
        
       有几个平时不错的朋友都送了花篮,摆在门口两排,看上去挺喜庆的样子。  
        
       难得的是水柔也过来了,还给送了个红包,蒋大彪说啥没要。  
        
       我见到她的时候有点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水柔很善解人意地先跟我打了招呼,微笑着说:“这段时间忙,都没怎么和你说话,若不是蒋大彪告诉我,还不知道你们开了这个店。看见你有事情做,我真为你高兴。”  
        
       我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最近很忙吗?晚上别回来那么晚,不安全。”  
        
       水柔愣了一下,似乎是发觉了我在注意她的归时,舒心地笑着点了点头。  
        
       借着新业的名头,我们打出了全场八五折的特价。  
        
       虽然来得人并不多,但由于开是周末,周围小区过往的人们应该还是知道了这儿开了家药店。  
        
       药店不比饭店,谁都是有病了才买药的,所以整个上午没来几个人,我们也都有心理准备,没觉得怎么低落。  
        
       下午陆续地进了几个老人,买了些日常用药,也算是开门儿红了。  
        
       许淑芬看来经验还算丰富,当来人说了病状询问时,都能给出很中肯准确的建议。  
        
       初小雯如蒋大彪所愿穿上了白大褂儿,确实有制服诱惑的效果,有几个年轻人进来后都不看药了,专瞄她。  
        
       有一次有个小伙子进来,本来是想买咳嗽药的,结果瞄了初小雯一眼后,立刻捂住鼻子把头一仰,痛苦地说:“您再给我来一盒止血棉签儿吧……”  
        
       面对这种情况,我只能无奈地暗自解嘲,心想这也算个促销手段吧,本店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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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7-1-29 16:40 | 显示全部楼层

    [转帖]我比你守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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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店开业那天,闵娜没有去,她回公司和一同事做了些工作上的交接。  
        
       就在上个星期五,她提出了辞职。  
        
       这是闵娜的第二份工作,但做得十分不开心。  
        
       大学毕业后,闵娜进了一家香港的品牌做女装设计。  
        
       那个牌子的衣服我也挺喜欢的,属于年轻的街头风格,有点儿摇滚风,很符合闵娜的喜好。  
        
       公司的老板也很宽容,给了她很大的空间。  
        
       但是闵娜才做了半年,便觉得有些闷,她说那公司太清闲了,缺乏挑战性。  
        
       我说那就换换呗,可没想到换了这份工作后,清闲倒是没有了,换来的却是无休止的重复劳动。  
        
       这家公司是大陆老板,听说是一对儿早年靠倒卖洋垃圾发家的夫妇开的。  
        
       这个牌子的衣服目前只有女装,都市女性风格,虽然各大商场都有,但我觉得挺没意思的。  
        
       我记得报到那天是星期四,那公司的副总兼老板娘居然让她下星期一交二十个款式图。  
        
       这个工作量,在以前的公司是要一个月做的。  
        
       我听完就很生气,说这不是欺负人么?  
        
       但闵娜倒觉得没什么,她说工作有压力才更能让她觉得有意思。  
        
       结果这小丫头硬是把这件事按期出色地完成了。  
        
       虽然在事业上我没怎么口头夸奖过闵娜,但心里我挺佩服她的,她有一股我所不具备的冲劲儿。  
        
       可是她在生活上却比较糊涂,自理能力不高,在我接任家庭主妇一职前,她干的可不咋称职。  
        
       比如以前她洗碗总是洗不干净,留有油渍是常有的事儿,我劝她再重新刷一遍,她老是嫌麻烦而抵赖。  
        
       于是等下顿吃饭的时候,我就嘲讽地说:“媳妇啊,这碗里咋有土豆丝的味道呢?”  
        
       闵娜说:“没有啊?不是上顿吃的土豆丝吗?”  
        
       我汗了一个,心想这丫头不是装糊涂,她是真糊涂啊她。  
        
       没办法,对于糊涂人暗示是没用的,我只好激将她,说:“哎哟,挺大个人连碗都洗不干净哟~~~”  
        
       结果人家一听,吃完饭干脆还不刷了。  
        
       我说:“这也不符合你性格啊?你不是越有压力的事儿就越觉得刺激越想干好吗?你怎么能容忍我如此侮辱你呢?”  
        
       她说:“那是工作啊,刷碗这种事儿我就破罐子破摔了,你侮辱呗。”说完还理直气壮地走了。  
        
       愁死我了,我们俩正好反了——  
        
       自从扎上围裙之后,我的主妇责任感和使命感就与日俱增,加上死处女座的天性使然,整得我看见地板上有一小黑点儿都得趴那儿抠半天,不铲下来走路我都觉得硌脚。  
        
       而相反在事业上,我则没有太大的欲望。  
        
       尽管我曾是全国最年轻的纯文学期刊主编,尽管我曾同时编着两本杂志,尽管我曾获过一些奖,但是我从没把它们当回事儿,说厌倦了就撤退了,说撤退了就想彻底离开这行业。  
        
       现在,我可以容忍小林子在我面前装文豪充作家,但却不能忍受闵娜说我折腾一下午累个半死而重新摆设的客厅不美观;导演催剧本都快扬言再不交就废了我了,我还得写会玩会斗地主才能有状态再写,但把冬衣一件件叠好放进收纳箱这种事儿我可以跪那儿整一下午也浑然不觉腿已麻……  
        
       难道我天生就一是妇道人家的命?  
        
        
        
       但是闵娜进了那家公司后,预想的挑战性工作并没有实现,而是陷入了另一个荒唐的怪圈儿之中。  
        
       公司的总监是一外地人,在这城市没家没业的,估计下了班也没地儿去,所以就成天主动加班。  
        
       老板对此十分高兴,而其他职员见领导都没走,就算自己没事可做了也要装模作样地加上几个小时的班,结果她们公司就整成了一种下班没人走的盛况。  
        
       闵娜刚去,自然没办法不随大流。  
        
       然而更让闵娜失望的是,副总兼老板娘对老总兼老板聘来的年轻女总监很是不满,动不动就否定她,这就直接导致了闵娜她们这些设计师的工作错乱——总监通过的款式副总说是垃圾,副总觉得好看的款式总监说难看得想吐……  
        
       结果进了这家公司后,闵娜就像一画图小机器人似的,每天都不停地画呀画的,看着都让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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