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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小时候,一年中最喜欢的节日不是过年而是端午节。因为过年的时候很冷,而却无非是穿一件新衣服,或一双新鞋子,最讨厌跟着大人走亲戚。 可每缝端午节之前,奶奶就准备了很多绿绿的棕叶,看着她仔细地把它们一叶一叶的叠好,20-30 张的时候用一个细红线扎好备用,那时候开始我就开始喜欢青青的棕叶,也喜欢看奶奶安详地做这些事。
到端午的隔夜,奶奶就把这些棕叶泡在水里,然后淘半箩的糯米,在米里掺上一些小红豆,有的时候还会放一些红枣。然后那些绿绿的棕叶在奶奶的手指上绕呀绕就成了一个尖尖的角,前在角尖里放一颗红枣或一勺红豆,然后再抓一把米塞进棕角里,添棕叶,再加米,用筷子和手指把米往尖角里塞紧。不一会一只小巧的,精致的锥型的粽子就在奶奶手里了,最后一片棕叶的须须奶奶就把它用一根专用的穿针穿好,饶过四方的棕根插入粽子,穿到粽子的另一边去,最后奶奶总是会拍几下粽子,那些嵌在棕叶缝里的米粒就一颗不剩地拍落到了箩里。 然后奶奶就用一根水里泡过的稻柴一头咬在嘴里另一头在粽子的根绕几圈,扎紧了。这样,一只可爱的,结实的粽子就完成了。最佩服奶奶的是,棕叶有大有小,有宽有窄,可是奶奶包出的粽子却总是个个一样大小的。 每次我总是嚷着要奶奶教我包粽子,奶奶总说我的手小,包不来。后来,她教我包四角棕。就是用一张棕叶,在手指上绕出两只角来然后塞好米,再用另一张也绕出两只角,塞好米,然后把两部分呈十字形对接,用稻草绑好,这样的四角棕也十分可爱。开始我总是到一半米就全不漏掉了,好不容易才把一只粽子包好的。那时我的理想就是长大了能包跟奶奶包的一样好看的粽子。
最另人激动的是第二天早上,粽子是在包好的那晚煮就开始煮了,但是任凭被扑鼻香气谗得口水连连,开锅却一定要到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就会被香香的棕香唤醒,循着那扑鼻的棕香,揭开锅,看着一只只一般大小的绿色的粽子,胖胖的,一个紧挨着一个,一层一层,躺得整整齐齐,那样子真的好可爱,好诱人。而在粽子中还会变戏法地找到平时怎么不煮着吃的鸡蛋,或鸭蛋,甚至有的时候是大大的鹅蛋,那时候的兴奋不亚于西方的孩子在枕边的袜子里找到圣诞老人的礼物了。 奶奶总是会先找出我的四角粽,拨开还是绿绿的粽叶,把那一团白白的糯香的凭夹着棕叶青香的粽子放在一个小碗里,里面放了一层厚厚的雪雪的白糖,我就喜欢蘸一口糖咬一口粽子,满嘴便是甜甜,糯糯的香气。那时候就觉得有个这样奶奶真的是我的福气。而粽叶的清香却总是要在屋内绕梁数日,煮过粽子的锅那几天内煮出的饭也是特别的香。那样的青青粽香让我无限的满足,并一直萦绕我整个童年。
现在奶奶老了,不包粽子了,我也终究没有学会包和奶奶包得一样好看的粽子,也无心安静地来做这样的事了。每逢端午,我总会去超市买一些各色的粽子,豆沙的,蛋黄的,肉的,给奶奶送去。可是我自己已经不太吃了,因为我还是怀念那白白胖胖的纯色粽子,怀念奶奶给我的快乐的,安逸的,幸福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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