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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有心以渔妇自诩,却无力与渔翁结理的林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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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8 11: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有心以渔妇自诩,却无力与渔翁结理的林妹妹
在第四十五回(金兰契互剖金兰语,风雨夕闷制风雨词)里,黛玉借秋雨所感,作《秋窗风雨夕》词,此时,宝玉刚从秋雨沥沥中进来探访,因见他戴箬笠披蓑衣,黛玉不觉笑了:“那里来的渔翁!”宝玉问过吃药、吃饭后,才摘了笠,脱了衣,因见黛玉感兴趣,便解释这笠、蓑衣连同棠木屐是三件套,妹妹若喜欢,待向北静王水溶那再弄一套来,与妹妹。黛玉不要,自己若戴了那个,岂不成了“画儿上画的和戏上扮的渔婆。”黛玉话既说出,忖夺着与前面说过的 “那来的渔翁”相连,立即羞得咳嗽不住,宝玉不曾察觉,对着这“呆雁”,真成了“鸟自无言花自羞”。
当初,宝玉将北静王所赠念球转送黛玉,这寻常百姓用过的物件是“废物”,皇帝用过的是物件该是“文物”,而且北静王也说过那是皇上所赐之物,可黛玉却说了句:“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就扔掉。
凤姐曾拉着一个唱戏的伶倌小旦,让姑娘们猜这孩子活象一个人。心直口快的湘云说出倒象林妹妹。惹得黛玉不快,宝玉夹在二人之间,两边解释,则两人都不领情面,黛玉觉得自己原是给你们取笑的——拿自己比戏子取笑。
可见一向如冰雪冷洁的黛玉对“渔翁”的文化符号是别有所识,另有所感,才不由得随口道出成了“画儿上画的和戏上扮的渔婆”,原先其本意并非是表白爱慕之情。而接下来她将明瓦罩的灯送与宝玉,说出 “是跌了灯值钱,跌了人值钱,且你是穿不贯木屐的”那一番话倒可以说是一种表白。表白归表白,但还需要本家有位长者出面提亲,这段“蘖缘”才具有合法性,那怕是林氏家族的一位兄长都行,可林家无人,这便是她以泪洗面的原因。曾经那个臭道士为攀贾家的势,当作众人向贾母推荐一门亲事予宝玉,贾母说,要是其他人也是应该的了,只是宝玉有那呆根,不忙,不忙。而紫鹃说得透彻,事情叵测,趁着老太太还明白、硬朗,尽早订了才是,所谓“万俩黄金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中秋月夜,在凹晶馆凸碧堂,湘云曾劝她,你如此聪明又是明白人,不必这样老不开心,而黛玉却是一年三百六十日,倒有二百日难眠的。本人低级庸俗,曾将黛玉的诗词当作地主阶级小姐的香艳词赋。当那些唯恐脸上无彩,如泥瓦匠粉墙似地不顾一切地往自己脸上傅粉时,再看黛玉的“背面傅粉”的审美过程,才知是哲理极深;当代,那些个“多姑娘”“灯姑娘” 无毫无禁忌地将人类神圣情爱的最高表现形式觉悟为买卖关系时,她们中有的甚至都堂而皇之地坐到了官位上了,再摘一段黛玉的《葬花吟》和《楚辞渔父》中屈原的答话略作比较,才觉得原来那些孤高自许的尽如此难为世人所理解,又如此地相类。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 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林黛玉);
新沐者必弹冠, 新浴者必振衣;
安能以身之察察, 受物之汶汶者乎,
宁赴湘流, 葬于江鱼之腹中;
安能以皓皓之白, 蒙世俗之尘埃乎(屈原)。
有史可证的“渔翁”最早出现在《楚辞 渔父》里,屈原遭放逐时,游于江潭,遇见的无名无姓的打鱼老伯,从老人与屈原的问答和所唱的沧浪歌(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意为:沧浪江水清,可以洗帽缨,沧浪江水浊,可以洗臭脚。)可以断定,此时“渔翁”的形象属那种立于超世拔俗之巅,俯瞰现实世界里芸芸众生大戏之人,是受道家思想影响而落拓不羁地跳出三界之外的老人。
当柳宗元在此基础上,以一首《江雪》的意景,把中国渔翁作了另一种视角上的艺术升华。起首两句将人间“千山鸟飞”“万径人踪”的喧闹场景放在严寒凛冽中,自然力量造成的“绝”“灭”,仿佛整个人世间坠入了莽荒、死寂的深渊,而人的心灵随之从空旷的宇宙中抛向混沌的黑洞。恰在此时,“孤舟”“独钓”的人性灯火燃起了意志桀傲的伟岸!比对《江雪》上阙,导致“绝”“灭”的那种不可撼动的力量,以决意摧毁的态度,全然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在“千山”“万径”的自然、社会背景下,为鸟为人都要么被驯化屈服,要么被拔除。可就是装裹普通,仅作披蓑戴笠的“渔翁”,倚孤舟,固执地垂杆江雪。让思想的视野从“千山鸟飞”“万径人踪”的无限时空拉近、凝聚到“孤”“独”的有限人生光阴上,劈开了举世形形色色的迷幻境界,柳暗花明地寻觅到一盏独立人格的灯火。无论是寒彻透骨的肉体之苦,还是良知难泯的精神之痛,作者仅四十余岁的命途和独单情怀,成就的这首二十字的五言诗句,使“渔翁” 的艺术形象或文化符号,在独守一片洁净的内心领地的同时也剔除了逃遁的消极因素。而《江雪》尽成为千年以来公共知识分子的哲学禅界和心灵的桃花园。
若仅从情爱来理解,那么宝玉的蓑笠也只是装酷,也许还令人厌恶,而芦雪广即景联句中宝玉接黛玉的“剪剪随舞腰。煮芋成新偿,”而联作“撒盐成旧谣。苇蓑犹泊钓,”也可能认为只是乱模仿的话,那么放在《江雪》的文化符号和背景下,解读这渔翁、婆。才了解曹雪芹的苦心。
葬花吟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栎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以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
独把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 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秋窗风雨夕
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
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
助秋风雨来何速。惊破秋窗秋梦绿;
抱得秋情不忍眠,自向秋屏移泪烛。
泪烛摇摇爇短檠,牵愁照眼动离情;
谁家秋院无风入?何处秋窗无雨声?
罗衾不奈秋风力,残漏声催伙雨急;
连宵脉脉复飕飕,灯前似伴离人泣。
寒烟小院转萧条,疏竹虚窗时滴沥;
不知风雨几时休,已教泪洒窗纱湿

桃花行
桃花帘外东风软,桃花帘内晨妆懒;
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
东风有意揭帘栊,花欲窥人帘不卷。
桃花帘外开仍旧,帘中人比桃花瘦;
花解怜人花亦愁,隔帘消息风吹透。
风透湘帘花满庭,庭前春色倍伤情;
闲苔院落门空掩,斜日栏杆人自凭。
凭栏人向东风泣,茜裙偷傍桃花立;
桃花桃叶乱纷纷,花绽新红叶凝碧。
雾裹烟封一万株,烘楼照壁红模糊;
天机烧破鸳鸯锦,春酣欲醒移珊枕。
侍女金盆进水来,香泉影蘸胭脂冷;
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泪。
若将人泪比桃花,泪自长流花自媚;
泪眼观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憔悴。
憔悴花遮憔悴人,花飞人倦易黄昏;
一声杜宇春志去,寂寞帘栊空月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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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8 11:3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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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之美

黛玉之美
黛玉则是女人中的女人。
  首先她温暖,泠泠的表面下是一片脉脉情怀,她的温暖是雨夜对于闺中知己的期待,是听宝玉胡言乱语笑骂一声“放屁”的家常,是等待燕子飞回檐下之后,方拿石狮子倚出帘子的温存,是虽疑人家藏奸,却被三两句掏心窝子的话卸去武器的简单。
  只看她和紫鹃的关系,言语间每每能见那种姐妹般的亲情,她和宝玉怄气了,紫鹃敢派她的不是,你能想像莺儿派宝钗的不是吗?或者侍书派探春的?
  紫鹃跟宝玉也说,偏偏她又和我极好,一时一刻我们两个离不开。这话也不是每个丫头都敢说的吧?这是明写,还有几处暗写,紫鹃知道黛玉的心事,想方设法试探宝玉,若黛玉真是个刻薄人,或如宝钗与莺儿那样主仆有序,紫鹃决计不会也不敢多这个事,回家后更不会对黛玉说,你又没有兄弟姐妹,谁是知疼知热的人?不如趁老太太还明白硬朗时节,作定了大事要紧。不然的话,王孙公子虽多,哪一个不是三房五妾,今儿朝东,明儿朝西?娶一个天仙来,也不过三夜五夕。何况姑娘娘家又没人。万两黄金容易得,知音一个也难求。
  过后薛姨妈开玩笑要把黛玉说给宝玉,紫鹃也是热心撺掇,这固然是紫鹃的善良,也可看出黛玉的厚道。
  其次,黛玉懂世故而不弄世故。宝玉生病,她远远地看凤姐竟没来探望,心中诧异,想着这人就是没这个心,为了做给老太太、太太看,少不了也要打个花胡哨的。正想着,凤姐就带着一帮人花枝招展地来了,她那一套也就对付尤二姐吧,黛玉可是摸得准准的。
  身体孱弱加上无心于此,凤姐生病一段,黛玉未得进入临时执政的三驾马车之列,但她毫不介意,热眼旁观,还私下里向宝玉赞扬探春的改革,说她办了好几件大好事,并为荣国府的财政感到忧虑:进得少,出得多,长此以往,必将后手不接。黛玉也挺知道理家之道的啊,都说宝玉娶了黛玉也过不好,我看不见得,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黛玉其实也是个有弹性的人。
  倒是荣国府的准接班人贾宝玉,听得黛玉所言,居然没心没肺地一笑,说管他呢,反正少不了我们两个的。黛玉简直懒得搭理他,立即找宝钗说话去了。
  深谙世故的黛玉却不弄世故,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可以给赵姨娘含笑让座,以示礼貌,却决不会向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女人示好,而宝钗却在分送哥哥带回来的土特产时,连带赵姨娘都有一份。是非难论,只能说黛玉行事全出己心,而宝钗不是。
  黛玉骂周瑞家的一节更让我称快,薛姨妈托周瑞家的将十二支宫花分送给黛玉等人,周瑞家的最后才送到黛玉那儿,黛玉随手掷还,说,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周瑞家的站在旁边,一声不吭。
  黛玉原没说错,从后文可以看出,这周瑞家的就是个看人下菜的角色,为虎作伥,挑拨是非,搜检大观园,哄骗尤二姐,给王熙凤找麻烦,样样坏事她都有份。只不过她是太太的陪房,又非大奸大恶,众人乐得做沉默的大多数,只有黛玉讨厌这个俗人,用一个动作顷刻发泄。但是周瑞家的会白受这个气吗?黛玉就不明白这会使自己失分吗?以她的聪明,比任何一个读者都知道后果,只是非如此不能快意,黛玉此举,怎一个“爽”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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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8 11: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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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香细细——小儿女之恋

揣测曹公落笔之前,如何按捺得下心头翻涌?
一生情怀,是至甜的苦还是至苦的甜?如何开辟一片天地去追忆这前世今生的爱恋?曹公先燃起了一炉香,却又将它盖住,只让那香气徐徐逸出,于是就有了漾溢全书的细细甜香:
最爱的女子当然有最令人怜惜的容颜,曹公提笔先画了一幅烟云模糊的仕女图:为情而生的女子,以漫天桃花和柳絮为背景,遗世独立,如花姿影,冰雪魂魄,静美面庞,平生未展的眉头装载那心事无限,这一笔让曹公的心又被刺痛。
最爱的女子要在一片香氛中出场,曹公写黛玉,笔笔留香:写外貌有“香腮带赤”,诗中有“口角噙香对月吟”,回目中有意绵绵静日玉生香,暗喻林妹妹结局的桃花诗中有:红消香断有谁怜,连林妹妹的住地也有一缕幽香从碧纱窗中暗暗透出。
对爱人凄美的回忆使曹公的笔如牛毛如金针,针针刺来,刺到每一个辗转爱过的人心底里去,他一个男人怎能那样知晓恋爱中少女的复杂细腻心思?何况是林妹妹那样的曲折心肠!所以我说曹公必定爱过,那个被爱过的女子借曹公的笔和思念活现在我们的眼前。这个女子何其幸运!花容月貌已逝,但他在曹公的美好追忆中栩栩如生!试看第八回《探宝钗黛玉半含酸》中黛玉的九曲回肠:
忽听外面人说:“林姑娘来了。”话犹未了,林黛玉已摇摇的走了进来,(林妹妹摇摇的走,多怪的姿态!面上定还有奇怪的微笑,且门进得如此迅速,定是早已看出宝玉在此,一点酸意早窜心头!)一见了宝玉,阈Φ溃骸班扔矗依吹牟磺闪耍 保ㄈ绱怂岫剩跄懿环⒆鳎坎环⒆饕膊皇橇置妹昧恕?此绾问┱沽槊钣铮煊裥Φ溃骸霸缰矗揖筒焕戳恕!?先抛出一句,一石两鸟,吓坏宝玉,击向宝钗,语不惊人不罢休)黛玉笑道:“要来一群都来,要不来一个也不来,今儿他来了,明儿我再来,如此间错开了来着,岂不天天有人来了?也不至于太冷落,也不至于太热闹了。姐姐如何反不解这意思?”(料宝玉已是心惊肉跳,方出了胸中这口恶气,然后再不疾不徐,讲出一番道貌岸然的歪理,艺高人胆大,一段话讲得不但自己牢牢站住地步,还回头一句反问,想此时林妹妹一定是面有得色:你们俩?小case!) 
(宝玉一吩咐拿大衣,)黛玉便道:“是不是,我来了你就该去了。”(可见心内对宝玉的独来终是不舒服,早忘了主题是来探视宝钗,一颗心全在和宝玉的计较上,句句关情。这就是专心对情的林妹妹,除了情,世间还有何人何事?)
(宝钗说服宝玉不喝冷酒,在一边旁观的)黛玉磕着瓜子儿,只抿着嘴笑。(看心爱人对别人也俯首帖耳,这颗心,怎能舒服?这不忿,怎能压下?绝对不许别人染指的小儿女情怀呀,这个笑哪里是笑?分明是拿来掩盖心事,借机酝酿着下一轮出击,可巧——雪雁和紫娟被当作了掩体,林妹妹毫不拖延地刺出了两箭)“谁叫你送来的?难为他费心,那里就冷死了我笑道:“也亏你倒听他的话。我平日和你说的,全当耳旁风,怎么他说了你就依,比圣旨还快些!”宝玉听这话,知是黛玉借此奚落他,也无回复之词,只嘻嘻的笑两阵罢了。(黛玉也是幸运的,这一生有宝玉与他对应,万紫千红中,她的美,他情有独钟;她的泪,有他抹去或收下;她的酸利,能刺到他他也被刺得无怨无悔;她的弱,有他怜惜;她的心思辗转,他知道。穷此一生,谁不是为了要找到那个与自己对应的人?不论结果,即使明知只是一场轮回,也要正襟危坐,投入彼此的爱情。)
看黛玉进门后这一番施展,吞吞吐吐的都是胸中这点醋意。醋意和浓浓的爱意相交相织不分伯仲,男人们,你们是否拥有过为你吃醋的女子?若没有,则你们没被深爱过,若你爱的女子不吃醋,则她不是真正可爱的女子。醋和被醋是爱人之间独享的微妙回合,面对外力时二人还会一致对外。当宝玉的酒兴被李嬷嬷拦腰打断,看到心爱人垂头丧气,黛玉毫不犹豫,立刻出手,小嘴一撇,几句话解决了李嬷嬷。说到底,这个让她吃醋的男人也是最让她心疼的人。  
黛玉因问宝玉道:“你走不走?”宝玉乜斜倦眼道:“你要走,我和你一同走。”宝玉这句话,答得好!同来同去,是林妹妹追求的境界,宝玉这句话契合了林妹妹的要求,抚平了林妹妹几度起伏的心,也省去了回去后多少聒噪,还换来了林妹妹亲手为他带花冠,想象宝玉在林妹妹面前乖乖低下头去,心爱人娇靥如花,气息如兰,近在眼前,那一刻的温柔气息,价值连城。——曹公可是常常回想?如醉如痴?
宝黛二人正如贾母所言是两个小冤家,看这对小儿女一幕幕的喜怒无常,这样的爱情让人为之宽厚地微笑。
"林黛玉听说,赌气回房,将前日宝玉所烦他作的那个香袋儿,赌气拿过来就铰。宝玉道:“你也不用剪,我知道你是懒待给我东西。我连这荷包奉还,何如?”说着,掷向他怀中便走。黛玉见如此,越发气起来,声咽气堵,又汪汪的滚下泪来,拿起荷包来又剪。宝玉见他如此,忙回身抢住,笑道:“好妹妹,饶了他罢!”禁不住宝玉上来“妹妹”长“妹妹”短赔不是。宝玉笑道:“你到那里,我跟到那里。”一面仍拿起荷包来带上。黛玉伸手抢道:“你说不要了,这会子又带上,我也替你怪臊的!”说着,嗤的一声笑了。"
黛玉的脾气每每来得疾骤,不知掩饰和克制,小孩子一样,这和温和宽厚的宝钗形成鲜明对比。不喜欢她的人说她小性,喜欢的则说她率真和率性,我说这不必争论,这是仁者见仁的事情,各花入各眼,关键是你能不能遇到那个能赏析你的男人。有黛玉的小性骄蛮,就有宝玉的软语温存愿打愿挨,所以我说黛玉是幸运的。虽然男人都说渴望女人温柔,但其实会耍脾气的女子更能搔动男人的神经,女人在耍小性时娇嗔万状,忽笑忽泪,宛如六月的天空瞬息万变,会审美的男人可以看呆了呢!然后疼爱之心顿起,宽厚地拥你入怀,不与你理论,当男人沉浸在这一腔侠骨柔情中自我满足,女人尽可以狡猾地偷笑。女人的娇蛮和男人的宽大相互映衬,是绝美的爱情格局。所以后文中宝玉面对齐眉举案的宝钗,终究意难平。
  
最佩服黛玉是在那次和宝玉吵得难解难分时, 忽然一句:“说你行动爱恼人,天还这么冷,怎么就把外衣脱了呢?”一句体贴关怀,收住宝玉的万千委屈惶急,一肚子悲愤立时化为乌有,只剩亲爱。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手法让人叹为观止!
再看意绵绵静日玉生香一段,猜想曹公是从无数甜蜜回忆里提炼出了这样一个温暖的冬日午后。静室内,二人有一连串的亲密动作:宝玉进房后直接就去推黛玉,可见两人之间尚无避嫌之心,心无杂念自然可以坦荡地出手。然后二人抢枕让枕然后面对面躺下,然后黛玉去拭宝玉腮上的血迹,后边甚至有宝玉挠黛玉的膈肢窝 。 这在礼教森严的深闺中,可是太让人侧目的举动了,而二人却如此自然随意,为何?因为彼此的心思不涉淫乱,可亲近而不可亵玩,虽香而不艳。二个小儿女的纯净心里,远离了肉体之念,只是小儿女的嬉戏。曹公为笔下的宝黛之恋打上了水晶一样纯净的底色。
刻骨铭心的爱,还有多少忘情时?如今只有梦魂常绕忘情地。26回《潇湘馆春困发幽情》中曹公借宝玉的脚信步走来,“说着,顺着脚一径来至一个院门前,只见凤尾森森,龙吟细细。举目望门上一看,只见匾上写着“潇湘馆”三字。宝玉信步走入,只见湘帘垂地,悄无人声。走至窗前,觉得一缕幽香从碧纱窗中暗暗透出。 ”幽微灵秀地,星眼微殇,香腮带赤的林妹妹带着令人疼爱的娇美活在曹公的记忆里。
 
掩卷长思,人面不知何处去,芳魂渺渺,想那潇湘馆里“落叶萧萧,寒烟漠漠”,荒凉景象何堪!如今落花人独立,却看它微雨燕双飞,何其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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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8 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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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玉娶亲在黛玉死后 黛玉之死别有隐情

宝玉娶亲在黛玉死后 黛玉之死别有隐情
蔡义江解读红楼

曹雪芹笔下的林黛玉之死(1)

本文将要谈到的一些看法,基本上是1976年间形成的。几年来,我一直都想将它写成一篇专论,作为我打算写的《论红楼梦佚稿》一书中的主要章节,但老是受到其他事情的牵制,没有充裕的时间。凑巧,北京出版社决定将我1975年前所编由杭州大学内部印行的《红楼梦诗词曲赋评注》一书正式出版,我就借修改此书的机会,将这些看法分散地写入有关诗词曲赋的评说和附编的资料介绍中去了。该书在1979年年底已与读者见面,但我还是觉得那样东谈一点、西说几句的写法很难使人获得比较完整的印象,也难使人根据我分散在各处提到的材料来通盘地衡量这样的推断是否真有道理;此外,受该书体例限制,有些问题也放不进去。所以,还是决定再写这篇专论,把自己的看法和依据的材料比较全面地谈一谈,以便于听取红学界朋友和读者的意见。
一、前八十回已埋下伏笔

本文要探讨的"林黛玉之死",正如题目所标明的是指曹雪芹所写的已散佚了的八十回后原稿中的有关情节,不是现在从后四十回续书中能读到的《林黛玉焚稿断痴情》、《苦绛珠魂归离恨天》等。当然,为了便于说明问题,也还得常常提到续书。

《红楼梦》后半部佚稿中宝黛悲剧的详情,我们是无法了解的了。但只要细心地研究八十回前小说原文的暗示、脂评所提供的线索,以及作者同时人富察明义的《题红楼梦》诗,并将这些材料互相加以印证,悲剧的大致轮廓还是可以窥见的。

这里有两点情况,特别值得说一说。

(一)曹雪芹创作《红楼梦》是胸中有全局、目光贯始终的,小说有完整的、统一的艺术构思,情节结构前后十分严密。在写法上,曹雪芹喜欢把未来要发生的事情,人物以后的遭遇、归宿,预先通过各种形式向读者提明或作出暗示,有时用判词歌曲,有时用诗谜谶语,有时用脂评所谓"千里伏线",有时用某一件事或某一段描写"为后文所引"等等。即如以"不听菱歌听佛经"去做尼姑为归宿的惜春,小说开始描写她还是个孩子时,就先写她"正同水月庵的小姑子智能儿一处顽耍",她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这里正和智能儿说,我明儿也剃了头同她作姑子去呢,可巧又送了花来;若剃了头可把这花儿戴在哪里呢?"(第七回,所引文字据甲戌、庚辰、戚序等脂评本互校。后同)这就将后半部线索提动了。诸如此类,小说中是很多的。这是《红楼梦》写法上不同于其他小说的一个显著特点。它使我们探索佚稿的内容有了可能,特别是作为全书情节的大关键之一的宝黛悲剧,更不会没有线索可寻。倘若换作《儒林外史》,我们是无法从它前半部文字中研究出后半部情况来的。

(二)脂砚斋、畸笏叟等批书人与作者关系亲近得很,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作者的助手,他们是读到过现已散佚了的后半部原稿的。而这后半部原稿除了有"五、六稿"是在一次誊清时"被借阅者迷失"(但批书人也读到过,如"狱神庙慰宝玉"、"卫若兰射圃"和"花袭人有始有终"等)以外,其余的稿子直到脂评的最晚年份,即作者和脂砚斋都已相继逝世三年后的丁亥年(1767,即惋惜已有数稿"迷失"的脂评所署之年)或者尚可怀疑写讹的甲午年(1774),都还保存在畸笏叟或者畸笏叟所知道的作者某一亲友的手中,而没有说它已经散失。可知脂评是在了解小说全貌的基础上所加的评语,这就使它具有特别重要的价值。现在有人骂脂砚斋,骂脂评"庸俗"、"轻薄"、"恶劣"、"凶狠"、"立场反动"、"老奸巨猾"等等,这也许是没有真正懂得脂评。笔者是肯定脂砚斋的,并且还认为以往研究者对脂评的利用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对脂评的价值不是估计得过高,而是大大低估了。就算脂砚斋等人的观点很糟糕(其实,这是皮相之见),而我们的观点比他高明一百倍吧,但有一点他总是胜过我们的,那就是他与作者生活在一起过,与作者经常交谈,对作者及其家庭,以至小说的创作情况等都非常熟悉,而我们却所知甚少,甚至连作者的生卒年、他究竟是谁的儿子等问题也都没有能取得统一的意见;脂砚斋他读过全部原稿,而我们只能读到半部,他对后半部情况有过调查研究,而我们没有。在这种情况下,怎能对脂评采取不屑一顾的轻率态度呢?所以,本文仍将十分重视脂评,并尽量加以利用。这不是说我们要完全以脂砚斋等人的观点为观点,而是说要尊重他们所提供的事实,要细心地去探寻使他们产生这样那样观点、说出这样那样话来的小说情节基础是什么。

二、原书与续书情节大异

曹雪芹笔下的林黛玉之死,与续书中所写的是完全不同性质的悲剧。悲剧的原因,不是由于贾府在为宝玉择媳时弃黛取钗,也没有王熙凤设谋用"调包计"来移花接木的事,当然林黛玉也不会因为误会宝玉变心而怨恨其薄幸。在佚稿中,林黛玉之死与婚姻不能自主并无关系,促使她"泪尽夭亡"的是别的原因。

悲剧发生的经过大概是这样的:

宝黛爱情像桃李花开,快要结出果实来了,梦寐以求的理想眼看就要成为现实,不料好事多磨,瞬息间就乐极悲生:贾府发生了一连串的重大变故。起先是迎春被蹂躏夭折,探春离家远嫁不归,接着则是政治上庇荫着贾府的大树的摧倒--元春死了。三春去后,更大的厄运接踵而至,贾府获罪(抄没还是后来的事)。导火线或在雨村、贾赦,而惹祸者尚有王熙凤和宝玉。王熙凤是由于她敛财害命等种种"造孽";宝玉所惹出来的祸,则仍不外乎是由那些所谓"不才之事"引出来的"丑祸",如三十三回忠顺府长史官告发宝玉无故引逗王爷驾前承奉的人--琪官,及贾环说宝玉逼淫母婢之类。总之,不离癞僧、跛道所说的"声色货利"四字。

宝玉和凤姐仓皇离家,或许是因为避祸,竟由于某种意外原因而在外久久不得归来。贾府中人与他们隔绝了音讯,因而吉凶未卜,生死不明。宝玉一心牵挂着多病善感的黛玉如何熬得过这些日子,所谓"花原自怯,岂奈狂飙?柳本多愁,何禁骤雨",他为黛玉的命运担忧时,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不幸。

黛玉经不起这样的打击,急痛忧忿,日夜悲啼;她怜惜宝玉的不幸,明知这样下去自身病体支持不久,却毫不顾惜自己,终于把她衰弱生命中的全部炽热的爱,化为泪水,报答了她平生惟一的知己宝玉。那一年事变发生、宝玉离家是在秋天,次年春尽花落,黛玉就"泪尽夭亡""证前缘"了。她的棺木应是送回姑苏埋葬的。

"一别秋风又一年",宝玉回来时已是离家一年后的秋天。往日"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的景色,已被"落叶萧萧,寒烟漠漠"的惨相所代替;原来题着"怡红快绿"的地方,也已"红稀绿瘦"了(均见第二十六回脂评)!绛芸轩、潇湘馆都"蛛丝儿结满雕梁"(第一回《好了歌注》中脂评)。人去楼空,红颜已归黄土垄中;天边香丘,惟有冷月埋葬花魂!这就是宝玉"对景悼颦儿"(第七十九回脂评)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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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1 22:12 | 显示全部楼层

[转帖]有心以渔妇自诩,却无力与渔翁结理的林妹妹

想起宝玉手执黛玉的玻璃灯雨夜回怡红院
后来在电视剧里宝玉在监中扔怀揣玻璃灯
好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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