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许是昨夜早早睡下的缘故,朦胧中悠悠醒转过来,窗外依旧是寂静的黑色.隔着厚重的窗
帘有微微的光逐渐明亮起来,这一室流动着的清冷被裸露在外的鼻尖脸颊感知,忍不住更向温
暖的被子里蜷缩了进去.冬天的时候只有温暖的地方可以让我无比依恋,温暖的被子、温暖的
水杯、温暖的外套和温暖的灯光,于是每天清晨起床的时间就无比的漫长痛苦,像一个不断
重复的磨练,只是这20多年的岁月也始终没能磨练出一个干脆利落的起身和习惯。
我还在楼上的卧室里翻找着今天要穿的衣服,妈妈的声音忽然传来:看那,下雪了!
我一怔,前天还是19度穿不住外套的温暖,怎么,就下雪了?
又在外套里加了件毛衣,匆匆跑下楼吃了早饭,便出了家门,一头扎入这个突如其来
的飘雪世界。那雪片初时是小的,悠悠的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粘在身上就是一滩潮湿的水渍
迎面有上学的学生结伴而来,伸手去捉那雪花,有笑声一路擦肩,我拢紧了衣襟,也忍不住
瑟缩着露出笑容。
走到班车点的时候,雪片越发密集了起来,贴在额头上,有穿透一般的冰冷。上车的
时候,雪片已是鹅毛一般,或走或站的行人转眼便成雪人一般,顶着茫茫的白。有人撑了伞
有人顶了报纸在头上,路边和树梢已可见堆积起来的白色,路面却是潮湿得像是正在下着小
雨。
车里的暖风逐渐把浸透的寒气逼出体外,体验温暖的过程一定要再经历一番寒冷,这
是个奇妙的感觉,矛盾,却并非不可理解。40多分钟的车程是极为宝贵的补眠时间,今天却
无论如何舍不得闭上眼睛,擦去车窗上的水汽向外不断张望。若你彼时恰好路过,定会见到
一个女孩手指贴着车窗,脸上有单纯的快乐。
快进开发区的路段可以看到一片流入天空的海,无论是阳光晴好的日子,还是飞雪漫
天的此时,都分不清海天的颜色,惟一可知有阳光的日子里会有粼粼的金色漫进眼眶。还在
想已经去过快乐的海边、难过的海边、雨中的海边,到初雪时也必要去海边走走,这就忽然
来了一场雪,不能不说是冥冥中的一种回应。然而一上午的忙碌,竟是不能抽出一点点的时
间离开办公室,只能偶尔扫一眼窗外的雪就低下头去继续工作,连叹息都觉得奢侈。
雪在中午时分悄悄停住,终是没能赶去海边赏这一场初雪,才知世上是有这许多的意
料之外,想到和做到,有时就是一步,只这一步。
回家的车上,有愈发浓重的云把天空分成两处,近前还是明亮的蓝和夕阳涂抹的橘红
远处的铅灰色却浓浓的堆积着,似乎要逼仄到了眉头。车子向那暗下来的云下开过去、开过
去,却忽然有一圈倾斜的光柱自云间斜斜拉下,像是一个不可言传的启示。不知是渐起的夜
色渲染了云层,还是延伸汇合的云层化成了夜色,云上的光亮依旧清晰,云下却早已是灯影
闪烁的世界。忽然开始怀念,某一年在路灯下仰首看雪花纷纷而落,那一刻的静美,和静静
的冷。
[rm]http://rm.666ccc.com/qy/2006/100.rm[/rm]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