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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枫在风中在 2004/10/28 07:59pm 第 6 次编辑]
每年都有一个落叶的季节,每年都有一种萧瑟在风里逼近我的思绪.
我是一名剑客,背着一把叫天涯的长剑,剑长三尺三,剑宽二指,剑刃薄如蝉翼,剑柄上镶着一颗猫眼.这把剑是我的生命,也是我在水坛灌水的法宝.我曾经在一个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的日子里发誓,这辈子若是有人夺走了我的剑,我就用豆腐把自己撞死亦或跳进自来水管里淹死.
我在每年的秋天一定会到水坛的旷野里练剑,这已经是我生命里的一种习惯.水坛的每一棵树都有生命,我练剑的时候它们会为我鼓掌,你听,哗啦啦,风吹叶子的声音象不象掌声.我的剑叫天涯,我一直认为还有一把剑叫咫尺,而那把叫咫尺的剑一定就在一位貌若天仙的姑娘那里.我练的剑术叫"灌水十二式"每一式都是置人于死地的绝招,可惜我到现在连一招都没练好.
今天的日子真好,太阳在叫,小鸟在笑.有一屡清风在我的头顶灌入又从屁股穿出,水坛的大多数人都把这叫罡气,我却认为这就是"屁".我拔出天涯剑来,有一道光在剑尖上滑动,一直滑到剑柄和剑身的衔接处.这个衔接点我把它叫做诸葛.之所以叫它诸葛,是因为剑身和剑柄需要一种很微妙的智慧相连,而这种智慧只有三国时期的诸葛亮才拥有,为了尊重前人所以那个地方就定名为诸葛.整把剑在出鞘以后,通身透亮,那是杀气,只有诸葛不亮,因为那是智慧.
灌水十二式的起手式叫"枫叶迎秋",我握住天涯剑,在风中有秩的起舞.头顶上有无数的鸟儿飞过,一排一排用翅膀在风里跋涉.我感动于原野给我的无限动力,剑就越舞越狂,终于快要练成第一招了!我无法用文字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只感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啪"--有一个温热的东西砸在我的脸上而且还伴有一股恶臭.我心里一紧,立马乱了方寸,手中的长剑也失去了方向."嘎--"一声鸣叫,我抬头就看见空中飞着一只鸿雁,它拉了一坨屎在我的脸上.听着它得意的叫声,我恶生胆边怒冲霄汉,右手一扬,那把天涯剑刷的冲那天地一孤鸿射去!在它扑通落地的时候我看见了它那双在风中的眼睛正死灰一般的慢慢合上,我的心猛地就痛了一下.我不知道那只鸿雁的灵魂是否还在水坛上空飞翔,它的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一滴东西落在尘土里,我想那或许就是传说中的鬼的眼泪吧.
无心再去练剑,擦去脸上的鸟屎我就坐在地上看那飘飞的枫叶.秋天真美,美的和童话一样,一枚叶子就是一个秋天里的童话,这许许多多的童话就组成了一个森林.那森林深处一定有几个圣手居士在天天的品茗吟诗.在这美丽的秋天里他们肯定一个一个的互相拜访,一个一个的报上名来,再一个一个的抚琴轻唱.这不是风景,而是一幅绝美的世外桃源的图画!秋天是少不了诗的,而我只是一个剑客,剑客的一生只能用剑来书写自己的人生,文人的那种无思无欲的境界我永远也无法达到.那些文人写诗的时候一定会笑我的无知,我舞剑的时候也会笑文人的迂腐.如果秋天就在我的剑下或是他们的笔下走了,我会遗憾这个秋天又离我而去,那些文人隐士们却有另一番的景致.冬天,雪厚几尺,他们一手端着茶壶一手把着钓竿,悠然的享受着那独钓寒江雪的惬意.
想到这里,我突然的一阵迷茫,仿佛我不是我,剑也不是剑,这水坛也不是水坛了.风一阵比一阵的猛,我突然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而且一波赶着一波,我怔了怔,继而笑了,原来是我的肚子在叫,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刚才打下的那只肥雁在我饥饿的眼里已经与生命和灵魂无关,它现在只能是我的食物.于是,我就在附近捡了些干柴把它架在火上烤,我的腰里还有一瓶酒,我想我是要体会一下醉生梦死的感觉了.
风还在吹着.
水还在灌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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