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

只度天上曲

牙
我口中的一颗牙掉了
它曾是那么牢固
洁白
扎根于我的血肉
我用红宝石一样的牙床
环卫着它
那么多年地相亲相爱
共同完成咀嚼的大业
细菌初生的时候
从牙髓开始
我吃尽了苦头
消炎药
泻火药都无济于事
那是一种扯心连肺的
疼痛呀
一连持续了几年时间
慢慢地
我的牙齿开始摇动
但我不忍心拔掉
从结构到精神
我们是一个亲密无间
的整体
从此后
垢物和饭粒经常进入分裂处
我的牙床开始流血
我怀念我们骨肉相依的日子
我还是不能舍弃它
我服用维生素K
增加血小板的数量来止血
继续服用消炎药消肿
你能想到我有多么爱它
我不做剧烈的运动
不吃辛辣的食物
在嘴巴的红楼阁中
我象昔日一样地用舌头拥抱它
无限怜惜地用舌头爱抚它
吻它
为了挽留它
我的心都碎了
又是几年过去了
牙齿松动得更厉害
继续流血
我早已消瘦下来
身体也垮了
经常感冒、发烧
面孔焦黄
眼窝深陷
我已不再流泪
摇动处也不再疼痛
我的感觉已经麻木了
在一个清冷的早晨
最后分别的日子
终于来到了
当我用牙刷轻扫而过的时候
它竟“当”地一声
掉落在面盆里
我一下子愕然了
湿淋淋地捞在手掌中
整个身子都在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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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世间所有亲密的事物
最终都是要分离的吗
无论开始多么壮观
结局都平庸得足可以省略

却上心头

        分离才是永恒
        只是结局未必一定会平庸~~```````````

流浪天涯

我左面的牙已经3年不能吃东西了，但一直没去医治。
就象那些曾经的记忆，虽然最终要归于沉寂，但依然挥之不去——
疼的时候就想下次一定要去整理，每每清醒的时候也常常想不如就此向过去别离，但牙却一直还在疼，往昔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