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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笑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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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 作者: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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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0 15:12 | 显示全部楼层

真实 作者:勇气

正文 四十一 召入京都
(更新时间:2004-1-1 19:19:00  本章字数:1674)

  几下巨大的爆炸声,早已惊动整个望华城,甚至还能感觉到大地都为此有些颤动。城中百姓纷纷走上街头,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而城主府已经在各处贴出告示,说明今日乃是城主首次使用天朝的神兵火器,大家都不必惊慌。这张告示,明的是告诉城中居民,其实也是叫潜伏在城中的间谍们快点回去报告,警告那些蠢蠢欲动的小诸侯们不要轻举妄动,否则等待他们的就是灭顶之灾。
  受了惊吓的那几个城的诸侯显然是最好的宣传工具,不到数日,几乎整个日本国都知道了这来自天朝,威力可以与天灾相比的神秘武器。而我,这个惊人效果的制造者,则立刻被日本国的皇帝召见了。
  皇帝既然有命,我这个当大使还是得给上几分面子的。由叶骁带着几百个精兵护送,我还是去了一趟已经近半年没去的日本国都——京都。
  初春的京都,也可以算是蛮漂亮,不过除了樱花还是樱花,到处都是喝的醉醺醺的日本男人和穿着和服、木屐,迈着让人很不舒服的小步的日本女人。用叶骁的话来说就是,“看他们这鸟样,老子肠子根都在发痒,真想抽上几鞭子,好让老子痛快痛快。”这家伙一个人跑到护卫队前开路,一有机会碰到敢挡着路的,毫不犹豫就用鞭子抽了过去。被抽到的不但没有任何怨言,还马上跪伏在地上连声道歉。这样一来叶骁的鞭子反而不好意思再落下去了。
  老头子让我带到日本的僧人已经在京都里建起了许多的大型寺院,香火鼎盛;而一同前往的一些道士,却不怎么受欢迎,只在不甚繁华的地方起了几座小小的道观。看来佛教在短短的五年间已经得到了日本皇族和平民的接受,这对我是个好消息,佛家那种打了左脸送上右脸的教义无疑是对付日本最好的方法。我偷偷吩咐随我同行的徐世儒,记得派人回国再要求父皇派一大批高僧过来,另外叫人到各地搜索道教的长生之术,献给父皇,别老是让几个和尚围在父皇身边。我一直认为,佛教也是中国后世积弱的原因之一,凡事求神拜佛,听天由命,任人打不还手,还自以为是天朝上国的不与人一般见识的风度。虽然道教也讲究与世无争,但是比起佛教的逆来顺受则要积极一些,更何况道教是我们自己土生土长的古典哲学。我当然不会知道,正是这个古典哲学把我送到了这个奇异的时空。
  日本的皇宫并不大,只有数十间亭台楼阁,看上去和我小时候常逛的御花园差不多。小渊将军就在其中最豪华的一间接见了我。
  老皇帝其实已经病的迷迷糊糊了,那个小渊将军才是真正的主角。和绝大多数的日本人一样,他没有超过一米六五,比起14岁的我来也高不了多少。鼻子下面的嘴唇上留着方方的一撮看了就令人生厌的小胡子,一对小眼睛总是眯着,脸色不是很好,有点酒色过度的迹象。不过他正值壮年,看上去很精明,浑身透着一股阴冷之气。
  见了我,小渊倒是立刻露出了和他面容不太相称的笑容,通过翻译和我谈起来。他估计不懂什么转弯抹角,倒是直接就奔着主题去了。
  “七皇子殿下,最近鄙国南方九州岛发生叛乱,已连下数城,鄙国兵员不足,殿下可否以天朝神兵火炮助我国平叛?”
  九州离望华城并不远,有诸侯叛乱我倒是在路上就接到报告了,但是没想到发展如此迅速,看来事情已经超出了小渊他们的掌握了,无意间得到这个消息,我马上转了好几个念头:“将军,我等乃是使节,按律只负责我国与贵国的联系,无论何人执政,皆不得干预贵国内争,火炮只可用来自保,恕我们不能为将军出力。”
  “若任由叛逆坐大,届时攻上本州,殿下的望华城首当其冲,还望殿下三思。”
  “据我所知,将军口中之叛逆却是皇室中人,称将军为逆,本使节也不知如何是好,此来也是想向贵国皇帝陛下问个清楚。”你们自己打起来才好,免得来打我望华城的主意。
  小渊光秃秃的脑门上沁出了几滴汗,伸手擦了擦,道:“皇帝陛下病重,太子年幼,陛下命我辅佐,殿下若不信可问鄙国太子。”说罢转身叫人去请太子。
  如皇甫所称,这日本国的太子的确是无能之辈,看见小渊和我,竟然一直在哆哆嗦嗦,话也说不利落,大概就是说一切有小渊作主的意思。
  这个类似汉献帝的年青人让我很感兴趣,隐隐觉得这就是我要找的心目中的日本国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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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0 15:12 | 显示全部楼层

真实 作者:勇气

正文 四十二 慢性毒药

  ‘七皇子殿下,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在小渊眼光的指示下,这个太子大概是吃过小渊的惊吓,太过紧张,连初次见面都说了出来。我清清楚楚的记得五年前我赢来望华城的时候,他还在一旁帮着数米粒呢。
  ‘太子殿下,这个……好久不见,对贵国皇帝的陛下身染贵恙,我代表我国深表遗憾。‘我拿出大国使节的派头,‘我国有不少名医东渡前来,可请之为陛下医治。‘
  挥手让随行的下人拿出一对白色瓷瓶,我亲自双手递向太子,又道:‘此乃我国御医之祖传秘方,清香扑鼻,闻之有益身心,可延年益寿,但切记不可内服。特献给贵国皇帝,愿贵国皇帝陛下早日康复。‘说着微开瓶塞,顿时满屋皆香。
  日本老皇帝的风寒其实并不严重,我国来的名医岂会让此病拖延至今,且越来越重?必是这个小渊从中搞的鬼。想来可能是在老皇帝的药里随便加减了什么,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我的这瓶香水也是动过手脚的,而且足以要了他的命。
  我朝皮太医祖传确实有一以百花提炼之香水,深的宫中嫔妃们的喜爱,延年益寿不敢说,清香扑鼻是肯定的。只不过我这瓶香水是用了苯(煤焦油中提炼)作为溶剂的。无论银针象牙如何测试,只要不喝下去,这苯都是无毒的,不过如果长年累月的接触,则会在人体内某些器官积累起来,引发癌变。我命人配以花香调出合适的味道(少量接触问题不大),专门用来送给我不能直接消灭或是还要利用的敌人,这是我至今最为阴毒的一招了。我料定这小渊必定自己享用,我就直接在心里祝他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被化学试剂慢性谋杀的人了。
  果然,小渊笑嘻嘻的盯着那两个瓷瓶,称谢道:‘如此我便替鄙国皇帝多谢殿下的一番美意了。‘也不等太子接,直接让身后两个武士从我手里收了过去。
  我继续道:‘既然有太子殿下证明,那些起兵之人自然是叛逆了。不过本使出使前,我国皇帝陛下曾严令我不得参与贵国的纷争,这……‘
  ‘不须劳动七殿下的大驾,只需将天朝火炮借用数月即可。‘小渊急忙的说道。
  ‘此火炮乃是望华城的镇城之宝,借与将军也并非不可,只是每门火炮均重逾万斤,实在难以移动。不过贵国一向为天朝属国,忠心耿耿,我若是一味拒绝也说不过去。我看不如再造数门小型火炮,助太子殿下平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啊?‘
  ‘好好好……,‘小渊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慷慨大方,连声说好,‘制造此火炮之费用应该由我国承担‘
  ‘这区区的费用我天朝视为九牛一毛,不过--‘我看着欣喜若狂的小渊,来了个转折,‘制造这火炮需要大量的煤炭,原木和生铁,若是由我国运来,颇费时日啊。‘
  ‘殿下放心,鄙国虽然不大,但此煤炭,木头却是不缺,这生铁可从民间收集,只要殿下愿赠下神炮,全国资源任殿下调配。‘这小渊真是想要火炮想的疯了,这么大方就把全国仅有的几个小矿也送给我了。
  ‘有将军如此合作,本使必将尽快造出火炮。但是--‘我又是一顿,看样子小渊的心也随着停了一拍,‘火炮威力过于强大,杀戮太重,有韪天和,出炉后需请百名高僧颂经,超度将死于炮下的亡魂。‘不能让他太容易得到了,我随口又编了一段瞎话。
  小渊松了口气,应道:‘原来如此,殿下真是宅心仁厚,还请天朝再派高僧,我届时会下令全国斋戒三日,迎接大唐高僧的驾临。‘
  ‘如此甚好,军情紧急,本使即刻回城,为将军打造火炮。‘说实话,这地方我多待一会都不舒服,‘煤铁之事,还请将军快些命人送来。‘
  又再礼节性的寒暄几句,没多久,我们的大队人马已经在回城的路上了。
  这次的收获可谓极大,我顶多送出几门落后的小炮,却换来了几乎无穷无尽的木材,煤矿和生铁材料。木和煤可以从自然获取,这生铁可就会让日本伤筋动骨了,军队的武器自然是不会给我造炮,倒霉的就是那些农户种地的铁器了,我就大方一次,给他造个二十门土炮,却能让整个日本农业大大减产,不得不从我国购粮。想到还有一大堆只管吃饭念经不事生产的高僧,我不自觉就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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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0 15:13 | 显示全部楼层

真实 作者:勇气

正文 四十三 无心插柳

  回到本城,我吩咐下去,让天工院把以前实验废弃的炮筒从准备回炉的废料堆里找出来,重新修葺一下,弄的像模像样的,就等日本人用生铁和煤炭来换了。炸药就给他们些最好的TNT之类,估计他们打死也弄不出复制品来,把烧炭的技术教给他们,叫他们自己伐了木头,炼成焦炭和木焦油来换。日本的森林资源很丰富,砍几百年也砍不完的。
  九州岛的叛乱者倒是没有攻上本州,只是隔着海峡遥遥的跟小渊的军队对峙着,一时间倒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四国岛的几个大诸侯现在成了争夺的焦点,双方的高层都在努力争取他们的支持,几个家伙倒是老奸巨猾,谁也不帮,只是严密布置守着自家那一亩三分地。
  就这么一直僵持了三个月,我在收到十数万斤破铁锅、锄头、钉耙和堆满了城外整整几个人工湖泊的煤炭(怕氧化和火灾)还有无数车的木炭焦油,终于同意将‘造好‘的小型火炮赠给小渊将军。老头子从本土派来的上百名僧人和文士也到达了。
  和尚们被盛情款待,连着几天对着二十门小炮颂经念佛。文士们则四处游历,观赏着日本的风土人情,和先人叙述的大不一样,日本并不是一个美丽的国家,到处都是人在伐木开矿,烧炭引起的烟尘笼罩了一个个的山头,人们都在为着生计忙碌着。虽然没有美景,但并不影响诗人的创作热情。一位姓白的诗人更是做下了让人心酸的诗篇《烧炭翁》。‘伐薪烧炭东山中,两鬓苍苍十指黑‘,‘一车炭,千余斤,官吏趋将惜不得‘,‘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等名句在日本的新兴产业阶层--炭工中迅速的传播开来。白大诗人直到离开日本也没搞清楚,日本的官吏要那么多炭干什么。而那些无知的炭工只知道这诗是同情他们,便依样画葫芦的背了下来。
  有了大炮的帮助,九州的叛乱被迅速平息下来,听说守卫在九州海滩上的叛军被一通轰击炸的支离破碎,没怎么抵抗便都投降了。死了倒没什么,要是破成小碎块就不能投胎了。小渊一气砍了数十个皇室成员的脑袋,把九州岛再次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四国岛上那些原本在观望的诸侯纷纷涌向小渊,没等小渊开口,都愿意交出兵权,只求有个地方可以舒舒服服的养老。
  不到两个月,日本国的国土上诸侯割据的情况成为了历史,强大的中央集权朝廷建立起来。老皇帝由于病重传位给太子,称为‘天皇‘,小渊则被新上任的皇帝拜为‘亚父‘也称‘首相‘,总理朝政。
  我因为在平叛中有赠炮之功,又是天朝使者,被天皇封为日本国的‘靖国公‘(我根本不稀罕),在日本京都为我建立府邸,只不过我后来没有机会也没有兴趣去住过。百年之后又被改为神社,根据大唐帝国规定,日本国天皇和首相必须每年参拜,以纪念我曾经为这几个小岛做出的贡献。上千年后还有一小撮日本人抗议政府集体参拜供奉着中国人的神社,这些都是是后话,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日本的老皇帝终于驾崩了,其实他也才六十不到,对于贫民这是高寿,但对于锦衣玉食的皇族来说却还是早了一点,这倒让我想起了对药物的研究。我国传统的中医博大精深,我也没学过医,本来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但是一天看见几个发霉的橘子让我想起了青霉素来。这次的日本内战,我了解颇多,十之七八的战士并不是在战场上死去的,而是死于伤病带来的炎症。这让我更是下定决心要制出可以抵御炎症的抗生素来。
  我一声令下,数千斤发霉的橘子皮被人为的培养出来(大家习惯了我搞出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只知道是从几本怪书上看来,反正每次都有特别的产物,相对于新产生的神奇产品,书的来历也就没什么人关心了),高浓度的烧酒被提纯后用来萃取长着绿毛的恶心橘皮中的不知名精华。实验倒是弄出来一些东西,只是用量和功效则还需要人体实验。
  我想用日本人作为实验对象的提议受到了东渡名医的质疑,直到我告诉他们,某些国度人为了钱可以自宫改变性别,享受短短三四十年富贵生命的事情,又许诺给予被实验人财富和社会地位,我的提议最终还是被执行下去。
  医生们挑了几十个想发达的健康日本男子进行伤口实验,最后证明提取物确实有效,大量生产救治伤兵有困难,但是受伤的将领的安全被大大保障了。实验对象并无生命危险,只是不知何故都开始发了疯的变胖,而且生下的后代也与之相同,我组织他们学习摔跤技巧,命之相斗作为取乐。财富和地位却是由同样喜欢上这项我名之为‘扑向‘活动的日本皇族封赏了下来,一时‘扑向‘风行全岛。
  (惊闻小犬元旦再次参拜靖国神社,特别多发一张,以示强烈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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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0 15:13 | 显示全部楼层

真实 作者:勇气

正文
四十四 打道回家

我顺利的从日本手上大大的赚了一笔资源,还由于火炮被日本上下视为神人,望华城的实力和威望都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我一面安排加紧从国内运来人口,一面要求严格控制城里日本居民的比例,准备在望华建立起一个海外的通商和资源的基地来。忙了个晕头转向。
直到一日,大唐皇帝派遣专使下了圣旨,召我回国,说是我年龄快到十六,按例须回国管理一州。看来几个皇兄是收到消息,怕我在日本坐大,迫不及待的想我回去了。派来的这个专使说是来接替我的使节一职,还要从我手里接过望华城,差点把我气个半死。
皇命难违,但是我也有对策。我立即宣布所有用火炮换回的资源是我的私人财产,由我的私人卫队看守。我又留下皇甫剑冲和徐世儒二人分管城中军事和通商,这二人头脑灵活,善于决断,留下来就等于是架空了新上任的城主。反正望华城是我赢来的,安排手下担任要职,就算是老头子也不能说我什么。我让出城主的位置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其他所有的核心部下和高级工匠(现在几乎可以称为科学家了)则全部跟我回去,天工地化分院只剩一了一个空壳子,只能勉强生产一些劣等火药,以供守城使用,主要则是炼铁炼焦,囤积原材料。我临走时,几乎城中所有人都到港口相送。我没有多嘱咐留下的一文一武,我只是说了一声“保重!你们回国之时,我将亲自出迎。”聪明人之间是不需要废话的。
我丝毫不担心他们会背叛,和我一起共事多年,他们看惯了我时时出人意料的表现和发明,知道我掌握了无数他们不懂的东西,只看火炮一项就知道做我的部下安全最有保障,日后出侯入将最有希望。这两人聪明过人,绝不会傻傻的放弃现在的地位而投入我的对手那里的。
在十艘护卫舰的拱卫下,一支超过五十只大海船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向我们的祖国开去。随船的人都很兴奋,他们大都和我一样,已经背井离乡数年了,虽然望华城已经渐渐趋近于中国风格,但是那里仍是别人的地方,只有神州大地才是我们唯一的根。
船队经过几日的颠簸,终于到达了莱州,当地大小官员早在码头等候,一起等着我的还有一道圣旨和一封信。圣旨提到我的外祖病重,命我不用直接回长安,先到苏州去看望外祖父,以尽孝道,一月后再回京述职。信是母亲发出的,说她不能亲自去看望父亲,十分担心,特求皇帝让刚回国的我去看望一下老人家,嘱咐我尽快赶回家去,说不定是最后一面。信上泪迹斑斑,不少字都模糊一片。看来母妃还是非常孝顺的。
我让部下和工匠们带着大批设备和物质先回长安,找杜白和小舅章求文,先到求知坊住下,等我回来。我则带着几个贴身侍卫,一夜也没耽搁,只吃了一顿饭就上路了。由于圣旨叫我顺便体察一下民情,而且人多速度慢,所以我没有带上大队人马,而是骑了马直接抄小路往南驰去。武功虽没有练好,这骑马还是从小就学会了。
一路平安无事,只七日便到了苏州城外。这座古城,建于春秋战国时期,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城市。时下已到阳春三月,城外一片片的水田插满了秧苗,分布各处的河沟池塘上嬉戏着无数水禽,一幅优美的田园风光画呈现在我们面前,与北方长安粗犷豪放的风格完全不同。
修于前朝的大运河缓缓的从城前淌过,并不像大多数人想象中那么宽阔,只像平常的一条河流,河道上船来船往,十分热闹。不愧是有名的鱼米之乡,富庶之地。
一行人骑着马随着进城的人流进入城门,因为大家都穿得看上去比较富贵,看门的卫兵也没怎么为难我们,在为首的侍卫赏了几两碎银子以后,更是仔仔细细的告诉了我们如何找到我们的目的地——章府。
苏州城不大,没走多久就到了城中心的观前街。章府就在观前街上,本来就官职来说外祖并不能住进这条苏州第一街,不过作为贵妃娘娘的父亲,就另当别论了。观前街顾名思义,是得名于街上的一座道观“玄妙观”,观中香火鼎盛,拜神还愿之人络绎不绝,因此吸引了大小的商家云集观前街,日久就造就了这繁华的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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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0 15:14 | 显示全部楼层

真实 作者:勇气

正文 四十五   初入章府

  经过玄妙观不远,便是章府,门口挂着两盏灯笼,并不是白色,还有两个家丁守着门,也没有什么特别,我心里一定,外祖还没过世。我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不过看在母妃面上,就替她尽一下孝道吧。
  众人在府前下马,两个家丁一看这个架势,忙上前来询问。我只说是贵妃娘娘从京城派来的,来探望老国丈的病情。
  两个家丁显然是见多了这种情况,一个人马上向主人禀报,另一个则领着我们到前厅休息。我第一次到古代的苏州,也是第一次听苏州的古语。母妃大概是怕老头子听不懂不高兴,所以从来在我面前说过家乡话。小舅整天和天南地北的客商混在一起,一口熟练官腔比母妃还要地道三分,不知是否得了暗示,也没跟我说过苏州话。不过这古苏州话我倒是懂个七七八八,多亏‘投胎’前在家喜欢听苏州评书,所以对这两个家丁的满口带着吴侬味的官腔也能应付留下来陪我们的家丁口齿淋漓,一边叫人斟茶递水,一边回答起我的问题来。
  ‘你家老爷得的什么病啊?’‘回格(这)位大人,我家老爷在两个月前突然觉着不适宜(舒服)头昏,一开始还好,后来就浑身难过,还会出鼻血。请了郎中来看,讲是营养忒好哉,关照少吃荤腥。我家老爷最欢喜吃肉,顿顿要吃格。后来病就更加严重,这个月是床也不能落,饭也吃不落,’说道这里凑得离我近些,小声说道,‘伊讲自己要不来赛(不行)哉。所以差人去告诉贵妃娘娘,和几位少爷小姐,说是要准备身后事哉。’听这样子好像是高血脂高血压的症状,不过可惜我不懂怎么救治。我倒情愿他是被划了一刀,伤口感染的,那样的话,我还带了一些青霉素可以试试。总不能因为他血压高,把他放掉点血降压吧。我只记得有个什么苦丁茶在我以前的时代有点疗效,便吩咐一个手下拿着令牌去找苏州的刺史,再让他派人去南方找找哪里有什么苦的一塌糊涂的茶叶了。
  家丁还在继续说:“老夫人是日也哭夜也哭,格样哭下去也要生毛病哉,唉——‘看来外祖母对家丁好一点,说起老爷的时候就没有这’唉‘的一叹。
  ‘那少爷小姐回来了吗?’‘回来哉。大少爷是前日赶回来的,二少爷跟伊前脚后脚进门。两位小姐就住在城里,日日都来探望,小少爷也派人来讲,大概格两日也要到了。刚刚已经有人去叫少爷了,应该就要来哉。’正说着,厅外就听见有人在说:“几位大人就在厅里休息,少爷请……‘然后就看见我的大舅和二舅走了进来。看到我不由一愣,我们是见过面的,所以毫不费力就认出我的身分了。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马上跑上去,拉住他们的手,低声说道:”不要声张,先摒退下人。’两人毕竟为官多年,脑子转的很快,忙命所有的下人都退下,不许靠近厅边,我又命两个侍卫出去守着。关上厅门,两个舅舅便立刻口称‘殿下’跪下向我请安了。我扶起他们,也向他们躬身行了长辈之礼。我们便分别坐下,说起我秘密前来的事情。
  我取出母亲写的家书,递给他们,大舅看罢不由叹道:“一入宫门深似海,没想到小妹还是没能回家一趟。‘’大哥此言差矣,小妹深受皇上恩宠,岂可随意离开皇上身边?这次能让殿下驾临已是天大的荣幸,大哥不该有所怨言啊。‘两个舅舅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实际年纪差了不到两岁,只是大舅看上去年纪大了许多,两鬓的头发已经花白,眼里流露出一股哀伤,二舅则保养的很好,春风得意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父亲生了重病的样子。我立刻在心里给他们打了截然不同的两个分数。
  我特别关照了两个舅舅,这次来到苏州除了探病,也是奉了父皇的旨意,不得惊动地方官员,所以在人前,我只是贵妃娘娘派来的一个京官,不得泄漏了我的真实身分。他们也知道事情轻重,忙答应了。
  二舅没有意识到已经给我留下了极差的印象,倒是主动凑过来跟我拉家常,和我说起宫里的情况,以及问我在日本出使的事情。我支支吾吾的回答了他一些,还是大舅给我解了围,说是应该先去看看病中的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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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0 15:1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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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六   玄统一妙

  外祖已经数年没见了,现在看上去真的有点奄奄一息的样子,躺在床上,胖胖的身躯占领了三分之二的地方,眼睛只留了一条缝,也不知道是不是醒着,脸色极差,嘴里偶尔还有几声轻微的呻吟可以说明生命还没有从他身上流逝。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坐在床沿上抽泣,容貌依稀有几分母妃的影子,我应该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外祖母,印象实在是不深。两个舅舅挥退所有下人,我便走上前去,对着还没认出我的外祖母跪下,口中道:“外公、外婆,不孝外孙来看望二位了。‘这句话把床上的那位都惊动了,努力的睁开眼睛想看清楚我,外祖母老泪纵横,也不知道该向我行礼还是该扶起病人,嘴里一个劲的说着:”老爷啊,你看,我们的外孙来看你了。’二舅在一边插嘴:“娘,你还没向殿下请安呢!‘我回头瞪了这个家伙一眼,忙扶着想要请安的老人家,说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可要让外孙折寿了。’再转向两个舅舅,‘以后也不许向我行礼,免得泄漏身分。’外祖夫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外祖母只是一个劲的流泪,我也没对付过这阵势,只好向他们述说母亲在宫中是如何想念,如何不能前来,小舅如何当上了官,我如何赶来等等,再请外祖父好好养病,外祖母也要保重身体。然后再特别关照两个舅舅要好好照顾老人,把我想得到的所对高血压,高血脂有疗效的方法都叮嘱了一遍,这才放心。母亲不在,就由我来尽孝道吧。
  陪了几个时辰,两对姨夫和姨母也分别被家丁请到,又是两次惊讶、问候、寒暄。病中的外祖仿佛也感受到了一份亲情,精神好了很多。
  晚饭席上总算让我感到了一些家的温暖,我到这里以后还是第一次和那么多亲戚一起吃饭,大家拼命给我夹菜,我吃的连张嘴的机会也没有,不过越是这样,外祖母看着我就越高兴。
  两个姨丈分别是苏州的刺史和副防御使,几乎是这个城市最高的文武官员了,人看上去平平常常,不知道有什么能力坐上了现在的位置,有机会要打听打听他们是哪方面的势力。我跟他们说了父皇还派我前来看看江南的民风,会待上十几天,命我不得惊动地方。我故意少说了几天,凡事也好留个余地。
  大舅舅不善言谈,二舅舅倒是说个不停,不断的问我出使日本的情况,竟然还问到了大炮的事,都被我轻轻挡开。不过他倒是提醒了我,得想想回去如何应付老头子的询问了,那么威力巨大的武器,竟然让别国先用,光是藐视朝廷这一条都够我受的。要是几个皇兄再火上浇油一下,我的麻烦就大了。这两个舅舅都在大皇兄手下办事,我可要小心为上。
  第二天,我早上起来,望过了外祖,向几个长辈说了一声,随便吃了点东西,带上一两个侍卫就出门去了。
  走在路上的感觉真好,过惯了一大群人围着点头哈腰的生活,像现在这么大大方方的走在大街上,来往的行人还会偶尔撞我一下的感觉让我找回了久违的生活。我现在明白了乾隆皇帝下江南的感觉,那是一种‘我不说大家当我是平常人,我一说大家就会跪满一地’的感觉。我好像默默的操纵着一切,这种虚荣和满足感让我轻飘飘的,暗叹怪不得乾隆他下江南都下出瘾了。
  这回我可以好好逛一逛苏州了,玄妙观就离家不远,走了几步就看到了观前大大的正山门,穿过去,便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古树、亭台、池塘错落有致,大殿前的香炉清烟袅袅,一派庄严肃穆的景象。还是清早,来上香的人就已经挤满了大殿门前,看来这里供奉的三清颇为灵验,引来这么多的善男信女。好像还看见有人在那里提笔写字大概是卖字画的吧。
  我远观大殿上挂着一块大大的牌匾,上书‘玄统妙’。第三个字却是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些金漆留在上面。心里大感奇怪,想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典故。走到近处,却发现墙上贴了一张布告,上面大概是说,由于年代久远,大殿牌匾上第三个金字‘一’渐渐剥落,现在已经看不清了,想请苏州的文人才子前来补上这一个字,乃是功德无量的大事。
  原来这么多人都是来看题字的啊。我来的正巧,可以看看苏州文人的墨宝了。
  努力在两个侍卫的帮助下挤进了人堆,地上已经堆了很多写过的宣纸,不过看旁边的老道士的脸色,好像没有看到中意的。他望着现在正挥笔的年青人笔下苍劲有力的‘一’字,还是在暗暗摇头。
  (写得手好酸,^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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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0 15: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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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七   神来一笔

  我只听旁边有两个老头在议论:“格两日整个苏州有点名气的全部来试过哉,道长是一个也看不中,讲帮(与)原来格字一点也配勿起来。‘’嗯,格位张相公,字写得好的不得了,今朝看上去也勿灵光哉。‘我向两个老人奇道:”两位老人家,借问一下,为什么单单补这一个字呢?不如请来书法大家,重写四字,再题一匾,岂不省事?’‘格位公子,你肯定是从外地来格,勿晓得,格块牌匾是有来头的,是第十八代张天师到苏州格辰光(的时候)写格,勿好换格呀。’‘原来如此,多谢二位指教。’场上写字那位老兄,自己对着字看了半天,大概也觉得不像,只得叹口气,向老道长拱了拱手,走到了人群中。一时间再也没有人上去写字了。
  我正想着着道教的墨宝可能就此湮灭了,忽然又有一人从外圈挤了进来,嘴里还小声嚷嚷着:“我啊可以试试看?‘原来是一个相貌委琐的老头儿。
  众人顿时一片哄笑,有人笑骂道:“格个不是卖香烛的王老头子吗,你也会写字?来轧啥闹猛(凑热闹)啊?‘王老头不服气道:”我其它字全部不会,就单单会格个字。’老道长也认得这个平日一直在殿前卖香烛的老头,知道他根本不识字,不过道长涵养功夫极好,也抱着活马当死马医的心理,叫人送上纸笔,让他尽管试试。
  只见那王老头推开递过来的狼毫大笔,却从脚上脱下了他那只已经烂了大半的草鞋,在墨水缸了蘸了蘸,毫不犹豫就在眼前的纸上涂了上去,从左到右一气呵成,写完还有点惋惜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沾了墨汁的草鞋,不知道该不该再套回脚上。
  我虽然不知道原来那个‘一’字是怎么样的,不过从老道士惊喜的样子看来,这王老头写的一定差不了多少。不过看他的样子,怎么也不像个书法家。人群中也有人惊呼,一批文人墨客都瞪大了眼睛,显然也在想这老头的来历。
  王老头倒是个实在人,自己说了出来:“写字我是不懂格,喏,我天天蹲了门口,没有事的辰光就看头上格块匾,只认得格个一划,我就拿只鞋子,沾点水在地上画画白相(玩)。画了几十年哉,自己也觉着蛮像格,没想着今朝派上用场。道长,我格双鞋子勿好穿哉,你要再送我一双哦。‘众人皆啧啧称奇,听得他最后一句,不禁又哄笑起来。
  我看着老头喜笑颜开地从老道长手里接过一大锭银子,心里暗想我天朝奇人奇事当真不少,这分明又是一个‘卖油翁’,‘无他,唯手熟耳。’人群还未完全散去,我便听到有人在一边说教:“愈儿,你看刚才那老翁写字,可有所感?‘说的却是地道的官话。
  ‘此翁显是不习笔墨,那草鞋一笔却有如神来,众人皆自愧不如,想是练习了千遍万遍。愈儿以为读书也当如此,古语有云,’读书千遍,其义自见‘,也是此理。’我循声望去,只见一大一小两人,一身长衫,一看便知是读书人,许是长辈带了晚辈出门游历吧。
  那年长的大概四十来岁,眼中有些许赞赏之色,但仍是道:“愈儿所言不无道理,不过你更应看到,此老翁只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今日若是另换一字,他便束手无策。故读书必求精不求多,切不可不求甚解。他日愈儿若为官,切不可以貌取人夺人之机会,也不可以偶然之功便任人以高位。我常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唯才用人,按才用人,天下必大治也。‘那少年比我年龄相仿,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便在一边应是:”多谢伯父指教,愈儿记下了。’我听此言论,便知这两人不是池中之物。想起自己正求才若渴,马上走上前搭话:“这位先生有礼了,适才听先生之言,实在受益匪浅。不知可否由小子做东,邀二位到酒楼一聚,也好再向先生请教?‘’这位公子如此豪爽,真乃性情众人,韩某若是推辞,倒是显得小气了。‘这姓韩的比我还爽快,一口便答应下来。等等,姓韩,伯父,愈儿——韩愈?我拣到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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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0 15:15 | 显示全部楼层

真实 作者:勇气

正文 四十八   喜得二韩

  一顿午饭,宾主尽欢,席间韩家二人更是旁征博引,妙语连珠,我则连声称赞。谈论间,我也了解了他们的大概情况。
  韩愈的伯父叫做韩铮,都是河南南阳人氏,说是汉代大将韩信的后裔。家道中落,小韩愈从小帮人打杂干活,却没有从此懈怠,仍是努力读书练笔。韩铮从小出门求学,得老师资助,解试榜上有名,但省试却屡试不中,心灰意冷便不再参加贡举考试。回家看到韩愈小小年纪便才华出众,便带上他出门游历,一面授之以胸中所学,一面使之看尽天下风物。适才一段言论,便是教韩愈如何应对考试了。
  现在天朝的贡举制度我大概也知道一些,承于前朝,并有所发展。考试有五科,分别为:进士、明经、明法、明书、明算。前两门为选官,后三门是挑选特殊人才。考试每年一次,不论家世,只要符合品行端正、身份清白等条件即可。考试分解试、省试两级,解试在各州府举行,合格者到京城尚书省参加省试,再合格者由百官公荐,或是向考官自荐求取官职。两级考试内容类似,进士考的是时务策,就是就事论事;明经则又分为五经,三经,二经,学究一经,三礼,三传,史科等,则是考察经史子集上的知识。
  会试合格者,即使不能为官,也必然被各个已经执政的皇兄收入门下,到地方上必定也会担任要职。说不定将来便一飞冲天,成为新皇帝门前的红人。
  眼前这个韩铮,不知何故省试屡屡碰壁,按他的实力理应榜上有名,不知是不是太过豪爽随便,得罪了什么人,被压下去了。也好,既然被我碰上,就绝不能放过了这二韩。
  我试探道:“不知韩先生和韩小哥可有意仕途?‘’我屡次参加贡举不第,只叹天下能人辈出,不敢再有入仕的非分之想。我这侄儿,聪明勤奋,他日成就必在我之上,我此番带他游历天下,增长见闻,正是想他日后可以求得功名,光宗耀祖。‘不敢想,那就是想过啦。我赶紧趁热打铁:”不瞒二位,我正是本朝七皇子——殿下的部下,此次来到苏州,一则探望亲人,二则奉殿下之命寻找有识之士,遇到先生,我就知道此行必不会空手而归。若两位不嫌弃我——家殿下势单力孤,可持此令牌到长安,我家殿下必会重用。’我一兴奋,差点就暴露了身分。
  ‘莫非是万国宴上的神童殿下?韩某早有耳闻。能为殿下效力,已是我家门大幸。如此,韩铮便多谢了。’想不到我名气蛮大。他还真不客气,的确有点豪爽过头的感觉,不过脸上的喜色却是掩盖不住。我不太在意他的性格,名人高士多有怪脾气,习惯就好。
  又聊了一阵,我们才依依惜别,说好等他们再游历几处,便到长安相会。
  接连几日,我每天做着几乎相同的事情,早晚探病,偶尔和家人聊天,平时则是在苏州城内外到处游荡,只是没再有好运气,碰到像韩铮伯侄那样的人才。苏州的文人才子我倒也见了不少,可惜多是舞文弄墨的高手,少有治理一方的能人,更别说可以威震沙场的将才了。我还是请了几人进京,不过被婉拒了好几回,最后只有两人愿给七皇子殿下当个文书。
  我本来想着会不会碰到个土豪劣绅之流,可以给我耍耍威风,没想到这地方连个流氓也没见到。我还到处打听有没有贪官污吏,也是碰了一鼻子灰,差点还被误认为在‘诽谤朝廷命官’。看来我的两个姨丈把苏州治理的是井井有条,我是一点利用身分的机会也没有了。
  大姨夫还真从外地购来了苦丁茶,给外祖慢慢喝下。在我的强烈反对下,也停止再给老人吃肉汤之类的食物,只是坚持清茶淡饭,反正外祖的病是有了起色,虽然没有大好,外祖母的眉头也渐渐松开了。
  第十日,我仍旧带着人在街上闲逛,突然看见官府门前围着好多人,看来是在判案,我还没见识过,赶紧挤过去凑热闹。也好看看我姨夫是如何审案的。
  这是一宗通奸案,原告是个长得很帅的青年男子,告他的娘子和娘子的表哥有染,并怀疑刚出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两个原告跪在一边,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眼睛都是小小,相貌却不怎么出众。听周围知情的人说,这原告男子是看上女方的钱财才与之成亲,现在有了钱又要恩将仇报了。
  姨夫显然断过类似的案件,传令忤作滴血认亲。两个男子和婴儿都割了一个小口子,滴血实验。没想到婴儿的血远离他的父亲,却和被告的混在了一起。众人一片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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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0 15:16 | 显示全部楼层

真实 作者:勇气

正文 五十东   都洛阳

  虽然我对曾祖母和大舅颇有好感,不过每天对着二舅舅却让我倒足了胃口。从大姨丈那里知道我判案以后,这个舅舅就总是向我问长问短,说我学富五车什么,还打听我哪里学来的,一副探子的模样。还是大舅给我解了几次围,我看着这截然不同的两个长者,心里大叫‘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小舅不知为何任未到来,我也曾让人打探,却报已久出长安,不知为何耽搁。我甚为担心,再叫大姨夫派人沿途去寻,别的也无法可想。
  两个阿姨来得很勤,不过是标准的妇道人家,除了家里的鸡毛蒜皮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估计心思都放在怎么在丈夫面前争宠去了。转念一想,其实我这个皇子又何尝不是,只不过我关心的不是家事而是国事,争宠的对象不是丈夫而是皇帝罢了。
  再苏州又待了数日,外祖毕竟年岁已大,这病虽无性命之忧却也还是卧床不起。我每日闲来无事,便称归期已至,要回京复命了。众亲戚虽有不舍,也无可奈何。
  原本我打算出城后杀个回马枪以防两个姨夫骗我,不过按这几天的明查暗访所得,这里真的民风淳朴,我参与的那件案子已是数月内最大的一宗了。反正提前了十日左右,我就一路晃悠回去,看看风景民俗,父皇不是叫我查探民情嘛。
  和来时抄小路不同,回程我叫手下的侍卫给我定了一条歪歪扭扭,经过尽可能多的城市和著名景观的大道。从苏州出发,途经东江南、淮南、河南、河北,河东,都畿诸道,一路走来,尽观胜景古迹,遍尝美食佳肴,只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期盼这条回京之路可以一直走下去。
  快乐的时光永远是短暂的,很快一行人到达了东都洛阳城外,从此向西,只需一日,便可回到长安。我便吩咐在此住上一日,然后回京。未到洛阳城门,便听附近马声不断。却是城外一个巨大的马厩,旁边是一座大院,上书‘荣记车行’。
  我看到这我占了一半‘股份’的车行,大感兴趣,先不进城,直接策马过去,也好问问车行的情况。才到近处,便有数个小厮从马厩跑了出来替我们牵马,还问我们会不会骑自行车。
  我挺奇怪的问道:“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公子想必远道而来,几月前城中颁下命令,由于城内连续发生惊马事件,且马匹嘶声、粪便时时扰民,故从其时起洛阳城内不得带入马匹,一律存于城外,由本车行负责料理,往来者可徒步,也可骑车坐车。‘小厮说着,一指旁边一块大大的招牌,念道,’‘荣记车行,一日二轮只需三分!’如今洛阳城妇孺皆知,就是说本店租自行车,一日只需三分银钱,还不到公子一壶香茶钱啊。‘这个求文小舅,广告做的倒是很有一套,不知道这个城内禁止骑马的花招是不是他搞出来的,如果也是的话,岂不是成了官商勾结,存心垄断了?想起小舅失踪,心里一阵黯然,只能祈祷他不要出事。
  最后我和几位侍卫一共要了五辆二人坐无蓬三轮车,因为是人力,比自行车稍贵,每日一钱银子,多租更便宜。车胎已是实心较软的橡胶,进城之路已是大为平坦,加上厚厚的座垫,几乎毫无颠簸之感,比起骑马自是舒服了百倍。坐位像极了一个大沙发,坐着舒服有显气势,不怪得刚才的小厮说,城里的普通人家也会特地来体会一下这豪华的享受。
  我这车的车夫甚为健谈,放到后世活脱脱的一个的哥,一路给我们说进城去。洛阳的街面是两年前荣家和一个国舅爷捐资平整,那时荣记自行车涌入城中,和马车分道而行。直到数月前,都畿道观察使下了禁马令,从此街上再不闻马蹄声。开始大家都不怎么习惯,现在却也喜欢这宁静的街道了。
  ‘那运货来此的客商呢?’我问道,‘满车的货物如何进城?’‘公子真是聪明,我便想不到这层。’车夫显然深谙马屁之道,‘不过我们车行的大老板却想到了。除二轮三轮外另有一车,有四轮,两人操作,车尾类似马臀,运货大车只需从马后卸下套上此车便可,十分方便,称为马尾车。’这车我从未提过,看来几年时间,车行不但大力发展,而且还推陈出新,这生命力不可小视。
  街上各式车辆颇多,一半为和我一样的红色,另外的是篮色的和绿色的。正说着,后面超过了一辆绿色的车,骑车的还故意对着我们的‘的哥’做了个挑衅的手势。
  ‘哼,开那么急,早晚出事!’我们的‘的哥’冲着离去的背影恨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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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1 15:04 | 显示全部楼层

真实 作者:勇气

五十一 问题多多

  我奇道:‘此人和你有过节?‘
  ‘公子你不知道。原本这洛阳城只有我们一家车行,满街都是我们的红色车辆。半年前,不知哪里又跑来了两家车行,蓝的是宁驰车行,只是争抢生意倒也没什么。那绿的是孙记车行,本来我们河水不犯井水,可他们甚是霸道,不仅时时抢夺我们的生意,还污蔑我们车行的信誉,可恨之极。不过听说他们后台是个皇子,我们老板吩咐我们不可与之冲突。现在六个城门车站已被他们占了两个。幸好我们车行服务极好,信誉又好,还有马尾车等各种车型,不然只怕过一阵子,我们都干不下去了。‘
  已经有竞争啦?还有两个车行?姓孙的,后台是皇子,谁呢?多半是大皇兄和三皇兄,皇后家复姓长孙,除了他们,我想不出有什么姓孙的大户家族了。
  车夫见我不说话,以为我不爱听这个,忙换了个话题:‘公子来东都是探亲访友,求学经商还是观光游玩啊?若是游玩,小人可介绍您几个好去处。‘
  ‘哦?说来听听。‘原来这家伙还是导游,不知道那几个好去处是不是给了他回扣。
  ‘这洛阳可观之景数以百计,龙门石窟公子不可不去;若喜烧香拜神,可去白马寺或上清宫;若喜书画,可去洛阳书院与画院;若喜美食,城中有聚仙楼,杜康居……‘他回头看了我两眼,又暧昧的继续道,‘若公子喜好风流,这洛阳城中的花楼小人也了如指掌啊。‘
  他不提还好,一提还真让我郁闷。照理说,我初来此年代时,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可这身体实在年幼,大概是还没发育过,所谓的激素几乎没有,我竟然没有和异性交往的兴趣。现在我已经十五六岁了,渐渐成人,开始有些青春期的不安分,也开始关注周围年轻的女性了。唉,只能再叹一口气,这唐朝的审美观点可害死我了,街上所有的女性清一色全部是纺锤型的,臃肿的脸就跟弥勒佛似的,连背后看着想犯罪的都没有。我看了十几年了,也没习惯过来。这次回长安的路上也想过两个有名的花楼见识一下,每次走到近处,看见一大群身材可观的女子堆在门口,我的兴趣一下子就消失了。我想我就是吐啊吐啊也不会习惯的了,还真是个麻烦事啊!
  谢绝了车夫的‘美意‘,我只是要他带我们去几个佛教道教的胜地去看看,转了好大的一圈,直到黄昏才转过了大半个洛阳,我们的导游车夫滔滔不绝,各种典故传说信手拈来,果然服务极好,我也算是长了不少见识,又打赏了他一些铜钱。最后日暮时我们下榻于位于城西的如归客栈,大家休息一晚,只等天亮便回长安。
  用过晚饭,我便开始烦心了。这几日逍遥快活,我早把一切烦恼都丢于脑后了,明日就要回京城,后日见驾,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等待着我。老头子在圣旨里似乎没有什么不高兴,但口气似乎有些生硬,几个皇兄肯定会对我大做文章,小舅求文竟然下落不明,这一切都要我去解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三姐已经完全站到我这边来了,也就是说我的实力大增,但大权却是由三姐掌握。三年前我在日本的时候就已经收到消息,三姐终于得老头子赐婚,下嫁杜白,我不能回长安庆祝,当时只是对着西面饮酒三杯,遥遥致意。杜白这小子,现在想必已经有了孩子了吧。想到这里,我脑中不由浮现出杜白被儿子折腾的手忙脚乱的样子,回去定要好好戏弄他一番。
  我理了理思路,把我要处理的事情从重到轻理了一遍,写在了纸上。
  一、如何解释火炮问题,为何在他国首先使用而不是献给皇帝?
  二、为何不到年岁便私自掌管一城,为何在海外私募兵员,组织舰队?
  三、如何应付几个皇兄可能的联手打压和敌对?
  四、如何把我和三皇姐权力中心移到我这边来?
  五、与荣家大肆合作,如何消除父皇不满?
  看着纸上大大的五个问号,我的脑袋便开始涨痛起来。现在开始怨恨起自己的身分来,若是当初没有‘投胎‘在帝王之家,也不必为这种决定自己命运的问题伤脑筋了。这几个问题若是解决的不好,我以前的努力就算是白费了。
  另外还有无数琐碎的小事,诸如跟我出使的手下如何保留,新招募的人员如何安置,如何让他们和睦相处,如何寻回小舅等等。我只感觉一阵无力感,萌生出想退出游戏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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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1 15:05 | 显示全部楼层

真实 作者:勇气

五十二 窈窕淑女

    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年轻人,不懂政治,不会打仗,到现在几乎就是靠比别人多的一些理工知识,而且我引以自豪的电脑技术在这里完全用不上。我从没上过班,管理经验大概就是小学的时候做过两年班长,现在虽然我有了几年当城主的经验,不过那时我就是只指出了大概方向,自然有人帮我做好一切,现在一下子要做出那么多的决策,实在是太难为我了。
    幸亏我平时就爱玩玩游戏,看看小说,不然刚来这里的时候估计就被吓傻了,还是当一回小说主角的心理让我坚持到了现在。我一直把这当成了一场游戏,不过碰上了原型为唐太宗,AI极高的二皇兄,恐怕很难顺利的过关了,多想有一个保存键出现在我身边,好让我时时存盘,免得Game Over。
    想起历史上的玄武门之变,我不禁打了个冷战,拿着手里写满问号的纸,心里两个声音在挣扎。一个在打退堂鼓。盘算着回到京城就解散众人,老老实实的当我的皇子,或者索性投向二皇兄,得保一生富贵平安;另一个则提醒我过去的辉煌,极力怂恿我和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争一争。
    一时间心乱如麻,难以决断,我索性走出房门,到后院去透透气。
    这家客栈规模挺大,我住的上房后院竟然还有一个颇具规模的花园,有几株不知名的花开得真艳,配上天空的一轮明月,倒也有几分诗情画意。我坐在院子的一角,大大的吸了一口没有一丝污染的空气,享受起夜晚徐徐的凉风来。
    “月明千秋辉,花开三日香。今朝花落后,何处留芬芳。”也不知坐了多久,我忽然听见有一个清秀的女声,话音中带着那么一点惋惜,但又有一丝憧憬。
    只听她突然活泼起来,像是对谁说道:“婉儿,你看我这首诗做的如何?”
    那个叫婉儿的应该是个丫头,答道:“小姐做的诗自然是好的,只是婉儿不明白。请小姐给我讲讲。”
    那小姐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婉儿,你看那月儿,她在天上不知多少年月了,而这花儿,却只有短短的数日开放。我们便像这花儿,在无尽的岁月里只留下短短一个瞬间。孔圣人纵然学识渊博,但也不会知道今日之世。我是羡慕那天上的明月,可以看到千年以后的世界。不过——”声音又开朗了,“即使生命再短,也要留下一些什么。我可不愿像世间众人,碌碌无为,我想让后世女子都能记得我,以我为荣。”
    “不怪得小姐总是缠着老师又要学文又要练武的。”婉儿看来有点明白了。
    那小姐的最后一句话让我顿时惭愧不已,我竟然比不上一个女子,会萌生出逃避的念头。难道我可以忍受以后的史书上记载,“大威皇帝七皇子,幼年扬威国宴,出使他国,长大却平庸无能,碌碌无为。”?难道我舍得让一身所学就此埋没,不给天朝子民造福?难道我可以忘了我初来时要威震天下的雄心壮志?即便是会一败涂地,我也要在历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我开始热血沸腾,站起来大声说道:“说得好,多谢小姐指教。”
    花园另一边站着的两个女孩显然是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齐刷刷的向我看来。
    穿的较艳丽的应该就是小姐了。这是多么动人的一双眼睛啊,我的注意力瞬间全被它所吸引,只能用一句有灵气来形容。回过神来,仔细打量眼睛的主人,竟然一点也没有唐代美女的那种丰腴,但也不是千年后流行的那种芦柴棒似的骨感。她不是很高,大概和我年纪相仿,五官轮廓明显,可能有些胡人的血统,让我首次有了惊艳的感觉。我呆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脑子里只有反复的一句话,“老天显灵了,女主角出现了。”
    旁边那个胖乎乎的,叫婉儿的小姑娘可不高兴了,一下子跳出来,挡在小姐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斥道:“哪来的狂徒,看你的打扮也是个读书的,不知道什么是非礼勿视吗?”典型一个小泼妇的造型。那小姐也忙转过脸去,似是有点微怒。
    我大窘,忙低头不敢多看,拱手作揖道:“适才在下坐在此处休息,忽然听得这位小姐妙诗高论,不由心生景仰,所以才冒昧出声。唐突之处,还请两位小姐多多海涵。”
    “哼,你这种登徒浪子我见得多了,少来这一套。小姐,我们回去吧。”这小丫头大概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却是一副伶牙俐齿,看来我要和小姐接近还先要解决这个拦路石。
    我还在想能找个什么话题多说两句,没想到她们说走就走,不由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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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1 15:05 | 显示全部楼层

真实 作者:勇气

五十三 皇子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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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慢走,还未请教芳名。”我忙出声叫道。
  “你这人怎么如此不知好歹?”小丫头人小脾气倒是不小,“躲在一边偷听人家说话已是无理,怎么还敢打听我家小姐的闺名,若是在京城,定要将你送去官府,告你个斯文败类!”
  听她这口气,似乎是京城人氏,这就好办了。
  我解释道:“小姐请莫怪罪,适才小姐一番言语,解决了我多日的心结。我欲向小姐道谢,所以才请问小姐芳名。婉儿姑娘不要误会。”
  小姐回过身来,止住婉儿,遥遥向我施了一礼,答道:“小女子的游戏之作,入得公子之眼,已是荣幸,岂敢受谢。你我萍水相逢,何必相识,天色已晚,小女子告退了。”说着略一躬身,便带着还在叽叽喳喳不知道说着我什么的婉儿转身离去。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我望着远去的倩影,喃喃自语道。
  回到房间,找来一个机灵的手下,吩咐他打听客栈中一主一仆两个的女孩,并要他一路跟踪,探得其家,来向我汇报。这个时代没有自由婚姻,都是先结婚后谈恋爱,我只要知道她是哪家的女孩就足够了。只是不知道她可有什么指腹为婚,而我利用自己的皇子身分去提亲,算不算欺男霸女的行为。
  睡在床上,脑子里满是那小姐的身影,还有缠绕心间种种困难。直到三更以后才沉沉睡去。
  次日直睡倒日上三竿,我才被实在等不及的手下唤醒。匆匆洗漱用餐,坐上早已等候在门外的三轮软座车,才发现昨日领命的手下已不在队中,知他办事向来妥帖,放下心来。
  一路出城,凭木牌换回坐骑,快马加鞭向长安奔去。一路只见官道上往来的快骑无数,还有几支小部队在向长安进发。怀着好奇,傍晚时分便已然到达长安城外。
  长安的东城门仍和我出京时一样,虽然也有一两家车行位于城外近处,但规模不大。城里显然不像洛阳那样禁马,达官贵人们大概仍觉得骑在马上会高人一等吧。
  走进门前,发现护城河上作为吊桥的城门换成了新的,新门竟然全由铜铁铸成,厚达尺余。这样的城门如果吊起,别说木头撞车是白费力,就是我的火炮打上去,也不过是多两个印子而已,不知是何人的杰作。城楼上兵士明显多了许多,城门留了一条宽敞的通道,应该是专为快马进出。进城的盘查好像也严格了很多。不少西域的商人滞留城外,有些已经向我们的来路行去。
  守卫如此森严,莫非要打仗了?凭着我手下亮了亮腰牌,我们从马道上顺利的进了长安。城中倒没有什么要打仗的气氛,秩序井然,仍是一片和平的景象。
  我在皇城外并无住所,只有求知坊可作落脚。先不着急回宫,我打算先看看我手下的众人,问问情况,扫一下身上的灰尘再去见我的父皇。
  还没看见求知坊,便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打铁之声。走到近处更是吓我一跳。作坊的规模又大了不少,已有数十亩。坊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围了个密不透风,看兵士的服饰,竟然是父皇的禁军。坊里火光处处,竟然是在全力开工,赶造着什么。
  守门的禁军将领我认识,叫做尉迟敬,一身武艺十分了得,仅在禁军教头和大头领之下。尉迟一门将才,尉迟敬的父亲尉迟飞还曾经是二皇兄的武术老师,可见深得父皇倚重,没想到现在禁军大将竟然被派来给我看门,看来赶造的东西必定非同小可。联系进城所见,我隐隐猜到大概是在打造火炮了。
  数人还未走进门前,立刻有一队禁军过来驱赶,我手下原本是宫内侍卫,本来就和系统不同的禁军不怎么和睦,只认识门口的是尉迟敬。看见他只叫小兵过来驱赶,不由大怒,挥起马鞭,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七皇子殿下驾到,还不叫尉迟敬过来请安。”
  一听是皇子,被打到的禁军士兵也知道没什么希望报仇了,只是恨恨的盯了打人的侍卫两眼,退了回去。尉迟敬听到七殿下驾到,大惊,连忙跑过来,辨认了我几眼,跪倒在地,颤声说:“末将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万死,万死。”
  我回头吩咐不许多言,翻身下马,扶起他,安慰道:“我五年前离家,如今骤然到此,此刻天色昏暗,将军难以辨认亦是人之常情,何罪之有。好久不见,尉迟将军一向可好。”
  “末将深受皇恩,一切安好,多谢殿下关心。”听到我没有怪他的意思,他的声音没有那么惶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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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1 15:06 | 显示全部楼层

真实 作者:勇气

正文  五十四 欲见父皇
  ‘刚才我的手下脾气暴躁,有所得罪,将军莫怪。‘我掏出几个银锭,递了过去,‘这些银两就算是给那两位兵士的汤药费用。‘我深知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小人,想起刚才那几个怨恨的眼神,我可不想一回京就得罪人。
  看到我还关心到了手下的小兵,尉迟敬的语气变得有点感激和恭敬,不过习武之人多半直爽,也不推辞,只说道:‘如此,末将便替手下士兵多谢殿下好意。‘身后那几个被鞭打到的小兵也呼啦拉的跪下来,口称:‘谢殿下。‘想来不会再记恨我了吧。
  我问回正事:‘尉迟将军,一路进城,只见守卫森严,我这小小工坊竟有将军亲自把守,不知出了什么大事?可是要打仗了?我可以进坊一看吗?‘‘回殿下,正是将有一战。‘尉迟敬不带任何表情,低声说道,‘北方突厥再次来犯,西边吐谷浑也在边界处囤起重兵。若是全力来犯,到长安不过数日。‘‘啊?突厥不是被父皇打退,已十数年俯首称臣。还有那吐谷浑,年年来朝。再说边界一向驻有大军,为何会让两国威胁到京畿重地?‘我一点也没想到情况会有那么严重。
  ‘高丽一向不服天威,陛下派薛上将军领十数万大军攻打之,已连下数城,深入高丽。突厥忽于可汗去年亡故,新可汗觊觎我朝繁华,见有机可乘,前几日挥军南下。那吐谷浑可能受了唆使,也蠢蠢欲动。陛下担心陇右、剑南两道,已派三位殿下挥军前去坐镇。‘尉迟敬大概受我刚才行为的影响,也不隐瞒什么,‘陛下听闻七殿下工坊可造神兵火器,特命三公主全力督造,以支持前线将士。陛下怕有敌方奸细混入,又命末将在此驻守,保护公主殿下和工坊。殿下要进,末将岂敢阻拦。‘薛上将军薛礼,是朝中有数的几个上将之一,曾数次救父皇于危急之间,京中无人不知。
  ‘那便辛苦将军了。我三皇姐可在坊中?‘我问道。
  ‘公主玉体不适,近日不曾来到,驸马日日前来督工,现在正在坊中。殿下请。‘尉迟敬走在前面,带我进入求知坊。
  早有人入内通报,我跨进大门的时候,众人都已跪伏在地,迎接我的到来。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道道炽热的眼神,我心里一阵温暖,这一批都是跟随了我数年的手下,是在京城中最值得我信赖的部下了。微笑的让大家起来,我向围上来的众人问起近日的情况来。
  看来小舅和杜白安排的很好,众人现在都在求知坊周围定居下来。半月前收到皇帝的命令,要全力备战,几名武将已去兵部报到,暂时不在,其余的文官、工匠都在坊中帮忙,赶造火炮。半月时间已造好二十门,准备送往陇右前线,只是制造火药工序复杂,大量生产不易。
  ‘七……七殿下,你终于回来了。‘听到这个有些颤动声音,我连忙回头,是杜白来了。
  好久不见,杜白有些发福,有了一些皇家的气质。我看着这个亦师亦友的诗仙,我的鼻子也忍不住有点发酸。
  他走到我面前,仔细看了我一阵,做势要跪,我连忙扶起,说道:‘杜兄现在已经是我姐夫,怎能给我下跪,应该是我向你问好啊。我回京路上给你带了各地的美酒,待我见过父皇母妃,我们好好聚聚,不醉不归。‘‘殿下还未回宫?‘杜白一愣,‘父皇不是派人持金牌急召你进宫么?‘‘大概是我提前回京,和使者错过了,我刚到京城,想洗一洗风尘,再进宫拜见父皇。‘‘也好,上次因为火药之事,陛下对你有些不满,公主极力替你说话,才压下此事。近日军情紧急,所以父皇急召殿下回京,主持火药生产。我陪你一起去,可能好一些。‘‘也好。‘我想了想,点头同意。
  我匆匆冲了一个澡,换上新的衣服,辞别众人,我和杜白一起在禁军的保护下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大唐皇宫。
  一路上,我们说起小舅求文的下落,杜白也是毫无头绪,不过说道有侍卫保护,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秀宁公主三月前发现有了身孕,故近日开始不多走动,监工一职由杜白代任。我连忙向杜白道喜,大诗人第一次当爸爸,看上去和普通人一样,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五十五
  进了皇城,问清父皇正在御书房开会,于是直奔而去。
  御书房在御花园边上,此时大门紧闭着,房里灯火通明,门口站了一排配刀的侍卫,密密的堵住了房门。还有两个小太监,脸上满是倦怠,看来已经站了很久了。
  看到我和杜白到来,小太监忙迎了上来。他们认得杜白,却不认得我,向驸马请了一个安。
  杜白吩咐道:‘两位请去通传一声,就说七皇子殿下和我要求拜见父皇。‘两个太监大惊,忙向我参拜,请我们稍候。一个小太监忙跑向房门,从两个侍卫让出的小缝里挤了进去。没过多久又钻了出来,大声道:‘皇上有命,宣七皇子与三驸马晋见。‘那一排侍卫立刻整齐的分成左右两排,领头的一个向我抱拳躬身,说道:‘卑职皇命在身,恕不能下跪恭迎殿下。‘‘不必多礼,‘我不由多打量了这个壮汉两眼,见他双目炯炯有神,态度不卑不亢,心里一动,对他微笑了一下道,‘将军忠于职守,令人钦佩。有机会定要和将军亲近亲近。‘说完便和杜白一起跨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地方极宽敞,此刻已有二三十人席地而坐,却仍不觉拥挤,看来各部尚书和大多数的将军都到了。守卫之森,时间之长,出席人员之齐,显得这次的会议非常重要。
  我走上前,看着坐在上首的添了不少华发的父皇,心里一阵激动,俯身下拜,有些哽咽道:‘父皇,儿臣回来了。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想起我幼时行为古怪,老头子对我却不责怪,一直疼爱有加。相隔数年再次相见,我这一番话说得倒是诚心诚意,眼眶里的泪水绝不是装出来的。
  父皇看到我也动了情,亲自走下位子,把我搀了起来,拉着我的手,看着我:‘皇儿,回来就好,你母亲常常向朕埋怨,说朕不该让你那么年幼就出使他国,朕也时时自责。当初朕是不愿见你荒废学业,埋没了天赋,皇儿不会怨恨父皇吧。‘‘儿臣不敢,是儿臣让父皇担心了。能替父皇分忧,是儿臣应该做的。‘‘皇儿长大了,来,坐到父皇身边来,待会朕陪你去见你母妃,她定然欢喜。杜卿家,你先回去吧,秀宁那里你要多多关心,她若有差池,朕可唯你是问。‘‘父皇放心,小婿先告退了。‘杜白向我使了个自己保重的眼神,退了出去。
  我在老头子身边坐定,众大臣纷纷向我问候,又是一阵介绍和赞扬,才慢慢回到正题。
  ‘皇儿,现在的形势,想必你也大概知道一些吧。‘父皇看来是要我也参与讨论。
  ‘儿臣有所耳闻,但知之不详。只知突厥来袭,吐谷浑重兵压境,几位皇兄已经去陇右,剑南两道抗敌。薛上将军深入高丽,急切不能回援。父皇已命人加固城防,并调动周围军队,拱卫京畿。‘‘大致就是如此,除此之外,剑南道亦不安稳。‘父皇有点忧心忡忡,‘有数州发生暴乱。‘我大惊,这太平盛世也有暴乱?为何我在苏州之时毫不知晓?
  下面有人说道:‘陛下请放心,二殿下已经将暴乱数州都控制住了。只是殿下仁慈,没有处死那些贱民。‘原来是大将军丁封。
  兵部徐尚书急急说道:‘丁将军此言差矣,战时岂可再屠杀百姓,那剑南一道军队皆是当地子弟,若处死大批暴民,恐怕不利军心啊。‘老头子叹道:‘当初命川中大量造船,想对高丽水陆夹攻,劳役是重了一些。未想到高丽尚未攻下,却引来突厥,吐谷浑,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户部尚书,拟旨免去那几个州一年徭役。徐卿家,派人告诉二皇儿,暴乱之事,从轻发落,不究从犯,一切以抵御外敌为重。‘‘尊旨。‘两位尚书分别在纸上记下。
  我远看各位将军和尚书门前的宣纸,已经记下了不少条文。看来一晚上的会议颇有成果。
  ‘皇儿,朕听说你在日本制造出神兵火炮,为何以前从来未听你提起。‘我头疼的事情终于来了,还当着群臣的面,我想撒撒娇,混过去也不行。
  还好我已经有了一些准备,现在不至于张口结舌。
  ‘父皇容禀,火炮一事非我不愿告知父皇,实乃时机未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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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1 15:0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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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六 巧编雌黄

  (这时老头子距离我只有几公分,四分之一柱香之后,我希望他可以相信我,因为我决定说一个谎话,虽然本人生平说了无数的谎话,但是这一个是我认为是危险的,罪犯欺君啊!……)
  我不敢盯着老头子直视的眼光,继续说下去:‘儿臣幼时在皇城书库里找到几本残破之书,上面写着奇奇怪怪的字符,儿臣问过老师,他也说不认识,我觉得有趣就照着书写。后来有一位自称公输般的神仙在梦里指点于我。儿臣便开始按书制造。这火炮便是其中之一,只是神仙当时嘱咐我,此物制造繁琐,操作不慎便危及人命,所以儿臣在多次试验后方敢献给父皇。还请父皇恕罪。‘
  ‘原来有神仙庇佑,皇儿为朕考虑,何罪之有啊。近日军情紧急,众人举荐火炮,朕已征用皇儿的工坊制作,杜白跟我说火药制作缓慢,皇儿你要设法解决。此战若胜,皇儿可记首功。‘老头子脸色好看多了,我也暗暗出了一口气,忙答‘尊旨‘。
  众大臣议论纷纷,看来都是第一次听说公输般这个木工祖师也是神仙。
  老头子转向众大臣:‘火炮威力,众卿家必有耳闻,此次退敌,敌众我寡,便要倚仗这神兵利器。礼部尚书,拟旨敕建神堂,供奉鲁班祖师,封为天工护国上仙,总领天下匠人。‘
  听到父皇要建庙,我暗想可以趁机提高工匠的地位,忙奏道:‘父皇,儿臣手下曾有一工匠,名曰薛耀宇,为制神兵火药,英勇献身。还请父皇追封他为上仙弟子,以收天下匠人之心。‘
  ‘有理,准奏!礼部尚书,此事亦交由你来办,另选天下杰出匠人九名,同封班门弟子,朕亲自加封,俸禄同一州刺史。‘父皇看来心情很好。
  我到的时候会议已经开了近两个时辰,此刻又再讨论了一会具体的军事部署,我便插不上嘴了。结束后父皇便让众人散去,各自实施今日会议的决定。
  命人送上一些点心,父皇没有马上陪我去见母妃,而是挥退所有的人,仍叫人守住门口,不得让任何人进门。我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了。
  老头子拿起一块糕点,递给我,缓缓说道:‘皇儿,如今只有你我父子二人,你可以实话实说了吧。‘
  我的冷汗一下子就从额头上冒出来了。忙转向他,伏在地上,声音有点颤抖:‘父皇所指何事,还请明示,儿臣,绝不……不敢欺瞒父皇。‘
  ‘适才问你火炮之事,只是为堵住群臣之口,你以为你父皇已经老糊涂了吗?朕早已知道了,你对手下工匠和适才所言之天书根本子虚乌有。朕还知道,那些所谓天书都是皇儿亲自书写,并未问过孔先生。你还想瞒朕到什么时候?若不是念在你是朕的皇儿,早就打入天牢,判你个欺君之罪。‘
  我这回吓得不轻,老头子太厉害了,我身边大概都是他的眼线,竟然一点也骗不过他,还好我没什么要谋朝篡位的表示,不然估计早就完蛋了。
  ‘父皇恕罪,不是儿臣有意说谎,实在是儿臣经历之事匪夷所思,儿臣只怕说出来被人以为是妖言惑众啊。‘我赶紧认错,开始考虑要说几分实话才能既躲过这一劫,又不会给老头子当成怪物。
  ‘你是朕的皇儿,朕一向对你宠爱有加,就是天大的事,父皇还会砍你的脑袋不成?‘老头子激动起来,‘何况如今火炮、自行车等器物摆在眼前,也由不得朕不信了。皇儿你就大胆的说吧。‘说完,他坐坐好,大概是准备接受不可思议的事实了。
  我不敢多想,选了一个自以为最能被人接受的说法,向老头子说道:‘父皇,其实这些器物,儿臣生来知之。大概是投胎前未喝那孟婆汤,儿臣清清楚楚的记得前世之事。‘
  ‘哼,前朝并无此类器物,你还敢骗朕?‘老头子想也没想就说道,这次可动了真怒。
  ‘父皇容禀,儿臣的前生并不是在前朝,而是在千年以后的后世。‘我赶紧说道,生怕一个说不好,被老头子推出午门头身分家,我继续说道:‘千年之后,自行车,火炮之道理已是普遍,凡人亦可借助工具上天下海,日行万里。所以儿臣懂得制造。此事儿臣一直不敢向人提起,还请父皇恕罪。‘
  这回老头子呆住了,喃喃自语着‘千年之后‘,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神色阴晴不定,几次欲开口说话都停在嘴边。最后终于把我拉倒身边,有点底气不足的问道:‘皇儿前世真是来自千年之后?那你便告诉朕,那时可还是我大唐的天下?人间可曾找到长生不老的仙丹?‘
  这后两个问题把我难住了,看来再英明的君主还是关心自己的生命和权位。我得想想好再回答,免得触动他现在脆弱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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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1 15:0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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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七 太子之选

  ‘父皇圣明,儿臣怎敢再有所隐瞒。‘我现在不再躲开老头子直视的目光,‘千年后仍未有长生不老之法,这个……不然儿臣也不会转世投胎,不过延年益寿之法倒是有一些。这天下么……‘
  我寻思,若是说出日后可能出现的安史之乱和众多朝代,只怕老头子一怒之下,砍光所有姓安姓史姓赵姓朱……的脑袋,不只孛儿只斤氏,爱新觉罗氏,蒙古和女真等族也要遭受灭顶之灾。骗他我是不敢了,老头子比鬼还精,要是听出破绽我可大大不妙。跟他说历史不一样,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解释给他听?我只能转个弯子说。
  ‘父皇可信一切天注定?‘我来了这么一句。
  老头子听到长生无望,脸上虽是大大的失望,倒还关心着自家的江山。听我问他,道:‘有话直说了吧。‘
  ‘若一切皆已注定,即使父皇知道后世之事,也不能扭转乾坤。父皇还是不知为好,免得徒增烦恼。‘
  ‘朕若是不信有命呢?‘
  ‘儿臣也认为世上并无定数,因为儿臣在千年后并不知有我梁家的大唐皇朝,可见天道诡异,变化多端,非人力可测。父皇圣明,较之我所学历史上之诸帝王,贤德何止百倍?我大唐帝国必将千秋万代,流传千古。‘这回我说了个真实的谎言又拍了大大的马屁。反正我只知道李家的大唐,该不算是骗他吧。
  老头子毕竟有着极强的判断力,思索了好一阵子,点点头,也不再继续逼问我。不过看我的眼光不像以前那种对儿子的慈爱了,而是带了点怀疑的感觉,让我感觉很不舒服。但至少暂时他接受了我的说法,我的小命可以多留几天了。
  ‘父皇,儿臣自幼便有记忆,还记得襁褓中第一次开口呼喊父皇。那天父皇高兴得抱着儿臣手舞足蹈的样子,儿臣还历历在目。不管儿臣生前是何人,这一世还是父皇亲生的孩儿啊。‘我泪流满面,抱住老头子的腿。当然一半是吓的,一半是装的。
  老头子被我一番话说得也流下泪来,把我拉起,搂在怀中,叹道:‘是父皇多虑了,不错,不管你前世何人,你也是朕的乖皇儿。‘
  我心里的石头终于掉到了脚后跟,终于用亲情打动了老头子。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有当演员的天分。
  夸张的抹了抹眼里不是很旺盛的眼泪,我又不失时机地提起了童年往事,努力让老头子忘记刚才的不愉快。
  ‘皇儿,千年之后如何治国啊?想必强于今日吧。皇儿既然未失记忆,日后可要多多辅助朕管理朝政啊。‘一盏茶以后,老头子终于完全重新接受了我,还提出以上的要求。
  ‘父皇,儿臣前世只是一个平民,从未为官,不懂政治啊。儿臣也就是一个……一个读过书的匠人。‘我也想不出怎么跟形容理工硕士这个头衔,只好先谦虚一下。
  ‘难怪皇儿每日与匠人为伍,不过身为朕的皇儿,岂能不理朝政。明年你已是十六,即将执掌一州,嗯,不,是一道,今年你每日都来上朝,好好学习。朕其实很看好皇儿你啊。‘
  难道老头子把我内定为继承人了?心里高兴,嘴上可不能太露骨了:‘父皇过奖了,儿臣只怕有负圣恩。几位皇兄皇弟皆文武双全,我自愧不如。‘
  ‘你几个皇兄之中,建成和元吉气量太小,任人唯亲,不可容人;霸儿和超儿勇则勇矣,只是将帅之才;你二皇兄世民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心狠了一些,若让他继承大统,只怕不利于其他皇儿;厚儿聪明宽厚,会是个治世的好皇帝,不过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其他皇儿还年幼无知。‘老头子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迅儿你自幼聪明,国宴会给朕大大地长了脸,父皇甚是喜欢。皇儿在日本之所为,我早有所闻,不战退敌之兵,暗中毒杀将军,欲挟其天子以令诸侯,大智足以弥补不通武术。你对你十二皇妹也十分关心,也可见你宅心仁厚。若你真乃千年后人转世,又学识过人。只需再学些治国王道之术,则我大唐的中兴指日可待。‘他说着说着,眼里都放光了,老头子一生为国,虽然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过当皇帝当那么好的,我读过的历史里也不多见。
  看来老头子心里一本帐算的清清楚楚,谁的一言一行他都清楚。竟然一直关注着我。我的心情被他从低谷一下子升到了天堂,倒是还没有适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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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1 15:0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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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八 难得天伦

  老头子大概猜到我在想什么,又说道:‘为王者,必须对臣子之事了如指掌,而且也要让其知道,朕无所不知,让他们不敢兴起一丝不该有的念头,也不敢对朕有所欺骗。皇儿,这是我给你的第一课,你好好记住了。‘
  ‘儿臣记下了。‘我赶紧恭恭敬敬答道,这摆明有意思让我做皇帝,我可不会傻傻的拒绝。
  ‘今日之事皇儿切不可对外人提起,你母妃也不可。‘老头子考虑了一会,说道,‘你几个皇兄现在势力遍布朝中、各地,朕有心帮你亦不可公开表态,破坏祖宗规矩,不然引起百官议论,万民震动,便是传了你皇位也坐不稳当。你和你三皇姐已有一些部下,朕也仍有时间,会替你妥善安排。皇儿也需好好学习,自己建功立业,培养人才,切不可因今日之事而有所懈怠。‘
  ‘多谢父皇教诲,儿臣必不负重望。父皇不必刻意偏向儿臣,儿臣自认可凭胸中所学与各位皇兄皇弟一较高下,若父皇偏心,儿臣胜之不武也。‘我还是有点自尊心的,只要老头子你不作梗,难道我还玩不过千年前的古人吗?
  ‘好了,先去看望你母亲吧。她盼你回来,已不知落了多少泪了。‘父皇站起身,牵着我的手,又对我说道,‘皇儿记得把所知的延年益寿的法子记下,朕传位于你之后,还想多过几年清闲的日子呢。呵呵……‘
  ‘遵旨。‘我和老头子相对一笑,便传令摆驾母亲的寝宫。我想起一家人又可以平安的团聚,心里一阵暖洋洋的。
  得到了杜白的告知,母亲早早的就等在寝宫门口了。看见我和老头子一起驾到,一脸急切之色顿时一扫而空,向皇帝施了一礼,便把我拉到怀里,嘴里大概一边在述说着想念之辞,一边开始抽泣起来。
  我的鼻子不争气的又一次发起酸来,只是一个劲的说:‘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还是老头子开朗,说道:‘爱妃,今日皇儿回家,乃是高兴之事,别在哭哭啼啼了。来人啊,叫御厨房把菜送过来,今日朕就在这里用晚宴了。皇儿,朕记得数年前赐你了两坛玉涧春,原本要在你十岁生辰时与你共饮,可叫人取出,今日正好为皇儿洗尘。‘
  ‘父皇,儿臣已将一坛转赠姐夫,还余一坛,今日足够。‘怕他生气,忙再加了一句,‘父皇,饮酒过量乃养生大忌,少量则有益健康。‘
  ‘一坛就一坛,爱妃,我们今晚可要好好听听皇儿在日本之事啊。‘父皇倒是不以为意。
  接着的一个晚上,便由我来讲述在日本的五年时光。可怜我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硬是腾不出嘴来吃上几口,老头子一句句饶有兴味的‘后来又是如何‘,让我只能忍住大量分泌的口水,不停的讲下去,我可不敢吊他胃口。看来梁厚这点是遗传了老头子,听起有趣的事情就一直不愿停下。想起可能还要再被小厚缠上一遍,我心里暗暗叫苦。
  我一路说来,也算是精彩纷呈,说到差点为火药所伤时,母妃还担心的惊叫起来,又说到倭岛诸城要暗地来袭,连父皇也一脸凝重,还拍了一下桌子,看来已是震怒。讲到帮助小渊统一四岛的时候,老头子忍不住插嘴了:‘皇儿,听你之言,那倭人见利忘义,狼子野心,何不暗中助那叛军,使之混战不休,永无宁日,岂不更妙?‘
  ‘父皇圣明,儿臣手下众谋士商量数日,才想出父皇之策。此计大妙,不过儿臣却认为,倭岛之和平统一有利于我朝也。‘
  ‘哦?‘老头子被我前面马屁一拍,心情大快,‘皇儿说来听听。‘
  ‘原因有很多:‘我趁机要显示一下本事,让老头子知道我不是完全不懂政治。
  ‘其一,倭国向为我朝属国,年年进贡,我岂能见其国内乱而不顾?失日本一国事小,失众属国之心事大啊。‘
  ‘其二,倭国与我朝相隔不远,其国内乱,民不聊生,必盗贼群起,倭人惯于海上生活,日久必骚扰我沿海州县,海洋广大,我朝岸线极长,难以清剿,成为沿海大患。‘
  ‘其三,倭国虽地域狭窄,资源匮乏,但其森林密布,木材充盈;岛上火山密布,盛产火药原料之一硫磺,正是我朝所需,父皇当日造船伐高丽若是命之造船,当可免今日川中之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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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1 15:0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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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九 惊闻噩耗

  ‘其四,儿臣日后欲炼制‘化合‘之物,需大量毁坏树木,其有些本身亦为剧毒之物,危险之至,儿臣欲将之搬至倭岛,用倭人生产,则可避免无妄之灾。‘
  ‘其五,父皇可曾忘了海洋之东岸仍有数国,其国文化虽弱,但极好战,冶铁之术优于我朝,其船也可侥幸来到我朝,不可不防也。儿臣所闻,父皇命人造海船,数年未得,工匠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他日东面来攻,倭国便是我第一层屏障也,可让倭人先做试探,耗其粮草与士气。‘
  ‘其六,倭国国力低下,我朝他日有更新而废弃之物,皆可向其倾销,换回粮食、木材等有用之物,另可向其宣扬佛教,驯化其野蛮民风,使其永为天朝之臣。‘
  我想了想,暂时找不到别的好处了,最后总结一下:‘父皇,须知一条强壮的狗要好过一个快要病死的仆人啊。‘
  母亲听得云里雾里,不用想也知道她根本不懂我都说了些什么,但是父皇明显被我一条条的道理镇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显然没有想到我有如此设想,更别说什么‘化合物‘、‘倾销‘等闻所未闻的词汇。意思他还是理解了,仰脖喝了一口酒,叹道:‘皇儿前世莫非和日本国有仇么?如此计策,父皇都有所不忍了。不过皇儿深思远虑,父皇也自愧不如啊!‘
  这句话母亲倒是听懂了,‘噗哧‘笑了出来,说道:‘陛下真会说笑,皇儿前世怎会与那弹丸小国有仇?皇儿,陛下夸奖于你,还不谢谢你父皇。‘
  我说道:‘多谢父皇称赞。不过那倭国狼子野心,若不以此计对之,千年后必定会残害我百姓,为我心腹大患也!‘我着重说了‘千年后‘几个字,父皇何等精明,一听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向我暗暗点了点头,说了‘该死‘两字。
  看到母妃越来越迷惑的样子,我和老头子对望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启奏皇上,贵妃娘娘,宫外有人传来书信,说是有了国舅爷的消息。‘正在这时一个太监刚从门口进来,跪下以后,将一封信高举过头,呈了过来。
  我先接过信,迫不及待地打开就看。信是求知坊的宋星应写的,墨迹未干,显是刚写不久就急急送进宫来。我粗粗一看,脸色大变。母亲看我这样子,比我更担心,刚才的笑容一下子凝住了,颤声问道:‘迅儿,莫非你小舅有何不测么?‘
  ‘父皇,母妃,我小舅他出事了。‘我把那封信呈给了老头子,‘信里说派去寻找的人发现了求文小舅的随从六人都被人杀了,尸体昨天在洛阳城外邙山的偏僻处被当地人发现,小舅则不知下落。‘
  ‘啊!?‘母亲脸色一下子惨白,眼泪立刻涌出了眼眶,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声了。
  我定了定神,想了一下,走到她身边,接过一块手巾,替她抹了抹眼泪,安慰道:‘母亲先别伤心,那信里说没有找到尸体,想必小舅并没有死,若是小舅也遭了不测,想必会埋在一处,小舅多数并无性命之忧。‘我转向老头子,继续道,‘父皇,那些随从都是原来宫里的侍卫,寻常数十人都难以抵挡,看来不是人数极多的山贼,便是有更厉害的高人出手了。若是山贼,必定啸聚邙山之中,只需派人前去围剿;若是后者,则定是冲着小舅去的,不知道小舅得罪过什么样的仇家,竟敢连国舅爷都敢劫持。‘
  母亲稍微清醒了点,跪倒老头子身边,抱着他的腿,哽咽着说道:‘万岁,你可要替臣妾作主啊。‘
  ‘砰!‘老头子把书信往桌上一拍,大怒道,‘哼!今日早朝刑部侍郎还跟朕说,天下民风淳朴,今年只有一两件重大案件,说是抵御外敌时不必担心。想不到晚上就知道朕的国舅被劫,还是在东都附近,都到了朕的身边了。来人,去把刑部尚书和侍郎叫到御书房等着。爱妃放心,朕一定彻查此事,把国舅好好的送回来。‘
  送信来的太监应了一声‘领旨‘,慌慌忙忙就跑了出去,看来今晚有人要倒霉了。
  原本其乐融融的一顿晚宴就这么被搅了,我们三个人都皱着眉头,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时间房间里没人说话,只听见母亲时断时续的抽泣声。
  老头子首先坐不住了,站起身在房里踱了几个来回,扔下一句:‘皇儿,你在此照顾你母妃,朕现在就去御书房。‘然后就径直走出去了。
  我知道老头子是在担心这靠近京城的潜在危险在战时会出现变化,急着要去清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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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1 15:0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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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 谋策而蓄

  又安慰了母亲半天,说是小舅吉人自有天佑,不必太过担心。父皇也答应了,想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再岔开了话题,说起在苏州时家里的情况,外祖好转的病情和一些见闻,总算是把她劝住了。天色很晚,我也没时间再出宫去求知坊或找杜白,于是就尽早睡下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跟母妃请了个早安,连五禽戏也不做,就直接去找人打探消息。老头子今日早朝还没结束,我于是先去求知坊。从昨天听说小舅出了事之后,今天护卫的人多了好多,除了原来的侍卫,还增加了一小队禁军,看来老头子效率很高,皇族的安全已经开始加强了。
  求知坊还是被围的紧紧的,杜白到的比我还早,已经在那里坐镇。他不太懂工艺,只是在教一些中年的工匠写字。这些匠人的手艺一辈辈多数是言传身教留传下来,很多没有文字记载,一旦传人有了意外,手艺就此失传。但是一旦记录必然会流传开去,独门的手艺就不再那么有优势了。我是该考虑考虑怎么搞一部专利法出来,来保护他们的利益。
  蛰伏计划进行已经有六七年了,我在日本的时候也每年从迁徙到日本的汉人中挑选孩童进行培养。总得学徒数目达到了四五百名,由于我进行的是专才培养,他们中的很多已经有了相当于后世初中的理科水平。本来我也打算让他们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结果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让我改变了主意。
  制作这件堪称国宝珍品的老匠人很自豪的对我说,这是他一辈子的经验所得,没有一甲子的功夫是万万做不出来的。我暗叹怪不得很多工艺品到了后世反而做不出来,人们要学的东西太多,能六十年如一日在一门技术上的人能有几个?在这个时代人能活到七十以上的就不多,所以时间更是宝贵了。
  最后我让那些孩童只学基本的文理知识,十二三岁后就直接参加某一个小项目甚至更小的分支的研究,一来可以使其尽快成为可用之才,二来万一他们‘跳槽‘也不会向我的对手泄漏出太多的技术。
  我和杜白和众‘学生‘打了个招呼,让他们继续上课。然后把所有从日本带回来的高层人员都叫到书房里关起门开会。杜白已经不能算是我的部下了,让他出席我们的会议不太妥当,还是让他做我和秀宁皇姐的联络官和协调员比较好。将领几乎都去兵部报到了,只剩下五六个谋士和几个工匠头头。
  我咳了一声,作为开场白:‘各位,我昨晚刚回长安,不知这个月发生了什么大事?我求文小舅可有消息?哦,你们还不认识我小舅吧。‘
  ‘殿下,国舅爷之事也是昨日才有人来报,昨日宋先生接到消息便立刻写书信送进宫中。我等也是早上才知。不过听三驸马说,刑部已经派人去洛阳,说是要搜山,皇上下了旨意,若是找不回国舅,便要撤了刑部侍郎。殿下先请别担心,我等以为国舅爷并未遇难。‘
  接下去又给我分析了一下原因,跟我昨天安慰母亲的话差不多,不过他们认为山贼的可能不大,多半是仇家所为。只是想不到有谁那么大胆子敢对国舅爷和宫里的侍卫下手。
  只能先把这个事放一放,等刑部的消息了。
  ‘那前线战事又是如何?‘
  ‘殿下,我等到长安不久,便听得东突厥来犯一事。‘老规矩,还是首席吕时亮第一个发话,‘现在的突厥可汗叫做颉利,是老忽于可汗的长子,以骁勇著称,十年前为皇上所败后一直耿耿于怀。今年年初其获得可汗之号,三个月便统一了周围大小数个部落,听说此次会聚了各方十万人马进犯关中。同时吐谷浑也开始在边境囤兵备粮,据称也有十万大军。‘
  ‘哦,现在情况如何?‘我问道。
  ‘皇上得到消息,便派大皇子和四皇子殿下各领兵五万前去陇右道抵抗突厥,二皇子殿下带八万人马则去剑南道,一来与吐谷浑对峙,二来则是镇压剑南的一场暴乱。五、六皇子则已经召回京城,各领一军准备支援。‘然后又加了一句,‘这些都是我们的将领从兵部得回的消息,应该相当准确。‘
  ‘那些将领呢?怎么都让我的皇兄们出战了?‘我有点搞不懂。
  吕时亮看了我一眼,有点奇怪的说:‘殿下莫非对我朝军制不熟?各皇子名为领军,其实则是监军。每次大规模军团作战必由一名皇子率领,一来可以监督各将领,免其拥兵自重,二来可以稳定军心,以示皇家与士兵共同进退。开国至今,死于战场上的皇子已有数位了。我朝以武立国,殿下若是想有他日,这军事可是不得不学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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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1 15:09 | 显示全部楼层

真实 作者:勇气

正文 六十一 积极备战

  我出生到现在,一直没打过仗,唯一一次小日本内讧我也只是听说,哪里知道军队里的什么规矩了。我正色向众位谋士半躬身道:‘多谢各位的指点,我以前一直太过关注于工艺科技之发展,确实疏忽了政治和军事,还请各位教我。‘
  ‘不敢不敢,‘几位谋士赶紧起身回拜,‘我等受殿下知遇之恩,殿下还对我等尊敬有加,敢不尽心竭力辅佐殿下?‘
  我看着一张张真诚的脸,心里想到,这五六个人之间必定有一个或更多是老头子派来的探子,说不定还有别的势力。只看这个阵势,叫我如何分辨得出啊。这头疼的事还是以后慢慢处理吧。
  ‘那依各位看,此战胜负如何?‘我示意会议继续,接着问道。
  这回换了另一个人说话:‘我等初步讨论认为我军占优。‘
  这人叫做吴征,才二十来岁,在一批三四十岁的谋士中显得特别年轻。他当初是个在京城找机会的会试落第贡生,听说七皇子要带人出使日本,便硬是不知道怎么给混了进来。结果在建设望华城的时候出了很多极好的点子,被我破格提到了现在的位置,这家伙自称自幼喜欢读兵书,可以说望华城的防御系统大半是他设计的。等火炮研制出来后,我便让他负责研究新式战法,如何能让这种后世的热兵器发挥更大的作用。
  吴征继续说道:‘突厥十万铁骑来犯,我朝长城防线措手不及,所以让其攻入。现大殿下和四殿下各领五万人马,会同陇右驻军约有二十余万。我料我军必采取坚壁清野之策,突厥的铁骑固然举世无双,但对上两倍以上的兵力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待其粮草不济,军心涣乱之时再出城击之,必能大胜。我朝已用此法破敌两回,只是这次不知道颉利可汗会有什么新的计策。‘
  ‘坚壁清野?那老百姓不是惨了?‘我大皱眉头。
  ‘殿下仁慈,不过战争便是如此,若是让突厥得到草料粮食,则会有更多的家破人亡,实在是不得以而为之啊。‘
  ‘嗯。吴先生,若是我们的火炮对上突厥的骑兵,又会如何?‘我问道。
  吴征显然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想也没想就答道:‘火炮用来守城效果极好,平地上若是数目多些,也可击溃一队骑兵。不过根据试验,仍有其局限之处。一是火炮沉重,太大则难以搬运,太小则威力不足;二是炮弹杀伤不足,虽说血肉之驱难以抵挡,但是一发只伤数人,相比十万大军,仍是九牛一毛;三是强力火药极难生产,花费甚巨。若能解决这三个问题,别说区区的突厥马贼,便是整个天下都要成为我大唐的领土。‘
  我想起老头子要找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火药太难做的问题。我又转向几个匠人,问道:‘各位近几日辛苦了,不知现在火炮研究进展如何?‘
  几个匠人和我一样,不懂军事,不过他们一点也不关心,听了一会儿,大多数都有点昏昏欲睡了,被我这么一问,才有点惊醒过来。我原来也想分开处理,不过在望华城时技术发展的很快,常常要根据新技术定下策略,而且也会为一个目标而临时发展某个技术。所以一直以来就让两批人一起开会,只是说到了纯科技或是纯政治军事的时候,总有一些人会无聊的睡过去。
  宋星应精神一向很好,先回答:‘回殿下,天工院已经开始研制千斤顶和火炮车,那炮弹我们也研究过,原来用破铁快融成一团,确实威力不足,我和另外几个工匠商量过了,决定改成把薄铁片,铁线等缠在一起做成炮弹,只是没有试验过,不知效果如何。‘
  ‘好,想必威力会加强许多。‘我大喜道,‘现在造了二十门了,足可抵一万守军。对了,宋先生,还请你再做数十台发电机,银丝线圈要多绕数倍,另外多打造十丈铁条,多多益善。‘
  ‘遵命!‘虽然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但是宋星应答应的很爽快,因为以前每一次我的要求都那么匪夷所思,但又总是出人意料。
  ‘火药制作又是如何?‘我问向另一人,老道长前年回山炼丹去了,现在地化院的院长由在日本的地化分院院长崔野担任。日本那边现在只是简单的炼焦炼铁,留下一些熟练的铁匠也足够了。
  ‘回殿下,那硝化物确实难以炼制,半月来只做出数百斤,在下有负所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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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2 14:25 | 显示全部楼层

真实 作者:勇气

正文 六十二 论策造枪

  “崔先生何必自责?有数百斤已是不易。”我想起要这个时代做出大量的化学试剂是困难了一点,要不是早有原料囤积,而且利用皇家身分之便,不然能做出一斤就很了不起了。
  我想了一会儿,还是用昨晚决定的黑火药算了,对他说道:“如此甚慢,我看还是沿用旧法,制黑火药,不过硫磺、硝石与木炭需提纯捻细,按固定比例小心混和,威力应可大增。另可制硝化纤维,又称火棉,制法简单,只用棉花置硫硝酸中脱水硝化便可得,虽不可用于火炮,但可制成火药包,可挟带袭营。”
  “这又是为何?”听见有新东西,这崔野的兴趣又上来了。
  我看看另一边开始打东张西望的两个谋士,忙拉回扯开的话题:“这个我会后再与你讲,现在继续刚才的议题。吴先生请继续。”
  “听殿下适才之言,定是可解决在下的几个问题,可喜可贺啊。”吴征喜形于色,然后又有点惋惜,“可惜远水难解近渴,这一次可能用不上了。可惜北方数州的百姓,唉……”
  我现在头疼的事情多的很,还不想提征服天下的事,说道:“吴先生,此事稍后再谈,先继续说此战状况。”
  “是。突厥方面我方胜面较大,不过短期内难以退敌。吐谷浑那边则胜负参半,其号称二十万,虽有夸大,但想来十五六万也是有的。我朝边境守军大约五万,二殿下手下八万,还是略少于敌方。不过二殿下手下四员大将皆是勇冠三军的猛将,另有两大军师能谋善断,此次数日平息叛乱便可明证。”
  “二皇兄的天策府我也略有所闻,三文四武一全才,这八人的确都是人才。”我看了看几个陷入沉思的谋士,笑道,“我们也不必妄自菲薄,即使他日相争,有如此对手也是值得高兴之事啊。借一句名言——我们须于战略藐视之,于战术重视之!”
  我的笑容多少带去了些精神,他们开始琢磨起我最后那句剽窃的话来。
  “我看,我们这边除了皇甫小子有点能耐之外,其他的连个将也称不上,他日相争也轮不到我们。殿下多虑了。”一把阴阳怪气的声音冒了出来。
  此话一出,惹得众人纷纷对他怒目而视,被盯的那人却好像很习惯这种目光,根本没有当回事,仍然翘着二郎腿,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
  此人叫做莫名,三四十的样子。是第一批迁到望华城的百姓中的一个。此人到了望华城的第一月后,写了一幅公开信贴到了城守府,就是我家门口。信里明列了城建中的十大缺点,极尽嘲讽之词,当时把督造城墙的叶骁气得差点要拔刀。还好我正巧出门,仔细看了那封批评信,除去那些冷嘲热讽之后,提的缺点倒也十分在理。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中国总有这种有话不愿好好说,偏得争点嘴上便宜的人,没想到自己就碰上一个。不过看他确实有点门道,我又实在缺少人手,就把他召到麾下。但是他自称是个懒散之人,不愿管事,只同意帮我到处走走,提些意见。我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从他来了以后,人手就更显得少了。不过他倒是知道轻重缓急,没有让我过度发愁,只是改不了尖刻的语气,我的手下没一个愿意理他,他倒也不以为意,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久而久之,我要是几天不听他的声音,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莫先生,”我对他还是一贯的尊重,“所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不过我却认为自火器出现,武将必将退出战场,所需之将,出谋划策,运筹帷幄足够了。再勇之将也难当火器一击啊。诸位且想,若是将火炮缩小至一人可举,天下有谁可挡其一发?日后作战当以此为主,刀枪无用也。”
  众人谁也没有想过火炮还能做到这么小的,工匠们已经开始琢磨是否能真的实现这单兵火器。
  我接着道:“万人敌的武将在我而言,仅能做一护卫,各位才是我所器重的。今后选材皆以此标准,不过,火炮此用法切不可外传,这可是我等的撒手锏。宋先生,此战结束,由你秘密制造此物,采用硝化火药,优质铸铁,起名为‘火枪’。”我又转向吴征,“吴先生,今后还请你研究火枪战法。”
  众人皆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世上竟有此犀利的兵器,喜的是幸亏这个兵器将掌握在我的手里。大家开始议论纷纷,中心自然是这骇人听闻的火枪了。
  我等他们议论了一会,突然板下脸来,沉声说出一段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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