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16-8-4 11: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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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5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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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沟桥事变时,高真回乡探亲,炮声一响,把他们一家分隔两地,高真很着急,一封接一封的加急电报,催丈夫不惜一切,即刻带孩子们回武汉。闻一多在北平也焦急万分,心乱如麻的时候,他拿起笔来,于7月15、16、17日接连给妻子写信,倾吐在危难时刻对妻子的思念和挚爱:“这时他们都出去了,我一个人在屋里,静极了,我在想你,我亲爱的妻。我不晓得我是这样无用的人,你一去了,我就如同落了魂一样。我什么也不能做。前回我骂一个学生为恋爱问题读书不努力,今 天才知道我自己也一样。这几天忧国忧家,然而心里最不快的,是你不在我身边。亲爱的,我不怕死,只要我俩死在一起。”足见他对妻子的深情。
后来,高真带着孩子随闻一多的弟弟闻家驷一家从武汉到昆明,闻一多得知后,7月28日赶紧写了一封信,寄到贵阳朋友处请代转给高孝贞,信中说:“……这些时一想到你们,就心惊肉跳,现在总算离开了危险地带,我心里稍安一点。但一想到你们在路上受苦,我就心痛。想来想去,真对不住你,向来没有同你出过远门,这回又给我逃脱了,如何叫你不恨我?过去的事无法挽救,从今以后,我一定要专心事奉你,做你的奴仆。只要你不气我,我什么事都愿替你做,好不好?”
高真跟随闻一多历经苦难。为了躲避日机空袭,闻一多在云南八年,先后搬家八次。作为主妇的高真,带着一大群孩子,担惊受怕,辛苦操劳,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对家庭生活最经常最巨大的威胁还是物价不断飞涨。闻一多要养活一家八口,他的月薪十天八天就花完了,经常在半断炊的威胁中度日。饭碗里半月不见一点荤腥,粮食不够,只好吃豆腐渣和白菜帮。豆腐被称为白肉,偶尔吃上一点,就算改善生活。在司家营住时,村:外有一条小河,高真常带着孩子下河捞点小鱼小虾。后来她还开了点荒地,种上蔬菜。1940年冬天,书籍衣物典卖已尽,闻一多无奈,脱下自己仅有的狐皮大衣,拿到寄卖行寄卖,结果自己冻得发了高烧。高真又心疼又着急,流着眼泪让大儿子连夜从郊外赶进城,把大衣赎了回来。
越是艰难的岁月越见真情,闻一多夫妻的感情更加坚牢了。住在郊外的几年,闻一多一般每周进城到学校上课两天,头天上午走,第二天下午回来。附近虽有马车,但为节省,他都是步行。每逢丈夫回来那天,高真早早就把家务安排好,饭菜准备好,然后带着孩子们到村边等候。闻一多一出现,孩子们就飞快投入父亲的怀抱,你抢书包,我抓手杖,好不高兴。闻一多一边回答孩子们的提问,一边给妻子讲路上所见和城中新闻。晚上,或教孩子们背唐诗,或讲屈原的故事,其乐融融。
闻一多没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就是喜欢喝茶、抽烟。随着物价暴涨,闻一多决心戒烟,高真知道后,坚决不答应。她对丈夫说:“你一天那么辛苦劳累,别的没有什么可享受的,就是喝口茶、抽根烟这点嗜好。为什么那么苛苦自己,我不同意,再困难也要把你的烟茶钱省出来。”这席话像一股暖流,闻一多听了,心里热乎乎的。此后,茶虽没有戒,但降低了档次;烟则不仅降低档次,而且改变了品种和形式。闻一多过去抽的是纸烟,为了节省开支,曾试抽用烟叶卷成的卷烟和旱烟,但都因烟性太烈,抽起来呛嗓子,咳嗽。高真看着心疼,便在农村集市上购买了一些嫩烟叶,喷上酒和糖水,切成烟丝,再滴几滴香油,耐心地在温火上略加干炒,制成一种色美味香的烟丝。闻一多把它装在烟斗里,试抽几口非常满意,赞不绝口,常常美滋滋地向朋友介绍:“这是内人亲手为我炮制的,味道相当不错啊!”
抗战期间,闻一多从一个著名的诗人、学者,逐步发展成为爱国民主运动奔走呼号的民主斗士,并于1944年参加了中国民主同盟。对此,妻子给了他最大的支持。
为了解决生活上的困难,在朋友们的推动下,闻一多从1944年上半年起,重操铁笔,挂牌治印。1945年10月,蒋介石发动昆明事变,把原云南省主席龙云搞下台,派来自己的爪牙李宗黄。12月1日,李和关麟征、邱清泉等指使几百个特务、打手进攻西南联大等校,殴打、杀害要求民主、反对内战的爱国学生,当场杀死潘琰等四人,打伤数十人。正是这个刽子手李宗黄,附庸风雅,慕闻一多之名,托人送来一枚图章,并附上丰厚的润资,请闻一多为他治印,闻一多断然拒绝。高真也说:“饿死也不要这几个臭钱!”夫妻都表现出崇高的气节。
闻一多越来越受青年学生的拥护和爱戴,因而,闻家每天从早到晚都有客人,川流不息。有的请他去讲演或写文章,有的向他请教,有的来和他商量斗争的部署。对所有这些客人,高真都热情接待,特别是对青年同学,就像对自己的子女一样。很多学生都住进闻家。
由于闻一多的才学和声望,他在当时昆明的爱国民主运动中起着重大的作用。许多会议和活动由他发起,许多重要文件由他执笔或审定。那时昆明没有公共汽车,私人没有电话,通知开会或为文件征集签名,都要靠跑腿。有时闻一多跑不过来,高真就来分担,挨家挨户跑遍了同志们的家。
1946年3月,闻一多家附近布满特务,还扬言要花40万元买闻一多的头……总之,气氛十分恐怖。中共地下组织和朋友都劝闻一多早走;学生们请他一道走,以便大家掩护他;美国加州大学还曾以优厚的条件请他去讲学,但是他都婉拒了。理由是:我不能离开苦难的人民,昆明还有许多工作等着我做。在作出这些重大决定前,闻一多都和妻子认真商量过。高真深明大义。表示坚决支持。
李公朴被暗杀后,从内线传来可靠的消息:黑名单里的第二名就是闻一多!但闻一多以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坚持斗争。高真担心到了极点,含着眼泪劝丈夫不要再往外跑了。当她听到丈夫“事已至此,我不出则诸事停顿,何以对死者”的回答时,又觉得丈夫讲得很有道理,再也说不出一句劝阻的话来,只求丈夫多加小心。
7月15日下午,闻一多就在自己家的大门外被特务暗杀。高真奔出大门,扑向丈夫,身上沾满了丈夫鲜血。她一时想死,但霎时间又醒过来:“不,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孩子们需要我,一多的仇一定要报!”
高真继承了丈夫的遗志。1947年她带着孩子们几经周折回到北平,在组织和朋友们的帮助下,住进什刹海附近的百米斜街。她利用这个比较隐蔽的环境,使自己的家成为中共的一个秘密联络点。闻一多的侄子闻黎智当时担任中共平津地区青年工作委员会书记,他和妻子魏克就以这里为基地,开展革命工作。高真多方掩护和配合。这里还成为蒋管区进步青年前往解放区的一个中转站。掌握这个关系的是吴晗。吴晗常介绍青年住在这里,一批又一批,有的一住就是十多天。高真对他们都像家人一样,热茶热饭,问寒问暖,直到护送人来接走。1948年3月,高真带着孩子奔向解放区,被选为华北人民代表。新中国成立后,她先后担任河北省及全国政协委员,1983年11月病逝,享年81岁。骨灰于1996年11月移入同在八宝山革命公墓的闻一多墓中。
斗胆的再发表一些想法,鲁迅的阿Q和狂人日记都算不上很出色,它们在当时影响很大,但更多的是承担文化革命的社会功能,以文学为武器,在纯文学和艺术性上都不算很好,倒是一些短篇我很喜欢,比如 在酒楼上,还有他的一些追忆散文我也喜欢,如社戏之类,里面有鲁迅非战斗的温柔人性的另一面
有人曾说闻一多喜欢过方令孺。1930年8月,应青岛大学校长、好友杨振声的邀请,闻一多和梁实秋一起去青岛大学任教。梁任外文系主任,闻任中文系主任兼文学院院长。闻一多到青岛后不久,就把妻小送回老家,一人独居,这一点连好友梁实秋也不理解,不过梁好吃,夫人厨艺绝佳,当然舍不得老婆走。
中文系有位女讲师方令孺,教《昭明文选》,又好写诗,常向闻一多请教。闻一多对她印象很好。当时他们在青岛过得很潇洒。首先由杨振声提议,每周末聚饮,参加者有闻一多、梁实秋、赵太侔等七位男士。后闻一多提议方令孺加入,凑成酒中八仙之数。据梁实秋在《谈闻一多》中回忆,他们酒兴甚浓,“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三十斤一坛的花雕搬到席前,罄之而后已,薄暮入席,深夜始散。……有一次胡适之先生路过青岛,看到我们豁拳豪饮,吓得把刻有‘戒酒’二字的戒指戴上,请求免战。”
1931年1月,上海《诗刊》发表了闻一多的长诗《奇迹》,徐志摩看了非常兴奋,说闻一多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他写信给梁实秋说,此诗是他帮闻一多挤出来的。原来,自从1928年《死水》诗集出版之后,闻一多很久没有写诗,好像悄然从诗坛引退。徐志摩很着急,常去信催。现在《奇迹》出来了,他便以为是自己的“神通之效”
梁实秋后来在《谈闻一多》中说:“志摩误会了,以为这首诗是他挤出来的……实际是一多在这个时候在感情上吹起了一点涟漪,情形并不太严重,因为在情感刚刚生出一个蓓蕾的时候就把它掐死了,但是在内心里当然是有一番折腾,写出诗来仍然是那样的回肠荡气。”有人推测,这“一点涟漪”,大概是指闻一多与方令孺之间的关系。
《奇迹》一诗,采用了象征主义的手法,因而诗中的“奇迹“究竟指什么:是真理还是理想?是美还是爱?曾引起过种种的揣测和联想。这是一首有48行的长诗。作者描述自己一直在“等着,不管等到多少轮回以后——”终于,“奇迹”出现了!“我听见阊阉的户枢砉然一响,传来一甩衣裙的绊縩,那便是奇迹——半启的金扉中,一个戴着圆光的你!”
闻一多和方令孺的来往,引起了一些流言,闻一多也觉察到了。1932年春,他把妻子和孩子接来青岛,流言不辟自灭。
闻一多婚后曾经爱上过一个女子。相当多的研究者包括闻一多后人都认为闻一多喜欢女诗人方令孺,并且进行了诸般牵强的考证,但实际上闻诗人根本不可能爱上方诗人。他写给好友饶孟侃的信中说,此地有个方令孺,是方玮德的姑姑,能写诗,手段虽嫌粗糙,但颇可调教,可以指给她一个门径。世界上哪有用这种语气谈自己暗恋的美女的?何况《奇迹》裏面的那个她,用一句唐传奇常用的话说:惊为天人。杨校长等在顺兴楼搞PARTY,八缺一,闻院长主动推荐方令孺,遂号酒中八仙,彼此相处,形同哥们,哪里又会是恋人的举动。
美国学者金介甫先生认为闻一多爱上的是教务长赵太侔的夫人俞珊。俞珊早年就加入南国剧社,演戏是一流,是青大校花。沈从文作小说《八骏图》,其中那个穿黄裙子的女子,很有可能就是影射俞珊,而教授庚则可能暗指赵太侔。至於主角达士身上就有闻一多的影子,被黄衣女子的风情打动,向自己的未婚妻撒谎迟归。徐志摩在给陆小曼的信中多次提到俞珊,据说,在闻诗人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时,徐诗人曾亲自来青岛警告过俞珊,请她约束自己。
评说
毛泽东、朱德同志对李公朴、闻一多的称赞:“先生尽瘁救国事业与进步文化事业,威武不屈,富贵不淫,今为和平民主而遭反动派毒手,实为全国人民之损失,亦为先生不朽之光荣”、“先生为民主而奋斗,不屈不挠,可敬可佩。”
闻一多一直致力于古典文学的研究。对《周易》、《诗经》、《庄子》、《楚辞》四大古籍的整理研究,后汇集成为《古典新义》,被郭沫若称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梁实秋曾称赞闻一多是“清华现在惟一的诗人”,说他“满脑子都是诗”。
闻一多学生李晓评价老师:他有句名言,说诗人主要的天赋是爱,爱他的祖国,爱他的人民。这是最能反映他思想感情的一句话,也是他终身实际上做的这句话。
原《民主周刊》主编唐登岷:“闻一多先生明知李公朴遇害后,他就是国民党反动派暗杀的下一个对象,依旧临危不惧且迎着敌人直冲向前,他的最后一次演讲体现了对祖国、对人民怀有无限的爱,对人民的敌人有着强烈的恨,是永远值得我们学习的。”
1946年7月21日,西南联大校友会召开一多先生追悼会,朱自清出席并讲了话。他一开头便愤激地说:“闻一多先生在昆明惨遭暗杀,激起全国的悲愤。这是民主主义运动的大损失,又是中国学术的大损失。”接着,他详细地叙说了闻一多在学术上的巨大贡献。首先告诉人们,闻一多是中国抗战前“唯一的爱国新诗人”,“也是创造诗的新格律的人”,“他创造自己的诗的语言,并且创造自己的散文的语言”。又详尽地介绍闻一多对神话、《楚辞》、《周易》、《诗经》等各方面研究的成就。他突出强调闻一多在学术上的伟大功绩,目的就在告诉人们国民党反动派残杀了一个多么有价值的学者,摧残了中国学术界不可多得的人才!激起了人们对敌人更大的愤恨。最后他悲愤地说:“他有着强大的生命力,常跟我们说要活到80岁,现在还不满48岁,竟惨死在那卑鄙恶毒的枪下!有个学生曾瞻仰他的遗体,见他‘遍身血迹,双手抱头,全身痉挛’。唉!他是不甘心的,我们也是不甘心的!”
1949年8月,毛泽东同志在《别了,司徒雷登》一文中这样说道:“我们中国人民是有骨气的。许多曾经是自由主义者或个人民主主义者的人们,在帝国主义者及其走狗国民党反动派面前站了起来。闻一多拍案而起,横眉怒对国民党的手枪,宁可倒下去,不愿屈服……表现了我们民族的英雄气概。”
梁实秋的话说:“闻一多短短的一生,除了一死轰动中外,大抵是平静安定的,他过的是诗人与学者的生活,但是对日抗战的爆发对于他是一个转捩点,他到了昆明之后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于诗人学者之外又成了当时一般时髦人士所谓的‘斗士’。”
在蒲薛凤眼中:“闻一多富于情感,容易冲动,天真爽快,直言无隐,有时不免任性使气,喜欢反抗。伊在抗战初期,即高谈民主自由,反对独断专政;有时指摘现实,诋詈当局,其措词之愤激粗暴,殊越出一般教授学人之风度。”
臧克家在《闻一多精神》、《追念一多先生》等文中对研究、探讨闻一多学术论著不多感到遗憾,说:“闻先生充满爱国主义激情的诗篇,反而受到冷漠,我很不平!……我认为,现在应该在学术界、在文坛上,以各种方法宣传、发扬他的业绩,他的卓越成就,他的高尚品德,他的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使广大人民群众学习他,认识他,因而受到教育。”他说:“闻先生人虽不在我眼前,却永远,永远在我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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