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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盲剑客在 2007/10/25 21:06 第 1 次编辑]
推荐了几个大德遗偈,估计深奥了点,给大家再推荐个通俗点的
小和尚戒嗔说故事
[大家好,我是戒嗔,大家别叫我大师,我年纪也不是很大的。
我十二岁那年剃度的,剃度可不是简单的剃头,首先找一位比丘(也就是大家说的和尚),请他做自己的“依止师”,我的“依止师”叫智缘大师,由他向全寺僧侣说明情由,如果没有意见,才可以收我为弟子,剔除须发,授沙弥戒,这个沙弥戒有十条,也就是“初坛”,是出家的第一步。沙弥戒只能单独受,也就是一次只能有一个沙弥受戒。
沙弥最小也要7岁,我当时进寺的时候已经12岁了,所以年龄上是符合要求的。
到了20岁的时候,如果僧侣们同意,那么就可以召集了10位大德长老,一起为沙弥授予比丘戒,也叫具足戒,这个戒比较多,一共有250条。
只有受了比丘戒才成为真正的比丘,这个叫“二坛”。比丘戒可以三人同时受戒。受比丘戒满5年后,方可离开依止师,自己单独修行。
我前年授了比丘戒,现在还没有满5年,所以我还跟着智缘大师修行。
我现在已经是比丘了,不是沙弥。也不是所有的人到了20岁就可以变成沙弥,和我一起进寺的几位师兄,只有我和戒傲两个受过比丘戒,其他几位至少要等到明年才有机会受戒了。
比丘戒授满5年后,就有机会受“三坛”菩萨戒了。具体我就不说了,这些坛什么的,有点像施主们的职称,其实很复杂,说多了大家可能糊涂了,不过不同的受戒在寺里的待遇是不一样的。
02〕蚊子的故事
可能是戒嗔的样子还算和善,山里遇到陌生人,往往会向戒嗔问路。有香客求了签,也喜欢让戒嗔来解,其实戒嗔不太会解签,我们寺里解签的是智惠师父。
也不只是人,动物也一样,戒言在寺里最喜欢的人也是我,戒嗔到哪里它也会跟着跑。
夏天到了,山上虽然比起镇上要凉爽很多,但蚊虫也明显多了起来。
戒嗔也很讨蚊子的喜欢,和戒傲住一个屋子,可蚊子偏偏都来叮戒嗔,戒嗔整晚都在挥舞着手,边赶蚊子边写故事,昨天实在受不了了,便去镇上采购了点灭蚊香片,插上电放在屋子里,蚊子到是不来叮戒嗔了,只是把熏晕的蚊子一只只抓起来,放在窗口放生的过程,比较麻烦。但是不放生也不行,说明书上说,熏的时间太长,蚊子便会被熏死。
原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会简单顺利,此时占了便宜,总在另一刻偿还。
上次说过蚊子的故事,有施主认为戒嗔说的不对,蚊子是可以杀生的,其实蚊子吸了一点血怎么能杀生呢,有修行人在夏天草地里脱光上衣布施蚊子的,不过有位佛法佛家的居士建议供养蚊子的话,只能喂到7、8分饱就要赶跑他们否则会撑死的。
03〕水果的故事
我们山下有个小镇叫淼镇,也有人叫这里庙镇,庙镇这里附近的寺庙有三座,除了我们天明寺,还有一座叫宝光寺,宝光寺是近几年才建的,建在风景区里面,规模也比我们寺大很多,香火也旺,庙里的大师也是佛学院毕业,他们寺的禅房比我们寺大很多也华丽很多,师傅说宝光寺的大师佛法很好,不过我觉得他的佛法未必比我师傅好,禅房的大小和华丽程度可能和修为是无关的。就好像个头很大的山果未必会甜,掉在树边的小果子,其实已经熟透了。只上过三年学的戒嗔也可以在网上写故事和上过大学的施主们交流也许也是一个道理。
淼镇是我们去的最多的地方,镇上有位姓蔡的施主,他是卖水果的,我们经常去他那里买水果,蔡施主人很好,他每次对我说:“小师傅,我给你的价格已经是最低的了。”不过有几次师弟买的价格比我低。
有一些施主说蔡施主喜欢扣称,不过他从来不扣我们的称,或者是因为我们没有还价吧。
蔡施主的水果有两种,一种贴着商标,另一种没有,我们通常只买没有贴商标的那种,因为有几次我们买回了贴着商标的水果后,发现贴商标的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疤痕,寺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个规律,所以不买带商标的水果成为了一个惯例,有一次宝光寺的大师来我们寺,给我们带了一些水果,全是蔡施主店里带着商标的那种。师兄弟们都笑话宝光寺的大师没经验,不过这次揭下商标后,我们才发现这次水果几乎都是完好的。
师傅说:惯例和例外相伴而行,就好像现在街上有很多自称是佛家弟子的施主,他们也许就是惯例下商标后的疤痕,然而我们真正忧伤的是,当例外来临的时候,我们心里依然可以见到那个商标下并不存在的疤痕。
今天没买水果的时候,特意没有挑选,也许商标下的疤痕对戒嗔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吧
04〕阳光的故事
我们天明寺不是一个香火很旺的地方,但也会有全国各地的香客过来进香,我有一个很调皮的小师弟叫戒痴,今年只有十一岁,比我进寺的时候还小,他平时很调皮,智缘师傅经常说他不像修行之人。
前几年附近开发了旅游区以后,开始有外国人来寺里进香,刚开始那些外国人进寺,几个年纪比较小的弟子,比如戒痴,就会像看“如来”一样看他们。
“如来”是淼镇里蔡施主家养的一个猴子,我们从来不敢告诉师傅,我们叫蔡施主家养的猴子叫“如来”,师傅一定会骂我们不敬的。
当然敬或不敬并不在口头,有人向鞠躬行礼的时候,未必心里尊敬你,也许只是畏惧。
这位蔡施主也不是昨天告诉大家的那位卖水果的蔡施主,就好像施主们在寺庙里见到的戒嗔也未必是网上写故事的戒嗔一样。
也有日本的香客来寺里进香,戒痴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词,居然叫他们倭寇,恰好被智缘师傅听到了,狠狠的骂了他一顿。
有外国人,不过香客主要还是中国人居多,毕竟我们不是什么名山大寺。
有位姓李的太太,这几年总是来寺进香,每次都会给不少香火钱,师傅们对她也比对其他香客好,也许这就是在佛堂前走动的修行者和佛堂在端坐的菩萨的差别,出于淤泥的莲藕依然有一层层薄薄的外壳要被染黑。
李施主有时候也会拉着师傅聊天,我们知道她先生是城市里做官的,总会遭人嫉妒被写匿名信揭发他的种种事端,她每年都来寺里许愿求佛保佑。
师傅指着寺庙的院子里对李施主说:“愿佛光可以像庭院里的阳光一样普照到施主吧。”
李施主很满意的走了。
下午时分,戒嗔走到屋外,发现庭院里的阳光虽然强烈,但总有几处角落无法照射到。
师傅说,如果想被阳光照耀,就只有站在庭院中间,如果一味的躲在角落里,佛也没有办法。
05〕李太太的故事
说说那位李太太的故事。
李太太和其他香客是有一些不同的,她在寺里待的时间比较长,有时候还会住上一两天。
有次李太太在佛堂里看到了戒痴,下午她问智缘师父,那个很可怜的小和尚是谁?
智缘师父很奇怪,为什么李太太觉得戒痴很可怜呢?
李太太说:“你看,小和尚的衣服都破了。”
其实,并不是寺里穷的没有钱给戒痴做衣服,而是戒痴太调皮,总是新衣服穿破,所以有时候他就穿着破衣服在寺里乱跑。
下午去给戒痴换衣服,穿破衣服乱走动总是不好,戒痴问我,上午那位可怜的太太是谁?
戒嗔也很奇怪,李太太的衣着讲究,她脖子上的比佛像上的金漆还要货真价实,我实在看不出戒痴有什么可以可怜李太太的地方。
戒痴说,我看她一直眉头紧锁。
有时候,看一件事情确实很奇怪,即使在同一个角度望过去,目光如果落在李太太眉头就会觉得她很可怜,如果目光落在李太太的衣物或金链子上,或许也会觉得自己可怜。
师父说,对任何事物我们都不应该盯着它的某一点看,那样会让你滋生无谓的自大和自卑,只有看清了所有,自大和自卑才不会出现。
06〕泡茶的故事
天明寺坐落的山叫茅山,很多香客以为这里一定有道士,其实叫茅山的地方未必有道士,这里只有和尚。
有山的地方就会有水,天明寺在山南的半山腰,转到山北面,有一个三重瀑布。
所谓三重瀑布其实是一个瀑布,从山顶上流到山角的时候,被分成了三个。
有人说,山下的淼镇的“淼”字就是源自这个三重瀑布,是否真有其事,无人考证。但我们称这个三重瀑布为淼瀑
茅山不高,也不陡峭,淼瀑的水流也不急,那怕在山脚下水花也只是在脚底附近形成细细密密的一层薄雾而已。
壮观是一种美,涓涓细流是另一种美,淼瀑的水源是山水汇集而成,即使雨水少的的时节也不会干涸。
有些香客喜欢我们这里山泉水泡的茶,师父有时候会吩咐我们上山顶取水,寺里其实是有自来水的,不过我们的自来水和淼镇居民家用的自来水并不一样,是用水泵从井水中泵上来的。
用井水或用山泉水给香客们泡茶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差别,不过香客们如果有特别要求,戒嗔还是会拉上小师弟戒痴、戒尘一起上山顶去取水,从山边小路转到山的背面正好是第二重瀑布的底端。
我们径直上山取水,上去的是三个人,下来的通常只有戒嗔一个人,戒痴、戒尘这两个小和尚只是假借取水的名义出来玩而已。
现在的季节正是山花烂漫之时,山间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很多,也有蝴蝶飞舞,但也不是什么奇异品种,只是普通的白粉蝶。
无名的山,无名的寺,无名的水,野花,野草,白粉碟,便是小和尚戒嗔的生活之处。
山顶上的风一般要比山腰大许多,有时候一阵疾风吹过的时候,把很多花瓣吹起,山风不知从何处而来,也不知道要吹向何处,甚至感觉不到吹来的方向,只是觉得风在身畔盘旋,带着花瓣飞舞,花瓣久久不肯下落,良久才落于水流之中,顺流而下。
昨天取水下山时,看见几名旅客在二重瀑布的底端水潭中嬉闹,有位年青的男施主还把头埋于水中,暴饮甘甜的山泉山。
戒嗔也不便对他说,刚才戒痴还在瀑布上层小便过,既然是无关之人,何苦扰了他人雅兴,再说童子尿也有一定的药用价值。
转到山路中段,看见一老者坐于路边山石之上,脸上微有愁容,戒嗔上前询问。
老人家告诉我,听说淼山有一种奇艳的草,特来寻觅,可是寻遍了整个山都不见踪影,所以心情郁闷。
师父说,老施主专注寻求奇草,而忽略了山
07〕戒言的故事
每个人都有犯戒的时候,出家人有时候犯戒的次数比在家人还多,因为在家人没有什么需要遵守的戒律。用不同标准去衡量一件事情,产生的结论似是而非。
一个人名字其实和行为是无关的,叫戒嗔的有时候会犯嗔戒,叫戒傲的也有骄傲的时候,叫戒痴则常常痴迷,就是师傅那位叫戒烟的俗家弟子也没有把烟戒掉。天明寺唯一不会犯戒的就只有戒言,戒言并不是哑巴,它是智恒师父养的一条土狗,它不会说话只会叫,有时候狗能做到的事情,人确难做到。戒言很胖,有香客根据戒言的体型质疑我们寺里人一定偷偷的吃荤,否则狗怎么可能那么胖。其实戒言确确实实是和我们一起吃素长大的,而且偏爱吃胡萝卜。
其实每个人所不知道的事情很多,用一知半解的思想得出的结论,也未必是正确的我们也没有去向香客解释戒言很胖和吃荤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因为你去向他解释的时候,他反而又可能去想,你可能是心虚,要不为什么特意来解释呢?
戒嗔其实还有一个丢东西的毛病,还好寺里地方并不大,翻来翻去总能找到,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只能请戒言帮忙了。戒言虽然也能找到东西,不过行动也不神速,可能吃素长胖的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虚胖的。
闲来无事时候,戒言和戒嗔会在坐寺门边上的山石上,远望山下景色。香客临门之时,常常会拉着戒嗔问事,戒言则在脚下转悠。有时候长老在侧,香客便会撇下戒言和戒嗔直接向长老问事,戒言和戒嗔依然似无人之时一样,坐于石上。
有次香客问长老,我如何提高自己的修为?
长老回答,如果施主眼中并不只有那位看起来身份最尊的人,而是把两人一狗都看在眼里,修为自然提升了。
08〕参差的故事
我的小师弟戒痴还是一个孩子,小孩子的天性爱玩,以前他喜欢偷跑到山下和镇里的孩子玩,现在有了电脑,他又开始喜欢在网上打游戏,他特别喜欢玩一种叫对对碰游戏,虽然是出家人,但是戒痴争胜之心却很强,或许是天生,也或许是玩的多,戒痴对对碰的水平很高,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还有网友发消息说戒痴是在作弊,惹的戒痴多次犯嗔戒。
虽然对对碰玩的好,但是戒痴其他游戏玩的却很差,几乎是每战必败。
师傅其实并不喜欢戒痴在网上与人争胜,讲了他几次,戒痴也稍微收敛了一些,师傅也就没有再多苛责了。
我的另一个小师弟戒尘,和戒痴年纪相仿,喜欢在地上乱划,最近又和智惠师父学了些字,就更喜欢在地上乱写了,有次戒嗔在院子里行走,发现一条长长的粉笔线,可能是戒尘划的,线的两旁还写着不少字,左边写着很多“执著”,右边写着很多“偏激”。戒嗔顺着这条线慢慢走,有时候倾一下,脚步就落在左边,再倾一下,脚步又落在右边。
原来左右之间,仅有一线相隔,是左是右只在我们小小倾斜之际。
山上的香客总有几位是常来的,有位女施主,戒嗔有些记不清她的姓了,不过样貌还是熟悉的,有次女施主对戒嗔说,小师父,你的年纪和我儿子差不多大,为什么你的眼神看起来比他要清澈很多?
戒嗔笑答她,可能是因为戒嗔在蔡施主家里买水果的时候,经常算错帐的原因吧。
女施主不解,略思,少倾,顿悟。
师父说,专注做一件事情就可能会有超越年龄的成熟,也可能使其他方面有缺失,每个人的能力都不一定均衡,这也可能是有一双清澈眼神的戒嗔会经常算错帐的原因吧
09〕改变的故事
戒嗔小的时候也有玩具,山里的孩子,玩具很简单,是一个木雕的小人,那是戒嗔小的时候父亲做的,戒嗔的父亲并不是木匠,所以做出的玩具其实很拙劣,如果不告诉别人这个是什么,估计他们也要猜上很久。
孩子的眼里没有贵贱之分,当然也不会在意玩具的质量好坏,戒嗔很喜欢这个不像小人的小人,整天拿在手中。
那年进寺里的时候,戒嗔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只带上了它。
很多人走进寺门的那一刹那,都以为自己从此和尘世隔绝了,然而即便是莲藕内心真空之所,也有根根柔丝穿过。
戒嗔还记得把那个小木人放在枕边的情景,只是不记得,是哪一刻它掉到了床下。
过了很久,有次扫除,哪个夹杂在戒嗔床下书堆里的小人忽然掉了出来,洗去沉积在小人上厚厚的一层灰尘,这个小木人依然不像个小木人,一切仿佛不曾变过,只是对戒嗔来说,对它的感觉,已经不再是一种喜爱了,变成一种奇怪的感觉,有种追忆,有种思念,脑中不再是儿时终日不离手把玩的情景,记忆仿佛更远,有幅画面从心里走过,是父亲把它交给戒嗔的那瞬间。
戒嗔曾经以为自己离开过,却不知自己一直在这尘世间。
它没有变过,可是戒嗔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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