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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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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稿公告]《四张居》征求批评稿
人间最恨是无常
——浅读《四张居》张莹莹部分作品及杂言
文/原野牧夫
自从2006年2月24日在绿风论坛注册,虽然到这里来交流的时间不多,但却也结识不少真正热爱诗歌的好朋友。其中振立兄,年长我一些岁数,一直和我以本家相称,其谦逊的品格和对诗歌的严肃令我十分敬重。不久前留言嘱我能够为他即将付梓的家人诗词合集写点什么,这一年到头又是年尾本也是事情太多,一边要忙自己公司的业务应酬,一边还挂着海口市文联《椰城》杂志社常务副主编一职,业余时间总还想写点诗歌及理论文字。但颇为其真诚所感动,便每天入睡前总要把打印出来的《四张居》来一首一首地读,用心好好读完。因于时间和水平有限,只能把我从这些诗行间所感受的点点滴滴,不妨记录在此。
首先想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被风尘茫茫里“风雅居”的这一家子深深地感动着。从“序”中看到其介绍,“四张者,老夫张留坡,拙妻张桂英,儿子张贤风,女儿张莹莹是也,勿用赘笔。风雅居是我们一家人蜗居于此且自得其乐之地。”时至今日,人人均为红尘之俗务庸庸忙碌,金钱似乎作为衡量一个人人生在世价值的尺度,而他们这一家人居然会在谋求生存之同时,吟诗赋词,自得其乐,且不看那些诗词如何,单是其潜身俗世间心却超然物外的性情,当视为一种至高无上的人生境界,真是羡煞人也。
按说从五岁起就开始接触古体诗词,教过我父亲私塾的外祖父,不但命我学写书法,也教我做对子和填词、做诗。但我天生愚顽不太贪学习,所以至今也没有学会多少。偶尔也写一点古体文字,但充其量只是把玩爱好而已。与振立兄及其一家比起来,自叹莫如,甚至惭愧。不妨重读一下他的自我介绍:
“我,张留坡,又名张振立,笔名流波、大江东去,自封雅号‘老夫子’,掌门于四张居。务过农,当过村干部,民办教师,后经招转,上了大学,献身中小学教育。嗜好中华古典和文学创作,出道较晚,是因为起身农家,累于生计。你可以从我的论坛签名上窥见一斑:活命第一,为了活命努力工作;写作第二,能活命时用心写作。写作之与我,只能忙中偷闲,自得情趣。”从他的经历来看,泥脚上岸,粉笔相伴,也不完全就能和古典诗词扯上边,然而就是这样一名被人称作“教书匠”的老夫子,几十年如一日,坚持下来自己这样一种对诗歌的执著。不管对新诗还是古体诗词,我总是觉得要写出真正的好作品,首先就是一种为人处世的境界,一个人抵达某种精神境界之后,其文字自然就超越于他人之上。且看他这一家子,“是来自社会底层的一家人,是最平常不过的一家人”。但我认为,如今物欲横流之天下,茫茫人海之中,难再寻找这样一个诗书门第、墨香人家。作为一家之长的振立,是这个乐天世界的一家之长,我敢说没有他的引领和执著,是不会有这本《四张居》问世的。
不再赘言,先还是欣赏一下其爱女张莹莹的精心习作。说习作是因为从其诗词来看,写的时间不长,虽然有着自己独有的敏锐,成熟毕竟还在振立父兄之下,但从今往后其古典诗词艺术成就当之无止境。但难得的是她那种对人生的态度,“现在已不求出人头地,只想做回快乐的自己。”有了这样的心境,也就会出好作品。她的作品,大多是在人生与爱情不如意的状态下写的,最能够让我记住的就是《浣溪沙•别离》中的这句“人间最恨是无常”。从她小小年龄就发出如此感慨,足见其心志。古人做诗,最讲究的就是“诗言志”,和写新诗一样,没有属于自己思想的文字,即使再和古韵,精格律、懂平仄,也是写不好诗词的。
虽然在她起初的文字里,还很多地方可以看出其初学者摹仿的痕迹,但终究到后来她就开始用自己心底发出的声音来写。如《七绝•题国画》(四首)中“孤芳独守痴情在,尘世曾经几度霜”(注:我擅自作主改“幽芳”为“孤芳”)、“壮志凌空不自醉,长将骨气向天歌”等;《七绝•秋绪六吟》中“漂泊不定居无所,几度踌躇哪是家”、“东奔西走为了谁,桑梓胡不梦里归”、“谁家允我宿一回”、“一般冷暖告谁知”、“我唱山歌谁应和,幽兰浅笑翠崖边”、“ 不依容貌仗才情”等等,都是俯身皆拾的佳句。这些文字,有的表露出自己对爱情信念的坚定,有的写出弱女子不甘屈人之下的骨气,有的是对无情现实中一介书生才出道孤身一人漂泊在外失意时感叹和无奈,有的是自己居无定所对家的渴望和怀念,还有的是自己奔走于人海茫茫之中心境孤独的暗自怜惜,更让人心生敬佩的是,她对当今那种以貌取人的用人现状的不满和不屑……。如今许多写新诗的诗人,笔下文字都是没有任何的立意,只靠一些所谓的技巧和手法在写诗,而她却能够用古典格律体的诗歌文字来“我手写我心”,这是值得学习的地方。
与莹莹的诗相比,从诗词艺术上来说,我觉得她的词比较臻于成熟。我最喜欢的是《雨霖铃•秋别》,此词牌作品在宋人手里都不多见,佳作也不多,常爱读的只有柳永的那首代表作。单从这里就不难看出,小女子莹莹敢于挑战前人和自己的勇气。不妨我们来读读:
同学才聚,尚不席暖,却又别去。一番叹惋声里,离合几度,叠成追忆,最忆西窗,共话剪烛夜听曲。念道远,千里烟波,弱影孤身向何地? 家山自古添愁绪,更那堪、叶落秋如雨。今宵梦醒何处,谁想我、雁鸣空觅。此去经年,应有佳山秀水相遇。待有日、风物万般,再与卿卿叙。
显然,这里前半阕写的是同窗好友,才相聚一起却不等席暖就又话别,几离几别,都化成追忆时一番叹息和惋惜。但令自己最难忘记的,却是和好友于西窗之下,守住一枝泪烛,促膝相谈,尔后一边听着夜曲,一边互相牵挂着对方,“念道远,千里烟波,弱影孤身向何地?”漂泊人生茫茫无归处,身单影只,何处才是自己的归宿呢?读到这里,不能不说,顷刻间读者的内心深处,会顿生几许人生沧桑感慨。后半阕则是把这样一种浓烈的情感进一步深化,虽然语言上少了许多出新之处,但还是把读者的心一直都抓捏在手里,通过“家山”“落叶”“秋雨”“梦”“雁鸣”等古人常用的意象熟练地使用,出旧化新,引人不无产生共鸣,又怀着“应有佳山秀水相遇”的美好期待,让自己的情感终于得以升华出来,最后信心盈怀,想总有一天,大家还是可以在一个好山好水的地方,相聚畅叙。王国维在他的《人间词话》中说:“词以境界为主。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有造境,有写境,此理想与写实之所由分,然二者颇难分别。因大诗人所造之境亦必邻于理想故也。”又说:“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境界,故能写真景物与真情感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这首别开生面的词,可以说也达到了此境界,无论是在立意,或意境,还是语言的含蓄上,都是达到古体诗词审美意趣上的一定高度。
因为时间太过匆促,我不能够将《四张居》四位的作品逐一细评,单把最先读完的最前面的张莹莹,粗读后浅说几句,权当抛砖引玉。借此,向振立兄深表歉意。
2008.1.20深夜 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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