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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明月在
光阴是阳光下的舞步,如轻促的鼓点,又如悠扬的笛声,纵然白驹过隙般的弹指一挥间便沧海桑田,却使人无比留恋.就像晏几道在<<临江仙>>中写的那样:“记得小频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在我心中,老屋始终是一个永恒的童话。
在学校的日子我并不想家。从小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一时走出了叮咛与关爱,我像一个初生的婴儿,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头脑里被新鲜的事物充斥着,来不及喘息。然而,当我背着行李踏进家门时,一股浓重的思家情绪由然而生。高三那年,我们搬进了新家,离开了那个载着欢声和笑语,装满童年的梦想的老屋。过去的记忆已经被岁月尘封,一扇崭新的门在我的面前敞开。上了大学后我就只能在假期回家,新家仿佛是一个旅馆,我只是偶尔造访一下而已,而老屋则是一个匣子,轻轻打开它就像翻开了一本影集,里面有人生最值得留念的时刻——童年。
坐在新家的阳台上,细碎的阳光摇曳着稀稀疏疏地打进来,罩在我头上,而我便更加怀念起以前的院子。那是一个小且充实的院子,热爱生物的父母把它打造成了一个小型的花园。鲜艳如火的一串红,清新淡雅的君子兰,婀娜多姿的蝴蝶兰,幽香馥郁的月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像久别的朋友般亲切依旧。我喜欢小动物,曾经养过一只猫,每天放学都要到院子里和它玩耍一阵。记得刚上初中时我写了一篇关于猫的文章,居然上了校报,成为我的第一篇铅字文,每每想起那些稚拙天真、漏洞百出的文字我都不忍发笑。现在,那张报纸已失,我只有在安静的梦境去寻访那份曾经的美好与纯真。
前些天,怀着一份难以名状的心情,我回到了老屋。当我推开布满灰尘的门时,一种莫名的温暖与激动在心头涌起,让我久久无法平静。走进我的房间,蜘蛛正用它的丝顽固地留住岁月的痕迹,抚摸着落满灰尘的桌子,我笑了,仿佛紧握着一个阔别多年的好友的手。走进院子,那片曾经遍布整栋楼的爬山虎只剩下枯黄的叶子,那些曾经绚丽无比的花儿徒留下败叶残枝,风儿静静地吹着,带走了叶子枯黄的身躯,带不走我的思绪。我静静地伫立着,试图找回失去的东西,可是我失败了。像一个孩子,奔跑在无际的草原,追寻着一只风筝,而那只断线的风筝飞在无边的天空,越飞越远……
曾经读过庄子〈〈大宗师〉〉里的一句话,感触颇深:“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xu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十分欣赏庄子“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的超然与大度,能把世事看得这么淡,这何尝不是一种宁静无为的处世哲学?但我做不到,起码现在做不到,也许这需要用一生去思考。我只能像晏几道那样有着凡夫俗子的所愿所想,只能感动于“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的凄婉与美丽。
年华似水匆匆一瞥,多少岁月轻描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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