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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倦,随手闲翻,竟是“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不禁莞尔,还不如判我“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
冯延巳是继李商隐之后,又一个心怀旎丽的男人。至少我认为,与其相比,二晏之情词都嫌太莽撞青涩了。而李冯之诗词胜于妖冶不可名状,妙不可言。
李商隐比较不幸,莫名其妙的被卷入政治斗争中,郁郁一生,不得志。犹记得“微意何曾有一毫,空携笔砚奉龙韬。自蒙夜半传书后,不羡王祥有佩刀。”的豪情万丈,却被故人之子一个冷眼狠狠拍下。诶,真是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皆梦!
李商隐的伤感是具体的,他本是握瑾怀瑜想一展宏图,却逃不开,甩不掉命运恶毒的玩笑,想明哲保身,却落得进退维谷。“ 一笑相倾国便亡,何劳荆棘始堪伤。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我想他并非是想事到如今话凄凉,只是借典故宣泄一下心头之积愤吧。于是,李商隐得到了许多同情。
而冯延巳在仕途上的人品却遭到人们百般指责,“奸佞险诈”勾勒出一副与其笔下幽雅的娴词美令毫不沾边的小人嘴脸,因为他曾说过:“先主李昪丧师数千人,就吃不下饭,叹息十天半月,一个地道的田舍翁,怎能成就天下的大事。当今主上(李璟),数万军队在外打仗,也不放在心上,照样不停地宴乐击鞠,这才是真正的英雄主。”只此一番话,冯延巳便死也摘不下政治上平庸荒唐的帽子。我却觉得是世人太不懂幽默了,或许是真的平庸,但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旁观之道?
所以李商隐感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冯延巳却道:“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一样的落漠,不一样的心态。
李商隐的抒情贵在朦胧含蓄,冯延巳的抒情妙在词淡而意浓。李商隐的爱情故事,写实的,杜撰的,传成佳话,可以成集,而冯延巳却好象没有经传的爱情故事,供人们绞尽脑汁将之与其词句一一对应。于是“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传成爱情经典,“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留成千古迷情,而鲜有人在冯延巳的“百草千华寒食路,香车系在谁加树?”中寻找苏小小芳踪遗恨,在“可惜旧欢携手地,思量一夕成憔悴。”中,叹物是人非,空自流连。只喜欢冯延巳比李商隐多一分潇洒,“年少!年少!行乐直须及早。”若李郎如冯君般早将世人毁谤看透,想必不会潦倒一生,终身误。
诶,风再起时,暗自回首,谁遣春韶随水去?醉倒芳尊,望却朝和暮。
Ps:羞,本是应了他人写完这个系列,结果又成大坑。大家聊以消遣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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