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水千月 于 2012-6-5 14:06 编辑
水坛盗宝新竹篇[例行啰嗦两句：纯属虚构，以供一笑。如有雷同，雨接着下。] [一]赌约
喝着二锅头，我背着弯月刀，一路走来一路逛，金银怀里晃！山高高水遥遥，妞们的腰身好苗条。李儿娇、桃儿艳，风色无边乐逍遥、我乐逍遥！ “哈哈”一边往嘴里灌着酒，竹子一边晃着二郎腿，哼着不成曲有小调，闲适嚣张的那叫一个欠揍啊。不过神偷新竹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水坛最富神奇色彩的就是侠盗与神偷一年一度的赌约。每年一到金秋，枫叶飘洒满天的浪漫季节，侠盗阴风便会与神偷新竹定下这一年赌注。 阴风刀凿斧刻的俊脸带着意味不明的诡笑：竹子，很简单，二个月之内盗来水坛四宝，若得手，你赢，若不能，便是你输。谁输了谁给对方打扫十个月厕所，来年此时再重新赌过。 赌注已下，竹子潇洒的挥挥手，你可以顶着你那张冰山脸走了，暂时没你戏了，不要抢我的风头，乖乖等着扫厕所吧。 新竹，嗯，也叫竹子，水坛那些花花绿绿的莺莺燕燕们都这么称呼他。话说这竹子还真是长得要了命的出挑。身材修长，肤色如玉，如墨染的长发随意披散腰间，松松挎着件月蓝色云锦长袍，更衬出胸口若隐若现的旖旎春光。哎，不知多少娴雅淑女折在这不羁倜傥之下，迷死人不偿命啊。再往脸上看，一双似嗔似喜含烟眉，两汪潋滟秋水凝波目，细致的鼻骨，薄巧的嫣唇，若无眼中散慢不羁又偶尔透出丝丝锐利的眸光，简直就一绝色美人。 他也确实是美人，美得雌雄莫辩、美得男女通吃。神偷之所以为神偷，并不只是他从不失手，更是因为被他偷的人无不心甘情愿，至于引以为荣。祸水啊祸水！ 竹子微拢着眉寻思着水坛四宝。何谓四宝？这便是水坛另一个津津乐道的趣味。说来并不离奇，很多人都知道。乃是四位当家的贴身之物。分别为：花飞绿的裙子、小米粒的珍珠耳环、醉颜望月的配剑、落之云烟的腰带。 这四宝不用寻，就摆在那，可着实不好拿。花飞绿妩媚娇俏，极爱美。这裙子是五彩冰蚕丝所造，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还冬暖夏凉不染尘埃，所以花当家的一年四季穿在身上，片刻不离，据说睡觉都不脱。有难度，相当有难度。 小米粒的耳环，乃是曾经深爱的公子所赠，取的是千年贝蓝珠，益气补血、美容养颜。虽不知是何原因与那公子分开，这耳环可是温暖莹润细致相伴的。 醉颜望月的配件，众所周知的剑不离人、人不离剑，醉颜公子的斗饮三千，弹剑高嚎可以极致的风采啊！ 云烟的腰带嘛，是一条蜿蜒灵秀的——小白蛇。没错，是个活物，哈哈。别看小，那可是洪荒遗兽，身手敏捷，一般高手都不如。且剧毒，除了它的血之外无解。竹子一声苦笑，真是不要命了才去招惹它。 这都哪跟哪啊，阴风可真够阴的。不过想难住我，还早得很那。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竹子眯了眯眼，还是先从绿美人下手吧。
[二]美人如花，花似梦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竹子从来不乏这通透玲珑的智慧。啊绿小美人嘛，也蛮娇俏可人的，就陪她开心玩玩。 美人如花，花似梦。啊绿很美，不是那种嚣张的艳丽，而是清新典雅中隐着一丝娇俏，给人很清缓、舒适的感觉。啊绿对人很亲切，都很友好随和，可偏偏没人谁特殊，所以这平和中又很难有进一步的拓展。 竹子数着脚指头寻思，想打动人心莫过于投其所好，啊绿喜欢漂亮的东西，尤喜花草、尤爱绿色。竹子扯出一个自信的微笑，看样子成竹在胸。 百花娇艳，国色牡丹。金秋时节，花已渐败，然而别忘了，菊花正好！这菊花中便有一个绝色的品种：绿牡丹。这绿牡丹外缘浅绿，越往中心如碧色笼烟，盈盈欲滴不可方物。好东西自然难求，不过难不倒神偷。看竹子蓝衣翩翩直往水坛极东南方而去。那个方向是——青花小筑。 青花小筑里只飘着两个闲人，烟雨钱塘和青花如是。这一对与世无争，被外人称为神仙眷侣，不过显然两个对这么美好的称谓没啥觉悟，整天只呆在自己的地方干自己爱干的事。 钱塘除了爱青花之外便只爱琴，有事没事变着法的在青花面前卖弄风骚，虽然琴曲确实不错，但听得多了青花渐渐把它当成了催眠曲。反正睡眠有助于美容养颜，青花为此特意弄了个舒适的贵妃椅，专门用来躺着听曲。钱塘本来对此颇有微词，可青花的睡姿着实可爱，慵懒的身姿别具一种魅力，平时精明灵动的眸光掩藏起来，长长的睫毛忽扇着，在宁静的面庞上自在的舞蹈，嘴角还不时的滴下两滴香艳艳的口水，钱塘的心都跟着融化了，看着看着也就乐此不疲。 青花除了听钱塘弹琴睡觉以外，只喜欢摆弄花花草草，这青花小筑里名花罗列，整齐划一的——绿。对，青花、青花，青花只养绿色的花。但凡绿色的珍品，无一不有。所以这青花小筑又有个别名——绿园。 竹子听着绿园里传来温柔得溺死人的琴声，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加志得意满。轻身翻过院墙，果然青花挂着口水甜蜜优雅的睡在贵妃椅上，钱塘颤着手拨着琴（丫的手颤成那样居然还不跑调，小爷佩服你），目光痴痴的看着青花，眼里再也容不下其它。 “这俩傻冒，空有那么高的武功，此时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到外界一无所知。果然爱情能让人变成小白。”竹子嗤笑了两声，大摇大摆的晃过两人登堂入室。 “哇，好一片绿牡丹！好一片国色天香！”竹子嚣张的怪叫惊叹着。嘿嘿，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功啊。嗯，琴声仍然在继续，不如再看看还有什么宝贝。惊喜不断，这里还真是世外桃源，竹子拿了一捆雪山冰蚕丝、一盒有价无市的鲸香和一捧极品月白石之后，嘴已经乐得合不笼。不过理智尚存，晃晃悠悠的到前面瞧瞧了青花又看了看钱塘，他有点不乐意了。“靠，小爷也是个要头有头要脸有脸挺臭屁的人物，你俩居然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不给你俩点教训，你们也不知道小爷的厉害”说着说着义愤填膺地拿起旁边的画笔一挥，在青花洁白似雪的薄衫上落上几个大字：侠盗阴风到此一游！ ******************************************************************************************** 要说竹子的手艺，那真不是盖的。先用内功将绿牡丹花叶蒸干，再用冰蚕丝穿插编织成鱼尾长裙，边缘缀以明光如水的月白石。啧，异香袅袅美纶美幻啊！此物只应天上有，啊绿的小心肝该要扑腾扑腾跳了吧！ 选了个星含笑、月含羞充满梦幻的夜晚，竹子着一件蝉翼般朦胧白纱，将头发弄湿润两绺垂落俊颜，想了想又将鲸香薄薄洒了一些在发间，对着镜子照了照，嗯，真是尤物，绝对祸水级的。给了镜子里的自己一个飞吻，潇洒的转身离开。 绿美人边喝着葡萄酒边晃荡在秋千上，发出悠悠的叹息：“这么美的夜晚、这么美的月色、这么美的酒，哎，偏偏缺少了公子如兰！”正这时，一缕萧声隐隐传来。似温柔、似怜惜，曲声婉转流畅，说不出的情意绵绵。啊绿听得痴了，没发现萧声越来越近，最后已到唇边。 当那片微凉却滑润的薄唇吻上来的时候，啊绿才猛然回神跳了起来。“啊！你、你、你……”连说了好几你字，刚想骂大胆轻薄，一看清来人的形容却震得说不出话来。不用说，自然是俺们竹子。竹子此时衣带当风，春光隐现，淡淡鲸香迷人的缭绕，再加上唇角勾人的笑意，让啊绿小美人直接醉在当场。 竹子一搂啊绿的小蛮腰，又一起坐回了秋千上。他笑一笑，将头抵在啊绿的肩窝温柔说道：“啊绿，我喜欢你。你这样美丽温柔。可你对谁都温柔，你知道吗，我好嫉妒。他们都说我是神偷，啊绿你知道吗，我想偷的从来只有一样东西，就是你的心！” 啊绿只觉得心神一阵阵恍惚。这是真的吗？这都是真的吗？帅帅的神偷新竹居然说喜欢自己！她说不出话来，两眼变成心状痴痴的看着竹子。 竹子把手紧了紧，再接再厉：“团圆节快到了，我带了件礼物给你，你看看可喜欢？”啊绿觉得一切都这么不真实，颤抖着接过竹子递来的礼物。轻轻的、带着别致的香味，是花朵吧，又被什么穿在了一起，还有白色亮晶晶的小石头。竹子覆上啊绿的手，轻轻抖开。哇！是裙子啊，宝石点缀着的绿牡丹裙，月色下闪耀梦幻的光泽，活色生香！ 竹子边轻吻着啊绿，边在唇边细语：“绿儿，好看吗？穿上给我看看好吗？”啊绿“嗯”了一声，却只是倒在竹子怀里，轻飘飘的没一丝力气，好像踏着云彩似的。竹子笑得愈加温柔：“我帮你换！”说着轻轻谨慎的脱下啊绿的五彩丝裙看似无意的搭在肘间，再缓慢深情的穿上牡丹裙。啊绿眼半眯着，双颊泛起红晕，像刚被雨水滋润过的桃花。竹子真的痴了一下，犹豫了会，将啊绿手边的葡萄酒倒进嘴里，就着唇喂进去。啊绿只觉得身体软绵绵的，四周都是幸福的泡泡，这一夜，可真美啊！ 啊绿醒来的时候，还半躺在秋千上，身上盖了条薄薄的毯子。啊绿眯了眯眼，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甜美的梦。梦里那个俊俏迷魅的男子温情的给自己穿上牡丹裙，又喂自己喝了很葡萄酒。在将睡去的时候似乎听到他的一声叹息。他说：“啊绿，你美得像个精灵，美得让我不舍得触摸，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骗你。五彩丝裙借我一用，你以后就穿着这件牡丹裙，这个更适合你。” 啊绿用手摸了摸牡丹裙，也悠悠的一声叹息：美人如花，花似梦！
[三] 美人一笑，已倾城
竹子拿了五彩丝裙直接奔阴风处。 风静静、月半弯，好梦正酣。竹子看了看睡得正甜的阴风，心想：“你丫的，什么不好赌，你让小爷去偷人家小美人的裙子耳环，你不是要吗，小爷现在就给你！”想罢嘿嘿笑了两声，先送了他一把安魂香，待阴风睡实了之后，三两下除了衣物，把裙子安安稳稳的套上，兀自欣赏了会，嗯，如巍峨的山峰挂上了飘渺的五彩祥云，别有一种风采。相信阴风会喜欢的，没想到这五大三粗的家伙也有做美人的潜质，我还是快点把耳环给他弄来，也好点缀个齐全。竹子眯眼想想，觉得还少些什么，转了转又弄些涂料在阴风脸上画了个大大的艳色唇印才满意离开。 小米粒是个典雅的美人，总那样温柔婉约的。浅浅顾盼，我见犹怜。可她的笑总隐着一抹忧伤，虽然很淡，却萦绕不去。应该和送她耳环的人有关。神偷的含意当然不只是偷有形的东西，只要他愿意，各种机密、隐私都逃不脱股掌。 三日后，中秋佳节。 小米粒手里拿着一张描金请柬。上书几个飘逸草体：“中秋之夜，桂园西畔，皎皎月色，邀美共赏。”下落：“新竹。”原来是神偷大人，还真让人动心呢。这孤男寡女的，是去赏月吗？ 米粒儿的神色是复杂的。自从多年前那一夜后，自己就不曾再赏过什么月色。与其说是对酒赏月，不如说是对酒浇愁。月依旧、花依旧。人，已非。一声叹息，罢了，或许自己该忘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 桂园，在桂山顶峰。遍植桂树，每到中秋时候，便云遮雾绕，开成一片香雪海。穿行其中，三两月色照下，再执一壶小酒，当真是醉了人间！米粒儿现在便醉了。一阵阵香气袭来，浸润着她的思想、她的心。她觉得自己飘忽的行走，似乎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就算永不到头。可隐隐的又有着希冀，好像在渴盼着什么。终于在看到花海中的那一块青石之后，她明白了。 美人，自已美吗？或者是的。可石上那人呢？一袭蓝衫，在琼花点映间，说不出的儒雅风流。他手边放着一壶酒，似乎人已有几分醉了，正半合着眼倚在青石上，呼吸细致、绵长。米粒轻轻的走到他身边，坐下。痴痴的看着他，良久。直到月上了中天，把他们俩的影子缩成了一点，才发出一声悠悠的叹息。 “神偷大人约我来，是邀美赏月，还是对月赏美呢？” “唔，是我醉了。本来还有几分清醒，你一到身边，就不由自主的沉迷。这样美的月色、这样安静我陪伴，我以为你，喜欢的。” “喜欢？是啊。月皎皎，人尤俏。酒半醉，香风袅袅。怎么不喜欢呢？”米粒儿如此说着，眼神却投向了虚空。似乎看着月色，又似乎什么也没看。 竹子轻轻抓了她的手，一根一根的把玩着。“景是美景，人非良人，是吗？我知你想的不是我。” 米粒轻轻看了他一眼，有一抹轻轻的幽怨：“我知你本事，可此时此景，说这些做甚？” “不说，不说你就能不想吗？”他半支起身，凑近米粒“我只刻还算翩翩如玉，可那公子，怕已是娇弱如兰！” 米粒一下把他推远，又惊又怒“你叫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休要胡说！” “呵呵……”竹子躺了因去，轻轻笑着。“如此良宵如此夜，适合相伴、适合回忆、也适合诉说。有些事不能总是回避，总得试着面对，或者，彻底遗忘。” 竹子伸手抚过米粒的耳际，轻缓的摩挲着那对珍珠耳坠，似是安抚。米粒有些懵懂，思想逐渐飘忽，任他作为着。 “这个是贝蓝吧？很美呢！他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找来给你，想必对你是十分喜爱的。” “喜爱？”米粒嗤笑一声，“或许吧，可怎么抵得过盖世武功，赫赫声名？他终究是……”米粒开始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涌出了眼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竹子等她笑了会，才伸手扶住她，帮她顺了顺气，才静静说道：“他终究是练了葵花神功，现在比你还要娇媚。之前人们叫他荒帅，现在都叫他荒美人。他现在神功盖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此刻，怕也是泪流满面，对月消愁。”竹子看了看米粒迷惑质疑的眼神，笑了笑接着说“你不信吗，我去过他的房间，你知道他的枕头，被褥里都是什么吗？”竹子凑近米粒儿的耳边说“那里面没有一根一绵花，全是小米粒。” 米粒儿忘了哭，也忘了笑，她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新竹，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很难相信是吗？你看这个。”说着，他丢给了小米粒一个绣工精巧的荷包。 米粒儿惊诧的瞪大了双眼，手抚着心口急剧的呼吸。那个荷包、那是她亲手送给荒原的荷包。当年，一个是临风玉树，一个是雨后芝兰，郎情妾意，两两相欢。不知羡煞多少人。可是，月圆则亏，水满则溢。自从他送给自己珍美的贝蓝之后，就有意避开，不再相见。自己满心满意的给他绣了荷包，他却只淡淡收了，说自己要闭关练功，请她不要打扰。之后，他神功速成，声名鹊起。继而，在和丐帮帮主报上名来一战之后，消匿于江湖。这一段往事，已很少有人得知。 那荷包里面，一个个突起，小巧玲珑、珠圆玉润，全是米粒儿。他还爱着自己吗？可为什么、为了什么要练那样的武功？名声真的那么重要吗？小米粒紧紧撰着荷包，泪水顺腮滑下。 “当年，那一对贝蓝，他为了得你的欣喜，却为此断送了、你们的姻缘。”竹子轻轻说道。 看了看她惊愣的样子，竹子接着说道“贝蓝只产在深水寒潭，你耳上那双是千年贝蓝珠，尤为难得。他当年为了得到，在潭水中泡得过久，以至、以至身体受损，再不能给你幸福。” 竹子有些艰难的说完深深的看着她。 米粒今晚已受了太多的震撼，半响才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你说他是为了我？为了我受了伤，才不得不离开我？不得不去练那葵花宝典？啊！我竟是误会他了吗？” “那怎么办？他怎么度过的这许许多多个夜晚？他在哪里，他现在在哪里？你说呀！你快说呀！”抓紧荷包里的米粒，她呜呜的哭着。 “告诉你有什么用？他现在、他现在已不是男子。你找到了他又如何？” “不，你告诉我。我不能让他一个人，不是男子又如何，他还爱着我不是吗？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一定要到他的身边，那怕就只是静静相伴。” “这样啊。”竹子擦了擦她的泪，我知道他在哪里。在绿园东五十里有一座珍珠谷。他就在谷里。 “嗯，我这就去找他。竹子，谢谢你！”米粒儿有几分娇羞的说着。 “哦，就去找他了啊！我还以为你会忘记他接受我呢。”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竹子笑笑的说。 “那个，我不能够忘记他。只有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米粒的脸上有着红润的光彩。 “那你，留个纪念给我吧。就这对耳坠吧，和你一样倩巧美丽，看了它就会想起娇柔的你。而他，若再见了这耳坠，怕也不会好受吧。” “嗯，就留给你吧，我也不愿再惹他伤心。反正在他眼里，我，怎样都是漂亮的。”米粒乖巧地拿下耳环，温柔的放到竹子的手中。 米粒儿站起身来，面对月色与花海，嘴边弯起笑容，那样欢畅淋漓，那样神采飞扬！是啊，她这一刻美得惊人，千年贝蓝也只是多余的点饰。 美人一笑，已倾城！
[四]美人如玉，剑如虹
竹子再次见过阴风的时候，他正看着一幅画。看得很用心，连竹子故意放出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这让竹子很新奇，究竟是什么能让精明诡谲的阴风如此投入。他上前，扫了一眼。确实，只是一眼，他就定在了那里。 一蔟蔟的梨花，带着露水，芳香弥漫。在这弥漫当中，一抹红衣，惊心的妖娆。你无法形容那张脸，只一看到，便摄了你的魂魄，天地万物化为乌有。安静，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停止了运转。直到，阴风的口水滴下，即将打在画上那一刻，竹子出于本能的，向前一跃将画抢在手中。依然是静，静到竹子开口的时候，声音有如一道惊雷，炸得阴风心惊胆颤。他说：“为了你的宝剑，先借美人一用。诺，贝蓝你先拿着玩，对面瘫、流口水、生理失禁都有疗效，我是个很柔和周到的人，你不必太感激我，至于这画，本是奇物，有缘时会再回来。” 本来竹子对醉颜望月的剑尚无头绪，望月公子武艺高强，视剑如命，且甚少有弱点，这本是级难的事。可如今，变得非常容易。竹子轻抚着画，悠然的叹息：“不服帅都不行啊，天都助我！” 那幅画，是水坛齐白石“悠悠猫儿”所作，那画上的人，是小红！ 没错，就是当年风靡水坛，令天下英雄竟折腰的醉红楼头牌——红美人！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再提起小红，依然嘘声一片，只那一点回忆，就让多少人化成石雕，多少人迷醉了双眼。 而望月公子，只因在小红的谢幕舞会上匆匆一见，从此梦萦魂牵。幸耶？非耶？望月公子常常醉酒之后对月苦笑，其名亦由此而来。那等刚强坚毅之人，极难动情，可若动了情，便是刻骨铭心吧。 竹子将目光锁在卷起的画上，这画共有四幅，是小红隐退时感动大家的隆情厚爱，邀悠悠猫儿所作，将其散放于水坛各处，并许诺，有缘得到者可向她索取一个心愿。 “心愿呢，好舍不得啊！呵呵~~”竹子喃喃着。 小红没有想到，竟真的有人能找到怡红居。说不上来什么心情，所以她没有动，继续着，左手和右手下棋。 竹子倚门站了许久，如果不是为赌约而来，如果不是输了要去扫十个月的厕所，他觉得他可以这样站到地老天荒。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她，都是很美好的事。可是世上没有那么些如果，所以他开口：“小红，还是这样美，却只能照给铜镜看，其实你，也寂寞吧？” “那么，神偷大人是来安慰我的寂寞？”声音飘飘袅袅，就像琉璃杯倾倒，琼浆濑响了玉琴。 “在你面前，哪有什么神偷？还不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痴心人？”竹子目光锁着小红，似假还真。 “痴心？若别人说我还信，竹帅吗？怎么？难道花心到一定程度也算返璞归真吗？”棋子继续落着。 “呵呵，这张嘴还是如此的不饶人，怎么说我也算是故人。有朋自远方来，不请我喝茶吗？”竹子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开门框，走到小红对面，自顾自的坐下。 “久不待客，忘了这些欲套。竹帅找到这里，也费了不少辛苦吧？应该不是只为了喝我一杯茶。”小红的目光终于淡淡扫了过去。 “我还真希望是呢。你这九转玲珑阵还真不是人来的地方，足足转了我三天三夜。神偷，虽是虚名，但换了别人，恐怕有九条命都不够活着出来。你若请我喝一辈子茶，我还真就不出去了。” “大好年华，岂可浪费？当年人说我红颜祸水，莫非你想让我隐居之后应不得安宁？竹帅喝了这杯茶之后，还是还我清静吧。”美人已淡淡的，不是很含蓄的，下了逐客令。 “也就你敢这样不待见我。诺，给你这个。”竹子嘴一撇，带几分委屈的将画甩给小红。 不用打开，小红也知道那画里是什么。她愣了一下，悠悠叹息：“没想到真的有人找得到啊。说吧，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竹子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嘴角抿起一丝微笑，好戏即将开场。 *********************************************************************************************************** 望月的窗子是开着的。所以小红站到窗边的时候自然就闻到了一股酒气。但却参杂着些青草的干洌味道，并不恼人。听说这是个仅一面之缘便对自己痴心执意的男子，小红也就趴在窗台看了几眼。 望月只着了一件白衫，身材欣长，肌理匀称。既然醉着酒长发仍整洁的束起。月光晃照下英姿勃发。当然，若没有眉间的轻愁，光焰会更好些。那双眼是闭着的，小红因此想，他似乎没有很醉，要不然酒不会还那么准确的杯杯都送到嘴里。可他又没发现我在这，是他武功没传言的好，还在我的轻功确实很高？正想着，就听望月低低笑了一声，模糊的叫着：“小红、小红。” 那样的痛苦与深情让小红也恍惚了下，于是她决定回应他，“嗯，我在。” “啪”一声，酒盏落地。望月不可思议的抬眸，看过来时小红正微笑着与月光溶在一起。你能想象吗，那是怎样的画面？对于望月来说，他只想在这一刻停止呼吸。 小红并没有一跃而下，而是爬呀爬的爬下了窗台，走到石雕帅哥近前，“不是夜夜盼着我来吗？我来啦，怎么反而呆掉了？难不能大名鼎鼎的望月公子，也是于公好龙吗？” 望月一把抓住小红在胸前放肆的手，力道大得她皱起好看的眉。“你、你，小红、你，啊！”他一把将小红搂抱在情里，紧紧的，好像抱着世间最昂贵的珍宝。 “呃，喘不上气来了，该死的！”小红边咒骂着边挣扎离开。 望月不好意思的松开手，努力平静了会，才道：“我不是做梦吗？老天真的听到了我的祈祷？你真的来了？ “切，祈祷个啥，要不是为了你那把破剑，要不是我真的无聊，鬼才要来。”当然，这话，小红并没有说。她只是秋波流转的扫了他一眼，“我因为应了一个朋友之邀，出来走走，恰逢你窗前的梅花开得不错，酒香倒也甘洌，人生难得几回醉，不如今日，就偿了一番心愿？”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分明是骗也要骗得你心甘情愿。 望月只觉得自己如在云端，轻飘飘如幻如仙。多少年一人独醉，今天终于和意中人举杯共饮吗？“小红，若是梦，便叫我别醒吧。”他举起酒杯。 “传闻你几乎每夜皆醉，却又不会真的醉倒，是为什么？” “因为，没有你。” “那今夜呢？” “自是长醉不愿醒。” 他果真醉了。俯在桌上，一手还握着酒杯，别一只手，握着剑。 “切，还说我是挚爱，这剑，比我亲切呢。”小红走过去，想掰开他的手，不动。再掰，不动。干脆运起真气，仍然不动。 “你还不出来？”小红薄怒的一吼。 竹子施施然从窗子爬进来，“怎么说也是帅哥一枚，且对你情深意重，我这不是给你时间与机会嘛，嘿嘿！” “嗯，是啊，真是帅呢。你要再耍贫嘴，我就掉转茅头，到时看你还笑得出来？不愧是爱剑如命，醉成泥了还抱着不放，还不过来帮忙！” 竹子走过去，还挺优雅的伸出手，欲沾未沾之时就听“碰”的一声，给振了回去。 “靠，还有护体真气！红红，看来除了你别人都近不得身呢。” 竹子脸当时就黑了，幽怨的瞥着小红。 “别看我，他抓得死紧，近得了身有嘛用？”小红没好气道。 “天哪！不会吧，费了这么多周折，还浪费了一亲芳泽的机会，结果，哎！早知道还不如要你爱上我，然后在怡红居里陪你醉生梦死。” “你少做梦，我要愿意找人陪，倒宁可是他。就你这花心萝卜，等下下辈子吧。” “那现在怎么办？煮熟的鸭子，难道就让他飞了？愁！” “哎，要不，咱买一送一吧！”小红犹豫着瞧了瞧望月握剑的那只手。 “咳！美人蛇啊，真毒！人家喜欢着你呢，你去哄哄他。” 小红白了他一眼，重又走回望月身边。“望月，望望……” “噗……，”竹子忍不住笑成一团。 小红把望月扶坐在床上，欺进他怀里，细语道：“望望，你，抱抱我吧！”望月似有所觉，一只手搂上小红的腰。“嗯，望望，抱紧点吧！”于是，紧了一点。“哦，两只手抱吧！”四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望月，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终于，大概一个世纪那么久之后，那只握剑的手一寸寸爬上了小红的腰条。 “哈！美人计果真好用！”竹子发出放肆的笑声。 “苍啷”小红屏气凝神抽出宝剑，寒芒晃眼！剑光之下，望月竟然也“嗯”了一声，抬起双眸。竹子和小红都惊呆了，一瞬间不知该如何动作。 望月却只是迷醉着双眼，喃喃的叹了一句：真好！美人如玉，剑如虹！
[五]美人在侧，花满堂
我们狡猾，啊不，伟大的竹子以名剑舍不得美人为由，拐着小红去看了钱塘烟花、平湖秋月、秦淮烟柳。本来还想去看九寨沟的梦幻湖泊，可掐批一算还有七天就到二月之期了，他实在是狠不下心去扫十个月的厕所，于是只好狠了心和美人洒泪告别，“小红我会想你的，我一有空就去看你，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寂寞的”。小红从竹子怀里站起身，把刚抓泥巴的双手往往他身上蹭了蹭，拍拍屁股直接走人，留给他一个耐人寻味的大白眼！ 边回忆着小红的白眼边翻看古藉，只剩这最后一宝了，行百里者半九十，得加油把这条蛇搞到手，真想看阴月拿着扫帚的傻样，好期待哦！ 那条蛇叫白链，矫健灵活，有剧毒，生性狠厉，寻常难见更级难驯服。真不知道云烟从哪把这家伙挖出来的。还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成天寸步不离当腰带挂着，他也不怕一不小心给毒死。他不怕倒没啥，你说这不给小爷找麻烦吗？还好这蛇也不是百毒不侵，苗疆自古就有一套巫笛之术，专驭灵蛇。尽管会的人已经不多了，偏偏阴风就是其中一个。一朵艳丽的笑花已经开在竹子脸上，不过笑了一半又停下了，那要笑不笑的表情真是经典。用笛声可以拐白链，但前题是云烟不加阻挠。毕竟那东西亲密的趴在人家腰上。云烟这人哪都好，就是缺点太少。样子够帅，武功够高，才华横溢，超凡脱俗。这么一个人物，一副悲天悯人、无欲无求的模样，倒真不好下手。好在他崇尚佛学，对高僧还是有一些景仰的。看来只好找那个妙和尚小楼试试。 要说这水坛最富盛名的佛堂，自然要数“春雨堂”。特别是匾额上那七个大字“小楼一夜听春雨”，当真是润物细无声，不知道勾引了多少和尚的思凡之心。当然人家小楼说了，佛法在心、万象随缘。 竹子一看这匾额就想笑。不过他这次没笑出来，因为小楼正倚着月色薄怒的嗔了他一眼。竹子看得有点发直，要说这小楼，当初可是跟小红齐名的美人。就因为当时水坛男人太多了，才让小红夺了花魁。因为啥？当然是因为男人大多数还是喜欢女人。小楼不服，大喊了几天性别歧视，终于怒不可挡出家当了和尚。条条大路通罗马，他成了和尚的魁首，似乎这也算是因缘。 “哎，瞧你这俏模样，当和尚还真是可惜了。”竹子坐在院里的石椅上闲闲的说。 “少罗哆，找我什么事？” “温柔一点，我真怀疑这么些年你怎么休息身养的性。云烟你知道吧，就是水坛那个当家的小帅，我要你去陪他坐三天禅。” “不去，腰酸腿疼的，少来这里诳我，你怎么不自己去！” “靠，你是和尚好不好？！” 小楼倚着门翻白眼。 “好吧，你要什么？”竹子没好气道。 “我要——清、虚、子、的、木、鱼！” “靠，你要它干什么？你自己又不是没有？” “我高兴！” “好吧，你丫的，你等着！”
竹子一溜烟来到清虚观，边爬墙边嘀咕，你说好好一个道士没事敲什么木鱼，你这不是抢人家饭碗吗，难怪小楼那丫的要忌恨。一个一个的，比我还不着调。 刚到窗前，就听里面有吵闹声。竹子往阴影里隐了身，先看看情况再说。 “你说，你给我说，到底是它重要还是我重要？”一个携怒气却仍悦耳的声音。竹子这才想起来应该是清虚子的新婚夫人泪水晶，呵，瞧这架势，还真够飒爽的。 “呃，你重要。”一个小小的声音。 “大点声，听不见。” “你重要！”声音高了八度。 “我重要？我重要你还天天抱着它敲个没完？老娘活色生香的还比不过个破木鱼？你说，你是要我还是要它？”继续再高八度。 “晶晶……” “说！” “要你！我要你！晶晶，我敲了它这么多日夜，还不是为了遇见你？” “那我已经在这了，你还敲了，是为了再遇见谁？” “啊，不了，谁也不要，晶晶，你是我的心尖我的宝贝，你是我的唯一！” “那好，那你宝贝我今天就帮你了断了。” “啪”一物破窗而出。 竹子赶紧往前一跃抓在怀里。 清虚子往前一跃……，被后面的泪水晶一把抓在怀里。
哈哈哈哈……，竹子一路笑到春雨堂，腰都直不起来，直接爬进去把木鱼往小楼怀里一塞。 “瞧把你乐的，什么事啊？还有，这木鱼他不是很宝贝吗，你怎么这么容易得手？” 竹子边笑着边扯小楼的袖子，“你附耳过来！” 哈哈……，春雨堂里的笑声竟一夜未绝。
云烟收到小楼的请柬，约他三日后到春雨堂坐禅。无论是春雨堂还是小楼，都是他向往的。云烟素来无悲无喜的俊颜也露出一缕笑意。他抚了抚腰上的白链“小白，你高兴吗，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春雨堂前，一簇簇菊花含苞待放，冷香沁人。小楼一袭月白僧衣，含笑静立。 云烟紧走两步，施礼道：“小楼大师，得你相邀不胜荣幸，一路风光太好，姗姗来迟，大师莫怪。” 多好的年轻人，俊雅温文，风姿如青山挂雪。可惜，怎么就给竹子叮上了呢！小楼暗叹一声，温和道：“云施主不要过谦，听闻施主很是景仰佛学，恰逢满堂菊花待放，一时福至心灵便想邀有缘人赏菊参禅，云施主能来，贫僧很高兴。”顿了一下，小楼接着说：“菊花三日后当盛开，不如你我坐禅三日，静待花开，如何？” 好一个静待花开，云烟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激动。再看了一眼周围静谥的环境和眼前更加静谥的人，他缓缓的盘膝坐下，双目微合时，嘴边已是微笑的圆满。
边赏着晨景，慢悠悠的爬上阴风山庄。意料中对上阴风喷火的双眼，竹子笑得很坦然。 阴风紧紧握着手里的酒杯，恨恨道：“你竟敢如此戏耍我？还我的画来！” “画？有缘再会吧。呶，这个给你。”竹子把剑抛了过去。 “你别得意，时间就剩三天了，到时候，哼！怕你哭都哭不了来。” 竹子自顾自倒了杯酒，“是吗，那为了安慰我弱小的心灵，你吹支笛子哄哄我吧。听说你巫笛吹得不错。” “呵呵，巫笛？想用它来勾引白链吗？只有三天了，你想学了也来不及。” “好像是哦，那你就当了我一个心愿吧，吹给我听听，如何？” “好啊，你愿意听，我便吹它三天三夜又妨？”阴风故做慷慨，心里想，你要是在这听三天曲子，这赌约你就输定了。 “呵呵，好啊！”，竹子眯了眯眼，这里离春雨堂不算远，加上挣扎的时间，三个时辰也应该爬到了吧！
春雨堂前，云烟和小楼两两对坐，均是白雪如雪，纤毫不动。似乎在两人的静穆面前，风也止息了脚步。不过，一管飘忽谲戾的笛声隐隐传来。本来慵懒的白链暴躁起来。它开始不停的扭动，似乎向主人宣泄着不适。可云烟身心早已入境，对周遭的一切似有所觉又似未觉。白链挣扎许久，终究抵不住笛声，缓缓的、痛苦的，频频回头的，向深远处爬去…… 三日后云烟醒来，觉得似乎一切都同，又一切都已不同。小楼仍闭着眼，沉静中透露出一丝悲悯，无比的荡人心弦。菊花都已盛开，冷冽的清香让人心醉神迷。云烟抚了抚松散的长衫，只觉得聚散皆缘，人生若梦。也罢，此间风月正好，一醉何妨？美人在侧，花满堂！
尾声
2012年的秋天，水坛中央广场上多出了一尊身穿五彩丝裙，坠以灵蛇挂佩，耳戴贝蓝珠，腰悬宝剑，双手握长扫帚的巨大雕像，威风凛凛，英伟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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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17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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