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查看: 3176|回复: 8
收起左侧

[原创]小说--华姐

[复制链接]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7-11-9 17:35
  • 签到天数: 2 天

    连续签到: 1 天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07-1-25 20:2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个贴子最后由天云地野在 2007/01/25 08:32pm 第 2 次编辑]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90年代初]
          
        :em05: 华  姐
      晓旭来到财务室是一个晴朗的春日。这天,穿着土气的他由车间主任将他带到财务室的,煦暖的阳光一直温暖着他进入那个屋子。这天,对于晓旭不用说是一个很不寻常的日子,虽然他表现得很平静。从一般岗位调整到财务会计岗位,是多少人羡慕不已的。
       入厂两三年了,他还是第一次来这儿,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这种固实。他掂量着它的份量。这是一件很大的屋子,比他的单身宿舍不知要大多少倍,比他老家那座简陋的石屋还大。陈设虽不华丽,却是他一辈子也不敢奢望的富足,尤其是左右两排高高而整齐的白色文件柜,亮丽得叫他有点眩晕。要是我有这么一组用来装书多好,他心里想着,不觉有一种拮据感袭上身来。这时,从门外走来一位女人,从那先于人进来的笑声里,可以肯定是华姐。
       主任叫住华姐,说晓旭归由她带,并让晓旭认识老师。两人相视只是微笑不停。之后华姐才说:“早就认识了。老师嘛,不敢当。收个小弟弟,互相学习。是不是,晓旭?”说完,华姐又是一阵沁人心脾的笑,整个办公室都萦回着她那脆生生的甜粘粘的笑声。
       自那以后,晓旭成了华姐的弟子。华姐真把他当自己的弟弟对待,认真地教着他。虽然他的文化水平不低,可对于他来说毕竟是个陌生的职业。从最基本的珠算到计算机知识,从基本的会计知识到编制复杂的会计报表,华姐总是投入最大的热忱。晓旭不负主任的赏识和华姐的重望,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能较熟练的处理各种会计业务。此外,华姐见他聪明伶俐,便帮他努力开掘出深埋在土气中的本属于他应具有的美好气质与形象,为它冲洗掉土气的尘埃。华姐一时高兴,拉他到服装街为他添置了两套得体的衣服,一下把他妆扮得英俊倜傥。卖衣人都大夸华姐这个弟弟与姐姐一样为天地奇瑰。开始晓旭穿上很不自在,行为十分拘束。
       晓旭写得一手漂亮的字,不是女性的娟秀和柔美,而是一种隽健之美,具有男人的刚性和不懈的力量美,让人看了有种向上的冲动和不屈的精神追求。华姐因之倍加喜欢这个弟子。华姐也写得一手漂亮的字,具有柳絮飘逸的柔动美。两人常常抽空讨论写字的事。
       华姐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小家。丈夫和她是同学,高中时就相爱了,同在一所大学读书,华姐学了财会,先生志在山河,便选择了地质。毕业后,他们没有如愿以偿地分到一起,丈夫分到了地调处,长期在外从事地质采集工作。两人都是工作狂,一年到头难得有次认真的聚合。不过丈夫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回一大堆野外采风的风景相片,叫人看了有一种格外向往大自然的冲动,久久爬在心上而不去。
       华姐有个和她一样漂亮的女儿,人见人爱。人们都称“小天使”。小天使的出生,给华姐平填了不少麻烦。她三天两头生病,弄得易动情的华姐常常以泪洗面。晓旭来后,经常邦华姐照顾小天使,使华姐少了很多累。
       小天使的确可爱,小小年纪,嘴特甜,常辇着喊人,声音又极悠美。但也偶尔制造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笑话。
      有次在办公室,只华姐和晓旭的时候,晓旭逗她,她突然把大眼睛闪了闪,对晓旭说:“我叫你爸爸。”晓旭说:“乱说,是叔叔。”小天使又喊了他几声,晓旭一时显得很窘。华姐说:“啷么乱喊呢?这是叔叔。”小天使冲他们扮了个怪相一下子跑出办公室,在外面的过道上大声叫喊:“旭爸爸。”华姐无可奈何一笑,说:“这孩子,就把她给你算了。”“我那有这么个福气,能有这么好个天使?”晓旭笑道。
      一个炎热的傍晚,华姐约晓旭到家里吃饭。饭后,三人都在看电视,小天使突然在两个大人间歪着小脑袋反复地瞅,突然用小手指对住妈妈的胸脯一点,问妈妈:“妈妈,为什么叔叔没有这个呢?”小东西一语惊人,华姐的脸唰地红过脖子,一直漫过全身。晓旭一眼瞥见燥热不已的华姐,显得极不自在,只装没有听见,强作镇静看电视。华姐并不守旧,觉得这些也是可以明确地告诉孩子。可是今天有个大小伙子在,使她显得很被动。孩子一直望着她,等候着她的回答。她静了静说:“妈妈是女人,叔叔是男人。”小东西忽闪了几下眼睛,又问:“那我也是女人,怎么就没有你这个?”华姐无法继续回答她,只好瞪了她一眼说:“空了,妈妈告诉你,听话。要不然叔叔生气走了。”孩子就怕这句话,自晓旭叔叔与她混熟后,她就无时无刻不想与他在一起玩,有时还偏要与晓旭叔叔睡。好在晓旭与她们住在同一排平房里,晓旭呢下班回寝室就得从华姐的门口过。在没有到财务室工作前,晓旭与华姐更多的是见面打个招呼,在华姐们看来晓旭呢是个很懂事很礼貌的小伙儿,其他的就知之不多,毕竟此前是不认识的。
       自小天使与晓旭玩熟后,晓旭几乎天天都要在华姐家坐些时候。一天不去,小天使就会想他,缠着妈妈去找晓旭叔叔。渐渐华姐也有了这份习惯。晓旭出差的时候,华姐总觉得每天都是有缺陷的日子,偶尔也会望着晓旭的座位出神,心下里细数着他出差的天日,下班后就带着孩子借转路到路口去眺望。华姐有时暗地里也笑自己:当姐姐真还不省事,弟弟一刻不在眼前就会有些牵挂。她对晓旭说过:那天你调走了,我这个姐姐一时会很不习惯的。晓旭笑道:我这水平能到哪儿,姐姐不抛下我我就是万世的福气了。在这样的牵牵挂挂中,时间很快就一年的日历翻满了,情感很快涨满了又一个炎夏的日子,且有些充溢了。这天早上,晓旭和以往一样,早早地来到办公室,打扫了卫生,正在欣赏早晨的天空,华姐急匆匆地闯了进来。晓旭一看华姐大热天怀抱着小天使,知道孩子又病了。他走上去问道:“怎么搞的,昨晚还好好的。”那语气像是丈夫在过问自己的孩子。华姐泪膜如纸,一触就洇湿了整个脸庞,说:“半夜里突发烧,一烧就是三十八、九度。”“我去。”晓旭说。华姐不同意。“你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我去好些。”晓旭说罢,就伸手去夺华姐怀中的孩子。华姐执意不肯。两人争夺之中,晓旭的手压在了华姐的胸脯上。两人一下都僵直了,短暂地停留后,晓旭才垂下头说:“对不起。”华姐愣了愣,吸口气说:“主任来了,帮我请个假。她肯定又要输液。中午给我送饭来。”
      晓旭看着华姐抱了孩子,一个人大清早地朝医院走去,在清寂的高楼间夹成一种可怜的孤单,心里不觉升起了几分心动的怜悯:她美丽和高贵的背后隐含着的是一个需要男人关怀的真实。
       目送走了华姐,晓旭收起书,着手自己的工作。下午,晓旭替回了华姐。
       晚饭后,护士来给孩子打针,孩子见了一把抱住晓旭说:“我不打,痛。”年轻的护士阿姨摸了摸她的头哄劝说:“小妹妹,别怕,阿姨轻轻的,一点也不痛。打了针病才会好,好了爸爸和妈妈才喜欢你。”护士还向两个大人笑了笑。华姐说:“乖乖,听话,阿姨姨轻轻的。”她本还想说:“好了,叔叔才会喜欢你。”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晓旭本想申明,被华姐用目光止住。一会儿,孩子就睡了。
       华姐问晓旭:“晓旭,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晓旭说:“姐,尽管问。”华姐说:“你有对像吗?”晓旭不明白华姐是什么意思,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应当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不解地看着华姐说:“没有。”华姐面带微笑,又说:“真的没有就好。你出来较晚,我一直怀疑你可能在家乡有一个,只是不能断绝,自己又不知如何是好。”顿了顿,华姐继续道:“牛郎织女的生活是恼火,很苦。像我们,当初那么多人劝,就是不信邪,心里只有书本上学来的崇高和美幻。”晓旭还是第一次听华姐向他诉说这种苦,便认真地听她说。结果她马上转换了话题:“那你为什么不谈一个?要不,你看中谁了,姐我给你保媒。”晓旭说:“没意思。”华姐并不诧异他的话,当年她及她的同学们也说过类似的话,只当他如今玩世之语。她还是想听听他的解释。晓旭说:“找对象,结婚,生养孩子,太麻烦,太累了。一辈子就这么守着个老方程式,简单地演习别人早已演练过的步骤,有啥好。自找苦受。”华姐一副大姐姐倾听小弟弟讲故事的样子,饶有兴趣地听着,“像你,结了婚,生了孩子,有啥喜的?三天两头为孩子哭,多累。孩子也活受罪。男人一年到头回来过几次?每次旅居几天就拍了屁股走了,什么也不管,一副轻担子。剩下的事全交给你了,泪让你流,罪让你受,何苦?不结婚多好。”
      华姐很惊异晓旭说她男人回来看她母女俩是“旅居”。她没有即刻回答他,示意晓旭倒杯水给她。她觉得渴。一杯水她几乎没有喘口气就喝了个精光。晓旭接过再倒了一杯递上,华姐没有立刻喝,而是把杯子在手中反复的转动,眼望着屋顶,没有回答,像是在找什么合适的语言。空气停滞了几分钟,再次喝了几口后,华姐才说:“我们是不必说了,天下许多人也是这个样子,为了生活吧。可是结婚生养孩子,古往今来,都是这个样子。所谓成家立业,主要就是指这个公式。我们也是这样从上辈的肩膀上滑落下来的。”她站起来,端着杯子在小屋子踱了踱,又才说:“人总不能只考虑自己,这样太自私,这样活一世与白活有什么区别。动物尚且有一种繁衍的本能,人不能没有一点社会属性吧。所谓人活世上,身不由己,也许就是这个道理。你打算找个什么样的姑娘?说说吧。”晓旭正听得起劲,不料她突然逆转红尘高论的话题,直逼他而来,结束的语气有些斩钉截铁、不容推托。他一时不知怎样回答是好。
      他想了想说:“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有考虑过,因为我早就抱定了独身。”
      华姐说:“独身不是你的真心。”
       晓旭说:“现在的人一谈婚姻,总是少不了说钱。把爱情与金钱捆绑在一起有什么实在意义。一个茶楼的服务小姐谈朋友的开价就是20万。没有理想的女人,只有磕磕绊绊的夫妻,还不如独身的好。”华姐没有笑,洞视着他,发现他的眼里隐隐跳动着些东西,用他的偏执巧妙地掩护着,叫人难以明晰。那是密,也是迷。她敲击着他的心底:“别冤枉了世上的好女子。依你的条件,只要你打开爱情的心门,遗去偏执怪论,何愁好妻不到?别藏心思转圈了,还是说说你的标准吧,我亲爱的老弟。”她想拍拍他肩膀,起手的瞬间又命令自己不要这样做。
      华姐的双眼紧逼着他,他不安起来,仿佛周身有虫在蠕动,在屋里走了停,停了走,头昂起又埋下,脸脖上有绷弦的涨样。如此持续了一阵,把华姐都看得不耐烦了他才说:“真要我说。”
      华姐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晓旭说:“还是不说好。”
       “不行!”华姐像在接受一种挑战,不可逆转的样子。目光坚毅。
      晓旭咬了咬嘴唇,粗喘着气,把目光投射到屋顶上说:“我的标准就是你这样的女人。”  华姐大笑起来。然后说:“早知道,我妈该生一对双胞胎,大大方方地送一个给你。”
      “不。双胞胎也有差异。”
      华姐倒吸一口气。她背过晓旭面墙而立。小小的房间空气空前的沉闷。晓旭望着她的背影,就像望着远远伫立的恋人,不知所措,是等她自己奔跑过来,还是自己迎面跑上去?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认为自己的话语已经亵渎了心目中神圣的华姐,华姐是多么美丽高贵的女人,是多么不容亵渎的女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是个土头土脑的乡村男人,有什么资格配上眼前这个高贵的女人?就像土里的刨出的土豆,怎能配上星级宾馆的晏席?
      华姐问他:“我真的那么好,那样够秤?”晓旭说:“不错,你就是我一直寻求的标准。”  “你是说外在的人,还是什么?”
      “一切。”他刚才的自卑一扫而去,男子汉气慨立刻张扬出来。
      华姐不好再说什么。她依墙而立,不解地看着这个比她只小3岁的大龄弟弟,或者说面前这个男人。他熟悉得叫人陌生。她想,我怎么就没有读懂他呢?晃眼一看,他简单得就像一个会计的基本等式,一旦深究一下,还真是一个玄而又玄的函数,难以一下解读。他真是一个迷,比她预料的还迷。
      她正在对他求解时,他走过来,正对着她,又目带着灼热,凝重的把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她不知他要做什么,心里慌乱起来。她不解地注视着他。但是,她也有一种心思在张扬,在乱中张扬。很浅,浅得不能构成波澜。
      凝视了一阵,他拍了拍她的双肩说:“你累了,先休息一会儿。”她顺从着他躺到床上。她为自己的顺从而惊讶。
       他陪她坐了会,说:“我走了。”
       这时月亮刚好升起,清辉在城市的灯光里很浅很弱。犹如潺潺清流汇入浩浩大江,难以感觉到。她感到城市的灯火的狂热的跳动。他觉得月亮很孤单。
       她送着他。她说:“看你避而不言,就知道你不开口的原因。但还是想听你亲口说明白。听了又乱。何苦呢。我已先为人妻。你最好收了这不正常的念头。”
       她一直把他送出了医院大门。
       这夜疲惫的华姐失眠了。而晓旭因为释放的轻松睡得很沉很香。
       年终决算后,华姐和晓旭都被派往省城学习。省城对于他们来说是陌生的。他俩于是提前到了省城,想借此而好好看看。
       到了省城第二天,他们起了个早。推窗一看,地上雪白一片,天还在下着鹅毛大雪。风雪无阻,他们照原计划进行。
      第一站便来到武侯祠。也许是他们来得太早,祠内一片清冷,游人概无。几个生意人全卷宿在屋里、檐下,躲避着寒冷。华姐看着这份清冷的古物心里多了几分伤感,对晓旭说:“这哪还有杜圣人笔下的‘森森’之意?全给搅烂了。”晓旭说:“大概现在是这样。人们总要在古人的遗迹上弄点文化出来,说是开发、光大,其实是遭踏。”
      一会儿来了几个照相人,将他俩围住。晓旭用征询的目光问华姐,华姐说:“随便你。”精明的照相人哪肯放过这一机会,几个人七嘴八舌地抢夺着这天的第一笔生意,他们最终被一男子抢得。男子将他俩摆在一条通道上,准备给拍。晓旭退出来对华姐说:“你先照。”华姐点了点头。各自都照了单照后,照相人问:“两位初来成都?”华姐点了点头。照相人又说:“再照张合影吧。两位真是天造地设呀,出来度蜜月?”晓旭想解释,华姐在后面碰了他一下,然后对照相人抱之一笑。晓旭垂手并肩立于华姐旁,照相人要他们亲切些。华姐说:“把住我。小伙子嘛――”
       雪把祠里的一切都装扮得晶蒙透剔,给本该萧蓑的祠子添上了万般光彩,粉饰了人的残酷。雪在他们脚下发出轻微而疏软的碎裂声,仿佛一对情人在呢哝私语。华姐看着自已一脚踩下去,把脚抽出来,给雪地留下了一个美丽的陶范一样的脚印,高兴得如同小孩,对晓旭说:“好不好看?”一阵高兴,放眼四周,便兴致大增,吟咏道:“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晓旭接下道:“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华姐斜飞了晓旭一眼说:“你会捡便宜。”
       晓旭说:“是你心里也很鬼。”
       华姐立于他前半撒娇的说:“你,心里最鬼。”说罢像热恋的姑娘玩笑得幸福无比。
       两人各自回忆起小时候在自己家乡玩雪的事。华姐说,她小时候,老家每年的雪都下得很大,放学回去,总要在路上和同学们打雪仗、堆雪人。一双小手搞得通红,却不觉得冷,不怕生冻疮。有一次突发奇想,用杯子装了雪放火上烤,原想烤化了来喝看是什么味道,哪知刚往火上一放,就听到一声炸裂,雪一下随杯底落进了火中。惹得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父亲骂她真是太笨,说那怎么能放火上烤。
      晓旭说,小时候,他也耍雪,但没有放火上烤,却是把雪裹在粑里吃,吃得津津有味。怕父母说,就悄悄躲在别人的草垛里吃。融化了的雪水直流到胸膛里,把衣服都浸湿了。华姐听他这么一说,大笑不已,说他太会发奇想了。接着华姐站在他面前瞅了一阵才说:“怎么现在一点儿也看不出来那个让雪水流过脖子的傻男孩儿呢?”
       晓旭说:“现在像什么?”
      华姐说:“像个――蠢蠢欲动的贼。”
       晓旭倾视着她的诡谲说:“你是那只引诱的蛇。”
       华姐干脆挽住他说:“走吧,我的小鬼。”
       两人来到一僻静处,华姐建议堆雪。两人将雪一一捧拢,又一一堆上去,堆得很乐意,很投入,也很倾情,他们堆砌的仿佛不是雪,而是在用心建造一个雪域土著的新家。
       家很快建成了,有门,有柱,有檐,有瓦,还有一个后花园。
       华姐将大挎包打开平展在雪地上,拉晓旭面屋而坐。她靠在晓旭的肩上,让晓旭揽住自己,面色厚重地说:“真希望这就是我们的家,哪怕很原始,只是男耕女织,只要咱俩夜夜相守,只要有爱始终,只要远离尘嚣,也就心满意足,也是一种聆听清涧的美。有这样优美的环境,有这不染的喜悦,对生活也能享能悟,最后像佛里高僧,一起冁然坐化。多好的梦啊,真叫人馋。”
      华姐的面色由厚重而柔和,充满了美的气息,她醉在了自己憧憬的世界里。
       良久,雪为他们加了一层外衣,他们才从沉醉中清醒过来。华姐深情地看着晓旭:“阿旭,我喜欢你。”晓旭深深地吻住她。手搂得更紧,恨不得将她搂进心里。
      华姐说:“我是一个坏女人。”
      晓旭说:“你永远都是美好的玉。”
      回到旅店,两人互靠着坐了一阵子后,华姐告诫晓旭从此只能姐弟相处,然后赶走了晓旭。
      夜里,华姐一直虚着门,合衣在床上看一本书。
      晓旭也一直虚着门,守着电视机目不转睛到天亮。
       学习期间,两人不再私下相处,直到反回的头天晚上,才不约而同的走进华姐的房间。新闻过后,华姐把电视关了,把灯关了。她说这样才能静。
       华姐依在男人怀里说:“明天就要回去了,真舍不得。”
       晓旭说:“要是天永远不亮就好了。”
     “你该是成家的时候了。”
     “你要离婚?”
       “小鬼,我不可能因你而离他,我得守住这道门。”
       “其实你心里还是希望他离开你,有时也希望有个意外来解放你。”
       华姐一下从他怀里挣起,略有不满地说:“你不能咒他,至少现在他还是我先生。他是个很称职的丈夫,只是不常在家。”
       “对不起。”
       绵绵而言很久,华姐才说:“睡吧。”
      华姐吻了吻他说:“我的小鬼,你别乱想。你已经侵犯了别人的妻子还嫌不够?现在我就这么最后一点于他的责任,你也要夺去,太残酷了吧。回到你屋里去睡。”
       一晃又是一年。华姐还是人前的华姐,晓旭还是人前的晓旭,两人还如从前一样的距离、频繁。华姐永远固守她那属于自己丈夫的最后一道风景的大门。孩子上了幼儿园,晓旭风雨无阻的接送。
       面对性情开朗的晓旭,许多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恋爱,谁给他谈这事儿,他就一口谢绝。好心人找华姐劝劝他,华姐说她也无能为力。
       晓旭就这样成了人前的一个迷。
       这年春天的一个晴好日子,华姐接到一个不幸的消息,丈夫一行的工作车翻了,丈夫的伤势严重,叫她去一趟。华姐去了一个星期就回来了,回来时臂上带有一道黑纱,手中捧有一个精制的骨灰盒。人们注意到华姐瘦了。
      晓旭发现华姐看他的眼光里含有一丝怨恨,他不解。
      当晚,晓旭来到华姐家,见她独自躺在床上发呆,下厨为她煮了碗面条。饭后,华姐示意他坐到床上去。
      她依在他身上说:“他被你言中了。他叫我嫁给你,说你是一个好人,一定是位好丈夫。他还说,他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之后她说:“我负了他。他把宝贵的位置让出来,不知是福还是罪。”
       华姐要成全晓旭对她的爱,晓旭不同意,说等她心情好了,把痛苦忘了,把甜蜜留在堂堂正正的大喜之日。华姐说:“你呀,叫人爱,也叫人恨,也叫人惋惜。”
       过了一些日子,华姐请长假回了老家休息。晓旭为她看护着屋子,还有那盒没有入土的骨灰。一个月之后,来了辆大卡车,来人捎给晓旭一张字条。字条是华姐写的,说她已调往老家,要晓旭帮她负责搬搬家、搞好工作移交,司机是她堂弟。
      晓旭的心沉重起来,他却努力地装出没事的样子。他从华姐的影册里取了一张华姐的单人照,揣在衣袋里。
       华姐把她那个漂亮的书厨留给了晓旭。
       华姐搬走后,晓旭申请住进了华姐那间经她精心布置的屋子。他把华姐的相片拿到相馆压了膜,回来端端正正放在书桌中央。
       很长一段时间的某天,晓旭收到华姐给他的一封厚厚的信。晚上,他在华姐的像前,一如既往地凝视了一阵,才将信慢慢地拆开。他缓缓的抽取信,刚抽到一半时,他又将信塞了回去。他捧起华姐的像,对像中永不衰败的漂亮女人长长地吻了吻,然后把相片装进信封,将信封封严,锁进抽屉。此后,晓旭变得沉默寡言。
       他为什么不恋爱,对大家至今还是一个迷。
  • TA的每日心情
    无聊
    2016-10-12 09:19
  • 签到天数: 1 天

    连续签到: 1 天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07-1-26 10:3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小说--华姐

    心有多痛,情就有多深~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7-1-29 13:5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小说--华姐

    今天的天气很好,一口气读完这篇小说,感谢暖和的阳光,心情没有因为故事并不完美的结局而惆怅。华姐是爱晓旭(这个名字很让我认为是女人,因为很陈晓旭的原因呵呵)的,当然晓旭更爱华姐,为什么他们没有结合在一起呢,最后华姐的丈夫逝世了,两个人却真正的分开了,或许华姐在心底永远留下一种深深的歉意吧。所以她选择别离。
    很喜欢描写两人在雪地里的那个场景,原谅爱情。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7-1-29 19:5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小说--华姐

    一个永恒而又熟悉的故事。情长……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7-11-9 17:35
  • 签到天数: 2 天

    连续签到: 1 天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07-1-29 20:0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小说--华姐

    下面引用由雪飞2007/01/29 01:51pm 发表的内容:
    今天的天气很好,一口气读完这篇小说,感谢暖和的阳光,心情没有因为故事并不完美的结局而惆怅。华姐是爱晓旭(这个名字很让我认为是女人,因为很陈晓旭的原因呵呵)的,当然晓旭更爱华姐,为什么他们没有结合在 ...
    与你那个一人称小说一样 读后有一种不甘的味道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7-1-30 14:3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小说--华姐

    爱的痛心,华姐为何不接受晓旭,两人一世被爱折磨。。。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7-1-30 18:0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小说--华姐

      任何人都不能因为自己的需要,而去伤害他人.哪怕假爱为名!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7-11-9 17:35
  • 签到天数: 2 天

    连续签到: 1 天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07-9-26 11:1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小说--华姐

    与人谈到情感与爱情,也就谈到这个文章.现在把它再翻出来.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4-5-30 18:06
  • 签到天数: 13 天

    连续签到: 5 天

    [LV.3]偶尔看看II

    发表于 2007-9-26 17:5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小说--华姐


    很好的故事...很好的结局.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小黑屋|《唐诗宋词》网站 ( 苏ICP备2021032776号 )

    GMT+8, 2025-8-7 10:54 , Processed in 0.083679 second(s), 18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1,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