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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与天问君相识颇有点戏剧意味。
今年夏天,我去燕郊的一家输送带厂洽谈合作事宜。参观了一天的厂区及输送带生产线,晚上厂方决定设宴招待我们一行人。傍晚,看着时间临近,便驱车直奔指定地点--凯悦大酒店。
燕郊的夏夜是美丽的。天上的星星和路旁的灯光一起亮了起来,,交织成一片灿烂而又辉煌的夜色。但这些,却丝毫勾不起我的半点兴趣,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把厂方给我的报价再下浮五个点。我的车缓慢地在市区里穿行,也不知都路过了那里和变换了多少个路口。当我到达凯悦时,酒店门口的车位已经塞的没有了半点空隙。正在犹豫,酒店门口的服务生拼命地向我挥手,意识着我把车停到一个很小又很靠边的一个车位上。说实话我的车技并不好,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车身摆正,就在我要驶进车位的一霎那,一辆黑色的天籁一溜风似地闯了过来,熟练地拐了几个弯后,一下子就挺进了那原本指定给我的车位,幸亏我一个急刹车,否则的话,相撞是肯定避免不了的了。还未等我从恐慌中恢复过来,只见从天籁里走了下来一个身材挺拔,气质非凡长的蛮帅气的一个男人,他匆忙地锁好了车门,便一溜风似地跑进了酒店的大门。
“见鬼,这人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抢了我的车位,连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
我看了一下表,离指定的时间已相差无几,看着身边的车越来越多,心里是一片茫然。那个服务生忙跑了过来对我说:
“小姐,请问您在那个雅间就餐?您若相信我的话,我替您把车开到别的车位,回头在把钥匙给您送去!”
“我在三楼品香阁,谢谢你”。
这小小的插曲,却让我本来就不轻松的心,又憋上了一口闷气。
我郁闷地拉开了品香阁的大门,主人们都早已到齐,在座的至多有三四个见过一面还有一半的生客。更让我诧疑的是,在这一半生客里面豁然坐着那个抢我车位的冒失鬼。我拘紧地入座后,晚宴正式开始了。当我把那些应有的,初见面的应酬话木纳地说完,在互交名片时,我特地留意了一下“那个人”的身份。吓!名称还不少哪!
‘董易初;**律师事务所首席律师;**心里咨询所首席咨询师;**输送带总厂的法律顾问兼办公室主任;’。
“还首席律师,就这素质”?只见这位先生悠闲从容地做在主席旁边。酒过三巡之后,发现这位律师先生曾盯着我的脸错谔过好一阵子,这种错谔过后,一丝诡异的笑容便浮在他的眼角眉梢没有在消逝过。“这个人怎么对我竟然有这样的表情,认识我?分明不认识啊,也从没见过。”我心里努力地挖掘着跟这人有观的一切。于是,我开始对这个人有了一种潜潜地隐隐地排斥......。
二
我觉得,世上在没有什么事情比跟一大群商人就餐,更令人感到乏味的了。(虽然我也是其中一员)。因为每个人说的话都不是有着有落,都不是从心底发出来的,等过后想起那些无聊繁复的敷衍话语,未免先可笑再可悲。今天也不例外,当我例行公事地认识一番后,便默默地坐下,再也懒得出声了。或许,大家的心情跟我一样很礼节地端着酒杯,很机械地吃着食物,席面上很有些冷冷清清的样子。我很满意这种情况,宁愿就此冷场也好过听那些不怕大风闪了舌头的过甚之词。
“来,我敬您一杯!”那位董大律师突然一句话,到唬了我一跳。
“噢,谢谢!”我象征性地沾了沾唇。
“请不要这么客气,我想问一句题外话,您除了‘生意’外,还有其他爱好吗?”
“没爱好!”
“噢!呵呵,也许是我认错人了。”他调侃地说道。
“何意?”
“无意,我只是弄不明白一件事,您一个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为什么像男人一样地出来闯社会?”
“女人?女人怎么了?女人造就了你们男人,怎就不可以像男人一样的闯社会?”我张口就回刺了一句。
“呵呵,说的好!但此言有误!通常来讲,上帝造人的时候,把女人大都造就成感性的,感性!可以激情如火地漫天燃烧,也可以随时熄灭如灰;而男人大都是理性的,理性像恒定的天空,无论日月星晨如何起落,霜晴雨雪如何变幻,天空总是横贯在人们的头顶。并且我还认为,认识这个世界,男人靠的是头脑,女人凭的是直觉……”。
“打住!您凭什么一口否定女人?社会上比你们男人成功的女人还少么?并且,我更认为,女人永远比男人更有风度和更通情理。比如,我就不会很霸道地抢人家车位后,还心安理得地大言不惭!”
“车位?天啊!这跟车位有什么关系?二者没有可比性啊?”
“……”
“对不起,也许是我的话过于偏激,我要表达的是,我们生活在一个变幻莫测的时代,没有绝对地安全和稳定。由其是生意场上,如果不能及时地更新自我,时刻做好应变的准备,很可能会在突如其来的危机面前一败涂地。”说到此,他丢了个眼色给我,并微微地向我倾了倾身子,用很微小声音对我说:“讲了这么多大道理,只是为了能告诉你,今晚你不要对厂方做出任何承诺和签属任何一种文字性的东西。界时,你只需说一句话‘待我考虑一晚,明天再给你们答复!切记!”
“啊!”他最后的几句话使我大吃一惊。我用更小的声音道“签约?在这?怎么会?”我直视着董律师,希望从他的眼睛里找出答案。说实话,这是一双非常漂亮且非常有神彩的眼睛,此刻,我除了坦诚之外,实在再也看不出其他东西。
“易初!你俩咬耳朵干什么?你这人啥都好,就是一看到美女,话就多了起来!”坐在我对面的那位女助理,用高八度的,满含醋意的声音大声说到。
“呵呵,是啊,我这点出息,地球人都知道,我们在切磋诗歌和散文……。”
“算了吧,你呀,三句话不离本行,诗歌和散文得跟具备文学底蕴的人去探讨,我们经理只懂经商而不懂文学,你这样切磋,岂不是对牛……,呵呵,语误!*经理莫怪。我们还是说点正事吧。*经理请您看一看我们的合作协议,共一式两份,内容都是按您下午提出的条件签属的。如果您没什么异议的话,就请签字盖章,自此合同生效!”还真有这样的事?我满面狐疑地接了过来一看《***输送带总厂与**公司合作协议》。这是一张很正规的协议文件,我仔细地看了一遍,从表面上,厂方已经同意我公司做其在唐山地区的唯一指定代理商,而且还为我公司提供了很多便利条件,同时也接受了我下午提出再下浮五个点的要求。这应该是一份比较令人满意的答卷,可为什么董律师…..?我装做思考状很快地看了董律师一眼,董先生依旧那么悠闲从容地喝着茶,只是脸上多了一抹讳深莫测的笑意。
看来,今晚一切事物,愈在貌似顺畅的情况下,愈要谨慎。
“这样吧,协议我带回去仔细地研究一下,明天再给贵厂答复。可以吗?”两个主人相互看了一眼,女助理紧接着对我说“您看啊,我们老总明天要出差一周,今晚不签就得一周后再签,您是否能等上一周?”
“天!一周时间?!”我吓了一跳,‘这次来燕郊除了谈合作议项外,还有一个迫在眉睫的任务,那就是能及时地拿到便宜但又高质量的现货,因为离首钢预订的送货期限已不足三天,到时,如果不能按期付货,违约金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我公司将会被掉消三个月的合法供应商的供货资格,直接经济损失不堪设想,唉!都怪我轻信了北京的那个厂家而耽误了时间。’我不敢想下去了。
“您的意思,我就只有这一点考虑时间?若等一周的话,会耽误我大事的,这您是知道的。”
“那也没办法啊!”那个女助理外国人似地耸了耸肩。她的脸上堆满了得意的笑容。
“让我想想”。时间紧迫的居然容不得你为紧迫而焦燥。
“这样吧,合作的事先放到一边,这次我用现金买贵厂的现货可以么?”
“当然可以!我厂非常愿意接纳每一位用现金提货的朋友。只是生产输送带需要生产周期,最快也得20天."那女助理似乎早已抓住了我的命脉,向我不慌不忙有板有眼地说着。冷汗渐渐渗出鬓角,毋庸置疑,这份协议里面,肯定有我现在还不能完全顿悟的文字游戏,我该怎么办?心里顿时乱了分寸和方向。就傻傻地怔在那里。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吓了我们所有人一跳,。“哇,好烫,这该死的茶杯“,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董先生失手把茶杯碰掉地上,他一面抖手一面恨恨地骂道。”服务生,再拿个茶杯来,对不起了各位,吓着大家了……”。
“烫着没?快叫我看看。烫着没?”女助理豪不掩饰地抓起了董律师的手。
“没事!”董易初粗劣摔开了那双关切的手,并悻悻地说:“每次吃饭,我都怕被热汤或者热茶之类的东西烫着,结果还总是被它们烫着,天哪!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啊,真是仿烫之心不可无啊,我就不信,以后多加小心,多注意小节,看看还能烫着我不……”。董易初一面夸张地说着话一面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都是你不专心,却怪茶杯”
“老弟啊,是否只顾关注美女而忘了自家哪,哈哈哈......”.大家七嘴八舌地取笑着。
只有我在暗暗地揣摩,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玄机?我又该怎么对付他们哪…….?
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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