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云雾山

文学卷因为鲁迅章故，厚度大大超越前两卷，因此出版社决定此卷收录八位人物，将辜鸿铭和闻一多放至下一卷。最终又因审查问题没有收录郭沫若，如此就只剩下七个人。——文林自解

云雾山

民国名师教学行状录（一）
　　
　　2011年7月2日讲座记录
　　
　　说明：一些谈话顺序作了调整，以方便大家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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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文林：今天讲述民国名师教学行状录
　　各种风采，请大家回味
　　
　　夏日将至：林纾善诵。有次讲授韩愈的《祭十二郎文》，林以凄楚哀抑的声调，朗读头一句“呜呼，余少孤”五个字，其声呜咽，似闻啜泣。学生中有身世同感者，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林讲解这五字，费了一个小时犹未结束，连上四堂课才讲完这一篇。
　　
　　民国文林：有些是书中撷取，有些是我们改编的，和大家说一下。
　　
　　夏日将至：林纾任教北大，有一门课在下午两三点钟。某日，林纾看到学生又开始昏昏欲睡，便把课本一合，说道：“现在为大家讲个故事。有个风流的和尚，某日走经一座桥，这时看见一位美女姗姗而来。”学生顿时精神振奋，聚精会神要往下听，林纾却突然不讲了。学生不干，要他继续。他说：“没什么，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走了。”学生颇恼，但睡意也随之驱走了。
　　
　　秦鱼儿：关注
　　
　　民国文林：怎么没人说话了？
　　
　　★°獻丗/aiq：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民国文林：好，那就继续吧
　　
　　夏日将至：下面讲严复
　　
　　recentyear?来福灵：林纾是林琴南吧
　　
　　秦鱼儿：嗯
　　
　　民国文林：对的
　　
　　夏日将至：严复任安徽高等学堂监督时，主持预备班学生的淘汰考试，在复查学生的试卷时，发现一篇佳作被汉文教习斥为“悖谬”，只给了40分。但严对此文十分欣赏，动笔为之稍加润色，便成上乘之作；又自己出钱，奖赏该生10元，以资鼓励。严复甚至还以自己的女儿年纪太小，不能许配给该生为遗憾。
　　
　　recentyear?来福灵：讲一句话讲了五节课，。。。
　　
　　recentyear?来福灵：那人不会是陈独秀吧
　　
　　夏日将至“不是，只是个学生，呵呵
　　
　　老实和尚：在一边看老友记，一边看讲座
　　夏日将至：下面接着说王闿运
　　
　　recentyear?来福灵：老友记啥好看的，过会给你推荐更好的
　　
　　夏日将至：王闿运到成都尊经书院任主讲，家眷也一同前往，同住书院内。其女貌美，众学生们很是倾慕，但也不敢造次。有一位学生实在耐不住相思之苦，在王小姐卧室窗外的墙壁上题诗云：“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梦遗？”王闿运见后，提笔在后面写道：“大可不必！”众生见后无不偷笑。
　　
　　老实和尚：行，不过我觉得老友记也好看
　　
　　recentyear?来福灵：哈哈。。。
　　
　　★°獻丗/aiq：严复和伊藤博文是同学吧
　　
　　recentyear?来福灵：过会再说阿。。。
　　
　　recentyear?来福灵：真是名士风度阿
　　
　　夏日将至：大学者陈介石一口温州方言，讲课无人能懂。他只好以笔代口，先把讲稿油印出来，等到上课，登上讲坛，一言不发，就用笔在黑板上按讲稿抄写，写得飞快，学生们抄之不及。妙的是，他写的板书跟他的讲义上所写的，虽然大意相同，但是各成一套，并不重复。闻得下课铃响，陈介石把粉笔一扔，迅即走人，大家一看，他恰好写到一个段落的结束。
　　
　　夏日将至：夏曾佑在北京大学教授中国民族史，慕名听讲者达百余人。他的板书极为工整，但只有洋钱大小。学生要求他写大些，夏曾佑诚恳地说：“我只能写那么大。”
　　
　　recentyear?来福灵：哈哈。。。
　　
　　民国文林：獻丗：严复和伊藤博文是同学吧
　　民国文林：好像不是
　　
　　★°獻丗/aiq：在英国留学的时候，不是同学吗
　　
　　夏日将至：帖子里贴过的人物，像辜鸿铭、章太炎、黄侃等，就不再贴了
　　
　　recentyear?来福灵：哦。。。。浙江的
　　
　　民国文林：他们不是同一个时期留学的
　　
　　★°獻丗/aiq：哦
　　
　　recentyear?来福灵：对，传说是，但是事实上不是
　　
　　民国文林：有时间再查一下
　　
　　夏日将至：陈介石就是陈黼宸，温州人，林损（林公铎）的舅舅
　　
　　民国文林：晚清民国的很多轶事是需要考证的
　　
　　秦鱼儿：那时候可能政府弱，大家都活的有个性
　　
　　民国文林：恩，有这个原因
　　
　　夏日将至：好，继续贴吧
　　夏日将至：高步瀛在辅仁大学讲授“骈体文选读”课。因高口吃，某次学生故意为难，请其背诵《两京赋》，结果高竟一气背诵完毕，不错一字。学生无不叹服。
　　
　　民国文林：呵呵，这个高先生后来当过鲁迅的司长
　　
　　夏日将至：高步瀛，河北霸县人。光绪年间举人，桐城派吴汝纶的学生。
　　
　　recentyear?来福灵：那帮人都是幼学基础深厚
　　
　　夏日将至：张伯苓上“修身”课时，看见一个学生手指被香烟熏得焦黄，便说道：“你看，把手指熏得那么黄，吸烟对青年人身体有害，你应该戒掉它！”岂料那个学生答道：“你不是也吸烟吗，怎么说我呢？”张被问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坚定地说：“我不抽，你也别抽！”于是，他招呼校工把自己所存的吕宋烟全数拿来，当众销毁。校工非常惋惜，他说：“不如此不能表示我的决心，从今以后，我与诸同学共同戒烟。”此后，他再不吸烟，而学生也不许抽烟，违者记过。
　　
　　民国文林：民国年间口吃的不少，除了他，冯友兰，顾颉刚都口吃，哈啊
　　
　　金牌皇冠店：我一个七十年代中文系毕业的朋友，现在是官员，总是感慨自己底子太薄，我说这是先天的，补不起来啦
　　
　　recentyear?来福灵：害羞内敛的表现
　　
　　recentyear?来福灵：七十年代？工农兵学员么
　　
　　金牌皇冠店：不是，恢复高考后第二届
　　
　　recentyear?来福灵：恩。。。
　　
　　民国文林：说实话，四零后出生的国学底子一般都不行
　　
　　秦鱼儿：呵呵，家学，那是没得说的，人家从小就学的，大学才几年啊
　　
　　秦鱼儿：而且，还学那么多没用的东西
　　
　　金牌皇冠店：就是啊，后天真是补不够
　　
　　夏日将至：陈垣某次讲《史记?刺客列传》，讲到荆轲刺秦王时，他在二尺见方的讲台上“逐秦王”，绕着讲台，转了两个圈子；讲到荆轲被秦王砍断了腿，靠着铜柱向秦王扔出匕首时，他举手作势，也脱手扔掉了自己手中的粉笔。
　　
　　recentyear?来福灵：陈垣，，听说过似的
　　
　　夏日将至：陈垣，和梁启超同乡，广东新会人
　　
　　recentyear?来福灵：洗脑的时间太多。。。继续继续
　　
　　民国文林：这是个大牛人，RE应该记住
　　
　　recentyear?来福灵：是
　　
　　民国文林：陈还当过议员，与曹锟贿选有关
　　
　　轩辕剑之怒：那是陈老校长的一大败笔
　　
　　夏日将至：上世纪四十年代末，学生运动如火如茶。进步学生经常油印一种小传单，上书蝇头小楷，到处散发，有时讲桌、椅子上都随处即是。这天上课，陈垣像平常一样踏着方步进来，安详坐下，然后慢腾腾地戴上老花眼镜，捡起一张纸片，看了一眼，看不清，随即放下，慢慢地说道：“这一定是年轻人干的！”全课堂的学生都在期待他读传单后的反应，闻听此语，哄堂大笑。
　　
　　轩辕剑之怒：人说南北二陈，其实两位都是南方人夏日将至：马君武任广西大学校长时，一日巡堂，见某教授未来上课，询问，答得了疾病，马君武马上为其延请医生。随后，马又进教室，得知是上有机化学课，遂按照书本逐段登台说教，竟比原教授讲得更为明晰。
　　
　　recentyear?来福灵：马君武的化学记得这么熟啊。。。在东京学的化学？
　　
　　金牌皇冠店：惭愧，我对他们都不熟
　　
　　轩辕剑之怒：马君武是不是当过广西省主席？
　　
　　recentyear?来福灵：是，
　　
　　民国文林：呵呵，马君武是个大牛人
　　
　　秦鱼儿：我也不熟
　　
　　夏日将至：马君武，广西桂林人，广西大学的创办人，马曾与蔡元培齐名，有“北蔡南马”之誉。
　　
　　民国文林：对啊
　　
　　何孤直：民國時代的文人都是學貫中西的
　　
　　recentyear?来福灵：辛亥元老，同盟会员
　　
　　夏日将至：对，当过
　　
　　民国文林：这样，夏日，每次我们贴一个人
　　
　　轩辕剑之怒：李宗仁回忆录上也提到了
　　
　　民国文林：可以和大家聊聊这个人，如何
　　
　　夏日将至：好
　　
　　何孤直：馬君武的確是牛人
　　
　　recentyear 来福灵：写翩翩蝴蝶正当行那个
　　
　　民国文林：是啊
　　
　　recentyear 来福灵：性情中人
　　
　　民国文林：喜欢打人，凶的很
　　
　　recentyear 来福灵：哈哈。。。真的。。。
　　
　　民国文林：打得宋教仁住了院
　　
　　recentyear 来福灵：好像是。。。 同盟会出来的么
　　
　　夏日将至：还差点把苏曼殊打了
　　
　　金牌皇冠店：好勇猛
　　
　　民国文林：恩，是的，性情烈，广西猛人
　　
　　recentyear 来福灵：啊啊啊，我最喜欢苏曼殊
　　
　　何孤直：蘇鬼子該打，呵呵
　　
　　夏日将至：戴季陶向孙中山推荐马君武任广西省长。事后，马得悉其中情况，乃送礼物一包与戴，并附一信称：“兹奉上本场牛奶筹十枚，希哂纳。每早有人送牛牛奶至，每瓶付一筹可矣，不可多付。”时马方寓居牛奶场。戴读后大笑，辄对人说：“一个省长只值十支牛奶筹，真是廉价啊！”
　　
　　recentyear 来福灵：为啥。。。挺好的
　　
　　夏日将至：这个逸事可能有些人知道
　　
　　recentyear 来福灵：听过。。
　　
　　民国文林：苏曼殊我也喜欢
　　
　　recentyear 来福灵：戴季陶也是有风度阿
　　
　　recentyear 来福灵：对，温婉又狂放。。。
　　
　　轩辕剑之怒：戴院长可是为民国殉难第一人
　　
　　recentyear 来福灵：然后陈布雷步其后尘。。
　　
　　民国文林：他好像在陈之后啊，我记错了？
　　
　　轩辕剑之怒：他职位高 呵呵
　　
　　夏日将至：陈布雷先自杀的，48年，戴是49年
　　
　　民国文林：轩辕狡辩啊，呵呵
　　
　　recentyear 来福灵：可怜可惜
　　
　　何孤直：對，戴季陶是49年
　　
　　夏日将至：桂蔚丞在北大上课，有一听差挟一地图，捧一壶茶和一只水烟袋跟随上讲堂，置之于讲台上，然后退出，下课时照送如仪。有一次，在教员休息室里，学生来向沈尹默借书，借之而去。桂蔚丞大为诧异，对沈说：“你怎么可以把书借给学生呢，那你怎么教书呢？”沈回答说：“这无从秘密的呀。书是公开的，学生可以买，也可以到图书馆借。”原来，这位老先生授课几十年，讲义和参考书都是对学生保密的。
　　
　　recentyear 来福灵：哈哈。。
　　
　　夏日将至：桂是北大预科的地理教员
　　
　　recentyear 来福灵：好像在非常道上看到过。。。不过继续。。。我想起了李梅亭的大书箱，哈哈。。。
　　
　　民国文林：呵呵，大家从桂身上看到旧学者的一些习气
　　
　　夏日将至：不知道非常道有没有，是沈尹默回忆录里提到的
　　
　　recentyear 来福灵：好的。。。
　　
　　金牌皇冠店：像过去的手艺人教徒弟
　　
　　民国文林：应该没有
　　民国文林：恩恩，是，所以我们也不能一味的歌颂晚清民国
　　
　　夏日将至：朱希祖在北大主讲中国文学史，一口海盐话很不好懂，有些北方学生到毕业还是没听明白。某学生听朱先生反复地说孔子是厌世思想的，心里觉得很是奇怪，又看黑板上所写引用孔子的话，都是积极的，一点看不出厌世的痕迹，尤其觉得纳闷。如是过了好久，偶有一天他突然恍然醒悟，原来朱所谓厌世思想，实在说的现世思想。
　　
　　recentyear 来福灵：朱是有个性化
　　
　　夏日将至：朱希祖，鲁迅同学，章太炎学生，浙江海盐人
　　
　　民国文林：呵呵，浙江人当时在北大势力太大了
　　
　　recentyear 来福灵：对，万象上经常提起他
　　
　　金牌皇冠店：浙江出的读书人多
　　
　　秦鱼儿：浙江这个地方的人确实厉害
　　
　　recentyear 来福灵：江苏也多///
　　
　　金牌皇冠店：连带着就出来了
　　
　　民国文林：不过从二三十年代起广东湖南的学者慢慢占了上风
　　
　　夏日将至：其子朱偰也是历史学家，南京大学的，与南京很有渊源
　　
　　何孤直：很正常，江浙歷來是學術之鄉
　　
　　金牌皇冠店：湖南也多吧‘
　　
　　recentyear 来福灵：对，继续
　　
　　民国文林：江浙皖在晚清最厉害，能席卷文气的百分九十
　　
　　民国文林：但到了民国中期后，学者又南移了
　　
　　何孤直：錢多，糧多，有閒人多，呵呵
　　
　　recentyear?来福灵：哈哈////
　　
　　夏日将至：伦哲如在北大讲授目录学。他知识丰富，不但历代经籍艺文烂熟于胸，而且见闻广博，许多善本孤本都见过。但他对一些事情却胡里胡涂。譬如上下课有钟声，他向来不清楚，或者听而不闻，要别人提醒才知道。关于课程内容的数量，讲授时间的长短，他也不了解，学生有时问到，他照例答：“不知道。”
　　
　　民国文林：呵呵
　　
　　金牌皇冠店：这样的老师现在已经容不下了
　　
　　何孤直：都吃不上飯，還哪裡來什麽學問呢
　　
　　recentyear?来福灵：绝佳书生气质
　　
　　民国文林：是啊
　　
　　夏日将至：伦明，字哲如，近代藏书家、学者。广东东莞望牛墩人。光绪举人。曾任河南道清铁路秘书长。
　　
　　recentyear?来福灵：不是吃不上饭，是不让讲
　　
　　秦鱼儿：我们学校老师，迟到一下下，算教学事故的
　　
　　民国文林：呵呵，太僵硬了
　　
　　何孤直：如果學校都容不下一些率性的人，這個時代也就堪憂鳥
　　
　　recentyear?来福灵：还是有些名士的，只是没有养起来
　　
　　夏日将至：孟森学识渊博，对学生要求亦严。为防止学生不到，他常要自己点名。但他又是位好好先生，上课时，到的学生极少，遇到点名时，学生轮流应到。孟只是说一句：“今天讲堂座上人不多，但点名却都到了。”便接着讲述不辍。
　　夏日将至：孟森需不需要介绍
　　
　　民国文林：呵呵，孟大家都知道吧
　　
　　recentyear?来福灵：需要介绍
　　
　　金牌皇冠店：我不知道
　　
　　轩辕剑之怒：孟森，明史
　　
　　民国文林：前几年李亚平的书比较火，他最敬仰的是就是孟
　　
　　夏日将至：孟森，号心史，江苏武进人，清史学科奠基人。武昌起义后，为程德全指挥的江浙联军进攻南京起草宣言。民国临时政府成立后，任黎元洪为首的共和党执行书记。
　　
　　夏日将至：轩辕兄，是清史
　　
　　金牌皇冠店：为程德全指挥的江浙联军进攻南京起草宣言。那时打仗都要有讲究
　　何孤直：嗯，有點印象了
　　
　　夏日将至：孟心史教授，北平沦陷时已年过七秩且患肺癌，伪满一品大臣郑孝胥因他为北大名教授而妄图拖他和周作人一道落水，曾三顾礼聘他出山。孟教授即用“君不见贵由赵孟何如贱，况有春秋夷夏辨”把郑斥诸门外。孟心史考订过北大图书馆珍藏的《中俄画界地图》，北平沦陷后他有“心计”地想方设法不让此图落入日寇手里。日军上门强迫他交出并讲解此地图，孟至死未交，守住民族大节而死于日寇铁蹄下的北平。
　　
　　轩辕剑之怒：唉，我从他的明史讲义开始看的，还没看到清史讲义，清史看的是萧一山
　　
　　民国文林：孟森和陈垣一样，都是学大于名的大师

云雾山

民国名师教学行状录（二）
　　　　
　　　　2011年7月2日讲座记录
　　　　
　　　　说明：一些谈话顺序作了调整，以方便大家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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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将至：一次，钱玄同在课堂上讲到广东音韵，课后一位广东籍学生李锡予给他写了一封长信，对他所讲的广东音韵提出了不同意见。下一次上课时，钱上台后面带笑容，客气地问：“哪一位是李锡予同学？”李锡予站起来回答说：“我就是。”钱先生说：“请坐！我见到你的信了。你对广东音韵的解释是正确的。我不是广东人，对广东音韵是一知半解。很感谢你纠正了我的纰漏。”
　　夏日将至：钱玄同，钱三强的父亲，钱稻荪的叔叔，不用介绍了吧
　　
　　recentyear?来福灵：是。。。不用介绍。。
　　
　　民国文林：老钱家太牛了
　　
　　秦鱼儿：哪天专门讲讲老钱家吧
　　
　　民国文林：可以
　　
　　何孤直：還是義莊制度好吧
　　
　　民国文林：钱玄同和和他的大侄子钱稻荪都和鲁迅交情曾不错
　　
　　轩辕剑之怒：江浙姓钱的都通谱吧
　　
　　民国文林：可能是的
　　
　　夏日将至：讲个钱玄同的逸事
　　夏日将至：有一天，钱玄同低价买回一双鞋，据说是枣红宁绸的。他拿回来一看，却是左右脚一样的。既无法处理，又无法退换。他又怕扔在垃圾堆废纸篓里被人发现笑话，十分为难。最后，钱玄同想了一个办法。等到晚间，他拿起装有鞋子的纸包，出门雇了洋车走到市场，下车时故意将鞋包留在车上，心想溜走。不料这个车夫是个规矩老实人，一眼看见了鞋包，使叫住他说：“先生，你忘了东西了。”他不得不哭丧着脸回转去，向车夫道了谢，仍将那鞋子带了回来。到了第二天清早，钱玄同想出了更好的办法。他走到中央公园，花了五分钱门票进了大门，一直往公共厕所走去。厕所里恰巧没有人，他便赶紧将鞋包放在角落里，小偷似的心惊胆战地走了出来，从后门出了公园，一溜烟回家去了。
　　
　　金牌皇冠店：好可爱的老先生
　　
　　秦鱼儿：这样的事情，别人怎么知道的？
　　
　　民国文林：呵呵，当时我们看了大笑
　　
　　秦鱼儿：他会跟别人说吗
　　
　　民国文林：他和人说，朋友周作人回忆的
　　
　　何孤直：老的時候，會說的，呵呵
　　
　　民国文林：呵呵，就是啊
　　
　　何孤直：年輕舊事，最好下酒
　　
　　recentyear?来福灵：哈哈，跟牛顿在墙上凿一大一小洞供两小猫出入似的
　　金牌皇冠店：因为他自己也觉得好笑吧
　　
　　民国文林：你像金岳霖，名字记不得了的事情，就是自己曝光的，哈哈
　　民国文林：呵呵，是，所以说他们有名士气，可以嘲人，也可以自嘲
　　
　　夏日将至：许之衡是个老学究，却常穿一套西服，理了个光和尚头，脑门上留下手掌大的一片头发，状如桃子，长约四五分。他到女子文理学院去兼课，走上讲台，深深地一鞠躬，随后翻开书来讲课。学生们颇不买账，有编织衣帽的，有看小说写信的，有三三两两低声说话的。起初说话的声音很低，慢慢地越来越高，连许之衡说话的声音都不大听得见了。于是许只好用力提高声音，于嗡嗡声的上面又零零落落地听到讲义里的词句，但很快学生说话声也相应地增高，又将许的声音盖过去了。如此一直持续到下课，许之衡又深深的一躬，踱下了讲台。
　　
　　recentyear?来福灵：哈哈。。。可怜的老师啊
　　
　　夏日将至：许之衡，广东番禺人。毕业于日本明治大学。一生对中国古典词曲声律颇有研究，亦擅刻印。
　　
　　recentyear?来福灵：会不会和陈巨来有交集
　　
　　夏日将至：这个事情也是周作人说的，看来周二喜欢给人爆料
　　
　　民国文林：RE真的很喜欢民国啊，呵呵
　　
　　金牌皇冠店：我很好奇，他们的研究结果现在有人继承吗？
　　
　　recentyear?来福灵：我喜欢看那些杂志嘛，那些杂志又老登民国旧事
　　recentyear?来福灵：被wg摧毁了
　　
　　民国文林：不好说
　　
　　recentyear?来福灵：万象有几期登民国政府官员日记，文笔写得真好
　　
　　何孤直：比re兄說的早多了，很多就断了
　　
　　recentyear?来福灵：是的
　　
　　金牌皇冠店：没有传承，就成了绝响
　　
　　民国文林：recentyear?来福灵：会不会和陈巨来有交集
　　民国文林：这个不清楚
　　
　　recentyear?来福灵：陈巨来也是治印界的名人
　　
　　民国文林：但有没有交集不好说
　　
　　夏日将至：林损上课讲解诗篇，一学期也讲不了几首；就是讲的这几首，有时也喜欢随口乱说，以示与众不同而已。林讲杜甫的《赠卫八处士》，讲到结尾处云：“卫八处士真不够朋友，用黄米饭炒韭菜招待杜甫，杜公当然不满，所以诗中说，‘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意思是此后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喽。”
　　
　　何孤直：呵呵，也喜歡胡說，最可怕是聽的人當真，
　　
　　金牌皇冠店：我们现在的学者说对什么什么有研究，能级他们深度的几成？
　　
　　民国文林：不过林的胡说很好玩
　　
　　recentyear?来福灵：哈哈。。。有意思
　　
　　民国文林：比郭沫若的胡说好玩
　　
　　何孤直：先下許多學者都不過是嚼過的饃，反芻而已
　　
　　recentyear?来福灵：继续
　　
　　夏日将至：康白情在北大读书时，上课经常迟到。这天，马叙伦正上老庄哲学课，大讲“白马非马”，康白情又推门而入，全班学生的视线都不约而同转向姗姗来迟的康。马叙伦责问康为何来迟。康回答说：“住处太远，来不及赶到。”马叙伦说：“你不是住在翠花胡同吗？只隔了一条马路，三五分钟就可走到，怎能说远！”康白情辩解道：“先生不是在讲庄子吗？彼亦一是非，此一是非。先生不以为远，而我以为远。”康白情的诡辩气得马叙伦一时语塞，只好宣布下课。
　　民国文林：我很喜欢这个轶事，哈哈，大家喜欢吗
　　
　　何孤直：呵呵，馬敘倫還有這樣的事兒啊
　　
　　recentyear?来福灵：还是有些老师讲的好，我记得大学时上的英美文学选读，历历在目，不过沾染了名利了
　　
　　民国文林：所以说北大是资产阶级自由化的王国，不是假的
　　
　　夏日将至：马很牛，北洋、蒋介石时期、新中国都当过教育部长
　　
　　何孤直：一直覺得他很有機鋒呢
　　
　　recentyear?来福灵：康白情乃天才阿
　　
　　民国文林：对，马经历的事情很多
　　
　　何孤直：老油條了，呵呵
　　
　　夏日将至：马算得上是民国教育界翻云覆雨的人物
　　
　　秦鱼儿：民国文林：所以说北大是资产阶级自由化的王国，不是假的-------------严重同意
　　
　　recentyear?来福灵：没有错。。。
　　
　　民国文林：马即是学潮猛人，又是官场达人
　　
　　recentyear?来福灵：在蔡元培，胡适的纵容之下
　　
　　何孤直：加上一句“老”北大
　　
　　民国文林：还是一个老愤青，呵呵
　　
　　夏日将至：孤直兄说的对
　　
　　何孤直：記得李傲在北大的演講吧
　　
　　何孤直：呵呵
　　
　　recentyear?来福灵：。。。继续。。。
　　
　　夏日将至：胡小石讲读柳宗元的七绝诗《酬曹侍御过象县见寄》，讲着讲着，便捧起书吟诵起来，念了一遍又一遍。五六遍之后，胡遂将书一摔，对学生们说：“你们走吧！我已把什么都告诉你们了！”
　　
　　夏日将至：胡小石讲《楚辞》时，身着一袭飘逸的长衫，手持长剑，走上讲台。在一片掌声中，他徐徐站定，举起长剑，高声说：“剑，能陆断马牛，水击鹄雁，当敌力斩。自古名士多爱剑，屈原也不例外。”言罢，“嗖”的一声，利剑出鞘，寒光闪闪。
　　
　　recentyear?来福灵：讲究顿悟阿
　　
　　轩辕剑之怒：这个我知道，在南大讲课的
　　
　　夏日将至：有很多老师都如此
　　
　　民国文林：呵呵，驯悍曾说过一个他的轶事
　　
　　recentyear?来福灵：破额山前碧玉流⑵，骚人遥驻木兰舟⑶。春风无限潇湘意⑷，欲采苹花不自由⑸。
　　
　　民国文林：不过我们没查出来，可能是编的，嘿嘿
　　
　　民国文林：说他当时在课上讲，突然内急，找了个墙角就解决了，然后继续讲
　　秦鱼儿：呵呵，这个牛的
　　
　　何孤直：蘇子曰：想當然爾
　　
　　夏日将至：我们没有找到这个，但林语堂有个类似的
　　
　　夏日将至：林语堂烟瘾很大，在课堂上有时忍不住，又不好意思在讲台上面对学生抽烟，常常讲着讲着突然停止，不声不响躲到课室角落里对着角落抽。学生们都静坐着不做声，等他抽上半天捺灭烟头，再重上讲台继续讲。
　　
　　民国文林：不过我觉得这个倒也符合小石的性格
　　
　　老实和尚：这个故事有点魏晋名士的风范
　　
　　秦鱼儿：抽烟跟内急还是距离很大的
　　
　　民国文林：对，所以我们拼命想找到内急的出处
　　
　　民国文林：因为要是真的就太牛了
　　
　　何孤直：嗯，那時候學生和老師公開在課堂上吸煙的不是少數
　　
　　何孤直：徐志摩說的康橋風度亦然
　　
　　recentyear?来福灵：剑桥出苏共间谍，也出大师
　　
　　轩辕剑之怒：据说现在纽约的帕森设计学院，学生也可以上课喝酒抽烟
　　
　　民国文林：呵呵，是吗
　　
　　民国文林：不过我觉得喝酒可以，抽烟算了，哈哈
　　
　　huracaner：这不见得是对的。毕竟是学习的地方
　　
　　recentyear?来福灵：对。。。喝酒抽烟都算了。。。
　　
　　夏日将至：复旦大学在重庆招生，湖南青年张啸虎报考了新闻系。他数学考了零分，但作文（一篇白话文，一篇文言文）都考得一百分，这在复旦大学考试史上历来没有过的。新闻系主任陈望道爱才，认为一个投考新闻系的学生，一支笔这样棒，应该破格录取。经过他力争，终于打破常规，张啸虎被破格取。
　　夏日将至：陈望道，中国教育家、修辞学家、语言学家。浙江省义乌人。第一个翻译共产党宣言的
　　
　　何孤直：陳望道，不用介紹了，呵呵
　　
　　recentyear?来福灵：这个可以不用介绍了
　　
　　recentyear?来福灵：继续。。。
　　
　　夏日将至：陈望道的《修辞学发凡》是中国第一部修辞学专著，他选定此书作为教材。上课时，他首先对同学们说：“凡已买了《修辞学发凡》的都上来，你们买书时，在定价中有一小部分是出版社付给作者的版税，现在我把版税退给你们，我不收学生的版税。”
　　
　　huracaner：今天什么题目啊
　　
　　民国文林：民国名师教学行状录
　　
　　夏日将至：顾颉刚天生口吃，经常被人笑作“期期艾艾”，越是胸中百万甲兵，越是讲不出来，站在台上兀自着急，扫一眼学生，欲言又止，转身在黑板上狂写不止，引得学生窃笑不已。
　　
　　recentyear?来福灵：跟沈从文一样
　　
　　民国文林：不一样，沈是害怕
　　
　　recentyear?来福灵：嗯。。。
　　
　　何孤直：嗯，我想到也是沈從文
　　
　　huracaner：跟邓艾一样
　　
　　民国文林：顾是憋得慌，哈哈
　　
　　何孤直：口吃許多時候是一種掩飾
　　
　　老实和尚：杨雄也是口吃
　　
　　民国文林：恩，是的，扬也是口吃
　　
　　轩辕剑之怒：这个太早了，左思是不是也是？
　　
　　huracaner：列宁也是
　　
　　recentyear?来福灵：俞平伯也是吧
　　
　　秦鱼儿：为什么那时候口吃的那么多？
　　
　　民国文林：可吃的人说的话中，我觉得臣期期以为不可，最动人
　　
　　金牌皇冠店：我突然想到影视剧里，口吃的角色往往给你印象深
　　
　　秦鱼儿：现在的学生大概发表自己意见的机会多，练出来额
　　
　　recentyear?来福灵：好像山东大学的赵骊生讲过
　　
　　民国文林：呵呵，因为孔子说的啊，鱼儿
　　
　　recentyear?来福灵：不自信
　　
　　夏日将至：冯友兰口吃，但讲话言简意赅，非常好懂，就是因为讲一句出来既不容易，所以要想好了再说
　　
　　民国文林：是啊，潜伏里的谢，哈哈
　　
　　金牌皇冠店：哈哈，我也是想到谢
　　
　　秦鱼儿：大概说话不容易，说出来的都不是废话
　　
　　夏日将至：一次习作，学生引用《资治通鉴》。顾颉刚说：“引用古书资料，要用原始书，《资治通鉴》是二手货，不足取信于人。”又一次，学生粗心大意，写错字，顾颉刚骂他：“要细心，一个字不可轻轻放过。”再一次，学生出大题目要写作，这次顾骂他更狠：“你的毛病好出大题。要知道大题目费大功夫，不易做得充实；小题目可以做得充实有力，无懈可击。某些事，可以大题小作，在学问上则要小题大做。”
　　
　　老实和尚：我的导师也说过小题大做之类的话，原来是顾先说的
　　
　　民国文林：其实挨老师骂是幸福的
　　
　　夏日将至：抗战时期，蒙文通在四川大学历史系任教。有一次，蒙和学校产生了纠纷，学年结束，学校不再续聘他。但到下学期开学，他还照样去上课。他说：“你不聘我是你四川大学的事情，我是四川人，我不能不教四川子弟。”学校无奈，只好任由他继续讲课。
　　
　　轩辕剑之怒：蒙胡子来了
　　
　　夏日将至：蒙文通还用介绍吗
　　
　　秦鱼儿：真是可爱。都很可爱
　　
　　夏日将至：蒙文通指导研究生，上来先是两句话。第一句引陆象山言：“我这里纵不识一个字，亦须还我堂堂地做个人。”第二句是他自己的信条：“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做学问不可能有什么大成就。
　　
　　金牌皇冠店：我是感慨，那时的学校对先生好包容
　　
　　夏日将至：蒙先生比较有趣，逸事比较多
　　
　　huracaner：颇有晋魏之风啊
　　
　　民国文林：我喜欢他，与熊十力一样，性格敞亮
　　
　　夏日将至：蒙文通讲课不带讲稿，有时携一纸数十字的提要放在讲台上，但从来不看，遇风吹走了也不管。对下课钟声也听而不闻，照讲不误，每每等到下堂课的教师到了教室门口，才大笑而去。
　　
　　recentyear?来福灵：我们爷爷辈也有几个笑话，?有个学生来找一个数学系的老师，问为什么这个演算给我扣了分，老教授给他看了半天，演算都是对的，最后看了有个纸上背面渗漏了墨点，也影响了计算。
　　
　　recentyear?来福灵：施陀，不知道文林兄知不知道
　　
　　民国文林：不知道
　　
　　recentyear?来福灵：浙江人，后来到四川任教的数学家。
　　
　　民国文林：恩，我查查看
　　
　　recentyear?来福灵：就是被家里拿来教育我们要计算过程工整的。。。
　　
　　夏日将至：蒙文通考试别有特点：考场不设在教室，而在四川大学旁边望江楼公园竹丛中的茶铺里，学生按指定分组去品茗应试，由蒙文通掏钱招待吃茶。考试方式不是先生出题考学生，而是由学生出题问先生，往往考生的题目一出口，蒙文通就能知道学生的学识程度。如学生的题目出得好，蒙总是大笑不已，然后点燃叶子烟猛吸一口，开始详加评论。
　　
　　recentyear?来福灵(：太强了。。。。
　　
　　
　　Huracaner:那个时候，教育还是以启发为主的
　　
　　夏日将至 ：继续吧
　　
　　轩辕剑之怒：生为帝国之民，死是共产之鬼
　　
　　夏日将至：刚才说到那个数学家，贴一个类似的
　　
　　夏日将至：滕茂桐上经济学课，为说明新古典学派大师马歇尔的无所谓曲线，在黑板上进行演算。演算结果照理应为相等，但他演算良久，结果却是不相等。滕茂桐也感到好生突然，喃喃道：“刚才在家里算过一遍是相等的，现在怎么不等了？”
　　
　　秦鱼儿：这个很正常的。我上课的时候，有时候也跟学生说，昨晚我还算得好好的，怎么今天不对了？
　　
　　recentyear 来福灵：算错了嘛
　　
　　夏日将至：藤是安徽省舒城县人。著名经济学家。 1937年毕业于燕京大学，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入剑桥大学彼德豪斯学院学习，获得经济学国际金融专业硕士学位及斐陶斐世界励学会金钥匙奖。
　　
　　秦鱼儿：学生还会帮我一起看哪里算错了
　　
　　民国文林：的确很正常，但神情很好玩
　　
　　民国文林 ：以后把鱼儿的事情也记下来
　　
　　老实和尚：算错了1加1还会等于三呢
　　
　　recentyear 来福灵：确实很神奇。。。
　　
　　秦鱼儿：有时候是有些意思的
　　
　　夏日将至：在西南联大时，汤用彤一人就开有七门课：印度佛学概论、汉唐佛学概论、魏晋玄学、斯宾诺莎哲学、中国哲学与佛学研究、佛典选读、欧洲大陆理性主义。汪子嵩先后听过上述课程，感叹道：“一位教授能讲授中国、印度和欧洲这三种不同系统的哲学史课程的，大概只有汤先生一人。”
　　
　　民国文林：这也是一位国宝级的大师
　　
　　夏日将至：在西南联大学生的记忆中，汤用彤上课提一布袋，着布鞋、布大褂，数年如一日。他上课从不带讲稿，绝少板书，也不看学生，而是径直走到讲片台边一站，如黄河长江一泻千里式地讲下去，没有任何重复，语调也没有什么变化，在讲到哲学家的著作、术语和命题时，经常是用英语；就这么一直到响铃下课。听讲者如稍一走神，听漏了一语半句，就休想跟上，所以只能埋头赶记笔记，生怕漏记一字一句。因此，在课堂上，除了汤的讲课声外，都是学生记笔记的沙沙声。
　　
　　夏日将至：蒙、汤是好友
　　
　　轩辕剑之怒：和钱穆先生关系都不错
　　
　　夏日将至：洪深在暨大教英文，宛如教戏剧。他教英文声调的抑扬顿挫，仿佛是在舞台上念台词，既有动作，又有表情，口讲指划，手足并用，无异演戏。一次描述黑人悲惨历史，像畜生一样被买卖，用英语高喊道：“Freedom，Freedom，Freedom !”宛如《勇敢的心》里的华莱士。
　　
　　夏日将至：洪深，江苏武进人，中国电影戏剧理论家、剧作家、导演。
　　
　　recentyear 来福灵：这个看过了
　　
　　夏日将至：“伦理学”是西南联大的大一必修课，由冯友兰教授。冯戴深度近视眼镜，三寸长须，着蓝色长袍、黑马褂，足登中式布鞋，操浓重的河南口音。因为联大没有能容全校大一学生的大课堂，只能在一片松树环抱的空地上讲课。他一开始就说：“当年孔、孔、孔子杏坛讲学，我们今天在、在这松林里授课……”有以孔子自况的意思。
　　
　　民国文林：冯有时确实有些想法，也想做帝王师，但人其实还是不错的
　　
　　夏日将至：老舍在山东大学讲课，讲到皇帝、大臣时，用一种口吻说话；当讲到贩夫走卒、市井无赖时，口吻就会变得粗野鄙俗。听者有如身临其境，大有收获。
　　
　　民国文林：老北京一般都善于侃大山
　　
　　民国文林：老舍也不例外，要不怎么能试着说相声呢，呵呵
　　
　　夏日将至：在北京打过车的人印象都会比较深刻
　　
　　金牌皇冠店：我女儿班级今年暑假把老舍的小说列为必读了
　　
　　Huracaner：老舍是个能侃的主
　　
　　秦鱼儿：老舍的小说是很好，我也喜欢
　　
　　秦鱼儿：老北京一般都善于侃大山----------------我也发现这点，有啥讲究？
　　
　　recentyear 来福灵：小北京也喜欢侃
　　
　　民国文林：可能是闲出来的，呵呵
　　
　　huracaner ：有点八旗文化
　　
　　金牌皇冠店 ：还有点优越感
　　
　　桶桶：皇城人
　　
　　recentyear 来福灵：南京人不错。。。哈哈
　　
　　夏日将至：闲的没事儿就聊天逗闷子
　　
　　huracaner ：整天游手好闲的
　　
　　民国文林：恩，怎么到南京了？
　　
　　recentyear 来福灵：南京和北京相对嘛
　　
　　民国文林：闲暇是最重要的一个条件
　　
　　Huracaner：古都嘛
　　
　　recentyear 来福灵：我又才去了几天
　　
　　金牌皇冠店：南京是个有北方气质的城市
　　
　　民国文林：艺术是闲暇的产物，聊天也是
　　
　　秦鱼儿 ：是啊，第一次去南京把我吓一跳
　　
　　桶桶：北人南渐
　　
　　huracaner ：特别是民间的艺术
　　
　　秦鱼儿：很明显的北方气质，跟我想的太不一样了
　　
　　huracaner ：南京比上海北
　　
　　recentyear 来福灵：不。。。南京人和苏州人很像，很温婉。。。
　　
　　金牌皇冠店：二十年前的南京，美极了
　　
　　民国文林：不像，南京不温婉
　　
　　recentyear 来福灵：现在也很不错，就是高楼太多
　　
　　轩辕剑之怒 ：南京是南北交汇之处
　　
　　秦鱼儿：我觉得南京比较大气些
　　
　　民国文林：顾随不用介绍吧，各位？
　　
　　金牌皇冠店：南京的韵味已经失去了很多
　　
　　秦鱼儿：那倒也是，没办法的
　　
　　民国文林：现在全国的城市都很雷同，尤其商业，泯灭个性
　　
　　huracaner ：南京温婉?不象啊
　　
　　recentyear 来福灵：对，，，，南京人还是不错的，细致些，像上海人，老太太都爱打扮，披个围巾
　　
　　huracaner：南京人跟苏州人完全两个风格
　　
　　金牌皇冠店：哈哈，陷在南京回不来了
　　
　　夏日将至：不着急，今天本来就是闲聊

云雾山

民国名师教学行状录（三）
　　　　
　　2011年7月2日讲座记录
　　
　　说明：一些谈话顺序作了调整，以方便大家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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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将至：宗白华在课堂上讲美学，先挂上一张仕女图，接下来可以连着讲几星期，以这张图为例，把美学的知识、理论都贯通起来了。
　　
　　夏日将至：宗白华上课时，多半是一袭灰布长衫，衣着极为朴素。他讲书喜欢低头对着书案，一堂课下来，很少抬几次头，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声调铿锵，无论吐字遣词，都优美如诗。他讲“美学”时，形容—幅画，说是好像在一个宁静的秋天下午，全身披满了金色的光灿；形容一曲音乐，仿佛一会儿风声竹韵，泉水涓涓，一会儿金铁交鸣，雄浑悲壮。学生们听得悠然神往，被美的气氛所感染了。那时宗大约四十三四岁，已人中年，每逢讲得出了神时，也会偶尔对着学生们一笑，从这里显示他尚未磨损的天真和鸢飞鱼跃的心灵。
　　
　　夏日将至：顾随在北大中文系教词史、词曲史等课。他特别欣赏著名京剧武生演员杨小楼，讲课中经常以杨的表演为例，总是“小楼”如何如何。有一次，顾又大讲“小楼”，有位同学拿起讲义和笔记愤然离开座位，打开教室门，砰的一声甩在身后，扬长而去。顾非常尴尬，以后讲“小楼”的次数显著减少，而那位同学好像再也没去听课。
　　
　　夏日将至：顾随在天津讲课时，入教室，阵势颇大，前呼后拥。天津冬天寒冷，顾穿一袄，一围巾，一帽。开讲古代词时，脱帽，下人接之；讲到李后主时，兴起，脱围巾，下人接之；再讲到温廷筠时，兴致高昂，脱袄，下人再接之。
　　
　　桶桶：接着再脱什么？
　　
　　Huracaner：再讲下去不得感冒啊…哈
　　
　　夏日将至：顾随肯定是容易兴奋的人
　　
　　recentyear 来福灵：我们以前高中语文老师讲语文课的时候，也这么搞吟诵课文，让我迷上了语文，不过我们老师是个暴君独裁者
　　recentyear 来福灵：不好。。。把我们头都吵大了。。。
　　recentyear 来福灵：只有我还理解他。。。
　　
　　民国文林：喜欢戏曲的人一定是有范儿的
　　
　　民国文林：暴君也不见得不好
　　
　　金牌皇冠店：我的高中老师将课文，总是带着讲美学知识
　　
　　金牌皇冠店：让一干女生暗地里仰慕
　　
　　民国文林：人才成长的时候，需要一个精神导师，哪怕他是暴君
　　
　　Huracaner：学识跟脾气要分开看
　　
　　recentyear 来福灵：我们英语老师是我们全民偶像。
　　
　　金牌皇冠店：我从那时开始理解师生恋
　　
　　民国文林：聊老师不算跑题，呵呵
　　
　　Huracaner：学问好能掩盖很多性格的缺点
　　
　　夏日将至：好像早年间师生恋比较多，我爸的同学和他学生结婚了，我一个同学的父母也是师生恋
　　
　　民国文林：是啊，师生恋的问题就是这样的
　　民国文林：尤其学生成长后，会看低老师的
　　
　　recentyear 来福灵：埃。。。我们语文老师比较有名士遗风。就是脾气太大
　　
　　huracaner ：女学生少嘛
　　
　　金牌皇冠店：他有点跛脚，但是大家都不以为怎样
　　金牌皇冠店：现在在想来，也有点民国范儿
　　
　　recentyear 来福灵：其实那样不专业
　　
　　民国文林：北大师生恋不少，解决了不少大龄男老师的婚姻问题
　　
　　huracaner ：文林兄还记得“打进西安城，抢个女学生”这事么…哈哈
　　
　　金牌皇冠店：我大学同学也有，解决了就业和户口问题
　　
　　民国文林：对，范儿是什么，就是缺点哪怕一大把，但是有一点光芒就万丈长
　　
　　金牌皇冠店：是打进榆林城哦
　　
　　recentyear 来福灵：胡适和徐芳就很典型
　　
　　huracaner：打哪不重要
　　Huracaner：重点是抢女学生
　　
　　民国文林：民国时候的女学生是很好高嫁的
　　
　　金牌皇冠店：得风气之先
　　金牌皇冠店：而且那时的女学生家世都好
　　
　　recentyear 来福灵：也有江东秀似的利害女人
　　
　　秦鱼儿：那时候的女学生可不是现在的女学生
　　
　　民国文林：对呀，穷苦人家那舍得送女孩子读书
　　
　　秦鱼儿：现在的女学生，搞不好成了剩女
　　
　　huracaner ：大红灯笼高高挂里，巩俐演的也是女学生，嫁入大户
　　
　　金牌皇冠店：那时娶女学生，也是脸上贴金的事
　　
　　夏日将至：张恨水就娶了个女学生
　　
　　recentyear 来福灵：我妈的姨妈就是江东秀似的，成功从北大女学生抢回来老公。。
　　
　　何孤直：女學生在當時的確是誘人，一般家世好，而且氣質好。和鄉下的黃臉婆一比較，很難有幾個人把持的住，呵呵
　　
　　民国文林：呵呵，孤直兄说的到位啊
　　
　　夏日将至：江冬秀是奇女子，只是没读书而已
　　
　　民国文林：诱人这个词用的好，很多师长娶个女学生当仙女一样的供着
　　
　　recentyear 来福灵：不过还是不能阻止胡适去花
　　
　　秦鱼儿：不过，一般农村妇女还真是无聊
　　
　　Huracaner：这是两回事
　　
　　何孤直：對於君主本來就不需要把持，只要“巴適”就行了
　　
　　何孤直：皇上有百把老婆算什麽事兒，于國于家都是好事，呵呵
　　
　　huracaner ：那也不是这么说，强拧的瓜不甜嘛，在感情面前，还是相对平等的
　　
　　recentyear 来福灵：主要是延安的那些女学生追不到，只好看上升股
　　
　　何孤直：呵呵，君主的私德大多時候並不是很重要
　　
　　民国文林：所以我们说皇帝是荒淫无度，鱼儿
　　
　　何孤直：打住，跑題了
　　
　　 recentyear 来福灵：荒淫无度的皇帝也多半政令昏乱
　　
　　夏日将至：朱自清在清华上课，常是一手拿着讲稿，一手拿着一块叠起的白手帕，口里讲着，一面看讲稿，一面用手帕擦鼻子上的汗珠。他的神色总是不很镇定，面上总是泛着红。他讲的大多援引别人的意见，或是详细地叙述一个新作家的思想与风格。他极少说他自己的意见；偶尔说及，也是嗫嗫嚅嚅的，显得要再三斟酌词句，唯恐说溜了一个字，但说不上几句，他就好像觉得自己已经越出了范围，极不妥当，赶快打住，连连用他那叠起的白手帕抹着汗珠。
　　
　　民国文林：朱自清又是一种教学风格
　　
　　夏日将至：在西南联大时，一次朱自清得了痢疾，因他已答应学生第二天上课发作文，于是坚持连夜批改学生的文章。妻子劝他休息，他只是说：“我答应明天发给学生的。”他在书桌边放着翼桶，改了一夜作文，拉了三十多次。天亮后，他脸色蜡黄，眼窝凹陷，人都变了相。而他却顾不上洗脸，直接提起包就去给学生上课了。抗战胜利后，他病重时对妻子提起此事说：“我的身体不行了，悔不该那次拉痢疾还熬夜，使身体太亏了。”
　　金牌皇冠店：一诺千金啊
　　
　　何孤直：朱自清在近代也被神化了
　　
　　recentyear 来福灵：朱自清被tg神话了。。。但是他根本对赤色不感兴趣
　　
　　夏日将至：1936年1月，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主任的徐悲鸿和中央大学校长的罗家伦，前往网师园“三顾茅庐”，力请张大千去中大教国画。张大千提出三个条件：一是要坐着讲课，不能站着；二是要给他准备一间画室，里面摆张大画桌，还得有一张睡椅，画累他可以躺下睡觉；三是让学生到这个画室里上课，边画边讲。徐悲鸿听后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说：“真是奇人怪要求啊！好吧，只要你同意授课，这些条件都答应你。”张大千再不好推托，只好赴中大任教，没想到这别出心裁的讲课方式却赢得了学生们的热烈欢迎。
　　
　　何孤直：學藝術的本來就應該這樣
　　
　　夏日将至：徐志摩讲课不拘一格，潇洒恣意。徐在光华大学授课，有一次领着学生至荒郊。他自己坐在坟头，学生均坐荒草间。徐说：“这里是小鸟的歌声，那边是微微的春风；这边是烂漫的野花，那边是潺潺的流水。总之，这便是诗。”
　　
　　夏日将至：在一次国文课上，老师讲解《诗经》，方东美听着听着，觉得不妥，便向教师提出疑问，教师听他问得有道理，就请他上台代讲。这位清初古文大师方苞的16世嫡孙高兴极了，将自己5岁就开始熟读的《诗经》讲了一课，从注释、分析到评点讲得头头是道，有条不紊。同学们都说，家学渊源的方东美，国文根底比国文教授更为深厚。
　　
　　recentyear 来福灵：舒芜也是方家后代
　　
　　夏日将至：没错，舒芜叫方管
　　
　　金牌皇冠店：家学渊源，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样的人家
　　
　　民国文林：不过话又说回来，民国的很多好也是不好
　　民国文林：晚清民国的文化垄断是很厉害的
　　
　　recentyear 来福灵：。。。。
　　
　　huracaner：有！孔和尚就是嘛
　　
　　recentyear 来福灵：邵洵美么
　　
　　夏日将至：一次，俞平伯讲古诗蔡邕所作《饮马长城窟行》，其中有“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两句，俞说：“知就是不知。”一个学生站起来说：“俞先生，你这样讲有根据吗？”俞说：“古书这种反训不少。”接着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出六七种。提问的学生说：“对。”遂坐下。
　　
　　夏日将至：俞平伯就是，家学渊源
　　
　　 huracaner：那学生也是牛人啊
　　
　　民国文林： 对啊。民国是大师辈出的年代，同时文盲率百分之四十
　　
　　何孤直：呵呵，現在文盲率……
　　
　　recentyear 来福灵：俞平伯有个笑话：当年说他是江南世家子弟，。。十世单传。有书童服饰，但是自己料理家务就不行了，写得一手好字，但是那个信纸就叠不进信封，结果揉进去。
　　
　　夏日将至：俞平伯在清华讲诗词。每次上课，他选出一些诗词，自己摇头晃脑地朗诵。有时候他闭上了眼睛，仿佛完全沉浸在诗词的境界之中，遗世而独立。只见他蓦地睁大了眼睛，连声说：“好！好！好！就是好！”学生正巴巴地等他解释好在何处，他却已朗诵起第二首诗词来。又有一天，俞平伯忽然剃光了脑袋。众目睽睽之下，他怡然自得，泰然处之，光着个脑袋，仍然在课堂上高喊：“好！好！好！就是好！”
　　
　　何孤直：識字也未必不是文盲
　　
　　huracaner：文盲是什么标准？
　　
　　金牌皇冠店：飓风曾经说，现在是有知识没文化
　　
　　秦鱼儿：“民国文林：不过话又说回来，民国的很多好也是不好”--------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感觉民国政府真是有点小政府，太平盛世，小政府挺好的，但国难当头的时候，不好形成合力
　　
　　何孤直：講詩有時候真的只能意會不可言傳。所以一個“好”字就够了
　　
　　金牌皇冠店：是比较个人的体验
　　
　　夏日将至：俞平伯就是少爷气，不然也不会刚到英国留学两个星期就跑回来了
　　
　　recentyear?来福灵：俞平伯喜欢昆曲是出名的
　　
　　huracaner：不识字的被有文化的骗了，有文化的被书本骗了
　　
　　民国文林：?俞平伯就是一个少爷
　　
　　何孤直：分析來分析去，就噁心了。藝術是不能解剖的說……
　　
　　recentyear?来福灵：对。。。油菜花的少爷
　　
　　民国文林：呵呵，也是韭菜的少爷。?恩，孤兄说的是
　　
　　huracaner：对头，道可道，非常道嘛
　　
　　夏日将至：陈子展教授国文，发现学生写文章总喜欢套用通用的文章公式，即戏制横额“呜呼”和联语“人生于世何也盖，由是观之岂不哉”张贴于门上，告诫学生，凡作文犯此16字者，罚令重做，再犯须自打手心。全校大哗。此后，学生再不敢套用文章公式。
　　
　　何孤直：現在就只會讓孩子背範文
　　
　　民国文林：?被范文更准确啊
　　
　　夏日将至：中国古代就有八股文，现在也一样
　　
　　金牌皇冠店：“民国文林：被范文更准确啊”+1
　　
　　何孤直：八股文也不是全無可取之處
　　
　　何孤直：是考試規範化的一種方式而已
　　
　　huracaner：背范文也是一种学习方式，但，只会背范文就有问题了
　　
　　民国文林：?范文也没错啊，错的是就这一种形式
　　
　　夏日将至：夏承焘在浙江大学师范学院任教时，住在平湖秋月附近的“罗苑”。国学课每周上一次，一次两个小时。每逢上课之日，学校就派一叶扁舟去接老师。夏长袍布鞋，一进教室，就用浓重的温州口音说：“湖上客来到。”他讲课深人浅出，抑扬顿挫，很能吸引人。在讲《诗经?蒹葭》一文时，他念：“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同学们问：“伊人是谁？”先生说：“就是那个秋水伊人。”同学们又问：“秋水伊人是谁？”他说：“就是你心中的那个人。”大家哄堂大笑。
　　夏日将至：夏承焘，著名词学家。浙江温州人
　　
　　民国文林：?呵呵，夏日同学也是有家学渊源的，夏承焘是他舅老爷，呵呵
　　
　　夏日将至：舅老爷怎么和我一个姓，是曾叔祖
　　
　　民国文林：哦，犯了低级错误
　　
　　金牌皇冠店：文林要罚自己做家务哦
　　
　　民国文林：?恩恩，开了个玩笑，还砸手上了，呵呵
　　
　　夏日将至：词学家夏承焘有次给学生讲课，在小黑板上随意写下一句：“鬼影□□面”，让学生在□中填一个词，来表现惊悚的场面。在场的学生纷纷以“狰狞”、“獠牙”等作答，夏都摇头说不行。最后，夏自己写下两个字：“桃花。”
　　
　　huracaner：赞！这个桃花好！
　　
　　民国文林：我最喜欢这个轶事
　　
　　夏日将至：夏承焘也是个逸事比较多的人
　　
　　何孤直：這個段子好
　　
　　
　　金牌皇冠店：我明天拿来考考人
　　
　　民国文林：?这就是词学大家的境界
　　
　　九傲：看古龙看多了。
　　
　　huracaner：我明天写个日志
　　
　　九傲：鬼影桃花面
　　
　　夏日将至：夏承焘讲到辛弃疾的《水龙吟?为韩南涧尚书寿甲辰岁》和《西江月?遣兴》两首时，用古色古香的古调一一唱给学生听，尤其唱到第二首的“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时，他便眯起双眼，摇晃上身，一副醉眼朦胧的样子；接着唱“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便头随上身后仰，同时双手由胸前向外做推的动作。
　　
　　何孤直：想起了”推敲“
　　
　　九傲：?铁如意。金簸箩。一定是?好词，不然先生不会如此。。。。
　　
　　金牌皇冠店：辛弃疾我大爱啊
　　
　　民国文林：?二爱呢，金牌
　　
　　金牌皇冠店：李清照
　　
　　九傲：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座皆惊~~~~~~~~~；金叵罗倾倒淋漓，千杯未醉~~~~~~讴过去?讴过去。
　　
　　huracaner：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便是语出辛弃疾吧
　　
　　民国文林：呵呵，是啊
　　
　　huracaner：这一句也是大爱啊
　　
　　民国文林：?大情怀和小情怀兼而有之。金牌喜欢这样的，对吧。?李清照也是有大情怀的
　　
　　金牌皇冠店：是呀
　　
　　夏日将至：废名在北大为大一学生讲授国文课。第一堂课讲鲁迅的《狂人日记》，废名一开头就说：“我对鲁迅的《狂人日记》的理解，比鲁迅自己深刻得多。”学生听之骇然。
　　何孤直：酒酣耳熱說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夏日将至：废名在北大给学生讲自己的作品《桥》，每每提到其中精彩的语句，总会洋洋得意地说：“你们看，我这句写得多么妙不可言啊！无人能超过！”有一位女同学的作文写得很好，他对学生评价说：“你们看，她文章的风格多么像我的呀！”
　　
　　杨振宁的父亲杨武之教授在西南联大数学系任教时，规定学生在作业本如写有错别字，改过后，还得重写100遍，以防今后再错。某日他在黑板上也写了一个错字，课后，他当着学生面作了改正，并在黑板上重写了100遍。然后说：“老师写错字，应该当着众人的面重写100遍，众目睽睽，以示惩戒。”
　　
　　民国文林：?废名的狂不会给大家讨厌的感觉。如果有些人也这样，大家就烦了
　　
　　何孤直：呵呵，猛然想起圍城裏面那句，會鳴叫的鳥兒都是雄的
　　
　　huracaner：因为他是有才加真性情
　　
　　民国文林：呵呵，
　　
　　huracaner：因此有没有才华是关键
　　
　　夏日将至：陈中凡晚年讲?“中国戏剧史”，讲到得意处，常手舞足蹈。有一次，他讲《西厢记》，唱起“佳期”一折的“彩云开，月明如水浸楼台”一段，运腔吐字用力过大，以致把一口假牙尽数喷出，全班哄然。他不以为意，从满是粉笔灰的讲台上拾起假牙，用手帕轻轻一擦，装进嘴里继续吟唱。
　　
　　夏日将至：杨振宁的父亲杨武之是数学教授，陈中凡用介绍吗
　　
　　夏日将至：西南联大学生评价雷海宗讲课为“声音如雷，学问如海，自成一宗”。雷海宗的课堂上总是座无虚席，连门窗外都挤满了旁听者和随意听讲的人。幸好，他声音洪亮，足以传到窗外。雷海宗有超人的记忆力，讲授“西洋中世纪史”和“中国通史”，上课不带片纸只字，仅带一支粉笔。讲到春秋战国的诸侯，西洋中古史几十个国君，名字有的长达十几个英文字母，但他信手拈来，不假思索。有个学生记得，雷海宗讲述的纲要像是从他嘴里“蹦”出来似，细节栩栩如生，令人难忘。谈到特别富有戏剧性的事件时，他简直是在表演。
　　
　　民国文林：?学生的评价很精到
　　
　　夏日将至：一次，雷海宗在西南联演讲两汉帝王生活。布告贴出后，大家以为他讲的是汉宫艳史，竟将两三百人的教室挤得水泄不通。雷费了好一番气力才挤上了讲台，结果讲的却是汉代帝王的宫廷分布和一般衣食情形。
　　
　　民国文林：?我也很喜欢这个轶事，哈哈。想起当时的场景就想大笑
　　
　　何孤直：好像類似的故事比較多，文林的書裏面就有不少吧
　　
　　民国文林：?没有，书里面的都没讲，这些基本是新的。
　　
　　huracaner：哈哈，看来那时学生也很八卦啊
　　
　　何孤直：類似的誤會很多，就像我的同學將我的一本<性與可愛》拿去以後，大呼上當一樣，呵呵
　　
　　民国文林：性与可爱，性是性格意？
　　
　　夏日将至：以前有个陈寅恪在香港演讲的，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民国文林：?那是，所以张竞生名气大，也是这个原因，其实他的水准是远不如潘光旦的。
　　
　　夏日将至：梁宗岱上课的时候，讲到忘我处，经常捋起衣袖，露出上臂肌肉，炫耀自己的强壮，强调锻炼身体的重要性。学生被他的这种行为所感染，整个课堂气氛如沐春风。当时班上有个女同学很漂亮，梁宗岱就站在她的面前讲课。她不在，课就不上了。
　　
　　huracaner：太直接了吧
　　
　　夏日将至：华罗庚上课，训练学生的绝招被称为“把学生挂在黑板上”。他叫学生上黑板演算，学生演算不出，就不许离开。曾有学生被“挂在黑板上”两个小时，据说这还不是最高纪录。
　　
　　夏日将至：这个我有惨痛经历
　　
　　何孤直：呵呵，還真有耐心
　　
　　huracaner：这个好可怕
　　
　　金牌皇冠店：那课还怎么上下去
　　
　　民国文林：?边挂边上嘛
　　
　　夏日将至：我上高中的时候，最怕复杂的运算，数字越大越算不出来，数学老师知道我这个毛病，一到复杂的运算就让我上黑板……
　　
　　夏日将至：所以后来毅然决然选了文科
　　
　　民国文林：?这种挂其实还有晾的感觉在里面，很难受的
　　
　　何孤直：你的老師太不人道了
　　
　　huracaner：估直兄，我估计是夏日同学太漂亮的缘故。好在我高中科目不好的老师讲完课拍屁股就走
　　
　　何孤直：需要研究一下他的心理了
　　
　　huracaner：有点强迫症
　　
　　夏日将至：所以啊，他是我上学的近二十年中最不喜欢的老师
　　
　　民国文林：?赫尔
　　
　　金牌皇冠店：我最怕化学，所以上文科
　　
　　民国文林：看来你们都是怕理科，才上文科的呀，呵呵
　　
　　何孤直：嗯，還好，俺沒遇到過這樣的老師，
　　
　　民国文林：文科岂不是成了巴黎圣母院，是避难的场所了？
　　
　　何孤直：嗯，估計是
　　
　　民国文林：呵呵
　　
　　huracaner：我化学还不错
　　
　　民国文林：再讲一个
　　
　　金牌皇冠店：呵呵，很多人都觉得聪明的孩子就应该学理工科啊
　　
　　何孤直：嗯，至少我上學的時候，都是學習不好的同學被老師勸到文科的
　　
　　夏日将至：我们那个数学老师比较势力，很喜欢整人
　　
　　民国文林：?你们让我这样的人情何以堪啊？
　　
　　何孤直：我主動要學文科，被老師勸回來的，呵呵
　　
　　民国文林：?有木有，有木有，有木有，我这样的???
　　
　　huracaner：哈哈
　　
　　何孤直：怕少了一個升學率
　　
　　huracaner：怎样的？
　　
　　金牌皇冠店：我们文科班前15名里没有男生
　　
　　民国文林：从小学三年级就立志文科
　　
　　huracaner：那可能没有，我理科类比文科类强
　　
　　金牌皇冠店：我也差不多的，文林
　　
　　何孤直：毀掉了俺的文學夢和一段故事哦
　　
　　民国文林：中国文科教育的失落可见一斑了
　　
　　民国文林：是么，你几年级？
　　
　　何孤直：解放初，好像有計劃要取消大學的文科教育
　　
　　金牌皇冠店：我好像从来就没想过理科
　　
　　民国文林：我们班同学都到了高二下半学期了，还没定文科理科呢
　　
　　huracaner：当时的口号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金牌皇冠店：我选文科时被老师谈话很久
　　
　　何孤直：高一下學期就”被分班“了
　　
　　民国文林：我没有，从高一起大家就知道我是学文科的
　　
　　民国文林：?呵呵，再贴一个，今天结束。?彻底聊文理科的那些事儿了
　　
　　何孤直：呵呵
　　
　　夏日将至：英国教授燕卜荪记忆力惊人。长沙临时大学三年级的必修课《莎士比亚》课没有教材，燕卜荪便凭着记忆在黑板上默写了整出《麦克白》。燕卜荪还能整段整段背诵《奥赛罗》，在英国诗歌课上背出乔叟和斯宾塞。以至于赵瑞蕻回忆说，战事倥偬之中，上燕卜荪的课，让人恍然觉得如身临秦火之后，天下无书，学子只能靠儒生整部背诵经书。
　　
　　金牌皇冠店：太牛了
　　
　　何孤直：：英國人好像這樣的人很少，但是我國的好像不算什麽事情
　　
　　金牌皇冠店：我那时功课不错，物理考全年级第一
　　
　　recentyear?来福灵：燕卜荪?有印象
　　
　　民国文林：?理科差的一塌糊涂，文科历史政治好的一塌糊涂
　　
　　何孤直：爲什麽呢？
　　
　　huracaner：我发现高中阶段对人影响挺大的
　　
　　recentyear?来福灵：英国人思想很自由的。。。参见一系列英剧，法国人更自由。。
　　
　　夏日将至：我国传统教育上来不是讲解，而是要求小孩子背诵
　　
　　何孤直：其實這也許正是我國教育的最大失敗
　　

云雾山

看了其余几位兄台对书所做的理解，在此一一谢过。穆旦曾在诗中讲，这才知道我全部的努力，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在我看来这普通的生活，却着实是一种大境界。
　　
　　如果让我对自己付梓之书作个评价，那就是品上不足，格下有余。（品和格取名词）。不凌驾于读者之上，不凌驾于历史人物之上，为思考留白，为历史留白，事实判断先于价值判断，在混沌处不强作清理，我自信我自己还是做到了。这是我说在格下有余的原因。
　　
　　在品上不足之处就太多了。比如语言粗疏之处甚多，语言风格常不统一，或文或白有时没个来由；搜集资料后常欠深入考证，不免以讹传讹之处，资料内容前后有时重复；由于对许多作者作品专研不够，涉及人物内心还不够深彻；段落间没有用空行分开，装帧和封面远不够雅致等等等等，可以说从第一本书出版后，我一年多一直处在不停的思考修正中。
　　
　　但我也不想对自己要求的太严格了，本来只是一时兴起，加上生性疏懒，我的底线是一本超过上一本，不超那么多，就超一点点，呵呵。

云雾山

五月二十八日百花园QQ群座谈文字记录(一）：
　　
　　主讲人：居原氏（主帖地址：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no05/1/185550.shtml)
　　主持人： huracaner(文林因事晚归，多谢飓风兄）
　　讲座地点：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群，群号：7708873
　　讲座题目：1915－1928年间的思想运动及独立知识分子的崛起
　　
　　
　　下面请居原兄开始，请大家遵守讲座的规定，谢谢
　　居原氏：尊敬的文林兄、huracaner兄，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
　　 今天的内容，分三个题目来讲：
　　 一、缺少新思想的创造的思想运动
　　 二、问题与主义及思想迷津
　　 三、思想转换：五四运动对新文化运动的反动及历史透视
　　 其中涉及的主要人物有陈独秀、蔡元培、鲁迅和胡适等人。可能会对陈独秀、胡适及鲁迅提出一些批评，请喜欢他们的朋友谅解。同时，有些意见只是一家之言，可商榷处也多，希望大家不吝赐教。
　　一、缺少新思想的创造的思想运动
　　1915－1928年间的思想运动，很容易使人联想到春秋战国（公元前722－前221年）时期的思想创造时代。但如果不仔细将两者的区别弄清楚，就很容易将1916年后的军阀混战及“思想创造时代”，与2300年前五霸七雄混战及诸子百家涌现，做庸俗的比较。
　　
　　 春秋战国时代争霸的诸侯，都有着恢复仁政礼义社会秩序的一面旗帜作为自己征战的大纛，所以“大纛一张，万夫走集”，因而混战与思想创造才有可能在同一时代相伴而行，因为思想家和兵家的追求是一致的。重要的是，那个时代的思想家，没有太在意以自己的思想去擭取多少权力，如孔子和孟子、老子和庄子以及墨子、韩非子等，即使他们有幸作为谋臣或军事指挥者，但并不以获得世俗权力为不二追求，这或许是近代政党政治与古代幕府政治的区别。但这种区别，却是思想创造和利用思想作为旗帜的根本区别。就此问题争论之前，应品味品味孙子的这几句话：“进不求名，退不避罪，惟民是保，而利其主，国之保也。”（《孙子&#8226;地形篇》）
　　
　　 就中国思想的发展而言，的确在春秋战国之后的漫长历史中，少有如20世纪初的那种多元化思想状态。在此之前，或许佛教与中国社会融合的时期，可以看作是有着一些思想萌动。
　　 就此而言，我们必须说的是，这一被称作新文化时期的思想界的基本状况是，存在着激烈的思想交锋，但缺少新思想的创造和发展。
　　 为理解这一结论，还是先回到1916年前后的社会背景和思想背景那里。
　　
　　1、新文化运动的社会背景
　　 为了对抗欧洲的军事入侵和商业侵蚀，中国人开始了改变自己历史进程的努力。而1860－1895年间的军事自强运动、1895－1911年间的君主立宪新政、1911－1916年间的共和宪政革命，都未能将中国从列强的掠夺和控制下解救出来，而为了实现这一最初的目标，还勇敢地推翻了延续两千多年的帝制国体，也恣意将孔子儒学和科举制度作为厌弃的对象而予以抛弃。
　　
　　 但是这些努力，似乎一无所获。
　　 列强对中国的瓜分事实虽然暂时不会导致国家被进一步分裂，但“国破族亡”的概念，仍深深地刺激着中国人的民族尊严和人格尊严。
　　 更糟糕的是民权共和运动的发生，不仅未能将一个完全不同于帝制的新社会秩序建立，反而触发了给人民带来灾难的南北混战。
　　 本就破碎和孱弱的山河，原本期望统一、强盛于共和国体之下，不曾想却使国土分裂于共和之争，早已潜伏着的社会危机和民族生存危机，到了将要不能收拾的边缘。
　　
　　 推翻帝制、抛弃孔子儒学及科举制度，事实上等于将创造辉煌中国文明的2132年帝制历史予以了事实上的否定，观察社会发展和民族存亡未来的参照体系，就这样被并不理智的情绪冲动抹去，举凡可予以解决中国难题的思想、方法、制度等，都被认为潜藏在西方思想和体制的万花筒中，只要拿来进行试验，即可收到应有的功效。
　　 问题是，在此之前已经明显的失败，并没有使中国人在这一思路上退却，反而以更大的热情和执着，投身于学习西方思想的运动中，以便通过思想革命，为共和国体塑造它在欧美所基于的那种社会基础。这样一种情怀和固执，在其他文明体中并不多见。
　　 因而，我们只有将眼光上溯一个更加深远的背景，或许才可以了解其中的缘由。
　　
　　 这个深远的背景，将聚焦于中国人的宇宙观及其天人合一的观念世界。
　　 中国人的宇宙，被假定为一个善良而和谐的有机体系，且从来都不会远离人的影响而独立存在。
　　 在这个体系中，存在着的一切都是互动的，不管是五行、阴阳、“气”“理”还是“心”“物”，所有因素之间因互动而相生相克或相互转化，人既不例外于这一体系，也不驾驭这一体系，只是顺应着这一体系，宇宙中的万事万物也同样因顺应着这一体系而各循其道，各化其道，并因合于宇宙之道而生生不息。
　　 这样的宇宙观，影响着中国人常以包容之心容纳异类，并不以其恶而拒绝其善，因为在中国人看来，一时之恶并不是世界的本质，必将因善的倡行而化恶为善，因此，所有有助于化恶为善的德行，都是可接受并由德性发扬光大的。如果能理解玄奘孜孜以求佛教经典而不顾只身犯险的精神，就可以知道在学习西方问题上近代中国人的执着，实如古代中国人同出一辙。
　　
　　 如果由历史背景透视近代中国人的西学德行，就不难发现，中国人在经历了鸦片战争的痛苦之后，已经开始将自己的宇宙观由东亚平原放诸于四海了。
　　 魏源的《海国图志》、梁廷枏的《海国四说》、徐继畲的《瀛环志略》等，正是中国人的宇宙观进行调适的开端。
　　 由学习西方的器物制作开始，进而改造一人集权的帝制而为君主立宪，再及废帝制而推行共和，是在制器和制度层面的努力。在这个过程中，接受由君权而民权的思想，常被学者们看作是中国人最重要的思想转变。
　　
　　 这实际上是一种误解。
　　 因为中国君权的确立同样来自于人民的授权，“君子受命于天”的“天”，实是指民心，因 为在中国人的宇宙世界内，民心是可以倾覆天命的唯一力量。
　　 当清室不接受来自于代表社会群体利益的士子们要求的君主立宪改变要求时，实行彻底剥夺清室皇权的革命也便有了合法性。
　　 按照我们的理解，由君权而民权的思想转变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重农”主义的思想转变。而围绕新秩序建立的种种努力也必然要围绕着这一改变而进行。
　　 建立在以农为本基础上的中国思想，要面临来自重商主义的思想挑战，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而完成这个挑战任务的，也如近代以来各项重大事件所表明的那样，只能以中国的方式由中国人去完成，外来的力量和影响只是有助于这样的挑战，但并不能决定挑战的方式和结果。
　　
　　 其中，以“学习西方是为了对抗西方”这样独特的逻辑谦卑地向西方学习，便是中国方式之一。
　　 中国人在应用这一智慧时，可以容忍对个体的心理蔑视或刻意制造的难堪，但不会容忍对国家主权的不公正对待，即使终止学习进程也不会放低维护国家主权的决心和意志。五四运动发生后，新文化运动浪潮被终止，遵循的正是这一逻辑。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广泛存在于欧洲的强烈民族主义、威尔逊民族自决理念、以及1917年俄国的布尔什维克革命，芬兰、德国、奥地利和匈牙利的社会主义反抗运动等，无不吸引着中国的留学生和独立知识分子们去思考祖国的未来和方向，从帝国主义和国内战乱的双重苦难中拯救祖国的强烈使命感，使一批知识精英们陷入了带有强烈欧洲化色彩的思想运动和文化革命之中。
　　
　　huracaner ：好，大家可以提问和讨论了。就前面的内容，大家有什么要问的么
　　居原氏：欢迎批评
　　基层读者：来晚了
　　huracaner：居原兄，我想问一下
　　居原氏：请讲
　　huracaner：中国古代其实和西方交流也很多，为何到了近代才真正表现出这种影响呢？是不是因为鸦片战争中国战败的原因呢？
　　居原氏：这是肯定的，在鸦片战争前，康熙时期传教士已经进入宫廷讲数学了
　　huracaner：特别是“师夷之长以制夷”这种思想，其实在古代中国是没有的
　　金牌皇冠店：是因为认识到了差距
　　huracaner ：清朝康熙时期，西方传教士进入中国，还是处于配角吧
　　居原氏：这是近代魏源等人的一种十分智慧的主张。这个主张使用的智慧却是中国的
　　金牌皇冠店：西方传教士刚进入中国的时候，是努力接近甚至讨好知识分子阶层的，为的是被接纳
　　居原氏：金牌兄的意见没错，在康熙时期，基督教徒有15万，可不是小数啊
　　
　　基层读者：我要问我们中国人什么时候才能把小日本灭了。我问的肤浅了，呵呵
　　yantingyang：那一代学人的思想对现在学人治学有什么指导意义呢?
　　居原氏：没有多少可借鉴的地方，太急功近利和武断了，反而是文明现在受到的多是消极影响，呵呵
　　
　　⑦秒dё魚⊙&#9826;&#9664;：我恨鲁迅。。。
　　居原氏：小朋友不要恨鲁迅啊，他有自己的选择和逻辑
　　huracaner：呵呵，鲁迅的思想，还是有很多值得学习的
　　虫声已过万重山： 人在屁都不懂的时候才喜欢说我爱谁我恨谁
　　yantingyang：懂了就 悲欣交集了
　　
　　轩辕剑之怒：救亡与启蒙的变奏，不仅仅有心理/文化背景的作用，外部的压力，内部的组织化影响，都跟这种转向有莫大关系
　　
　　recentyear 来福灵：大清主要是不巧赶上殖民主义者这一拨了
　　竹林一才子：国家强大搞定一切！
　　
　　居原氏：开始？
　　huracaner 好，居原兄继续开始，请大家安静
　　
　　居原氏：
　　 如果同时阅读梁启超1902年发表的“新民说”系列文章，就不难看出，同样是讨论中国青年或新民问题对于中国发展的重要性，陈独秀之论实不如梁启超之论严谨和有说服力：
　　
　　 “然则苟有新民，何患无新制度，无新政府，无新国家！非尔者，则虽今日变一法，明日易一人，东涂西抹，学步效颦，吾未见其能济也。夫吾国言新法数十年，而效不睹者何也？则于新民之道未有留意焉者也。（梁启超《论新民为今日中国第一急务》）
　　 “新民云者，非欲吾民尽弃其旧以从人也。新之义有二：一曰，淬厉其所本有而新之；二曰，采补其所本无而新之。二者缺一，时乃无功。先哲之立教也，不外因材而笃与变化气质之两途，斯即吾淬厉其所固有、采补其所本无之说也。一人如是，民众亦然。
　　 “世界上万事之现象，不外两大主义，一曰保守，一曰进取。人之运用此两主义者，或偏取甲，或偏取乙，或两者并起而相冲突，或两者并存而相调和。偏取其一，未有能立者也。……故吾所谓新民者，必非如心醉西风者流，蔑其吾数千年之道德、学术、风俗，以求伍于他人；亦非如墨守古纸者流，谓仅抱此数千年之道德、学术、风俗，遂足以立于大地也。”（梁启超《释新民之义》）
　　
　　 姑且不论何谓保守，何谓进取（进步），单就国民性常新而言，淬厉其所固有，采补其所本无，是无论何时都当奉行的原则。
　　 而如陈独秀般将“精之政教文章”，视作“无一不相形丑绌”之糟粕，则是合适青年人胃口的，必会引起青年前呼后拥而无所畏惧地前行了。
　　 但这并非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梁启超和陈独秀的宇宙观之差异。
　　
　　 问题是，这一问题，也同样是欧洲思想中的一个核心问题，至少在科学兴起后，在神学与科学的较量中，科学以较好地解决了宇宙之时空演变这一重要问题，而战胜了神学，使宇宙万物得以独立于上帝而有了自身的演变。
　　 但在科学兴起之前，欧洲人的宇宙观则是并不可取的上帝主宰论。
　　
　　 由以上这些简单的分析可以看出，在1901年《辛丑条约》签订之后，中国思想界被外侮和内乱两种力量撕裂，分为理性的和非理性的两个部分，或者说分为温和的和激进的两种倾向。
　　 而理性及温和的一派，大抵是尊重中国传统的，也是尊重西方思想的，企图在中西方思想之间寻找可融合的可能性，但所遵循的逻辑，并不是张之洞倡导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原则， 而是企图探寻包括中国与欧洲两个不同世界可共存于四海的内在可能性。
　　 康有为的《大同书》既是这种努力的一部分，而梁启超关于“新民”和“少年中国”的系列论述，更是希望以欧洲思想的合理内容，来促进中国国民性的改善，因而所奉行的原则，便是温和而说理式的。
　　 陈独秀一派，则是以激昂的语言，来张扬自己的见解，将凡是中国的、传统的，都扣以愚昧、落后甚至无耻的帽子，而将西洋的可视作革命性质的概念及主义，通通定性为文明的、进步的思想，而号召青年去学习和模仿。
　　
　　huracaner：大家可以开始讨论了
　　大江东去：先喝先喝。。
　　huracaner：陈独秀的观点，有这么偏激么？
　　基层读者：：魏晋民国！！
　　huracaner：读者同学，魏晋和民国的差别，居原兄前面已经提到了，呵呵，请往前看记录
　　居原氏：陈独秀的观点就是这样偏激，这由他的文章为证
　　yantingyang：苟日新 日日新 又日新
　　recentyear 来福灵：陈独秀以前还是暗杀团的
　　居原氏：是啊
　　huracaner：陈独秀出身也是前清秀才，他的思想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呢？
　　虫声已过万重山：偏激在于宣传，宣传需要偏激
　　huracaner：我也觉得是宣传的目的更多些
　　早晚听海：梁启超陈独秀的观点，现在那一派的观点比较能对应呢？
　　居原氏：陈独秀在17岁时就因放言清廷而被杭州求是书院开除
　　虫声已过万重山：陈独秀是草民夺权！梁是维持皇权
　　居原氏：不是宣传，而是他们真的那样认为。
　　听海兄的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huracaner ：当代的思想流派似乎并不明显
　　早晚听海：其实就是改良和颠覆的权衡吧！
　　居原氏：我比较欣赏梁启超
　　金牌皇冠店：我也欣赏梁
　　早晚听海：我奇怪的是现在一些自诩理性的右派更象陈独秀的观点
　　金牌皇冠店：对陈不敢苟同
　　虫声已过万重山：十七岁时的青春痘运动做不得数
　　huracaner：我也欣赏梁，下回有时间，还可以讨论下梁家的家教，人家几代都很有成就
　　金牌皇冠店：世家
　　居原氏：但陈在1940年时转变了思想，变得理性了
　　虫声已过万重山： 我看少年中国说就恶心不已
　　居原氏：虫兄有点陈独秀的风骨啊，呵呵
　　金牌皇冠店：但那时他的影响力已经不大了
　　huracaner：1940年，陈已经不小了，估计折腾不动了
　　轩辕剑之怒：陈之转变是一贯的，不是年龄，理性的问题
　　huracaner：我发现，对个体而言，他的思想和观点，跟他的身体状况很有些相关呢
　　虫声已过万重山：否，陈独秀如棍，我不是
　　居原氏：他的《我的根本意见》是很少被披露的，因为，国共两者都讨厌他
　　
　　基层读者：对我很敬仰的前辈我无语可说，他们都很伟大，套用水浒传他们都是星星
　　yantingyang：星光熠熠的
　　梦回唐朝：哈哈，他们都是星宿
　　轩辕剑之怒：《吾人之最后觉悟》
　　
　　居原氏：继续？
　　
　　huracaner：好，居原兄请继续
　　居原氏：
　　 3、新文化运动：根本上变换全国之思想
　　
　　 尽管梁启超的新民说，在1902年后曾引起过国内及日本留学界广泛而热烈的关注，但国民性格的改变并没有在辛亥革命后的几年内，为民权共和提供任何实际的帮助。
　　 那么，按照康有为变法改制理论而形成的一个判断——一个社会只有通过持续不断地改制，才能由“据乱世”进及“升平世”，是否可以成为必然的事实呢？如果宇宙进化有着自己的规律，且这个规律与“据乱世”到“升平世”再到“大同世”的演进相一致的话——中国人是始终这样相信的，——民权共和国体的建设进程理应是一个由“据乱世”进及“升平世”的过程。
　　 但现在，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个过程都无疑没有显示出哪怕任何一点的太平景象，反而是愈加不可遏制的混乱，并以越来越剧烈的方式显示着一个新的更大乱世的到来。
　　
　　 从这种失望的理解中，必然会提出另一个问题来，即共和政体是根本不适合中国呢，还是中国人（的国民性）还没有为此做好准备？
　　 如果答案是前者，就恰好是历史决定论基于中国的文明特征所乐意相信的，这意味着从宇宙进化的角度来看，中国民族本身在一个可以预测的未来，并不具备可能去取得与欧洲社会成就相似的一个“升平世”的能力。
　　 但是，如果答案是后者，则可以将共和革命失败的原因，归结于人的作用而不是进化论——这是深为屡屡失败所困的中国人所乐意相信的结论。
　　
　　 局面就这样被简单地促成了：虽然我们仍然相信由“据乱世”到“升平世”再到“大同世”的宇宙进化规律的存在，但我们更加愿意为了找到重新挑战命运的力量，而相信现在的困难只是一个例外，或许是进达升平世之前命运对我们的一个严峻考验。
　　 因此，无论如何，都应该如我们曾经相信过的那样，为了改变这一历史的运程，而以道德力量去获得宇宙（天）对我们信念的支持。
　　 于是，1912年后，在独立知识分子那里，对中国“国民性”和“民族心理”的激烈批评，就已经成为一种思想时尚了——首先是针对政府官员的，其次是针对对政府官员颟顸行为麻木不仁的天下人。
　　 而这种批评恰恰是中国士子悠久的道德自觉，这个自觉的动力来自于天人合一观念中人的精神力量对宇宙万物的积极影响。
　　
　　 而西方人的宇宙观念被理解为是科学的，因而如物理和数学般的有着严谨的规律，这些规律部分地是自然界一切事物所共同遵循的基本范式；
　　 同时也是人可以利用这些规律，来解决生存问题的高尚智慧所在——正是这一点，将人与其他事物区别了开来。
　　 所以，人的智慧，而不是人的精神，可以成为改变人甚至改变自然的力量。这种建立在科学信仰基础上的哲学信念，固执地认为是科学规律——如进化论——而不是事物本身的变化，导致了宇宙的进化、物种的进化和人类社会的进化。
　　 因此，得益于科学发展的欧洲，可以有效地利用科学的力量发展出一个强大而文明的社会，以至于它毫不费力地就战胜了古老的东方社会。
　　 而科学规律在人类社会进化中的影响是根本的。如由多数人的意志决定社会公共事务的方法，就是一个合乎科学原则的方法——因为多数人的意见要比少数人的意见更倾向于能做出一项正确的决定，因而“民主”和民权便是文明社会的一项重要原则；
　　 再比如经济力量对社会发展的影响是决定性的，这亦由经济发展的规律性所决定。如此等等，使科学规律成了宇宙进化、人类社会进化概不例外的准则。不难理解，缺少科学，也就是中国社会长期积弱的根本原因了。
　　 因此，陈独秀及《新青年》便不遗余力的要宣扬“科学”和“民主”，将科学和民主看作是将中国由“黑暗”引到光明世界的唯一方法。
　　
　　 陈独秀在《青年杂志》创刊号（1915年9月）上，对中国社会的保守主义和儒家思想进行了猛烈抨击，将儒家思想中的君道臣节名教伦理尊卑纲常礼仪等，视为导致中国落后的根本原因，且只有根除这些陈腐朽败的思想和礼仪，才能使中国从软弱、保守、私德、忠孝、虚文的境地中解救，以使民族适应现在及将来的世界斗争和竞争。
　　 陈独秀的大胆言论特别是对儒家思想的大胆攻击，开创了新思想的端倪，也开创了以武断言论挑起社会政治论争的风气，使其很快赢得了具有反传统倾向的青年人的追随，他并因此于1917年初被蔡元培聘请为北京大学文学院院长。
　　
　　 蔡元培1916年12月应邀接替严复担任北京大学校长。
　　 他以“思想自由”原则，取兼容并包主义，不限制教员校外言论自由的治校原则，使北大成为自由思想竞放之地。
　　 一时之间，各种不同思想理念的教授教员云集北大——陈独秀、胡适、李大钊、鲁迅、梁漱溟、钱玄同等，皆被蔡元培邀来。这样，自由主义、民权主义、无政府主义、民族主义、社会主义、国粹主义、科学主义等，开始相互激荡，形成了一场中国思想发展史上被称为“洪水猛兽”的景观。
　　
　　 蔡元培不得不对这部分由他而引起的“洪水”“肆虐”做点辩解——1920年，他在《洪水与猛兽》一文中写道：
　　
　　 “我以为用洪水来比新思潮，很有几分相像。他的来势很凶猛，把旧日的习惯冲破了，总有一部分的人感受苦痛；仿佛水源太旺，旧有的河槽，不能容受他，就泛滥岸上，把田庐都扫荡了。对付洪水，要是如鲧的用湮法，便愈湮愈决，不可收拾。所以禹改用导法，这些水归了江河，不但无害，反有灌溉之利了。对付新思潮，也要舍湮法用导法，让他自由发展，定是有利无害的。孟氏（按：孟轲）称“禹之治水，行其所无事”，这正是旧派对付新派的好方法。
　　 ”至于猛兽，恰好作军阀的写照。孟氏引公明仪的话：“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现在军阀的要人，都有几百万几千万的家产，奢侈的了不得，别种好好做工的人，穷的饿死；这不是率兽食人的样子么？现在天津、北京的军人，受了要人的指使，乱打爱国的青年，岂不明明是猛兽的派头么？
　　 “所以中国现在的状况，可算是洪水与猛兽竞争。要是有人能把猛兽驯服了，来帮同疏导洪水，那中国就立刻太平了。”
　　
　　 用蔡元培的“洪水”与“猛兽”之说，来看新文化运动中的思潮泛滥和军阀割据时期的军阀混战，对中国社会造成的影响，是颇有道理的。
　　 蔡元培当然期望洪水能将旧社会的陈腐朽败涤荡干净，但军阀偏偏忙于混战，因混战而毁坏本用于疏导或阻止洪水泛滥的江堤河坝，洪水不想泛滥也便不成了，纵使大禹再生也难。
　　 这是蔡元培未能认识清楚的。
　　
　　 不过，新文化运动的确变换了中国年轻一代的思想。
　　 这里的年轻一代，并不仅仅是指这一代与上一代的先后所言，而也同时特指同一代人前后思想之变化。
　　 我们下面以鲁迅为例，从其前后思想之变化，来透视新文化运动之轨迹，亦由此说明蔡元培的“洪水”泛滥所致，传统被湮没、伦常被涤荡之后，中国人开始进入思想空乏的世界。
　　 这个空乏的世界，或许可被理解为新思想产生所需要的一个空间。
　　 但不幸的是，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在这个空乏的世界中，只以盛装来自欧洲的思想为时髦，而不能见容于传统思想中那些积极的因子存在，本欲通过思想革命而为共和国体建立去塑造欧洲社会思想基础之实，但现在的问题是，新国家不可能是一个不要民族土壤的空中楼阁。
　　
　　
　　huracaner：大家可以开始讨论了
　　
　　基层读者：看的有点伤心
　　居原氏：呵呵，请读者原谅，我把问题弄得太严肃了
　　金牌皇冠店：能算是矫枉过正吗？
　　居原氏：或许吧，反思是需要的
　　huracaner：是不是新思潮占据了舆论的话语权的原因？他们通过办报纸杂志广泛地占领了舆论阵地
　　
　　早晚听海：明末中西文化曾经有很好的交流，两者并不水火不容，为何到了清末就你死我活
　　居原氏：那些真正的思想只有在幕后啜泣了，因为没有掌声
　　梦回唐朝：问金钱去
　　虫声已过万重山： 东风最终压倒西风，这是梦想，也是必须的
　　
　　
　　居原氏：朋友们，心情好起来，继续？
　　huracaner ：好，居原兄请继续
　　居原氏：
　　4、鲁迅的思想转变：由取今复古到全盘西化
　　
　　 鲁迅在1918年发表了白话文小说《狂人日记》。他写道：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叶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没有吃过人的孩子，或者还有？救救孩子……”（鲁迅《呐喊》之《狂人日记》)
　　
　　 1907年，26岁的鲁迅曾写过两篇文章，一篇是论述欧洲科学发展的《科学史教篇》，一篇是分析中国文明发展停滞原因的《文化偏至论》。
　　 鲁迅早年致力于清儒学术，后来弃文学医（后又弃医从文），由此涉猎科学。因此对西洋科学的发展有着一些自己的看法：
　　 “盖科学发见，常受超科学之力，易语以释之，亦可曰非科学的理想之感动，古今知名之士，概如是矣。……英之赫胥黎，则谓发见本于圣觉（按：灵感），不与人之能力相关；如是圣觉，即名曰真理发见者。有此觉而中才亦成宏功，如无此觉，则虽天纵之才，事亦终于不集。……故科学者，必常恬淡，常逊让，有理想，有圣觉，一切无有，而能贻业绩于后世者，未之有闻。即其他事业，亦胥如此矣。若曰，此累叶之言，皆空虚而无当于实欤？则曰然亦近世实益增进之母耳。”（鲁迅《坟》之《科学史教篇》）
　　
　　 鲁迅将科学发现的主要原因，归结于人的灵感，而与能力和是否“天纵之才”无关。
　　 不过，鲁迅也看到，仅仅是灵感，只能保证科学的发现，但不能保证科学的发展。科学的发展将依赖于“实益增进”这个功利性的原因。
　　 在鲁迅看来，科学本身或许与“实益”无关，而实益之事亦非科学而不得，但科学可增进实益，也可籍由实益增进而促进科学的发展，两者“相互为援”。
　　 这实际上是对科学发展的一个务实的见解，由此或许可使我们知道科学对于中国的重要性，但这一重要性是基于科学的“实益增进”之功用而言的，并不是必然可以说明，科学一定会帮助雅典或亚历山大的国家可长运不衰。
　　
　　 鲁迅在1907年的另一篇文章《文化偏至论》中，对动辄用“科学”来反对传统，持批判立场。
　　 他对那些听到一点“新学”便认为中国非要改变自己是不屑的，他说：“言非同西方之理，弗道；事非合西方之术，弗行。掊击旧物，惟恐不力，曰：将以革前缪而图富强也。”
　　
　　 萧公权对鲁迅在这篇文章中提出的看法解释说：
　　 “不幸的是，许多有心人‘近不知中国之情，远复不察欧美之实’，就一头栽向西化、随和的‘物质也’（科学）、‘众数也’（民主），而不知这些已非西方文明中的有利因素，更非中国现时所需。西方文明并非直线发展，而是迂回前进。事实上，‘文明无不根旧迹而演来，亦以矫往事而生偏至’。‘物质’与‘众数’代表19世纪西方文明，即是对前一时期政教独裁的反应。”
　　
　　 鲁迅在《文化偏至论》中，还提出了一个对东西方来说同等重要的问题，即富有、路矿、众治（民主）这些被称为文明事物的东西，真的可以帮助一个国家成为文明社会吗？
　　 尽管澳洲后来成为了一个西方标准下的“文明”社会，那么非洲为什么不行？
　　 欧人因富有而文明，犹太民族更富有为什么到处漂泊？
　　 为什么民主立宪不能保证西班牙、葡萄牙与英国同等程度地富有？
　　
　　 此一疑问即使今天来看，也是可以如此追问的。对此，萧公权为鲁迅解释道：“‘物资’与‘众治’对这些国家好处不多，因缺少了一项重要因素——精神价值，此乃一文明性格之所在，一文明中人性格之所寄。
　　 此可为中国的殷鉴，应知必须现代化以适存于激争之世，但明哲之士要能在变化之际”，看到事情的内外之本末。鲁迅的意见是：
　　
　　 “外之既不后于世界之思潮，内则乃弗失固有之血脉：取今复古，别立新宗。人生意义，致之深邃，则国人之自觉至，个性张，沙聚之邦由是转为人国。……此乃雄厉无前，屹然独见于天下。”（鲁迅，《文化偏至论》）
　　
　　 但是，10年过去之后，到了1918年时，主张“弗失固有之血脉”的鲁迅，却要打倒中国固有血脉的“孔家店”了。
　　 因为这孔家店，专卖“仁义道德”的古董，伦常礼义的国粹，店的后院里还干着“吃人”的营生！
　　 无论如何，都难以将1907年主张“取今复古”的鲁迅，与后来主张痛快“拿来”西方科学、众治（民主）思想的鲁迅，看作是同一个人。
　　
　　 新文化运动时期的鲁迅，已经对国粹以及象征国粹的人物，如孔子、关羽等，持完全摒弃的态度了。他于1919年在《新青年》发表的《随感录》中说道：
　　
　　 “与其崇拜孔丘、关羽，还不如崇拜达尔文、易卜生。与其祭祀瘟将军五道神，还不如祭祀阿波罗。”（鲁迅《随感录》，《新青年》第六卷第二号）
　　 睿智的鲁迅，提出这样毫无所本的观点，是颇令人费解的。
　　 而且，不称孔子而称孔丘，表明孔子已经是鲁迅特别厌恶之徒了。
　　 我们当然不能去怀疑鲁迅鼓吹“拿来主义”的真诚与急切，正像我们不能去怀疑他曾对“取今复古”抱持同样的真诚与急切那样。
　　 这种思想意识上对西方文明毫无保留的赞赏，实际上正是新文化运动主将们的共同立场。
　　

云雾山

文字记录（二）：
　　
　　
　　居原氏：
　　 陈独秀于1916年在《新青年》发表的《宪法与孔教》一文中，认为“孔教”伦理主张的尊卑贵贱观念，与西洋主张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精神，不相符合，因而如欲倡导共和国民教育，则必须予以废弃。陈独秀认为：
　　
　　 “吾人倘以为中国之法，孔子之道，足以组织吾之国家，支配吾之社会，使适于今日竞争世界之生存，则不徒共和和宪法为可废，……欲建设西洋式之新国家，组织西洋式之新社会，以求适今世之生存，则根本问题，不可不首先输入西洋式社会国家之基础，所谓平等人权之新信仰，对于与此新社会新国家新信仰不可相容之孔教，不可不有彻底之觉悟，猛勇之决心；否则不塞不流，不止不行！”
　　
　　 陈独秀以假定的语气，为中国的未来和年轻人选择了西洋式新社会新国家新信仰，对此的彻底觉悟，便是要以猛勇之心，选择使中国欧洲化的方向——萧公权认为，这便是全盘西化论。
　　 这表明，在陈独秀一班人看来，人类是生物学和社会的有机体，历史进化和宇宙的进化，可以被看作是两个互不相关的问题。
　　 因为与中国之法和孔子之道的决裂，丝毫不会影响新式国体的建立和发展，因为自然主义的宇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费正清，《剑桥中华民国史（上）》)。
　　 科学和民主的价值，在于从人类自然进化的角度来看，代表一种新的历史方向，这一方向不是传统的延伸，而是在割裂传统基础上的一种社会的重新改造——陈独秀的方法有可能将城市的年轻人改造为会投票的民权分子，但却忘了农民才是这个国家用投票解决政治纷争的最大票仓。
　　
　　 毫无疑问，鲁迅思想和态度的转变，与新文化运动主将们的互动密切相关。
　　 鲁迅曾经在《关于自选集》一文中说过：“我那时对于‘文学革命’，其实并没有怎样的热情。……又为什么提笔的呢？想起来，大半倒是为了对于热情者们的同感。这些战士，我想，虽在寂寞中，想头是不错的，也来喊几声助助威罢。首先，就是为此。自然，在这中间，也不免夹杂些将旧社会的病根暴露出来，催人留心，设法加以疗治的希望。但为达到这希望计，是必须与前驱者取同一的步调的，我于是删削些黑暗，装点些欢容”。
　　 不过，鲁迅到底是如何完成这一思想转变，亦即是什么原因促使这一转变成为了可能？
　　
　　 对此，萧公权的解释是颇切中要害的：
　　
　　 “谴责中国文明，像歌颂它一样，部分是对辛亥革命后挫折经验的反应。维护传统者以民国为罪；对新秩序寄希望之人，把一切罪过都加诸旧传统上。简言之，此即是“新文化”运动领导人及支持者极力要求全盘西化的理由。……一般而言，他们将中国文明等之于“儒教”，再将儒教与专制政府或袁世凯相连。“牵连之罪”（guilt by association）如此建立，一切中国的或非西方的事物，便都是不好的。他们不曾想到，中国文明除了儒教外，尚有别的因子，而儒教也不能为专制政府或袁世凯所包揽。鲁迅、陈独秀以及陈序经，分别是全盘西化的最佳代表。”
　　
　　 正像事实表明和众多学者意识到的那样，新文化运动期间，那些对科学和民主高唱赞歌的人物，其实对科学和民主的理解简单化了。
　　 “他们仅仅以物质的重要性，以‘科学’为西方文化的精华（特别是丁文江），毫不犹豫地认为中国人必须去除国性才能获致科学。他们的激烈反传统观点，对不满现实之人，以及以‘旧传统’为替罪羔羊之人，很有吸引力。这些人所知道的‘非科学’本国文明，实甚浮浅，使他们不能认识到已过时的价值系统与制度中的任何好处。再者，除了极少数之外，他们对西方科学（与文明）的知识也是半生不熟的，也难能使他们透视到‘科学文明’中不完善之处。”（萧公权）
　　
　　 不仅如此，陈独秀等人对科学的认识，本身便不是一种“科学”的态度，他可能以为将砸牛顿脑袋的那个苹果，埋在黄土地里，就可以长出与牛津大学那颗著名的苹果树一样的树了。
　　 这与他们事实上既没有太多的科学训练，也没有实际科学工作经验有关。
　　
　　 萧公权提到的“牵连之罪”，实际上是一项典型的中国传统：在没有办法确切搞清楚事情的是非真假之前，可以凭臆想将判断投射到所痛恨的对象上，以便使自己的立场获得证实。
　　 陈独秀等人在痛批“孔教”传统时不自觉地使用了这一方法。
　　 对科学的形而上学理解，事实上是将科学作为一种信仰而不是方法引入了中国。
　　 这点尤其有害，不仅未能帮助年轻的一代获得科学的思维，反而误导他们将科学作为一种教条，而用于否定所有形式上看似“不科学”的意见，包括一些在传统文化理解上的真知灼见。这一问题一直延续到当代。
　　
　　 除了社会因素以及学识上的因素之外，对鲁迅来说，其思想的转变还与个人的经历及性格有关。这属于其他范畴问题，在此不谈。
　　 我们想说的是，鲁迅从一个主张“取今复古”的学者，转向猛烈抨击传统的伟大文学家的过程，将中国社会转型期的痛苦，像版画一样留存在20世纪初的中国历史中。
　　 从中也便不难理解，鲁迅对当权者的愤懑和对革命者的疑虑了。
　　 遗憾的是，我们必须说，鲁迅虽然《呐喊》了一生，但却没有弄明白，使中国文明长存五千年的力量来自于哪里；
　　 同样遗憾的是，鲁迅留下了刀枪匕首般批判旧秩序的文字，试图将旧秩序埋葬在《坟》中，但他的所有文字，除了力透着中国五千年历史的民族脊梁的傲然之气外，还浸淫着他的痛苦，所以他在新文化运动之后，陷入了思想空乏的《彷徨》之中。
　　
　　 而现代中国人在思想上的空乏状况，大概与鲁迅也脱不了干系。
　　 请喜欢鲁迅的朋友们谅解啊！
　　
　　虫声已过万重山：鲁迅说：拿来主义，居然兄讲其全盘西化。这肯定是错的。我们今天奉行的依然是拿来主义。鲁迅这一层面上永远都是对的，不存在其全盘西化思想之说，末法时代，科技为第一要义，今天依然正确无比。
　　
　　所谓反儒，是激进时代艺术必经的一种形而上，而非其思想实质
　　
　　基层读者：有人骂鲁迅是汉奸，曾经看过，怎么说
　　
　　yantingyang：鲁迅和其第周作人的一场公案，具体内幕是？有人八卦一下吗？
　　夏日将至： 居原兄好，各位好
　　
　　小小妖的小妖：有点矫枉过正的意味。当时两种思想对立，一对立，便开始往极端了走。后面的好长一段时间，只是这个极端情绪的延续。
　　
　　虫声已过万重山： 所以居然兄犯了将事物性质仅二分法的错误
　　huracaner：既然变成思想的对立和辩论，偏激怕是免不了的了
　　
　　居原氏：不是我说他们全盘西化，说这话的两人。一个（忘记名字了）在新文化运动期间说的，一个是萧公权。
　　
　　轩辕剑之怒：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当真就是你的事了，呵呵
　　huracaner：鲁迅的思想，我个人也觉得不是全盘西化，而是拿来主义为主。当时胡适也说要全盘西化，其实他真实的想法也不是这样
　　
　　小小妖的小妖：中国人说话不都夸张了。夸张了以后实际达到的效果还得打个折扣呢。
　　轩辕剑之怒：听其言观其行，有点二重论据的意思了
　　基层读者：胡博士为啥去台湾，现在看是正确
　　
　　Huracaner：好，居原兄请继续。大家请保持安静
　　
　　居原氏：
　　5、胡适的文学革命与代表中国人文精神的词章之学的衰落
　　
　　 胡适在美国留学时，就曾经和赵元任一起，发起过用白话文写作的运动。
　　 1917年回国前，在《新青年》上发表了倡导白话文写作的《文学改良刍议》一文，提出不摹放古人、不用典、不讲对仗、不避俗字俗语等八项文学改良倡议。因此文，回国后被蔡元培聘为北大教授。
　　
　　 不过，胡适的文学改良，到了陈独秀这里，就成了文学革命。
　　 陈独秀在《新青年》发了一篇《文学革命论》，将胡适奉为“文学革命之急先锋”，而文学革命的旗帜也被陈独秀定义为三大主义：
　　 曰：推倒雕琢的阿谀的贵族文学，建设平易的抒情的国民文学；
　　 曰：推倒陈腐的铺张的古典文学，建设新鲜的立诚的写实文学；
　　 曰：推倒迂晦的艰涩的山林文学，建设明了的通俗的社会文学。
　　
　　 在陈独秀看来，《国风》、《楚辞》之用土语方物，属有可取之处，而汉赋、晋唐骈文律诗，唐宋八家“文以载道”之文，乃至清代桐城派、文选派古文、江西诗派诗歌、曾国藩诸人诗文等，皆与“阿谀夸张虚伪迂阔之国民性，互为因果”，因此，应予革新，以作革新政治之基础。（陈独秀，《文学革命论》）
　　居原氏：21:22:53
　　 胡适、陈独秀等人执意要推行文学革命的原因有三。
　　 一是认为传统的文章写作，是一种贵族式的文体，不仅死气沉沉，且自汉魏之后，对形式（对偶、工律、用典、师古、求雅）的追求远甚于内容；
　　 二是传统写作遵守“文以载道”的原则，与八股文的“代圣贤立言”一样，充满着根深蒂固的对儒教伦理道德的颂扬，不涉社会实际和真实的思想与情感；
　　 三是文学革命可起到与欧洲文艺复兴运动类似的效果，为革新政治革新社会革新民族的重要方法，尤其有利于急迫的政治革命（陈独秀，《文学革命论》）。
　　
　　 《新青年》倡新废孔，已经将中国知识界的一池清水搅浑。
　　 自从胡适、陈独秀两篇倡导以白话文创造新文学的文章发表后，知识界的那池浑水，又被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便决口而恣意流淌了。
　　 钱玄同为了帮助推广白话文写作，与《新青年》编辑部的刘半农唱了一出白话与文言的双簧。
　　 钱化名“王敬轩”致信《新青年》，指责《新青年》，“排斥孔子，废灭纲常之伦”，并以严复和林纾对欧洲著书的翻译为证，说明文言文在翻译西学方面，并不像非议文言文者指责的那样，难为其功。
　　 刘半农在《新青年》上对这段文字的答复，则是嬉笑怒骂皆有。
　　尽管两人双簧唱得好，但却不能对旧学和新学的关系，旧文学和新文学的优劣，有正反两端的认识。
　　 值得注意的是，从钱玄同和刘半农的双簧中，可隐约看到此后几十年内，偏狭和偏激的学术风气及革命文风的影子。这恰恰是新文化运动时期，大多数新思想者的共同问题。
　　
　　 当然，像严复和林纾（1852－1924年）这些国学深厚的人，是不可能如刘半农这些年轻一代那样，拿本是庄重的文字做如此胡闹的。
　　 而对年轻的革命者来说，这种文字上的胡闹，却是一种神圣的事业，因为他们认为对旧文学、旧文章胡闹一番，将有助于新思想和新社会的建设。
　　 如此，我们也便不难理解严复和林纾，为何会坚决反对这场文学革命了。
　　
　　 林纾于1918年给蔡元培写了一封信，对北京大学教授陈独秀、胡适“覆孔孟，铲伦常”，“尽废古书，行用土语为文字”提出了质疑，其中有“大学少数教员所提倡之白话的文字，是否与引车卖浆者所操之语相等？”一问。正是此问，引起了倡导文学革命者的大加挞伐，以至于有了钱玄同与刘半农的双簧对唱。
　　
　　 平实而论，林纾对于北京大学新风气的关心自有其道理。
　　 但白话文与新文学之倡导，此时也处于并不明朗之阶段。
　　 况且早在康有为、梁启超倡导强学时，一些报章新闻也开始了半白话半文言的使用，邹容的《革命军》、陈天华的《警世钟》均以白话写作；
　　 梁启超在《新民丛报》上的文章，即多以白话成文；
　　 汪精卫、胡汉民、章太炎在《民报》上发表与梁启超论战的文章也大多用白话写作；
　　 便是陈独秀在1897年所作的《扬子江形势论略》一文，文言中已兼有白话，而陈于1903年在《苏报》上发表的《安徽爱国会演说》一文，则是完全的白话。
　　
　　 由此可知，如果仅从写文章是该用文言还是白话来说，《新青年》及其新学的倡导者将白话文写作的提倡，作为一个非如此不可的事项，完全是多此一举。
　　
　　 因为无论如何，白话文写作已经是事实，不去倡导，也会成为作文的一种选择，而作者是用文言还是用白话，完全可理解为是作者个人的便利。
　　 其实，胡、陈以文言“文以载道”、“代圣贤立言”为由反对古文写作，诉求的恰恰是白话文可以“开启民智”的代“科学和民主立言”的文以载道逻辑，这种偏激的对古文的厌弃情绪，实则包含求新的社会情绪。
　　 而在反对古文写作的过程中，将中文写作中求真、求实、求雅、对偶、工律、用典、简洁的风气，斥之为守旧标志的过激行为，则毁了中国的词章传统和儒雅的人文精神——就此而言，胡适责任大焉（如果说现代中国人缺少礼仪的话，就怪胡适吧。呵呵）。
　　
　　 而大陆总是脱不了非此即彼逻辑的官方文风，也与此有重大关系（实际上沿袭的是毛选中的文风）
　　请喜欢胡适的朋友们原谅！
　　
　　小小妖的小妖：居原兄应该请喜欢老毛的朋友们也原谅
　　居原氏：呵呵
　　基层读者：很感谢居原兄
　　居原氏：谢谢基层同志！
　　
　　huracaner：当年的新文化运动，是形式上多呢？还是思想上多？
　　居原氏：他们将形式和思想混为一谈了，因此难分楚啊
　　
　　轩辕剑之怒：运动自然是形式多啦，背后的力的分析与运动关系不大
　　huracaner：我觉得他们的初衷是想从形式上的改革去促进思想的变革
　　基层读者：几百年一遇伟大的人物，中国历史就是这样
　　青瑗：有一点可能需要考虑一下 当时读书人太少 要使得老百姓也能明白 需要一种更为简单口语化的语体来普及 就像后来的简化汉字
　　huracaner：简化字的推行，其实并没有禁用繁体字。跟当时批判古文，还是有点不同的
　　青瑗：恩 我是反对汉字简化的
　　huracaner：在下跟你一个立场
　　青瑗：当时的人 确实有种矫枉过正的风气
　　轩辕剑之怒：不太同意，这种技术上的考虑的观点恐怕站不住讲
　　基层读者：我也是反对简化字的
　　huracaner：多扯一句，我们看香港和台湾，还是用繁体字，不见到普及文化比我们差
　　金牌皇冠店：年青
　　轩辕剑之怒：看梁启超的文字与胡适提倡的文字有什么根本区别？
　　居原氏：实际上，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均是以白话为主，那个多少读点书的人看不懂啊？当然，不读书的人肯定看不懂。呵呵
　　基层读者：简化字是太祖的统治手段，火锅网民
　　青瑗： 恩，我同意 所以 我觉得这个是他们的想法。但是实际上，文言文或者繁体字，对小孩子来说 其实并不会增加难度 ——如果你一开始就这么学的话
　　居原氏：对头！
　　⑦秒dё魚⊙&#9826;&#9664;：我觉得繁体字给人的视觉感受更美妙
　　huracaner：大家讨论请不要过多针对当下进行批判
　　轩辕剑之怒：青瑗的意思是那些人想当然？
　　huracaner：繁体字更容易理解这个字的意思
　　虫声已过万重山：从艺术感上：文言质地更近金玉之质。但满是金玉的诗歌是可以的，满是金玉的叙事就很难为
　　huracaner：古代也有白话小说，比如红楼梦，也很容易看懂的
　　青瑗：是的，那些人真的是想当然。但是对三十岁以上的人来说 简化汉字 白话文确实会更好学一些
　　青瑗： 但是对小孩子来说 并无差别 我有数据实验支持
　　
　　居原氏：呵呵，继续？
　　huracaner：好，居原兄请继续！大家请保持安静
　　
　　居原氏：
　　二、问题与主义及思想迷津
　　
　　1、由改良而革命
　　
　　由于取自于欧美的民权共和运动，在1912－1916年间遭遇了预料之外的挫折，为共和国体建立欧美那样的社会思想基础，就是一定必要了。
　　这便是陈独秀等人致力于新文化运动的全部出发点和强烈热情的来源。
　　但陈独秀等人对科学和民主的拥抱、对传统文化的彻底否定、对文学革命的热情，意味着自洋务运动以来，主导中国50年的社会改良运动的式微，取而代之的是激进主义者推动的全盘欧洲化的社会革新运动。
　　
　　正像李大钊小说中的侍女那样，到了新文化运动时期，年轻一代的普遍情绪，是选择做革命的三少爷，而不是纨绔的大少爷，和重视家庭的二少爷。
　　 二少爷想改变家庭，但他深受传统思想的影响而不得其法。
　　 问题是，三少爷的革命，其前景并不明确，唯一明确的是相信革命可以帮助中国走向未来。 革命者相信，孙文的共和革命之所以为中国带来了无休止的军阀战争和社会混乱，是由于没有将革命置于一场思想上的进步。
　　革命不仅仅是中国人的事情，欧洲社会的进步是以科学和民主作为思想基础的，这个基础具有普遍的世界性意义，而任何社会和民族，没有思想上的进步和物质上的富有，文明的社会是不会自动到来的。
　　
　　 激进主义者对革命和社会进步关系的这个理解，实际上并不比康有为和梁启超对中国社会发展的认识更有道理。
　　 因为当康梁在1895年开始倡导强学运动时，他们的理据也是如此。
　　 他们认为立宪和变法也是世界性的，中国必须参照这一世界性的趋势而改变自己。
　　 甚至孙文推动的共和革命也是基于同样的认识，因为孙文认为共和政体是世界性的一种政治模式，这个政治模式使巴黎的街道、伦敦的繁荣和纽约的摩天大楼成为文明社会的标志。
　　 问题出在康梁的变法改制、孙文的民权共和并没有取得成功。
　　 这就使激进派得以从形式上而不是本质上认为，改造帝制为君宪是一条被证明行不通的进步之路，而共和宪政也因为没有以科学和民主的思想作为基础而走向失败。
　　 要使中国的发展，可以与世界文明趋势保持一致，就必须以科学和民主的思想，来改造中国人的思想。因为在进化的立场上来说，这种改变是一种原则。
　　
　　 梁启超早在1901年就以经认识到了这一问题，只是未将祛除旧思想以“革命”之名患惑人心而已。
　　 梁启超在《十种德性相反相成义》中认为，在未判断中国之病已到自然死亡之境，不得不以药攻其苦痛时，应以调适之术，恢复其健康。
　　 令梁启超十分忧虑的是，病人不肯接受调摄之术（即清室拒绝改制为君主宪政），终致不得不以药相攻，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而欧洲的革命，正是如此，且革命不仅是进补以价值，也是一种社会性苦痛。
　　 但到了这一步时，也就不得不为冲破文明进步之阻力，而以革命方式，去扫荡魑魅罔两之巢穴了。
　　 而各种主义和思想，就是扫荡魑魅罔两之巢穴的武器。
　　
　　 2、无政府主义及其社会革命的虚无主义
　　
　　 无政府主义就是一种激进的思想。
　　 欧洲的无政府主义有两种类型。一种是以圣西门为代表的以科学技术进步使人类获得解放的乌托邦思想；另一种是以傅立叶为代表的人本主义乌托邦理想。
　　 早在1902年，欧洲的无政府主义思潮已经为中国人所知悉。到了1907年时，巴黎的吴稚晖和东京的刘师培（1884－1919年），几乎同时对19世纪兴起的欧洲无政府主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巴黎的吴稚晖和李石曾建立了一个研究无政府主义的小组，并办了一个《新世纪》刊物宣传圣西门的空想社会主义。而东京的刘师培与妻子何震，也办了一个名为《天义报》的刊物，来宣传傅立叶的思想。
　　 欧洲无政府主义对中国士子的吸引力，在于其平等、自由和均产的温馨社会之理想。
　　 这一理想基于人性自觉和充分解放的假定，欲将对个人构成强制力的政府（或国家）消除掉，因为只有在一个没有政府的社会里，才能实现人类完全之平等，才能保障人人均自由。
　　 对中国来说，在实现这一崇高的目标之前，需要解决的是既不是国家问题，也不是个体问题，而是存在于国家和个体之间的家庭问题。
　　
　　 无政府主义者认为，在按照儒家伦理建构的中国式家庭中，女性是从属于男性家长的，这种性别上的不平等，使女性成为男性的“性物”，而改良主义所主张的男女享受自由的性关系的主张，实际上是不负道义责任的男性意志自由论的延伸；同样的，子女与父母之间的服从关系，使子女处于驯顺的软弱地位，这种束缚个人的伦理“迷信”，导致了中国人自我的内在失败，因而普遍的君臣、父子、夫妇遵从关系，提供了一个腐败的环境和虚伪的社会意识，专制主义和国家主义便由此而使个人陷入服从而非独立的忠孝道德泥淖。
　　
　　 刘师培对此的评判是：“因不能独立，遂自失其自由权；因不能自由，遂自失其平等权”（刘师培《人类均力论》）。
　　 因此，必须对家庭进行必要的改造，特别是妇女需要自我改进以克服对家长统治的依赖，何震甚至强调说，不愿受男人奴役的妇女，必须选择为共产主义社会而奋斗的道路，以消除因男女生理差异而存在的一切形式的奴役（何震《论女子当知共产主义》）。
　　
　　 后期（1912年民国成立后）无政府主义者还相信，可通过一切形式的活动和宣传——群众大会、俱乐部、暗杀、罢工、抗税、乡村共同体实验等，唤起中国人的公众意识，这种有别于“国民”概念的“社会人”概念，将可以帮助中国为世界范围内的“革命时代”做好准备。
　　 为此，刘师复组织了心社、江亢虎组织了“中国社会党”（后又组织社会主义研究会）开始热情地传播无政府主义的思想和纲领。
　　 他们倡导废除家庭，创建替代家庭的社会公共机构（如乡村共同体），进行普及平等思想的大众教育，主张结束一切阶级区分和地位等级的制度，在中国创造一个没有任何社会差别的社会。（费正清编，《剑桥中华民国史（上）》）。
　　
　　 就这种带有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核心思想的主张，使刘师复和江亢虎之间，发生了关于“社会主义”正确含义的争论。
　　 江亢虎认为，社会主义社会里国家政权还应发挥一定的作用，也应在社会主义经济中保留私人企业，因为促进经济发展的生产活动应基于人类固有的竞争本能，并相信废除财产继承制将有助于健康的经济竞争和劳动专业化，而由公共机构培养的个人，在其死亡之前将会自愿地回报公共机构（江亢虎《洪水集：江亢虎三十年以前作》）。
　　 而刘师复则反对任何功利主义性质的社会主义主张，在他的和谐而完美的共产主义社会里，消费品和生产资料是公有的，货币将被取消，工作因科学进步而轻松愉快，因为无政府－共产主义是一个以人类本性的互助原则为基础的社会，任何个人主义的解释都不是真正的无政府主义。
　　
　　 江亢虎于1912成立社会主义研究会。
　　 由于他宣称1913年时，中国社会党有40万党员，因而遭到了袁世凯政府的查封。
　　 而刘师复的心社，则仿效吴稚晖《新世纪》小组的集体自助模式，用来自捐赠和集体所有制企业（餐馆、印刷厂）的收入，来维持成员的生活和共有住宅。
　　 他们曾设想建立实验性的乡村共同体，但自己却没有实行过。倒是年轻的毛泽东在长沙曾计议进行这个试验。
　　
　　 毛泽东在长沙第一师范毕业后（1918年6月），曾模仿过无政府主义的乡村共同体模式，与蔡和森、张昆弟等计议在岳麓山办工读同志会，进行“新村实验”。
　　 他企图将农民和学生联合起来，采取农业实习的方式，使学生到乡村从事包括种园、种田、种林、畜牧、种桑、养鸡鱼等劳作。
　　 新村实验尽管刚开始就没能进行下去，但这种通过农学结合的方式，使学生“一边读书，一边工作”来体验新生活的实验，在20世纪60－70年代成为大陆教育改革的重要政策。
　　
　　 无政府主义者倡导的充满理想色彩和虚无主义的社会革命运动，并未能在中国产生实际的社会改造成果。
　　 但正像学者们普遍认同的意见那样，无政府主义对中国激进主义的贡献，主要是从事教育宣传和社会试验，而不是学说上的创新。
　　 无政府主义者将欧洲社会的阶级对立思想和政党组织建设、群众集会宣传形式、社会改造试验方法、平民教育运动等，引入了中国，也将废弃儒家家庭伦理和男女平等思想向有知识的年轻人扩展，还扩展了康有为大同社会的思想，使其与欧洲的社会主义及共产主义思想进行了中国式的联结，并在道德自觉上将孟子的人性本善学说与人性的求善力量做了新的诠释。
　　 另一个特殊的贡献，是吴稚晖、李石曾等人发起的富有创造性的勤工俭学运动（后来得到蔡元培的支持），对中国的学生运动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或许更重要的是，为欧洲的基于个性的自由主义和基于阶级对立的马克思主义进入中国，开辟了前景。
　　
　　 由社会改良到激进的社会革命运动过程中，就思想发展历程来看，无政府主义在前者的基础上为后者的前进提供了一个过渡。
　　 改良主义思想主要与斯宾塞的社会达尔文主义相关；
　　 无政府主义的乌托邦社会革命理想，则在自然进化论宇宙观的基础上，将个人的道德自觉作为摧毁传统的家庭伦理和实现社会平等的主要力量；
　　 新文化运动，则是用自然主义的科学语言去描述人和社会的进化，进化的动力不是来自于儒家的道德力，而是生物学意义上的青年的生命活力了。对此，不管我们如何看待这一思想演变的合理性问题，它们却是实际如此的。
　　
　　 不过，无政府主义者或许并没有意识到，在摧毁代表中国社会最重要的重视家庭生活及家庭伦理的传统后，道德及伦理的载体——家庭——破碎了，道德和伦理还能存在吗？
　　 新中国建立后，以企事业单位代替家庭作为社会组织的基本单元后，在组织机构中普遍存在的道德缺失问题，或许已经给出了答案。
　　
　　huracaner：大家可以开始讨论了
　　虫声已过万重山：攻击简化字：大脑有问题
　　huracaner：虫兄别激动
　　青瑗：中国的家庭生活及家庭伦理不是没有问题，也不是没有贡献，最糟糕的就是全盘肯定和全盘否定的态度
　　huracaner：居原兄，你认为中国社会应该是以家庭为单元还是以家族为单元？居原氏：当然的以家庭为单元，至于家族，那是社会的一种自然状态的自律组织
　　
　　虫声已过万重山：守传统不是守形式而是护精神
　　青瑗：我们做过实验 对孩子来说 繁简字的难度是一样的 青瑗：但是繁体字的系统性要好得多 其实越到最后 反而繁体字更好学
　　虫声已过万重山：实用主义与虚无艺术守旧：选择实用
　　居原氏：同意青瑗的意见。那个“爱”字无心，就是胡闹
　　
　　青瑗：当年反对家庭，也是有深刻的背景的。不能否认，家长的种种对孩子个性自由权利的侵害也是很大的。只是说 全盘破坏是很糟糕的
　　早晚听海：“青瑗：我们做过实验 对孩子来说 繁简字的难度是一样的”真的吗？
　　青瑗： 是的
　　虫声已过万重山： 青瑗，别混了
　　早晚听海：我看一年级刚学写字的孩子，感觉繁体字会很吃力
　　青瑗：所以改良只是改一些尊重孩子的内容
　　
　　居原氏：孔子的学说，是最实用主义的，或者说充满着知性
　　huracaner：我觉得当年反对的，其实是“家族”这个理念。封建的家长制，更多的是在家族中实现的。很多革命同志，是冲破了家族，建立了自己的小家庭啊
　　青瑗：家庭比家族好一些 但是同样存在父权的过度膨胀，而不应该全盘破坏掉家庭。
　　居原氏：封建的家长制，这句话里，封建制，与家长制无关。所以，不能这样说。呵呵
　　huracaner 居原兄说得对，那是主流的常用语言，我一时就搬来用了。
　　
　　虫声已过万重山：难道弄简体字就是为了孩子更好认？不知所谓
　　huracaner：早晚听海：我看一年级刚学写字的孩子，感觉繁体字会很吃力 =========我觉得不会，我看我香港朋友的小孩，双语教学，写英语和繁体字，似乎没觉得吃力
　　青瑗： 我们的实验是这样的 两个班 美国小学的学生 年纪一样 母语都为英语 汉语都为外语 同时学习汉语 一个班教简体字 一个班教繁体字 结果是学习难度 成绩没有差异 而且 学繁体字的 对猜汉字的能力更强一点
　　青瑗：全盘破坏的危害更为颠覆性
　　huracaner：关键在于全盘破坏后，没有更科学合理的内容去替代
　　虫声已过万重山：破坏并不等同于退步
　　
　　huracaner：居原兄请继续讲，大家暂时保持安静
　　
　　居原氏：
　　3、欧洲化与现代主义：个人自由主义、科学主义及实用主义
　　 《新青年》所倡导的科学和民主，实际上并不是概念范畴上的科学和民主，而是近代欧洲社会的个人自由主义与科学主义。
　　 这两个主义，在启蒙运动后才上升为欧洲社会思潮的显学，而在启蒙运动之前，它们被人们广泛使用时，并不具有道德判断的社会功效。
　　 科学和民主的思想，来源于自然主义对自然法则的膜拜。
　　 科学所要工作的对象，本质上是朴素的对自然界中事物的关系及其力量的追寻。
　　 但这个追寻所产生的超越人们想象的好处，使科学从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变为一种思想体系。
　　 即人们认为，自己可以通过科学的方法达到认识自然、改造自然、征服自然的境界，进而改进生活状态及增进社会财富，因而科学便作为衡量是否能有效地实现这一功利性目标而对方法本身进行正误判断的特殊方法了。这便是科学主义。
　　
　　 鲁迅在1907年对科学的见解是，科学能生实业。这是正确的。
　　 但陈独秀在《新青年》上推崇科学时，便将欧洲人对科学的追求，解释为类似于一场社会革命了：“闹了多少事，流了多少血，德、赛两先生才渐渐从黑暗中把他们救出，引到光明世界”，陈独秀将科学当作救世主了。
　　 但包括陈独秀在内的很多人，恐怕并不清楚西洋人闹得那许多事、流得那许多血，并不仅仅是因为科学和民主两位先生。
　　 将欧洲人从宗教的黑暗中救出，有赛先生（科学）的功劳，但与德先生（民主）无关。
　　德先生在欧洲的确立始于法国革命，在此之前的法国社会，人口的2％属于第一等级和第二等级的僧侣与贵族，他们控制着全国35％的土地且享受免税特权，而80％的农民却只占有30％的土地，并几乎承担着全部的税赋。
　　 陈独秀曾于1907－1910年间在法国游学，对法国政治和文学有所了解，但这不意味着他对法国革命的社会背景有准确的理解，如此盲目地认定德先生的伟大，实在不是一个严谨学者的作为，即使法国革命后的欧洲，“民主”概念所涉及的社会权利也仅是不到人口10％的“公民”的权利，而不是全体法国人都拥有这一权利。
　　 被誉为伟大改革方案的1832年的英国议会改革案，也只是将具有投票权的资格扩展到拥有10英镑财富的纳税人（占英国总人口2400万的8.3％）。

云雾山

文字记录（三）
　　
　　
　　居原氏： 22:00:49
　　 或许有人会说，陈独秀本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学者，我们不能按照一个学者的要求而看待他对欧洲社会理解的准确性。
　　 但是，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们不免要问，既然如此，陈独秀及《新青年》凭什么就认定德、赛两先生“可以救治中国政治上道德上学术上思想上一切的黑暗”？
　　 他们需要不需要为自己的大胆武断而负教导年轻人的必要责任？
　　 当然，可以使他们被原谅的唯一原因，是他们没有任何的私心，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以德、赛两先生来彻底变换中国人的思想——从此，欧洲化在中国进入了一个加剧发展的时期。
　　
　　夏日将至：大家好，居原兄好，飓风兄好，抱歉，今天来晚了。
　　
　　居原氏：
　　 当然，我们不愿意以陈独秀等人其实并不了解“民主”和“科学”的本质，来指责他们的轻率和武断。
　　 但他们使“科学”和“民主”在近代中国产生了巨大的社会影响，却是没有疑问的。
　　 就影响的深度和广度来看，这一影响甚至超越了马克思主义对中国的影响。
　　 尤其是有关“科学”的思想，在经历了90多年的演进之后，已经成为当代中国最强大的信念力量之一，不仅“科学”一词被严重地滥用，也使科学思想而不是科学本身带上了宗教色彩，使所有的思想活动及成果，都被众多的科学教条所禁锢，几乎离开了“科学”这个词，我们便无法表达重大和重要的社会发展成果的思想内涵了。
　　
　　夏日将至： 我是文林，呵呵，打断了。
　　
　　居原氏：不晚，不晚
　　
　　huracaner：呵呵，文林兄来了。下面将主持交给文林兄，居原兄请继续讲吧
　　
　　居原氏：
　　 实际上，将传统艺术、宗教、文学及国粹与科学相对立的结果，造成了对传统艺术、宗教、文学、国粹的否定和毁弃。
　　 这一现象，在新文化运动时期就已经成为年轻人嘴上的时髦了，50年后，则演变成为对传统文化的一种暴力摧毁。
　　 现代中国艺术、宗教、文学的全面衰落及其极具起伏的发展，不能不说与此有重大的关系，而几千年来由历史和生活淬厉的国粹，便因为非“科学”的性质，而大多数惨遭毁灭。
　　 唯一例外的是基督教这一宗教形式在中国的发展，截至2008年，全国有基督教信徒2500万人，正成为科学所否定的各类事务中的一个例外。
　　
　　 如果说科学主义在中国的发展，实际上正在成为类似宗教情感的形而上的信念的话，民主主义便因为个人自由主义始终未能得到政治实践的支持，而仍然停留在“形”的阶段。
　　 个人自由主义也曾经辉煌过，那是在1916－1928年这一期间。
　　 在自由主义兴盛的时代，信奉个人自由价值观的青年，纷纷冲破家庭的桎梏，以独立自主的姿态生活于远离家庭的社会中。
　　 但民主却很少成为中国的一种官方原则。
　　 因为本质上，中国的自由主义是个人的而不是社会的。
　　 所以，新文化运动对个人自由主义的热情鼓吹，遭遇了东方传统的消极抵抗，只在女性解放和男女平等这一重要的领域，生出了重要成果。
　　
　　 胡适自命为杜威实用主义的忠实信徒。
　　 在杜威的实用主义观念中，并没有永恒的真理，一切真理必将随着环境和种类的变化而变化，而确认真理的方法是实验，只有基于科学的实验及研究，通过解决具体问题及实际问题，才能发现和证实真理。
　　 另一方面，绝对的真理是不存在的，一切真理都有其成立的前提和假设，假设不同，就形成了“这一个真理”和“那一个真理”，因此所有真理都是实在的、具体的、特别的，有凭据的、可证实的，甚至必须是可证伪的。
　　 将达尔文的进化论应用到哲学上，便产生了一种叫做“历史态度”的范畴，它主张要研究事物如何发生，怎样来的，怎样变为现在这个样子，比如，研究道德习惯时，就应改弄清楚为什么这个道德观念要受尊崇呢？（胡适，《实验主义》）
　　
　　夜：文林兄好，我想参与的，一怕自己底子浅，鱼目混珠，刚刚到未能赶上盛会的开场
　　
　　居原氏： 因此，要弄清真理，就需要一个一个问题的去研究、去解决。
　　 1917年俄国革命的成功，使李大钊从自然进化论的苦苦思索中看到了社会改造突变的可能性，因此，他在《新青年》（1918年10月）上发表了充满激情的《庶民的胜利》一文，认为劳工主义战胜资本主义的俄国革命，是20世纪世界革命的先声，代表着世界的新潮流，是全世界庶民的胜利。
　　 他和陈独秀主张，应仿效苏俄的方法，来在中国进行直接的和根本的政治社会变革。这与胡适的实用主义信念相差甚远，他便在《每周评论》（1919年7月20日）上发表了《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一文，对李大钊和陈独秀进行了激烈的批评。
　　
　　 从李大钊的立场来看，他完全相信马克思唯物史观对解决中国社会改造问题的价值。
　　 而陈独秀此时（1919年）还未接受马克思主义，他的兴趣焦点仍在针砭时弊，尤其令其不能忍受的是南北军阀混战与和谈所表现出的种种罪恶，而对于已经在1919年5月4日发生的大规模学生运动，则是处于观察和赞赏的态度，但陈独秀认为与其模棱两可地谈论无政府主义或社会主义，不如提倡教育和工人解放问题实际。
　　 他表面上赞同胡适要去研究实际问题主张，实际上则是赞同李大钊的工人阶级通过联合实现解放的社会主义思想。
　　 1920年底时，陈独秀已经成为一名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他认为“主义”在社会改造中，起着方向性的作用。
　　
　　 这场关于“主义”与“问题”争论，使得新文化运动的知识精英群体开始发生了奇异的分裂。
　　 一些具有反清革命经历的激进分子，选择了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作为自己新的世界观和社会观，并将思想的焦点由文化革新转向了谋求经济组织变更的政治革命，投身于唤醒工农大众的社会实践中去，并直接研究起工农问题来。
　　 而新文化运动中以胡适为代表的缺少社会阅历的知识分子，则仍然谋求着以自然进化主义的思想来推进人性的改造和社会问题的渐次解决，不过他们并没有坚持下去，很快胡适便放弃了对问题的研究，而去钻研文学批评、古代史和与社会实际关系不大的考据了。
　　 但是，“主义”则仍然是这些学院派知识分子热衷的思想论战话题。
　　 一位风趣的批评家讥讽曾经热情鼓吹自由主义、实用主义和实验主义的胡适等人，“你们应当放弃所有‘主义’来接受我们的‘主义’，因为根据我们的‘主义’，没有‘主义’应当被看作是金科玉律。”
　　
　　 这场影响深远的争论，终结了胡适与陈独秀和李大钊的友谊，也使蔡元培的北大，收获了在中国社会思想发展史上“昙花一现”的功绩。
　　 实际上，也的确如胡适宣称的那样，争论本身是“中国思想界破产的铁证，这是中国社会改良的死刑宣告”。胡适后来说过：“从前禅宗和尚曾说，‘菩提达摩东来，只要寻一个不受人惑的人。’我这里千言万语，也只是要教人一个不受人惑的方法。被孔丘、朱熹牵着鼻子走，固然不算高明；被马克思、列宁、斯大林牵着鼻子走，也算不得好汉。我自己决不想牵着谁的鼻子走。我只希望尽我的微薄的能力，教我的少年朋友们学一点防身的本领，努力做一个不受人惑的人”（《胡适文集》）。
　　 而胡适可能不知道的是，他们企图为中国的民权共和建立西方自由主义思想基础的一类人，已经引起年轻人的反感了。
　　 南开的周恩来做《轮回教育》一篇，指责大学教授赞美美国，就像是老学究歌颂尧舜禹汤等圣人一样。
　　
　　 不过，“主义”盛行的一个实际社会成果是，来自欧洲文明全球扩张所形成的世界性的现代性，已经基本上在中国确立了起来。
　　 这个现代性，既是世界文明欧洲化的象征，也是由欧洲文明的世界化而形成的新生活方式的象征——中国不可避免地因向西方学习而获得了这种“现代性”。
　　 中国获得这一现代性的方式是颇为奇特的，一方面是对欧洲社会思想——个人主义、自由主义、民权主义、科学主义、达尔文主义、功利主义、实用主义、无政府主义、唯物主义、社会主义、平等主义、不可知论——不加选择地讴歌，一方面是对自己社会传统——旧文学、旧道德、旧式人际关系、儒家思想、几乎所有以文言和汉字书写的经学和古典文献——进行全面的攻击。
　　 而将这两种倾向统一在一起的，仍然是那个奇特的逻辑——学习西方是为了对抗西方，否定传统是为了文化新生。
　　
　　轩辕剑之怒：学习西方是为了对抗西方，否定传统是为了文化新生
　　
　　虫声已过万重山：否定传统的实质是：站在传统里实行拿来主义
　　
　　轩辕剑之怒：虫儿发什么脾气？
　　
　　青瑗：是可以讨论了吗？
　　
　　recentyear 来福灵：这个滚那个滚的
　　
　　huracaner虫兄稍安勿躁，不要针对别的网友
　　
　　recentyear 来福灵：全自动滚筒洗衣机
　　
　　青瑗：其实古典自由主义理论很简单 就是你的自由止于我的鼻尖 更多的强调的是消极的自由 就是个人可以不做什么的自由 比如说 我可以不去跳忠字舞
　　
　　居原氏：呵呵，这个理解到位
　　
　　青瑗：其实 胡适完全可以在中国传统里找到与之相对应的思想来阐发，而不必非要拿来主义
　　
　　居原氏：他后来（50年嗲年代后吧）开始怎么做了
　　
　　虫声已过万重山：青瑗：其实 胡适完全可以在中国传统里找到与之相对应的思想来阐发，而不必非要拿来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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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迂到家了
　　
　　huracaner：问题是，他在当时一说复古，估计就没人听了
　　
　　居原氏：这是大实话
　　
　　青瑗：当然 我现在这么批评胡适 有点事后诸葛亮
　　
　　轩辕剑之怒： 见塔说相轮
　　
　　夏日将至：虫虫最大的问题就是给人扣帽子
　　
　　recentyear 来福灵：胡适主张民主宪政
　　
　　虫声已过万重山：发现几个皮面见的，都是女的。哈哈哈哈。男的基本上大脑就灵活多了，不在一根绳子上吊死
　　
　　
　　居原氏：
　　 4、国粹、国性与新传统主义的形成
　　 新文化运动的主将们不分青红皂白地对传统文化，尤其是儒家学说的攻击，必然会引起始终相信中国传统应该作为解决中国问题文化基础的那些人的反击。
　　 传统思想的支持者在胡适倡导白话文运动后，出版了《国故》杂志，为从事古文写作的人们提供一个可用文言体来阐述意见的阵地。
　　 不过，那来势汹汹的白话文写作浪潮，将《国故》吹散在西方“主义”的风暴中，仅办四期便停刊了。
　　
　　 为了调和中国传统和新思想之间的矛盾，被称为“国粹”派的传统支持者，开始了对中国历史重新研究的努力。
　　 1901－1906年间，章太炎的《訄书》、刘师培的《攘书》、黄节的《黄史》出版，重新肯定了黄帝作为中华民族始祖的事实，并运用斯宾塞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对中国文明和其他文明及野蛮民族进行了比较评价，对由西方传入中国的“民族”概念做了中国式的定义，认为民族是一个由地域、血缘、习俗、语言和文化为共同纽带形成的一个具有共同道德心理的有机体，而民族道德的价值，是国家强盛和文化复兴的基础。
　　
　　 刘师培甚至将卢梭的社会契约论思想和王夫之的历史观进行融合，得出早期的中国君王与民众之间最初的社会契约，是君王必须奉行仁政及建立礼仪之邦的道德要求。
　　 章太炎认为，家族制度及其绵延不绝的谱碟，是中华种族统一的基础，而共同的语言则凝结了中国人思想的精华；前秦时期的法家则为中国指明了富国强兵之道，如果历史是进化和发展的话，民族精神和道德的一致性，则是连接过去和未来的进化基础。
　　
　　 国粹派也不仅仅是对新思想与儒家思想进行调和，它们也在其研究中看到了西方“主义”的虚无性，和东方精神在西方思想冲击下面临消亡的可能性。
　　 章太炎即认为，西方社会的进步是幻觉，对西方的信仰是现代迷信；进化论强调竞争和追求财富和权力，导致以内在精神为代价去适应外部，如果中国文化不在内在精神基础上来更新，则将趋于消亡。
　　
　　 梁启超一直在维护传统和追求进化之间，痛苦地调和着自己的立场。
　　 在帝制倾覆后，开始由积极地宣扬新民和少年中国，转向对维护国家统一至关重要的“国性”问题的探讨上。
　　 他在《庸言》创刊号（1912年）的社论中认为，国家也像人一样，具有“性”。
　　 国性可理解为由宗教、风俗和语言表现出来的道德本质。“性”能改变，但其改变是逐步的，犹如人的身体可以改变物理成分，但不能在将其毁灭之前给予完全的改造，因此，当一个民族的传统完全失去其精神时，民族“性”也就不可能存在了。
　　 在成千上万中国人身上表现出的道德本性，是民族性的体现，不可能在民族本身仍然存在时，而被彻底的改变。西方的个人主义和享乐主义，与中国的家族主义是不相容的。因此，应改造国性和改造儒学，使之“合理地”与追求“现代性”的努力相一致。
　　
　　 梁启超“国性”说的出发点，在于通过维护家庭伦理的道德本性，而使民族性得以保存，进而预防国家由于个人自由主义的影响而失去“国性”，最后导致中国社会的解体。
　　 他从一次世界大战所暴露出的西方列强社会精神的破产中，得出结论说，中国重精神的传统与西方重物资享乐的传统相比，具有更加积极的价值。
　　 其后，年轻的梁漱溟（1893－1988年）和熊十力（1885－1968年）加入到了这一弘扬中国重精神生活的新传统主义的阵营。而在此之前，游学归国的马一浮也完成了由西学向支持中国传统思想的转变，并共同以新传统主义的学术派别，展开了对传统中国思想进行形而上研究的活动。
　　
　　 1922年，梁漱溟出版了标志着新传统主义取得重要学术成果的《东西文化及哲学》。
　　 梁漱溟将全部宇宙看成为人的生活和意欲不断去满足的过程，提出以“意欲”为本，又赋予中国传统思想中“生生”概念以本体论和近代生物进化论的意义，认为“宇宙实成于生活之上，托乎生活而存者也”，“生活就是没尽的意欲和那不断的满足与不满足罢了”（梁漱溟《东西文化及其哲学》）。
　　 他将人类文化划分为西洋、印度和中国三种类型。称“中国文化是以意欲自为调和、持中国其根本精神的”，与向前看和向后看的西方和印度文化有别；
　　 中国文化以孔子为代表，以儒家学说为根本，以伦理为本位，是人类文化的理想归宿，比西洋文化要来得“高妙”，认定“世界未来的文化就是中国文化复兴”，认为只有以儒家思想为基本价值取向的生活，才能使人们尝到“人生的真味”。
　　 他断定中国是一个“职业分途”、“伦理本位”的社会，缺乏“阶级的分野”（梁漱溟《中国文化要义》），因此反对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理论，认为应通过恢复“法制礼俗”来巩固社会秩序，并“以农业引导工业的民族复兴”（梁漱溟《乡村建设理论》）。
　　 梁漱溟为保卫中国文明和思想的完整性而反对科学和民主，他宣称，人类的生活依赖着一种基本的精神，牺牲自己的精神而崇信外国的道德准则、思想和体制，是自损其命。正确的态度和做法，是从自己的立场出发来发展自己的长处。因此，他与梁启超一起，号召国人“到东方去！”。
　　
　　基层读者：又巩固了了一下，谢谢居兄
　　
　　居原氏：
　　 相反，胡适等西化倡导者则高喊着“到西方去！”胡适甚至认为，中国不仅在科学方面落后于西方，在政治、文学、音乐、艺术、精神面貌、甚至体形方面都不如西方，而吴稚晖则骂梁漱溟是“十七世纪的无用之物”。
　　
　　 到东方去，还是到西方去，始终是新文化运动中坚持中国传统一方，与主张全盘西化一方之间，思想论战的核心问题。
　　
　　 但新传统主义的出现，也使人们开始了重视传统文化研究，和批判性地评价中国古代传统的工作。
　　 自从掀起“主义”和“问题”争论之后，胡适与梁启超一样，开始致力于对传统文化进行整理和探究了，这便是“整理国故”运动。
　　 而以钱玄同和顾颉刚（1893－1980年）为主的“疑古派”，通过研究古代典籍和历史，对部分历史的真实性，以及孔子是否是典籍的编纂者，提出了质疑。
　　 整理国故运动，多少矫正了新文化运动早期对中国传统的彻底否定立场，但它与新传统主义一样，并没有能扭转中国人到西方去的思想潮流。而社会主义思想的引进，则是到西方去的另一个重要成果。
　　
　　
　　青瑗：刘师培甚至将卢梭的社会契约论思想和王夫之的历史观进行融合，得出早期的中国君王与民众之间最初的社会契约，是君王必须奉行仁政及建立礼仪之邦的道德要求。这个是哪一本书
　　
　　居原氏：是张勇主编的思想集，还是蔡尚思编的思想集，不记得了。
　　
　　青瑗：好 多谢 我查看一下。中国传统 作为内学 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作为政治哲学 是有问题的 所以不是到东方和到西方的问题 而是那些方面到东方 那些方面到西方的问题
　　
　　居原氏：嗯。是这个道理
　　
　　通通：左脚迈向西,右脚迈向东?
　　
　　huracaner：那是劈叉。让关键部位情何以堪？
　　
　　居原氏：
　　 5、社会主义与国家主义
　　
　　 社会主义思想在中国的传播，大概在19世纪与20世纪之交的那几年，1903年上海广智书局出版了由日文转译的《近世社会主义》。
　　 此书提到了1847年的共产主义同盟代表大会，并介绍了大会的宣言《共产党宣言》及作者马克思。
　　
　　此后，中国较早理解和热心于社会主义的人，恐怕非孙文莫属。
　　 1905年11月，孙文在《民报》发刊词上首倡民族、民权、民生三主义，其中民生主义被孙称为擅扬于二十世纪的时代主义（孙文，《民报发刊词》）。
　　 一年之后在《民报》创刊周年大会上，孙文更进一步将民生主义理解为欧洲社会党倡导的设法挽救贫富不均的主义，且流派甚多，“有主张废资本家归诸国有的，有主张均分于民的，有主张归诸公有的”（孙文，《在东京<民报创刊周年庆祝大会的演说>》）。
　　 在1905年筹组中国同盟会之际，曾以“中国社会主义者”的名义走访总部设于布鲁塞尔的第二国际，要求加入这个各国社会党联合组织，并预言中国将于数年内实行社会主义。
　　 如果对照孙文在担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前后公开宣称自己是“完全社会主义家”、担任临时大总统时曾“原计画以社会主义的理想来建设中国”、卸任总统后表示“此后中国将采取社会主义”等来看，孙文的民生主义实际上就是孙文的社会主义。孙文在1919年阐释三民主义时表示：“民生主义者，即社会主义也。”
　　 1921年他又说：“民生主义就是社会主义”，“兄弟将‘社会主义’原文译为‘民生主义’，较为允当。” 1924年在有关三民主义的演讲中，又重申“中国国民党的民生主义，就是外国的社会主义。”
　　
　　 实际上，随着清政府新政的推行和孙文革命党人的造反运动，社会主义像其他由西方泊来的主义和思想一样，飘浮在中国思想界的天空，除共和政体之外，并没有实际上与中国的社会革命和政治发生直接的联系。
　　 新文化运动期间，人们开始将社会主义作为与无政府主义相比较而讨论的思想和主义之一，而且往往是从国家主义的立场上对社会主义的公有制国家制度，予以讨论和关注。
　　
　　 这一问题，早在1903年梁启超游历美国时，就已经注意到了。他在《新大陆游记》中解释道：
　　 “若近来所谓国家社会主义者，其思想日趋于健全，中国可采用者甚多，且行之亦有较欧美更易者。盖国家社会主义，即以极专制之组织，行极平等之精神，于中国历史上性质，颇有奇异之契合也。以土地尽归于国家（云）。……盖社会主义者，一种之迷信也。天下惟迷信力为最强，社会主义之蔓延于全世界也亦宜”（梁启超之《新大陆游记》）。
　　
　　 事实上，不仅国家社会主义与中国集权政治有外在的相似性，而且，就以国家的名义来实施社会控制这一角度而言，先秦时期的井田制和此后的均田制，所基于的社会政策理念，无非是承认每个人都有占有受国家控制的田地的权力而已。做这样的理解，对蔡元培等熟读经史的人来说，是相当容易的：
　　
　　 “我们中国本有一种社会主义的学说；如《论语》记：“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就是对内主均贫富，对外不取黩武主义，与殖民政策。《礼运》记孔子说“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弃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就是“各取所能，各取所需”的意义；且含有男女平等主义。《孟子》记许行说“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飱而治。”就是“泛劳动”主义。”（蔡元培，《<社会主义史>序》）
　　
　　 在这里，蔡元培企图将来自欧洲的社会主义与中国的传统思想进行衔接。就像康有为将欧洲的宪政思想与中国政治思想和政治则例嫁接一样，也如同梁启超总是理性地反对激烈的社会变革，而要将自由主义、科学主义等思想，在中国寻一个落地的基础那样。
　　 自然，他们的意见是不能得到激进思想者和年轻人支持的。
　　 所以，1920年以后，蔡元培就与他的新文化运动的朋友陈独秀和李大钊分道扬镳了。
　　 而李大钊此时已经是中国最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陈独秀则刚刚完成由共和宪政向社会革命的转变，因为席卷北京学界的五四运动，使其看到了奉行共和宪政的西方民主社会是如何对待一心向他们学习的中国了。
　　 而使中国早日强盛以可与西方列强平等相待，始终是陈独秀追求科学和民主的动力之一。
　　现在，清梦大有被人不小心搅醒的感觉，陈独秀便泱泱地转向更彻底地追求平等主义理想的社会主义了。
　　
　　 1919年巴黎和会上，西方列强在凡尔赛会条约中对中国主权和利益的出卖，对一心期望中国走向欧洲化道路的新文化运动的鼓吹者来说，意味着道义上的背叛。
　　 学生运动过后，陈独秀转向了社会主义，鲁迅陷入了情绪低落的《彷徨》之中，梁启超与胡适这一老一少两个思想冤家，各自“整理国故”去了，即便钱玄同这样的思想愤青，也将信将疑地打开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古书，“疑古”了起来，而国粹派人物，则进入了收获思想成果的时期。
　　 重要的是，像毛泽东这些年轻人，在陈独秀和李大钊的影响下，转向了马克思主义。
　　第二部分完，第三部分不太长，请大家耐心点啊
　　huracaner：没事，大家可以开始讨论了
　　
　　夜：居原兄辛苦了
　　
　　虫声已过万重山：《锡安长老会纪要》用第一人称书写，以一个锡安长老的身份在长老会议上向新成员介绍如何掌控世界的具体计划。全书并无严整结构，章节内容并不统一，前后章节也不存在严格顺序，似乎是以时间作划分，每一章内容来自一次会议的记录。全书共分24章，包括的具体话题有：
　　　　
　　　　用自由主义消灭非集权制政府，用经济集权取代政治集权。传播达尔文主义、马克思主义、尼采主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无政府主义以制造社会矛盾，国家对立。建立世界政府，迫使各国让权。引发世界大战，消灭敌对集团。推广普选权，培养愚民群体，以对抗各国精英阶层。通过共济会招笼各国精英，成为代理人。安插民主政府领导人。控制媒体，加大对言论自由、出版自由、人权和民主的宣传，使其破坏原有社会秩序，同时使其成为新统治方式的迷雾。控制教育。用娱乐、色情等分散人们注意。消灭基督教、伊斯兰教以及其他一切宗教，宣传唯物主义，以无神论作为过渡，最后代之以犹太教。通过政府征税削弱各国资本家实力。通过贷款控制各国财政。消灭金本位，通过控制货币发行量制造经济危机。长老会通过能力推选国王，在全面统治世界之前，国王不会露面，只是在暗中操纵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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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松一下，看看这个 居原氏：
　　有啊，他是个总是与主流倡反调的人。呵呵
　　
　　huracaner： 放出来就四处蛊惑人心
　　
　　居原氏：对，文林兄的这个底子探得好
　　
　　夏日将至：说的好，陈独秀也是天生有反骨的人
　　
　　基层读者：楼主又让我们回到那个时代，虫洞
　　
　　huracaner：我现在在想，陈独秀同志，确定他追求的是真理么？
　　
　　居原氏：谢谢鼓励
　　
　　huracaner：怎么真理一直在变呢？
　　
　　recentyear 来福灵：至少他以为他追求的是真理
　　
　　huracaner：我觉得他是为了追求而追求
　　
　　居原氏： 他在1940年《我的根本意见》中明白了。我最后把他的意见贴出来吧，呵呵
　　
　　夏日将至：北洋政府最大的问题国家能力
　　
　　huracaner：就是那种天生反骨的人的表现
　　
　　夏日将至： 是国家能力问题
　　
　　huracaner：对，北洋政府当时内忧外患，改强权的时候不强权，瞎搞什么民主
　　
　　recentyear 来福灵：
　　继承了摇摇欲坠的清王朝烂摊子。但是开国时的民主风范不错。曹锟当时是个卖破布出身的，哪懂什么民主
　　
　　居原氏：
　　 而五四运动的主要历史价值在于，通过民众的街头运动，终止了由新文化运动掀起的中国社会文明欧洲化浪潮的急剧扩展进程。
　　 而被新文化运动浪潮推向边缘的儒家经世之学，则开始以激进的方式，与欧洲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及社会主义结合，企图回归其在历史上的民本主义性质，以此被激进思想者看作是实现国家政体重建的新社会基础。
　　
　　夏日将至：
　　呵呵，如果他不尊重民主形式，他何必贿选，直接动武不就得了，还不用花钱
　　
　　居原氏：
　　 这样理解的主要理据如下：
　　 第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协约国同盟，在战后协调世界权益的巴黎和会上，置中国的核心国家利益于不顾，悍然为了各自的利益而与日本串通一气，激发了年轻一代强烈的民族主义情怀，使新文化运动所倡导的欧洲各类思想和主义的道义基础，受到了极为重大的损害，因而不自觉地向着民本思想回归。
　　 第二，列强的强权即公理的国际关系逻辑，以及中国北方军阀政府和南方军政府代表在巴黎和会上的毫无作为，使中国的欧洲化进程偏离了西方国家所期望的轨道，西方诸国的思想观念和民权共和制度模式，已经不可能成为中国人实施社会改造和革新的有价值的参照体系了。
　　 第三，由新文化运动推动的个人解放与人性解放、家庭改造、伦理革新、社
　　会革新、文化革新、科学思维引进运动，终止了以欧洲的自由主义为范式的进程，而转向以中国方式为主的道德范式进程。而中国的道德范式，也脱离了程朱理学的道德虚无主义，开始回归中国思想和道德体系成型期的那种天人互动范式。熊十力的《新唯识论》，既是这一范式的现代解析。
　　 第四，被陈独秀赞扬的民众直接行动精神，成为按照中国范式改造社会和革新文化的主要方式，因而以上层社会为主导的进程，转向上层社会诉诸民众直接行动的方式。由此开始，学生和民众直接参与的国民运动和社会运动，成为重建中国社会的主要形式。孙文1921年后开始酝酿的国民运动和共产党人1921年开始推动的工农运动，都是自我革新运动的组成部分。
　　 第五，新文化运动阵营的分化，促成了社会达尔文主义与社会主义在中国的结合。
　　
　　recentyear 来福灵：对，但是曹锟这帮人再土，也是比那些流氓土匪的讲风度
　　
　　居原氏：
　　 当然，社会达尔文主义是中国人所理解和阐释的那个儒家化的社会达尔文主义，不仅将国家和人民看作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也同时是自然宇宙论的达尔文主义，此即熊十力肯定的可以创造出、生化出人文世界的那个宇宙本体的演化。
　　 同样，社会主义也是中国人所理解和阐释的社会主义，这一社会主义的核心有二，一是耕者有其田的中国平等主义传统，二是“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弃者皆有所养”的中国式大同社会理想。
　　 西方的“民权”，在中国经历10年的演化后，却以西方“民主”之名和中国“民本”之实相融合的方式，使帝制国体倾覆之后，中国的“共和”国体建设，朝向欧美的“共和”与中国的“王制”相融合的方向发展。
　　 其中，起关键作用的要素，是孙文民生主义的“平均地权”思想，这一思想前承王制时代“天下田天下人得而耕之”的原则，下接共产党人“生产资料全民所有”的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原则；《礼记&#8226;礼运》中的“天下为公”四字，不仅为孙文所念念不忘，也为共产党人奉为基本的行为原则，此即毛泽东的“为人民服务”。
　　
　　recentyear 来福灵：比那些高喊摧垮一切的好多了
　　
　　huracaner： 英雄不问出身，出身不是攻击对方的理由。re同学，暂时请安静，请等居原兄讲完
　　
　　recentyear 来福灵：我是在说了一句曹锟的背景，解释一下，
　　
　　居原氏：
　　 由此也不难看出，五四运动是对新文化运动的一个反动，而不是转承；至少五四运动中学生和民众的直接行动精神，是对由西方泊来的各类主义的一种强烈质疑。
　　 像毛泽东一类的年轻人开始明白，能够解决问题的，是为践行“天下为公”原则而自我牺牲精神的行动，而不是康有为孜孜追求的英日俄的君主立宪，也不是孙文念兹在兹的美国式民权共和政体，陈独秀鼓吹的科学和民主，也无法在短时间内促成国民和青年，转化成梁启超的“新民”。
　　
　　 在做这样的理解时，我们是将五四运动与新文化运动，作为1915－1921年间社会运动的两个阶段去看待。
　　 在新文化运动阶段，有关文化、思想和主义概念的讨论和争议，基本上由“学院派的知识分子所掌握和垄断，他们热衷于讨论相对抽象的文化问题，甚至津津乐道于中西文明比较这样宏大的题目，……显得学究气太浓”（杨念群，《“五四”九十年祭》），也太过喧嚣和缺乏理性。
　　 而五四运动阶段，则是寻求以行动来解决问题的阶段。
　　
　　结论：
　　 有关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对现代中国影响的评价性意见很多。我们对此的评价，尽管尚有很多待厘清的问题，但单纯从影响来看，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或许并不像人们通常理解的那样，几乎完全表现为积极的价值。至少，新文化运动在以下三个方面的问题或消极影响，是十分清楚的。
　　
　　 其一，用激情式的方法将西方的各类主义和思想，拿来作为改造中国社会的强烈期望，为中国社会的发展带来了两种对立的观点：“由胡适阐释、后来为国民党部分接受的实用义及逐步进化方法，以及中国共产党采用的马克思主义的革命方法”（徐中约，《中国近代史》）。
　　这两种对立的观念和方法，自1928年以后，成为中国社会动荡不安、甚至走向分裂的主要影响因素。主要原因，不仅在于它们本身在欧洲社会既是对立的，重要的是，它们都还存在着与中国传统思想进行融合的漫长过程。
　　
　　 其二，正像徐中约已经注意到的那样，新文化运动的成功，“在于引进了西方的思想和摧毁了中国的传统，而不是创造了新的思想体系和新的哲学学派。”
　　 我们基本上赞同徐先生的这个意见。
　　 与徐先生意见略微有差别的是，在哲学学派方面，新传统主义借用西方的哲学方法和重要概念，为儒家学说建立现代哲学框架的努力，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成果，这主要得益于熊十力、梁漱溟、马一浮等人的努力，特别是熊十力的《新唯识论》为此做出了独特的贡献。
　　 除此之外，新文化运动的确没有创造出什么新的文化来，也没有更多的新思想被创造。
　　 严格意义上来说，几个主要的新文化运动的领袖，实际上并不是有多少思想的人，比如胡适，就是一个“少思想、多贡献”的人，他基本上没有自己的思想，但他有着较大的贡献，他的贡献在于，他对东西方文化的很多问题做了澄清和洗涤，以便使它们不带上太多的政治色彩。
　　 这个观点，或许不会委屈了胡适。
　　
　　 其三，新文化运动不加斟酌地对中国传统文化进行挞伐和攻击，特别是未能将程朱理学和宋代之前的儒家学说区分对待的做法，实际上是弄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出来——彻底地否定传统，等于将中国社会重建的根基给毁伤了，民族精神这颗大树也被这个错误给刨了根系。
　　 由此，被毁弃民族生存之根的中华民族，只能依靠她那顽强的生命力，坚毅地挺立在世界的东方。能使她重新焕发生机的，惟有受她庇荫的中华儿女的热血了——在军阀战争、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三年大规模内战中牺牲的中华儿女的热血。
　　
　　 尽管存在着这些消极后果，却也不能因此去全面否定新文化运动。
　　 作为中国国体转型与社会重建过程中，不可或缺的思想革命运动来说，新文化运动的重要功绩，是将文人士子，从政治泥淖和理学的道德虚无主义中，拔了出来，并促使他们向中国文人士子的古老传统回归：以天下兴旺为己任，积极地去探索明道救世的思想和方法。
　　 可以说，经历新文化运动的洗礼，独立知识分子开始重新崛起，梁启超、章太炎、蔡元培、陈独秀、李大钊、胡适、鲁迅、辜鸿铭、梁漱溟、熊十力、马一浮、章士钊、陈寅恪、赵元任、吴稚晖等，是其中的翘楚者；而早期的魏源、曾国藩、冯桂芬、郑观应、王滔、黄遵宪、康有为、严复、王国维、林纾等，为知识分子在近现代的独立崛起开辟了道路。
　　
　　 而以毛泽东为代表年轻一代知识分子，则以曾国藩致立复兴的经世之学为原则，并采王船山心学之法，选择了新的策略：坐而言不如起而行。
　　 但不管是学院派、政论派还是行动派，都将改变中国的希望，寄寓为人心的改变：
　　 梁启超曰新民；
　　 陈独秀倡新青年；
　　 孙文主张革命先革其心；
　　 到了毛泽东这里，则相信按照知行合一原则，可将旧文人改造成为社会主义新人——作为劳动人民一部分的脑力劳动者，而不是思想创造者。
　　 这是贯穿近代史的一种独特而有趣的思想方法和信念。
　　
　　 结束，谢谢大家！！
　　
　　夏日将至： 对胡适，我还是欣赏那句话：没有完成什么，几乎开创一切。
　　
　　huracaner：现在可以自由讨论了
　　
　　recentyear 来福：为什么把一切责任都归咎于新文化运动
　　
　　夏日将至：困，再聊几句要闪了，半夜还得起来，呵呵
　　
　　基层读者：胡适之怎么去台湾？
　　
　　recentyear 来福灵：旧文化的摧毁责任不在于胡适
　　
　　夏日将至：胡适没有直接去台：不在于新文化运动
　　
　　夜：辛苦了，居原兄，有一问，如果说宋代的程朱理学是思想体系的大滑坡，这话可以去定义么
　　
　　huracaner：多谢居原兄！居原兄辛苦了
　　
　　居原氏：
　　 他是自由主义者，所以只能去台湾。呵呵 、程朱理学是儒学的枝蔓，谈不上滑坡，儒学的主干是经世之学，将枝蔓当主干，就出问题了。
　　谢谢大家，折腾了大家3个多小时。抱歉抱歉！
　　
　　 recentyear 来福灵：为啥要归咎于新文化运动呢？民国时期旧文化仍旧保存得不错啊
　　
　　huracaner：那是因为那些文人还活着呢
　　
　　recentyear 来福灵：新文化运动不会杀旧文人，
　　居原氏：
　　不是归咎于它，而是分析它的问题、成因和影响
　　
　　recentyear 来福灵：其实各国都会有一个自近代走向现代的过程
　　居原氏：现代、近代是对历史时空的划分，并不表示，近代——现代之间的递进关系
　　

云雾山

再次拜读大贤哲言，幸甚至哉。这种笔谈观点相当吸引人

云雾山

这一段时间在整理原帖中的一些非常精彩的回复，原帖在天涯341页，这个整理工作也是很庞大的。慢慢贴出一点。

云雾山

贫僧（注：东方隐）按：凡开国元勋，绝无打酱油的，很多都有大学者的造诣，他们在治学和人生方面的心得，值得取法、学习。零零散散看到了不少林彪关于治学方面的心得体会，盖学术与兵法二事完全相通。故略加摘录，札记于此。
　　　　　　一、对于敌情、地形、部队情况和社会情况要经常做到心中有数，要天天摸，天天琢磨，不能间断。这样做不能看做是重复，实际上不是重复，而是不断深化和不断提高的过程，是取得正确认识必不可少的手段。
　　　　贫僧注解：做学问不能一味追求新鲜感，刺激感；往往是同样的东西翻来翻去，成千上万遍以后，无用的部分自然会被磨去，精华的、核心的部分会留下来，还会像一块玉一样，淡淡地发出光泽。
　　　　　　二、凡是从实践中抽象出来而又经过实践证明了是正确的东西，就是科学的，就是真理。只要合乎这个标准，不论外国的，中国的，都是科学。
　　　　贫僧注解：所谓科学，就是从实践出发，回到实践中去。关键词：实践、抽象、证明。
　　　　　　三、时间是一种力量。有时作战增加一个营、一个团都不能解决问题，而提早一个钟头就可能解决问题。如果你是进攻，就把敌人抓住了；如果你是退却，就能摆脱敌人。在这种情况下，争取一个钟头抵得上一个团、一个师的力量。好像追击的时候，耽搁半个钟头，少走五里路，耽搁一个钟头，敌人就跑出了十里，如果耽搁两个钟头，敌人跑了二十里，还打什么，根本打不到了。
　　　　贫僧注解：任何重要的事情，都应该在接到任务之后，第一时间开始着手做起来。有很多人，包括我，喜欢拖延到最后时刻才做，这种思路是会带来惨重损失的，必须改正。
　　　　　　四、关于如何指导治学，林彪的观点是多用口头的，少用文字的，必须要用文字时，也不要长篇大论，而应简明扼要。
　　　　贫僧注解：写读书笔记，写研究报告，乃至写论文，都应该口语化，追求一看就懂，而不是所谓的“严谨”“条理”，有很多人没有科学家的智慧，却有科学家的罗嗦。
　　　　　　五、林总善于总结经验教训，六个战术原则（一点两面、三三制、四快一慢、四组一队、三猛战法等等）就是在战争中不断总结出来的，它简单实用，尤其对工农出身、文化较低的指挥员来说简直是法宝。
　　　　贫僧注解：治学不是民工砌墙，必须形成自己特有的文化弥母，然后才能生长，有生命的东西才能长久，否则即便在自己，过几年回头看看，也不知道这些年怎么过的，很多事情一回头就成了浪费时间。譬如曾国藩所编写的“陆军得胜歌”，也是琅琅上口，适合传唱，起到了军事启蒙和宣传纪律的巨大作用（《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就是改编自“得胜歌”）。这样的有生命力的东西，才真正抓住了学术的关键。
　　　　　　六、1960年1月，作为新任国防部长的林彪，要在会上就形势与任务发表讲话，林彪决定从列宁的著作中看一看列宁对战争与和平问题的基本观点。他向秘书交代：“从广州军区政治部借一套《列宁全集》来，现在就要！”秘书把书找来之后，他数了数共有38卷，林彪问：“就这些吗？”秘书回答现在已经出版这么多。于是林彪和秘书分了工，第一卷至十九卷由秘书看，第二十卷至三十八卷由他自己读。两天过去了，林彪的办公桌上放着200多张卡片。他一边翻检，一边分类。有的还用红笔在旁边加注，显然他已经胸有成竹。为了回答一个问题，为了对“战争与和平”问题作出权威性的回答，竟然把《列宁全集》全面复习了一遍，这种严谨的态度确是不同寻常。
　　　　……这时已进入2月，临近春节，林彪正是想利用假期，较少日常公务的干扰，多读些书。秘书从广东省图书馆古籍书刊部查出一部《五经七书直解》，是清代末年的木刻本，一共十册，看起来还未曾借出过，林彪看到这部书十分高兴，像得到什么宝物似的。
　　　　贫僧注解：有的人做学问，根本不读大部头的原著，只是翻翻摘要，也不做卡片，不记笔记，甚至于整天坐在电脑前面上豆瓣，但是怎么样快速阅读呢？

云雾山

七、林彪读书很快，他有自己独特的方法。秘书们有时也一起议论，首长看书速度怎么这么快？后来有一次林彪和秘书闲谈时谈到，如何读大部头书。他说：每读一本书都要有明确的目的，有重点，有针对性，有些章节要精读，有些章节可以粗读，有些章节索性不读。读书切忌平均使用力量。有时一目一页，有时一目十行，有时则十目一行，这样就可以大省精力。为了让秘书提高读书的效率，事半功倍，林彪曾多次重复过他的这些话。
　　　　贫僧注解：读书就像打仗，最关键的是，内心深处，神经回路最底层，要有一种攻击性，要在每一个理解发生的时候，有歼灭敌人的明确目的。绝对不能为了读书而读书。
　　　　　　八、在学习中间，不能那么死板，应该是用啥学啥，需要什么东西，学什么东西。我看不能把那个东西看成神圣不可侵犯的，象那样读书会读成书呆子。我们不要那样害怕书本，我们要站在书本上来读书，不要爬在书下来读书。要批判的读，要吸收的读。书应该为我服务，而不是我为书服务。让书牵着鼻子走，我不干。有些书就是换汤不换药，没有什么新东西，只是旧思想、旧材料、旧词句重新编了一下，换了个地方，就象玩积木一样从这块换那块，就是那么几块板子。
　　　　贫僧注解：读书是书为我服务，不是我为书服务。做人是社会为我服务，不是我为社会服务。大丈夫身处天地之间，无论任何处境，都绝对不能害怕，害怕就完了。
　　　　　　九、在读书上，林彪还有一个习惯，他的书桌平时只摆一部书，其他书刊统统不能放。这部书读完，再换另外一部。他曾引用一位古人说过的话：“心中书不可少，案头书不可多”，这样才能专心致志做学问。
　　　　贫僧注解：要注意清理案头，一次做一件事，一次消灭一个敌人，番茄法的精髓啊！　
　　　　　十、毛主席对于林彪读书有过直率的评论。1962年1月，召开扩大中央工作会议，林彪在会上讲了两个多小时的话，毛泽东对这篇讲话很是赞赏，对罗瑞卿说，尽快把林彪的讲话稿整理出来，交给我，由我来进行文字润色，早一点作为正式文件发下去。毛泽东还意味深长地说：“若不是读过很多书，是作不出这样一篇好文章的。”
　　　　贫僧注解：读书要一定要融会于自己的“输出”中，有的人做论文，一大串引用材料，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看过多少篇论文。但其实你不用说，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是真读是假读，是真懂是假懂。

青瓷

读了山山老师的前几段
受益非浅
但是在电脑上看得我眼睛疼
请问在哪里购买山山老师的书呢?

云雾山

你点一下首页的民国文林四个字，就知道了

青瓷

谢谢山山老师
我找到了{:soso_e112:}{:soso_e112:}

云雾山

　　梁公《论学术势力之左右世界》，振聋发聩，了不起，改变社会归根结底还是要靠原创性的科学思想，靠宗教、靠政治、靠民主道德，靠发展经济这些空的东西，到头来都是瞎折腾，贫僧所以做科学家，也因为十年前就看清了这个道理的关系。
　　
　　亘万古，袤九垓，自天地初辟以迄今日，凡我人类所栖息之世界，于其中而求一势力之最广被而最经久者，何物乎？将以威力乎？亚历山大之狮吼于西方，成吉思汗之龙腾于东土，吾未见其流风余烈，至今有存焉者也。将以权术乎？梅特涅执牛耳于奥大利，拿破仑第三弄政柄于法兰西，当其盛也，炙手可势，威震环瀛，一败之后，其政策亦随身名而灭矣。然则天地间独一无二之大势力，何在乎？曰智慧而已矣，学术而已矣。
　　今且勿论远者……及十字军罢役以后，西欧与希腊、亚刺伯诸邦，来往日便，乃大从事于希腊语言文字之学，不用翻译，而能读亚里斯多德诸贤之书，思想大开，一时学者不复为宗教迷信所束缚，卒有路得新教之起，全欧精神，为之一变。此其近因也。其间因求得印书之法，而文明普遍之途开；求得航海之法，而世界环游之业成。凡我等今日所衣所食、所用所乘、所闻所见，一切利用前民之事物，安有不自学术来者耶？此犹曰其普通者，请举一二人之力左右世界者，而条论之。
　　
　　一曰歌白尼（Ｃｏｐｅｒｎｉｃｕｓ，生于一四七三年，卒于一五四三年。）之天文学。泰西上古天文家言，亦如中国古代，谓天圆地方，天动地静。罗马教会，主持是论，有倡异说者，辄以非圣无法罪之。当时哥仑布虽寻得美洲，然不知其为西半球，谓不过亚细亚东岸之一海岛而已。及歌白尼地圆之学说出，然后玛志仑（Ｍａｇｅｌｌａｎ，以一五一九年始航太平洋一周。）始寻得太平洋航海线，而新世界始开。今日之有亚美利加合众国，灿然为世界文明第一，而骎骎握全地球之霸权者，歌白尼之为之也。不宁惟是，天文学之既兴也，从前宗教家种种凭空构造之谬论，不复足以欺天下，而种种格致实学从此而生。虽谓天文学为宗教改革之强援，为诸种格致学之鼻祖，非过言也。哥白尼之关系于世界何如也！
　　二曰倍根、笛卡儿之哲学。中世以前之学者，惟尚空论，呶呶然争宗派，争名目，口崇希腊古贤，实则重诬之，其心思为种旧习所缚，而曾不克自拔。及倍根出，专倡格物之说，谓言理必当验事物而有征者，乃始信之。及笛卡儿出，又倡穷理之说，谓论学必当反诸吾心而自信者，乃始从之。此二派行，将数千年来学界之奴性，犁庭扫穴，靡有孑遗，全欧思想之自由，骤以发达，日光日大，而遂有今日之盛。故哲学家恒言，二贤者，近世史之母也。倍根、笛卡儿之关系于世界何如也！
　　
　　八曰达尔文（ＤａｒｗｉｎＣｈａｒｌｅｓ，英国人，生于一八0九年，卒于一八八二年。）之进化论。前人以为黄金世界在于昔时，而末世日以堕落，自达尔文出，然后知地球人类，乃至一切事物，皆循进化之公理，日赴于文明。前人以为天赋人权，人生而皆有自然应得之权利，及达尔文出，然后知物竞天择，优胜劣败，非图自强，则决不足以自立。达尔文者，实举十九世纪以后之思想，彻底而一新之者也。是故凡人类智识所能见之现象，无一不可以进化之大理贯通之。政治法制之变迁，进化也；宗教道德之发达，进化也；风俗习惯之移易，进化也。数千年之历史，进化之历史，数万里之世界，进化之世界也。故进化论出，而前者宗门迷信之论，尽失所据。教会中人，恶达氏滋甚，谓有一魔鬼住于其脑云，非无因也。此义一明，于是人人不敢不自勉为强者、为优者，然后可以立于此物竞天择之界。无论为一人，为一国家，皆向此鹄以进，此近世民族帝国主义（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Ｉｍｐｅｒｉａｌｉｓｍ，民族自增植其势力于国外，谓之民族帝国主义。）所由起也。此主义今始萌芽，他日且将磅?充塞于本世纪而未有已也。虽谓达尔文以前为一天地，达尔文以后为一天地可也。其关系于世界何如也。

云雾山

　　《向左，向右》
　　
　　左手右手这个问题，不是简单的问题，它也许是我们这个宇宙中最深刻的奥秘之一，我没有夸张。牛顿、康德甚至马克思都对这个问题反复思索，透过它看到了时空的某种本质。在这篇小文章中间，我希望读者能够分享这种深邃的洞察，体会一下用智慧突破时空的感觉。
　　
　　左右是真实的，还是一种想象？
　　
　　很多人都以为左右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他们可能不知道，左右是没有办法定义的。如果你跟外星人打电话交流，你随便用什么办法，都没有办法说清楚什么是左，什么是右。说清楚左右，这是不可能的。
　　
　　在阅读下去之前，您不妨试试看，看看有没有办法做到。实际上这个尝试就好象把一张画传真过去，你可以画非常多的信息，用无数的符号反复标明左右的区别，但是你又怎么保证这张画本身不会被反过来看呢？
　　
　　左右的区别，你越是思考，越是觉得不可理解。比如左手的手套和右手的手套，它们是完全相等的，每一个点离原点的角度、方向都完全一样（如果你把它们拿到四维空间转一圈，左右手就会对换）。但是它们却恰恰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两个手套不能重合。
　　
　　这种差异，实则上就反映了空间的一种本质，莱布尼兹认为空间是相对的，所有的距离、坐标都是相对于另外一个点才有意义，你在空间中间找不到一种绝对的存在。牛顿、康德则看得更深，他们认为在表面的相对性之下，有一种绝对性的存在，如果一切真是相对的，那么就不会有两种手性出现，因为左右手套，从相对性上看是完全相同的，没有办法把它们区别开来。康德认为手性的区别，反映着空间毕竟是我们的一种想象。任何想象的东西，中间都必然要露出马脚来，相对中间你会找到绝对，绝对中间你会找到相对。
　　
　　左右的区别，不禁让我想起了哥德尔定理中间的自指，因为几个原因：
　　
　　第一、有了左才有右，有了右才有左，这种区别本身就是来自对自身的探索，也就是怪圈的产生。
　　
　　第二、怪圈性的陈述，在系统以内是完全搞不懂的，一模一样的两条陈述，为啥一个对一个错？只有跳出系统才能分出区别。如果在代数空间中研究手性的区别，是怎么也无法理解的，只有当你把它们直观化，才能认识到区别。
　　
　　第三、几何世界中的怪圈会导致世界产生一个黑洞，这种黑洞中间包含某些能体会到，但是无法言说的东西，这同左右差别的本质也很接近。
　　
　　镜子为啥能反转左右？
　　
　　这个问题其实也很深，我以为想通了几次，每次想通之后又会有不自信+诡异的感觉，现在我看到镜子，总觉得后面隐藏着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
　　
　　就把目前想通的东西说一下吧：镜子反转的不是左右，是前后，也就是镜子本身没有什么神秘的东西，是什么它还是显示出什么来。
　　
　　比如你拿小孩玩的ABCD积木放在镜子前面，你就能看到A还是A，B还是B，什么都没有颠倒过来。
　　
　　 积木
　　
　　-----------------镜子
　　
　　 积木
　　
　　那为啥一般的字会反过来呢？
　　
　　因为你是把一本书的内容对着镜子放，这时候书放着的方式是和平时看书的方式反过来了，因而书上的字的方向也反过来了，镜子只是把你平时看不到的内容，真实地呈现出来而已。
　　　　为啥生活中右手占主导地位？
　　
　　问大家一个问题，剪刀（就是一般的剪刀）分不分左右手？
　　
　　你可能想剪刀的两个把手是一样的，因而不分左右手。
　　
　　那请你现在找一把剪刀，用左手剪一个图形，试试看有没有什么区别？
　　
　　再请你做个实验，两臂合抱放在胸前，哪一只手在上面？
　　
　　现在请你把两只手换过来，是不是很不容易换过来？
　　
　　为啥左派象征革命派，右派象征保守派？
　　
　　有人说因为法国大革命时候开国民大会时候，革命派坐在主席的左侧，保守派坐在右侧，所以有这个习俗。
　　
　　但是后来考古发现在古印度，古希腊等多处，左右都是这样分别的，比如有土地的在右，没有土地的在左；贵族的纹章以右倾为正统，左倾代表私生子、叛逆的含义。
　　
　　宇宙是否不分左右的呢？
　　
　　事实上不是，杨李获得的诺贝尔奖就告诉我们，宇宙中宇称是不守恒的，左旋的原子倾向于向上衰变。“上帝是个弱左撇子”。
　　
　　从上帝分开左右算起，一直到政治上左右两派，这些区别是否一脉相承，本质上有同样的来源呢？
　　
　　左右的区别，归根结底，是否来自我们的内心呢？

云雾山

　　　　　　 在“轴心文明”时代，无论是东方文化还是西方文化，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都是并存的。
　　　　　　 东方，印度以佛陀为代表，偏向唯心，中国则是诸子百家，兵、法、墨都是倾向于唯物的，即使同样在儒家，孔子以降，孟子唯心，荀子唯物。只是到了宋明，理学跃居主流，唯心的色彩偏重了。
　　　　　　 西方，固然有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这样的唯心主义者，但同样有阿基米德这样的唯物主义者。西方文明的源头，有人提出“两希文明”论，即希腊文明与希伯来文明，但如果清晰地划分，则是三大板块：古希腊哲学、罗马法、基督教教义。这个结构明显地表明了唯物与唯心的并存。但西方文明与东方文明的发展过程有明显的不同。西方在经历了中世纪神学一统天下的时代以后进入文艺复兴时期，百花齐放，生机勃勃，而此时的中国（东方文明在此时的唯一代表），前有程朱理学，后有明代心学，一脉相承，（中间蒙元近百年，于文明无大影响），处于“我花开后百花杀”的状态，文化有所萎缩。
　　　　　　 东方西方，古代现代，哪种文明都不是单一的、纯粹的。以地域或者时代划分，并不表现特定范围某种文明的核心实质。

云雾山

　　其实不仅赤朝有这种外壳[其实是中了西方的毒]，就连最发达的美国也有类似的壳[基督教][看看干细胞研究的争论就知道了]。
　　
　　欧洲的一些国家渐渐戒毒了，美国却没有这个迹象。韩国已经披上了和美国一样的外壳。日本没有。我们的台湾业没有。看不出美国什么时候能解毒[民主政治使得此问题似乎无解]。
　　
　　一旦赤朝从壳中出来，我中华前途无量。赤朝三世的三个代表不管本意如何，是一次从壳中出来的努力。赤朝四世的和谐更是对传统的回归来减弱意识形态的毒性。谢谢这些体制里的天才。
　　
　　天快亮了。吾辈还需努力。

云雾山

金尼阁病逝，西方文艺复兴文明的启蒙中断[文艺复兴：１４至１６世纪西欧文化的总称，古希腊罗马文化艺术的复兴]。中国再睁眼看世界，却是两百多年后。文艺复兴之后的两百多年，科学发展日新月异，中国却是坐井观天。一上升如兔，一缓动如龟，才有过去一百多年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