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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人间梦》第一位女同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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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31 21: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笔下人间 于 2013-9-23 10:46 编辑

                                          
       那时候,我的父母经常吵架,三天不吵,两天早早,以至于几天平静了,就显得极不寻常,让人有点感到不安。也难怪,家里有着层出不穷的烦心事,经济上是最困难的时期,父母的工资都很低,精打细算省吃俭用还捉襟见肘,就是这样,还要定期偿还一笔不小的“外债”,真所谓内忧外患了。生活是艰难的,它成为白手起家的家庭的一种负担。而最大的问题是住房。
       表面看,我的家的条件是不应该不满足的:屋子很大,居住的这一间差不多有七八十平米,屋内桌椅俱全,想坐想写方便的很; “院子”还特别大,足有学校操场那么大……
       其实,也就是操场。
       是的,我们没有自己的房子,没有这生活中最重要也是最基础的东西。从我记事起就寄居(幸而那时我还不知道“寄居蟹”!)在老一中的一间大教室里。说是大教室,不过是一间大仓库,原本用来装学校设施和师生用品的,后来腾出来,做了学生教室,再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腾给了我们做住宅。当时“以校为家”的不止我们一家,爸爸单位、妈妈学校都有不少家庭是这样状况,这还是“国家干部”的待遇。性质差不多,生活上也就大同小异,自然了,吵架的也就不止我们一家。邻居多为“以校为家”,是不会少听到吵架和哭声的。托尔斯泰说“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套用一句,就是“打架的家庭各有各的情况”罢,正所谓“哪家都有难唱曲”,然追其根本还是经济问题。家里不合,邻里矛盾也多。脸色也就各种各样。
      
还真应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句话了,我们家的吵架,我到现在也弄不清谁对错,好像都有错,又都有可理解的地方。她说他成天就知道“嘟咪嗦”,甩手掌柜,天天回家“住旅馆”;他说她成天就会“磨叨”,烦不烦,更年期,泼米撒面不会过。你说,究竟谁对谁错呢?天知道,真是道无解的难题啊,我只知道只要他们这样地一“谦让”,就会爆发家庭的“电闪雷鸣”,我和姐姐便会在一旁胆战心惊,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真是恐惧极了。
       那时生活的色调是暗淡的,天也总是阴沉的。
       当然,再逊色的童年,生活也不会毫无动人之处。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当时还未上学的我,认识了同住老一中的大春二春,还有在校幼儿班的苑聪聪。
      
老一中的操场要比后来我上学的校园还要大,操场东南角处大概是一个米面加工厂,只要天不冷,就整日是机器令人心烦的轰鸣声。父母上班,姐姐上学,我也多少能听懂一点话了,在幼儿班被热水烫坏以后有一段就把我自己放在家里,请邻住在学校一家妈妈关系不错的同事的她的老母亲协同看着我。还经常半叮嘱半训教的说:看到你姐姐了罢,来年你也要上学了,得听话!吃完可以出去玩玩,就在院子里,要是出去你爸回来不打死你的!虽则如此,我基本上还是无人看管,自己一个人玩得无聊时,就凑近那满是粮食味的机器跟前去看。一到跟前感到大地都在震动,突突的铁机器里面飞出稻壳之类,几个工人浑身沾满白粉,戴着蓝套袖装进装出,忙忙碌碌。趁无人注意,我伸手从里面抓出一把来看,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剥掉麦粒的的壳放口中一咬,并不能吃。而他们已经呵斥了,拿着一柄扫粮的笤帚冲我一挥:手不要啦!从他们的脸色看来似乎情况还挺严重。后来我知道,这的确很危险的,之前有人就曾因掏机器受过伤,丢掉一只手。如是两次被赶走后,就只远远的看着他们劳碌。我同他们并不觉得亲近,也不觉得陌生,看看这平淡无奇的热闹,虽不必小伙伴们在一起的愉快,却也是闲极无聊时眼前的一景。而且有他们这些人,自己在这里还多了一分安全感似的。再往狭处走,安静了许多,已是靠墙的房子后面了,教室后身和院墙间的狭小地带应是少有人来。院墙根的弧洞大多被砖土填塞,个别留有空洞的估计是学生淘气所为。而这已足以容人横身钻过。我想,我当然要试一试……
      
从这院墙下面的弧洞钻出去,眼前就是一片更广阔的野外菜地……
       平坦的野地,青翠的庄稼,望去真是个无边无际的世界,原野和庄稼特有的气息羼和在一起,别有一股野香。西光之下,到处昆虫飞动。这新鲜的景象是迷人的。我从来未看到过这粗犷壮观的开阔,也从未闻到过这沁人心脾的清新。走在田埂之上,或沿着田边小径向前走,发现沉寂的它们原来是如此丰富和生动,教人观之不暇,百般流连。第一次来这地方,又是独自一人,不免心生慌惑;回转头来:家——老一中却清晰的还在,于是又放下心来。虽则是孩子,在只有自己的时候,也会本能的依靠理智。我知道只要一直这样向前,就应该不会迷路的。我的经历只限于家校之间,这一点突破,已是一种冒险的壮举。我玩的很晚,也走的很远,中途几次想要到此为止了都还是继续向前,我从未有过这种自己做主和属于自己的感觉,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释放。
       此后我来过这里很多次,也不止一次和大春二春来过这里,仅管这并非家人所欢迎的,还是乐此不疲。人多了,胆子就大了,我们经常是兴奋地在高大阴凉的玉米林间穿行,你追我藏,煞是惬意。玉米秆(都这么叫,我总怀疑它就是甜秆,曾趁无人注意挑一个稍细些的折断咬几口尝尝,的确有些甜)远远高出我们头顶,我很想找弄一根做金箍棒,可有觉得一定不及大春爸爸给他用架条做的涂了颜色的那根有威力。何况仅是钻这玉米地,那个看林子的老头子就冲我们凶喊:“咄!看你们再来!别再来啦?看再来!”一旦被发现,可得不偿失。
      
苑聪聪也来过一次呢。
       这仅有的一次,在我的记忆上最为清晰。
       ……她或许想我了罢?啊不不,是想起了我了罢,赶在一个安静的周末(只有我和妈妈在家,爸爸周末也常去单位,或者出去喝酒;姐姐每到放假早上帮妈妈干点活就可以去同学家写作业了),就跟着她妈妈穿的新新的来做客了。开始她还只是在炕沿上坐着不动;这很不像她,在幼儿班可不是这样的,不知是因为陌生还是她妈妈嘱告过了的,只看着两位妈妈说话。不一会,她的眼睛开始四下游动了;我知道她要玩了,便悄悄轻推了一下她后背,看她眼中闪出光芒,知道她明白而且愿意,正所谓“心向往之”。我便偷偷的领她出来。
       世界,对于两个人也许是最美好的。
       去哪里呢?当然是我那引以为豪的世外桃源!

       苑聪聪一定从未进过玉米地,哪知其间妙处呢?
       我拉着她的手,奔向神奇的玉米林。
      
我忽然间好像长大了;一向是依靠别人,这回也尝到被人依靠的滋味。很幸福。她拉着我的手——确切地说是攥着我的手,大概有些害怕,也可能有些后悔轻率,可是没有说,又心有不甘罢;这是我猜测的,连我都觉得一点莽撞的压力了,她会没有么,可她却是是丝毫都没有表现出来,仍快意的随我一路前奔。大概小孩子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寻冒险刺激的心理。我已经熟悉地形,不必担心跑丢,尽可以任意穿行。我们不分东西南北的绕了一阵——苑聪聪很喜欢听玉米叶子刮在身上发出的擦擦声!——觉得有些热了,就拣一块高些的地方坐下来。她依然紧挨着我,神色有些紧张,嘴上却道:真好玩!我告诉她,我天天都来这里玩呢!还都是自己来,都玩好几年了!其实——上文已经坦白——事实并非如此,这着实不过是最近的事,又很多都是和大春二春同来,更没有每天都来。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说这样的假话,我本不是像现在师范的前桌爱弹吉他的于金昌那样好吹嘘的人,但我似乎的确并非意在骗她。
       比起干热的外面,玉米林下真是凉飒怡人;可居久了,就有些阴寒了,又不及外面的温暖舒适。记得上初中后,学了柳宗元的《小石潭记》,上面写道:“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这几句话印象特别深刻,没待老师部署背诵就记住了,我觉得那凄清阴凉的意境似曾相识。的确是“不可久居”!不错,人会喜欢月亮,但更适合太阳——我们又钻出玉米林外。
       煦暖的阳光下,面色白嫩的她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怯意,仿佛松了一口气,脱开了我的手,不再依靠我,蹦蹦跳跳的跑在前面。她乐于追逐空中的白色蝴蝶,也爱采摘野花,一朵两朵的,爱惜而小心,捏在指间。她做的这些我向不在意,此时却乐于跟在后面看。吸引我的,不是这些东西,而是她热衷陶醉的样子。我第一次感到了,她——女孩子,和我那些同性伙伴喜好的不同。也隐隐觉得,她与这大自然之间,尤其这蝴蝶与野花,存在着某种和谐。
       不一会,她手里的花已形成了一束,她挑选其中一朵粉色的小花送给我。

      
我欣然接受了,一直拿着,仅管于花素无爱憎,
       我们游玩了好长时间,直到听见苑聪聪妈妈来寻。
       回想起来,我们并没有玩到一块,要是和其他伙伴,这简直相当于没玩,我觉得好玩的,她并不喜欢,她喜好的,我也不觉得好玩。可是我们却玩得空前愉快和融洽。是因为我的意愿不被粗暴的否决么?还是……大春二春这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时至今日,它成为我记忆中第一笔美好的财富。
       人生中,童年是自由而开心的,也是美好和宝贵的,对于童年并不十分自由和开心的我来说,这次经历就更加美好而宝贵。渐渐地我也知道,美好和宝贵的东西,都不太可能会长久,但这是后话了。总之,当时的我的家就是这样,当时的我也就是如此。黯淡的童年,却意外地将苑聪聪高高托起。
        一年之后,我们搬了家,搬离了这个并不像家的吵闹的老一中,搬到南三道街附近离西门不远的地方。房子是新盖起的“一面青”(只有正面这一面是砖墙,其余三面都是土墙,砖是红砖,因之前砖都如清真寺似的是青砖,故还沿袭习惯称一面“青”,其实改叫“一面红”),这在整条街都算是不错的房子,略有点显赫的意思了。离妈妈的学校是又近了一步。我常常记得和怀念过去的事,但我不怀念那个家,不怀念那似乎望不到边的无情的操场,那阴黑的走廊,和那永无休止的嘈杂与喧哗。我怀念的是隔墙之外,那空旷的原野,那一片安静的玉米地,和那田地间只属于我的经历。
       我的童年虽然不像别人是彩色的,可究竟属于我自己,无论好与不好都要好好地藏起,有些是难得的记忆,有些就得算“残酷的现实”,使我又不能不去面对。
      
当家里吵架,姐姐在忍无可忍之后有时会手捂双耳大声说一句“别吵了!”见无效即以看书写作业来默默应对,而我只能以哭来作答。我多么不愿看到这一切,又多么羡慕人家的平平安安,与欢声笑语啊。的确的,我的童年怎样回忆都称不上彩色的,它只是黑白的,或许更多是黑的。当长大一点和同学朋友回忆起所谓童年,看他们眉飞色舞,恨不得再活回去的快乐样子,那般美好才是彩色的;我却往往在这时冷却了,只是淡漠的若无其事的换成一副默然与沉思。
       父母多数是在晚上吵架,再不愿看到这一幕一觉睡过去第二天也就忘了,若是在早上“喋喋”,那会使我上学的心情都不好,到学校了还不免“泪斑斑”。每至这时,谭丽丽会变得很细心,大人一样的问问,说一两句开心一点的话,安慰我。这大概很平常的罢,在我却很重要,因为我很少遇到过。通常我会立刻很听话地点点头。她的话解决我的难题了么?我信服了么?很难说。人有时候是很奇怪的,其意并不在追究一个根底,而只须那么一个平衡或过程。我是不太善于表达的,家里人也都这样惯了,当我非常想说一说一些不解或渴望的时候,她在诧异的同时立刻会表现的很愿意倾听,偶尔陪着“抛珠滚玉”。我不否认,这是我对她好感的主要原因之一。也许这正是她作为班干部的素质表现。人在被伤害时,对同情者的友谊会骤然升华,人与人的感情拉近过程并不总是均匀的,不总是等号与加法,同样,人对人的了解也不总是渐进的。因为这一点,我看到了平时注意不到的她的慈软与善良。这些品质,也不是只有长成大人才有的,而是自幼形成,以为只有大人才会有是,因为当时没在意或者时间太久忘却了。她关心我的话我记得很清晰,可没必要转述了,内容太过普通,是她那时还太小罢?她不会说得如初中的柳媚君的那般委婉动人,也不能完全脱离班干部的腔调。不过,那一份无条件的真挚,是任何优美的辞令无力相比的!
       她很奇怪我的家庭怎么会这样,我倒很奇怪她的爸爸妈妈居然从来不吵架,令人羡慕,而她羡慕我在家里有人玩,不像她只是一个人摆弄玩具娃娃,其实姐姐基本并不和我一起玩。
       但是,不要忘了,这种情况毕竟是少数,她究竟是 “领导”,一班之长,官职是不大,对一个班级可也够了,她的能力和职责要求她要有意的比别的同学做的好,郭老师也是这样引导她。我们坐在一起,沾其光芒让人羡,可有利也有弊,也有别人不知之苦,在正常情况下,也就是换在平时,对我就是教训的时候居多了,如发现我有什么错误的时候。当然我的错误也真不少。腔调也随之进入班干部模式。不过同桌时间一长,这教训我也习惯于接受了,毕竟从内心带给我的并不是反感,就如同安慰一样,这“桌训”要比“庭训”好受多了。

       班中有个高个女生,就是之前提到的朱丽丽,坐在最后一排,如果没记错,她比我们都大,按说应该更优秀。可事实正相反。怎么说呢,这个连在回忆中都想抹去的人,这个后来也在我生活中占有一席之地的无法回避的人,把她的“精神面貌”描绘出来真不大容易。我“谨以”个人的印象,做一个粗浅的概括:  

       人傻,学习差,不讲卫生。
       傻到什么程度呢?虽不至于我们在街上经常看到又熟视无睹的又脏又破的街边睡的傻子,要是那地步就送实验小学旁边的聋哑学校去了,可在班级里肯定要算出类拔萃的了。突出特点是她总能和别人不一样。安静中冒出一声尖叫的,准定是她;班中发生一点小趣,她总比别人乐的既响又长;犯了错误明明是最轻的,却总落得满身不是,变成主犯,连老师要帮她都无计奈何,因为她这时一定会表现出不合时宜的义气来。学习方面也令人纳闷,说她不思进取,老师的要求她还真总是积极响应,做得风风火火,俨然是最爱学习的孩子,可成绩又一直维持在后十名之内。且还时不常的不经向郭老师或郭丽丽请示就主动管理班中最默默无语、老师气恨地誉之为“一杠子压不出屁来”的男同桌。
       这两点够可以的罢,放在别人身上有一样还不足矣,我想说都上过学,这一类学生班班都有,谁也不会看得起;然这两点若同我归纳的她的最后一点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显得黯然失色!如同萤光见了火炬似的,可以说——
       “怎么说呢”,我确信这一点是她所独有的。我真羡慕文学家的文辞滂沛,演讲家的妙语无穷,我却只会这样单一的感叹。可是我必须说她出来,辛苦一点没关系。上初二时,我曾用我的三小本《西游记》小人书——就是连环画,换来同学的全是文字的和语文书一般大的三大本《红楼梦》,从中知道了里面有一句形容癞头和尚的诗:“腌臜更有满头疮”,觉得大概也只有它对她合适。我取的是该句前半的意思。她实在不像别的小姑娘那样全身上下弄得干干净净,她是穿不像穿,戴不像戴,头上虽不至于“疮”,也不见利索,“发型”是永远凌乱的,大有久困沙漠之势。因此,仅此一句,虽然贴切尚不足以概其全貌;上五年级因县里突然成了个什么书协,爸爸就逼迫我练书法,拿来一薄本似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律四四方方粗黑线条的楷书字帖,和一套上下册的《唐诗选注》,让我临习了字帖以后就照着唐诗的内容来写,我是全然没有兴趣,但记住了一句杜甫的名诗:“长使英雄泪满襟”。在此不妨易“泪”为“涕”,再与曹句复合,即拼组成一句新诗、最切合她也只适于她一个人的新诗:“腌臜更有涕满襟”!
       准确的评价!妙极了。
      
这样苦心孤诣未免略显心理阴暗,我自己都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切齿之声。我可以理解别人的不解、质疑与批评,还是要坚持这样说,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体会个中感触的。这岂是无端的?倘若她从你身边经过,一时又走不开(常常是不走开!),你怕闻到她身上的味必得屏住呼吸,时间一长恐也要憋得“泪满襟”罢?也真是不可思议,从不见她感冒,袖口和前襟上哪来的鼻涕口水!夏天倒还好,太阳晒晒就干了,冬天则不行,太阳那点微力怎能奈何得朱丽丽的袖口和前襟呢!去不掉,就在身上“化石”下来,——或者说风干更合适,看上去简直如古代军士的铠甲一般油汪汪亮晶晶。我估计哪怕给她穿上丝绸,用不几天也会成帆布。
        “知女莫若母”,她妈妈只好给她别人穿旧的,或大人穿剩的,看上去不是不合体,就是皱皱巴巴。
       她居然也是个女同学!您说,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女生,我还能说她什么好呢?我常为自己有这样的同学感到倒霉,甚至还在梦里梦见他转到别班去了。
       我敢肯定,我的这些看法可以代表除她之外的班中每一个人。
然而,世间总是离奇的,我们说故事离奇,其实更离奇的还在世间,而故事往往为了我们相信重要编造的合情理。像朱丽丽这样一个令人讨厌的人,也有人愿做她的朋友呢!我说的不是徐丽英,徐跟谁都好,都像朋友似的,大概天生性格柔弱,总愿依附于别人,就连看着和朱丽丽像朋友似的。我认为主要原因是她们两家离的近,好像住在同一道街,算是半个邻居。朱可是把她当好友了,下课就找她,也难怪,她难得有个朋友,而像徐丽英这样没说的脑子学习也很差的也不是很多。要说朱的真正朋友,是并非同学,也非同性,是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个比我们要大得多的“男孩”(就该这样叫,时代不同了,港台人就这样叫,大陆也便一顺边的跟着叫,只要是男的,甭管多大)。

      
这已经是上五年级了,我已经十三四岁,朱至少有十五六岁了罢,随着时代的进步,孩子上学是一茬比一茬早,我们那时候每班有个两三个这么大的不算稀奇。不知打哪一天起,就不时见到一个十八九岁——估计不会超过二十岁,但肯定比我们大得多——的男青年来找她,也就是那个“男孩”。穿着喇叭筒裤,后期我还见过他穿牛仔裤,流里流气的样子。那是港风刚刚袭来,内地个性青年率先响应,一般人谁敢这样穿。有时候是放学在大门口等她,有时候干脆课间就出现。大门是形同虚设的,从东边低矮的土墙常有男孩子跳进来打篮球。
       没用多久,朱丽丽也开始“雍容”起来,耳环,项链、镯子,戒指,浑身不伦不类的“珠光宝气”。当然,这些“金”首饰还不能以多数K来衡量。这时大家虽仍然讨厌她,却不可如过去的将其不当回事:她身后有这样的朋友,谁不有几分畏惧,暗存几分小心呢。我们确实感到她已今非昔比了,同时也感到那个依旧讨厌还在身边的朱丽丽,是这样陌生而遥远。而她早已明白大家过去怎么看她,现已至毕业之年,再无成为班级融洽的一员的渴望和机会了,也就颇有些无谓,甚至带有敌视了。这敌意是对老师么?还是同学?还是这个班级或学校?说不清,恐不能完全排除,反正终日昂着头,傲然而得意,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
       一天晚上,好像下着大雨罢……是的,没有错,是一个无人注意的平常的雨夜。朱丽丽帮她的好朋友徐丽英(从她这面,似乎就这么一个朋友)值日,就因为骤来之雨、雷电交加有些吓人,她们竟恶作剧的决定当晚不回家了!她们说,反正两个人不会怎么害怕。是觉得挺刺激的罢?她们从外面将门锁死,再从窗户进来从里面插好,这样,谁也不会想到屋里有人。俩人躲在风雨笼罩的冰冷阴黑又寂静怕人的班级角落,竟然还有些兴奋,仿佛这样也是一种趣味。她们想,等捱到第二天,同学们来上课一看,该是多么值得炫耀的壮举啊!朱丽丽还说,当时她还和徐丽英决定,第二天早早起来赶在值日生来之前把班级干干净净清扫一遍,给老师和同学们一个惊喜。
      
时间渐渐晚了。朱的母亲来寻了,唤她,——如果她出来,情况将是完全不同!——她们居然没有应,仅管随后有些后悔。见无人答应,屋子又这样漆黑,门也锁着,朱母认定无人,就匆匆的离去了。
       天色益发黑暗,雨渐渐小了,不过在静夜中滴沥。
       她们知道这个时候想回去也回不去了,这个时候,他们断定路上不会有一个人,谁敢往回走呢?谁送谁呢?又怎么跟家里说呢?反正回不去了,干脆一宿不睡觉,怎么也想出个理由来了!两人将后排同学的座椅(那时候的桌椅都是同桌合坐的,不像现在的单人单桌)对接拼合起来做成“床”,摸来一些毛垫铺上一层躺在上面,紧张而又有些快意地看着变幻莫测的天空,欣赏着这未知的神秘。
       她们越来越感到不安了。
       正在这时窗外好像窸窸窣窣似乎有人,徐丽英认为这回该是她妈妈;而朱则立即兴奋地断定是她的朋友来了,她跃起来打开一扇窗的划插,大声道:“门锁着呢!从窗户进!”

       窗户立时洞开:却跃进两个人来!
      
他们互相间吃了一惊,意外对方都是两个人。但随即也都安定了:跟她朋友来的这个小两三岁的的“男孩”朱也曾见过两回面,无须见怪;而她身旁多出来的这一个,是和她一样大的女同学,情况也不算不妙。
        “拿来了么?”朱的语气很仗义。
       和朱好的“男孩”示意小些的“男孩”:拿出来。后者将一个湿书包往地上一放,打开来,却不是书本,里面是罐头、汽水、光头(一种烤制的形状介于馒头和饼之间的面食)、还有啤酒……
       大“男孩”盯着徐丽英问朱丽丽:她是谁?徐一见害怕了,拉着朱要回家。朱不走,也不让徐走,徐哭了,这回可有主意了,朱的话也不听,坚决要走。大“男孩”也不很留,只是一脸严肃地叮嘱她回家一定不要说和朱在一起,也不要说看见他们了,就说在同学家了,看雨小了这才回来的。如果说了,你妈得打死你。还说朱不回去,就是怕天黑不安全,就在这避避雨,吃完了就送她回家。强调了几遍,见徐心不在焉的都点头答应了,确信不会说,方才放行。
       徐走后,他们开始吃喝,他们要朱也喝酒,朱说都喝汽水了,喝饱了不渴,但还是被劝着喝了近一瓶。后来大家都困了,他们就同在教室里睡。
       然而,她失了身。
      
据后来学习询察,朱说,徐走后,她也想回去了,他们说吃完送她回去;吃完又说喝多了,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了,不如就在这睡会躲雨,等明天回家就说在同学家睡了,找个女同学编还不容易?现在回去你这么说啊。朱想也是,同意了。本来说好的她在后面睡,他们在前面睡,谁也瞧不见谁。朱觉得也只能这样。等睡着了——开始她睡不着——头又昏又热,还是睡着了,却被他们不知是谁,扒掉衣服,又搂又摸,冻得直哆嗦。学校的那个女校长打断她,问他,是其中的哪一个,她说先是她那哥们,后来他们都上来了,她几乎没怎么睡,天有点亮了他们才走,她都要站不起来了。校长又问她,你没反抗么?朱回答:我动不了。
       这是综合了学校对她和徐丽英的查问,老师们的议论,妈妈和爸爸在饭桌上的交谈,以及事后渐续知道的零星的碎片,我拼成的复原图。都是“道听途说”,但与事实应相去不远。此事件在当时算得上爆炸性新闻,全校为之震惊了。
       学校 可怜她,反复嘱教她要她说被迫的,被骗的,就可以惩治那两个可恶的坏青年。朱同意了,谁知第二天又翻悔了,居然说头天向学校讲述的那些是她瞎编的,根本没有那回事。朱丽丽母亲在事发第二天或第三天来学校大哭大叫、大骂大闹了一大阵,校园与老师一同遭受诅咒,大家是感到无辜却又无言。当然主要她还是哭骂自己的姑娘:
       “我来学校喊你,你哑巴啦!啊?你你个死丫崽子!……”
       “……!哪显你了!啊?你帮人家扫地!你干啥吃的你!啊?人家把你扔这了罢?你不知道别人都烦你么?谁管你啊——你个死丫崽子!”……
      
然而第二天,她和朱丽丽一样也变了!概不承认此事,还怪自己闹都是因为听学校瞎说的。这叫怎么一回事!把大家都弄糊涂了。后来一想,许是为了孩子的名声罢,正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学校固然尴尬无奈,自然也不再深究,乐得早日平安。再说追究也不好办,“男孩”再也不出现,问朱丽丽他的名字都答不上,只知道一直叫他“大哥”。
       作为老师家孩子,放学后我要在办公室写作业,之后画画或看看小人书,那时没有居楼办公的条件,七八十号教师挤在一间超大的办公室里,夏天闷热冬天冷。然热很热闹,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从领导到老师都肆言无忌,决不像平时在我们面前一脸严肃正统的样子。在这里这时我可以看到很多平常看不到的东西。说实话,有些所见是我感到很好奇的。例如那位女校长,有一次在学生放学后老师们回到大办公室办公——那是冬天最冷的时候,屋子中间是个烧的红旺的大铁炉子,大家都把手抄在袖里办公,实在冷了就去炉子跟前烤一下火。而开会也通常就在这时候。女校长也抄着袖站起身示意大家肃静要开会——中国人真是爱开会,无论各行各业,早会例行必开,下午还要开会,见大家都说笑个不停,一时不止,就拍着桌子喊:哎我说××们!能不能静一会了,这么兴奋呢,都着急回家养汉去呀!全屋一时爆笑,之后也就静下来了。屋里也似乎暖和了许多。我简直太意外了,仅管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当时就觉得她绝对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不过公平地讲,要认为这位校长很糟糕那是误解,我长大一些后认识到,其实她是很有水平的,粗话并不代表她的修养,这是她统御治校的一种方法,那样的年代,小学又都是女老师居多,偶尔低俗一下反而使她很有号召力。而我,开始还怨怼妈妈不让我出去玩,刚离开班级的老师又面对这么一大堆老师,后来渐渐被这集体的气氛所感染了,用现在的话说,那场面其实是很温馨的,虽然老师们浑然不觉。直至今日我还难忘和怀念。但是,朱丽丽事件是与众不同的一桩,气氛是那样的异常,比看到别的老师声色俱厉的批评学生还要异常。在这间办公室里,这件事给我留下的印记最深。
      
历经这一变故,学校方面的变化,是有一段时间打更老头在老师下班后出来轰操场里的学生了,不让久留;在班值日的也不许留得太晚。大家都觉得小题大做;不久,这些新规就随着朱丽丽的事情一起被淡忘了。
       这件事就这样告一了结,从此再无波澜,后来听说那两家给了很多钱。
       可是朱丽丽并未从此改好,可以说既不长脸,更不要脸了,小学毕业后没有考上初中,便辍学了,不久竟又变本加厉地与当时社会上著名的女流氓“刘拐子”(其腿O型)合伙开个什么所谓“招待所”,性质与电影中“春乐园”、“夜来香”差不多,后来被拘留。这让我更加震惊,在我的印象中,做这种事,本是只有外国和旧社会才会有这样的事情。至于后来她又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哎,朱丽丽本不在我诉说的中心,我也知道有些出离,而我说过,我并不想提到她,我也深知自己的不自量力。一个上学时连作文都写不好的人,现在居然写小说,真是猪八戒吃猪蹄子。可是不在此停留说一说她,大家就不可能知道她是怎么样和我怎么想,若把她设想在正常范围内是断断不行的。怎奈世界就是如此的狭小,她就在我的生活中,有何办法呢,就像这世界,有美也有丑,又干净,也有肮脏,人有健康,也有病苦,这也罢了,我更感义愤的,是她居然也叫丽丽!
        “丽丽”岂是随便叫的?这么美丽高雅的名字,要知在我心里……我似乎也没什么正当理由,我承认就因为谭丽丽起这么个名字才有此印象。不过,谭丽丽可以叫,自然,亲切也好听。她配呢?直是糟践了这个名字!谭叫是天经地义,朱叫就是“癞蛤蟆”!——不配吃天鹅肉的。你看她一天那样子,坐没个坐相,站没个站样,穷嗖嗖,喳呼呼的,也真好意思!我看她不当叫丽丽,而叫“痢疾”才对!“朱痢疾”,名副其实。
      
请别怪我粗俗无涵养,我是实在忍不住了,你想烦她烦到这个程度,永远默忍不表现出来那怎么可能呢?这是事物发展的必然结果。这就像壶水烧开了要冒气、钱挣多了会遭绑架一样的简单。世间万物万事都是要发展的,支持我的证据身边就有一个:今夏(即我在师范)我的家乡要从县变市,各单位门市就都要更换牌匾,“市”里那些平素谦逊的书法前辈们(大多是各单位任闲职的领导干部,大多是才拿了没几天毛笔的),此番都纷纷自告奋勇准备大显身手了——这是不是也是“事物发展的必然”呢?还有,牌子数量太多,城里乡下七八百块,独板制作哪里够用,大半只能是两块板摈成一块……刚挂上去看着倒也“天衣无缝”,时间一长,太阳一晒,竟是个保个地从中间齐整地裂开,现出笔直一条缝!——是不是也是事物发展的必然结果呢?
       唉,关于这书法,也有一点小记忆的,但那不是谭丽丽时代,是她走之后的事了……不说了,还是说回来罢——
       那么,行之于色,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一次朱丽丽又打我身边经过,偏又在我身边停住不动了(越怕她停留,她就一动不动了!),我顿时火气上涌,怒气满腹,忍不住脱口很大声地恨恨说道:
        “烦人!”
       朱丽丽呢,却只白了我一眼,一扭搭,走了。
       她早已习以为常了。
       谭丽丽(——不是朱丽丽!)正好看在眼里,很奇怪地问:“你咋这么恨她?”她奇怪的是我厌烦的程度。
      
人可真是“奇怪的动物”!刹那间我又觉得这“千古恨”着实变得无端。我这算怎么一回事呢?我也许是该厌烦她,她那样脏,那样差,那样傻,是不会被人喜欢的,但厌烦到这种程度,又凭什么呢?我和她纵看并没有上辈的宿仇,横观也并非积怨的冤家,怎么就像“宿仇的冤家”一样地敌视呢?哎,这简直是自己想不开!那自觉足够分量的诸多理由一下子不翼而飞了,让我顿感空虚。立时感到极不好意思。
       我很难向谭丽丽解释,她却一再追问原因。她的直率有时颇让人为难,就像现在,大有打破砂锅之势,没法子,只好勉勉强强把这荒诞的想法招供。那真是磕巴巴而又热辣辣。是的,很勉强,因为我向她说的就关涉到她,也可以说就是为了她。谭丽丽愕愕地听着,很意外,张着嘴望着我,待听至我小如蚊声辩评“丽丽观”时,一向自信的她显得有点无所适从,目光从我身上滑下……我浑身很不舒服,这是愚蠢的坦白。但我不觉得怎么后悔。
       淡淡的红晕在她脸上略作停留,很快如常。

        “原来这么回事呀,我还寻思什么大事呢,一个名谁叫不行。我哪有……你啊,真不该想。”
       的确是真不该想!我知道自己很狼狈,原以为蛮对的想法原来这样离奇,真见鬼了!人当过于狭隘时,就容易想不开,会在小事上劳神覃思,煞费苦心,正如因墨守而没落的相声演员常说的的套话: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还好,我只是勇敢地指出朱丽丽不该也叫丽丽,还没有合盘托出“痢疾”一节来。
      
不过,虽然谭丽丽批评了我,可我看得出,她对我并无什么不满,很明显她的语气反而更为柔和。她大概从我的话中会意了自己在我心中的崇高位置罢。反正,从此以后,我们真正成了朋友。

       柳媚君曾说,有一个合得来的同桌,如果能一直坐到毕业,那就是缘分,就不会忘掉,可这种情况太少了。小学同桌和小学生活一样,回忆起来美好,可往往也是模糊的,如能清晰的记住,那也很幸运。她的同桌学习也不错,只是不太爱说话,比我还要内向,对她挺好的,也仅此而已,别的什么她也记不得了。她本来不这么留恋,听我一说谭丽丽,对他好像也挺怀念的了。让我意外的是,柳媚君竟然对朱丽丽并无反感,仅管我讲到朱的精彩处她也不禁轻声失笑,在听我讲如何讨厌朱丽丽时,她听得最入神,她虽然未如谭的拂我意,看得出,她不太赞同我的观点,清幽的目光中满是同情和可怜。这在本质上同谭是相近的,这或者是女人可敬的一个地方。
       把反思留给时间,也许更容易获得深刻答案,我把她“抬举得很高很高”,面对这最见真诚的赞美,她也是孩子,却没见丝毫的沾沾自喜。她确实比我优秀,也比别的班干部优秀,郭老师真算有眼光,重用她,说实话,我还是很服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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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发表于 2013-9-1 10:40 | 显示全部楼层
    记得几年前笔下兄曾在现代发过这篇文章的第一章的,不知为何没有续写。。。后来我也不在现代了,年月如梭,兜兜转转,又看到了许多朋友回来了,唐宋即将十三年庆了,欢呼前辈们的回归。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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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1 19:22 | 显示全部楼层
    月河共影 发表于 2013-8-31 14:47
    问好笔下,好久不见啊

    可不是 唐宋群一个朋友还要看看下文,就又整理了一段。还好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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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1 19:24 | 显示全部楼层
    南草萋萋 发表于 2013-9-1 02:40
    记得几年前笔下兄曾在现代发过这篇文章的第一章的,不知为何没有续写。。。后来我也不在现代了,年月如梭, ...

    谈不上走也谈不上回来。陆续回归的可能性不太大,但我是记得你的。我过去发过两节,这是第三节。应一个朋友整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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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发表于 2013-9-1 20: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笔下人间 发表于 2013-9-1 11:24
    谈不上走也谈不上回来。陆续回归的可能性不太大,但我是记得你的。我过去发过两节,这是第三节。应一个朋 ...

    谢谢记得,你发第二节时我已不在现代。。。所以就没有读到了,这二要好好细读。{: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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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1 21:02 | 显示全部楼层
    南草萋萋 发表于 2013-9-1 12:11
    谢谢记得,你发第二节时我已不在现代。。。所以就没有读到了,这二要好好细读。

    再有你这第二个读者,我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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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发表于 2013-9-2 10:18 | 显示全部楼层
    也在奇怪呢,怎么未见一二,先见三了,看到南草之说才明白其间渊源。
    那就从三开始吧,更期待四、五、六、七八呢{:soso_e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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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发表于 2013-9-2 14:07 | 显示全部楼层
    读了,很好看。。。一个褪了色的时代在你笔下涌现。由于你细腻的描述,它又变得有声有色了,朱丽丽后来怎样了,是的,这个女孩确是有些让人无法爱怜。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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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2 18: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月河共影 发表于 2013-9-1 14:53
    谢谢笔下的问候,我说咋是三,原来是在这样啊

    呵呵,是的。估计翻翻可以翻到,有一段序,之后是一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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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2 18:58 | 显示全部楼层
    郁小简 发表于 2013-9-2 02:18
    也在奇怪呢,怎么未见一二,先见三了,看到南草之说才明白其间渊源。
    那就从三开始吧,更期待四、五、六、 ...

    是应一个朋友发的,她看过前面的,所以直接发第三节。无须期待,只要能耐性坚持看看就很高兴了。有了三个读者,是是可以往电脑上打打了。再说那时候幼稚的思想感情,再不整理出来,就没这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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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2 19:04 | 显示全部楼层
    南草萋萋 发表于 2013-9-2 06:07
    读了,很好看。。。一个褪了色的时代在你笔下涌现。由于你细腻的描述,它又变得有声有色了,朱丽丽后来怎样 ...

    这里能读得下 后面就容易看了。毕竟前面是为后面准备的。朱丽丽和谭丽丽的名字除了姓氏都是真实的,性格也大体如之。关于朱的不幸,是完全真实的。当时我们同学猜测她不会念了,但还是断断续续坚持了。后来真的不念了 见我们头一扬不说话。但多年我已经忘了她了,大约两三年前,我还真在当地看到她了,她长什么样我早已不记得了,但一看到她,立刻想起来了,应该就是她。似乎比小时候感觉上要好些,打扮得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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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9-2 19:23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真有点鲁迅笔下闰土的味道,一切娓娓道来,笔下接着写下去吧{:soso_e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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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4]偶尔看看III

    发表于 2013-9-2 20:01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想到一向觉得严谨严肃的笔下先生也有如此诙谐轻松、生活气息浓厚的作品,活灵活现的形象把人带回了少年时代,很好看,希望还有后续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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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4 19:36 | 显示全部楼层
    梦瑶婉兮 发表于 2013-9-2 11:23
    真真有点鲁迅笔下闰土的味道,一切娓娓道来,笔下接着写下去吧

    这是对圣人的不敬。你的关注,或者可以使之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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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4 19:38 | 显示全部楼层
    泪水晶 发表于 2013-9-2 12:01
    没想到一向觉得严谨严肃的笔下先生也有如此诙谐轻松、生活气息浓厚的作品,活灵活现的形象把人带回了少年时 ...

    人都不会是单一的罢。有几个理解者便可。正在往电脑打第四回,打完动动标点段落,看还有不通语句否,便即发出,高兴水晶持续临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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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发表于 2013-9-4 19: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笔下人间 发表于 2013-9-4 11:38
    人都不会是单一的罢。有几个理解者便可。正在往电脑打第四回,打完动动标点段落,看还有不通语句否,便即 ...

    期待中。。。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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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13-9-4 23:03 | 显示全部楼层
    贵在坚持,大家欣赏,楼主就努力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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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发表于 2013-9-5 04:44 | 显示全部楼层
    南草萋萋 发表于 2013-9-1 02:40
    记得几年前笔下兄曾在现代发过这篇文章的第一章的,不知为何没有续写。。。后来我也不在现代了,年月如梭, ...

    笔下老师多年后仍然来续写完善自己的帖子,不留“烂尾楼”的精神确实令人感动,但愿笔下人间的人间梦梦好梦圆…{:soso_e113:}{: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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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5 14:27 | 显示全部楼层
    南草萋萋 发表于 2013-9-4 11:54
    期待中。。。敬茶。

    嗯,上班了,缺少那么集中无扰的时间,我会尽快拿出下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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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5 14:29 | 显示全部楼层
    思念杨杨 发表于 2013-9-4 15:03
    贵在坚持,大家欣赏,楼主就努力续写。

    不错,贵在坚持,也难在坚持。我尽快整理出,希望杨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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