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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折笔沉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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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灵杀三(鬼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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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1 13: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八章 史前文明
        见三叔这副表情,别人自是不好再问什么。他们早早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各回房间休息了。秦风、老杜还有张司令的房间是在二楼,三叔却睡在一楼的耳房里。那个房间相对简陋,本来是做为储藏室用的,但不管张司令好说歹说,这倔犟的老头就是坚持睡在那里,他说在那个房间里晚上会比较方便,而且也能照顾到整个院子。张司令见他一再坚持,也就由着他去了。这个三叔,他的为人虽说不错,但举止行为处处透着怪异,这大概也是他打了大半辈子光棍的原因吧?
        回到房间后,秦风还在想着狐仙洞的事情,不管三叔答不答应带路,他是铁了心要到谷底去看看的,实在不行就用攀山索下去,不过要是那样的话,他怀疑老杜能不能下得去,而且到时向上爬会是一个不小的考验,同时上面还得有人手在照应着,这倒是不怕,实在没人手就让司令在崖上照看着。
        想到这些事情他就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干脆披了件衣脑坐起来,点上一根烟,敲开了老杜的门,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一遍。老杜看来也是睡不着,他坐在床上,把被子围住身体,听完了秦风的想法,表示赞同,并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的体力肯定没问题。
        两个人又仔细合计了一番,商量着得需要什么器械,同时岛上能不能买得到。秦风说:“这个岛虽说是旅游区,但没听说有什么人是冲着攀岩来的,我想岛上不会有攀岩的工具,要不?我们先回去,等下次置办好了工具再来?”
        “不妥,不妥,”老杜的头摇的象个拔浪鼓,他说,“要不我打个电话,让外面的人把一应物品采购全了让货运给传过来?”他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腰包,这家伙又开始范他的的老毛病了。
        对于这个提议秦风倒是觉得比较合适,他想了下说:“这样吧,要采购这些东西必须得是个内行,我打电话让长生来办吧。”
        老杜自然是乐得这样安排,让他掏钱采购登山器具,他还真得下很大的决心才能放这管血,现在即然秦风提出来了,自己也得“慷慨”一下,于是就说:“这样也行,至于费用,我们俩平摊。”
        秦风摇头苦笑,即然这件事定下来了,他马上就给韩长生打了电话,委托他来办这件事,长生一口答应下来。秦风了解这个人,让他来办这件事,自己是比较放心的。他从老杜的房间里出来,刚回到自己的屋中,就响起了敲门声,他以为老杜又想起了什么,躺在床上懒洋洋地问:“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是我。”
         秦风一骨碌爬了起来,他听出来人是三叔。赶紧过去给他开了门。三叔进来后并没有坐下,他站在屋子中间,犹豫着,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秦风问:“三叔,您有事啊?”
         三叔嚅嚅着没有说话,他伸出一双满是老茧的手,在手心中捧着一枚锈迹斑斑的小金属环,从大小与形状上看应该是那种打在牛仔裤上的铜扣,或是用来穿鞋带的那种镶嵌在鞋帮上的铆钉扣。
        秦风认出这东西正是自己在悬崖边那对脚印里找到的东西,他把它揣在休闲裤的后屁股兜里,可能是刚才在客厅里坐着时从兜里滑了出来。令他奇怪的是,三叔捧着这个小东西的手竟有些微微的颤抖。他抬起头,发现他异乎寻常的激动,脸上的第一条皱纹似乎都在颤抖着。
        “怎么了?三叔?秦风问。
        三叔用力咽了口唾沫,声音略为发颤地问:“这个东西是你的吧?你从哪里捡到的?”
        秦风愣了一下,他觉得奇怪,为什么三叔对这个小东西表现出了如此大的反应?还有,他开口就问秦风是哪里“捡”到的,他是怎么知道这东西就一定是捡的呢?想到这里,秦风如实地把捡到这个铁环的过程对三叔说了一遍。当时他与老杜离天狐仙洞前,在雪地上扒了一会儿,就是发现了这个东西,才弯腰把它捡了起来。他当时可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小物什会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出于习惯把它收集起来,现在若不是三叔问起,他自己几乎都忘了兜里还有这样一个东西。
        三叔听完秦风的讲述后又恢复了沉默,他在想着心事,嘴里却在喃喃自语着:“没错,是他,一定是他……”
        秦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迷迷登登地问:“什么?您认识这个东西?”
        三叔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还在反复嘀咕着他的那两句话,然后就象个神经病似的一下子抬起了头,望着秦风急切地说:“你们什么时候洞里去,我给你们带路。”
        秦风又愣住了,他想不通,三个人苦苦央求了半天也没有打动三叔,怎么这么个小铁环就有这么大的魔力,三叔一看到他就当即决定给他们带路呢?这个小铁环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虽然只有短短两天的接触,但是他了解三叔这个人,这个老倔头,他要是不想说的话,你就算用撬杠也撬不开他的嘴,即然问不出什么,那索性就没有必要问了,到该说时他一定会自己说出来的。同时秦风对于这个小铁环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本想把它要回来仔细研究下,但看到三叔已经把它揣到口袋中也就没好意思开口。
        三叔走后,秦风想了半夜也想不明白这里面的文章,索性也就不再多想了,蒙头睡了一个天昏地暗。
第二天没事可做,长生采购的物品要到后天才能托运过来。他与老杜闲着没事就在村中转了转,同时也试探着从不同的侧面打听了下关于狐仙洞与龙骨庙的事,村民们的说法大多跟张司令说的差不多,只是没有他讲的那样夸张,但也离不开妖魔鬼怪之类的。而且就这件而言,无论怎么想,那除了鬼怪也确实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
        有一点是致的,众人都说那个狐仙洞是去不得的,村民们一提到那个洞几乎到了谈虎色变的程度。从谈话中他们还了解到,其实对于洞的俱体位置与形状也没有几个人能说的清楚,大家讲的大都是传言。这多少有点儿出人意料,怎么山脚下的这个小村好象除了三叔再也没有人知道狐仙洞其实并不是山洞,它是一个深谷。
        吃过午饭后两个又继续到附近的村里去转了转,得到的信息并不比从张司令那里听来的多多少。倒是在那个村尾的一块石壁引起了两人的兴趣。
        石壁位于村尾的一面山崖上,崖下是一段能有十来米长的乱石坡。坡上偶尔伸出了几丛缅槐条,现在都已成了光秃秃的枯枝,两个人爬上乱石坡时惊起了岩缝中的几只麻雀,它们叽叽喳喳叫着从头顶飞了过去,有两片羽毛飘落在了老杜的鼻子上,他伸手去抹脸,险些摔了一跤,嘴里骂骂咧咧地诅咒着这些该死的扁毛畜牲。
        石壁上刻着一些岩画,线条极其简单,比例也是严重失调,有些地方已经模糊不清了,看样子大有史前人类的遗迹。画面被风化得很厉害,很难辩认,但两人还是从中看出,那描绘的应该是狩猎的场面。在画面的上方有些象征着山脉的线条,上面盘着一条看来应该是传说中的龙的动物,它身躯极大,几乎连山峰都被搅成了两截,它张着大嘴,正与山脚下的一些手拿棍棒之类工具的人们搏斗着。虽说岩画刻的极其简陋,又是时断时续,但那恢宏的场面还是令人为之血脉贲张!
        老杜一边看着,嘴里一边不住地啧啧称奇。对于摩崖石刻秦风了解的不是很多,他问老杜:“这是什么年代刻上去的?看来可是历史悠久啊!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记载过?”
        老杜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在上面摩挲着,他赞叹着说:“真是太神奇了,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块岩画最起码有一万年以上的历史了!它比世界上任何一处摩崖石刻都要古老,而且……”
        说到这里他忽然打住了,然后用力揉了揉眼睛,轻轻地拂去了岩画一角上面淤积的泥土与积雪。他的动作极轻极柔,就跟爆破专家在拆弹现场一样,即小心又紧张,他浊重的呼吸令秦风为他的心脏担起心来。
        随着老杜小心的动作,几个奇怪的图形出现崖壁上,那些图形的确是怪异已极,有的象是画了一个盒子,旁边还有零星的符号;有的象是弯弯曲曲的小蛇,却又象是某种神密的记号,跟甲骨文有点儿类似,便又有不同之处,应该说它的繁杂程度远比甲骨文还要深。老杜的脸几乎要贴在岩石上了,他呼出的气流在冰冷的岩石上凝成了一层白霜。他聚精会神地看着,仿佛就想与岩画融为一个整体。
        秦风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没敢打断他,直到老杜眨了眨眼睛,这才问道:“怎么样?你发现了什么?”
        老杜没有回答,又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才直起腰来,长长吐了口气,然后忽然失心疯一样一下子就抓住了秦风的双肩,象个孩子似的又跳又叫,嘴里反复说的就是奇迹两个字。现在秦风倒真的是为他的心脏负荷程度而担心了,他拍了两下老杜的脸颊,然后抓起一把雪在他的头部搓着,这才勉强使老杜平静下来。老杜的兴奋程度显然达到了极限,他喉咙里发出了“哧啦,哧啦”的声音,胸口居烈地起伏着,一时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秦风赶紧把手伸入到他的羽绒服内贴兜里,把他的药掏了出来,抓起一把雪,给他喂了下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老杜的脸色才恢复了正常,他头一句话说是:“哈哈!我们发现史前文明的遗迹了!你知道吗?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人类的文明史将提前五千年!五千年哪!五千年……这将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现,而这——就是我杜瀚举发现的。哈哈……我的名字将载入史册,与哥伦布……不不不,与亚当夏娃、与炎黄二帝一样将成为人类文明的里程碑!……”
        秦风摇着头,他觉得老杜的思维还是没有恢复正常,正在考虑着要不要给他来上两记耳光——记得在小说或是电影中遇到这类情况用这招是很好用的。不想老杜却是自己先给自己左右开弓地搧了两巴掌,直打的脸颊上都留下了几道於痕,这才又开始狂笑起来。
        他疯了!老杜疯了!
        秦风悲哀地下了结论。他不知道这岩画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居然能使老杜疯掉!为了不使他再做出什么疯癫的行为,秦风使出擒拿手,死死扳住了他的双臂,打算先这样把他架回天井村再说。不想老杜却止住了笑声,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嚎叫,他惊慌地问秦风这是想干什么?
        秦风现在可是百分百地认为自己押的是一个疯子,他一边轻声安慰着老杜,手上的力量稍微轻了些,拽着他向坡下走去。这时的老杜反而问秦风是不是疯了,干嘛这样对付他?秦风一愣,他又觉得老杜说的不象是疯话,这才松开了手问道:“你没有疯啊?”
        老杜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恨恨地说:“你才疯了呢!无缘无故地这是唱的哪出戏?”
        秦风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他说他刚才看老杜的样子,真以为他是疯了呢?接着他问是什么事让我们的杜夫子这般失态?
        老杜指着摩崖石刻上的那几个怪模怪样的图形让秦风看。秦风看了两眼,摇了摇头,他没瞧出这几个模糊的图形有那么大的魔力,顶多也就是怪了点儿而已。
        “哎呀!秦老弟啊!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太失望了!”老杜摇头晃脑地说,“你知道这几个图形是什么吗?它们可是比甲骨文还要古老的象形文字啊!想想吧,仔细想想吧,这个发现具有划时代的历史意义,它将把人类的文明史提前至少一倍以上!”
        秦风听他这么说也是陡然一惊!他又他细看了看那几个怪怪的图形,确实,它们看起来倒真的象是一种文字。
        “那么它们是什么文字?”
        老杜眨巴了几下眼睛:“这个——,我目前也弄不清楚。不过我相信这石刻至少有万年以上的历史,它上面的文字也是目前为止从未有人见的一种比甲骨文还要古老的字体。我想这就是我们祖先最古老的智慧结晶,它将开创人类文明史的一个新时代。”
        他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光辉,用一种骄傲的语气向秦风宣布:“并且我将破译这些最古老的文字。而作为你,秦风秦老弟,你是有幸第一个见证这历史时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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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3 07:14 | 显示全部楼层
沙沙偷懒了呢,昨天的没续..
彼岸花败 发表于 2011-7-21 15:15



    隔一天一续吧。不然都发完了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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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3 07: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风雪中的巨大兽头
        秦风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祝贺老杜呢?还是泼点儿冷水,让他冷静下来。他虽然对老杜的说法提不出什么有力的反驳意见,但总觉得这事听起来挺玄的。他不好打断老杜的兴致,等他非常仔细地把岩画上的所谓“文字”转抄下来之后,这才陪着兴致很高有老杜回到了天井村。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刚一进门他们就发现走廊里多了好几个旅行袋,同时从客厅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秦风还没见着人就听出其中一个人是张司令,而另一个人正是韩长生。
        果然,推开客厅的门后就看到韩长生正坐在沙发里与张司令聊着。从张司令那兴趣盎然的样子来看,显然他又是在胡吹乱泡了。韩长生看到秦风进来只是站起身来简单地打了声招呼,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老杜与他也是有过几面之缘,在胡老六的饭店中他们有时也聊上一两句,这时出于礼节性的,相互握了握手。从内心来说,老杜根本就没瞧得起这个人,他有些惊讶!才华横溢的秦风怎么会与这种小市民混在一起,他们可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秦风对于韩长生的到来非常意外,他没有问交待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因为他知道问这样的话是多余的,他即然亲自到这里来了就说明了一切。而且他的心里有些感动,昨天在电话中只是随口提了两句目前的处境,不想韩长生今天就赶来了。他当然不是但但为了送装备而来的,他听出了秦风目前的因难,所以老远就赶来帮忙,他知道老杜,那个人虽说满腹诗书,但在这茫茫雪山中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显然,韩长生已经从张司令的夸夸其谈中多少对事情有了一些了解,他问秦风:“我们几个人上山?”
         “怎么你也要去?”还未等秦风答话,一旁的张司令就惊讶地问。他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个穿着土的都掉渣的闷葫芦,一脸瞧不起的神色。
        谁也没有搭理他,秦风说:“目前是四个人,你我加上老杜与三叔,一共四个人。”
        韩长生没有说话,他只是看了看老杜与三叔,脸上现出了一丝淡淡的愁容。其实他的脸上似乎永远都挂着一层愁云的。
        一旁的张司令却忍不住跳了起来:“什么?你们都去就留下我啊?我可是从小就山里长大的,要说到翻山越岭什么的,不是吹啊,除了三叔你们哪个也不是个儿,让我留在家里,这不是浪费‘宝贵资源’吗?”
        老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司令啊,我们知道你登山的本领那确实是‘嘎嘎的’,但是家里总得留个人照看吧?如果……如果有个什么情况,那也有个照应不是?三叔要带路,我与秦风不用说了,而这位小兄弟,”他指了指韩长生说,“我们的装备总得有个人背着不是?你养尊处优惯了,干不了这活儿。”
        秦风吃惊地望着老杜,万没有想到他居然把韩长生当成“挑夫”了。偷眼看了一下长生,见他还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一副“天塌下来管我屁事”的姿态。秦风心中暗暗佩服,对于长生的镇定怀淡然,他自问望尘莫及。说实话,有他陪着一起去,息己竟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张司令的抗议显然是无效的,事情很快就定了下来。随后他们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就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除了张司令,其他四个人收拾停当就象天架山而去。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们爬到山顶的时间要比第一次快了许多。
        三叔走在最前面,所有人都很吃惊。这老头虽然瘸了一条腿,又是若大年纪,但在山路上攀行的速度那是其他三个人所不能比肩的,而且爬到山顶时他居然脸不红气不喘,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他们这才知道,张司令那个炮将所有的话都不太可信,唯独对三叔的描述那是非常准确的。这老人在山岩上简直就象鱼到了水中,不管怎样险峻的地势他都显得应对自如。
        而老杜之从离开天井村后就老实不客气地把所有装备都塞到了韩长生的背包中,甚至连自己的画夹子也给搭到了长生的肩上,在他想来,这样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打工仔,让他来就是做脚夫的,因此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东西不让他来扛那用他这个杀羊的来做什么?
        长生走在最后,一路上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对于老杜塞过来的东西也照单全收,虽然如此他的脚步并不沉重,而且他也乐得走在人群的最后面,他不喜欢有人在后面看着自己的后背。一路上有好几次,他伸出手去扶住了老杜险些滑倒的身躯。
        秦风跟在三叔的后面,除了韩长生就数他背的工具最多了。对于老杜的某些含有岐视的行为他有些不满,但也没有说出来,他在心里合计着,等到了狐仙洞杜老夫子就会知道这个“闷葫芦”对于他们这一行人有多么地重要了。对于长生的能力他毫不怀疑,从内心来说,他是他少有的几个从骨子里敬佩的人,虽然他的生活处境很糟糕,但秦风从来都没有小瞧过韩长生。
        到了山巅后,他们还是从龙骨庙那里经过,顺便去看望了下普音。普音看他们这架势似乎意识到一行人此行的目的,她不无忧虑地蹙了蹙眉,用责惫的目光望着三叔,显然他们之间是很熟的,她是在责惫三叔不应该这么冒失。但并没有说出来。
        三叔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脸上现出一丝窘态,随后清了清喉咙说:“师太,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如果……”
        “阿弥陀佛。”普音宣了声佛号,打断了三叔的话,她从佛龛前的香炉中捏出一撮香灰,分成四份,用几张上面画了些奇怪图形的黄表纸给包了起来,塞到三叔手里,喃喃地说:“希望这个能保佑你们,记住,一定在随时随地带在身上。”说完后就盘坐在蒲团上开始诵经了。
        众人见她这副样子,也不好再行打扰。三叔把四份香灰分发给每个人,然后他们就退出了大殿。
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走出不远,在佛堂里诵经的普音,她手上的佛珠却忽然莫名其妙地碎了!那一串念珠散落得遍地都是。
        一早起来时天色就有些阴沉,现在更是飘起了零星的雪花。从西伯利亚侵来的寒流掠过内蒙及辽何平原,与太平洋上吹来的海风交织在一起,在海面上形成一股强势的回流风,它搅起层层怒浪,站在峰顶似乎都能听到远处那惊涛拍岸的咆啸声。而几个人在山脊上高一脚低一脚地行走着,积雪虽不是很深,风势却是非常大,让人都有一种站立不稳的感觉。
        “三叔,你看这天气行吗?”老杜紧走了两步赶上前面的三叔,大声地询问着。
        三叔回过头看了看老杜,又把手拢在眼前向远处的天边望了望:“没办法啊,即然来了就不能白跑一趟,去看看再说,实在不行就下山,等天好了再上来。”说着就迈开步伐在前面带着路。
        很快他们就到了那个有脚印的悬崖边。雪地上的脚印早已被北风给抚平了,或者说那里根本就没有过什么脚印?秦风与老杜面面相觑,他们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只是隔了一天,虽说山顶风大吧,但从附近雪地上的痕迹看,那里不象是被风给吹平的,因为风吹的雪会比较疏松,而现在悬崖边上的雪却结了一层硬痂,那应该是积雪经过阳光的烘烤后,再被夜间的寒流扫过而形成的雪板。短短一天能形成这样的效果吗?
        三叔见两个人脸上神色有异,又加上他们非常肯定地说前天就是在这个地方发现了脚印,当下什么也没说,他蹲下身子,轻轻地揭开了上面的雪板,然后用手在雪地上扒着什么,直到扒到冻土岩石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处。这下面肯定是从来没有过脚印。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沿着山崖向左面走去。
        左面的山峰上乱石叠障,其中有一块足有两层楼高,正好阻断了视线,再往后面是怎样的情景就看得不是很真切了。
        四个人弓着腰,费力地向那块大岩石走去。
        风依旧凌厉,刮起的雪雾迷得人眼睛都很难睁得开。这个时候韩长生喊住了前面的人,他把背包解下来,从里面掏出几副风镜分发给了众人。
        秦风有些吃惊!他可从来没有让长生准备过这东西,说实话他是压根就没想到这些,而韩长生却样样都替他准备好了。这个人的确是个蛮不错的帮手。
        众人戴上风镜后,眼睛虽说不迷了,但山脊上的风实在太猛烈,有好几次他们都险些被吹到崖下。离前方那个巨大的岩石仿佛就如一个匍匐在雪地中的巨兽,正拱起那雄壮的脊梁在冰天雪地中沉声低吼着。那声音苍凉冗长,久久回荡不绝。
        所有人都愣住了!没错,在岩石后确实传出了什么东西的吼叫声。或者说是岩石本身在吼叫?
        他们停住了脚步,紧张地盯着前方那块巨岩。这时的雪也越下越大,山巅的那块岩石看的不是很清楚,隐约中似乎有个东西,在岩石的前面微微地摆动着,看样子极象一颗巨大的兽头。吼叫声就是从那个“兽头”中传出来的。
        “三叔啊,您以前来这里有这么个东西吗?”老杜紧张地问。
        三叔皱着眉,在努力回忆着他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其他几个人都紧张地盯着他,看他这样的表情显然这件事对他而言也是莫名其妙的。
        “你们在这里等着。”三叔交待了一声就手足并用地向那个“巨兽”爬了过去。
        秦风还没来得及阻止,三叔已经爬出了好几米,秦风想跟过去。
        “我去。”韩长生伸手拦住了秦风,解下登山包后就学着三叔的样子,匍匐而行,跟了过去。
        前面那个巨兽还是趴在原地不停地摆动硕大的头颅,发出低沉的吼叫声。在迷蒙的雪雾中看来倒真的有几分象是远古时期的苍龙。只是它摆头的频率也过于机械了,看着又不象是一只动物,而更象是一具机械。
        巨岩位于上山坡处,三叔与长生是顺着坡势向上爬的,因此从下面能看清二人的整个行进路线,但由于风雪很大,随着两人越去越远,渐渐地只能隐约看到两个人影在白茫茫的雪雾中坚难地前行着。
        三叔的腿脚必竟不太灵便,没有多久长生就在后面上追上了他。两个人似乎在用手势交流着什么,随后就一左一右地从两边绕了上去。只到他们到了那个巨兽身侧,它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在有规律地摇晃着脑袋。两条人影站了起来,然后就消失在了怪兽的身后。
        秦风想提醒他们小心,一张嘴就有一股狂风裹夹着雪尘贯入到口腔中,呛得他居烈地咳嗽起来。老杜费力地凑过身子,用双手捶着他的后背。正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阵喊声,只见坡顶的两个人正扶着巨兽庞大的身躯站在那里向这边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秦风与老杜相跟着到了坡顶。直到走到离那个怪物不过二十来米时才看清,卧在坡上的确实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它的上面披着积雪。而那个所谓的巨头不过也是一块岩石,只是这石头有些特别,它的上面布满了龟裂纹。岩石的上面比较平,体积也比较大,而越往下越缩小,那形状有点儿象是一个倒过来的馒头,在“馒头”的下方还铺着一块条石,周围也是大大小小的石块遍地都是。从种种迹象看,这些石块都应该是从那个大岩上崩塌下来的。
        而其中最大的一块就形成了一个“兽头”,它至所以能晃动,那是因为其独特的形状,加上风力的作用,才有规律地晃动着。那情形就跟四川石柱县的“怕痒石”是一个道理。别看它摇摇晃晃的,好象随时都会滚落,其实就算合四人之力也未必能推动它分毫。
        但是如果找到岩石与下面的基石之间的力矩的话,只要一根手指就能使它摇晃起来。
        同时在这块岩石的右侧方有一个石洞,它是南北方向,向北的一面比较大,而到了南面却收缩成了一个很小的圆洞,有点儿象是一个嵌在岩石上的漏斗。北风就从大的一面吹进,从小的一头挤出,因此才会产生那种尖锐的长啸声。老杜甚至进一步推断,这个漏斗就是岩石与它下方那个长条形基石的力矩,只要在上面施加不是很大的作用力就会使其晃动起来,而在其它的地方你就算是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推不动它分毫。为了证实这种判断,他在岩石上用力推了推,那个“兽头”还是跟原先一样有规律的摇晃着,除此以外再无其它的反映。
        虚惊一场之后,秦风还是有些地方搞不清楚,他问三叔以前不是来过这里吗?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如此奇怪的地理形式?
        三叔一脸的疑惑,他围着这块岩石转了好几圈,一会儿挠着头,一会儿搓着下巴,按他以前的记忆,这里是不应该出现一块大石头的。虽然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但他可以肯定地说这块石头绝对是最近才出现在这里的。
        “会不会是山体塌坍什么的滚落到这里来的?”老杜问。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因为这是一个非常愚蠢的遐想。这座山峰虽然有山梁与其它的山峰相连着,但是无论从距离还是高度来看,那是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坍塌之类的岩石滚落到这里来的,除非是岩石能向高处滚动。除此以年即使是大地震也火山爆发也不可能把体积这样大的岩石给崩到这里。况且这个岛上从来也没有发生过地震,至于火山,那更是打有人类在岛上居住以来就没有听说过。
         那么难道这块巨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或者从山体中挤出来的?
        想到这里,三叔就在雪地上趴了下来,他仔细地搜索着每一条裂隙。有时发现一个石缝甚至还把手伸了进去。其他三个人等的不耐烦了,老杜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我说三叔啊,找什么呢?我们还是找那个入口重要。这块石头是怎么来的还是以后再慢慢研究吧。”
         三叔摇着头,有些失望地直起腰来:“如果不弄清楚它是怎样来的,我们就不可能找到通到谷底的路。”
         其他人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目光齐刷刷地盯在他的脸上,秦风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这石头与入口有关?”
        老杜也补充着说:“是啊,您老不是说也是头一次见着这巨石吗?那么它又怎么能与秘道联系在了一起呢?”
        三叔叹息着说:“本来在这个位置应该是有一道石隙的,那就是通到谷底的唯一入口,而现在却鬼使神差地出现了一块石头,把石隙给堵上了,这真是奇了……”说着又是一阵地摇头。
        其他人见这么说这才明白三叔何以围着巨石不停地搜索了,显然那个裂隙已经完全被巨石给遮住了,而凭他们四个人,那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推得动这块大石头的。一时间每个人的脸上都罩上了一层愁云。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难道又要无功而返?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韩长生开口说话了。
        “我们也许不用从哪里下去。”
        其他人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他的背包中可是带了不少新添置的攀岩工具,有了这些装备,从哪里下去都是一样的。
        “对,我们可以用攀山索直接下到谷底。”秦风首先支持长生的意见。
        老杜没有表态,他张了张嘴,愁容满面地望了望旁边的峡谷,脸上挂着迟疑的神色。三叔说:“但是这风雪……”
        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在这种天气下攀岩的确是很危险的。但是除此之外却也没有好的办法。老杜还是不死心,他佝偻着腰还在围着巨石转着圈圈。由于精力过于集中,又加上风势太猛,脚下一个拌蒜,被风刮倒在职雪地上,象个雪球一样骨碌出六七米远。秦风离他最近,一伸手却只拽下了他的背包,而老杜在滚出几米远后忽然在眼前消失了!
        他是向着与深谷相反的那一面山坡滑过去的,坡势虽陡,却并没有到尽头,而老杜就是在那道斜坡上滑出一段后就象人间蒸发了一样忽然不见了。雪雾虽然很浓,但在六七米之内人的眼睛还是可以看清事物的,他绝不是摔到了山崖下,更不会被狂风卷走,那么一个大活怎么就消失了呢?
        三个人赶紧跑过去,这才看清在老杜消失的地方积雪已经塌陷下去,雪地上现出了个一米多宽的石隙,呈狭长的三角形,老杜陷进去的地方比较宽,越往坡下方越窄,到最后几乎是只剩下一道脚掌宽的石缝一直延伸到了坡下。由于风雪迷漫,他们开始并没有发现这道裂隙。往下看,老杜就被卡在十来米深的石壁上,一动也不动,也没有任何声息,不知是死是活。
        秦风喊了两声,老杜似乎动了一动。长生已经解开背包拿出了绳索,他把一端栓在后面的大石上,另一端系在腰间,然后顺着狭长的石缝溜了下去。裂隙的石壁上不是光滑的,有许多突起的岩石,上面落满了积雪,有的地方还挂着冰溜子。这多少有些出人意料,不知这岩缝里哪来的水或是积雪融化凝结成的。
        老杜就被卡在两块笔架似的岩石缝中,他面部朝下,四肢下垂,成一个弓形,从上面看不清是否受了伤,不过从那四肢绵软的程度看,应该是情况很糟。长生用脚蹬着岩石,在老杜身边停了下来,他没有去扶老杜,而是先仔细察看了下他的身体,然后又绕过突石,下到老杜的下方,在确认了没有什么石笋冰椎之类的穿在老杜的身上后,这才用另一条绳索系在他的腰间,秦风与三叔的人合力把他拉了上去。
        老杜没有什么太严重的皮外伤,只是手上与额头划了几道口子。众人担心他的筋骨与内脏会不会受到损伤。所幸的是刚被拉上来时他就一直在哼哼叽叽地呻吟着,这说明最起码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三叔从背包中取出纱布与药水给他简单包扎了下伤口,随后老杜就清醒过来。他其实根本就没受什么大伤,只是连惊带吓才休克了过去,甫一起身便惊魂未定地问自己死没死,胳膊腿还全不全?其他人摇头苦笑,长生把带的酒瓶递给了他。
        三叔见老杜没事就直起身子一拐一瘸地走到石隙前,向下面打量着,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是惊喜中又带着几份疑惑。
        “怎么样了?”秦风凑过去问。
        三叔过了好长时间才缓缓从齿缝里崩出几个字:“这道裂隙就是山谷的入口。”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自是惊喜非常,但是三叔脸上的表神却是非常凝重。老杜这时也想起了什么,他问:“对了,你不是说那个入口在岩石下面吗?怎么又到这坡下面来了?”
        三叔点着头:“这也是我的疑虑,我敢肯定这道裂隙本来不是在这个位置的,而且……”说着他抬起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巨岩,接着说,“而且,那个大石头本来应该是在这里,但是现在,它们却掉换了位置……”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凝的更紧了,抬眼望着前方的巨岩。其他几个人也是听的心中顿时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大家的目光一起望向那块足有上千吨重的巨石,它在风雪中看起来的确就象是一只洪荒巨兽,它的“大头”还在微微摇摆着,发出了凄厉的低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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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3 07: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一章 冰洞
        显然,以前的经历在三叔脑海中打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是绝对不可能记错的。那么原本不同的两个地域怎么会颠倒过来了呢?这千吨巨石如果从坡上到了坡下的话,多少还可以解释一二,但它是无论如何不可能从低处滑落到高处的。就算是地震之类的,也不能把这样大的巨石给抛到上面,何况这山里从未发生过地震。
        想到这里,再想起普音讲的事情,加上上次在悬崖边看到的脚印,几个人都觉得脊背发凉,仿佛眼前的这道裂开的石隙就是个巨大的兽口,或者是通向地狱的大门。现在,大门已经打开了,他们敢下去吗?
        “三叔,这会不会是另一个裂隙呢?”秦风不无忧虑地问。
        “不会,它肯定就是通到谷底的那道裂缝。”三叔肯定地说。他说着蹲下了身子,小心地从一块岩石的缝隙中取出一个东西,拿在手上端祥着。他的手指节粗大,满是老茧,此刻用食拇二指捏着那个小小的东西竟有些微微颤抖。
        在他的手指间捏着的就是上次秦风捡到的那种锈迹斑斑的小金属薄片,看起来象是运动鞋上用来系鞋带的环扣。而这个东西对三叔显然是极其重要的,他看了好长时间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它揣到了兜里,抓起攀山索就要下到岩缝中。秦风赶忙拉住了他,这样冒冒失失的下去总不是个办法,他们得研究下怎么分工,现有的四个人总不能全下去吧?在上面总得留一个人照看,如果,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也好有条退路。
        四个人当中三叔是肯定得下去的,他得带路。而最好的方案就是上面留两个人,这样也好相互照应,但是老杜说什么也要亲自下去看看。对此秦风很是纳闷,他不明白一向胆小的杜老夫子怎么忽然间天不怕地不怕了?这样商量到最后就只好留长生一人在上面,韩长生点了点头。其实秦风的本意是想让他跟着下去的,以这个人的身手与胆识,他是最适合探险的了,无奈老杜一再坚持,也只好这么办了。
        秦风、老杜、三叔,三个人收拾妥当后就顺着绳索慢慢向岩隙中滑去。绕过刚才卡住老杜的石梁以后,下面的空间渐渐宽绰起来,同时石壁也变得象刀削斧劈一样平整光滑,触手之处冰凉浸肤,从手感来分析应该是玄冰。老杜打开了手电,照向石壁,在这一瞬间,周围忽然变得光怪陆离起来。崖壁仿佛是用一整块晶莹的玉石彻成的。在手电光的映射下折射出绚丽多彩的光芒,如水晶,似冰宫,有时甚至还能看到冰镜下面那些依附在岩石上的苔藓,它们随着灯光的晃运变幻着各种色彩,让人几疑于置身水晶宫了。而几个人的身影在冰壁上投射出了诡异的姿势,有时看起来就象仙人一样在御风飞翔。
        整个石隙呈倒置的漏斗形,下滑了三十米左右几乎就看不到头上的那一线天空了。同时裂隙在这里出现了个极陡的斜坡,坡的下方指向深谷的方向,尽头是一个近两米高的石洞。
        “下面还有多深?”秦风问三叔。
        “这个洞是呈斜坡延伸下去的,估计目前走了还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三叔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开始连接绳索。
        绳索拴好后,三叔先吸了口气,然后抓着绳索,沿着冰坡向洞里滑去。老杜与秦风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冰洞呈四十度角向下延伸,石壁挂着冰棱,落脚的岩石地面上也时有冰柱陡然直竖,冰柱根基处偶尔有些被风贯进来的积雪,此刻寒风气流从洞中穿过,发出了怪异的嗡鸣声。
        照这洞里的情形来看,倒更象是个落水洞,给冷空气的吹入,水才凝结成了冰。但是这洞的上方明显没有水源,它就是一个天然的石隙,那么这些水又是从哪来的呢?这许多的问题着实令人困惑不解,按三叔的说法,他以前来时是在春季,洞里虽是阴寒,却并没有积雪冰棱。由此看来还没有踏进狐仙洞就有许多的诡异现象了,那么下面,在等着他们的又会是什么呢?
        洞的穹顶上覆着一层冰盖,而地面上却很少有冰,落脚之处多是些突兀的石笋,上面伸出许多冰棱。这让几个人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冰会在穹顶,而脚下却很少呢?他们拉着绳子如果放开脚步的话,下滑速度肯定会很快,但是在前面带路的三叔看来很谨慎,他一边小心地向下滑行,一边用手电照着周围的地形地貌,有时还会停下来若有所思地盯着某一处发呆。
        老杜有些着急,他几次想询问三叔,都被秦风用眼色给制止了。三叔有许多事情没有对他们细说,这洞里看似千百年来没有人进出过,也许还真的暗藏着什么杀机吧?
        又行进了能有四五十米左右,前面的三叔忽然停住了脚步,秦风与老杜赶上去,这才发现在前面七八米的地方突然在斜坡上绽放出一朵硕大的冰莲!用手电照去。它足有八仙桌大小,那些花瓣晶莹剔透,每一支都有大腿粗细,形状基本全呈椎形,参差不齐地指向洞顶。
        三个人呆住了!雪莲花,他们听说过,但从不就没有亲眼见过,至于象这样硕大的雪莲,那大概只有玄幻小说中才能出现了。这是真的还是在梦中?他们揉了揉眼,再次看去,没错,前方那个东西看来就是一朵盛开的巨花,只是它的的花瓣似乎是半透明的,而且花瓣的形状也不太对劲,它怎么好象是圆椎体的?
        怀着惊奇疑惑的心情,三个人渐渐靠近了那朵巨莲,这才发现它并不是什么莲花,而是一个由许多冰椎组成的冰棱花,只是它的规律与形状太象是一朵奇花了。这实在是超乎常理,怎么在地面上就陡然地凝结出了这样一簇冰棱,而且还是向上伸出。
        “三叔啊,您以前来时有这个东西吗?”老杜一边啧啧称奇,一边问三叔。
        三叔没有言语,他的脸色变的煞白,呼吸也急促起来,仿佛有什么未知的灾难即将发生。
        秦风发觉了他的变化,在后面扶住了他的胳膊,问道:“怎么回事?三叔,这个东西有什么可怕之处吗?”
       三叔若有所思,没有正面回答两个人的话,他扶着冰椎,小心翼翼地向侧下方滑去,然后在一处相对不是很密,又比较短的冰椎前停下了脚步,掂着脚尖向冰棱花的中间望了两眼。他的脸色变的更难看了,向秦与老杜招了招手。两个人凑过去,一起翘脚向冰簇中间望去,同时倒吸了口凉气,面面相觑后都是一脸迷惑的表情。
        在冰椎组成的花瓣中间,居然是一个透着寒气的冰洞!它只有水桶粗细,里面黑呼呼的,似有一阵细微的滴水落潭的丁咚声。用手电向下照去,一望而不见底,从深处升起的冷气象雾霭一样飘飘散散。
        很明显这才是落水洞,它可能连接着一条地下暗河。而令人不解的是落水洞是向下的,那么上面的冰又是怎么来的呢?对此老杜说出了他的看法。
        “我觉得裂隙与冰洞中的冰棱冰椎可能就是从这洞里涌出来的的水形成的,它的下面毫无疑问是连着一条暗河。可能是由于汛期暗河涨水,而这个地洞可能某一个阶段处于密卦状态下,空气不流通,后来陡然间上面裂开一道缝隙,加之冷热空气相撞的作用就产生了虹吸现象,把暗河中的水能吸到上面,进而形成冰洞。”
        秦风却觉得这种解释实在过于牵强。别的先不说,如果真的如老杜所言的话,那么关于水的排放渠道倒可以解释,它们可能从石缝中涌出去了,但是现在既然冰成了冰那就说明当时整个洞中全是水的,凝成冰的话那也应该是整个山洞全部封冻,又怎么会只在洞壁上挂着些冰溜子,而在中间留出一个通道呢?
        三叔对于老杜的这些长篇大论倒没有过于留心听,他拉着绳子爬到了上方,然后转到了冰椎丛的另一侧。秦风与老杜还在对那个位于冰椎丛正中的冰洞大感兴趣。老杜让秦风蹲下身子,他踩着秦风的肩膀,手扶着冰棱夹成的“篱笆”由上至下打着手电向洞里照去。里面还是一团漆黑,深不见底。
        这个冰洞不过二米多高,老杜骑在秦风的脖子上伸手就能摸到洞顶,他想伸手去掰从洞顶垂挂下的一根溜子,然后扔到洞里试探下下面的深浅。他嘱咐着秦风站稳些,一手拿着手电,空出另一只手就向洞顶摸去,忽然间他全身象触电一样猛地颤抖了一下,随后整个人就呆住了。
        “怎么回事?”秦风在下面焦急地问。他一连问了三遍,老杜才语音颤抖地说:“上面,上面有一只鞋!”
        “一只鞋?什么鞋?在什么地方?”
        “就在头上的冰层里,而且……而且这鞋里还有一只脚!”
        “什么脚?你能不能把它抠出来?”秦风站在陡峭的冰坡上,又架着老杜,一手拉着绳子,一手攀住冰椎,才能勉强站稳身子,他想抬头看,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把上面的老杜给摔下来。
        老杜从腰间取下冰镐,在上面刨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说:“不行,太坚硬了,取不出来。”
        把老杜放下后,秦风顾不得抹去满头满脸的冰屑就抬着向洞顶望去。果然,在上方的冰层里有一只胶鞋,它被卡在石缝中,鞋口向下,那里面还伸出一截断脚,断面处的骨肉筋脉已经发白。虽然它被冻在冰棱的深处,但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一只左脚。
        由于看的太入神了,两个人并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三叔已经赶了过来,他也看着洞顶那只奇怪的断脚,瞳孔大张,满脸大汗淋漓,喉咙里发出了一阵近似野兽的“咯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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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23 21:4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彼岸花败 于 2015-3-22 10:0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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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4 08:36 | 显示全部楼层
问题是你不发的这一天,俺干嘛呢???
彼岸花败 发表于 2011-7-23 21:45



    你可以视频聊天啊,谈谈情说说爱啊{:1_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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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4 08:36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叔的来历...快续啊..
彼岸花败 发表于 2011-7-23 21:52



    这不续了吗?不是有句话说“不能一口吃下个胖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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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4 08: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二章 异域飞红雪
        秦风与老杜回过头看到了三叔的异样,心中也是大惑不解。这个老人话不多,为人沉稳。在冰层里出现一只断脚是够令人匪夷所思的,但不至于把他吓成这样吧?
        “三叔,您——认识这只脚?”老杜轻声问。
        三叔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他的脸上表情复杂已极,有悲伤、痛苦、恐惧……。一时间竟难以描绘出这其中隐含了多少情感。老人的目光从冰洞的穹顶收回,怆然一叹,慢慢捋起了自己左腿的裤管,但见在他左脚踝处装着一只塑钢假肢。
        秦风与老杜虽然知道他的左腿在数十年前就残废了,但一直没有看到,在他们看来三叔只是走路有点瘸而已,那八层是伤了筋骨,肢体还健全的,如今看到老人那泛着金属光芒的假肢,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您的脚……?”两个人望了望冻在冰层中的断脚,又看了看三叔的假肢,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却不知该如何相问。
        三叔点了点头:“没错,上面那只脚,它——就是我的左脚。”
        虽然两个人隐约猜到了这一层,但是经三叔亲口说出来还是吃了一惊。
        “那是您的脚?可是您不是在三十年前出事的吗?这只脚怎么……?”
        “没错,它就是我的断脚,”三叔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两个快要锈成泥的扣环,“你们看到了,那只鞋上缺了两个扣子,正是这两枚。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看到这两个扣子就紧张的原因,它让我回想起了那可怕的一幕!”
        “当时我的脚卡在了岩缝中,怎么也挣不脱,而它,就在后面的甬道中越来越近了,我听到了它逼近时蹭得洞里的岩石发出轰轰隆隆的声响,甚至听到了那象鼓风机一样浊重的呼吸声!”
        三叔说到这里仿佛又看到了曾经的那一幕,一脸紧张惊骇之色。
        “它是什么?是一只狐狸?”老杜的神经也绷紧了,紧张地问。
        “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我根本就没看到它,但是它给人带来的那种恐惧与压迫感,远比世上任何的鬼怪都要可怕!从甬道里传出的声音及行进速度来看,它不象是只狐狸,但是在之前我遇到的分明就是一只全身雪白的狐狸,到底怎么回事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楚……”
        “这么说,您当时是头朝下倒挂着卡在岩逢中的?”秦风盯着洞顶那只断脚,若有所思地问。他的意思是:既然你没有看清是什么,那么总不会是自己把自己倒挂在了穹顶上吧?
        三叔的回答却是任何思维正常的人都想象不到的。他只说了五个字:“那不是洞顶!”
        “您说什么?”秦风与老杜怀疑自己听错了,异口同声地问。位于头上方的不是洞顶,难道还是地面不成?
        三叔脸上的表情更复杂了,他甚至伸手掴了自己两个耳刮子,然后闭了闭眼,用力张开后,望向玄冰穹顶,缓缓说:
        “没错,我当时就是卡在那个岩缝中,但当时那应该是地面的。我当时无比恐惧,后面那不知名的神密物越逼越近了,而前面还有很长的一段甬道,都是上坡路,我想我是跑不过它的。而这时巧合的是我在头上发现了一个不大的洞口,当时也没有细想,就想拼命地钻进去,于是就踩着岩石伸手去勾那个洞的边缘。由于紧张与慌乱,脚下一滑就从岩石上摔了下去,左脚被卡在了岩缝中。
        我拼命地挣扎,却是越挣扎卡得越紧。后面的东西只有几步之遥了,我甚至闻到了它呼出的热气喷在了我的后脖子上,当中夹杂着一阵腐尸的恶臭。这时的我已经没有选择了,于是就咬了咬牙,把手中的砍刀向自己的脚脖子砍去!
        在那一瞬间,头上的竖洞中忽然有一股激流喷射而出,我隐约觉得激流中似乎有个黑色的巨大的东西把自己卷了起来,随后我就失去了知觉。当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中,据救我的人说,他们是在一条山涧边看到我的。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捡了一条命,更不知道怎么会在山涧边。所以这件事,直到现在我还是头一次向人提起。这些话说出来没人会相信的,他们会把我当成神经病的。”
        这些话憋在肚子里几十年了,本来三叔是想把它带到棺材里去,但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不说是不行的了,以往的经历也许会对这次探险有所帮助。他说出这段往事后顿觉轻松了许多,长长舒了口气。而秦风与老杜听了后愈发地感到事情的诡异与恐惧!
        这样说来,这条甬道它是上下位置倒过来了?原本的穹顶却成了现在的地面!怪不得眼前的这个落水洞的边缘会出现许多冰椎了,因为它本来是向下流的水,而洞里的冰层全出现在穹顶现在也就自然可以解释了。
        ——那根本就是地面。而他们落脚的地方才是真正的穹顶!
        想到这里时几人面面相觑。这个冰洞实在太妖异了。而现在还没有到达传说中的狐仙洞呢。到了那个深谷之后……。大家不肯想下去,这时候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了迟疑之色。到底要不要继续走下去?这个问题必须得商量一下了。
        “我没有意见,反正也到了这里,你们说向前向后我全没意见。”一向不愿发言的三叔居然最先表态。他的手不停地在摆弄着那个环扣,话虽说的婉转,但谁都能听出他的意思是不想半途而废。
        到了这个时候,秦风也顾及不了太多了,他问三叔:“您究竟在谷底遇到了什么?还有,在这件事上你的态度转变实在太突然了,起先你是不同意我们到这里来的,但在见了我拾到的那个鞋扣以后却对这件事无比热心起来,究竟这个小扣扣里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三叔您能不能交给我们个实底?难不成您就是为寻找自己的断脚吧?”
        一旁的老杜也在帮腔苦劝着三叔,让他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
        三叔长叹了一声,缓缓说:“你们猜的没错,我到这里来不是就为了寻找自己的断脚,我是想……我是想寻找我的父亲。这两个扣子其中有一个就是他穿的黄胶鞋上的,你最先拾到的那枚就是,它是我用薄铁皮给砸出来的,因此我肯定那就是我父亲鞋上的。而你曾说过,这个东西是在悬崖边的脚印中找到的。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脚印……那个脚印就是我父亲留下的。”
        秦风与老杜听到这里齐齐瞪大了眼睛:“你父亲三十年前没死?”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下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就是到下面去寻找他才遭遇了意外。至于他到那里去的原因,我倒是听我娘说起过一星半点,他好象是给一个道士做向导的,至于那个道士为什么要到那种鬼地方去我就不得而知了。”
        “老道士?”秦风打断了三叔的话,他的眉头拧紧了,“你知道那个道士的法号吗?”
        三叔摇着头:“没听说过,而且我也从未见过这个人,只是从我娘嘴里偶尔听说过有这么回事。”
        秦风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他没有说什么,让三叔继续说下去。
        三叔继续说:“当我顺着这条山洞来到谷底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触目之处全是一些诡异的古树奇花,它们大得异乎寻常,天空很低,云层象波浪一样翻滚不息,并有阵阵雷声隐隐传来,但是周围并不是阴暗的,到处明晃晃的,连云彩也是流光溢彩,并时时有些妖异的闪电从云缝中闪过。而在远处,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内,正有一层巨浪在涌涌荡荡,它们不是在地平线以下,而是从天地间升起,一直延伸到云层当中,仿佛那些翻卷的流云也是浪涛。
        天上飞着一些奇怪的我叫不上名的大昆虫,它们大得难以想象,有些比山里的老雕子还要大。而最令人感到不可理解的是,天上云层的缝隙中偶尔会垂下一些长长的藤蔓,它们莽莽卷卷,纠纠缠缠,有许多藤须上还挂着,还挂着血淋淋的人头!”
        三叔讲到这里,连秦风与老杜也觉得脊背发凉,那番妖邪的场景他们可以体会到,而且他们也不认为三叔是在编故事,他没有必要编这样的荒诞故事来蒙人。对于种种离奇的现象,他们之从踏进甬道中时就有过设想,但是听了三叔的讲述还是有一种不寒而粟的感觉。
        三叔接着往下说。
        “就在这时,天上忽然飘起了雪花,雪片很大,有些竟跟杨树叶子差不多大小,那些雪花是血红色,漫天飞洒。只片刻工夫整个世界就成了血红的一片,而天上的雷声与闪电还在继续,闪电此起彼落,象一根根鞭子抽在红色的山野树林间,整个世界就象是人间炼狱。
        我当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直到有只巨大的蜻蜓从头上飞过,它的薄翼掠在我的前额上,我才惊醒过来。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阵歌声从什么地方传了过来,那声音让人听了说不出的难受,它不象是人类发出来的,有点象是录音机由于缺电或是卡带放出的那种变调的声音,很细,很尖,象一个女人,却又象一个男人在捏着嗓子唱歌。我被这歌声吸引了,迷迷登登地寻声走去。走出没有多远,就在一片林中空地中出现了一棵光秃秃的老树,它那鬼手一样的枝叉上披着血红色的雪,仿佛象我叉了过来,我的心里恐惧无比,却又无法控制自己向它走去。在一根老树叉上坐着只全身雪白的狐狸,它就象一个人一样,两个前肢抱在胸前,仰面向天,嘴角在不停地扯动。那歌声就是它唱出来的!
        它是如此的专注,歌声唱得无比凄凉。我甚至看到它的眼睛中还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山川、大地、古树,一切都是血红色的,唯有那只白狐,它是白得那样惊心,那样令人魂魄激荡!它分明就是一个人,哪里还是什么动物呢?”
        三叔说到这里又停住了,他的目光中已经没有恐惧,取而代之的是迷离与向往,脸上一副陶然欲醉的表情。秦风与老杜随着他的讲述似乎也看到了那令人神迷情醉的一幕,也不由得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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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4 08: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三章 神密谷
        甬道里一时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慌,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三叔轻轻咳嗽了一声,又向下说。
        “我当时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仿佛自己已经融入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之中。歌声不知在什么时候停止了,那只白狐,它转过了头,对我邪邪地笑着,笑的即让人陶醉又毛骨悚然!真的,这种感觉太怪了,我从来没想到,这两种不同的感觉会这样完美地融入一体。我一方面想拔腿就跑,一方面却又无比地沉醉于这梦幻以的景物中。
        而它,那只狐狸,它盯着我,笑的很邪气。它抖了抖身上的红色雪花,然后轻轻从树上跳了下来,悄无声息地向我走了过来。它走的很轻很柔,就象一个慈祥的母亲怕惊醒了她的孩子一样。是的,没错,我觉得我就是它的孩子,它在对我呢喃地哼着儿歌……啊!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回到了母亲那温暖的怀抱。
        但是就在这时,头顶云层中的一个血头颅掉了下来,它正落在我的脚前,摔裂成了一摊肉酱血雨,我一惊,顿时醒过神来,马上觉得全身所有汗毛都竖了起来!当时脑子里什么也没想,转过头拼命地向来时的洞口跑去。一直到后来在洞里发生的事故,其实到那时我也弄不清这一切到底是真的发生了还是我的幻觉。”
        三叔讲完后,三个人又是一阵沉默。因为谁都知道,整个事件用幻觉来解释是很牵强的,别的不说,就从他们目前所处的这段甬道来看,在它的尽头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呢?老杜与秦风也理解了为什么这些事三叔从不肯向别人提起,这种话说出来谁会相信他?尤其三十年前是那样的一种社会背景,说出这话不但会被当成疯子,也极有可能被扣上一顶“宣扬封建迷信”的大帽子。但是这两个人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三叔,我们相信您。”
        这句话对三叔而言无疑是最大的信任与安慰了,老人的神情很激动,再次说道:“我把知道的一切全跟你们说了,至于下一步,还是你们自己拿主意吧。”
        “三叔,”秦风思忖着说,“我们跟你说到这里是来采风的,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吗?”
        三叔微微一笑:“每个人都有他自己不想说的秘密,如果时机成熟的话,不用问他自然会说出来。”
        秦风与老杜对望了一眼,见彼此都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就由秦风把他们此行的目的原原本本地向三叔讲了一遍。三叔听的很仔细,最后他点着头,下了决心说:“嗯,这样说你们的遭遇肯定与那只白狐有关,你们的想法没错,如果不找出根源的话,恐怕这件事不会就这样了结的。现在,我们好象没有退路了。”
        三个人各自用力点了下头,六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三叔说的没错,他们不能半途而废,既然走到这里,好歹也得下去看个究竟。于是他们稍做休整后又继续延着斜长的甬道向下方走去。
        甬道是伸向斜下方的,又走出一段路程后,前面已经隐约看到了一点亮光。三个人顿时紧张起来,脚步也不自然地放缓了。在那个出口后面有什么在等着他们呢?
        老杜用力咽了口唾沫,他喊住了另外两个人,然后停下从背包中取出了长生为他们准备的暴龙折叠弓弩,一下子向机簧里添加了三支弩箭,这才又向前走去。
        韩长生在为秦风购置的物品中有两张暴龙可折叠弓弩。这让秦风大感意外,他可从来没想过要用这个东西。看来韩长生这个人不但心思慎密,为人考虑事情还非常的全面,或者说他的身上本就有一种原始的野兽一样的预感,莫非他真的预感到了此行的危险性?秦风在电话中可是没有跟他细说事情全部的。嘿!这个人,他永远是那么的让人难以琢磨。
        随着接近洞口,甬道越来越窄了。冷风却夹着雪尘纷纷扬扬地卷了进来,在手电光的映射下就如迷离的雾气,有一种凄凄惨惨的阴森感。
        由于甬道穹顶很低,走在前面的三叔不小心额头撞上了一根冰棱,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紧跟在后面的老杜把手电照向了洞顶,他的嘴里忽然“咦”了一声。然后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那倒挂的冰椎发愣。秦风与三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是齐齐吃了一惊!
        这根冰椎与其它的不同,它不是半透明状的,而是泛着一层白森森的骨质的光芒。它的大部分都被冰封在冰层中,只伸出了两只巴掌长的一截。但是被冻在冰层里的那一截隐约可见。这个东西呈弯曲的椎形,伸出的一截很尖,封在冰里的根部好象生在岩石中一样,看不到末端是什么形状。它长约两尺左右,最粗的地方能有人的大腿粗。从那磨损的痕迹看不象是冰椎。
        老杜用手中的弓弩柄手在上面敲了敲,发出一种沉闷的响声。他回过头,愕然地望向秦风:“这东西不是冰,这跟我们在栈道中遇到的应该是同一物体。它,是骨骼。”
        秦风也上前摸了摸这个东西,老杜说的没错,它确实是一块骨骼。但是什么动物的哪一处部位会有这样的骨骼呢?这东西看起来有点儿象是一座稍微弯曲的金字塔,只是它的坡度过于陡峭,也过于狭长了。
        老杜若有所思地抚摸着下巴,他向后退了几步,站在上方打量着这块骨骼。随后猛地惊呼出口:“它,它是一枚牙齿!”
        秦风与三叔听他这样说,也齐齐向后退了几步,从斜上方看,这个东西确实是象一颗镶钳在冰层中的动物牙齿。有了这一发现后,三个人又感到脊背发凉了!什么动物会有这样大的牙齿,那这个怪兽它会有多大啊?
        风从洞口贯入,发出了凄厉的长啸声。他们的目光投向就在不远处的洞口,心脏“咚咚”跳个不停。仿佛在外面正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怪兽张着挂满利齿的巨口在等着他们。他们有胆量迈出那决定命运的一步吗?
三叔紧了紧装束,当先迈步向洞口走去,他一瘸一拐的身影马上被罩进了那妖雾似的雪尘当中。秦风第二个跟了过去,老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端着弓弩最后走出了洞口。
        洞口离地面还有一米来高,三个人相跟着跳了出去。一阵寒风裹挟着雪花迎面兜来,把他们的衣服吹得猎猎有声。
        抬眼望去,四周全是高大的针叶林,树枝上压着厚厚一层雪,被风吹得纷纷扬扬,恍若在树冠上漫起了一层白雾,煞是壮观。头上的天空灰漠漠的一片,雪将止未止,偶尔飘下几片孤零零的雪花。天地间寂静、聊赖,一切仿佛真的如画一样,如果没有那劲风的话,他们真的要怀疑是进入了画中。
        林中古树参天,根本就没有任何道路,也失去了方向感。站在悬崖上下望与身临其境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只有到了这里,他们才发现原为这个山谷并不象想的那样可以一眼望到尽头。它的面积也许不大,但视线受困于山林,能见的除了古树虬结就是巨岩耸立。而象三叔描绘的那番景象并没有发生,这里顶多也就是静寂了些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们应该向哪个方向走?”老杜忐忑不安地问。
        秦风想了想说:“从你画中的视角来看,我们应该向这段悬崖相反的方向走,那个土丘就在右前方不远的地方,我们先沿着山崖向右行,然后再向与崖壁相反的方向的行进,估计就能找到那个土丘。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担心我们会迷路,最好是留下一人守在洞口处。这样一旦迷路了也好有个照应。”
        这个提议马上得到了三叔与老杜的认可,可是谁留下来呢?三叔一心要寻找他的父亲,不管是人是鬼,这个秘密藏在他心里三十年了,此时一到了这里是无论如何也要查个水落石出的。而老杜,他现在是一门心思想弄清自己画中的诡异事件,也是断断不会留下的。那么就剩下秦风了,但是如果让秦风留下,这两个人一老一弱,到时一旦发生个意外情况,应对起来也是比较困难的。
        三个人商量了半天也没得出个结果,最后还是三叔说:“不如我们一起走吧,现在风雪小了点儿,地上的积雪又是这样深,我们留下的足迹在一两天之内不会被填平的,我想只要按着脚印返回,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现在看来也只有这条路可行了,于是三人各自折了一根树枝用来探路,相跟着沿山崖向右方走去。
积雪很深,又比较疏松,一脚踩去便没至漆盖。三个人高一脚低一脚地坚难行进着,时不时地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风渐渐地停了,寒冷的气流却愈发地刺骨。整个山谷中静得使人心里发惶!只有他们的脚步声与浊重的呼吸声在树林中回荡着,听起来是那样的声若牛喘。
        林子中偶尔有一两只鸟雀或是走兔什么的惊起,朴啦啦地飞弹窜跳。有一次一只兔子从老杜脚边的雪窝里窜了起来,吓得他一机伶,也不容多想,立马就扣动了弓弩的扳机。以他的手法自然是无法射到那兔子的,反而白白浪费了几只弩箭。秦风抱怨着,毫不客气地把他的武器“没收”了,他可不想有一个手脚发颤的人端着机弩在后面跟着。老杜也自知玩不好这东西,把它交到秦风手里,他反而觉得比在自己手里更安全些,因此也就没有反对,讪讪地把暴龙连环弩递给了秦风。
        这个时候,走在前面的三叔忽然停了下来,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前方的一根松枝上。在那个树枝上赫然正挂着一个老式的军用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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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擦汗
    2014-5-20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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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11-7-25 08:56 | 显示全部楼层
    天...给我一片海再说..
    彼岸花败 发表于 2011-7-25 08:21



        快去支持下小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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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5 11:52 | 显示全部楼层
    花败,沙老师不续的那天,你可以穿着泳衣跟我视频啊
    醉颜望月 发表于 2011-7-24 20:50


    这是什么规矩?视频还得穿泳装。那要是冬天怎么办?羽绒服外面套泳装?{:1_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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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5 11:54 | 显示全部楼层
    秦风出去探险了,没人和心怡谈情说爱啊..
    彼岸花败 发表于 2011-7-24 09:48



        找老杜,杜老夫子在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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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5 11: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四章 天漏
            水壶上全是积雪,三叔摘下水壶,拂去了上面的积雪,但见水壶锈迹斑斑,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拿在手上沉甸甸的,他摇了摇,里面似乎有水,但结了冰。翻过来后,但见壶底隐约有几个字,看的不是很清楚,依稀能分辩出其中有个峰字。中间的字已经完全无法辨别了,最前面的似乎是个张字。
            秦风与老杜见三叔神色有异,凑过来问:“三叔,这个水壶您见过?”
            三叔点了点头,声音涩然地道:“它是我父亲的……”
            谁也没有说话,三个人又沉寂了一会儿,秦风拍了拍三叔的肩头,当先向前走去。时间不早了,他们如果不抓紧的话,看来在今天是无法返回崖上的。在这冰天雪地里过夜可不是件令人愉快的好事情。
            又往前走了一程,身侧的崖壁不是那么陡滑了,山体上满是积雪,并时不时地有些雪球簌簌落下。
            “我说,情况不妙啊,”老杜喊住了秦风,不无忧虑地说,“这里不会发生雪崩吧?”
            “雪崩?”秦风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瞅着老杜。他不敢相信对自然科学深有研究的杜老夫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里可不是千年雪峰啊,就算山上有些积雪也仅仅是入冬以来下的几场大雪造成的,最多不过两三尺厚,怎么可能发生雪崩?就算积雪发生坍塌那也不会是大规模的,估计对他们也形不成什么威胁。
            但是三叔似乎对老杜的话深表忧虑,他抬着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又望了望铺满积雪的山峰,沉声说:“我们还是避开山脚走吧。”
            说着就转了个方向打算向远离崖脚的一面走去。就在这时脚下的大地忽然颤抖起来,同时从什么地方传来了轰隆隆的闷响,有点儿象是闷雷在云层中滚动,也有点儿象是万马在遥远的天际奔腾。总之有一种让人心弦发颤的感觉。
            三个人被这阵猛烈的震动给抛出一两米远,各自跌坐在雪地上。他们刚爬起身后,老杜忽然指着头上大声呼喊着:“看那里!”
            众人的目光一齐投向了天空。但见本是阴霾一片的云天中赫然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就象是在昏暗的舞台上忽然拉开了一道帷幕,强烈的光线从云层中明晃晃地直射下来。即突然又妖异。那光不是阳光的那种明亮,而是象聚光灯一样放射出刺眼的白辣辣的光芒。它来的是如此的突然,又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把周围的铅云都激得象水花一样飞溅开来。
            三个人的眼睛一时适应不了这样强烈的光线,伸手遮在了眼前,当他们再次抬眼望去时,不由得齐齐惊呼出口!
            ——在那道天堑间铺天盖地地激射出一股巨大的水箭!它是那样的湍急,又是那样的壮观,就如一道悬瀑由天庭直泄而下。不不不,世上没有任何瀑布能具有此等声势!那只能用“天泄”来形容了。
            它奔泄时所发出的不是轰鸣声,而是狂暴的怒吼。吼声震耳欲聋,气吞山河!并且水花中弥漫着蒸腾的雾气,水似乎还在沸滚着,一股潮湿的的蒸气先自呼啸着兜了过来。
            头上的雪峰受了它的震动,暴响如雷,莽莽荡荡的直泄而下。
            “快跑!”不知谁先喊了一声。三个人回过神来,撤腿就沿着崖脚跑去。
            前面是从天而泄的巨浪,后面是狂怒的雪崩,几个人又能躲到哪里去呢。但是人一遇到这种情况,由于救生的欲望,首先想到的就是跑,至于能跑到哪里去,也没有时间细想了。
            三叔腿脚不好,跑在最后面,就在雪浪的前峰堪堪涌到眼前时,他一把拉住了前面的秦风,大喊着:“这里!”说完后一闪身躲到了一个凹进的石洞内,秦风在被他拉住的一瞬间也用力把老杜给拽了进来。
            随后就是一阵轰轰隆隆的巨响,大地犹在颤抖不已。三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给掼得翻滚出了好几米才相互挤撞着止住了身形。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外面又恢复了一片死寂,只是偶尔能听到新形成的积雪由于沉淀而发出的窣窣的声音,有点儿象是成千上万只虫子在黑暗中爬行一样。
            “怎么样了?有没有人受伤?”秦风一边问一边打亮了手电。
            三个人都只是划破了点儿皮肉而已。他们站起身来,用手电照着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岩洞,洞口虽然很窄,里面的空间却是很宽绰。洞里很干燥,地面平整。有一种人工修整过的痕迹。向洞口看去,那里已经全被积雪给封堵住了。三个人试着挖了一会儿,毫无结果。由于是刚落下的雪,一边挖上面的雪一边落了下来,根本就无法挖一个雪洞出去,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这种举动是徒劳的。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这个山洞会有另一个出口,不然他们会被活活困死在这里。秦风掏出手机,试着给韩长生打了个电话,根本就没有信号,希望外力来施救也是不可能的。
            “走吧。”秦风拍了拍身上的雪尘,打着手电在前面带路,向洞的深处走去。
            这个山洞里出奇地平坦。越往里走越让人怀疑它究竟是天然形成的呢?还是人工开采的?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他们走了不远拐过一弯曲的甬道后就到了尽头,洞的尽头更象是一间石室,墙面平整,有许多凿子留下的痕迹,而且地面上有一张用树枝与干草铺成的床。没错了,这个洞本是天然形成的,后来有人住了进来,又加以开采才形成了现在的样子。
            由于通风,洞里又比较干燥,因此那些树枝与干草虽然风化得快成泥土了,却没有腐烂的迹象。石洞尽头的这间石室面积不过近二十平方米左右,可以尽览无遗。除了在最里面那张草铺之外,在左侧,靠近崖壁的那一面开有一个通风口,不是很大,只能勉强将一个成年人的拳头伸进去,它是向斜上方延伸出去的,看样子这个透气孔纵深很长,因为从中竟没有一丝光线射进来,当然也有可能是石孔的别一端被坍塌的雪给遮住了。为了证实这一点,秦风翘起脚尖把手伸到了洞口边缘,立刻有一股凉凉的风吹在他的手背上。
            “这个洞是透气的。”秦风有些兴奋地转头对身后两个人说。
            三叔的眉头还是凝得很紧。老杜也是焉头搭脑地没有任何响应,过了一段时间,唉声叹气地说:“透气又能怎么样呢?我们还不是照样出不去,顶多也就是饿死与憋死的差距而已。”
            说完后就象泄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向草铺上坐去。
            “小心!”三叔伸手去拉老杜,但已经晚了,只见老杜的屁股刚一挨上草垫子就象被马蜂蛰了似的一下子弹跳起来,嘴里大叫着原地直蹦,那神态实在是滑稽已极。而那枯草下面却伸出了一对长长的土黄色触须,向着各个方向不停地摆动着。三个人赶忙退到一边,只见枯草窣窣而动,紧接着从下面窜出一条马掌长的虫子,它长着许多细长的步足,身体分为许多肢节,其中最前面的一截生有一对钩状颚足,此刻正耀武扬威地摆动着颚足上的的螯爪,上面似乎还有沾稠的液体在渗出。
            “这,这是个什么鬼东西啊?”老杜摸着屁股,一脸惊恐地问。
            秦风用手电照着这条不怕人的大虫子。倒吸了口凉气,嘴中一个劲地在啧啧称奇。三叔也是摸着后脑勺,喃喃地说:“这,这象个草鞋虫啊!但是,怎么会这么大个的?”
            “什么?”老杜张大了嘴,“你是说它是蚰蜒虫?”
            随着这句话问出口,几个人不约而同地俯下身子细看。没错,它就是一只大蚰蜒,只是这家伙的个头也太大了,他们还从未听说过有巴掌大的草鞋虫。这东西都快要成精了,怪不得它不怕人呢!
            “我说,据我所知蚰蜒虽然寿命很长,但生长周期是非常慢的,长到这么大个儿,那它活了多长时间了?恐怕比我们三个人加起来还要老。这,这,这违返自然规律啊!”
            杜老夫子又准备开始他的科普知识讲座了。为了不让耳朵与神经受折磨,秦风赶紧打断了他,提醒他小心了,这个老妖怪看来对他们可没有善意啊。蚰蜒有毒,虽然不至于要人命,但长到这么大毒性怎样就不好说了。
            老杜一听这话马上紧张起来,非得捋下裤子让两人看看他屁股上的伤口。三叔用脚把那只虫子赶到了石缝中,然后给他挤出了伤口中黑色的毒血,从背包中取出药水给他敷上。老杜这才放下了心,不停地向三叔道谢。
            他们俩忙活了半天,这才发现秦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那个草铺给翻了个遍,并从下面找了一个老式的牛皮信封袋,从中抽出一个发黄了笔记本,正用手电照着在细心地看着。
            “看什么呢?这是这里曾经的主人留下的?”老杜一边问一边凑过去看。
             笔记本是用红色塑料膜做封皮,上面几个烫金字已经残缺不全,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是那种三十年前的烙有时代特色的语录之类的东西。里面的纸页被虫蚁啃噬得一塌糊涂,根本就无法辩认出其中的字迹。老杜不明白这样一个东西怎么会吸引了秦风,他清了清喉咙,又开始发表他的长篇巨论了:“呃,这个东西,毫无疑问是三十年前的产物,看来这里的主人在那个时期住到这洞里来的……”
            “不!”秦风的目光落在笔记本最后一页上,他坚定地否决了老杜的看法,“这个人六十年前就已经在这里了。”
            六十年前?六十年前的人却在看毛选?这样的说法无疑只有精神病才能说得出来。难道秦风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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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6 09:0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么才发一章呢?大懒人
    彼岸花败 发表于 2011-7-25 17:47



        这两天网速不太好啊。发一章就得使出吃奶的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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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6 09: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五章 半阙词
            秦风的这种说法无疑是极具震憾力的,老杜甚至想伸出手去摸他的前额。他怀疑这个小兄弟是不是受不了即将被困死在这里的打击而疯掉了。
            老杜说:“如果我猜测的没错,这个东西它是……”
            说着瞥了三叔一眼,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秦风摇着头:“绝对不是,这个东西它是安庆堂的。”
            他的声音很轻,老杜与三叔对望了一眼,一时都摸不着什么头脑。什么安庆堂?安庆堂又是哪一个?
            秦风看他们一脸迷惑的表情,就把安家的事大概地对两个讲了一番。两人听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安庆堂就是大汗奸孙庆堂啊!他不是在解放前就已经被人打死了吗?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这笔记上又没有署名,秦风又是根据什么说这个本子就是孙庆堂的呢?这样想着,老杜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看最后这页的半阙词。”秦风指着最后一页上面的字给老杜看,这页不知为什么上面的字迹还是能辩别出的,也许是被夹在塑料封面中,得以妥善保存的原因吧。只见上面的字迹刚劲挺拔,写的是半阙词。
            小窗烛瘦,微寒透,听遣漏,叹幽幽。
            情入彀,华鬓皱,敝貂裘,启唇羞。
            徒奈光阴就,业难授,费空谋。
            黄阁候,遗笑诟,志还留。
            披发长歌气概千牛斗,瀚宇浮蝣。
            驾风天墉鹤,舞墨月舷舟,笑论千秋。
            “好词,好词,好一阙《六州歌头》啊!真是壮怀激烈,让人血脉贲张啊!”老杜看完后击掌相赞,嘴中还在念念有词,反复品味着词人当时的心境。他细细品味着,然后摇头晃脑地开始点评:“嗯,词人一定是位胸怀天下的志士,我猜他当时写这首词时内心一定是波澜起伏,可以品味出此君绝非泛泛之辈,当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豪杰。可惜啊!可惜,只有半阙,不知那上阙词可否在首页之中?”
            说着就要去翻秦风手中的本子。秦风冷冷一笑,涩声说:“这里没有,不过上半阙我倒是知道的。”说着顿了一顿,朗声吟道:“秋枫向晚,断雁使人愁。黄花堠,金船酒,更扶头。倚秦楼,拢捻么弦骤,飞红袖,纤玉手,兰花扣,朱阙臭,莫痴求。龙碛楚天,策马收群丑,怒冠赳赳!且将一腔血,狂意举吴钩。光复神洲、堪成休。”
            老杜听完后又是一阵赞羡溢美之词,随后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你怎么会这词的上阙?莫非你以前见过这首词?它是哪位名家填的?我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秦风又是一阵苦笑,缓缓说道:“我是在以前见过这首六州歌头的上半阙,不过那倒并不是什么爱国志士写的,也不是名家大儒写,它——出自就是安庆堂,也就是孙庆堂的手笔。”
            “你,你,你说什么?”老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词是大汉奸孙庆堂写的。”
            秦风点了点头。
            老杜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好长时间才拍着秦风的肩说:“我说秦老弟啊,你就别拿为兄开涮了。这样豪放的词风岂是卖国贼,大汉奸之流所能写出来的啊?你真是太幽默了。不过老弟啊,”说到这里他止住了笑声,转为一脸严肃,“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的哈,这岂非是污辱了词人的人品?以后此类玩笑不可再开,不可再开啊!”
            “我没有开玩笑,”秦风也是一脸严肃地说,“当时我第一眼看到这词的上半阙时也是颇感震惊,没想到这样一个遗臭万年的大汉奸居然能写出这种文字,但是它确实就是安庆堂写的。我还能辩别出他的字迹,这上面的字迹跟我曾经看到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断定曾经住在这里的人就是他。至于他为什么死而复活我也是不得而知。”
            说到这里秦风沉默下来。一直以来他都有种预感,觉得老杜的画与安氏父子一定有关,现在看来自己的感觉是完全正确的。一切都表明:鬼画、白狐、恶谷,这些与地下城一定有着什么瓜葛,至于它们俱体间有什么联系,那只有调查清楚了才能知晓。不过,自己所抓住的这条线索肯定是没有错的了。这样想着就更加坚定了他要查出老杜鬼画真相的信念。只是,只是他们还能活着走出这个山洞吗?
            老杜倒没有他想的那些,他见秦风说的这样认真,也是心中大感诧异,但还是不愿相信这个大汉奸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是以沉思了片刻又问:“你看会不会是这样?这阙词可能是微尘写的,署名用上了他的父亲,你不是说过这个出家人对于诗词很有造旨的吗?还有,你手里的那幅画也说明他也曾到过天架山,再结合三叔的父亲就是给一个道士做向导而失踪的。我想他可能也到了谷底,并在这里完成了六州歌头的下半阙。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
            “不会,”秦风摇着头说,“我见过他的字,这笔迹绝不是他的字体。我想他到这里来的目的八成也与三叔一样,是来寻找父亲的吧。他没有跟我说实话,也许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并没有死,一直躲在这个谷底,这才寻来的。”
            对于秦风的这种推断,他们实在是找不出一点儿漏洞。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说其实从狐仙洞里生还的除了三叔以外还有另一个人,他就是微尘。这件事他可半点也没有对秦风流露过,看来他还是有许多事没有说出来的。秦风甚至怀疑他所说的关于“J—51”病毒的事情是否属实。该不会是又设了一个什么圈套吧?
    秦风在心中想着这些事情,一时觉和脑子里很乱,有许多事都纠缠在了一起,不知该如何理出个头绪出来。老杜忽然想起了什么,惊呼出口:“这个本子!”
            秦风看了看手中的笔记本,没弄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老杜急着解释说:“你想啊,如果这里的主人确实是孙庆堂的话,那么他躲在这儿就有好几十年了,而这山脚下却从来没有人知道山谷里藏着一个人,六十年啊,除非他从未踏出山谷一步,否则不可能不被人发现的。还有,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在谷底吃什么?难不成就真的象某些小说中描写的那样靠吃野菜为生?再加上这个小本子,这可是文革期间的产物,而他如果没有出谷的话是不可能有这样的东西,除非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有人会时常给他送些物品进来,而这个人会是谁呢?是微尘?不太可能,他如果常到这里来的话就没有必要找三叔的父亲做向导了。那么也就是说在这其中还有一个人,他是经常出入这个深谷的,而这个本子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人给孙庆堂采办的。据我们所知,唯一知道通向谷底的道路的人是谁呢?”
            说到这里,老杜打住了话头,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三叔。毫无疑问他指的当然不会是三叔,在五六十年前他还是个小毛孩子呢,而三叔之所以知道这条路也是从他父亲那里得知的,如此看来这个人难道就是三叔的父亲?
            三叔见两个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也是大感骇异。莫非自己的父亲生前真的在为大汉奸做事?这时的三叔眼前又浮现出了一幕幕的往事,他越回忆越觉得父亲生前确实有许多怪异的行为。他沉沉默寡言,很少与人接触,并且时不时的就会失踪一段时间。他有许多藏书,从来不让妻儿看,谁要是动了他的那些书就象会要了他的命以的,一向温顺木纳的他竟会大发雷庭。有一次三叔偷偷看过他的书,全是一些相学易术之类的书籍,有相当一部分还是手抄本的,上面画了许多怪异的符号,有点儿象是电影中那种和尚老道用来布场施法的东西。
            秦风与老杜见三叔脸上神色阴睛不定地变化着,对望了一眼,预感到这里面有文章了。过了很长时间还是老杜开口问道:“对了三叔,您能不能……能不能把你父亲的事说来听听?”
            三叔全身颤抖了一下,喃喃地说着:“说什么呢?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我的父亲生前对易术有所研究,在那个年代,他的这个爱好为自己、为家里人带来了许多麻烦,他被划为‘牛鬼蛇神’的迷信主义者,时常要被批斗的。至于说他怎么就找到了这条密道我也是不清楚,我只记得他最后一次离开时显得焦虑不安,好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最后却又没有说出来。”
            “那么您的父亲,他有没有留下些什么遗物?比如的书籍笔记什么的。”
            三叔摇了摇头:“没有。这件事我也觉得奇怪,那些书在他失踪后也随之不见了,就象他临走时把所有的书都背走了一样。后来我想来想去,他当时也许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再回来的。”
            “对了,”秦风这时想起了什么,他问道,“既然他从未对你说起过秘道的事,那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入口的?”
            听到问这句话,三叔的脸上现出惊恐之色,他缓缓说道:“这件事说来确实太不可思议了,说出来怕你们不会相信。”
            秦风与老杜同时向他投以真执的目光,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更诡异的事是他们所不能接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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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6 09: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六章 巨型草鞋虫
            三叔先稳定了下情绪,这才继续讲下去。
            “确切地说,他应该是留下了一件物品的,就是一本笔记,不过里面记的全是些生活当中柴米油盐之类的琐事。我父亲他是个很细心的人,生活中的消费与支出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我的母亲没有读过书,所以这些事都是由他来完成的。当时我们家的生活条件很苦,借了别人不少外债。在我父亲失踪一段时间后,就有一些亲戚邻居上门来追帐了,我母亲对家里的这些事向来是不闻不问,如今一下子来了这许多债主,她慌了手脚,不能确定我父亲是否真的欠了他们这么多账,于是我们母子俩就找出了父亲的那本账簿,仔细核对。上面记的基本上跟那些人说的差不多,也有那么几个是在谎报数目的。
            诡异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随着催账的人不停地登门,我们每天都在把那个本子拿出来翻上几遍,对于其中的页数与文字当然是熟记于胸的,我甚至都有闭上眼说出在第几页第几行都写了些什么内容。但是当有一天我翻开本子时却发现在后面的空白页上多了几行字,笔迹还是新的,上面还画了一副草图,字的内容就是介绍狐仙洞入口的。
            你们不知道当时我看到这几行字有多么地震惊!因为这字迹就是我父亲的。下面还有醒目的红笔写了几个大字——命悬一线,速来!”
            三叔说到这里眼中又现出了无比骇然的光芒。是啊,这样的事换成谁也无法平静的,一个失踪多时的人,他的笔记居然能继续,而这个人却是杳无踪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魂魄显灵?
            “所以你就孤身一人按着图上的标识找到了入口,并来到了谷底?”老杜问道。
            三叔还是点头,沉默了许久又接着说:“可是我错了,由于当时过于心急,我马上就收拾行装到了谷底,于是就发生了我前面所讲的那一幕。后来当我伤势复元后返回家里再次打开那个本子时,却发现后面又多了一页字迹,上面只写了五个字—— ‘危险!勿来’。看到这几个字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前面的那张图与字也许不是我父亲写的,那本身就是引诱我下去的,而后面这五个字才是他的笔迹。但是前面的那笔迹分明就是他的啊!我不知道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先是让我去,后来又不让我去呢?还有,如果这字是他以灵魂的方式留下的,那就说明在写这些字时他可能,他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老杜不解地问:“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一再坚持要来寻找他呢?”
            三叔又是一阵长叹:“这些事情,再加上我在谷中所遇到的一切,在我的心里一直埋下了一颗解不开的迷团,我想我要是在有生之年弄不表事情真相的话,怕是到了阴间也不能瞑目的。不管是人是鬼,我都想弄清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还有,一直以来我都种奇怪的感觉,我觉得我的父亲,他还在人世。”
            秦风与老杜安慰了三叔一番。此刻他们首先要解决的是怎样想法子出去。韩长生在崖上不见他们上去的话,一定会想办法施救的,但是茫茫雪海,就算他报了案,消防队员赶来的话,又到哪里来寻找他们呢?靠外界施救是不行的,目前只有想办法自救。
            “要不我们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个通风孔给扩大一些?”老杜很没有把握地说。
            三叔摇着头:“这样做是徒劳的,从这里到崖脚最起码有十米左右,又都是坚硬的岩石,我们根本就不能挖得通。”
            老杜又提议再到洞口去挖积雪,同样的被三叔否决了。他有些焦燥起来,忿忿地说:“这样不行,那样不行,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死不成吗?”
            他说着一抬脚踢向一块小石子,那块石头被他踢得直飞向了石室外的甬道中。奇怪的是从甬道里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声音,有点象是石头落在麻袋上的那种“扑啦啦”的闷响,而并非是撞在岩石上或是冻土上的那种声音。
            三人面面相觑。从甬道到洞口还有一段距离,并且还拐了一个弯,照理老杜这一脚踢去说什么也不能把石子给踢到雪堆上啊,可是这声音分明就象击在败革残絮上一样,难道是积雪挤到了洞里?想到这里时所有人的心都揪紧了!大家静静地望向那条甬道,即没有走过去也没有撤腿向后跑。其实后面也没有去路的。
            一时间整个山洞里静的出奇,他们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秦风刚想开口说话,三叔急忙打了个手势,让他别出声。
            这时候从黝黑的甬道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象有许多虫子在岩壁上爬行一样,透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氛!
            秦风用手电照向甬道,里面并没有任何东西。而拐过弯的那一段却是无法看清,看来有什么东西就隐藏在甬道的拐角处。并且那个东西所弄出的声响越来越大,似乎正在摩擦着岩石,发出阵阵刮噪刺耳的响声,声音中还带着类似于金属的“嘎吱,嘎吱”响声。
            “我说,有什么东西在那后面。”老杜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手忙脚乱地又把暴龙弓弩给拿了出来,并向弹仓中填加了三只弩箭,同时把另一支弓弩递给了秦风。三叔也从腰间取下冰镐握在手中。
            秦风回过身把手电塞到老杜手里,轻声说:“不要轻易扣动扳机,给我照应点儿,我过去瞧瞧。”
    说完转过身就要向甬道走去。三叔一把拉住了他:“你看。”
            秦风刚才转头对老杜说话,没有留心甬道中的变化,现在抬眼望去,猛地吃了一惊!但见老杜手中灯光所照之处的洞壁上正有泥土碎石“哗哗啦啦”地滚落下来,同时在拐弯处的那堵石壁上赫显映出了两条细长的胳膊!
            这两条胳膊的影子实在是细长得有点儿近乎妖异,它正在不停地摆动着,那场景不由让人想起了电影中僵尸的动作。
            三个人不由得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岩壁上的碎石越来越大,滚落的响声也越来越密急了,到后来竟是大块大块的冻土岩石轰隆隆地滚滚而下,撞在对面的石壁上又弹射开来,那场景倒有几分象是岩洞冒顶的感觉。而那两只怪肢的影子还在不停地摇摆着,并从岩壁中传出了一阵刮噪的摩擦声。
            “注意!它要出来了!”随着三叔一声大喝,猛地整个山洞都颤抖起来,那面洞壁上碎石激射,并伴有一阵狂风漉雪漫漫洒洒地卷荡进来。一时间整个甬道中雪尘弥漫,阴风四起!
            三人急速后退,但见在一片雪雾中猛地出现了一只长着许多节肢步足的怪物,它呈土黄色,身上布有几道乳白色的斑纹。那些细足在岩石上抓挠着,发出“哧哧啦啦”的声音。它头上的那对颚足泛着幽幽的光芒,看起来就象一对索命的钢钩,把纷落的岩石击打的四处飞溅!那声势骇人已极!
            “我的天啊!这,这是个什么怪物啊?”老杜的声音都带着颤腔。
            “一只草鞋虫而已。”秦风嘴里虽然这样说着,语气中也满是惊骇之意。
            “怎么办?给它一梭子?”
            “别乱动。”三叔压低声音喊了一声,然后示意老杜把手电关了。但泛虫子都有驱光性的,熄了手电它也许就发现不了几个人了。
            老杜看了看秦风,见他也点了点头,这才很不情愿地关了手电。三个人轻轻地沿着洞壁退到了石室的最深处。屏住呼吸,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甬道。
            甬道中的那面石壁被大蚰蜒撞开后,外面的光线就透了进来。虽然不是很亮,但还是隐约可以看到那个怪物正在原地兜着圈子,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的样子。它看起来很狂燥,细长的步足不停地把周围的石块扫得撞在石壁上,噼吧之声不绝于耳。在它的侧后方有一道岩石的裂隙,从那里透射进来一缕亮光,有气无力地照在甬道中,在光线所经之处,雪尘飞扬,恍如千万只萤火虫在围着一条巨龙翩翩起舞。而这条“巨龙”在光线处忽明忽暗地游动着,它似乎动了怒火,用钢钩一样的颚足奋力撬下一块块岩石,然后随处乱抛,直砸得整个山洞都在嗡嗡发着回响。
            “我说,他在找什么呢?”老杜轻声地问。
            三叔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但是已经晚了,那只巨大的草鞋虫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头朝向石室这边,用它那空洞的腹眼瞄向了石室中,一对长长的触角摆动着,似乎在找寻声音的来源。
            刚才他们看到映在岩壁上的那对细长胳膊的影子就是它的触角。现在这只触角又开始四面转动着,然后迈开它那细长的步足,缓缓向石室中爬了进来。
            这时候几个人才看清它不但奇大,形状也与常见的草鞋虫不太一样。蚰蜒属于节肢动物多足纲,它的躯干由十五节可以随意扭曲的肢体组成,大体上跟蜈蚣有些类似,但肢体要比蜈蚣短,步足也长了许多,并且它的行动要比蜈蚣迅捷,虽然也有毒,但毒性不是很强,到目前为止还没听说过有人被蚰蜒咬伤而送命的。它的最大危险性莫过于常常会钻到人的体内,如从小儿的肚脐或是耳孔中钻入,那时就会引起一系列的疾病。据说也有人因此而得脑髓炎什么的,最后不是死亡就是落个白痴的下场,因此在西方,有些地区把它们比作吸血鬼的,其臭名昭著的程度跟吸血蝙蝠差不多。
            而在我们国家也有许多关于蚰蜒成精的故事,大体上都是代表邪恶的一方。这大概与它瘆人的外貌与出没不定的行踪有关吧。但不管怎样,无论怎样的草鞋虫,它们都是由十五个节肢组成的躯干。而这个巨大的东西,它和躯干绝对不止十五节,虽然他们无法数清它的肢节,但肯定不会少于二十节。它看起来有点介乎蜈蚣与草鞋虫之间。
            现在,这只巨大的虫子大半个躯体已经进入到了石室中,它的颚足相互摩擦着发出一阵金属撞击般的声音。
            五米、四米、三米……,它越来越逼近紧靠在岩壁上连大气也不敢出的三个人。终于,老杜最先沉不住气了,他一下子打亮了手电,然后大叫着扣动了手中暴龙的扳机,三支弩箭齐齐地射向大蚰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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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7 08:0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虫子好可怕..
    要是晚上看,那还不吓死了..
    彼岸花败 发表于 2011-7-26 15:11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样才有机会。。。{:1_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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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7 08:0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草鞋虫我收走了,咳咳,这两天我家的猫一直拿我的拖鞋玩!!!
    醉颜望月 发表于 2011-7-26 15:35



        猫猫成你家的了?什么时候的事?行动够快的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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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7 08: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七章 蚿龙
            距离虽然很近,但由于老杜过于紧张,又加上平生头一次玩这个玩意儿,所以在忙乱之下三支弩箭只有一支射在了草鞋虫的身上。
            这种弓弩采用了世界首创的三重弓片设计,杀伤力极强,又加之距离太近,那细长的弩箭居然从草鞋虫的第一节节肢上贯穿而过,“笃”地一声钉在了旁边的地面上,犹在突突乱颤着。立即有一股粘稠的液体从草鞋虫的伤口中喷射而出,有些溅在了老杜的脸上,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猩臭。
            草鞋虫蓦地受了这一击,全身一阵颤抖,随后肢体扭曲,步足狂舞,发出吱吱的怪声向三个人猛扑过来。
            蚰蜒跟蜈蚣不同,它的行进不是靠肢节的扭曲来完成,而是长足抓地,直直的扑了过来,它的速度也远比蜈蚣要快上许多。
            老杜一箭射出后,看到面前的怪物张牙舞爪的狰狞状,吓的一时竟呆住了。幸亏三叔早有防范,把手中的冰镐猛地砸了出去,随着一声闷响,那只大草鞋虫被砸的翻滚在草铺上。秦风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一把掀起了草铺,把草鞋虫半个身子压在了下面,同时整个人跳到了草铺的上面,随手从腰间扯下冰镐,没头没脑地向着草铺猛砸下去。
            一时之间整个石室中草屑横飞,断肢乱舞。草鞋虫被翻过来压在下面竟没有翻过身来。秦风也不管什么部位,抡着冰镐就是一通狠砸,耳中只听得“扑扑”之声不绝于耳,就如锤击败革一样,竟然对它丝毫未损,只是将那些易折的步足给打断了几根。它在用力挣扎着,秦风就象屹立在风口浪尖上的一叶小舟之上,随着一阵猛烈的颠簸,堪堪就要被它给甩下来了。
            “用弓弩!”他大声向老杜呼喊着。要对付这个东西,除了硬弩再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老杜答应着,手忙脚乱地从背包中抽出几支弩箭向弹仓里填。他太紧张了,手哆嗦着一连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三叔一把抢过了弓弩,哗啦一声拉开了弩匣,刚把三枚弩箭拍到机仓里,陡然间一阵暴响,枯木草屑激荡四射。那只大草鞋虫已经从下面窜了起来,它把秦风甩出两三米远,一下子撞在了老杜的身上,两个人翻滚着一齐撞在石壁上。
            大蚰蜒暴怒已极,残缺不全的步足巨烈抖动着,一双颚足相互摩擦的咔咔直响,它那黑黝黝的腹眼中透着冷漠凶残的光芒,最后两节粗壮的步足支撑在枯木败草间,整个前半向都挺了起来,一副作势欲扑的姿态。
            三叔的弓弩已经端在手里了,但他并没有扣动扳机,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这个怪物。
            “射!射它!还等什么?”秦风大声呼喊着。
            三叔还是没有动。他是吓傻了吗?老杜要冲过去抢他手里的弓弩,却被秦风拉住了,因为他看到三叔正在打着手势,那意思似乎是要他们把它引到另一面去。秦风咬了下牙——赌一下!他猛地把手中的的冰镐用力向草鞋虫扔了过去,然后拉起老杜飞快地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他们刚跑出几步远,草鞋虫庞大的身躯陡然间挟着一股恶风直撞过来。两人顿觉眼前一暗,已经有两根步足抽在秦风的肩上,他顿觉肩胛骨处一阵钻心的裂痛,强忍着没有倒下,反而两臂一卷,紧紧搂住了那钢鞭似的触角,两脚在洞壁上一蹬,借势整个人平飞出去撞向那庞大的黑影。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秦风与怪物一齐倒在了地上,他两只脚用力夹住草鞋虫的躯干,头紧顶着它的第一节节肢,双手死死扳着它的触须,一人一虫翻翻滚滚地扭打成了一团。
            老杜已经吓傻了,呆呆地立在一旁发愣。而三叔手中的弩箭在刚才已经全部射了出去,他不能肯定是否击中了怪物,从它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来看,恐怕是偏离了目标。现在秦风与它扭成了一团,就更不可能再用弩箭去射击了。他急忙从地上捡起冰镐,准备冲过去帮忙。
            秦风与草鞋虫纠缠着滚进了草铺的木屑杂草中。一时间也看不清谁是谁,三叔围着不停抖动的杂草堆急的直转,却是无法下手。过了片刻忽然一下子静了来,这种氛围很是诡异,本是嚣嚣攘攘着搅成了一团,却陡然静了下来,就象黑暗中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一下子就把洞里所有的一切都捏成了灰,然后纷纷洒洒着就剩下一些草叶木屑。
            这种静寂中透着一种不祥的预兆。老杜与三叔对望了一眼,心头都笼上了一层阴影。他们谁也没有勇气过去掀开那近在咫尺的草堆,唯有屏住呼吸,看着怪物那丑陋的步足从杂草堆中伸了出来,它们还在不停地蠕动着,其中有一节步足上还沾有斑斑血迹。
            老杜用力咽了口唾沫,用眼神示意三叔,两个人分别从两个方向慢慢靠拢了过去。
            忽然间那堆杂草的中间一下子鼓了起来,大蚰蜒那带有黄色斑纹的躯干抖着草屑一点点儿向上拱起,看起来就象一张渐渐拉满的弯弓。三叔正要挥舞着冰镐砸去,却被老杜一把给拉住了。但见在“弓背”的下面,一脸血污的秦风正用力把草鞋虫的躯干撑起。两个人急忙过去一齐动手把还在抽畜的大蚰蜒给翻到了一边,连拽带拉地把秦风给拖了出来。
            秦风大口喘息着,用手抹了一把脸,也看不清他的伤口在哪里,不过就精神来看,似乎没受太严重的伤。经过一番检查后,他只是脖子上被枯树枝划了一道口子,伤口并不是很深,由于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血液循环加快,这才出了许多血。三叔给他包扎完伤口后基本上没什么大碍。
            老杜用脚把那些折断了的,还在不停蠕动的步足给扫到了一边,看秦风的眼神简直就是崇拜得无以复加,不住地赞叹着,诸如什么“神力”、“高手”、“再世猛贲”之类的全用上了。
            秦风挠了挠脑袋,一脸的诧异。对于草鞋虫的突然死亡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只是为了保命,使出全力不让它的毒颚刺中自己而已,没想到这个凶残的东西,它居然就完蛋了,莫非是它叉到了什么断木石笋上?但是又不太可能,自己用冰镐都砸它不动,那些腐烂的木头又怎能要了它的命呢?想到这里他把大蚰蜒的尸体用木棍给撬了过来,这才发现在它的脊背中央插着一只弩箭,几乎都快要齐根而没了。
            是三叔,是他的箭射中了怪物,这才救了自己一命。想到这里,秦风望向了三叔,却又觉得奇怪,为什么老杜的那一箭从草鞋虫身上对穿而过都没有要了它的命,而三叔这一箭却让这条凶残的老蚰蜒精报销了呢?
            想到这里秦风问三叔:“你刚才要我们引开它,就是为了在它的背部射上一箭?”
            三叔走过去,从蚰蜒的尸体上拔出了弩箭,在枯草上擦了擦,然后重新装回到背包中,同时嘴里漫不经心地答应着。
            “可是三叔,为什么你这一箭就能要了它的命呢?”
            三叔还是不急不徐地说着:“草鞋虫的气门在后背正中间。这只老虫子恐怕有上千岁了,我们如果不找到它的气门是无法置其死地的。我让你们引开它就是为了从后面对它的气门下手……侥幸,这一箭射中了它,如果不中的话……”
            三叔说到这里打住了话头,看了秦风与老杜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两个人听他这样说也是顿感后怕,如果三叔当时一击不中的话,他们两人现在怕是已经成了蚰蜒精的点心了!
            秦风再次凑到了那个犹在蠕动的怪物前,仔细数了一下,这个东西居然由二十四节节肢构成了身体,每一节上却有两对步足,现在那些步足有不少已经折断了,有些零乱的断足还散落在各处微微颤抖着。这这哪里是什么蚰蜒呢?就节肢数量来说,还从未听说过草鞋虫的每一节肢体上长有两对步足的。
            老杜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的眉头拧成了一字形,似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段时间猛地一拍前额,大叫了一声说:“我明白了,这个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草鞋虫,它是一只上古传说中蚿龙!”
    秦风与三叔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蚿龙?什么是蚿龙?”
            老杜激动得满面红光,不停地搓着手,语言都有些组织无序了。
            “蚿,大部分认为就是马陆,其实不然。它是我国传说中的一种千足虫,据说它生于远古洪荒时代,后来被代指多足的虫子,也就成了马陆的代名词。在所有文献中没有记载,只是做为一种象征性的神物流传下来,一直以来没有人相信世上真的存在这种动物,而事实上在我们早已消失的一些民族中常有用蚿来做图腾的。普遍的一种说法是,它是蚰蜒与蜈蚣,再加上马陆的结合体,据说它长到成年确实可以有一千条步足,而那时它的肢节会增加到百节,也就是说一段节肢上会生有十四条足。这听起来虽然荒谬,但我想所谓的荒庭离奇不过是人们对未知事物的一种拒绝心理罢了。而眼上的这条蚿,它有二十节肢体,每节肢体上生有四只步足,那就是说其实它不还是个幼虫,它太小了,小得就如同刚从襁褓里伸出娇嫩手臂的婴儿。”
            老杜说到这里,秦风与三叔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这还是幼虫?那么成体蚿龙会有多大啊?既然有幼体,那毫无疑问就应该有成年的,如果成年的蚿出现的话……。
            想到这里,几个人都觉得手心发凉!从刚才被幼蚿撞开的那道岩缝里卷进了一股寒风,他们机伶伶打了个冷战。同是从外面传来了一阵“咚咚”的,有节奏的撞击声,象是有只巨大的脚在跳跃着前行,连地面都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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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7 08: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八章 你是谁
            三个人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瞅着那个犬齿状的豁口,心弦也随着那撞击声一下下地收紧。声音是由远而近向洞口的方向而来。几个人感到奇怪,这听起来不象是动物爬行的声音,倒更象是工地上那种打夯的声音,有节奏,步点一致,并且一下下的很是平稳,有点儿机械的感觉。
            最后,声音在豁口处停止了,接着豁口一暗,有什么东西把它挡住了。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一阵浊得的喘息声,很大、很沉闷,如果这是一只动物发出的话,它一定大得无法想象。
            老杜与三叔各自端起暴龙弓弩全神戒备着。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石洞中一时又归于沉寂,只有那条老杜称之为“蚿”的怪物还在抽动肢体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浑身不舒服。
            忽然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山洞都摇晃起来,洞顶的岩石冻土象冰雹似的砸落下来。三个人急忙靠到石壁上,尽量躲着不要被落下的碎石砸中。震动还在继续,落下的石块越来越大,越来越密急,他们甚至绝望地认为这个岩洞马上就要塌了。
            就在三人几乎认为必死无疑时,震动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一些小的石块泥土还在窣窣下落着。洞中并没有尘土弥漫,那是因为这里全是冻土层,所以落下的尽是冻土块,而没有尘埃。
            又过了一支烟的工夫,下落的土石才渐渐停止。三个人小心翼翼地向甬道里走去。前面那个被蚿龙撞出的豁口再次被塌坍的岩石堵死了,用手电照去,但见一块棱角分明的岩石从那里伸到洞里能有尺许长的一截。三个人走过去用力推了推,巨石纹丝未动,就如本来就生在岩壁中一样。而更为糟糕的是,他们进来时的那个洞口也被塌坍下来的岩石给堵上了。
            “这回真的完了,我们看来要被活活困死在洞里了!”老杜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手中的弓弩也扔到了一边。
            秦风用手电照着甬道左侧的那面石壁,不住地摇着头,嘴里连声叫着奇怪。
            “你发现了什么?”三叔平静地问。
            秦风没有说话,他让三叔站到左侧的那面石壁前,自己又返身退回到石室中,然后打着手电向前照去,只见原本是有个豁口的那面洞壁上映出了一条模糊的人影。秦风喊着三叔让他前后挪动脚步。当三叔走到一处时,秦风喊了声停,然后返身向三叔走去。
            老杜坐在地上焉头搭脑地看着他们俩做这些事,起先报以不解不屑的眼神,当看到三叔投在石壁上的影子时猛地一下子跳了起来,嘴中大叫着,竟有些兴奋得手足无措。三叔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两个人在玩什么把戏,看老杜的那个样子,八成是他们有获救的希望了,是以脸上虽然毫无表情,目光中却闪烁出生命的火花。
            老杜毫不客气地把三叔扒拉到一边,举起冰镐奋力向三叔靠的那面石壁凿去。秦风也赶过来帮忙。三叔虽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但是见两个人这番举动,也没有细问,也扯出冰镐上前凿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山洞中丁丁当当地响作一团。只片刻工夫,石壁上的一块岩石就被撬得松动起来。老杜兴奋的都叫出声来,三个人更是加紧了撬砸的速度。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随着一声轰隆隆的响动,一块水桶大的岩石被三个人从石壁上给撬了下来,那后面显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随后又是一阵硬砸狠撬,洞口被扩大到了足有茶几大小,三人这才停止了撬动。望着那幽深的洞口都面露喜色,因为他们同时感到有一阵凉嗖嗖的风从里面吹了出来,这足以说明这个洞的尽头是与外界相连的。
            秦风打着手电向里面照了照,手电光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这段地洞似乎很长,它是向斜止方延伸出去的,其走向基本跟崖壁平行,洞很窄,人要进去的话只能爬着前行。洞壁与地面上光滑平整,似乎有什么东西长期出入,干燥坚硬的地面上还有一些磨擦过的痕迹。
            “我说,这不会是通向蚿龙的老巢吧?”老杜不无忧虑地问。
            没有人回答他,说实话,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之从秦风想到这里应该有一个洞口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总归是一条还有希望的生路,比坐困石室中要强多了。
            三叔还是有点迷糊,他忍不住问秦风:“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一个叉洞的?”
            秦风说:“这其实是相当简单的一个道理。当我们发现那条蚿龙的影子时,它是映在对面的石壁上的,而我们只看到了它的触角,却没有看到它的身体,如果说它真是从外面撞裂岩壁进来的,那么它与手电的光源正好相对,那对触角的投影就不应该出现在正对着我们的石壁上,唯一的合理的解释就是当时它是处在左侧的那面石壁上的,而奇怪的是,当时我们并没有看到它。是什么造成这样的原因呢?我想唯一的可能就是它当时把身体隐藏在石壁中,只探出了一对触角,而我们却没有在石壁上发现它,这样我就推断出它肯定是把身体掩在了一个洞中。
            后来它从那个洞中冲了出来,可能是身体别的部位把对面的石壁给撞开了一道裂隙,这才让我们产生了错觉,以为它是从外面进来的。后来这里又发生了一次震动,把那个它隐身的洞口给封上了,以我的设想,洞里先后发生了两次震动,却没有大块的岩石落下,那就说明这里的石质是非常坚硬而牢固的,所以堵住的那个洞口也应该不会象外面那样有大块的岩石落下,这样我们就可以找到并撬动它,然后顺着蚿龙进来的洞穴爬出去。
            那么我们要怎样找到这个洞口呢?这段甬道虽然不是很长,但毫无目的的乱撬显然是不可行的,于是我就让你靠在那面洞壁上,然后我退回刚开始的位置,重新演示一下蚿龙出现的过程,这样很轻易地就找到了这个洞口”
            秦风说完后,三叔的脸上显出赞叹的神色,用力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年轻人,他是越来越喜爱了。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个老头子与他在一起,就算有天大的危险也是有依靠的。很奇怪的感觉,长这么大除了父亲,他从来就没对任何人有过这种感觉。呵呵,难道这个年轻人让自己想起了父亲?
            之从秦风让三叔做那些事时,老杜就推断出了他的意图。现在虽然打通了地洞,却又踟蹰不前起来,嘴中犹在问着那个显然不会有答案的问题。
            “别想了,进去看看就知道了。”秦风说着当先钻进了地洞,匍匐着向前爬去。三叔与老杜也相跟着爬了进去。
            洞中散发着一股猩臭的气味,并且洞壁上还时不时地挂着一些稠稠的粘液,有时会摁到手上或是蹭到脸上,让人心里就象钻进了上千条毛毛虫一样,说不出的难受。由于洞是向上延伸,又加之气味难闻,几个人走走停停地爬了能有一个小时才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看见了一丝光亮,风就是从这里吹进来的。
            光线很弱,象是从侧壁上泄进来的,看样子那个出口不会比石室中的通气孔大多少。不过秦风自有打算,以他的推断,既然两米多长的蚿龙都能从这里爬到石室中,那么这个出口肯定不会小,它八成是被刚才的震动给震塌了才留下一小段洞口。如果奋力挖掘的话应该是可以将其扩大的,原因是这条洞道是斜斜地向上伸出的,那样就不会象他们进来时的那个洞口一样,被落下的巨大岩石给堵死,极有可能是一些塌坍下来的小块碎石叠垒在洞口。
            想到这里,秦风停下身子,打着手电向前照去。这一照之下,饶是他胆大心细,也吓得惊呼了声,整个身子一哆嗦,向下滑去,把后面的两个人也带得一齐滑出两米远才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三叔与老杜异口同声地问。
            “前面有一个人!”秦风惊魂未定地说。
            “有一个人?”后面的两人也是大惊失色。如果说这里有个什么怪物的话,他们还可以接受,但是有一个人,这,这也未勉太离奇了吧?
            秦风向旁边挪了挪,闪出一块缝隙让后面的人看去。不远处的那丝光线飘乎不定,似乎有什么东西挂在洞口上,被风吹得飘摆不定。这时秦风的手电并没有照向那里,两人看不清洞口边到底悬挂的是什么。
            随后秦风把手电照向了洞口,老杜三叔抬眼望去也是齐齐惊呼出口!
            但见在洞口的旁边,斜斜地坐着一个人,他靠在石壁上,头低垂着,长长的头发把整个脸颊都遮住了。他衣衫褴褛,破碎的衣袖与杂乱的头发随着洞口吹进的风飘飘荡荡。显得阴森恐怖已极!
            “谁?你是谁?”老杜脱口问了一句。
            “谁——你是谁——”阴森的洞穴中传出了幽幽的回声。那个人即没有回答也没有动,还是定定地坐在那里。但是三个人分明看到随着这一声喝问,他的左臂似乎动了动,那种感觉好象是努力想抬起手臂,却又力所不及。
            他是个活人!
            想到这里三人更是感到毛骨悚然!因为他们分明看到,那人露在袖管外面的手白森森的全是枯骨,而这个枯骨却能抬起手臂!这种事又是发生在这阴森的地道中,就算胆子再大的人也难勉不胆战心惊的。
            最后面的老杜甚至已经开始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三叔拉住了他,摸索着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向那个人远远地投了过去。
            “啪”地一声,石子正好打在了那人的身上,那人被打中了胸部,全身骨骼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随后全身怪异地蠕动着,似乎要努力站起来。他的姿势实在是骇人已极,就象全身每一处关节都在抖动。披在外面的衣服窸窸窣窣地波动着,间杂着骨骼发出的密如暴豆的炸响。
            “跑!快跑!”老杜喊了一嗓子,倒退着就向下面的地道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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