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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灭
男人随手扇了我一个巴掌,我一下子愣住了,跟了他这么久,他从没有打过我,这是第一次...
他也愣住了,我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心疼与不舍,即使只是一瞬间,可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是啊,他那么爱我,又怎么不会不心疼...
只是很快就又没有了,他又想起了我的背叛,那是不可饶恕的罪恶,对男人尊严的最大挑战,他狂暴地冲我叫喊着,却不再动手,“滚,你给我滚!你这个贱人,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我不语,安静地看着他,不在乎脸庞火辣辣地痛。最终,他的声音弱了下来,“我再也不要爱你了...“
我怜悯地看着他,这个男人一次一次被我伤得痛彻心扉,却永远学不会乖。如果,他一早对我放手,一定不会走得今天这一步。
我是一个没有情,没有心的女人,爱上我,只能算他倒霉...
我冷笑,自嘲地笑,却温柔无比地对他说,“让我走吧,你会快乐的...”
“不,不许你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这一辈子永远不离开我。”他突然又像变了个人似的,将我拥紧,不肯有丝毫空隙,似乎怕我现在就离去...
这个男人啊,明知道我不爱他,为什么还要纠缠...
我闭上眼睛,多少次了,为什么他不怕我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没有用的,无论多久,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的...”
“我不怕,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在乎!”他努力平淡地说,我却分明听得出,语音中的无奈与心碎...
这个男人注定为我毁了,我却不能回应他的爱于万分之一,因为我也爱上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心甘情愿为他毁了自己的男人....
在这场游戏中,我是被伤者,却也更是伤人者...
伤人者,心先自伤...
昨天下班,我原本答应与宇枫一起去吃晚饭的,却在公司楼下遇到了杨奇。结果自然可知,我爽了宇枫的约。
杨奇是我命中的结,无论多少年过去了,只要一牵涉到他,我可以什么都不乎,也不要在乎,再一次伤了宇枫这个最爱我的男人的心...
与杨奇在一家咖啡屋里坐了许久,听着他叙述着自己的不如意。他永远是这样,只有在不快乐的时候,才会想起我.他有他的筹码,知道我永远不会拒绝他。
晚上他送我回家,在我家的楼下遇到了找不到我等候许久的宇枫,于是,一切又回到了开始。
这是第多少次被他抓到了,我自己都不会再忆起了,一次一次的保证,又一次一次地爽约,我只是走不出这个迷雾...
“婕,你答应过我,不再和他联系的!”宇枫两眼充血地看着我,一脸心痛。我能说什么,只能一声声地回答:“对不起!”恋人之间,这三个字简直是大忌,我却只有这一句话而已...
“婕,为什么你就是忘不了他?那个男人已经有个家,有个妻子,不是你能碰的,为什么你就不能清醒一点儿。”
“对不起!”我低呓,心中如刀划过一般痛。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做不到,忘了他。我一直在学着去做,可我学不会...
那个男人是我曾经花费了十年去爱的人,即使他从不曾爱过我,我也不能忘记,学不会。永远不知道怎样去不爱他...
宇枫看着我,终于忍不住,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这个男人爱着我,为我受了许多年的气,终于,也让我发现,他也有脾气,也会伤人...
只是有点儿太迟...
孽情
我是一个喜新厌旧的女子,多少年过去了,喜欢过,暗恋过,欣赏过的男人其实很多,但大多是恋过就忘,不曾在记忆中留下任何踪影。
但独独不同的是杨奇。这个男人我从不曾挂在嘴中,也不曾与好友分享过。这个男人我一直放在心底最深处,一放就是十年。
时间飞逝,依稀记得十三岁那年的初遇,他是那样的眩目耀眼,瞬间夺去了我的所有注意力。仅仅是那一瞬间,我就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虽然那时我还很小,不知情为何物。虽然他是姐姐的男朋友,一个我注定不能碰的男人。
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也没有控制自己的感情,任它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记忆跳至许多年前,我十八岁生日那一天,原本欢天喜地的生日宴,在听闻姐姐要与他结婚的消息,变了天。我逃出家门,不理任何人的传呼,一个人跑到酒吧买醉。疯狂的酒精刺激得我几近崩溃,可我没有停下酒杯,也没有去在意酒吧里的形形色色的人对我投来的形形色色的眼光。
我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如果我的世界注定与你没有交集,我情愿毁了它。
最终,是杨奇找到了我。在这家阴暗的酒吧里,杨奇满脸阴沉地看着我,夺过我手中的酒杯,冷冷地说:"要想爱人,你得先学会爱自己!“
我看着他,几乎想大笑。他知道了,他知道我爱他,竟然可以如此冷静,不愧是杨奇,不愧是我爱上的男人。我招手,又想要酒,除了酒,我此刻一无所有了...
他挥手,赶走了酒保。看着我的眼,他认真的说:“婕儿,你太小了。而我累了,想要一个家,这是你不能给我的...“
我忍住泪意,倔将的回视,“你怎么知道我不可以,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能证明给你看,我是最爱你的。“
他轻叹一声,爱怜地说:“婕儿,你还是个孩子啊!“
我挫败,转地头,不再看他,泪已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这个人,是我命中的劫,我逃不开,躲不掉,注定为他所伤...
那夜,我喝得烂醉如泥,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
酒吧里发生的一切,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起,似乎不曾发生过一样...
杨奇与姐姐的婚事也定下来了,命运依着必然的历程行走,我无力更改...
一切,早有定论,只是我一个人太执著,看不开而已...
九月,我外出打工,选了一个离家最远的地方。
元旦,姐姐结婚,让我回来做伴娘。我借口工作太忙,拒绝回来。如果这一切注定与我无关,那么就断得彻底。
不要再让我看见,心会疼...
游爱
时间飞逝.很快,我在外地四年了.这四年,我咬牙苦撑,哭过,疼过,却决口不提回家.天知道,我在坚持些什么,他的一切早已与我无关了..
这四年,身边也不乏追求者,只是我却从不动摇.不是他们不够好,真的是我的心境老了,再难起波澜.
二十二岁生日这天,姐姐打来电话,给我下最后通碟,若还是不想回家,就不用回家了.姐姐严一阵软一阵,苦口婆心劝了我许久.最后,她忽然幸福地说:"回来吧.你就要做阿姨了,别那么任性了.."
我心惊,一直拒绝忆起却依然存在的事实再次横亘在眼前:他结婚了,有了家,有了妻子,也将有孩子了..
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决不允许我破坏了..
那夜,我再次把自己灌醉,如四年前一样.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人管我了,也没有人送我回家了..
宿醉醒来,头疼欲裂.睁开眼,一片混沌,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了.
"醒了?"耳边响起一个低沉悦耳的男音.
我一惊,循声望去.耀目的阳光下,一个身影背光而立,光茫四射,我微微眯起眼,一瞬间,以为自己遇上了天使..
他走近,阳光消失了,幻想归于现实.是他,宇枫,枫之馆的老板.
枫之馆是一家很小的酒吧,因为有一个同事和老板认识,我们就经常来玩.时间久了,也就和老板宇枫熟悉了.昨夜,我之所以敢一个人在酒吧买醉,也是仗着在宇枫的地方.我不再是四年前那个不顾一切,醉生梦死的小女孩了..
我坐起身,抚着疼痛难当的头,轻声说:"宇枫,谢谢你了."
宇枫看着我,面无表情地说:"小丫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昨晚若不是我,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我轻笑,"就因为知道有你在,我才敢那么放肆了."我下床,环视了房间一圈,一个单身汉的房间却干净整洁的让我自惭形秽."宇枫是个不错的男人."想起之前同事对他的夸赞,倒没有褒奖他了.
"昨晚,麻烦你了.."我有些迟疑,"我没有做什么失礼的事吧?"
"你昨晚喝醉了,说了许多的话.."他避开我的眼睛接着说:"然后,你一边哭一边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谁?"我急忙问,不想让别人太多了解我的心事.
他停了半晌,才缓缓地说:"你喝醉了,我没有听清楚.."
"哦."我半信半疑,却也无可奈何了..
"我要走了."不想多留,我急步离去.
下一秒,我被卷进一个温暖地怀抱中.我一愣,开始挣扎:"宇枫,你做什么.."
他的双臂搂得更紧了:"婕,我喜欢你."
我停止了挣扎,转头看着他,离得太近,几乎是脸对着脸,这是一张充满男人气息却又不失温柔的脸,此刻,眼眸中溢满了心疼与怜惜.有那么一瞬,我心动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婕,几乎是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可是,你总是那么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就在昨夜,你哭得那么伤心,让我好心疼.婕,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疼你,爱你,好吗?"
不可否认,心中是感动的.只是,我冷静地说:"宇枫,放开我,我要走了.."
心若止水的人是不会再期盼爱情的,再真挚也与我无关..
"婕!"他再次拥紧双臂,似乎害怕稍一松手,我就会消逝不见了:"不要再任性了,你需要一个人彻彻底底地疼爱.."
一句话,彻底崩溃了我的神经,我又想起了昨天姐姐的电话:"你就要做阿姨了,不要再任性了.."
无缘由,我开始落泪..
"婕."他慌了,"别哭,我不逼你就是了.."他松开了手臂..
我却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我好累,让我靠一会儿就好.."
就这样吧,有一个怀抱可以给我温暖,忘记曾经的寒冷,曾经的心碎..有一个怀抱,可以让我栖息,不再是一个人的挣扎..
错心
年关将至,我在思索要不要回家了.昨夜,宇枫与我说,要同我一起返家,见见我父母,我不置可否.
心中终究是胆怯...
楼下传来消息,有人找.我疑惑,会是何人?不会是宇枫,他总是在我下班的时候来候.可除了宇枫,又有谁会再关心我了...
下了楼,远远看见一个人影,伫立在门口.
他回首.
刹那间,浮尘人世统统淡出,只有一张脸清晰凸显我眼中.
言念君子,载寝载兴.
是杨奇.
我停下脚步,双眼贪婪地寻视着他的一切,表面却要装着若无其事.四年来的魂牵梦萦.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陷得比想象中的要深得多..
不曾忘记,原来记忆深处一直不曾忘记..
"婕儿,不要再这么任性了.回家好吗?"说这话的时候,我们正坐在一家咖啡屋临窗的座位上,透明的玻璃窗清澈干净,从外面看进来,或从里面望出去,一目了然.杨奇坐在对面,沉静地说.脸上的表情却完全是对不听话妹妹的怜惜与无可奈何..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然后是苦笑.原来,在任何人的眼中,我的行为只能用任性来形容.不要任性...
"婕儿."他见我不语,试探地问.我再抬起头,脸上已经闪现出了若无其事的微笑:"奇哥,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决定了,今年过年回家去.."
"是吗?"
我点头.那一刻,我却有陷入万截不复深渊的痛楚..
"那就好.你知道吗?你要做阿姨了."他躲避着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地望向玻璃窗外的车水马龙.
"我知道.恭喜你了,奇哥."苦涩在心中蕴量,脸上却是一片欣喜.我真的高兴吗?迷茫...
"婕儿,要叫姐夫."他也很是无力...
"不!"我飞快地反驳,语气之重让两人都吃了一惊.
"婕儿."他头痛地看着我,"我以为你长大了..."
我不语,咬紧下唇,倔将地不让自己露出一点一丝的软弱.一直拒绝接受的事实却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我能坚持的只有自己的倔将与委屈...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帮我把凌乱的头发捋齐,如小时候做惯的一样.我直直地看着他,有掉入时空的错觉,他依然是那个让我迷恋的男人.
可是,一切又怎么能再回到从前?
我狼狈地逃避着,不自然地看向窗外.外面站着一个男人,满脸阴邬地看着玻璃窗内上演的一切...
宇枫.
......
是夜,宇枫疯狂地索取我的身子,不容拒绝.我如木偶般的任他摆布,脑海中却怎么也不摆脱不了下午的情景.
一张男人冷静自如笑若和风的脸,一张男人阴沉怀疑害怕背叛的脸,交互迭现,慢慢吞噬我的理智,折磨我的神经,几近昏厥...
到底在这场爱情游戏中,谁欠了我的,我又欠了谁的...
昏沉入睡中,似乎听见宇枫在耳边低低地说,"那一夜,你喝醉了,口中一直叫着一个男人的名字,杨奇."
黑暗铺天盖地向我袭来,然后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把我紧紧拥抱.
我好痛,让我睡一会儿...
失诺
年底,我终天结束了历时壹仟肆佰个日日夜夜的流浪,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
宇枫与我一同回来了。
临行时,我冷眼看着他结束了小酒吧,不发一言,对于他为我所做的牺牲与努力,我看在了眼中,既不阻止也不赞成。让他决定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让他有怨恨我的机会...
也许是情怯吧,回来后,我并没有觉得很激动.日子依然平淡如水的过着,没有什么不同,只除了更靠近他了...
对于那一夜发生的一切,宇枫没有再提起,似乎不曾发生过.只不过.再见杨奇时,他的眼中有了明显的抗拒和挣扎...
我笑,云淡风清,一切与我无关...
姐姐生了一个小女儿,粉雕玉琢般可爱.杨奇很高兴,取名杨婕.我不明白为什么用我的名字,姐姐笑着说,"小婕儿与你小时候如同一个模子生的."
我依然无法释怀,"阿姨与外甥女同名,岂不滑稽?“
姐姐但笑不语,眼中却有着透视苍桑的历练。
我默然,这之中似乎我错过了什么...
晚上,宇枫来执接我,我同他说了自己的困惑.他也轻笑,揽着我说,“那是别人的幸福.等我们有了孩子,你想取什么名字,我都依你!"
我躲开他直直如探视我心的目光.孩子?离我好遥远...
宇枫并不放弃,他贴近我的颈侧,在耳边轻轻地说,"婕,我们结婚,好吗?"
疼,忽然如狂风暴雨般向我袭卷而来,我把自己全身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宇枫,我好痛!"
他搂紧我,眼中闪过一丝阴暗,随之是心疼与无可奈何:"婕,我到底拿你没有办法..."
我使劲往他怀里钻.却依然不能扼止疼痛的侵袭.终于,在他怀中,痛哭出声...
急性阑尾炎.在医院的最后一个意识就是听到这样一个词.然后是无休无止的黑暗,我陷了进去,再也走不出来了...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总是重复一个小女孩与一个男人之间的对话.我喜欢那个小女孩,喜欢她的不顾一切和幼稚...
是的,幼稚.她太幼稚了,爱并不是付出就一定会有得到的.我已经可以预料她的一生,注定会以失败告终...
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来,我睁开了眼,四周一片苍白,刺眼,浑身一阵一阵的疲倦与酥麻,感觉身上似乎压着一个重物.望去,宇枫趴睡在床头,另一手紧紧握着我的手.
一夜而已,他憔悴了很多.浓眉剑目之中,隐藏了许许多多的疲惫与苍桑 ,第一次见面时的神彩飞扬在他的身上完全消逝不见了.
这个男人为我改变太多了...
心中黯然,是该结束了.再多纠缠,只会让自己的罪恶越陷越深.
手微微一动,宇枫立刻惊醒了.见我醒来,喜悦溢于言表,急切地询问,"婕,你终于醒了.还疼不疼了?要不要叫医生来检查一下了?"
望着他关切的眼神,我极力伪装冷静与...残忍:"宇枫,我们分手吧..."
他呆住了,死死地盯着我,口中无意义地询问:"你说什么..."
我闭上眼睛,疲倦好想睡:"我们分手吧..."
"奇哥,你会和我姐姐结婚吗?"
"会.我一定会娶你姐姐的."
"可是,我喜欢你.我也要嫁给你!"
"婕儿,你太小了..."
"那等我长大了,我再嫁给你,好吗?"
"等你长大了.会有人疼你爱你娶你的!"
"不要!我只喜欢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婕儿..."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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