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 作者：勇气

笑苍天

正文 二十一 欧美大陆

　　从两人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骇然发现，原来欧洲竟然没有和亚洲连在一起，反而和北美洲一起飘到西半球去了，怪不得纵横整个亚洲大陆的西域商人都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的语言，还说已经去到大陆的尽头了。原来那是单独的一个大陆。
　　反正我来到这个世上奇怪的事情太多，我也没有太过惊奇，估计是当初板块漂移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北美洲大陆硬是把欧洲从亚欧大陆上扯了出去。还在那里发展出了和这边类似的文明。
　　本来欧美大陆与我们相隔万里大洋，凭各自现今的航海技术是不可能到达彼岸的，这两个人的到来完全是靠的运气和过人的胆识和能力。
　　欧美大陆现在大概有十几个大国和近百个城邦小国，其中要数英吉利，法兰西，日尔曼和西班牙帝国最为强盛。根据大陆上广泛流传的一些民间传说，在遥远的西方（这个样子的地球，也很难说清谁是西谁是东了）有着繁荣的文明，那里遍地黄金，所以总是吸引着无数的探险者出海探访。不过由于太平洋太过广阔，他们的能造的船根本不能经历一次稍大的海洋风暴，所以数百年来，出海探奇者不是被风浪逼回，就是再也回不去，永远埋骨在大洋之中。
　　这两个人便是来自于位于大陆西北方的英吉利帝国的探险者。年轻的那个叫做史密斯，是一个没落的贵族（不没落也不会干着亡命的买卖），年长的叫威廉，则是史密斯倾家荡产雇佣的一只大型海船的大副。他们选择了一条死亡之路，没有直接从海上过来，而是沿海岸线向北一直到北极冰原，再贴着冰原一路向西（运气太好，竟然没遇上风暴），历经千险终于到达了亚洲大陆的最北端，然后沿海岸向南行。没有逃脱厄运，他们还是遭遇了来自西伯利亚的夹杂着拳头大冰雹的狂暴飓风。船被严重击伤，终于失去了控制，被吹离了海岸。
　　失去了风帆动力，他们只能任由船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飘荡，由于缺少补给，还发生了一次叛乱，大部分船员不是饿死，就是在叛乱中死去，最后船长也死了。只剩下身体比较强壮的青年贵族和大副，已经连处理尸体的力气也没有（幸亏天冷没有发生瘟疫），只是靠着最后的几瓶葡萄酒和偶尔吊到的小鱼活了下来。他们被随船吹上日本海滩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不成人形。被人从尸体堆里找到，把他们从鬼门关前又拉了回来。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近千年来第一个踏上传说中的黄金大陆的人，绝对会被载入欧美史册，前提是他们还能活着回去的话。
　　听完他们的叙述，我头也大了，看来我的地理天书需要做完全的修改了。这世界的格局发生了改变，欧洲的几个小国现在面积应该都很大，不知道已经发展到了什么文明程度，根据两人的叙述，应该是和我们差不多，在某些方面可能还会略胜一筹。比如在冶金方面，他们对我们的金属器皿显然有些不屑，只是对上面的花纹很有好感。（注：不能把他们写的太差，不然斗起来有什么意思。）
　　吃惊不小的不光是我，公主，李甫等人也完全傻眼了。数千年来一直认为自己位于整个天下的东方，没想到在汪洋大海的另一边还有一个不小的地方，听起来总面积似乎比天朝还要大，这可真是骇人听闻了。李甫甚至开始怀疑我翻译的正确性，要我反复盘问了好几遍。我倒是不怪他，翻译进展突然加快，有所怀疑也是正常的。
　　由于兹事体大，一时还不敢禀告皇帝这个“喜讯”，剩下不多的十几天，则用在了解那片神秘的“东方大陆”的历史和现状上。年轻的贵族肯定是曾对自己辉煌的祖先的过去下过一定的功夫，对英吉利和法兰西的历史很是熟悉。而威廉大副则凭着走遍大陆的经验，向我们详细介绍了各地的风俗人情。
　　负责整理记录的李甫和根据描述绘制大致地图和风土人物的画师这几天是大大的开了眼界，短短时间一下子接受了那么多新鲜的东西，几个人都有点浑浑噩噩，脑子里尽是奇怪的东西。
　　东面大陆来的怪人从我的嘴里传到梁厚耳朵，然后再从他那已经练的特别伶俐的嘴里飞快的传到后宫众人那里，整个皇宫都震惊了。老头子在吃惊之余大感兴趣，下旨在一年之期的最后一天，大宴群臣，并在宴会上听我们讲述来自远方的神奇故事。
　　最后几天可忙死了，反复的校对，修正。还让文采出众的李甫修辞润色，稍做改动。毕竟人家是“冲着我们满地的黄金想来发财”不太好听，改成“景仰天朝文化前来朝拜”则动听多了，不是吗？
　　（今天写了不少，就作为圣诞大餐吧。唉，谁来给我做圣诞大餐吃呢？要加精的书友别急，晚上20：00一定加，现在，呵呵，用光光了。）

笑苍天

正文 二十二 国宴会上（上）

　　整个朝廷都在期待的那天终于到来了。这回轮到礼部侍郎忙个不停了。不光是皇帝陛下和皇后陛下，很多后宫嫔妃，皇子公主也会出席。老头子也不管那两个洋人（自从知道是大洋那边来的以后，一律都改称洋人了）是不是能把看到的带回去宣传，下令礼部要好好准备，显示出天朝的气势，特别的还邀请了在长安驻留的西域北疆各国使节（特别是日本）也来赴宴，借此显示我大唐帝国的强势文化，“没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我的心里特别高兴，不是因为我会很露脸，而是因为杜白被我赚来了。我作为唯一可以流利的与洋人交谈的人，老头子要我提前代拟一份圣旨，在宴会上宣读。我立刻借口自己文采不行，想请二皇兄手下的杜白来帮我的忙，杜白经上次在我书房放歌，才名之盛连老头子也有所闻，立刻批准，下旨二皇兄把杜白送到我处作为我的伴读。
　　杜白由于平时嗜酒如命以及放浪形骸，与二皇兄的手下并不和睦，自然没有异议，世民皇兄虽然不舍，但是无奈皇命浩大，不得不割爱给我。就这样，诗仙就被我抢到手了，这可是我的第一个直属手下啊，不知道算不算是跨出争权的第一步呢？
　　宴会设在皇宫最大的永和大殿中，足足有近千个席位，京中有点品级的官员都到齐了，大皇子建成和三皇子元吉也被老头子从外地叫了回来。老头子最喜欢讲究排场，数年没有什么大事，难以找到借口铺张，这回算是积在一起发作出来了。所有的皇家人员和大小官员全都赐下了新赶做的朝服，半支禁卫军也全部换装，手持擦的闪闪发亮的长矛站满了皇城内外。就连斟茶递酒的宫女太监也穿上了崭新的衣服。制衣店的老板不知是不是已经累了个半死，不过接了那么大的一个皇家订单，想必大把大把的金银足够给他消除疲劳了。
　　宴会开始前半个时辰，众人都已经陆续到场了，皇帝请客，谁敢晚到啊，要是出点什么状况，迟了一时半刻，说不定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我跟着母亲章贵妃坐（其实是跪坐，以下简称坐）在皇家专座区，小厚则拉着他母妃做到我们旁边，两个皇妃管她们聊天，小厚就拉着我的袖子打听我今天会有什么表现。大厅里一片闹闹哄哄，只听见无数的“×大人你好”，“久仰久仰”，“幸会幸会”等寒暄之词。
　　我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盛大的场面，据说上次是老头子凯旋回朝，我实在太小没有出席。这次算是把京城的官员都看了个够了。我观察了许久才看出坐位安排的高明，在一片乐融融的节日气氛中，绝大部分的官员其实是分成了好几个圈子，圈子与圈子之间泾渭分明，几乎没有交集，想必这就是朝中的各大派系了。李甫所在的那一堆人显然是支持二皇兄的一方。大皇兄和三皇兄的势力据说主要分部在各地，长安倒不是很多。只是没人给我介绍，我也分不出谁和谁是一伙。我的远亲高大人和少数一些官员则游离在各势力之外，不太与人交谈，他只是远远的望了我这边一会儿，微微作揖致意。想来也正是为此，父王才放心的让他撰记做史，做到不偏不倚。
　　建成，元吉和世民皇兄坐在一起，离的我们比较远，我遥遥的也能感觉出他们之间暗地的一些摩擦，不过面上还是一团和气，皇兄皇弟的称呼着，叙述着好久没见的兄弟之情。
　　三公主成了这次宴会的总指挥，在高总管的帮助下，有条不紊的控制着场上的局面，光从她安排的坐位来看，也能知道这位公主殿下对于朝中的人事关系有着很深刻的认识。我嘴里敷衍着小厚层出不穷的问题，心里暗想现在我是靠在她一边，但如果反过来她能全力支持我，将对我的争位大业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下一步我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把她和她手下的一些中立的朝臣拉拢到我这一边来呢？但是我又应该怎么做呢？
　　正在苦思笼络人心的办法，只听云牌被击响，然后是钟鼓齐鸣。今天最重要的人物，大唐帝国的皇帝出场了。全场顿时肃静，鸦雀无声，齐刷刷的跪伏在地上，随着一个太监的一声“恭迎天朝大威皇帝陛下，恭迎皇后陛下。”
　　全场整齐的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时老头子携着皇后从偏殿走入大厅，满意的看着盛大的场面和一地的文武百官，就座到高高的龙椅上，手一挥，自然有人替他喊话：“免礼平身——。”

笑苍天

正文 二十三 国宴会上（中）

　　众人又是齐刷刷的高呼：“谢万岁——”上千人一起发出的声音加上室内的回音，更显得气势非凡。我偷偷注意了一下，几个皇兄大概都想到了当皇帝的威风，面上均是一副向往的神色。
　　待到众人起身，重新入席完毕，那个太监又喊道：“陛下有命，宴会开始，欢迎海外使者。”
　　早在殿外等候的两个洋人便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按着彩排过的样子走了进来。虽然早就告诉他们会有很多官员在座，还是不免被浩大的人群给镇住了，他们经历的世面不大，哪里见过这么多官员贵族齐聚一堂，想那英吉利召开最盛大的舞会邀请了三四百人已是很了不起的事了，抬头看见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上不怒而威的皇帝陛下，也不等人说，“扑通”就跪下来了。
　　两人穿着专人替他们缝制的，由他们想象得出最贵族气的欧式服装，腰上系着一把长长的从国内带来的骑士剑。这在我看来是有些不伦不类，却引起了殿内一片议论之声，好在礼部有过通告，没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的。
　　“英吉利使者：史密斯、威廉拜见大唐国皇帝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话虽然是带路的小太监代说的，但是看那两个洋人的跪着有点惊慌的样子，也知道他们就是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由英吉利使者献礼。”听到这句话，史密斯总算是有点回复过来了。按照我们的要求，他解下自己的佩剑递上。这把剑是英吉利国王查理三世赐给他先祖的佩剑，此剑不太使用，但是上面的花纹确是非常漂亮，一直作为他家的传家之宝。本来不愿意作为礼物献上，但是在我们拿出一堆金银珠宝作为交换以后，他还是妥协了。另有两个太监后面跟着，手里捧着装上了玉雕外框的一面玻璃镜子，以及四瓶用玉匣锦盒装着的红葡萄酒。这几样东西其实早已经献上，不过为了今天的场面，又给三姐从大内宝库里借了出来。
　　“英吉利国王御用佩剑一把，宝镜一面，葡萄美酒两瓶，谨祝大唐皇帝陛下圣安。”小太监又扯起公鸭般的嗓音。
　　虽然礼物不多，不过其中有了一把御用佩剑，分量就大不一样了。按照大唐的惯例，递上武器代表了俯首称臣（英吉利国王就这么被出卖了），在座的百官都开始纷纷跳出来祝贺皇帝天威远播，老头子更是哈哈大笑，得意非凡。这回竟然亲自说道：“着七皇子宣读朕的旨意。”
　　轮到我了，我马上起身站到老头子的面前，恭恭敬敬的从太监手里接过一封圣旨，开始大声宣读起来。第一遍用汉语，得让大家都听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朝大威二十三年，海外英吉利王国遣使史密斯，威廉二人，远渡重洋，历经千险，来我天朝朝拜，递交英吉利国王之佩剑。史威二人劳苦功高，特赐黄金千两，明珠十对，锦缎百匹，封为千户候。即日起，着工部准备东渡事宜，着鸿胪寺派遣人携礼随史威二人出使英吉利王国，递交国书。钦此”
　　接着是谁也不懂的英文。长长的一串，意思大概就是说：“史密斯等两人收到的赏赐，封爵，以及本朝要派遣使者回访欧美大陆。”这些话圣旨上当然没有，是我偷偷的在袖子里藏着一张纸片，在圣旨的掩护下念了出来。虽然没人能听得懂，不过要是被人听出我说得疙疙瘩瘩，那也是堕了我天朝的威风。尽管如此，我还是相信，这是有史以来错误漏洞最多的一次宣旨了。
　　又听了一次自己将得到的封赏，跪在地上的那两位开始激动起来，忙大呼“吾皇万岁”起来，言辞异常恳切，至于语音嘛，虽不中亦不远矣。
　　百官一看机会来了，忙又全部跪倒了地上，再次共祝吾皇天威感化世外洋人。我暗想怎么拍马屁也能拍的如此整齐，望望三姐，她正在微微点头，看来又是早有安排。我站在老头子下首，宣旨当然不用跪拜，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的群臣的背部，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原来当皇帝是这么威风啊，怪不得老头子叫大威，要是我以后做了皇帝，叫什么呢？总不能叫小威吧。
　　史威二人领了圣旨，也坐入了使节区的席位，想着自己的千两黄金，打量着金壁辉煌的宫殿来，心下对“西方遍地黄金”的说法更是深信不疑了。
　　下一个节目是由我和李甫介绍海外风情。我趁此马上对老头子说道：“父皇，儿臣有事禀告。”
　　“所奏何事啊？”父皇对我刚才的怪话连篇很是满意，笑呵呵的看着我。
　　（各位，我又来了，圣诞节一个人实在无聊，想不出什么事干，只好写文了）

笑苍天

正文 二十三 国宴会上（下）

　　（感谢大家的支持，五天不到，《真实》已经升到新书点击榜20名。我会继续努力的。再次感谢）
　　“回禀父皇，据海外来使介绍，此葡萄美酒与西域不同，并非存期越长香味越浓。多藏无益，不如赐予百官，同饮共乐。”
　　老头子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准奏！七皇儿与李甫翻译有功各赐美酒一瓶，其余打开，百官共饮。”我们赶紧谢恩。杜白，你有福了。
　　虽然瓶子挺大，但四瓶酒数百人本来也是不够，再去掉赐给我和李甫的两瓶，剩下的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在三皇姐的授意下，只有皇族贵妃以上，百官的二品以上的官员每人分到了小半杯。其余的都用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代替。
　　不多时浓郁的葡萄酒的香味便飘满了整个大殿，也分不出是西域的还是海外的。几个酒瘾比较大的官员更是一副陶醉之色。皇帝一声令下，全场起立，举杯共饮。我早在老头子和皇后耳边轻轻告诉他们葡萄酒不同之处，不然就此一口喝下必定闹出一场风波。群臣则没有什么心里准备，有几个差点把喝进去的吐了出来。这是两瓶干红，和西域所产的不同，糖度极低（只有3％以下），入口又酸又涩，必须先在空气中摇晃一会，散出香气，小口微啜，品的则是一股回味。
　　看到皇帝没什么动静，众人也不敢有什么表示，都在想办法如何漱口。
　　刚才还在懊恼没有分到美酒的现在则庆幸自己的好运了，他们大概认为这酒已经坏了吧。
　　接着由几个宫女展开数幅画卷，我和李甫便开始向着众人介绍起来。
　　根据三姐的安排，我们介绍的主要是欧美大陆的风土人情，顺着不知道对不对的地图一个个讲来，配合画出来的人物形象，建筑式样，给殿中的众人震撼无疑是巨大的。略去他们比我们先进的技术不谈，详细介绍他们那在我们看来不和礼仪的风俗，时不时得引起一片惊叹或者一阵大笑。老头子也摸着他的几缕胡须和皇后低声的说着什么，看来和所有人一样，把那边大陆上穿的花花绿绿衣服的人看成了化外之民了。
　　我遍观皇族、群臣，心里实际上是有些悲哀的。三姐分明是摸透了这些人的心理，知道大家都爱听别人的短处，不愿意接受别人比我们强大的事实，所以亲自决定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虽然这使场面上的气氛很是热烈，大家也心满意足，但是这里的隐患却是巨大的。
　　纵贯我以前的历史，每个强大的帝国王朝都自诩为天朝上国，从心地里瞧不起其他的国家。还创造出“夜郎自大”这样的成语，殊不知自己骨子里也是自大的，总是自称文明古国，文化深厚，因此知足自满，因循守旧，不思进取。明王朝，清王朝，哪一次不是被自己看不起的民族打的大败。这种思想实在是遗害了中国数千年。
　　想是这么想，我也只能暗暗记下，破坏国宴气氛这种傻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我只有提醒自己，在今后的道路上不要犯这样的错误。我还决定要专门记下所有类似的经验，这些经验都是数千年的国人用血泪换来的，也是我以后应该遵循的准则。
　　足足讲了大半个时辰才大概介绍完整个欧美大陆。李甫的记忆力和口才比我要好，所以大部分都由他来叙述。直听得群臣心痒难搔，要不是皇帝坐在上面，只怕要冲过来要求李甫把那精彩的地方再细细解说个几遍。这恐怕就是他们回去以后的谈资了，多少人现在都在皇城外盼着打听国宴的情况呢。
　　三公主这时出场了，手捧着修订了一年的汉英词典献给皇帝。龙颜又是大悦，重重的赏赐了一番。并且把三公主升为鸿胪卿，原鸿胪卿则因为办事不利降为给三姐做副手。两个人换了个位子，不过做的事却和原来差不多。毕竟女孩子不能老是抛头露面，一些场面上的事情还是得让他来。
　　这时从百官中走出一人，伏地跪下，口称万岁，他有事启奏。老头子挥挥手让他说。
　　“臣徐晔观三公主殿下所献之字典，乃联系洋人与天朝之纽带。我朝泱泱大国，却无一本汉字字典，全国语言，数以千计并无规范，以至南北不能相知，东西难以互通。臣斗胆请陛下降旨，编制我华夏之典，遍查文字词汇之源，传之后世，人皆知乃吾皇不世之功业也。”
　　“哈哈哈……，爱卿言之有理，准奏，封徐卿家为治典郎，总领治典一职，着吏部派遣人手，天下卷籍任卿查阅。为期十年，典名——”老头子想了一会，“《辞源》！”
　　这人倒是很有远见，想必是个人才，十年以后要记得先去把他挖过来。徐晔，我记住了。

笑苍天

正文 二十五 自行车成

　　接下去的宴会便是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了。我大感无聊，又不能提前离席，只好跟问个不停的梁厚一直聊到了结束。这精彩的一天终于过去了。我出尽风头的同时也有点担忧，生怕自己的出色表现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的担心是多余了，几个皇兄都跑过来恭维我的表现，并没有任何异常。我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在他们心里，通译这类事情都是交给下臣去做的，皇子应该关心的是王道，是政治。他们不可能知道，在这个信息不发达的时代，懂得一门外语的重要性的。迟早我要他们吃我一个大亏。
　　忙完了这头，我就可以全心全意扑到我自己的求知院上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制造自行车的那帮工匠已经做出了成绩。他们一心以为这是鲁班的设计，工匠祖师爷的东西，哪敢怠慢啊。于是用了最好的材料，日夜赶工，也没有失败几次就完成了第一辆自行车模型。然后又请求拖延了好几天才请我前去验收。
　　我第一次看到车的时候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哪是一辆可以推广的自行车啊，分明是一件传世的艺术品。我想象中土土的黄黄的木头全部雕上了精美的花纹，还贴上了金箔，包裹用的铁片全部打磨的闪亮，简直看眩了我的眼睛。我恍然大悟，原来最后面的几天就是给车做包装啊，这些人大概太久太久没有使用手艺憋得荒，现在全在这车上发泄出来了。国宝大概就是这么产生的吧。
　　我暗笑，对比起我以前看到欧洲保留的几辆自行车来，我们的第一辆在外观上绝对要美上一万倍。反正以后也是要保护起来作为历史见证，就让他们这么搞一次了。下不为例。
　　这第一辆自行车没有刹车，要靠脚下反方向用力才能把车停下。这样的车我倒是骑过一次，怎么也算有点经验，当下在院子里找了一块比较平整的地方亲自上车检验起来。
　　还真行！没有让我失望，车子很轻易就运行起来，我把着略为有点紧的龙头绕着场地转起圈子来，心里感觉就像回到家似的。几个大概已经试过骑车并被摔得七昏八素的工匠睁大了眼睛，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摔了自己无数次的怪车到了这个不到十岁的小皇子脚下变得如此听话了。
　　我在发现奇迹围上来观看的院里众人羡慕的眼光里过瘾的骑了一圈又一圈，春风得意。但在停下来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麻烦，由于我一下子减速太快，竟然把那条作为链条的牛筋给绷断了。我定了定神，喊住了不知道该不该冲上来救驾的众人，没多一会，车子就在众人的欢呼中自己渐渐地停了下来。（我可不敢踩着踏脚下车，要是不小心踩断了那可丢脸死了。）
　　虽然发生了意外，我还是大大的夸奖了工匠一番。其实也不用我夸，就是参与并亲眼看到鲁班大师的作品面世这一殊荣就让他们引以为一生的骄傲了。
　　我指出了存在的一些缺点，跟他们说由于我看的古籍残破不堪，所以临摹的图纸也不完整，鲁大师的设计原来是有刹车这个东西的，现在只能靠大家来把它修补完整。嘿嘿，这回我就不怕他们不用心思考，作出自己的创新了。人的能力都是靠逼出来的，我现在就是要逼出这些能工巧匠的创造力，老是模仿前人，迷信前人，能有什么出息？我以后要依靠他们为我发明创造，这些有着数十年经验的匠人起的作用，自然是我这种有理论没实践的门外汉所最需要的。
　　我不想别人知道我给了工匠图纸，反复关照他们不要外传，以后万一老头子问起来我就说是他们按我的要求造着玩的，反正老头子和他们是不太可能见面，拆不穿我的话。这也算是欺上瞒下吧。
　　自行车几乎就算是完成了，我该想的就是如何利用这个发明了。如果不算那些装饰，再把材料略降一等，现在生产一辆车的成本并不高，长安大概九成的人家都能买的起吧。我是不是应该用它来狠狠的赚一笔呢？按照以前看过的很多书，主角们都是从赚钱开始发达的。我是不是也应该走这条路呢？
　　我这个时候才体会到有一个谋士的重要，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我这么孤家寡人一个，想听听意见都不行。杜白文采虽然没说的，但是要他考虑天下大事就是太为难他了。人才，我现在就需要人才。
　　我是不是应该从娘家人身上打打注意了？这些家伙从我出生起就没来看过我几次，他们好像更看好大皇兄和三皇兄，都投在他们手下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一定要想办法挖几个过来。
　　打定主意，我在当天晚上就向母妃问起她娘家的情况，有些什么人，担任什么官职。她虽然有点奇怪我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事，但一向宠我的她还是尽她所知讲给我听。
　　（更新挺快，但自感质量有所下降，反而不美。此后稳扎稳打，放慢速度，众位书友切莫催我啊。）

笑苍天

正文 二十六 人才难求

　　我的母妃章氏，出生于东江南道的苏州，家里也是官宦世家，更是苏州城有名的书香门第。我的曾外祖章演武曾在数十年前做过当时起兵打天下的开国皇帝军中的一名行军参谋，建国后则长期在户部任侍郎一职，外祖父章雪麟原本继承了同样的位置，但在第一次皇室争位的时候跟站错了地方，在大威皇帝的父亲登基时，被远远的调离权力中心，发回到原籍苏州做了个可有可无的小官。还好苏州刺史知道京官在朝中还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所以也从来没有为难过我家，只是章家被压制着再也升不上去了。直到外祖生下了一个天姿国色，冰雪聪明的女儿，在皇帝一次选妃中成功地把年仅十五岁的幼女送进了大内深宫，从此官运又开始亨通起来。
　　听着母亲的叙述，我不由的鄙视起我的外祖，但看到受害人本身并没有一丝埋怨，我心里知道，想要在这个时代推行男女平等，即使不是完全不可能，恐怕也得用上数代的时间了。
　　母妃并无觉察我变化的眼神，只是继续说了下去：“我是家里的最小的孩子，我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你的大舅二舅已经四十出头，都在东江南道观察使手下任文职，听说不久前要求调任淮南道你大皇兄手下（历史重演，看来娘家人眼光都有点问题，二皇兄明显实力更强嘛，何况还有我），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两位阿姨早已出阁，大姨丈是刚上任的苏州刺史，二姨丈则是苏州的副防御史。我家历代重文，惟独你小舅是个异数。”说到这里似乎不愿多提。
　　我不由大感兴趣，连忙催着要她继续讲下去，我依稀记得以前母妃都跟我说过，只是那时我醉心于我的天书，又从没把他们当成真正的家里人，所以也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现在急需人才，我也只好卑鄙一次了。
　　母亲眼里流露着无可奈何的神色，继续道：“你小舅比我大一岁，自幼不肯读书，请了好几个先生来给他讲课，都被他气走。却总是去街市看人做买卖，谈生意，气得你外祖不知打断多少鞭子，还总说不愿为官，险些赶出家门。幸亏……”说着好像是想起了当日的情形，开始述说当日的事情来。
　　我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没兴趣，这个小舅喜欢经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世风普遍重文轻商，他生在这么一个世家却不顾反对坚持自己的兴趣，看来是有一定天赋的，他年纪还小，说不定能接受我带来的经商理念。我日后一旦执政，必会大力发展商业，看来他将是我商业部长的好人选啊。
　　也不管母妃说到什么地方了，我打断了她，央求道：“娘，孩儿有一事相商。”
　　被我打断了话头，她也不生气，只是点点头，叫我说下去。
　　“我小舅算来今年也二十有五，身为皇亲国戚，又不愿为官，我们不如把他叫到京城，一来可以时时和娘你叙叙旧，二来京城官职众多，也方便谋个一官半职，了了外祖的心愿。”我得先把人弄到身边来。自行车不是做出来了么，这可是现成的一个车行老板。
　　母妃显然非常心动，当晚就写了家书便遣人送回家去。看来她是很久没有见家人了，而且也挺喜欢这个小舅。
　　除了几个至亲，她便不认识谁了，几个较近的亲戚也只是听说，对他们的了解并不比我好多少。也不能怪她，入宫才十五岁，之前又是养在深闺，能认识几个人呢。
　　我听了两个时辰，总算没有浪费时间，找到一个可用之人，只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整个晚上，我都辗转反侧，思考如何发掘人才。朝中各官员大多都有了依附之人，在野的高人我身在皇宫根本接触不到，就算接触到了，怎么能让别人信服我跟我走。八岁的小童若是口出狂言，只怕吓跑了那些高人名士。公开大肆招揽也不行，一是招皇兄皇弟的嫉恨，二是只怕招来了他们安排的卧底，我不会什么读心的魔法，只怕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呢。剩下来的好像只有一条路了：自己培养。成效是慢了点，估计来不及帮我出谋争位，不过争完位帮我治理天下倒是可以。
　　话又说回来，我离皇位还有十万八千里呢，谁能保证我一定能争到。我也想好了后路，现在看来二皇兄机会大些，到时如果我没有机会就全力帮他，不当皇帝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我就管管经济建设，科学技术的也算发挥我的长处了。
　　想着想着终于还是睡着了。
　　黑暗中已经夜深人静的巍巍皇宫，若干年以后，我究竟是不是你的主宰呢？

笑苍天

正文 二十七 蛰伏计划

　　既然打定主意要自己培训一批人才，我就得考虑他们的来源了。
　　后宫倒是有很多年纪很小的宫女太监，但我不打算重点培养他们，能够送到宫里来当差的当然是聪明伶俐，但还是存在着很多缺点。
　　宫女们从小就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小小年纪也已经懂得勾心斗角，虚情假意的讨主子欢心，更多的入宫就是期待着被皇帝看中，有朝一日飞上枝头成凤凰。她们哪里会静下心来学点超前文化？
　　已经在宫中的大小公公们已经都跟定了主人，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了，只可以花点小钱打听打听各宫的消息，没有什么很大的意义，不过可以从侧面推测各大势力的动向，以及老头子的喜好。刚进宫的小太监倒是可以，凭我的身分，自然可以从内务府要个十七八个来陪我。只是将来我到地方上为官，那么多太监一起陪着出宫，就算父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怕也要招人议论。再说，历史上乱朝政的太监太多，十常侍，魏忠贤之流，我心底里还是对太监这种变态的宫廷产物抱有强烈的戒心。
　　我在宫外有了求知坊，在那里建立人才基地应该是更好的想法，在实践中学习效果会更快更好。
　　这样需要的人也可以公开找了，只要说是求知院要招打杂的和学徒就可以了。总还是有很多升斗小民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有一技之长的。
　　想到就干，我一有了就命人送我去工坊了，随便我还可以看看天公地化两院的进行情况。护送我的侍卫现在和我已经很熟了，我不和其他皇子公主那么爱摆架子，还经常送他们点小钱，所以他们也很乐意为我服务，平时只要是我吩咐，不管刮风下雨，他们都会马上替我安排的妥妥当当。这些侍卫，其实功夫极好，平时做陪练的时候估计只用出几成水平，就能和元吉他们打个平手。毕竟他们是吃这行饭的，要是还比不过娇生惯养的龙子龙孙，还不如回家种田去。这样的人拉拢得好，关键时刻可能也是一个助力。我们金大侠笔下的韦小宝不是就常用这一招的嘛，我以后还得大方一点。
　　到了求知坊，我立刻召见了负责地化院的丹阳子道长和负责天工院的宋星应。
　　宋星应，刚到四十岁，是东都洛阳人，据说在东都提起巧手宋家是无人不知，宫内很多器物便出自这个匠人世家之手。宋星应就是宋家现在第二代中的佼佼者，但是他从小离经叛道，经常质问祖传的绝艺，因此很不得家主的欢心，便被送到这个等于是匠人界冷宫的宫廷手工作坊来。这次他首先在链条的制作上有了突破，被我任命为天工院的负责人。
　　先听了他们各自的进展。各地的石头，材料已经基本到齐，分类整理工作也已经接近尾声。老道长大概是刚从工作中赶来，身上的道袍上还有一层石粉（我吩咐石头要磨粉待用）。他对金石炼丹的敬业精神实在让我感动，以后他要是炼什么丹，就算没用我也帮他一下就是。我请他帮我收集一下炼铁和炼铜的方法。我曾问过两个现在无所事事的洋人他们如何冶炼，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等去到欧美大陆看来要带点铁匠回来。另外再派人到各地，收集其他材料，我特别关照了注意产于南方会从树上流下来的橡胶，和巴蜀一带从地底下流出来可以燃烧的石油。
　　自行车也就要改良完成，工匠们在我的启发下，设计了更合理的链条传动系统，牛筋改成了特制的铁链，木盘也换成了铁的齿轮，虽然成本上升了不少，不过再也不怕骑着骑着绷断牛筋了。只是倒踩刹车我还不太习惯，吩咐他们继续研究刹车系统。另外还要分出人手打造细长的银丝。
　　接着就是招人手的事了。我要他们到长安和附近地方招收一百来个聪明机灵的孩童，六岁到十岁，识字的优先。两院各分一半，好好照顾，请大家不要藏私，努力教授。
　　说到这里，我从怀里取出我写的一本薄薄的启蒙教程《数学一》，这里面只是涉及了加减乘除等最基本的运算，全部用了现代的阿拉伯数字，我也用汉字做了解释。用汉字做算数实在太麻烦了，12345写出来是一万二千三百四十五，足足九个字，实在是不利于算术。我要求每个工匠都要学会此书，并集中教给招收来的学童，另外还要交他们识字，如果人手不够可以去外面再请几个老师。这一切都不要刻意隐瞒，也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平平常常的去做就可以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也不指望这些动作会不被我的皇兄们知道，我只能暗暗祈祷，我不刻意的隐瞒不会让他们发现我这样做的深刻含义。古人，应该不会太聪明吧。
　　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自己偷偷地给这次的行动起了个名字，叫做“蛰伏计划”。

笑苍天

正文 二十八 进展顺利

　　大概老天听到了我的祷告，半个月过去，一百多孩童顺利的进入了求知院开始学习，阿拉伯数字也开始广泛使用在各张图纸上，纸上就可以计算加减乘除的方法，使得求知院上下所有的算盘在一夜之间都被拆成了零件（我知道后自然是哭笑不得）。这样的动静，除了二皇兄曾不经意的提到过自行车一次之外，也没有人来过问我相关的事情。我这么公开的行为，他们肯定不会不知道，那到底是他们不屑于来打听呢？还是装作不知道？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接二连三的好消息让我开心的没时间去考虑那些烦心的事情。地化院派出的人已经传讯回来，四川巴蜀地区确实有石油的存在，当地人都用来做取暖燃料，我暗叫可惜，吩咐当地的官府小心防火，另外运送数桶到长安以供研究。出了秦岭以南的人手也找到了一些野生的橡胶树，我则命令当地的官府大量栽种此树。原本从遥远的岭南来的消息传到长安，至少也要一个月，但是自从岭南的荔枝传入皇城，省得各嫔妃的喜爱，老头子就下令沿途设了无数驿站，可以把荔枝以最快的速度送入京城。这件事民间还流传着这样的诗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惹得老头子十分不悦。据说是李甫所作，但是二皇兄力保，他又抵死不认，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另外，根据收到的我认得出说得出的矿石，我要求各地送来的磁铁，硫磺，硝石，绿矾等物质也陆续到达长安。求知坊用来堆放材料的后院又一次爆满，老道长则又一次忙的焦头烂额。幸亏先前招来的百余名儿童已经可以帮得上手，不然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我又叫人收集木头和煤，烧制焦炭。与普通的烧炭不同，我要他们不光收集烧出来的炭，而且也要本来废弃或是烧掉的煤焦油和木焦油。
　　天工院的高手们也不甘示弱，第二辆成品自行车终于面世，手动刹车已经安装上，用的是包着牛皮的软木，就是木头的磨损厉害了点。不过不要紧，等橡胶一到，就好办了。我大大的嘉奖了他们一番，又提出了下一个概念，三个轮子带有翻斗，专门用来运货的三轮车。原理类似，没有图纸，由匠人们自由发挥。
　　银丝也由专门的金匠打造好了，果然是鬼斧神工，只比头发粗些，而且相当匀称，长达数十丈。我想起父皇的金丝皇冠，想必也是这样编织出来的。我要求把这根银丝涂上几遍熟漆，然后密密的绕在一截木头上，绕了个数百圈。另外取两块较大的磁铁，要求他们打磨成拱形，相对的镶嵌在一个大木轮的内部。当然这样的银丝和磁铁我还要很多。
　　……
　　一大堆命令终于发完了，众人便领命各自去忙了。
　　望着显得小了的求知坊，我拿出两千两白银（做个皇子总是有点积蓄的），请工部派人来扩大求知坊的规模。我的规划是现在的五倍大小，需要搬迁的人家就要用皇家的威严和银子的魅力去说服了。
　　此外，我又掏了一大笔钱从西域的商人那里买了一批玻璃的瓶瓶罐罐，这些对我来说比较粗糙的玻璃制品在市场上可是稀罕之物。多少大户人家以拥有一两件而自豪不已。我这次是求了三姐半天才借了她的名义给我半买半抢搞到这一批大概五十来件精品。要是商人知道他们辛辛苦苦从老远运来的艺术品只是被我当成实验的容器，只怕再也不愿意和我做生意了。
　　玻璃这种对我来说太普通不过的东西，现在成了我的一个烦恼了。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呢，我只记得要用到硅酸盐和纯碱，而具体用什么矿石和制法就不知道怎么办了（中学应该上过，实在是年代久远忘了。）？要是我知道现在波斯人的配方，我一定能做出更好的玻璃。但是那个配方是波斯的传世国宝，岂是那么容易偷的到的？我只好请西域商人帮我在波斯去找几个曾经在波斯制玻璃的工坊打过杂的人问问，希望能推测出大概的原料。
　　处理完一大堆事情，虽然在我写过的天书里早有计划和安排，但是几天的忙碌还是把我累得晕头转向了。这时我才知道事无巨细都要亲历亲为的劳累。要是再有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可以替我分担一些，那该多好啊。我忍不住就把物理和化学的基础部分扔给了两个院的院长（我封的，仅供内部使用）。够他们研究好一阵子的了。
　　我该休息休息了，一个不到九岁的小身体可吃不消长时间的劳顿啊！
　　（这章我觉得有些像报流水帐，大家将就一下）

笑苍天

正文 二十九 偷逛长安（上）

　　我的科学院终于开始步上了正轨，真实有效的运作起来。我虽然不用管事，但也每天都到求知坊里呆着，看着大家一天天的进步，总比呆在无聊烦闷的皇城里要舒服的多。小厚最近总是缠着我要我向父皇求情让他可以跟我一起出宫，不过他的母亲却命人传话希望我不要同意，我也乐得不带上这个小跟屁虫，不然以他好动的性格，非把我的求知坊弄个鸡飞狗跳的。更何况，我还有一个大胆的计划：“偷溜出求知院，逛逛现在大概是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长安”。
　　我选了非常普通的一天进行这个冒险，向往常一样，我上午就到了求知院，和院长聊了一会儿便回到我平时休息的地方。我叫了一个和我个头差不多的学徒伺候我，一起进了房间，关上门。忠心耿耿的侍卫自然是站在门口窗前替我站岗放哨了。
　　我以皇子的身分命令他脱下外套，钻到床上被窝里，我则换上他的衣服，弄乱头发，在脸上涂一点石粉，办成他的样子。照了照镜子，自觉看不出什么破绽，便大声说：“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会，你过三个时辰再来叫醒我，告诉外面的侍卫，任何人不要来打扰我！”
　　“是，小人告退！”床上的小家伙显然是猜测到了我想要干什么，不但不怕竟然还敢主动帮我。这小子，胆子大，反应快，有前途。
　　我也来不及表扬他，低着头就从房里退了出来，尽量模仿着他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告诉门口站岗的两位不要打扰。他们明显听到了我的吩咐，挥挥手让我走了。我心里狂跳一阵，终于走出了他们的视线，跑到早就看好的一个偏僻之处。从那里靠近围墙的一座假山上翻出了求知坊去。
　　等脚踏上了院外的土地，我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怦怦跳的心渐渐平息下来。
　　哈哈哈……，还好唐朝人没看过电视，不然这么经典的逃跑镜头不可能瞒过那些侍卫的眼睛了。回望着刚逃出来的地方，我一阵得意，丝毫没有担心待会怎么回去这个问题。
　　从现在开始三个时辰就是六个小时，我就是自由的了，赶快去领略唐朝都城的风情吧。
　　时下正值岁末，寒冬季节，在国人眼里，这一年一次最盛大的春节象征着周而复始，万象更新。举国上下都会提前一个月进入欢庆的节日气氛中。虽然寒风凛凛，但是仍然掩盖不住街头人们愉悦的神情。老头子的英明加上风调雨顺，使得近年来连年五谷丰登，百姓生活日益富裕。整个长安都城更是一片喜庆祥和的气象，四处悬挂着大红灯笼，连光秃秃的行道树上也系上了红色的布条。四方的商人行旅纷纷涌入都城，打扮的奇奇怪怪的异国人氏也随处可见，人们显然对这些前来朝拜的外国人早已见怪不怪，所有的一切都显示出大唐帝国的繁荣强盛。
　　我随着人流直往人多的地方走，第一次出皇宫，也是第一次到达古代的街头，我对什么都是那么的好奇，瞧瞧这个，摸摸那个，感觉比走在上海的南京路上还要爽。
　　高兴归高兴，我还是比较谨慎的，我这次偷偷出来，只随身带了一块可以证明身分的玉佩，和几块碎银子，要是不小心被人偷了，那可就大大的糟糕了。失了东西事小，说不定父皇会禁止我出宫的，那我的求知坊问题可就大了。不过还好，现在号称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想来小偷强盗这些个职业就快要绝迹了。不然我也没那么大胆子一个人跑出来玩。
　　在不知道哪里的街市上绕了一圈，我的肚子饿了。望了望天上没什么力道的太阳，估摸着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心里想着那个冒充我的小子现在大概在大嚼我从宫里带出来的御食，我也不能太亏待自己的肚子，四周望望，挑了间最大的酒楼就走了进去。
　　“这位小哥，可是要订酒席吗？小店可是全城有名的天然居各种菜式，一应俱全。”我前脚刚跨进店堂，马上就有一个手拿一块抹布，打扮的和电视里演的店小二差不多的人跑上来招呼我。看他那样子，好像欠了我钱似的，满脸的陪笑，热情的有点过分。看来这小二是把我当成大户人家派来订大桌酒席的跑腿了。天然居？好像有点耳熟。
　　我再次打量了一下自己，穿着一件土不拉叽的普通小棉衣，想来头发也不是很整齐，脸上也没有抹干净，除了手脸比较细嫩像是出自大户人家之外，其余各处怎么看都像是个跑腿的。
　　也不去怪他看错了人，我一边径直走向窗口的一张空位，一边随口吩咐（我吩咐习惯了）道：“我是来吃饭的，给我来几个你们这里最有名的小菜。我有钱，别担心。”
　　（唉，谢谢多位书友的提醒，其实我也不想那么快暴露实力的，但是人生苦短，要做的事太多，无奈啊。其实我前面已经埋下附笔了，“我”是没有那么顺利的，请各位耐心看下去，谢谢）

笑苍天

正文 三十 偷逛长安（中）

　　“唉——”小二飞快从后面赶上，一闪身晃到我的面前，伸开手拦住了我，客气还是挺客气，热情则已经减了下来，“这位小哥，那位子已经有人订了，你请楼上坐。”说着，对着一边的楼梯做了个请的动作。他在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穿的这么寒酸还坐在显眼处，吓跑了客人他可担待不起。
　　既然他说有人订了，我也就不去计较，反正我也不想生事。转身便上楼跟着小二走到一个偏僻的位子坐下。他非常熟练地拿起抹布象征性的在已经擦过的桌上抹了两下，继续向我介绍：“小店出名的菜肴无数，最有盛名的当数‘葫芦鸡’和‘鲜蕨菜’了，不过价格昂贵，这个……这个……小店概不赊帐，不知……”
　　“唉！”这身衣服真是害人不浅，回去要记得给他们换换装，真是丢了我求知坊的面子。我也不跟他费话，从胸前兜里掏出了二两碎银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放回怀里，“喏，这些够了吗？就要这两个菜，再来一碗羊肉泡膜。”这个是我少数几个知道的长安的名食之一。
　　“够了够了。”二两银子那时可供一户人家吃好几天，小二一面连声说够了，一面却暗露出怀疑的眼光。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希望他不要多管闲事，打扰了我出游的雅兴。
　　“客官您稍等，”不知什么时候，“你”换成了“您”。小二转身离开，高叫，“一盘葫芦鸡，一盘鲜蕨菜，再来一碗羊肉泡膜——”别说，和电视里的形象还真像。
　　我等着上菜，突然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好像正在上楼。
　　“李兄，这间天然居的葫芦鸡是长安一绝，特制的佳酿也很不错，今天小弟做东，我们边大快朵颐，边吟诗作对，岂不快哉？李兄请。”
　　“我正有此意，不过这次由我做东才是啊。杜兄请。”
　　惨了，这么巧，怎么碰上李杜二人，这杜白是我手下还好摆平，而李甫却替二皇兄办事，如果能抓我一个小辫子，肯定是立下大功了。这酒楼就一个楼梯，我是想逃也逃不掉啊。
　　心中暗叫小二你势利的好，我连忙调整坐位，脸朝墙壁，偷偷往后看去，希望能拣个机会落荒而逃。
　　中午时分，楼上吃饭的人颇多，我人小衣俗不起眼，显然是没引起二人注意。两人挑了个临街的位子坐了，那小二显然是认识李甫，一直跟在后面陪笑着，待二人坐下，才询问起点什么菜来。
　　李甫一气点了五、六个小菜，又要了一坛特酿，便和杜白谈论起诗来。
　　我一心想早点离开，又怕小二找我麻烦，只得忍耐，一边也顺便听听两位大文豪的高论。
　　两人谈起诗赋来声音并不高，我离得又比较远，只是隐隐听到“秋水共长天一色”、“洛宾王”这么几句，想来正在讨论前些年大大有名的“初唐四杰”。瞟到二人一会抚掌叫好，一会击节赞叹，我暗想这就是所谓的“酒逢知己千杯少”吧。
　　这酒楼上菜的速度倒是挺快，我正努力听着，小二就把我的三样摆上桌了，扔下一句“客官慢用”就跑去李杜那里听候差遣了。有了贵客，他自然没空理我了。
　　“好香！好吃！”这端上来的几道菜可谓色香味具全，就拿这葫芦鸡来说，刚刚炸好出锅，香气四溢，金黄色的表皮看了就让人食指大动，外带一小碟巴蜀花椒粉末，蘸着细品，不油不膩、風味十足。我差点没站起来学着“食神”里那个胖厨师那样大叫“太好吃啦——”。这么好吃的鸡，为什么皇宫里都没见过？
　　我也先不管杜白他们了，甩开腮帮子就是一阵大嚼，想必第一次吃这鸡的人都这样，所以也没人注意我。反而是隔壁桌两个食客的对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张兄，前些日子从外地来了好些车子，运了好多古怪的石头进城，城门口还掉了一地的煤渣。不知道有何用处。你表哥在官府当差，可曾听得什么消息啊？”
　　一时间，我注意到好几桌的客人都开始扯起耳朵注意起来。
　　被称为张兄的这位得意洋洋，不无卖弄的说道：“李贤弟，你这可就问对人了。我表兄在京兆尹手下当差，现在可是红的发紫啊。去年他还……”一说起来就没完。
　　我心里暗骂姓李的你也不打断他，好容易等他发表了一通长篇大论，张老兄终于想起了正题：“这次运来的石头足足有好几十车呐！”好像想起什么，他稍微压低了点声音，继续说下去……

笑苍天

正文 三十一 偷逛长安（下）

　　“听说都是运到一个叫做‘求知坊’的地方去，就是前几天让人搬家的那个。我表兄说了，那是皇上赐给七皇子的，七皇子还请了龙虎山上的老神仙，想必是要给皇上炼长生不老的仙丹吧。还有啊，我表兄说了，那个‘求知坊’里还有好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就曾经看过一个可以竖起来跑的二轮木车，可神啦！听说叫做……‘自行车’。”
　　我吃了一惊，暗忖这就是没有保密工作的后果了，现在大概除了老头子没人跟他汇报，整个长安都要知道我的杰作了，二哥他们肯定也知道，却忍住不发，大概是不清楚我的意图，想看看我到底在搞什么花样，再对付我吧。
　　心里紧张和美食当前，我只用了一柱香的时间就把桌上的美味横扫了一遍，打了个饱嗝，看着桌上的一堆鸡骨头，心里大感满足。借着嘴里还有一块羊肉，我含糊的叫小二来结帐。
　　听到结帐，小二很快就跑过来了：“葫芦鸡，一两；鲜蕨菜，三钱五分；羊肉泡膜，八分，一共一两四钱三分银子。”然后就是手往我面前一伸。
　　我急着离开，拿出刚才的二两银子，往他手里一塞，说声：“不用找了。”也不等他感谢，便直接跑下楼去。呼——，终于安全了。
　　我刚跨出门口，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啪“的一声，肩膀就给一只大手握住了。
　　“小子慢走。”一个挺威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急匆匆的身影硬是被人拉停，我回头一看，却是两个穿着制服的官差，心里不由一愣。再转头看向店里，那个小二站在楼梯口，正对着我看呢。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要说这个平安盛世的人民主人翁意识是强，一觉得有可疑人物就往公共安全部门汇报啊。这小二太阴险了，等我吃完饭，付了帐再叫人来抓我，你等着，过几天叫杜白来收拾你。我这么个小孩，能做什么案啊，该不是把我当成扒手了吧。
　　我这里还在胡思乱想，两个官差把我拎到酒店旁边一条小巷里，看起来像头的那个发话了：“小子，你是何方人氏？你父母呢？为何一人在街上闲逛？哪来的那么多钱？”
　　我暗喜，要是当街审问，把李杜二人引来可就麻烦了。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颤颤巍巍的答道：“两位大人，我是京城人氏，我父是篾匠，上月把我送到求知坊打杂，昨天我发了工钱，所以今天出来玩。”
　　“你是一个人？”两个公差倒是听过求知坊的名字，但是显然对我不是很相信，“还有你怀里那块玉佩是哪里来的，是不是偷的？”
　　我暗想刚才掏钱的时候那小二肯定是看见了玉佩了，二两银子不是太稀奇，可是一块美玉就值得怀疑了。难怪他最后看我的一眼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不是不是，”我慌忙摆手，“是七皇子殿下赏赐给我的。”
　　听到是和皇子有关，两个官差就不敢造次了。放弃了要搜我身的念头，两个人交头接耳了一阵，决定把我押送回求知坊，当面对证。
　　我也没有办法，只好按着大概的印象，领着两个官差往求知坊走去。这总比被送到官府去审问好，我还可以一路上想想办法，怎么能不让人拆穿我的身分。
　　一小二大两个人走在路上，还是比较显眼，幸好路上没有人认得我，我低着头，想了一个又一个的计策，然后再一一否定掉。
　　我甚至想到把他们引回求知坊然后让侍卫帮我灭口这一毒招，不过回头看看两个公差，他们倒不仗势欺人，对我也算客气，我还是做不出这么毒辣的事情的。
　　最后我决定在路上甩掉他们，跑回求知坊。只希望我的小腿可以赛得过他们。
　　远远的已经可以望见那熟悉的大门了，这里路人不多，我偷看了一下两个已经有点松懈的官差，突然往左边一指，声音带着一片迷惑：“咦，那是什么？”乘着两人转头去看的当儿，我撒腿就跑。
　　两人转头一看什么也没有，暗叫上当，马上回过神来，边喊“站住”，边急速向我追来。
　　也是我倒霉，慌忙之间，也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下子摔了一个嘴啃泥。我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再跑。耳听两人越追越近，心中暗叫完蛋。突然有人在我身后冲了出来！

笑苍天

正文 三十二 恍然大悟

　　我连滚带爬的也不敢回头看怎么回事，只听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子声音响起：“两位官差大人当街追赶一个小童，果然是好威风好神气，不知如此少年，犯了什么弥天大罪啊？”
　　听着动静，这人竟然把两个当差的拦了下来，我不由大喜。只管我抱头冲进了求知坊中。坊外并没有站着看门的，只是在一进门的地方请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作为门房。
　　这时那老头正坐在进门的院子里眯着眼睛晒太阳，他耳朵挺背，也没听见门口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外面跑了进来，没看清我的脸面，但看到我身上穿的衣服，老头也没出声阻拦，只是暗骂一声：“这年纪小小就是不稳重，跑得这么狼狈，赶着投胎吗？”
　　我则一路狂奔，笔直向我休息的房间跑去，到了离开不远的地方，我再次弄乱头发，口中大叫：“七殿下，大事不好了！”慌忙间，这声音听起来倒是真的不像我的。
　　门口的两个侍卫见刚才伺候殿下的孩子没到三个时辰就急吼吼的跑了回来，还大叫，“大事不好？”不知道是该拦还是该放。只听见房里有人咳嗽一声，说了一声：“快让他进来。”便应了声“是”，替我打开了房门。
　　这类似的事情倒也发生过，上次地化院在磨石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引起了一场小小的火灾，也是有人急匆匆的前来禀报。虽然是有惊无险，但我我还是下令，若有紧急情况可以随时通知我。
　　我几步冲进房内，把门一关，两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屋里的这位，吃惊的盯着我，不知道这个尊贵的七殿下怎么如此狼狈。不过他反应很快，拿起我脱下的衣服（他可不敢穿我的衣服），帮我一起换了起来。
　　三下五除二，我飞快地就又恢复到我皇子的身分。那个机灵的小子则在那里编了段不知所谓的瞎话，在向我禀报。理了理头发，感觉应该可以了，心里一宽，开始觉得脸上有点疼痛起来，看来刚才的一跤摔得不轻啊。照了照镜子，我大居然吓了自己一跳。只见镜中的我，鼻青脸肿，额头上青了好大一块，鼻子微微有些流血，在自我检查一番，发现门牙也有点松动了，我正是换牙的年纪，用力一拉，竟然掉了下来，这回真是“狗窦大开”了。一张小脸因为疼痛而不自然的有点扭曲着，怪不得那小子看着我如此震惊，皇子受伤，可是非同小可啊。于是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止血清洗。
　　没等我安顿下来几分钟，门口开始吵吵闹闹起来，原来是两个公差赶到了，当然被我的侍卫拦住了。两个人被不知到哪里跑出来的醉汉拦了一阵，又在门房和看门的糊涂老头解释了一通，知道了皇子的休息之处，便过来查问。
　　两人倒是敬业，跪在我的门外，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我禀报了一遍。我当然不敢开门见他们，只是含含糊糊的说我是给了下人一些赏赐，让他去街上自己玩玩。再赞扬了一番二人克尽职守，就叫他们回去了。打发了官差，我重赏了机灵的小鬼一番，封他做了所有小孩的头目。赶紧打道回宫去也。
　　推说是床上滚下摔伤了自己，我应付过侍卫们，一行人匆匆向皇宫跑去。回到自己的书房，刚刚坐定，却听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有办法，只能挺着张惨不忍睹的小脸前去接驾了。
　　大威皇帝被我的惨状吓了一跳，知道我不善武术，问我是不是被那个兄弟打伤了？
　　我急中生智，应对道：“今日儿臣去那求知坊，时近岁末，一路上只见歌舞升平，一片繁荣的景象，人人皆夸吾皇圣明。我心中高兴，”我偷偷看了一眼老头子得意的神色，继续道，“便硬是要求下车步行，想更好的体味父皇英明统治下的盛世，不想被宫外崎岖不平的路面绊倒，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儿臣觉得宫外车马颠簸，这长安的路面不符我大唐万国之都的地位啊。”
　　“嗯，皇儿你言之有理，朕一定命人即日翻修京城路面。你好好养伤，自己小心了。”
　　老头子被我哄的心花怒放，也没管我私自下车的事，安慰了我几句，便离开了。
　　老头子刚走，杜白又来了，看到我的样子，讶道：“没想到殿下你摔得不轻啊！”他如今是我的陪读，随时可以进出我的书房，今天他是来和我研究对联来了。
　　“今天臣在城中的天然居吃饭，偶得一联，请殿下赐教：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我略一思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卖个关子，下回再解释，不过想必许多书友已经猜出来了。这一章写的很赶，各位见谅）

笑苍天

正文 三十三 绝世好对

　　这个对联我倒是听说过，是哪个大臣用来暗指微服出访的皇帝。皇帝是天子，那我这个皇子便可算是个天孙了。这个杜白，分明是知道了我偷偷跑到天然居吃饭的事情嘛。刚才一来他就知道我这头的伤是摔的，看来跟在我后面帮我解围的人就算不是他，也和他有关系。只是不知道李甫知不知道这件事。
　　想的这里，我先不对下联，反而问道：“不知杜大哥今日可曾尽兴啊？”
　　“唉——”杜白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本来与李甫兄论诗正到兴致，突然省起要替殿下你办事，只能匆匆辞别李甫兄，还冲撞了两个官差，不曾尽兴啊！”
　　原来是他亲自动手。还好，看来李甫并不知晓。我继续道：“小弟之事多让杜兄费心了，还恳请杜兄莫要对人抱怨我扰了你的雅兴啊。”
　　“殿下之事便是在下之事，何来抱怨啊？不过……殿下似乎还没有对我的上联。”杜白笑吟吟的望着我，看来不准备轻易让我过这一关。
　　我决不能让他看扁了，思考片刻，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我对——人到求知坊，坊（方）知求到人！”没想到我给科学院起的名字这时候竟然帮了我一次。这联基本工整，而且也对人对事，意思当然是说：“我平安回到求知坊，现在才知道要求你保守秘密啊。”然后我一副拱手求人的模样，装得十分可怜。
　　杜白没想到我那么快对出他的回文对，仔细听来，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哈哈大笑：“妙妙妙，殿下才思敏捷，杜白不得不服啊！此对足以弥补今日论诗之遗憾了。”就这样，一次小小的危机就给我应付过去了。
　　又过几日，离除夕只有十日了。我遣人到求知坊，命忙了数月的众人都回家过年，只留十数人留守，并发下丰富薪酬，众人大喜感激不提。时间就在欢天喜地中渐渐逼近年关。
　　一日，我刚从床上爬起，突然有人来报，道是国舅爷到了。母亲大喜，立刻唤人请进宫来。与我梳妆打扮，欢迎久不曾见的小哥（小舅）。原来母亲信中要外祖赶快把小舅送来，可以赶在过年时和兄弟作一个小团圆。所以尽管长安和江南相隔千里，小舅还是日夜赶路，一月不到便到达了京城。
　　不一时，小舅便来到我们寝宫，先行跪拜之礼，母亲一把拉起，已经是热泪盈眶，拖着他的手开始问起家里的情况来，我先不打扰他们叙旧，只在一旁静静观察起我未来的商业部长来。
　　小舅名叫章求文，显然是家里深切希望他可以从文为官，没想到适得其反，也是异数。他个头不高，面容和我有五六分相似，但看上去十分老成，眼中闪烁的尽是精明的眼光，偶尔也有那么一丝顽皮。想是多年混在市集所造成，不过还未失去年轻的心，正是我理想中不可多得的商业人才。
　　这时母亲拉着他走向我这边，跟他介绍道：“这是你的外甥梁迅，是皇上的七皇子。”
　　他便作揖，叫了我一声“七殿下。”我看得出来，他对我尊敬以外有些不屑，那是年青人对孩童普遍的不屑，我也就不去计较了。
　　未等母亲介绍，我主动迎上去，拉着他的手，说道：“这就是母亲常常提起的求文舅舅了，我和母亲可是盼了你好多天啊，今天终于等到了。”转头对旁边的下人道：“你们还不快去准备酒菜，给国舅洗尘接风？”
　　我又继续道：“小舅来的正好，我正有事想请你帮忙，可否下午到我书房一谈？”说着凑到他近处，低低的说道，“是关于做生意的事，不可让母亲知晓。”
　　要是让母亲知道我骗她，把小舅找到长安是为了做生意，不打我一顿才怪。小舅一听生意两字，眼睛顿时一亮，讶意的看着我，立刻拱手道：“七殿下有命，求文荣幸之至啊。”
　　母亲在一边看我们如此融洽，心中大感欣慰。又听我说要请他帮忙，定是要劝说这死心眼的兄长为官，暗赞我聪明懂事。
　　午饭吃得更是其乐融融，一开始是他们两个从幼年一直说起，把家里的事统统又回忆了一遍，然后便是母亲发问，小舅回答，把母亲离家近十载家中的变化又述说了一遍。说到动情时兄妹两人更是哽咽起来。一顿饭吃了两个时辰，我才终于可以拖了小舅到我的书房去。
　　遣退下人，关上房门，我还没说话，小舅便问道：“不知七殿下何事要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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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四 寻求合作

　　“舅舅请坐，”我不慌不忙说道，“我们是一家人，外甥就不和你转弯抹角了。此次邀你来长安，一是可以家人团聚，二则是想请舅舅帮我经营一处产业。我听说舅舅不喜习文为官，由于外祖阻挠，在苏州甚不得志，所以找舅舅前来京城发展。”
　　我左一个舅舅，右一个个舅舅，早把我们的关系拉得十分亲近，后一段话更是说到了他的心里。他立刻对我大为改观，暗想这番话如何能从一个八九岁的孩童嘴里说出。
　　趁他还在发楞的功夫，我趁热打铁：“数月前，父皇赐了我一座工坊，坊中匠人皆是心灵手巧，前些日子按一古籍造出一车，名曰‘自行车’，极是方便，我见其有可图之利，便想经营此车。不知小舅意下如何？”说着，我拿出一张图纸和介绍递给小舅。
　　一听有利可图，小舅先不去想我是否有人暗中教导，仔细的看起图中的木轮车来。他沉思片刻，说道：“此车果然设计精妙，可代替马匹，按原料看成本不高，城中百姓应当都可买的起。不过——，我坐大轮马车行路也觉颠簸，此车轮甚小，恐怕所乘之人不堪行车之苦啊。”
　　好眼光，生于这个时代却能几下就看出自行车的优缺点了，不愧是商业奇才。我大喜过望，由衷赞叹道：“舅舅您真是目光如炬。我前些日子尚在担心此事，”话锋一转，“舅舅进入京城，可发现有何特别之事啊？”
　　小舅略微一回忆，大惊道：“我昨日入京，只见各处都在筑路，城外更是运来大方青石，难道是七殿下你的手笔，成本太高，成本太高啊。”
　　我呵呵一笑：“我哪有此资本可翻新整个京城的道路啊。是我父皇体贴民情，听说京城道路崎岖，不利行走，故命人整平翻新，此乃万民之福啊。”
　　“听说？恐怕是听殿下之说吧。”小舅果然聪明过人，联系我的前言后语，马上看出我的如意算盘来。一面跟我打趣，一面也暗叹，这种大事除了皇家，只怕没人有本钱做的出来了。
　　“咳咳，”我尴尬的笑了几声，“此外，相信不久之后会有极为柔软之材料作为轮胎，就更不成问题啦。舅舅你看……”
　　“此事大有可为，”舅舅一脸肯定，然后又开始为难，“只是这本钱……”
　　舅舅怕我不明白，补充道：“我知殿下必有积蓄，只是想来也只万两白银。虽说也可开业，可这自行车原料易得，便于模仿。只怕届时有大商家纷纷照做，我们必不能与之抗衡啊。”
　　难道他学过“市场营销”，看来这个时代商业已经形成一种学问了，只是不怎么系统罢了。
　　我道：“舅舅果然深谋远虑，外甥佩服。我看我们可以问钱庄借钱，或者直接找一个资本雄厚的商家合作，一方出钱，一方出力，盈利则双方按约分成，如何？”
　　“殿下有所不知，其实现下各大钱庄也是控制在几个大商家手中，与其借钱不如直接合作，在原料和人手上可得更大的便利。不知殿下可有认识的商家？”
　　其实在说这话的时候我就有个人选了，就是梁厚的外公家族——荣氏家族。
　　荣家在我曾祖南征北战，平定天下的时候，全力支持，提供了大部分的粮草和兵械，建国后先祖御笔亲题“天下第一商”。多年以来，一直都在商界纵横，经营遍布天下。大概也遭皇帝提防，家族一直经商，并无人在朝为官，落一个有钱无权的地位。到老头子登基，更是有意打压。幸好荣家此时出了个才貌双全的女儿，被老头子看中封了贵妃，又诞下八皇子梁厚，这才解了危机。不过老头子还是没有给荣家一个应有的地位。因为“富可敌国”这种词汇并不总是褒义的，至少在皇帝听来就不怎么悦耳。
　　几个皇兄也明白父皇的心思，眼看着荣家巨额的财产，也没敢和荣家有很多公开表面上的往来，这要是传到老头子的耳朵里，只怕要得不偿失。我反正还小，和荣家合作做做生意赚点小钱，老头子应该不会太为难我吧。只是几个哥哥看了不免要眼红，怎么办呢？
　　我对小舅说我已有人选，要他先去求知坊看看，认识一下我的匠人手下，同时也去做些准备，等我解决成本问题就开始生产。
　　又是和小舅一阵讨论，这时他已经完全把我当成大人了，说话也有商有量的。
　　小舅兴冲冲的离去准备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明天，又将是繁忙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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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五 万事具备

　　自己出面去和荣家的人谈无疑是愚蠢的。第二天我一早就起来直奔三皇姐的寝宫，正正好把她的车驾堵在了门口。她正要去鸿胪寺坐镇，看到是我，便邀我上车一同前去。
　　坐到车上我又开始向三皇姐说起我那个求知坊和自行车来，直说的天花乱坠，然后又邀请三姐前去观看。三姐看我的样子，分明像是在看一个有了自以为了不得的发现，想拉大人去看的孩子，不过她禁不住我的软磨硬泡，答应我饭后去求知坊跑一次，但条件是我要帮忙翻译那两个洋人这些日子写下来的回忆录等东西。我只能被迫答应有空就去帮忙。
　　好容易捱到下午，我拖着三姐就到了我的科研总部。求知坊已经扩建完成，足有原来的七八倍大小，后门还靠到了长安的一条小河边上。两个院都有了更大的面积，百多名招来的孩童也全部搬进了专门建起的房间里。此时大部分的人都回家过年，只剩十数个人留守。
　　我和三姐跨进门的时候，一个10岁左右的学徒正在大院里骑着最新版的自行车，周围则围着一圈人指指点点，我的小舅和杜白也在其中，正和宋星应（说是回家无趣，所以留下过年）说着什么，看来他们已经认识，只是不知道是在谈论车技还是车的优缺点。看见我们进门，那骑车的小子慌忙一按刹车，跳下车来和众人一起跪下行礼。
　　我挥手让大家让开些，拉着三姐上前看这我的杰作。这辆新车没有了金碧辉煌的外观，但是仍是有过刻意的装饰，看上去便十分精致。三姐刚才亲眼看见这前后两个轮子的怪车在那里飞快的奔驰，对我早上的一番话已是信了个八九分。一时不禁跃跃欲试，下得我立刻一把拉住。她穿着长长的衣裙，就算会骑车，也要给自己的裙摆绊个跟头，我要是让她受了伤，老头子非一把火烧了我的自行车不可。
　　好说歹说让她放弃了马上试车的念头，却不得不同意以后等她换了衣服再来的要求。我便拉她去见我的小舅、杜白等人，向她一一介绍。
　　当介绍到杜白的时候，我明显看到三姐的脸红了一红，再看杜白也是有点发烧的样子。难道……难道他们……一见钟情？这个机会我可要好好把握啊。我不会像二皇兄那样故意叫李甫去三姐那里引起注意，不过如果三姐和杜白郎情妾意，我自然要推波助澜一番。
　　详细介绍了杜白，并且大大赞美了一通他的文学造诣。我看到三姐有些意乱情迷的样子，赶紧说出要她出面帮我联系荣贵妃的家族，商谈合作事宜，并要杜白从旁协助，做我们这边的全权代表。本来打算让小舅去谈的，不过现在有了更好的人选。不出我所料，三姐爽快的答应了，丝毫没有想到我和梁厚的亲密关系。
　　叫杜白护送三姐回宫，我则留下有事和众人商议。
　　回到我的休息处，我拿出以前写的一本关于商业的书送给小舅，我没学过经济管理，只是把我日常耳熟能详的经营手段做了描述和解释，比如广告、促销、售后服务等，甚至连在我原来那时在中国被禁止的传销也被我记录在案。后面又补充了流水线生产和质量检验概念。
　　小舅翻了几页，如获至宝，聪明的他已经看出书中提出的种种新鲜古怪的概念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技巧，而且这些技巧必能取得极大的成功。我叫他别问我书的来历，只是叮嘱他切切不可泄漏此书。
　　对于天工地化院我则有新的安排，要宋星应先停下所有手里的实质性工作，让那些东西都保持在半成品的状态，除了把自行车和三轮车的工艺再加完善，又给了他们几个新的小设计，比如滑轮、天平、弹簧、注射器之类，最大的只是我自己粗略设计的一个单摆计时可以上发条的时钟。这段时间动作太大，已经引起太多的关注，还是略微停一下为好。地化院的丹阳子道长回山去了，我便指定地化院的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人叫他临时管理，别的不用做，只要按我的方法，帮我配出硫化橡胶各种适宜的橡胶和硫磺的比例就可。安排了一番，我便回宫等好消息了。
　　三姐和杜白合作的非常愉快，速度飞快，就在小年夜那天和荣家现在的负责人——荣贵妃的长兄荣家禄签下了协议，由他们出钱五十万两并工坊数个，我们一分不出，只要派人指导生产，利润五五分成。
　　“荣记车行”（他们坚持要这个名字，我则相应的要他们在全国负责修路）已经放上日程，只等过年后便全线生产，开张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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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六 泰极否来

　　“爆竹声中一岁除”，大唐帝国终于迎来了最为隆重的节日。人虽然在皇宫里，却是整天的听见鞭炮的声音，但这不仅仅传自宫外，梁厚这小家伙也不知从那里搞来了一大堆，率领着比他还小的一帮皇子公主们放了个不亦乐乎。我也被他拉去参与，可只是带着捂着耳朵而又兴奋的十二皇妹在一旁观看。早在未来的时空玩过无数绚丽的烟花爆竹的我，对这些简单的只会响几下的玩意儿自然是提不起兴趣。所以呆在一边看着一群孩童，回味我自己早已失去的童年。
　　这几天还是比较繁忙的，老头子每天一早就起来接受到京准备调任的文武百官和各方来使的朝拜。外派的两个皇兄也按惯例回到京城，大皇兄建成任期已满，明年将被派到河北道任观察使。二皇兄也将调出在京城去陇右道任职。因此老头子特别要所有的儿女都找机会聚聚，其实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谁希望自己的孩子勾心斗角，自相残杀的。
　　我借口自己年幼，脱离了几个皇兄的圈子，跑来梁厚这边。其实更多的时间我则用来和时时入宫的小舅琢磨车行开张后的各项细节。按我的计划，这次让小舅练兵，用我书上一部分的方法来总指挥生产，销售，为将来我们自立门户打下基础。
　　元月初二，各国使节都要上朝献礼，老头子兴致很高，便命所有六岁以上的皇儿都到场见识一下。当日早朝，长得各种模样的使节都递上国书，献上大批奇珍异宝，表示臣服我大唐帝国。只是有一封国书惹得老头子的脸色一下子不快起来。
　　这封大煞风景的国书便是日本国大使送来的。只听一个开头我就知道老头子必定要生气，那身材矮小的倭人使节念道：“日出处帝国皇帝致日落处帝国皇帝：……”
　　我对着身边的梁厚悄悄说道：“这小小日本国，一个弹丸之地的君主，居然想和拥有万里神州的大唐皇帝陛下相提并论，简直是狂妄自大之极。”我的话被身边几个皇兄听见了，招来一阵点头。不过看到老头子没出声，我们自然不敢跳出去痛斥。
　　那个使者继续念下去，接下去倒不十分过分。还言辞恳切地要求向我朝派出遣唐使学习各种学识，同时希望我朝也派遣使者到东瀛诸岛传播文化。老头子脸色才稍见缓和。我估计要是通篇再有不敬的一字半句，我们的这位大威皇帝必定勃然大怒，砍了这不知好歹的小日本。
　　“众卿家可有理想的人选派去日本国啊？”皇帝发话了。
　　二皇兄走了出去，躬身道：“儿臣愿带领使团，出使东瀛。”
　　“世民皇儿倒是个人选，”老头子想了想，还是摇头，“你就要统领一道，重担在肩，岂可轻易离开。”
　　这时礼部侍郎出班奏道：“臣举荐——七皇子殿下。”
　　我大惊，想把我送到小日本那里去，难道我们有仇吗？转头向身边的皇兄脸上扫去，却见建成，元吉脸上一副冷笑的样子，原来礼部侍郎是他们的人，肯定是受了指示，想把我从老头子身边捻开。只是那么多人在场，我不好出去说“我不想去”吧。
　　“七皇儿年纪太小，国家大事，岂是儿戏？”老头子真够意思。
　　“臣以为不然，七皇子素有神童之称，聪明伶俐，上次国宴更是使我朝吐气扬眉，声威大震，各国使者纷纷称赞，已是天下皆知，怎可以年幼而轻之？况出使之使团中不乏辅佐之才，有众人襄助，殿下必如虎添翼，扬威日本。”这老家伙，倒是搬出一大堆的道理。
　　这时世民皇兄又出列奏道：“七皇弟天资聪颖，儿臣料其必成大器，只是进来见他埋头于玩乐之间，出没在匠人之中，而不习圣贤之言，不看政治之书。如此下去未免可惜，倒不如依王侍郎之意，让七皇弟出使他国，也可多与国之大事接触，未必不是件好事啊。”
　　听二皇兄这么一说，加上大皇兄手下的意思，满朝超过一半的文武官员几乎都跳出来称赞我，当然目的是让我滚蛋。连一边看热闹的外国使节也有几个出来出来“替我说项”。
　　我心里暗叫好苦，满心希望父皇最后能力排众议，没想到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最后老头子考虑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听从意见，派我出使。
　　这回我终于知道了，原来各位皇兄对我早有注意，已经把我列为要剔除的对象。可笑我还蒙在鼓里，傻兮兮的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兄弟们，不动则已，一动便要摔我一个大跟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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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七 出使东瀛

　　皇帝金口玉言一出，此事便成定局，谁也无法更改了。我只得认命，乖乖的走出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来一番慷慨陈词了。
　　“父皇明鉴，儿臣年幼，本不能当此大任，但父皇您对我寄以重望，各位皇兄，大人又如此抬爱，儿臣岂敢再做推辞。还请父皇任儿臣在文武百官中挑选人才随我出使，儿臣必兢兢业业，绝不堕了我天朝的威风！”我也不是随便任你们鱼肉的，正好趁这个机会建立培养自己的人才班底。
　　说完，我朝两边的大小官员望去。刚才还慷慨激昂的诸位现在却纷纷逃避我的眼光，生怕被我看上，拉到那几个穷乡僻壤的小岛上去，那可糟糕之极了。
　　“嗯，皇儿有如此抱负，朕非常欣慰。就如你所请，这京城的文武百官只要是一品以下任你挑选。礼部、吏部须全力配合，皇儿你早做准备，一月之后动身，朕亲自送你出京。”
　　“谢父皇。”我赶快答道。
　　早朝过后，几个皇兄都纷纷围过来向我祝贺，称我是本朝历史上最年轻的使节，他们都为我骄傲。我看着一张张看似由衷高兴的笑脸，真是恨不得扑过去在他们身上咬下几块肉来。大臣们倒不敢离我太近，只有几个一品大员和德高望众的老臣来向我道喜。直到晚上我耳朵里还满是“年少有为”、“不世之才”等等谄媚的马屁。
　　母妃知道我要远走他乡，眼泪流了好几个晚上，白天总是拖着我在宫里陪她，说是要许久看不到了，现在要多看看，晚上则总是不睡，情愿坐在我身边看我睡觉。唉，虽然心里对她从没尊敬过，不过这份情意却让我感动得想哭。
　　老头子也特意来看我了好几次，每次都问我准备如何，要些什么赏赐。言辞中也露出不舍，还说了这么一段话：“本朝以武立国，以礼治天下，皇儿将来若要当大任，岂可终日混迹于贩夫走卒，学习王道礼法才是正途。商人惟利是图，不可与之深交；文士知书明理，才是立国之本啊。”说完还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原来老头子什么都知道啊，看来哪里都有他的眼线。我细细琢磨了一阵他的这番话，看来他对我抱了很大的希望啊，应该是把我看成是皇位的竞争者之一了。
　　我也没什么时间去关心我的求知坊和新开张的车行了，只是关照杜白和小舅求文留在长安帮我坐镇。杜白看来和三姐越走越近，而且因为声名日盛被父皇封为学士。小舅则在我的授意下，在京里当了一个听起来好听，但实际上不管事的闲职，算是完成了母亲的一个心愿。
　　我又取出几本基础的各个方面的天书交给小舅，叫他好好保管，求知坊和赚钱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他打理。杜白的任务是在三姐的名义和帮助下帮我招募一些能人志士，文的武的都要，尽量不要让其他皇兄的势力混进来。反正我要走了，又有三姐帮我顶着，我也要为将来打算起来了。
　　三皇姐那边我用了非常大胆的一招，在我离开前和她进行了一次密谈，我毫不隐讳地向她宣布我也要参与皇位的争霸，当然还把老头子的话跟她说了一遍，表示我很有希望。最后承诺，如果三姐肯帮我，我将使她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甚至可以和我共同执政。这最后的条件可算是史无前例，三皇姐即使胆子再大也从来没想到过女子可以到达如此高位，甚至和皇帝平起平坐。她虽然极为心动，但也不敢马上答应下来。我让她好好考虑，现在只需暗地里帮我收集情报，招募人才，照顾我的部下即可。她还是马上同意了。
　　带去东瀛的使团我挑的比较仔细，根据三姐的暗示，我避开了各个势力，专挑新上任，没有背景，能力也强的文武官员，又从求知坊中抽调了一半的人手，还从宫里要了二十个小太监服侍我（原来的留在宫中给我留意后宫的动向），随我一起上路。父皇笃信佛教，则亲自指派了许多高僧，还有儒士带了大批经书典籍随我们同行。我这一路上倒不愁没事干了，可以好好从大堆的书里找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大威二十四年二月，大唐七皇之殿下梁迅率使团两百余人在一千禁卫军（我还要了几个经常护送我的侍卫高手）的保护下出使东瀛岛国日本。大唐皇帝陛下携众皇子亲自送出长安，京师震动，万人空巷，纷纷前来观看大唐天子的风采，还有号称史上最小的国家使节。
　　二十四年四月，使团到达青州，驾船出海，正式跨出国门。
　　二十四年五月，七皇子殿下顺利到达日本京都，日本国皇帝率群臣到城外迎接。
　　（今天有工要做，更新放慢，各位见谅。我也觉得童年时间太过拖沓，所以快点摆平麻烦，下一章就直接到五年后了。我想本书的书评大概是内容最丰富的了，每天我都不知道该给谁加精，完全不够啊。各位不要为难我了，我是恨不得把我的分数分给大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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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八 时光飞逝

　　我站在望华城的城楼上，向西眺望，城外不远处是千帆竞立的繁忙码头，接着一望无际的深蓝色的大海，天边隐隐约约的看到直直的海平线，海面微微晃动，在初升的朝阳的照射下，腾起一薄薄的雾气。这种壮观的景象真有让人往里跳的冲动，我不由看得痴了。
　　出使日本已经五年了，我也从一个9岁的孩童长成了14岁的少年，回想这几年更是令人感慨，不过这段时间我并没有消磨时光，反而趁着远离争斗的机会完整的建立了我自己的海外基地——望华城。这大概也是我几个皇兄当初没有想到的吧。
　　根据海那边传来的消息，四皇兄元吉现在已经是河东道的观察使，这几年每年年末都会请日本使节前去做客，具体商谈了什么没人知道，只不过每年我提出要回国过年的要求都被日本国皇帝以百般理由挡了回来，要我继续留在日本弘扬中华文化。我也不太舍得脚下这由我一手发展的日本西海岸城市。
　　想起这望华城，我不由露出一丝笑意，这还是在我初到日本的时候，我们带来的围棋和象棋风靡了整个日本皇室和贵族阶层。当时已经五十多岁但只有一米五几的日本皇帝十分痴迷于象棋，天天叫我派人陪着他下。三个月后自以为棋艺有成，正式邀请要和我赌局，赌注由双方自订，若是我输了便要留在日本二十年，我也不客气，耍了个小陷阱，赢了的话要日本国的一些粮食，不多，就是在64个棋格里放米粒，第一个一粒，下一格是上一格的两倍就行了。矮老头忙不迭就答应了，还要求一局定输赢。
　　我原来就挺喜欢下象棋，又在宫中的明师指教下学了几年，虽然资质有限不是什么高手，但是对付这种半路出家的新手还是绰绰有余。不到小半个时辰，中盘一招“白马陷蹄”，我轻易的结束了比赛。然后便等着这个傻傻的老头儿兑现他的诺言。
　　结果可想而知，就是倾全日本所有的粮食也才能填满半张棋盘多一点。看着老头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便退一步，要他给我在日本西岸建一座港口城市，我将以那里作为基地，日本人想学中国文化和技术的就集中派人到那里去。矮老头倒是愿赌服输，再说我的条件也不是很苛刻，便命人按我的要求，建成了日本西边最大的城市。
　　“殿下，清晨风寒，小心身体啊。”一个熟悉的低沉男声从后方传来，把我从思绪中唤了回来。
　　来的便是这望华城的守备将军皇甫剑冲，他是五年前随我一起抵达的官员之一。他出生于一个武将世家（看名字也知道），三十不到，但是很可惜，长得实在是……，小小的脑袋上一双三角小眼睛，使得炯炯的目光看上去倒像是阴险的寒光，因此在朝中一直郁郁不得志，还是我用金大侠书里韦小宝的办法挑出来的：叫了一批年轻的将军，副将，然后装模作样的晾他们一会，脾气不好忍不住跳出来的就是有本事的。这个皇甫剑冲便是第一个出列提出要走人的。
　　父皇在看到他时心中也很是不快，不过我坚持说人不可貌相，忠奸和本领不会写在脸上，才保住了他，还封他做了使团中的最高将领，统领护送我的一千禁军。很遗憾，这个家伙没有像小说上写的那样跪下来以他家老祖宗的名义发誓向我效忠，只是勤勤恳恳的做着他的本分。也不知道我的一番拉拢人心的手段有没有起到作用。话说回来，他的指挥能力真是一流，原来不怎么服气的禁军到了他手下没几天就都服服帖帖了，我虽不懂军事，也知道我真的碰到一个将才了。
　　“皇甫将军，你来的正好，”我把他叫到身边，多年的共事，他的容貌已经看起来没那么不舒服了，“这次新到的百姓可曾安顿好？”
　　“回殿下，前日到埠一共二十船，千余名百姓，已经按惯例发下银两，住进临时居所了。想来不用一月应能自立门户，城中又可接受下一批百姓。” 海上运输也由皇甫剑冲负责。他停了一阵又道：“殿下，我们这两年大批从本土运来大批商品，从日本各城赚取了不少钱物，据回报，各地日本农家、商家损失严重，众诸侯都相当不满，有人已开始秘密操练兵马，臣以为不可不防啊。”
　　“哦？”我心里一惊，“他们敢对使节动手？消息可靠吗？还有，他们的老皇帝是不是快不行了？”
　　“消息是派在各城的探子回报，应该十分可靠。日本国皇帝三月前染上风寒，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众皇子都是无能之辈，听说现在朝政由一个叫小渊的将军把持。”
　　“小渊……就是那个很贪财的家伙，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么？”我对他印象蛮深，“派人给他送份厚礼，叫他尽力约束一下各地的诸侯。通知大家都到城主府，商议应对之法。”
　　（各位实在太过热情，让我不努力更新都不行。但是过分的YY本书估计是不会有了，很多书友要求用毒品或是灭掉日本，说真的我不知道鸦片怎么提炼，我决不希望中国的后世像小日本，美英帝国那样让人讨厌。我的理念是：让近处国心甘情愿的拜到在我脚下，让遥远的各国互相制约，只构成潜在威胁。要知道国无内忧外患者，恒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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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九 不战之策

　　“是！”皇甫领命而去，我则伸了个懒腰，摆开架势练起每天坚持不懈的五禽戏来。这套功法的确奇妙，虽然毫无克敌制胜的作用，但是练过以后，整个人神清气爽，思维活跃，一天都精力充沛，真是妙用无穷。我已经吩咐手下所有的文职人员都要练习此五禽戏，现在已经被一班武官戏称为“文官拳”。
　　打完拳，回到我的住处——城主府，几个最重要官员已经在都等那里，见我不在，也没浪费时间，讨论起应对策略来。我跨进门，所有人都站起来拱手向我问好，跪下磕头那一套已经在我府中免去，只是偶尔在外人出席的正式场合上不得已而为之。
　　“诸位，”我坐上主座，“相信皇甫将军已经跟大家说了事情原委，我就不再赘述，可有应对之策啊？”
　　“殿下，”老规矩，我的首席谋士吕时亮第一个发言，“臣以为不可力敌只宜智取。今万物回春，天气清朗，适宜长途奔袭、攻城作战，我已失天时；望华城无险可依，三面平原，后临大海，易被海陆夹攻，我又失地利；身在倭国，兵力不足且无后援，城中倭人遍布，难分敌我，再失人和；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失，若勉强作战，恐怕不能取胜啊。”
　　“军师怎可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若不是我护卫舰队前日离去，哪还用怕这些不识好歹的矮冬瓜？”想也不用想，这个大嗓门肯定是皇甫的副将叶骁。
　　我挥手让他先停下，继续问道：“如此说来，只得逃走一途？”
　　“非也，臣以为上上之策乃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愧是我的首席智囊，看来早就想过被攻打的这种可能性了。
　　“愿闻其详。”
　　“倭人若来，必是扮作流寇，其笃信神道，悍不畏死，可使之不战而退者，唯夺其气势也。叶将军所言甚是，我精锐水军已经远离，非数月不得还，倭人要来，必是趁此良机。所幸城内尚余火炮数门，如运用得当，想来退之足矣。”
　　看来还是要动用这秘密武器了，我转头问道：“宋院长，不知城中火炮如何？”
　　宋院长正是宋星应，到日本第二年被我从长安调了过来，现为天工分院院长，主要设计火器。地化分院则研制威力更强大的火药，一硫二硝三木炭的黑火药放放爆竹可以，打仗则略嫌不足。
　　“回殿下，分院共制成大小火炮数十门，只是大多安装于护卫战舰，现下城中只有大炮八门，炮弹百余发，且火炮不利近战，恐难以退敌也。”宋星应大概是第一个身为匠人又得以参加此类会议的，受宠若惊之余难得也会发表一下意见。
　　“只有八门？”我有点底气不足，转头看向还在微笑的吕军师。身边有人出谋划策其实是有利有弊，好处是我凡事都可以有人商量，我不在的时候也会替我拿主意；这弊端就是我变得不爱动脑了，几个谋士给出几个点子，我只要挑一个就行，长此以往，养成依赖性可不妙了。
　　“八门火炮用来战斗当然不足，不过以之吓敌却绰绰有余。”
　　“某非军师要使演一出戏给倭人看？用尽所有炮弹威慑敌方，然后唱空城计？”我有点明白了。
　　“殿下英明，不过臣以为八门齐放也不足镇住倭人，不如只取三门，”又有人插话了，也是个谋士，叫做徐世儒的，“可遣人在离城外一里的偏僻处暗埋火药千斤，其上堆些石块。殿下称作试炮，邀附近几城之诸侯与本城百姓观礼，届时只需善射者往埋火药处一轰，必惊天动地，碎石纷飞。倭人之神道，深信身体破碎不能轮回，见此必不敢来也。”
　　“好计，只是这埋药之事须得秘密进行……”我突然想起早晨在城楼上看到城外突然几堆突兀的石头，不由大喜，“原来两位早有准备，我每日城楼巡视，也被瞒了过去。”
　　“此乃众人共定之计，我二人不敢专也。也多得皇甫将军每日命人城外操练，暗地布置一切。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谋士们显然已知此事，两三个武将却是第一次听说，叶骁嘴里念念叨叨，显然是有点不满。皇甫剑冲抱拳躬身答过我望向他赞扬的目光，转头轻斥道：“若早早告诉你，只怕现在全城都知道了。这几天你给我呆在营中，不许饮酒，没我的命令哪里也不许去。若泄漏只字片语，莫怪我军法无情。”
　　看着这个年轻骁勇的副将委屈的目光，众人都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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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 火炮神威
　　黑火药早在一千多年前就由当时的炼丹术士无意间调制出来，只是如此长的岁月中主要被人们用于礼仪、庆祝，军事上运用则主要是鼓舞士气、当作信号，最多只不过作为火攻的辅助手段。
　　作为学有机化学出身的我来说，自然对于很多炸药都熟悉，不过几乎都是比较高级的有机型火药，比如硝化甘油，三硝基甲苯（TNT）等。原本以为这些熟悉的化合物可以手到擒来，直到面临实际制作才发现困难重重。
　　首先是原料硝酸、甘油和甲苯。硝酸要用硝石和浓硫酸制成，而浓硫酸则只能用古法煅烧绿矾取得。甘油我用了皂化反应，使用烧碱分解油脂获得，而烧碱却是用了电解食盐水才勉强得到。幸好出使日本时带上了那几个制作银丝的工匠，用线圈和磁铁才做了好几台简易的发电机，不过烧碱的纯度实在差强人意，只能勉强维持反应的发生。以往炼焦烧炭时收集的木焦油，煤焦油是甲苯的好来源，只是我在蒸馏提纯的时候才发现温度计还没有发明。最后合成炸药的时候又做了上百次实验，选定最佳的原料比例和反应条件，要不是我早有准备，每次都穿了厚厚的衣服和一身盔甲，早就在后期频繁发生的爆炸事故中伤重不治了……
　　我足足做了三年多（由于手下坚决阻拦不让我冒险而耽误了许多时间，作为使节和一城之主，还不得不经常参与朝会、宴会等重大活动）的实验，克服了种种意想不到的困难，最后还是完成了从地下挖出来的矿石一直到最终的高级炸药的全部流程，更让我骄傲的是，通过三年的旁观和实习，地化分院的学徒们终于可以亲自动手操作实验了。不过有一名叫做薛耀宇的最优秀的学徒由于防护不周被炸飞的碎瓷片当场炸死（为科学牺牲的第一人），另有数名终身残废，实在是让我扼腕痛惜。
　　相对来说，炮身的建造要简单一些，不过采用了威力强大的火药，对材料的强度有了更高的要求，普通的铜铁就完全不能胜任了。在电镀的副产品氧气的帮助下，地化院又炼出了第一炉杂质大大降低的铁，研究含碳量和金属强度之间的关系也用了近一年。炮管内部还秘密的刻上螺旋纹路，增加了炮弹的射程和精确性。好在所有工作和火药同时进行，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
　　第一门完整的火炮和炸药是在第四年才面世的，为此花费了数以万两计的白银，因此我把跨海贸易作为资金的来源大力的发展起来。后期工作所需要的大量人手，则从沿海地区以每月一两白银的酬劳招收过来。
　　由于日本国土狭窄，资源贫乏，很多重要的原料还得从国内海运送抵，这条航线被我们称为“海上生命线”。近一年来，海上倭人盗贼猖獗，估计是受人的暗中指使，频频抢劫往来的客船和商船。本来出使他国的使节是不允许拥有自己的军队的，但是我几次上书要求日本水军出海剿匪都杳无音信，只能自己出钱在国内招募了一批水手组成了一支护卫舰队，这一次还把生产出来的中小型火炮都安装在这支船队上，以维持生命线的畅通。
　　另一方面，天工分院五年中也在秘密的研究中制成了功率更大的发电机。简易的蒸气机、和小型热气球，在有了更好的铸铁和大量液体燃料的前提下也制造了出来，只是还不能投入实际的运用，有待于进一步的改良。
　　我的各位参谋将军计划安排很周密，在城外用油纸包裹埋下了上千斤黑火药（好炸药可舍不得），所以尽管邀请各城前来观礼的那天下着小雨，也完全没有影响一点效果。随着三声炮响然后再是一声响彻云天的巨响，虽然我们知情的人早有心里准备，也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一里地外，多了直径数十丈的一个大坑，飞溅的泥土散落了更大的区域，上面作为靶子的几堆巨石早已不复存在，只是破碎成小块的石头，星星点点的布满城下遍地。要不是下雨，估计可以腾起一朵小小的蘑菇云来。
　　我的手下尚且吃惊不小，就更不用说那些抱着看热闹的心理来的日本的诸侯了。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愣是呆在那里，眼睛看着硝烟散去后的大坑，一眨也不会眨了。有几个胆小的甚至两腿发软，坐在了地上。听说回到自己的府上还生了一场病，原因自然是受惊过度了。
　　借着这三炮的余威，我又“不小心”的让他们得知我总共有八门火炮，无数炮弹。
　　暗中观察，有几个城的诸侯脸色已经白的发灰了。大概在庆幸没有偷偷发兵吧。
　　（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