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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叶滴翠在 2005/01/26 12:54pm 第 9 次编辑]
前言：《苦涩的梦》是半年前写的,那时IT夜生活有个征文叫<一夜情>征文,我就编了个一夜情的故事,哈哈,说起来好笑,如今我不写诗词,突然想写散文了,就把那篇稿子拿出来,索性把那一夜情叙完,让它有个结局,可写来写去,很多人竟以为是我的自传,真是没有想到,我是该笑还是该哭好!
开篇言： 梦
相识初恋最朦胧,
两梦间隔雾一层.
炽热长于分手后,
重拾碎镜却悲生。
----诚实兄配诗
一.苦涩的梦
竹翠荡春影，淡淡也凝眉，
轻歌雅韵谁醉？鸣涧彩蝶飞。
欲捻白云数缕，化作相思几媚，宝篆送香微。
缓步榭茵阁，知己蕴情归。
聚亦散，情不悔，爱相随。
遥遥万里，一盏红蕊梦萦回。
难忘南屏醉酒，又忆西窗飞柳，香径踩泥蕾。
南北双飞燕，牵手画檐追。
---《水调歌头》·春影凝眉
认识他是在十四年前，那时很真很纯，彼此的眼睛诉说着爱意；但还没有亲吻，没有拥抱，没有来得及说一声我爱你，就猝然分手……
十二年后我们又重逢，他是经理，我是下属，紧靠的办公室让我们彼此的心里总是泛起涟漪……
逃避吧，彼此的家庭让我们不敢去靠近；
忘掉吧，脸上的冷漠却难以抵挡眼睛泄露的温情；
痛苦的心一天天被撕扯着。
终于，在一个毫不设防的黄昏后，加班让他忘掉时间，学习让我回家太晚，当发现空空的大楼，寂无人影，我们相互对视，凄凉的苦笑……
“来，喝点酒好吗，就算你陪我”。磁力的声音象有穿透力，一下子透过大脑，击中了我的心。
无言，默默的我拿起酒，轻轻喝了一口，苦涩伴随着心涩梗着喉咙，慢慢地滑下去，心随之在抖动……
“我们跳支舞吧，我知道，你的舞很美，歌声更美的，”
“你知道吗？十二年了，我总在寻找你，希望有一天我能亲口对你说，我爱你呀！”
“这么多年了，你去哪了，你，过的好吗？”
泪，一下子升起，迷失了我的双眼，哽咽，让我话不能言……
“别哭啊，馨儿，你哭我的心也会碎的。”
他的眼里泪光也在晶莹的闪……
“你更美了，十二年了，你变得更加楚楚动人……”
他眼里的柔情完全把我融化，我已经无力再拒绝他了，轻轻的我趴在他的肩头，绯红的脸颊似红云在烧，急促的呼吸，再也不能让我们的心平静……
柔柔的光，静静的夜，驿动的心，苦涩的情，还有他轻轻的呼唤……
这一切，是梦？是幻？
我不知道，我也的确不想知道了，就算是梦，我也愿意醉在他的梦里。
迷失吧……
迷失了……
迷失在了他温柔的怀抱里……
二. 缘聚
一杯浊酒对残阳，梅影却芬芳。
黛眉倏敛神望，山渐远，水流长。
缘易散，誓难偿，阕谁伤？
歌柔风醉，袂去霜寒，凉夜愁肠。
---调寄《诉衷情》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一切都没有变，他仍然是领导，我仍旧做他的下属，他精明强干，柔韧有度，工作严肃认真，但有时对员工又不乏幽默，因此，他深深赢得了几乎所有员工的爱戴与崇拜。
那一夜的倾诉，让我们的心，春潮涌动。可人前我们似乎更冷漠了，除了工作，我几乎不去他的办公室，遇到同事们谈论他时，我也从不参与，甚至躲得远远的，以至于同事们竟然跟他开玩笑说：你怎么得罪人家馨儿了，为何我们一谈论你，馨儿似乎就不高兴？
他看我一眼，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可眼里的柔波，我相信除了我，没有人能够读的懂。“人家馨儿喜欢安静，岂能跟你们一样，咋咋呼呼，没事穷砍？”我默然一笑，也不辩解。
可一旦我们独对时，那份柔柔的情怀立刻在我们之间荡漾，似乎连空气也泛着波光，即使我们一句话不交谈，眼睛里泻出的关怀，早已经传递给了对方，白居易的“此时无声胜有声”，那时我是日日体会着。
那年的春天，从一开始就有些不寻常，浓浓的年味未尽，电视上就播出了广州出现来历不名的怪病，得病之人不仅有很强的传染性，且在短期内就呼吸衰竭，发现不及时，治疗稍有怠慢，就可能不愈了，为此搞得人心惶惶，后来竟发展到全国联防的境地。“SARS”病毒席卷了整个中国，甚至整个东南亚都被冲击。瘟疫的蔓延，让所有的人都紧张，如临大敌，我所在的部门当然也不能幸免。
他是公司经理，肩上的责任，不容许他再有儿女情肠，更何况我们是关系根本不能为外人所道的。每日的工作与忙碌，让我们彼此似乎疏远了。我本来就不是那种能言善辩、性格外露之人，看到他因奔波而疲惫的脸，我心里很痛，我除了给他以心灵的关怀，我还能做什么呢？约他？不能！我们不能在一起，这道鸿沟阻隔了我们前行的路，让我们彼此惆怅而无奈。这正是：
春深叶绿柳低垂，夜短月流辉。
柔情入梦沉醉，泪伴暖风吹。
云乍起，雨疾随，悔长追。
此生难料，艳嫩芳华，浪漫归谁。
----诉衷情 （诚实兄献词）
三.人间四月天
风雨兼程催柳恣。四月娇花，怒放迎天际。
青鸟衔来思万缕，斜飞燕子织帘意。
尽日尘烟叠嶂里，涧底飞红，脑却春憔悴。
蝶梦天涯谁欲醉？红尘捻落情人泪。
四月的春天，应该是清波碧草，溪水潺潺，莺飞燕舞，鸟语花香的季节，尽管今年的春天来得晚，瘟疫的流行，让这个春天处处弥漫着凝重的气氛，直到四月它才象一个刚睡醒的娃娃，慵慵的伸着懒腰，但春天毕竟是春天，一旦它苏醒，那份畅意直透心脾，让人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暂时忘记了SARS带来得恐惧，人们的脸上处处洋溢的春的萌动。
在这娇媚的春风下，我们的心也恣意的飞扬着，欣喜着对方的那份才情与温柔。
他三十三岁，1米78的个子，宽阔的胸膛，给人一种很塌实的感觉，浓眉下的那双眼睛，总是闪着智慧的灵光。也是的，象我们这样一个全亚洲都属的上的知名企业，升到中层干部那是相当难得，而他在二十七八岁时就是正处级了，这在我们这个精英汇粹企业，那是多么骄傲的事，曾经轰动了整个集团公司。而今，年轻有为的他，带领着我们这个全公司最年轻的部门--研发部门，也是掌握公司未来命脉的最重要的部门，身上的担子是何等艰巨。
尽管我们日日相见，但那份爱恋却只能藏在心底，暗暗的去给对方一份关怀，人前的冷漠，怎能抵挡我们心中那已经燃烧起来的激情，我的心每天都象海一样翻腾，那少女的情怀似乎又回来的，我开始有些魂不守舍，常常是红韵飞狭，看他一眼，心就狂跳不止，那份躁动，让我对他魂牵梦绕，莫说晚上的梦里飞着他的影子，就是中午小憩，也梦见他对我轻轻的呵护。
但阴影仍然在我们之间游荡，时时提醒我们，我们已有家，我们不能够象所有的情人一样去约会，更何况他在公司知名度很高，前程似锦，我不能因为求的一时欢乐，而毁了他整个人生；他也一样，欣赏我的那份才情和个性，陶醉在我无限的温柔里，但从来不肯答应跟我出去约会，哪怕是去咖啡屋里喝一杯咖啡这样简单的事，我们也不曾有过。
人都是有欲望的，我是俗人，我也一样有七情六欲，我渴望跟他独对，渴望把我全部的爱都献给他，可我们的出路在哪？
我不满足于仅仅是心灵的交流，他很清楚，但他的理智，让他比我清醒的多，每当我暗示他我今晚想跟他出去约会时，他都轻轻的跟我说：“馨儿，你这样不满足吗？我们不能出去的，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要顾及后果呀？”
唉！我涨满的激情一落千丈，我无言以对，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深深的看他一眼，他的眼里也流露着痛苦，这个男人，这个我深深爱着的男人，他的心里也是难受的，我怎能再给他压力？不能！他有大把的前途，我不能因一时不甚而毁掉他。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他说：“伦哥，我说着玩的，我们这样我已经很满足，我不求浪漫，只要我们心心相印，我就不后悔！”
说完转过身，我满把的泪滴落下来。
四.子夜哀歌
颤问人生,痴情何故长分手?
耗得心瘦.几对如蝶诱?
醉梦多惊,乱鬓衰容旧.
含悲走,不堪回首,闷饮孤独酒.
----《点绛唇》
SARS的流行，注定了这个春天是躁动的、莫名的，人们在在恐惧中又萌动着春的希冀，盼望着那可恶的瘟疫快些过去，好去赶上那春的最后一抹斜阳，尽情的去放纵，去释放那被束缚了一春的潜能，来享受大自然带给我们的快乐。
我所在的公司，也经历着一个不寻常的春天，年初突发性高层领导的更换，注定了这个春天里我们公司要经历一场改革，尤其是人事制度的更新换代。
在最初的几个月里，我们还看不到公司的些微变动，但小道消息的传播，却让公司里人人有一种危机感，尤其是五一前的半个月里，都在传说我们部门可能要解散，或者被别的子公司兼并。这些不利的消息，让人们变的浮躁，很难再踏踏实实的工作。躁动的局面，关乎着每一个人的未来命运，这些在别人看来很严重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我的多少情绪，我每天仍然沉浸在爱梦里，沉浸在幻想中的二人世界里，不能自拔。
阿伦作为我们部门的经理，最让人信服的，除了他的智慧与才华外，就是他的镇静，有泰山蹦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大将风度。他不断的跟我们讲：“不管公司将来如何变动，你们都要踏下心来，专心致志地搞自己的研究，有了成果，你们将来走到哪里，那都是你赖以谋生的资本，专业越精练，你们将来的职业前景就越宽阔！”
阿伦的一言一行，无疑对稳定人们的情绪，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部门似乎一切都步入了正常，人们又开始踏下心来搞自己的研究了。但，有谁能注意到？阿伦心里在想什么呢？
很快，集团公司的招聘启示下来了，所有子公司总经理、各机关部室的部门总经理，一律要重新招聘，择优上岗。
阿伦开始忙碌起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几乎更少了，每天他都匆匆忙忙的，我知道他是为了应聘的事情忙碌，所以我每天只是幽怨的望着他，并不肯把心中的不满说出来。
郁闷在我心里淤积着，我为了发泄，开始学会了喝酒。最初是把酒带到单位，下班后我在单位里边等他边喝酒。我知道，他下班后通常都会再回单位一趟，不出意料的情况下，我一般都能等到他。
有一次他见到我喝酒，很吃惊，“馨儿，你怎么拉？心里不痛快么？为何一个人喝起酒来呢？”
我迷蒙着双眼看他，眼里是深深的痛楚。
“阿伦，我很想你，你能不能多陪陪我？”
“唉，馨儿，我最近心里很烦，公司里人事变动很大，我将来何去何从还不知道，我没心思静下来多陪你，你要理解我！”
默然，我还能说什么？爱他，我就要学会忍耐，忍耐孤独，忍耐痛苦，忍耐他带给我的所有一切。
我开始转移到酒吧喝酒，常常是喝的头有些晕了就爬在酒桌上写诗词，也不管服务员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见不到他我就想，不如学学李白醉酒诗百篇，体会体会醉酒吟诗的感觉。
山渺尘烟微醉，
谁在凭窗流泪？
痴盼彩云归，
却是斜阳映水。
心坠！心坠！
碧血弹空玉碎。
唉！ 谁说秋雨最愁肠，
怎敌杯酒凄凉。
飘香红杏卷风光，
醉了千江。
且看飞花逝水
再来笔走龙翔。
邀来明月与星光，
一曲潇湘。
这种疯狂的状态，终于让我忍不住给他打电话。我醉醉的颤音通过手机传给了他。
“馨儿，你怎么又喝酒了？好象喝的很多，你何苦、何苦自己糟蹋自己呢？”
他浓浓的低音透着关心与无奈。
“阿伦，你过来好吗？我要你马上过来！”
“不行，我现在过去不方便，你赶快回家吧！”
“不！，我不回家，我决不回家，我就要你过来！”
我变的不讲理，柔嫩的声音带着哭腔与醉意。
“你别这样，馨儿，我实在不方便过去，你若不回家，我也没办法，但是，你让我对你很失望！”
“你知道吗？我爱你那份灵气，爱你的温柔与体贴，但你这个样子…”
“馨儿，唉！你怎么一点都不了解男人！你不了解我，我估计你更不了解跟你朝夕相处的他，男人是以事业为基础的，没有了事业，谁还有心思谈论爱情？我现在前途未卜，哪有什么心思跟你约会！”
他的话一下子击中了我，我再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默默的，我关掉手机，眼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狭流淌。
我疯狂的喝酒，一瓶，两瓶，三瓶…，桌子上究竟有几瓶，我看不清楚，已经是子夜了吧？我想，周围的客人几乎都走光了，我爬在桌子上，潜意识里听到有人在说：“她醉了，唉，这孩子..”
“小姐，你还能走吗？要不要我们找个出租车送你？”
“不----要，我---自己----可以---走！”
这是谁的声音？是我的吗？怎听起来是那么遥远？
我颤颤的拿出钱，给了服务员。
“再---给我--带一--瓶—酒。”
“小姐，你还喝呀？少喝点吧？”…
我拿着酒走出去，虽然快五月的天了，在子夜里，风仍然还是有些凉意，被风一吹，头疼欲裂，我强忍着来到了湖边，手里还有一瓶酒，我打开，骨碌噜的灌着，满眼的泪让我看不清天和地，“啪”，酒瓶掉地上摔碎了…
“你不了解男人！不了解我！”
“你不了解男人！不了解我！”
“你不了解男人！不了解我！”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疯狂的响起来，失败感让我迷失了自己！天！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我毫不犹豫的从地上拣了一块碎玻璃，“嚓”，对准手腕就是一道，好爽！凉凉的感觉，我竟感不到疼痛，“嚓”，我又是一下，这次一种巨痛袭来，我坐下来，呆呆的望着天空，突然，眼里竟出现了彩云，彩云中我看见了妈妈，妈妈的眼里怎都是泪水？
“孩子，你为何这样？你还年轻，千万别做傻事呀！我的孩子，快起来，赶紧去医院，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妈妈---，你别走，妈妈---你别走，带上我-----带上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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