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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兰陵笑笑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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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水闲聊] 唐宋风云大型系列活动【主角是我的】第二辑——帝都皇朝(8.26已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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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7 09: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第四节房地产 投资

    “莫邪大人,听说您最近都没有怎么看报纸吧?”木叶清雨问。
    “谁说的!?我一直都关心关心国家大事,每天坚持阅读《PLAYBOY》、《******************》、《******************》,还每天上二十分钟的那个,呃,就是那个啦,低调,低调——不过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哦,没事。最近听说“那死大个”科技股票爆跌,通货贬值指数高的比南宫雾山的血压还厉害,银行利息低得不如小夜的高跟鞋钉——最保值的就是投资房地产了!就是想知道大人有没有兴趣?”
    “哦,这个……你说的也有道理。有什么好介绍吗?”
    “啊,大人,太巧了,这你就问对人了!您看了:下官刚好有一处宅子,13*16平方米,三层楼建筑,位于沙罗行省首府珑克中心市区,交通便利,环境舒适,发展前景,必定会升值的!您看,这是地图和照片,我有屋契。”
    “嗯,看起来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价钱如何?我可没有很多钱啊……”
    “大人,咱们什么关系?谈钱?太瞧不起人了!——不过您既然提起来了,就将就意思个两万吧!”
君莫邪心头暗喜:这种地段房子平时要卖上几百万的——脸上还是装出很为难的样子:“这样啊,木叶清雨……你知道你们大人也是个穷长官的,也没什么积蓄,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来……一万五如何?”
    木叶清雨犹豫了一下,最后很舍不得的说:“谁叫我最近缺钱用呢?唉,大人,咱们就马上交易吧!房契您请收好,钱……”
木叶清雨这么爽快,倒让君莫邪有点怀疑,他拿起房契左看右看……
    木叶清雨很受侮辱的样子:“大人,您怎么能怀疑我的人格和信用呢?您看,房契是沙罗省珑克市政府颁发的,还盖有大印——您既然信不过我,干脆我就去找三秋谈——”
    “唉唉,别走别走啊,好好,我给钱你。”君莫邪从床底下的皮鞋里面掏出一叠发臭的钞票,一一数给木叶清雨……
    “好,这下我们就钱货两清了,不得反悔!”
    两人同时说,一起“嘿嘿”笑起来——笑容,说不出的贱!
※※※
    五分钟后,三秋和小夜进来。
    “大人,木叶清雨说您最近对房地产有兴趣?下官在远东紫龙市有一处祖业,最近打算把它脱手……”
    “大人,我在明斯克行省的北海有一处房产也打算变现啊……”
    君莫邪一一审查了他们的财产证明文件,都无误。他奇怪:“你们怎么都要卖房地产啊,刚才木叶清雨也是……”
    “哦,大人,木叶清雨是因为他去逛回春楼,给治部少的“扫黄打非”办公室抓到了,要罚款。”
    “那,三秋是因为……”
    “三秋是因为赌输了钱,被高利贷追砍。”
    “那小夜你又是什么原因啊?”
    小夜眼睛一红,珠泪欲滴,拿出块手帕搽:“我妈妈的大姨的表哥的未婚妻的弟弟的邻居得了胃癌,做手术要好多钱……我没办法,预备役薪水又不高,只有把祖传的家产给卖了。”
    她拿手帕捂住脸哭了。
    君莫邪忽然觉得很对不起她:是自己害她进预备役的,还骗了她的辛苦积蓄去“走后门”……他所剩不多的良心居然有点疼了——这可是近年少有的事情啊!
    于是他对他们的开出的低价也只砍了一半就成交了,当场付款。
※※※
    南宫莎华进来:“大哥,你对着那堆纸在那里傻笑什么?”
    “哦,阿宁,你还记得大哥以前说过要送你一个大洋娃娃吧?”
    “记得,那是七年前的事情了——不过你一直都没有送!还有你答应送我的电脑啊、游戏机、化妆品、香乃尔套装……还有你借我的好多钱!还有这么久你没付过房租伙食,还有……”
    “阿宁,我不是常教育你吗,你是要接任总长的人,心胸要宽广!那些鸡皮蒜毛的小事你记那么清楚,真是的——别的就不说了,后天我就去二手市场地摊上给你买个洋娃娃回来!等我把这笔地产转手……”
    南宫莎华凑近看房契地产。
    “阿宁啊,我忽然发现自己很有生意才华啊——我在想该不该辞职下海呢,反正这个副统领也做得要死不活的——哎,你去哪?我在跟你商量正经事情呢!”
※※※
    南宫莎华出去,拿了一叠报纸回来,一一摊开,标题一个比一个刺眼:
    《远东叛乱成蔓延趋势,珑克市危在旦夕!》
    《特快!暴民攻破珑克市!沙罗行省总督林威红衣旗本殉国!五千家族子弟殉国!>
    《珑克市被暴民烧成白地!叛军开始对人类大屠杀!>
    《特级危机!云省紫龙市被叛乱军包围!>
    《紧急请求!明斯克行省出现大股叛军,北海、紫龙市等七地已经沦陷!>
    《远东军红衣旗本李科出任讨伐平乱军司令!>
    《五个师团大军出发平乱,军容威武!》
    《“叛军将很快被平灭!”——李科接受本报记者采访录》
    《碧血悲歌!远东平叛大军喋血记〉〉
    《忠心丹魂!李科阁下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特讯:无耻之尤!在云省驻扎之半兽人师团守备队哗变!》
    《沙罗省全境已经陷落,再无一个活着的人类——采访死里逃生的小旗武士胡海》
    《我与死神接吻——胡海谈历险过程》
    《特迅:明斯克行省蛇族驻军兵变!行省首府明斯克安已经陷落》
    《保守估计,参加叛乱人数已经达到三十万——军事学家谈远东事变》
    《今接到统领处通知:“为稳定军心士气,今后你报将不准再报道远东地区战事新闻!”》
    《以后本报的主题将是“男孩爱上女孩”之纯洁话题,欢迎作者踊跃投稿!》
※※※
    君莫邪脸色大变,由青而白,由白而黑……
    “大哥,你不要这么急嘛!这都是我叔叔他们搞出来的大漏子,让他们自己去填好了!”
    “……”
    “哥,你的脸色……好吓人哦!”
    “……”
    “我竟然一直不知道大哥你是这么关心大政,忧国忧民……好崇高啊!”
    “哥,你冲的那么急出去——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要去卫生间啊?”
※※※
    “三秋,木叶清雨,小夜!你们三个混蛋给我出来!敢耍我!今晚让你们欲哭无泪!
    “去哪里了你们?”
    “那几个背包袱行李的,给我站住!别跑!”
    “哎呀,大人您认错人了——我不是三秋啊,我是三秋的双胞胎哥哥四秋!”
    “是啊,这位大人好面熟啊?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自我介绍,我是小夜的表姐大晓!”
    “哦,那当然我也不是木叶清雨喽——我是木叶清雨弟弟的哥哥!这位大人找我们有事?——哎呀大家都是斯文人,有话好说啦,不要这样啦……”
    “就是啊,哎呀——大人你怎么可以踢淑女的屁股啊!”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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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7 09: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第五节 从赤水滩到瓦伦

    由李科红衣旗本所率领的平叛讨伐队三万大军居然全军覆没,这实在出乎统领处的意料之外。这说明叛乱的民众并非原来所料想的乌合之众,而是有 系统组织的可怕武装力量,也说明它们的首领颇具军事才华:利用李科自大的心理设下圈套,先小败引诱讨伐军深入,后伏兵尽出全线包围歼灭。这么纯熟的作战手腕,居然是出自一直被人类认为是徒具蛮力没大脑的半兽人手下,有识之士不由深思:如果半兽人具有跟人类一样狡猾的智慧再加上它们天生的巨力……所谓万物领袖的人类,前途将岌岌可危啊。
    讨伐军失败后,叛乱如火上浇油,在短短一个月内由原来的一个村庄扩大七个行省区域,参加叛乱民众多达五十万!来势如此凶猛、蔓延得这般迅速,实在让大家都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这时候有人想起了监察长水无痕的原先的预言,不由发出后悔的感叹:“早知道……”
    这时候南宫雾山召开第二次统领处与监察厅之间的协调会议,讨论任何应付当前的局势。此时统领们已经明白自己先前的失误和水无痕的正确,做好了聆听水无痕臭骂和尖锐冷讽的准备——他们使自己坚定得像石头一样。
    水无痕却偏偏一言不发,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沉默着——让统领处的众人好不难受。
    最后南宫雾山实在看不下去了,连续问水无痕:“监察长阁下有什么意见吗?说一下吧。”
    水无痕肃容回答:“回禀大人,下官无意见,愿意聆听各位统领大人高见。”——这简直要比杀了统领们还痛苦,朗琪罗的面涨得通红。
会议没有达成任何成果,最后草草了事。
※※※
    会后,孤云笑找到水无痕
    “大哥,我觉得你是有话想说的,是吗?”
    水无痕苦笑:“说出来也没用——雷洪刚叛的时候,我就说要调中央军入远东了,没人听我的;叛乱开始的时候我说要赶紧调回讨伐雷洪的部队对付民变,甚至可以跟雷洪暂时议和,也没人听我的,却说要从瓦伦要塞以西抽调部队;下一步我猜统领处就会命令远东军不必理会雷洪叛军,全力对付民变——可惜啊,他们永远慢形势一个节拍。”
    “那大哥你的意见是?”
    “我的意见绝对能把朗琪罗老家伙吓出脑溢血的。”
    孤云笑微笑:“我血压不高,可以跟我说啊!”
    水无痕正视孤云笑:“那好,你听好了,我的意见是:”
    水无痕一字一顿说:
    “不必理会雷洪叛军和民变,远东军马上全面收缩,把所有边境上的守备队、对付魔族的边防卫戍军全部撤回到瓦伦要塞,放弃所有远东省份——这样说不定还能挽救点东西出来。”
    看着脸色大变、已经震撼得说不出话的孤云笑,水无痕叹气说:“连你也吓成这样子——我说出来有用吗?”
※※※
    统领处的反应果然一如水无痕所料,对正在格洛克行省由副统领凝香和罗色谱率领的的远东军主力下令:停止与雷洪交战,掉头全力对付民变!
    此时远东军与叛军交战正到激烈时候,双方战到难舍难分,这时候忽然下令要撤军,等于说是亮出自己屁股请敌人来踢了!
    接到统领处命令后,凝香副统领愤怒的大叫:“朗琪罗懂不懂军事!这个时候掉头,等于自杀军队!老娘•#¥%#*他一万遍!”
    沉稳的罗色谱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开始部署退军事宜。
    但幸运的是,在罗色谱的老谋深算计划下,这个本来是破绽百出的敌前大转身行动给布置得活象一个圈套十足的埋伏,让雷洪不敢贸然追击,在蒙受了很小的损失后,远东军顺利撤出格洛克省区,开始以三十万的主力军队讨伐叛乱民众。
※※※
    开始时候,讨伐进行得很顺利,几乎每天都有战绩回报统领处,让朗琪罗大大的吁了口气。
    但就进行到779年6月份,大军进入叛乱中心的云省后,就再无一丝消息回报:三十万军队仿佛在一夜之间从空气中消失了!帝都统领处、总长府陷入一阵歇斯底里中……
    只有监察长官水无痕无动于衷的自言自语:“雷洪还没蠢到家啊。”
※※※
    到七月五日,人们才重新得知远东军主力的动向:三十万人剩不到五万人,丢弃了所有的武器和重甲,狼狈不堪的逃回瓦伦要塞——在他们背后是如虎似狼追来的种族联合大军,还有雷洪的十五个师团的叛军。
    自到这时,人们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叛贼雷洪跟异族联合大军联系,主动承诺帮助它们切断远东军的后路和粮草;从种族联合军的角度看,这实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他们一拍即合,当即在明斯克省区首府明斯克安签定了后来遗臭万年的“明斯克联盟协议”,商议在打倒南宫家族的统治后,瓦伦要塞以东的远东地区归各种族自由独立;瓦伦要塞以西的原家族菁华部分归雷洪统制。
    后人往往奇怪以雷洪曾经身为家族副统领的身份,居然自大到相信有了几个半兽人、蛇族的支持,就可以彻底灭亡南宫家族——他应该了解家族究竟有多强大的。不过也有人认为,雷洪那时侯的根本做梦都没想到过要推翻家族的大陆上长达两百年的统治,他唯一的目的是为了保命,提出那个条件也不过是让双方协议看起来公平一点,让对方不至于怀疑他的诚意罢了——怎么有人类会平白无故来帮我们呢?
    事实是,雷洪为了性命优关,确实很好的履行了他协议的职责:派军队切断了远东大军的后路,断了粮草,绝了信路往来——这也就是远东军凭空失踪的原因了。
    当远东军主力在赤水滩好不容易扑捉到一直飘浮不定的种族联合军主力时候,罗色谱和凝香都终于如释重负,下令开始打一场正规会战。
    士兵们虽然已经饥饿疲惫不堪,但想起打完这场仗就可以收兵,还是焕发起了生命和活力,战斗得相当勇猛——一段时间里,远东军是占据了战场的优势和主动的,那些半兽人、龙族、魔族、蛇族被铁甲骑兵军的汹涌冲锋打的溃不成军,狼狈四散——所有人都认为,胜利已经是唾手可得了!
    直到日头西落时分,地平线上出现了明晃晃的马刀和长矛反光,如雷般轰隆鸣——同样是铁甲骑兵,只是颜色不同——雷洪的叛军来了!
精疲力尽的南宫家族军队无法抵挡这支生力军的冲入。
    本来已经溃散的叛乱民众又重聚杀回头——它们散得快,集得也快。
    罗色谱亲自拿刀杀了十几个后逃的士兵,凝香冲到最阵前去鼓舞士兵继续作战——但败局已成,一切都无济于事……
    赤水滩大战,远东军损失军队二十三万五千,三个红衣旗本、二十三个旗本、七十六个副旗本阵亡,全军统帅罗色谱副统领重伤——自远东军建立以来,即使是对付精锐的魔族军队,也未有过这般的大败……
※※※
    叛乱如同滚雪球的似的越滚越大,最后席卷整个远东地区二十三个行省中的二十一个!
    超过一百万叛军对瓦伦要塞发动一次又一次猛攻!紧急求救文书如雪花般飞回统领处,口气一次比一次严峻,
    “叛军攻击瓦伦,势力庞大!”
    “请求增援,我军难以支持。”
    “药材奇缺,伤兵无法医治!”
    “弓箭、滚石已经用完,我们今天靠吐口水打退叛军,明天就要吐血了!”
    “今天守卫参谋部的宪兵已经调上去了!”
    “远东军校的学员班也派上去了——我们在靠童子军打仗了。”
    “罗参谋长掩护,林副司令冲锋。”
    最后是一封是由凝香和罗色谱联合署名血书:
    “一个星期内援军如果不到,等到的时候,就可以帮我们收尸了。
    罗色谱、凝香”
※※※
    瓦伦要塞是远东与帝都间的最坚固屏障,瓦伦一旦失守,百万叛军将汹涌进入毫无防备的人类居住的菁华核心地带——这种情况是家族绝对允许出现的!
    779年七月三十日,统领处下令,孤云笑统领,马上率领十五万刚刚整编完毕的中央军,先行增援瓦伦要塞,方劲统领率黑旗军随后跟上。(因为黑旗军距离比较远。)
    另外,家族还下令进入一级紧急状态,所有预备役军官,马上回归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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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7 09: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第六节 告白

    夏日的黄昏,夕阳西落。君莫邪舒坦的躺在屋前大树的吊网床上,喝着冰冻可口可乐,看着天边火烧云,慢慢享受这难得的悠闲心态,心情大佳,忽然有了诗兴,做诗:“残阳如血云为纱……”
    “好像一个大烧饼!”三秋在下面凉席上接下句。
    “大人,你打也好骂也好,我们都能忍——但您能不能发发慈悲不要做诗?”木叶清雨说。
    “就算你做了诗吧——你能不能不要念给我们听啊?”小夜恨恨的说,摸着屁股,前段时间给君莫邪踢得还很痛呢。
    “是啊,要知道我们也是爹妈所生父母所养的,既然不幸做了你的部下——没办法,那是我们八字不好,我们认了——但你还要给我们吟你做的诗!太过分了!”
    “就是,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嘛!”
※※※
    “不要吵——我好像听到马蹄声响!”
    “大人,您少来转移话题——这么热的天有谁会骑着马乱跑啊?”
    话音未落,一个便装骑手已经出现在街道的尽头,急弛而前,毫不停留的经过他们身边,一根红色羽毛箭准确的射在南宫莎华家的门柱上,大声吆喝:“雅里梅!”
    四人同时跳起来,眼看着骑士的背影已经慢慢消失。
    木叶清雨脸色发白:“这是家族召集预备役的命令!”
    君莫邪大声命令:“三秋旗本,小夜旗本、木叶清雨旗本!上马,继续传达召集令!”
    “是,大人!”三人同时手忙脚乱的骑上战马,佣人们把已经准备家家户户都要准备的红羽箭给他们搭在马鞍上!
    “驾、驾、驾!”三个人向三个不同方向急弛而去,速度飞快!
    一番吵闹已经惊动了南宫莎华出来,她望着三人已经变得很小的背影,忧心重重问君莫邪:“哥,出什么事情了?”一低头看到了门柱上的红羽箭,脸色马上变得惨白:“召集令?!”
    君莫邪无言的点点头,假装没看见南宫莎华目光中所流露出的痛苦神色!
※※※
    晚上孤云笑来访。君莫邪很平静的接待了他。
    “明天我就要去远东了。”孤云笑开门见山。
    君莫邪皱皱眉头:“这么槽糕?”
    “比你想象的还要槽糕,瓦伦快失陷了,家族的预备队还没召集完毕……”
    “我是说你的品味这么槽糕——袜子都穿反了!”
    “……”
    “算了,不要在我这里换——臭气熏天的。那你今晚来找我是因为……”其实君莫邪就心里有数。
    “我想见一下蓝郁儿。”
    君莫邪沉默。
    “阿邪!”
    “孤云笑,想想:你就要带领十几万大军去远东跟魔族厮杀了,临战前你却跑来见魔族的公主——这合乎你中央军统领的身份吗?你就不怕部下知道了会兵变啊!就不怕统领处会告你叛国啊?”
    “还有啊,你见了蓝郁儿你跟她说什么啊?哦,“蓝郁儿,你好,明天我就去杀你那些叔叔伯伯舅父姨妈了——给我点爱情的鼓励,来一个吻吧!””
    “你又让蓝郁儿跟你说什么呢?“我的好情郎孤云笑,加油杀,使劲杀,杀得好,杀得妙,回来我就嫁给你。””
    “要不她抱住你的大腿使劲哭:“不要啊,不要啊。”于是你就心软了,在远东看到魔族提不劲来,给人家象头猪样痛宰你!”
    孤云笑出现痛苦神色,这在他如同花岗石般坚毅的面容上显得特别的“动人”——君莫邪马上就心软了:“好,我就给你十五分钟!”
    孤云笑感激的双手紧握住君莫邪的手,情不自禁亲了一下
    “哎呀,我可没有那种爱好哦!让阿宁看到我们两个臭男人这样,会有误会的……哎呀,阿宁,你来了,蓝郁儿在哪里你知道吗——你眼睛不要争那么大嘛,这是男人间表达友情的很正常方式啦!”
※※※
    宽敞的会客厅里,孤云笑与蓝郁儿正坐,君莫邪、南宫莎华还有小夜三人目不转晶的看看他,又看看她。他们吃着瓜子,小声窃窃私语:“你看,大人脸红耶!”
    “对啊,蓝郁儿也是啊。嘘,不要吵,看他们说什么!”
※※※
    孤云笑:“我说阿邪,你不是说给我十五分钟的吗?”
    “是啊,我说给你十五分钟见蓝郁儿——现在蓝郁儿不就在你面前吗?”
    “蓝郁儿是没错了——但我觉得这房间好象窄了点,容不下这么多人啊!”
    “我觉得还是可以的嘛,除了你和蓝郁儿外,不就我们几个人吗?房间很大的,尽可以容的下的啦,你不要再拖时间了,已经过去一分钟了!”
    “问题他们为什么会在的呢?”
    “哦,小夜是因为太闲了无聊,木叶清雨想学点泡妞的手法,三秋是想看看有没有漏*点镜头,我妹妹呢……阿宁,你干嘛来了?”
    “哦,前几天把《将爱情进行到底》看完了,又没有点言情小说看,我就将就点,来看看有没有告白的场面……哎呀,孤云笑大哥,你怎么能拧我耳朵的啊!疼死我了!好好,我出去还不行吗?”
    等南宫莎华出去了,孤云笑转向三秋,很关切的问:“三秋旗本,听说你最近肚子不舒服是吧?那可要早点休息啊。”
    三秋:“没有啊,我身体一向很好的,肚子从来不痛……哎呀,痛死我了!好好,我休息去了,你不要再打了!”
    孤云笑收回拳头,目送三秋的锒锒跄跄出去,微笑:“早点休息对身体有好处啊!”
    “木叶清雨旗本,你……”
    “大人,您不必说了——下官忽然想起来一件很要紧的事情,需要马上去办!请允许我先行告退!”
    “哦,木叶清雨旗本有事情请自便——小夜旗本,你是不是很希望以后在远东战场上担任敢死队的重任啊?”
    “大人您误会了,其实下官的头忽然很疼了——请允许我失礼了告退了!”
    等他们都走出去了,君莫邪愤愤不平的说:“我最讨厌这些人,就爱妨碍人家好事,可恶!”
    “好了,孤云笑,现在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话就放心说吧!”
    “砰”的一声门猛的关上,君莫邪被“自己人”一脚踢出了会客厅。
※※※
    一片沉默。孤云笑小声咳嗽一下,清了下嗓子。
    “蓝郁儿——哦,不,我应该叫你蓝郁儿殿下的,最近好吗?”
    “……”
    “明天我就要去远东了,去打仗。不过不是跟你们国家,是平息我们家族的叛乱。”
    “……”
    “这次打仗可能很危险的,我有可能回不来的。”
    “……”
    “所以,所以……我想今晚来见见你。所以所以,就是说,事情就是那个,我想就是这个了,所以……这么久了,可能你也明白我的意思了……”
    “……”
    “我很……我很……那个你,蓝郁儿,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很那个……你。”
    “……”
    “我的出身也不是贵族,是平民……但我想,我的薪水可能能够两个人生活的……”
    “……”
    “我知道,你是公主,出身高贵,是不会看得上象我这样的,除了把破剑外就什么也没有的人的。我今晚过来就是想看你最后一眼,跟你说说话就可 以了。”
    “……”
    “你回国的事情,还要等上一段时间,现在远东很乱,不安全。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回去的。”
    “……”
    “你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很累了——我是不是耽误你太多工夫了?”
    “……”
    “好吧,夜已经很深了,你就早点休息了——今后大家还是朋友啦,哈哈,你不用为我担心的,哈哈。我一点不难过,哈哈。”
    “……”
    “好了,我就走了,你好好保重,有什么难处跟阿邪说,我跟他说了要好好照顾你的,不要怕。”
    孤云笑悲伤失望地起身欲行,背后传来樱咛小声:“孤君,沙场凶险,请务必珍重万千。”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狂喜的转过身来:“蓝郁儿,你……!”
    蓝郁儿已经起身走了,留下一句几乎微不可闻的话语:“其实我并不是很急着回去的。”
    孤云笑在空旷无人的大厅里,双膝缓缓下跪,高举双臂:“神啊,祝福我吧!这样的幸福,只怕我不配啊!”
    只是狂喜的孤云笑和羞涩的蓝郁儿都没有发现,本是完好无损的窗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几个“小洞”……
※※※
    君莫邪:“喂!木叶清雨,看够没有?该轮到我了!”
    木叶清雨:“我呸!本来还以为孤云笑大人这么高明的人,应该手段很不凡的呢,结果——这么差劲,简直侮辱了我们泡妞族的美名!”
    三秋:“哎,小夜,你也是女生,你说说蓝郁儿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答应还是没答应?”
    君莫邪:“上!上!一把按住她肩膀,用力慢慢压倒!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男人的强有力的臂膀征服她、迷醉她!坚定的抓住她手,把她的钮扣一颗颗的……”
    木叶清雨:“大人,您输了!我早说今天不会有漏*点镜头的啦,你不信!钱拿来!”
    南宫莎华:“大哥,你偷窥孤云笑大哥和蓝郁儿姐姐——做这种事情很不好哦!不道德的呀!”
    君莫邪:“废话!你不一直占住个洞眼看得眼都不眨——跟我谈什么道德!”
※※※
    帝国历779年八月一日,夜,远东大叛乱正如火如荼。南宫家族阵亡将士数以十万,近三千万远东军民在叛乱中苦苦挣扎,家族最坚定的堡垒瓦伦要 塞眼见沦陷,一百万残酷的叛军就要冲进家族中原核心地带肆虐无辜,家族上到从总长、统领处,下到每一个列兵武士、平民无不为此忧虑得夜不能眠时候——
    南宫三杰之一,中央军统领孤云笑,度过了他生命中最幸福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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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7 09: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第七节瓦伦大捷

    帝国历779年八月二日,帝都城早早就醒了过来:今天是中央军统领孤云笑率领十五万大军出发增援瓦伦要塞的日子。南宫雾山总长为大军饯行,赐酒。由于中央军士兵主要是帝都的子弟,上百万居民们夹道观看大军威武军容,试图在队伍里面找到自己亲人的身影——老母亲牵住儿子的手流出泪水,新婚的妻子紧紧拥抱丈夫泣不成声。一片哭嘘声。
※※※
    孤云笑统领今天是众人焦点注目所在,总长和统领处全体成员郊送至离开城十几公里,最后在孤云笑的一再跪请下,总长才依依不舍的牵着他手说:“孤云笑,送你就到这里了。要知道,家里日夜盼望你胜利的消息啊!”
    孤云笑感动得热泪盈眶,跪下说:“请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会早日扫平叛乱,回复和平的!如不成功,孤云笑宁愿战死沙场也无颜回见大人!”
    南宫雾山“嘘”的一声,小声对孤云笑说:“说那么不吉利的话!胜负兵家常事,我只就要你平安回来。要知道,我没有儿子,一直是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的啊……”说得老泪纵横。
    “李清也来了,你要不要去跟她说上两句?”
    孤云笑早望到李清的身影也在送别的队伍中,但是他只是跟她点一下头示意而已:“大人,下官肩负国之重任,此时不宜儿女情长,劳烦大人代向李清旗本转达下官问候之意。”
    “唉,虽然说大丈夫国而忘家,但孤云笑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刚强过矣!”
    李清苍白着脸色,南宫雾山在感叹——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孤云笑统领今天一直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在目光不时投向欢送的人群中,以后又失望的收回视线……
※※※
    “我说,蓝郁儿姐姐,你既然跟了这么远来了,为什么不上去跟孤云笑大哥说两句呢?”南宫莎华不解的问蓝郁儿。
    蓝郁儿戴着一个朦胧的面纱,一直凝望着被众人镞拥着的孤云笑的身影,轻轻摇头:“以我的身份,这个时候上去,会让孤君为难的……”
    一滴滚烫的液体滴到南宫莎华的手上,她睁大了眼睛透过面纱看蓝郁儿秀美的面容:“你哭了……”
    陪在她们身边的君莫邪无声的叹了口气,感慨:“自古以来,国家征尘的背后往往是妇人的热泪,就算是以孤云笑和蓝郁儿这么优异的男女也不能逃脱例外啊……”
    君莫邪一边深沉的思考、感慨,一边……
    “大哥,你的手……怎么放在前面女孩子的……那个地方啊!”
    “哦,我看她太伤心了,想安慰一下她……”
    “啪!”的一个响亮的耳光,站君莫邪前面的一个女子怒容满面的转过身来:“流氓!想占我便宜——我丈夫跟随孤云笑大人出征远东,为国出生入死——他竟然就在这欺凌我孤身女子——世界上还有没有公理!”
    女子的话激起了众怒,群众抹拳搽掌的包围过来……
    “哈,哈,哈,大家听我解释——很明显这是误会!”
    “我一向是最热爱保卫家族的崇高使者的……哈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听我说,这完全是意外——由于时间、空间、大气环流、地球磁场还有引力等种种因素作用下,刚才我的手无意之中与这位女士的背后下半身的突出部分,发生了某种程度上的位置重合——是命运的安排啊,怪不得任何人啊,哈哈……”
    “哎呀,不要动手啦——阿宁,蓝郁儿,你们两个去哪里?还不快帮我解释一下!”
    “哦,我们只是路过的,不认识这个流氓——大家想干什么请便!”
    “忘恩负义的家伙!——哎呀,不要踢那个地方啦,好痛……救命啊!”
※※※
    八月六日,瓦伦要塞争夺战到了最危急时刻,叛军经过十几天的连续攻击终于在瓦伦坚固的城墙上打开了一个缺口,十几万叛军“哇哇”高呼着从缺口涌入。此时瓦伦城中早已经是全民总动员了,再无预备队可以抵挡缺口。远东军副统领罗色谱和凝香眼看着城外扑天盖地的叛军,相对苦笑。——到此地步,确实已经是山穷水尽了,他们已经做好了自杀殉国的准备……
    凝香举剑感慨的说:“唯一的遗恨是没有看到杀害大人的凶手雷洪死在我们面前……天理不公啊!”
    罗色谱一把握住她的手:“等一下!”
    “到这个地步了,还等什么——该不会是你想告白吧?”
    “死婆娘,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叛军的动向很奇怪!”
    确实,叛军阵中传出急速的锣声,听起来不想快要胜利的喜悦,旗子到处挥舞,传令兵来回奔跑,军官们大声吆喝,声音露出惶急。队列匆匆的进行调整,士兵们犹豫的停下了脚步,不知所措——非常慌乱!……西北方向出现轰隆的声音!
    两位本以为必死的副统领对视一眼,同时说:“难道援军到了!?这么快?”心情激荡下,他们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
    “西北方向出现军队!”
    “是人类的军队!大人,援军到了!援军到了!”
    “全部是骑兵!数量不详!”
    “大人,看清楚旗帜了!是中央军!中央军,到了!”
    “孤云笑……是孤云笑大人部队!”
    “万岁!总长万岁!中央军万岁!孤云笑大人——万岁!”
    仿佛是为了证明他们的话。骑兵们发出震耳朵欲聋的吼声:“雅里梅!”——确实无疑这是中央军冲锋的战号!”
    罗色谱和凝香在惊喜:怎么来得这么快!?
※※※
    等大军出了帝都,孤云笑把大军中机动力强的骑兵集中起来,组成十个骑兵师团,二十个步兵师团。然后他认为救兵如救火,不顾部属们的反对,下令由军团副统领秦路率领步兵继续前进,而他本人带了骑兵马不停蹄的日夜兼程赶往瓦伦——结果创造了强行军的新记录:仅用四天就从帝都到了远东瓦伦。
    到达战场,孤云笑眼见叛军由于匆忙掉头阵型混乱,马上下令:“全军给我冲!”
    参谋发出异议:“大人,敌我数目悬殊,我军远来已成疲惫——不如先进瓦伦休整后等大军到来再做打算如何?”
    孤云笑:“我军新到,士气正旺!叛军十几天久攻瓦伦不下,已失锐气,又因不知我军虚实而惊恐混乱——此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
    叛军阵营匆忙掉头,慌乱之下,只来的及调了六个以半兽人为主力的步兵方阵出来抵挡——只要能阻拦孤云笑部队一阵,大军就可以从容集合布阵以优势兵力围攻!
    几千个强悍的半兽人挥舞着巨手,发出狂叫。
    中央军巨吼:“雅里梅!”马蹄如雷动,整齐的队列象一面黑压压的墙般急速压向半兽人!
万箭齐发!前排的半兽人纷纷倒地挣扎,发出惨叫。
    叛军和城头观战的远东军都惊奇:“怎么孤云笑的部队全部是弓箭兵啊,一边靠近冲击一边射箭——弓箭部队怎么能冲击呢?”
    冲击部队到了离叛军不到一百米内,孤云笑清亮的声音传遍战场的每一个角落:“前排换长矛!”
    “刷”的一声,正在急速奔驰中的中央军骑兵同时卸下弓箭端上了长矛——其干脆利索整齐划一的动作显示出中央军不愧家族第一精锐部队,于急速奔跑中能做出这样的完美动作,令叛军心惊胆跳——马速丝毫不减,骑兵们开始压低身体,长矛整齐的超出马身一米半。
    后半部的中央军骑兵依旧在放箭,增加叛军的伤亡和混乱。
    两军越来越接近,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
    一声如雷巨吼:“雅里梅!”
    另一边同时在吼叫:“哇!哇!”
    血战开始了!
    凭借着巨大的冲击力,骑兵用长矛毫不困难的刺穿半兽人坚硬的身体——有的甚至把两三个一起刺穿挑起来——第二排的半兽人开始用木棒、铁棍反 击将骑兵打落马下——后面的骑兵又换上了适宜近身作战的马刀把半兽人劈成两截……一瞬间,几百名人类士兵滚落倒地——他们在远方苦苦思念的亲人将再也难以见到他们——同时上千的半兽人被刺死、砍死……
    后续的部队丝毫不乱不惧,冲击不断——顷刻间已经全部冲入,混战开始!
    孤云笑部队在人数上也有绝对优势,武器装备也远远优于叛民的木棒、铁锹。对付为了半兽人的巨力,人类的士兵往往是采取阵型作战,三个一组对付一个半兽人,以有组织杀无组织,配合无间。叛军毕竟是草草成军,面对这种考验协作和勇气的混战更难以抵挡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正规军,只能各自为战——不到五分钟,六个半兽人师团被冲散,四处溃逃。
    孤云笑一声清啸,散乱的部队阵型梦幻般重新组成威严的方阵
    “不必理会溃散的部队,往敌人的大本营冲击!”
※※※
    受到初战胜利激励的士兵又发出一声呼喊:“雅里梅!”,如同饿狼般扑向刚刚从攻城战中撤回根本没来得及组队的敌人主力部队——看到杀气腾腾的骑兵不到一会就把强悍的半兽人杀个寸甲不留,有很多蛇族、龙族、矮人已经开始脚底抹油了。他们毕竟是乌合之众,胜利的时候显得气势汹汹,战局 稍有不利就惊慌失措,只想逃跑。
    剩下的人呆着有点犹豫:是听从军官们的吩咐去列队挡住冲击,还是学着人家的样子一起跑路……——没等它们想清楚,骑兵已经冲进了它们中间,惨叫连连声响起——于是大家都不再犹豫了!
    蛇族:“古来古的米!”(跑啊!)
    半兽人:“哇啦哇啦可!哇家!”(你们这些懦夫!我也跑!)
    矮人:“里轰特!米里轰特!”(投降!我们投降!)
    龙族一声不吭的大步开走。
    叛军中唯一的正规部队是雷洪的师团,但他们在前三天就开走了,去对付远东那唯一没有叛乱的两个行省:得亚行省和伊里巴特行省——他怎么样也想不到,几十万的叛民居然给不到五万的骑兵给打成这样狼狈……
※※※
    八月十一日,一个几乎跑断马脖子的信使给帝都带来了全城欢呼:
    “瓦伦报捷!
    杀敌七万一千,俘虏十一万六千,叛军溃败一百公里,孤云笑大人衔尾急追!
    瓦伦要塞安然无恙!”
※※※
    总长南宫雾山下令,全城为阵难将士祈祷默哀五分钟。
    统领处下令:正式任命孤云笑为中央军统领(取掉了代理二字)
    默哀过后,是百万群众狂欢之夜——-孤云笑的名字每次被提起,都会引起万人欢呼:“万岁!”
    酒馆里为祝贺大捷和“愿孤云笑大人永寿!”,碰杯三百万次!
    帝都啤酒、鲜花、鞭炮、护身符、彩球的销售额巨长,大大促进了有效需求,致使从去年起就一直委靡不振的经济指数大幅度上升。
    精明的书商当晚就来赶版:《名将孤云笑传》、《我与孤云笑,不得不说的故事——李清旗本绝对隐私》、《走下神坛的孤云笑》
    记者为了显示报纸比出书快的优势,赶紧采访写出《朋友眼中的名将孤云笑》、
    《我身边的伟人——孤云笑邻居访谈》、
    《我和孤云笑吃饭的经历!》、
    《当时我就知道他是名将了——孤云笑幼儿院老师称从孤云笑撒尿姿势就可以预见伟人》、
    《当年他还给我递过纸条呢!——孤云笑大人中学同桌女同学刘美丽小姐申明:我没有爱上他!》
※※※
    也在帝国历779年八月十一日当晚发布的另外一条消息却无声无息,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只在《帝都晚报》的寻物启示栏目下的一句话新闻里面:
    “鉴于远东战事紧张,统领处拟委派预备役副统领君莫邪阁下前去摩索夫、基新、安幸三行省召集预备役士兵组建应变军队,新军命名“秀字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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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7 09:58 | 显示全部楼层
咳咳,老猪告罪,昨天去跟私会嫦娥了!忘了更新,和今天的一起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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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7 11:26 | 显示全部楼层
辛苦!{:1_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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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8 13:16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夜的戏份有点太多了,,风头都被她抢了,,,{:1_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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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9 09: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第八节 秀字营是如何成立的

    帝国历779年八月十三日,在烈日炎炎下,负有拯救家族于“水深火热危难”使命的一行人离开了帝都,目标是家族的中心腹地的摩索夫、基新、安幸三行省。
    “大人,热死我们了!大热的天叫人家去赶路——让不让人活啊!”
    “大人,朗琪罗总统领阁下是不是跟您有仇啊?叫你去这种最辛苦的招集民军的事情——还把我们都给连累了!”
    “你们不用说了,那白痴根本没在听——你看他又在那对着张《帝都日报》傻笑了!——大人,究竟有什么这么高兴的啊?”
    “哦,小夜你看,我上报了,还头版头条耶!好多年我都没上过头条了啊!”
    “让我看看,‘根据名将孤云笑大人的从小到大的某好友称:“孤云笑大人从小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每年都得三好学生拿奖学金,从小就立下了报效家族的伟大理想。这个神圣的理想犹如一盏明灯,指引孤云笑大人前程方向,使得他鼓起勇气克服任何艰难险阻终于成为一代名将!孤云笑大人的立志道路教导我们“有志者,事竟成,理想是人生的灯塔和方向!“这是我们无数有志青年学习的榜样和楷模……’大人,我没看到你的名字啊?”
    “哦,那个“某好友”就是我了——不过我的原话可不是这样的啊,我告诉记者孤云笑从小就不学好,经常逃课跟水无痕一起去打街头霸王,打输了他就耍无赖不付钱就跑!考试也是靠抄水无痕——但水无痕也不是什么好鸟,结果两个人就一起年年不及格,老师经常骂他们:‘错都错得一样!’——怎么写出来就变成这样了?”
※※※
    两天后一行人来到基新省区首府。该省的“预备役武装部”(简称预武部)长官乐昌副旗本热情的接待了他们。乐昌(老乐饰演)五十岁上下,看起来样貌端正,谈吐不俗——第一次见面三秋、小夜等人就对他有种很面熟而且很痛恨的感觉:他的笑容跟某人太象了!
    “不知贵省预备役民军集结情况如何呢?乐副旗本?”
    “哦,莫邪大人请放心!我省对于国防大务从不耽误,坚持每周集训操练,进行军事化管理!大家精神饱满,信心十足,时刻等着家族的第一声呼唤就为国奔赴沙场,热血沸腾,不惜此身……”
    君莫邪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哦哦,现在我问的是:已经集合了多少人了?”
    “自从闻知远东乱起、下贱无耻之徒肆虐我家族神圣的领土,下官为此而义愤填膺、热血沸腾,恨不能肩生双翅膀飞到万里外远东,亲身与叛军一决死战!但奈何下官是家族守备官员,不奉命不得擅离职守,只能将满腔漏*点投入到紧张的预备役编制工作中去,以实际行动表达对家族的一片赤诚忠心……”
    “好好好,我很理解贵官的高尚的爱国情操——但是究竟集合了多少预备役部队呢?”
    “经过我们预武部全体成员不眠不休的辛苦工作,预备役武装集结取的了很大的进展,成绩是显著的!——当然,人非圣贤,我们工作中也会难免存在种种缺点和不足,但是我们应该看到,这是九个指头与一个指头的关系,成绩和贡献是主要的,是主流,是大局,缺点与不足是次要的,是……”
    “到底集结了多少部队!?”
    乐昌犹豫了一下,小声在君莫邪耳边说了句话。
    君莫邪跳了起来:“就这么点?”
    “呵,贤明如大人应该明白我们下面预备武装部工作的艰苦,办公经费严重不足,福利没法发放,奖金不能保证,就连公费吃喝我们也只能规定每人每周报销不得超过三十次……辛苦啊!然而,就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广大预备武装部工作人员还是发扬了艰苦作战的作风,取得这样的成就,实在是不容易啊。”
    “但是也实在太少了点吧……”
    “久闻莫邪大人通晓军事,贤明如大人,当然会知道“兵贵精而不贵多”的道理!我们集结的部队虽然在数量上是……是那个点,但是我们在质量上占有绝对优势!精兵一百胜于庸兵一千啊!我们的集结的士兵平均年龄是三十一岁!在结构层次上搭配科学:既有久经沙场、富有经验的熟练战士,也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猛小伙子——绝对的精锐之师啊!”
    “既然这样,那贵官就叫他们来操练一下吧!”
※※※
    乐昌正要领命而去,君莫邪又叫住了他:“打听个事情——贵官不会是现役的副旗本吧?”
    “哦,下官本来是预备役的,后来远东事变后才加入现役的。大人,您……?”
    “哦,我也是预备役转的……”
    两人对视“呵呵”一笑——好象找到了知己,又好象说:“原来你也不是好东西!”
    小夜对三秋小声说:“你不觉得这个副旗本,很象某人吗……?”
※※※
    小夜看得呆了:“怎么这么多拄着拐杖、牙都掉光了的老头子在排队?你看那个,连走路都要人搀扶——不好,走了几步后怎么就躺地上了?”
    乐昌解释说:“哦,王老的心脏病犯了,让他躺一会就没事的了——大人请看,这可都是身经百战,富有作战经验的老战士啊!甚至有的人还参加过四代总长对流风家族的大讨伐呢!都是我们南宫家族德高望重的无价至宝啊!”
    三秋也呆了:“那边还有堆小毛头,我看最大不过十五岁,最小——喂,小子,别靠近我,我的裤子不是给你搽鼻涕的!”
    乐昌:“这就是我们未来的年轻勇士了!他们虽然看起来还嫩点,但只要经历过几场战火的洗礼,必将会变的十分骁勇的!年轻人有无限的可能啊!绝对不能小瞧年轻人!”
    木叶清雨愁眉:“我看他们连一场战火也经不下——贵官所说的三十一岁的平均数字就是这么来的?有没有真正的二三十岁的壮年男子?”
    乐昌好象受了很大的侮辱:“木叶清雨大人怎么能说这种话?你看,那不就有个壮年男子吗?正是三十岁!”
    众人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一个独臂汉子正坐在凳子上把他一只假腿卸来……
    君莫邪转头对乐昌说:“贵官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可不是来开养老院、托儿所还有伤兵收容所的。”
※※※
    回到住处。
    “怎么办,大人,统领处给的集结期限是九月啊,我们没时间了!”
    “大人,我有个提议,要不要下令给那个该死的乐昌叫他一个星期内征集完毕?”
    “这些该死的官僚!——靠他们是靠不住的,看来得我们自己想办法。”
    “大人,您在写什么?”
    君莫邪:“小夜,你过来,你有没有把超短裙带过来?”
※※※
    第二天,基新行省首府大街小巷到处出现了小夜身穿超短裙的妩媚照片广告海报:
    机会千载难逢!男人万万不要错过!
    秀字营旅行团报名!欢迎青年男士踊跃参加!
    帝都三日游!名胜古迹,辉煌无比!令你大饱眼福!
    清纯学生妹小夜小姐,将向您倾吐一片真情,愿与你度过一段难忘的漏*点时光!
    车费、食宿全免!不收分文!
    你不敢相信?但这却是事实!
    心动不如行动,来吧!错过了,你的一生会因此后悔的!
    请携带有效证件与我们联系。
    地址:天上人间休闲中心123号房联系人:君莫邪、三秋、木叶清雨
    三天没到,君莫邪完美的完成了统领处交付的召集预备役的重任,带着家族未来的最强“军队”浩浩荡荡前往帝都!
※※※
    这个在历史上称为“基新大骗局”的行动也导致了一个很让历史学家不解的的后果:
    在有生之年,光明王和他的三位忠心耿耿的重臣从不踏足基新省份半步——甚至以致于碰到有人是来自基新省份的,木叶清雨幕僚长会马上有了紧急的事务要处理、小夜统领的偏头疼会发作、三秋军务统领撒腿就跑——而光明王的反应是:“今天天气,哈哈哈……”然后从后门偷偷的溜走出去。
    这一天,在历史上的记载是帝国历779年八月十八日,秀字营第一次完成了补充兵员的行动!这个非常吉利的日子,预示着这只军队的前途将会无限美好的!
※※※
    “大人,统领处批准我们给自己的新军起名了!”小夜拿着空白的旗帜回来欢喜的说!
    “好!我提议这只部队就叫三秋敢死队如何?”
    “我呸!叫三秋“赶死队”还差不多!——当然是叫帅哥木叶清雨组了!”
    “这娘娘腔有够恶心!小夜,两个名字你喜欢哪个?”
    “都不喜欢!我想叫小夜红粉军就很好听了!”
    “真是低品味——大人,您的意见是……”
    “哎呀,大人你在干什么?!!”
※※※
    不知何时,君莫邪在一边已经端端正正在旗帜上写下一个大大的“秀”字!
    “好了,以后我们的军队就叫“秀字营”了!我有种预感,这只部队在将来一定会……哎呀,你们在干什么,玷污军旗是死罪的啊!”
    在家族历史博物馆珍藏的秀字营的大旗,是很着珍贵的历史研究史料。具体是这样的:
    三秋赶死队
    第一帅哥木叶清雨秀三秋是色*情狂!
    骚包木叶清雨“君莫邪是白痴!”美女小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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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9 09: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第一节 南宫之虎

    瓦伦会战后,中央军统领孤云笑没等到副统领秦路率领的中央军步兵部队前来会集,只等把伤兵安置完毕,马上亲率三万中央军骑兵主力,直捣叛乱中心云省——挺进速度之快,几乎到了可以称之为冒失的地步,引起帝都一片惊慌:“莫要再来一次赤水滩!”——昔日三十万南宫军也就是在云省的赤水滩一败涂地,几乎全军覆没的!
    来自总长府和统领处的加急传令几次追上孤云笑,让他“小心谨慎,稳打稳扎!”在他们看来,以三万人的弱势兵力就敢于冲入台风中心的叛乱省区,这简直在找死!家族实在再也经受不起第二个赤水滩了!
    但是一向稳重顺从的孤云笑这次却一反常态,只是匆匆写了几行字回报统领处:“战机稍纵即逝,将在外,君有令而不受!”——仿佛他忙得连写解释理由的时间也没有了。
    此时的帝都城中唯有君莫邪和水无痕明白孤云笑的用意:
    一:由于远东叛乱发展得极为迅速,以至实力雄厚的百万远东军看起来象在一夜之间完全垮掉的。孤云笑判断:在叛乱的省份中必然还存在着大股的边境守备队和边防军,只是由于被叛乱民众分割、包围而无法动弹。如果能将他们会合,积少成多下,将是一只可观的的武装力量。
    二:远东还有得亚和伊里巴特两个省份还掌握在南宫家族的守备队手中。因为在这两个省份居民都是以人类为主,不受其他种族的叛乱所动摇。但从俘虏口中得知,叛军头目雷洪已经率领了十五个师团的强大兵力开去对付他们。无论从军事战略还是人道主义的角度来看,孤云笑都有义务去援救这在这两个省份中被叛乱重重包围却对家族始终忠心不改的五百万居民。
    三:第三个原因,也是最主要的目的:从瓦伦城下败退下来的几十万叛军已经成为惊弓之鸟,无论风声鹤唳都叫他们惊恐万分——用君莫邪的话说是:“看到这种场面不知道趁机赚便宜的必定是近亲婚姻的产物!”——孤云笑也深知这种机会难得,如果让几十万叛军得到喘息机会重又杀回头,远东叛乱将旷年月久,等到家族军队与叛军都打得筋疲力尽时候,如果外面一直虎视眈眈的流风家族或者魔族来插上一脚的话——家族就将大势去也!必须抓紧这个难得机会尽快扑灭叛乱!
    但是根据此时孤云笑手上的力量,根本没有能力打包围歼灭战——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几十万败军逼急了反扑回来,三万人还不够他们塞牙逢的!这时候他想起了六年前君莫邪与流风西山的作战……
※※※
    每次等惊魂未定的叛军停下准备休息进食,孤云笑的骑兵追击队马上就出现,几千把马刀迅雷不及掩耳地杀进还端着碗的叛军士兵中间,叛军士兵们大败之下,人数虽然多,却根本无心应战,“哗啦”一声几十万军队扔下碗就四散逃跑。
    孤云笑的骑兵也不加拦截,他们只是全力围杀那些停留原地进行抵抗的(这样的傻子本来就不多,后来一个也没有了!)还有那些跑在最后面的(这给叛军士兵们很大的安慰:跑不过人类骑兵没关系,你只要跑过自己的同伴就行了……)
    同样的过程重复多次后,看到孤云笑的骑兵就跑,这几乎已经成了叛军士兵的条件反射——他们已经习惯了,还总结出种种规律:
    早餐前杀过来最好,这个时候空气清新精力充沛最适宜长跑,还有利于增进食欲胃口大开,有益身心健康……
    午饭时间过来嘛,马马虎虎,我们可以忍受——五千名人类骑兵挥舞着马刀喊打喊杀追在后面,几十万奇形怪状的各种族叛军端着饭碗漫山遍野的夺路而逃,有的甚至锻炼到了能边跑边吃……
    “我们坚决反对孤云笑晚饭后偷袭!”叛军士兵们宣称:“这是最不人道的勾当!”——肚子里面塞得着满满的,还得满山乱跑乱跳,你想想这是多么痛苦啊!——在追击过程中常常会出现这种场面:跑着跑着忽然一个半兽人停下脚步捂着肚子打滚直叫唤——它跑得阑尾炎了,害得追击的骑兵笑得差点从马背上滚下来……
    如果仅仅是在吃饭时间也就罢了,但事实证明孤云笑对于叛军真是“礼仪周到”而且“关怀倍致”:早上起来他会过来道“早安”,中午他会来“问候”,下午他会请大家“吃下午茶”,晚上睡觉前他还会过来说:“晚安!”,甚至在半夜他还会“关切”地过来的看看大家睡得是否“安稳”,——当然,方式是粗鲁了些:几千把马刀挥舞着,表达着“亲情”和“友好”。
    孤云笑的出击越来越频繁,往往一只部队刚刚离去,另一只部队已经出现——结果有很多筋疲力尽的叛军士兵宁可做俘虏也不愿意再跑了——其余的人在奇怪:“难道孤云笑的部队就从来不累的吗?”
    孤云笑把三万骑兵分成六队,每队五千人,轮番出击。所以每只部队在出击时候都保持有充沛的体力,而且他也特意叮嘱:“不必赶尽杀绝,要让叛军有路可逃。”就凭借着骑兵机动力强的优势,无论叛军如何狂奔乱跑,孤云笑都保持主力着离他们不到十公里的距离。
    以弱势军队追击远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居然还自己分散军队,这实在是违背了军事学上的常识:这种安排若不是出自名将孤云笑之手而且还取得成功,定会给后世所有的军事学家、战史学家异口同声的痛骂:“蠢材!”——现在他们只好叹口气说这是“奇迹”,然后再七手八脚的忙乱着找理论依据来证明孤云笑统领的英明过人——反正任何事情只要发生了,总会有老资格的历史学家出来说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他们肯定会找得出理由的。
    孤云笑本人却知道场追击看似危险,实际却是安全的:在这样的穷追烂打下,就算叛军想耍什么圈套或者埋伏也是有心无力的——各种族的联合军队一天遭受十几次偷袭、骚扰,食不能进、睡不能眠,人数和士气都在一天天的衰弱……他们根本没有设圈套的空暇和余力,整天就忙着跑了!
    这场被后世称为“远东大赛跑”的追击战役途经远东六个省份,三千多公里,历时二十三天——自八月十二日叛军在瓦伦城下还号称“百万”(根据远东军副统领罗色谱和凝香的估计:至少有七十万),到九月五日只剩不到十万叛军狼狈不堪的退回叛乱源头云省——孤云笑就是这样为家族军队在赤水滩的败绩复了仇,几十万的叛军部队就象是土豆皮般的给他“削”去了。
※※※
    人们仿佛看到:一颗耀眼的新星正冉冉升起于家族的远东边陲!强烈的光芒照耀下,从大陆最东方的魔族王国的魔神堡皇宫一直到最西方的流风家的首府远京大会场,从帝都的统领处到远东的叛军阵营、平民……
    大陆上各地的人们用各种语言、各种心情、各种神情却重复着同一个名字:“南宫之虎”——孤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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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9 09: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第二节 预备队民军

    帝国历779年的九月上旬,应统领处的征集令,来自家族五十六个行省的第一批二十万应征预备役后备军部队集结于帝都,将要奔赴远东沙场。
    预备役的军官和士兵们是来自不同省份和地区,操着古怪的口音和方言,留着吓人的大胡子,衣着更是千姿百态:城市的贫民士兵衣裳褴褛活象乞丐;公子哥儿穿着华贵的燕尾服风度翩翩,象是来出席晚宴的;乡下的土贵族披着生锈的战甲——历史悠久得让人怀疑是从博物馆珍藏中偷出来的、骑着的战马已经有资格进敬老院安度晚年了;君莫邪甚至有一次还看到有个老头抗着把五十公斤重的大砍刀吃力的一步一喘气——他满怀恶意的猜测:“他拿这把刀干什么呢?就算是用来自杀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他们举着各种恐怖的旗号列队参加检阅仪式:什么“死神敢死队”啊、“骷髅复仇军”啊——甚至从洛克辛威行省过来的队伍就起名叫“斩尽杀绝义勇军”。——单就外型表现而言,他们比前线的将士勇猛十万倍,而他们的信心更是前方将士的一百万倍,整天挥舞着手杖不屑的说:“远东那些贱民,根本不必要劳动我们贵人动刀子——大爷我只要动动手杖就把他们全部钉死了!”
※※※
    朗琪罗总统领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很有涵养很能忍耐的人。他现在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检阅一批批来自天南地北的征集部队:每个歪歪扭扭的步兵方阵从主席台前正步走经过后,光秃秃的阅兵场上总要留下一大堆鞋子(列队操练时候后排的士兵把前排士兵的鞋子给踩了下来)。
    统领处的其他成员一个个都神情古怪——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色发青、肝胆俱裂——惟有朗琪罗总统领能不动声色的给鞋子的前任主人们训话,赞扬他们的“勤于操练、不忘国防大业”,感谢他们的“赤胆忠心,在家族最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并且激励他们“奋勇杀敌、建功立业”;士兵们回礼,高呼“家族万岁!”、“总长万岁!”——就好象那摆在光秃秃的水泥地被太阳正晒着的上的鞋子根本不存在——朗琪罗实在觉得自己修养好得象个圣人!
    但是九月十日这天,当从基新行省过来的民军穿着休闲装,抽着雪茄烟,三三两两逛街似的的吊儿郎当走过检阅台时候,“圣人”终于也忍耐不住了!他们的旗帜被涂抹得象抓鬼符似的,非得拿放大镜子仔细观察,才能隐隐约约看到旗帜上写得好象是个“秀”字……
※※※
    “上面那个脸色发青的老头是谁啊!怎么觉得好象很面熟啊!”
    “你真苯啊!难道你就从不看电视新闻的吗——那是朗琪罗总统领啊,大人物啊!”
    “哎呀,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秀字营”旅行团还有这样的节目安排哪——早知道我把相机拿来合影了。”
    “总统领大人,笑一下,好!OK!”
    “哎呀大家快看,总统领会笑的耶!笑起来鼻子还一动一动的,好希奇哦!”
    “你看你看,他还会说话的啊!两片嘴唇一开一合的,就象条快渴死的鱼!——喂,你去哪里?”
    “机会难得,我去找总统领签个名!”
※※※
    朗琪罗抑制着怒火,尽可能平静的问君莫邪:“贵官能否告诉我,下面的那些是什么?!”他一手指着下面的民军——那手势就象指着人行道上的一坨狗屎。
    君莫邪肃然起立,给了总统领一个高度概括而且无比正确的答案:“人!”——然后迅速从后门跑掉了。
    深沉的朗琪罗并没有当场发作,他只是斜眼藐向在旁边参加检阅的监察总长水无痕,然后抬头望天开口(仿佛他在跟上帝交谈而不是跟监察长水无痕说话):“对于君莫邪副统领在征集民军工作中明显的玩忽职守行为,监察厅将采取何种意见?”
    水无痕一笑,喝了口浓茶,淡淡说:“有性格,我喜欢。”起身走离开了检阅场,故意不看朗琪罗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颜色。
※※※
    君莫邪狼狈不堪的跑回家,长迂一口气:“好险!差点当场给朗琪罗操死!”
    南宫莎华给他端上一杯热茶:“电视新闻说我们的总统领朗琪罗大人在阅兵场上忽然高血压发作昏倒了——跟你没关系吧,大哥?“
    “天气好热,总统领是高血压,又那么操劳——应该注意保养身体啊!”君莫邪一副很痛心的样子,心里在企求所有认识的(无论信或者不信的)神灵:保佑保佑,最好总统领就此一病不起,死翘了算了!
※※※
    小夜急急忙忙的进来:“大人,不好了!我们的士兵又兵变了!”
    “他们有完没完?上个星期一埋怨伙食不好,星期三说没有艳舞看——已经兵变过两次!现在他们吃好的喝辣的还可以每晚去看******************,还要吵兵变?”
    “哦,大人,他们说跳舞的小姐身材不好,不够那个……性感!这群混蛋,居然说要让我去跳那种舞蹈!该杀!”
    小夜怒气冲冲,忽然又有些扭捏:“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群混蛋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我呸,什么眼光!真是的,当兵不到三天,母猪也变仙女了!”君莫邪不理小夜的脸色,自顾说:“不过作为长官来说,应该体惜部下,不然将来 谁来为你卖命啊!小夜,不如你就作出点小小牺牲——这完全是为了家族大业,为了远东早日回复和平,为了人民的期望,……。”
    “大人,拜托你以后在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语时候,口水不要流出来好吗?——一点说服力没有!”
    “哦,我想到家族和平大业,心情太过激动了——总之我会尽量满足那些将要奔赴沙场为国征战勇士的要求的——他们还要什么啊?”
    “他们还说要南宫莎华小姐也来跳艳舞……”
    “……”
    “大人,您没事吧?”
    “通知我大哥水无痕:叫监察厅的宪兵去镇压这群下流痞子——全部杀光算了!”
※※※
    瓦伦会战后第二个星期,继孤云笑之后,家族统领明辉率领来自家族西部边境的强大军团黑旗军也通过瓦伦要塞,进入远东平叛。本来原定是由方劲指挥的,但是他突发疾病不能领军,只有改由明辉指挥黑旗军了。
    自从明辉军团进入远东以来,家族统领处就面临着两个极端不同的烦恼:一边是孤云笑指挥的中央军在北路狂飙不止,拉都拉不住;另一方面是明辉的南路黑旗军如同老牛拉破车似的——两个星期过去了,十二万黑旗军居然还是停留在瓦伦城外的第一个省区伏名克来回磨蹭,跟小股叛军打打停停,走一步又退两步——君莫邪形容明辉的速度是:“一头健康的蜗牛都跑赢他了!”
    总统领朗琪罗恨不得飞过来在明辉屁股上抽上几鞭。
    但是明辉本人却振振有辞:“如果因为贪功冒进而再蹈赤水滩败绩,谁来担负此责任?”
    没有人负的起这个责任,于是明辉磨蹭得更加理直气壮。在与可怕的流风云作战时候,他因为小心谨慎和跑得快而得以“不败”,现在他似乎要把这种谨慎的精神发挥到极点:每一个山头都有可能是叛军的巢穴,每一个树林都可能有伏兵隐藏,每一条道路都可能有设下的陷阱——甚至你随便掀开路边的一块石头,都可能会蹦出两三个神出鬼没的叛军士兵冲你诡异的裂嘴一笑。
    但绝对不能说明辉在无所事事:碰上十几个从瓦伦城下败退下来的迷路的散兵游勇,他大笔一挥:“遭遇叛军主力二十万!”;一个哨兵被草丛里的蛇咬伤,第二天明辉就敢报告统领处:“蛇族大规模进袭!我军伤亡惨重!需要停止前进,进行休整!”
    到后来统领处拿着明辉的战报简直是哭笑不得:“我军第一天杀蛇族一百万,第二天杀半兽人两百万,第三天杀三百万……”相比之下,孤云笑的瓦伦大捷简直不值一提,整个远东所有种族数目加起来再乘以一百都不够明辉在两个星期内杀的!——可是前面偏偏仍然还有“五百万叛军在顽强阻拦”他的前进!
    相形之下,孤云笑的战报就显得可信了许多,闻者无不动容、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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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9 09:37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夜的戏份有点太多了,,风头都被她抢了,,,
木叶凊雨 发表于 2011-8-8 13:16



   这个嘛,人家是美眉,戏份多一点正常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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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11 09: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第三节 我到、我见、我退

   “致以最高敬意之家族统领处总统领朗琪罗大人:
    我军已于九月十五日到达云省赤水滩。
    中央军代理统领孤云笑”
    云省赤水滩并非军事要地亦非战略要塞,但军务繁忙的孤云笑统领(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正式统领了)却特意破例抽出时间来给统领处写战报,表明此地重新被家族军队所控制,具有多么重大的历史意义。在帝国七七九年的夏天,这个小得在地图上都懒得标示的地方带给南宫家族噩梦般的惨痛的回忆。一个月前,三十万精锐的家族远东军就在这个被河丘分割的狭窄平原上与五十万叛乱民众、十五万雷洪叛军展开了百万人空前规模的大会战。
    家族战历学者乐乐曾如此的评价赤水滩:“就在此地,南宫家族失去了二十三万忠诚而善战的士兵。南宫家族对远东地区长达两百年的统治、七代人的光荣与梦想、称霸西川大陆的资格就在雷洪军队出现在赤水滩平原的那一瞬间,被马蹄无情地粉碎了。由于在赤水滩败战导致南宫家族实力上的衰弱,也是引起家族后来一系列灾难的原因。赤水滩可以称为南宫家族由强而衰的一个命运转折点。”
※※※
    孤云笑被眼前的修罗场所震撼。
    山脚下的广阔平原,目光所及,到处是的批着残破战甲的尸体。家族最引为骄傲的远东铁甲骑兵下场就是这样曝尸荒野。不知是出于仇恨还是炫耀,赤水滩会战的胜利者们并没有好心到给失败者掩埋残骸,隔着几公里远,空气中传来的浓烈腐尸臭味使人就难以忍受。
    密密麻麻的断枪残埂一直蔓延到天边,远方一面残旗帜斜斜地立在夕阳中,晚风“猎猎”卷起旗帜,还隐隐可见“远东第##骑#军”字样,——旗犹在此,持旗的战士却早已化成了白骨。
    大群大群的食尸秃鹫扑天盖地,此起彼落,哇哇的怪叫着仿佛在庆贺它们的好运道。
    孤云笑一阵无名火发,拿出箭飕飕射掉了只怪叫的秃鹫,怅怅地迂出口气。
    身后的高级军官们不安地看着平日这位稳健冷静的青年指挥官,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暴躁。
    “停止前进,为友军掩埋遗体。他们为国战死,我们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曝晒荒野。”
    军官们一阵骚动。第三骑兵师团旗本马远提出:“大人,这样会耽搁很多时间的。我们会追不上叛军的。”
    孤云笑冷冷说:“现在我们就追得上吗?”
※※※
    十天前,孤云笑带领两万中央军骑兵追击叛军主力进入云省。
    自从追击进入云省以后,叛军就象鱼儿得了水般灵动,这里是他们的地头,他们的家乡,他们熟悉这里的地形就如同熟悉自己的房间一样。相反的,云省陡峭的高山和崎岖的山路却让追击的人类骑兵举步为艰,再加上地形不熟,经常发生整路大军早上在云幕中动身起程,在崎岖盘旋的山路七转八转下辛苦一天直到暮色降临,于是大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前天晚上睡觉的膏火堆前。
    他们前进的唯一向导是一本二十年前的《远东旅游手册》——在标有公路的地方出现了一条大河流,说有桥梁的地方只剩下几个木桩子,还说某地“风景优美,环境宜人,最适合野外露营!”结果当晚要不是跑得快,两万大军就要给泥石流给活埋了!——孤云笑恨恨地发现:这本错漏百出的地图册是盗版的!
    孤云笑也考虑过雇佣当地的土著向导,但是无论他出多高酬劳,村民们也只是冷冷的象白痴似的(或者像看白痴似的)看着他,那种呆滞的眼神叫人心头发麻。好不容易有个半兽人老头“自愿”为大军领路,结果却把一个中队的骑兵领进了沼泽地里吞没了——于是孤云笑只得打消了雇佣当地向导的主意,眼看着敌人的溃兵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在视野里消失……
    大军前进缓慢的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当地民众对家族的敌意。远东大叛乱发起于沙罗省区,却是在云省获得最大的发展:当起事的消息一传到,全云省团结得如同一个人似的迅速响应,青壮年马上抄起简陋的武器的向当地驻军扑上去,随即围攻行省首府,将被围困的十几万人类军民全部屠杀完毕。行省总督红衣旗本杨力城破时候投降,结果被叛军折磨了足足三天才终于开恩把他杀了。可以说,全省上下不是叛军就是叛军家属。
    尽管孤云笑事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云省居民对他们的到来的欢迎是这般的“热烈”——十二小时内前锋斥候队遭遇了上百次攻击、偷袭、陷阱,规模从上千人的大队伍到一两个人的自杀性攻击。队列前进时候,时而草丛里射来只冷箭,时而树林飞出只标枪;大军停下宿营时候,周围更是锣鼓喧阗,没有一刻安宁;当派哨兵去查的时候,要不是什么都找不到,要不就是派出去的人无一回归。孤云笑查看战俘的时候,深感震惊:几乎全部是老幼妇孺的平民,没有一个青壮年男子。她们的男子干什么去了?答案很明显。
    孤云笑才明白,为何以当日罗色谱的老谋深算与凝香的勇毅,再加上远东军士兵的英勇善战,还是有了赤水滩的败绩——当一个种族已经下定了殊死的决心来反抗的时候,他们所爆发出来的破坏力量是惊人的。
    孤云笑曾的思考:“什么原因,使得南宫家族在对这片土地施行“恩政”两百年后,土地上每一个活着的生灵都拼尽最后一口气地来反对我们?我们错在哪里?”但他自觉地阻止了自己继续寻找答案:军人不应该干预政治,军队有了思想,就是亡国的先兆。
※※※
    马远马上闭嘴。军官们交换个眼神,明白今天孤云笑大人的心情很不好,告戒自己千万不要去触霉头。只是大家都有点摸不清楚孤云笑的打算:既不追敌,难道是准备撤退吗?
    军官们早想撤退了,这么一只全部是骑兵的孤军弱旅前进得太过深入了,把步兵和补给全都远远的抛在几千公里后面,方圆一千公里以内除了叛军还是叛军,杀不完的叛军,各种各样的叛军:粗鲁的半兽人、阴险的蛇族、爱放冷箭的矮人族、残忍的魔族、狂啸的龙族……
    支持全军继续前进的唯一动力,是孤云笑坚定的意志。他以中央军统领之尊,与士兵同衣同食,啃着难以下咽的野菜,在泥泞的草泽地里打滚,就象普通一兵似的战斗,夜里不辞劳苦、事必躬亲查岗、轮哨。每晚最后一个入睡的是他,每天最早起来的,也是他。士兵们热爱孤云笑,全身心的拥戴他,死心塌地的执行他发出的每一个命令。
    中层军官们却感到了危险:无论部队士气多么高昂,军队毕竟不能光凭士气打战。不停地有军官前去劝说孤云笑:“大人,是该撤的时候了!”“我们已经立下了很大的战功,打垮了几十万叛军了,功劳够大的了!”“大人,让军队休整一下吧,他们已经连续战斗了将近五十天跑了五千里路 了!”——每次来人,孤云笑总是很认真的倾听,不时发出赞同的“恩!”“是这样的!”我和你的想法一样。”的语句。但一说到明天的行动安排时候,他总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按原计划不变。”
    于是军官们怨声啧啧,有人认为孤云笑太刻薄,有人认为孤云笑是为了立功升官而拿士兵的性命去当筹码,甚至统领处朗琪罗也三天两头来信警告他:“贵官所为何事!?一意贪功冒进,若有类赤水滩之吾不忍言之事,三尺军法正为尔设!”
    面对部下的误会、统领处的责难,孤云笑不发一言为自己辩解。在他心目中,一己荣辱实在微不足挂齿。他苦闷的是为何打了那么多的胜战,打垮了一路又一路叛军,局面却没有一点改善,远东依旧烽火处处,叛乱依旧此起彼落。,正如水无痕在来信中所言的:“百胜不足扭乾坤,一败则致祸不复。”他现在的处境实在是如履薄冰,以微薄的兵力牵制、威慑几十万叛军(还有几百万想成为叛军的远东民众),只能胜,不能败!虽然说已经打垮了几十万叛军,但孤云笑却知道这没有任何意义:叛军是条九头龙,砍死一个,又长出来几个!他们垮得容易,但只要一有风吹草动,聚集起来也很快。究竟决定性的战场在哪里?
    于是他坚信认为,平息叛乱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捣叛乱源头,与叛军决一死战,将叛乱的根源一举消灭!现在叛军虽大败显得十分衰弱,但孤云笑却深知:叛军实力依旧雄厚,他们只是被孤云笑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进攻给打懵懂了!等他们回过神来,以后家族要平息叛乱,将要付出百倍的鲜血代价。
    在这个时候,唯一理解孤云笑的只有南宫总长南宫雾山了。他来信给孤云笑,只有一句话:“吾忧卿解,卿心吾知。”——读信时候,孤云笑忍不住的热泪盈眶:付出虽然不求回报,但自己为家族这一片鞠躬尽瘁的良苦用心总算被总长所理解。人生在世但贵一知己,沙场鏖战的艰险、鞠躬尽瘁的悲壮,日日夜夜的操劳、不被了解的痛苦,现在看来全都没有白费。
    一阵犹豫后,第一骑兵师团的指挥官文河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大人,那然后我们……”
    孤云笑没有回答,他转身望向身后黑压压的士兵们:士兵们饥饿、精瘦、疲惫,衣裳褴褛,笔挺的镶金边的制服已经给撕成一条条的,行路象是幽灵不象是人,战栗的手只能勉强持矛握枪,瘦得仿佛一队身披铁甲的骑士骷髅骑着骷髅马——与当日从帝都气势昂扬盔甲鲜明地出发时候相比,已经变得大不相同了:这只部队变得多么的小啊!
    可就算如此,他们仍然算是最精锐的部队!每次听到号角声响,这些半死不活的士兵马上活力百倍,奇迹般红光满面,眼中闪亮着电光,喊杀高昂。无论敌势多么强大,他们都敢大步扑杀上前,寸步不退。——尽管已经中断补给十多天了,士兵们仍然没有一丝怨言,只要听到孤云笑的第一声召唤,他们肯跟他打到天涯海角直到魔神堡。
    看着一张张年轻而憔悴的面孔,一双双坚定的眼神,想到还有更多的同样年轻而坚定的小伙子已经长眠在远离亲人和爱人的土地上,从瓦伦要塞的城下一直到云省的赤水滩的三千多里路上,平均每五十米就有竖立着一个帝都子弟的十字架。
    孤云笑突然有一种惶恐:
    他有什么权利,让这些孩子为他的固执付出生命的代价?
    利用士兵们对自己的爱戴,将他们引向死亡之路,这是否是一种罪恶?
    为了家族的强大统一,为了远东的早日回复和平、化剑为犁,是否中央军做出的牺牲已经太大了?
    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真的有一场能够转变整个远东战局的决定性会战吗?
    这样的军队还能经历一场会战吗?
    转身面对全军,孤云笑沙哑低沉的声音清晰的传进每一个士兵的耳朵。
    “士兵们,在我们面前长眠的是家族的远东军的同袍。他们英勇作战,为国捐躯。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为他们掩埋遗体,然后——”孤云笑闭上眼睛,两滴热泪慢慢滚下:“我们撤军。”
    士兵们起了阵骚动,但在良好的纪律约束下,没人喧哗。
    “士兵们,一个多月来,你们经历会战七次,野战二十五次,突击战两百一十一次,都打赢了,无一败绩!你们击败了敌人数目,是你们自身二十倍!你们的表现,令整个南宫家族骄傲,在天涯海角为家族鹰旗增添荣耀!”
    “青春不会荒度,热血无谓浪费。请相信家族,不会忘记各位的忠诚和勇气!也请各位,一如既往的努力,家族需要你们!
    我谨代表家族向各位说一声:“辛苦了,弟兄们!南宫家族感谢你们!”
孤云笑庄严地向全军一个漂亮的敬礼。
    回应他的是海浪般的怒吼:“愿跟随大人!”
※※※
    帝国历七七九年的九月十五日,孤云笑率领中央军一部占领云省的赤水滩。
    帝国历七七九年的九月十五日,孤云笑主动从赤水滩撤军,离开云省,结束了这次疯狂的大追击行动。
    后来事实证明,孤云笑的行动结束得恰到好处。九月二十一日,从叛乱中心重新得到增援的叛军部队就疯狂的反扑过来,企图再次席卷远东全境。但孤云笑得到休整和增援后,如同钉子般死守着云省山脉的大公路,掐住了叛乱巨龙的咽喉,锁死它在云省境内。
    五万中央军与二十万叛乱民众又在云省山脉的丛林中打起了你来我往的拉锯战,一旦叛军突破这个出口,前面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
    统领处命令明辉部队紧急增援孤云笑,决不能让叛军主力冲出云省。同时命令第一批民军部队向远东进发。
※※※
    九月十六日,一个风雨交加深夜。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造访了南宫莎华的家。
    来人很直接的问南宫莎华:“阿邪是在这里住吗?”
    南宫莎华戒备的看着来客:一风韵卓越的成熟女性,开口就阿邪长阿邪短的那么亲热——她忍不住问:“请问您找他是因为……”
    “哦,我是他的前任情妇,现在来找他要抚养费和青春赔偿金了。”
    南宫莎华手中的茶杯“啪”的跌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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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11 09: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第四节 第一高手

    看到南宫莎华煞白的面容,来客豪爽的一笑,轻描淡写说:“开个玩笑——不过你还真没有幽默感啊!”
    没等南宫莎华的心脏和脸色恢复正常,来客已经放下茶杯,端坐肃容开口:“您就是南宫莎华小姐吧?深夜打搅,实在冒昧。下官远东军副统领凝香,有急事求见君莫邪阁下,相烦通报。”
    南宫莎华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但凝香的下句话又让她回到了地狱:“此次前来纯是为了公务,至于抚养费、青春补偿金问题改天再说了。”
    南宫莎华起身吩咐用人前去叫醒君莫邪,喃喃自语说:“现在我算明白了,为什么远东要造反了……”
※※※
    当君莫邪一见到凝香,条件反射似的马上跳起来敬礼。在远东时期,他对凝香这个豪爽开朗的女上司是一直心存敬意的。
    凝香还礼:“不敢当,莫邪阁下。大家品序相当,都是副统领,你不必这么客气的。”虽说品序相同,其实副统领之间也是存在着很大的不同的。象凝香这种大军团的实权副统领,统帅几十万部队,掌管上千万人口,几乎等同于一方诸侯;而象君莫邪这种副统领,连能不能拿到下个月工资都不知道。
    君莫邪诚挚的说:“无论什么时候,您都是我的长官。”
    凝香一击掌:“你不忘本,那就很好了!”
    她开门见山说:“我要你帮忙救罗色谱,他有麻烦了!”
    在远东叛乱中,罗色谱和凝香以残兵败将抵挡百万叛军,死守瓦伦要塞,苦苦期盼援军到来,山穷水尽到几乎要自刎的地步,终于等到了孤云笑的中央军——也等来了监察厅的军法调查组:追查赤水滩败仗的罪责。为了不连累大家,远东军参谋长罗色谱一个人把所以责任都背了。尽管远东军的军官们一再分辨、士兵们大声抗议,喊冤声连天,军法官们还是二话不说的把重伤未愈的罗色谱从病床上抓了起来,押解帝都接受军事法庭审判。
    凝香马上跟着军法组的脚步也来到了帝都,试图营救罗色谱。
    但是由于统领哥应星的战死,此时的远东军系统在家族的决策中枢已经失去了最有分量和威望的代言人,凝香忿忿不平的说:“远东军现在就象是后娘养的孩子,没人管没人疼了,谁都可以来欺负一把!”尤其得知这件案子是总统领朗琪罗在背后操纵的,更是没有人敢插手帮忙。
    多方求救无门之下,凝香忽然想起来:罗色谱还有个经常偷酒喝的部下君莫邪也在帝都当副统领——虽然听说他混得也不怎么得意,但现在是所谓的“急病乱投医”了,不妨试试……
    君莫邪的脸色沉重下来:罗色谱是他远东时期的直属长官,当年水知易想害他,是罗色谱、哥应星等远东军将领庇护了幼年的他;他能从一个带罪的流放犯人在短短六年里升为旗本级别的高级军官,除了他本身的才干外,罗色谱的加意栽培也是重要的原因。可以说,除了去世的哥应星统领之外,罗色谱对他有最大的恩情。
    他坚定的说:“罗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我定当全力以赴!”
    凝香定定看着君莫邪坚决的神情,心头一阵温暖:几天来,她遇到了太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每次求助,对方回应总是:
    “啊,啊,这事情啊,你先回去吧,让我慢慢研究下。”
    “要相信家族统领处和总长大人是英明的,不会冤枉好人的!你回去慢慢等消息好了。”
    有人冷言冷语:“三十万人都死了,罗色谱没罪?那是你有罪喽?先担心你自己吧!”
    甚至还有个下流胚子一脸坏笑:“你跟罗色谱什么关系啊,为那个糟老头子这么卖力……”接着用很暧昧的眼神打量着凝香丰韵的身材,挨近身来:“凝香副统领,我觉得跟你很有缘啊。只要你答应我,罗色谱的事情……”(没等说完,凝香两寸长的高根鞋钉已经砸到他脸上了。)
※※※
    几天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么坚定的支持表态——虽然只是来自个没权没势的小小副统领,但已经给了她很大的精神鼓励了。
    君莫邪和南宫莎华惊异的看着凝香的眼睛渐渐珠光晶莹。
    君莫邪不明所以:“大人,您……”他有点手足无措了。
    同为女性的南宫莎华虽不明白事情原因,却很理解凝香此时心理状态:她阻止了大哥的盘根问底,默默递过去一个手帕。
    凝香接过去搽了下眼睛,很快控制住了自己:“不好意思,风吹沙迷了眼。”
    君莫邪与南宫莎华一齐点头,表示接受这个很笨拙的借口。
    凝香话题一转:“阿邪,罗色谱没有看错你,哥应星长官也没有看错你,他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说到那位已经去世的远东统领时候,凝香神情无比的景仰怀念中还带着种说不出的惆怅(于是君莫邪马上就在在他肮脏的脑瓜里面猜想:凝香与哥应星之间的关系可能不单仅是上司、下属关系……)
    “哥长官去的时候,我一直陪在他身边(君莫邪:“可不是吗?!”)这时候他有提起你,说将来能安定南宫家族百年的,惟有你。”
    君莫邪喜滋滋的,口头上却还在谦虚说:“那是哥大人错爱,怎么可能呢?”
    脸上却洋洋得意,示意南宫莎华,神情分明在说:看看人家是怎么说我的!
    凝香点点头:“我也认为不可能,那时侯哥大人神智已经不怎么清晰了。”
    南宫莎华哑然失笑。
    “哥大人还说到:他死后,恐怕水知易就无人能制,担心你们斗不过他。他说:‘如果真有那一天,把盒子交给君莫邪,让他找到盒子的主人,杀掉水知易!’这是哥大人的原话,我也不懂什么意思,不过他说你会懂的。”
    凝香递过来一个黑色的小匣子,面上刻有一个金色金堇花图案:一看就知道是历史悠久的古董,两百年前强盛一时的光明帝国林氏王朝正是以金堇花为标志。
    君莫邪郑重的双手接过,他被给深深震撼了。
    哥应星在生命最后一刻,心中想的仍旧是家族大局,仍旧是如何维系南宫一族的传承,这分赤胆忠诚,该如何评价啊。只是世事之奇,往往出人意料,帝都之乱中南宫雾山的胜利与水知易的迅速败亡,连智慧如哥应星也难以预料。
    凝香走后,南宫莎华按奈不下心头的好奇,一把抓住君莫邪问长问短:“哥大人让你去找谁啊?当时水知易权擎朝野,谁能说杀就能把他杀掉呢?这个盒子,是古物吧?它主人是谁啊?”
    君莫邪珍重地把盒子收好,缠不过南宫莎华,只说了四个字:“左加明王(
盲剑客友情客串)。”
    南宫莎华倒吸口冷气,马上停嘴。
※※※
    江山代有俊杰出,各领风骚数十年!
    在西川大陆的战火芬飞的历史上,每一代都有过无数的武学强者,英雄辈出。武风昌盛的南宫家族,每一代都有个“第一高手”。就象不久前的雷雨。从这个意义上说,联手杀掉雷雨的君莫邪、孤云笑、水无痕三人,每人都可以算“三份之一”的“第一高手”。
    同样的,与南宫家族抗衡数百年的流风家族也有自己的“第一高手”。
    君莫邪曾经开玩笑说:“几百年累积下来,所有的“第一高手”加起来可以组成一个师团。”
    但在这么多的高手中间,唯一能得到整个大陆上所有势力、所有人公认的却只有一个,林家的第一高手:左加明王。
    一个寿命超过三百年的第一高手。
    左加明出道于光明帝国末年,惊才绝艳,年仅二十一岁立即为当时的帝国皇帝(也就是帝国的末代皇帝)林坚毅破格任命为国师,对之十分倚重,甚至还给他封王,称“左加明王”。左加明亦感激帝国的知遇,宣誓效忠。
    只是左加明王与光明王朝的关系很快出现了裂痕,至于真实的原因现在已经永远无人能知了。有人认为是由于当时的帝国元帅鲁单言嫉妒左加明王的受宠,故意设计陷害他;有人则坚信说是左加明王与林坚毅的一个风华绝代的妃子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种讲法是最传奇的也是最流行的版本,毕竟大家都愿意听英雄美人、奸夫情妇的故事)也有人说根本没那会事,大家一直很和和气气的。但是有一件史实是确凿无疑的,当决定整个光明帝国命运的蓝河会战进行得如火如荼时候,帝国最强的高手左加明王正在距离战场一万里外的嘉西海岸钓鱼。
    帝国最后一任皇帝林坚毅、帝国元帅鲁单言、帝国军团五十万主力于统统葬身于蓝河战场。
※※※
    会战后一个星期,获胜的魔族军队营门口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年轻人。
    他大声呼喊着魔族主帅的名字,要求与他决战。此举引起了魔族军团的哄堂大笑,没有人把他当回事。魔族刚消灭了人类最后的也是最强的军团,眼看就要统治整个人间了,还有这样的“白痴”来要求单打独斗!
    听到部下含笑着报告时候,魔族主帅云龙正在批阅文稿,头也不抬说:“杀了他。”
    顷刻间,三千名魔族士兵尸横遍地。
    当左加明王大步踏入主帅帐篷时候,云龙还能保持镇定:“壮士如此身手,请问尊姓大名?人族衰弱气数已尽,何不加盟我神族以共创未来?荣华富贵,随你所取……”(他用的是魔族语言)
    左加明王皱皱眉头,很坦白的承认:“我听不懂。”
    拔剑,刺,拭镲,收剑回鞘,转身扬长而去。
    旁观的十万名魔族士兵噤若寒蝉,无一人敢阻拦。
    一个懂得人族语言的魔族军官把经过都记录了下来,收录在魔族的史册《神典》里面。
※※※
    自从光明帝国灭亡后,左加明王成为大陆上各个势力争先笼络的人才。他却很客气的一一回绝了南宫云、流风恒、明林等各方霸主的邀请和收买,说:“我无意仕途。”
    但是当林坚毅的女儿、七岁的林凤曦在被人追杀时候,历尽艰苦找到他,说:“左加叔叔,我们已经走投无路。帮帮我们。”
    左加明王深深凝视了这个稚气的小女孩一会,开口说:“好的。”
    此举让大家跌破眼镜,要求被拒绝的明林忿忿不平骂道:“搞不懂!林家又没钱,又没实力!左加明那家伙一定是个变态恋童狂!”
    听到这话,左加明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一个星期后,明林在自家警备森严的城堡里不明不白的死了,浑身上下一丝伤痕不见,也验不出什么病症。虎视耽耽的南宫云马上趁机把明林家族给灭了,把他地盘全部接收。
    大陆上,军事既不强大、经济空前富有的林氏家族得以屹立不倒。每个人都知道,林家的背后,有绝代高手左加明王在撑腰。
    当然了,几百年了,也有人不怕邪的:象流风家族的四代家长流风锐看着林家没有军队却占有大陆中心最肥沃的土地,拥有这么多的财富:他经受不住诱惑下令进攻林家。
    流风军队毫不费力地杀进几乎没有抵抗的林家首府河丘。
    左加明王也毫不费力的杀掉了全力抵抗的流风锐。
    接任的是流风锐的弟弟流风利,他的格言是:“吃进肚子的肉绝对不吐出来!”拒绝从林家领地撤军。并且把流风家族的精锐“十字军骑士团”全部调进来守卫家族王宫。
    结果流风利也死了。代表流风家族魔法、武功实力最高水平的十字军七千多名骑士死一半,伤残一半。
    一个星期后流风家又迎接了第三个家长:流风迪。
    他的抽签运气不好,被他的同族兄弟们逼着坐上了那个发烫的位置。
    他说:“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做这个家长!”
    流风家的元老大臣和贵族们异口同声说:“哪怕死你也要先做这个家长!”
    他上任的第一句话就是:“马上从河丘撤军!”
    生怕说迟了一秒钟,可怕的左加明王又杀了进来。从此再没有人敢于冒犯林家。经过此事,左加明王也奠定了了他牢不可破的“人类第一高手”地位。
    这是一百多年前的故事了,但仍旧是大陆最经典、最传奇的故事之一。从哪以后,左加明王也离开河丘,从此浪迹天涯,不知所踪,再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但是所有人都坚信:他一定活着,一定还在忠诚的守侯着自己的承诺,默默的担任着林家的守护神。无论什么时候,只有有人胆敢对林氏家族有任何侵辱,那他就要准备面对一把绝世无双的名剑……
※※※
    南宫莎华小心翼翼说:“这么多年了,明王……他老人家还健在?”
    君莫邪漫不经心说:“应该还活着吧?那老鬼还欠我一屁股赌债没还清楚呢,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南宫莎华目瞪口呆。
※※※
    君莫邪却在苦恼:当时心情激动下夸下海口,现在自己怎么去救罗色谱呢?
    现在帝都最有势力的人无疑是总长南宫雾山,可是……
    君莫邪摇头:他相信南宫雾山对他的感觉正如他对南宫雾山的感觉一样的“良好”。
    总统领朗琪罗?君莫邪吐吐舌头,想都懒得想他。
    看看旁边的南宫莎华,君莫邪又摇头:虽说南宫莎华是家族的未来家长,可现在还没有谁把这个17岁的“预备役总长”当会事——甚至连君莫邪自己都不把她当会事。
    中央军统领孤云笑无疑是很好的人选:他是自己的老朋友,最近又立了大功,得总长信任,对南宫雾山很有影响力,唯一可惜的是他在万里外的远东作战,远水救不得近火。
    统领处的其他成员中,惟有方劲跟自己有交情:可惜的是他病了在家休养,人不在帝都。
    想来想去之下,君莫邪只能找到一个人。他深得总长信任,权势如日中天,手掌监察大权,军事法庭事宜正是他的职权范围,更重要的是他还是自己的“好朋友”!
    家族监察长官水无痕。
    只是在帝都事变后,君莫邪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回避与水无痕这个“好朋友”来往,现在有事了才找上门去帮忙,水无痕会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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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11 10: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第五节 机密

    在帝都,若论安全保护的严密程度,总长府算第一,第二的就论到水无痕了——这也难怪,谁叫他仇家多得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呢?
    夜晚,当君莫邪去拜访监察长水无痕阁下时候,尽管他已经出示了了副统领的军官证,忠于职守的宪兵们还是把他搜了又搜,严密到——君莫邪愤愤不平地吵着:“你们要不要搜内裤?”对方很有幽默的回答:“不用了,我们没带防毒面具。”
※※※
    是林秀云开的门,她惊喜的说:“阿邪!是你!”
    君莫邪痴痴地看着她的如花容颜,少女时的清丽现在更添上了一份少*妇的容光焕发,接着才移下目光发现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有了身孕了。
一时间,心头涌起如真如幻,如梦如醒的感觉。
    他干咳一声:“咳!嫂子。”——感觉复杂到难以形容。
※※※
    对他的来访,林秀云显得由衷的高兴,领着他走进屋子,一边说:“你大哥刚刚不知道去哪里了,你就先在书房坐下等他吧。他快回来的了!”
    君莫邪客气说:“不用了,我在客厅等就行了。”
    林秀云摇摇头,朝客厅方向努努嘴,做出个俏丽的调皮表情。君莫邪顺着望过去,看到客厅里面都已经坐了好多人,看他们制服肩膀上的星光晃动,都是品序不低的家族官员,却没有一个认识的。
    君莫邪苦笑说:“好吧。”向客厅的众人客气地点头示意,跟着林秀云走进了水无痕的书房,却没发现身后的众人露出忿忿不平的表情:这小子什么来头,我们等了这么久,连杯茶水都没有,他却大摇大摆的进了书房!
※※※
    在书房里,林秀云一边招呼君莫邪坐下,一边给他亲手泡茶水上糕点——平时这种活都是用人干的。
    君莫邪惊讶说:“好多客人啊,平时都这样吗?”在他印象中,这与水无痕孤傲清高的为人不相符合。
    林秀云笑着说:“平时还更多!今晚是你大哥已经送走了一批。只是刚才监察厅说有急事,催你大哥赶着回去办,就让他们在这等着吧!”
    “哦,那他们找大哥都是干什么的呢?”
    林秀云撇撇嘴,做个不屑的表情:“谁知道?还不是来走后门打关系的吧?自从他当了这个劳什子监察长后,就没一天清闲过,来人总是没停过!”林秀云口气虽是抱怨的,表情却很满足:妇以夫贵,哪个妻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大权在握、受人尊重呢?
    君莫邪却一阵脸红,尽管他明知林秀云的本意不是说他,但他却正是来“走后门打关系”的!
    林秀云一点没察觉君莫邪的尴尬:“说真的,那些龌龊官儿赶都赶不走,让人烦。你是我们的老朋友了,却总也不来登门看我们!连孤云笑都来了几次,你却一次都没来过。现在已经不象从前,又不用担心水知易知道。”
    君莫邪无言以对,林秀云显然还不知道他与水无痕在帝都流血夜的冲突。他笑笑说:“一直忙——现在不是来了吗?”
    “好了,不说这个。阿邪,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快二十了吧?听水无痕说,你还一直没有女朋友?这可不好,你想要找什么样的,告诉嫂子我一声啊,我帮你介绍。”
    君莫邪很想说:“就想找你这样的!”话一出口就变成了:“我还没这个打算,嫂子你就不用操心了!”
    林秀云抓狭的看着他——那种狡猾的神情和少女时代一模一样,让君莫邪看得心里发痛——“我知道,你心里有个模子,标准高,也看不上一般的。”压低声音问他:
    “是不是前总长的那个小姑娘阿宁啊?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我可以出面帮你呀!”
    君莫邪喝的一口茶水全部喷了出来,咳嗽连连,慌忙摆手:“千万不要,好意心领!”
    这时候用人进来小声在林秀云耳边说声什么,林秀云皱起眉头。君莫邪趁机说:“嫂子,你要是有事情就先去处理吧,我在这等就行了。”
    林秀云犹豫下,说:“好吧,那你就自便吧!你可以随便找点东西看,我去去就来——不过估计你大哥也快要回来了。”
※※※
    林秀云出了书房,顺手把门给关上了,显得她对君莫邪极其的信任。
    君莫邪看着她的背影消失,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他回头过来打量水无痕的书房,在书桌前坐下,书桌最显眼的地方看到了一张照片:水无痕、孤云笑和他三人在远东军校的合影。三人亲热地揽在一起。君莫邪居左,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水无痕在中间,摆了个很酷的POSE;孤云笑右边,温和地笑着。——冥冥中,这样的顺序仿佛预示了某种历史的残酷。
    背景是一片桃树林,正是春天时节,漫天绯红缓缓落下。君莫邪记起来了,正是在那个春天的日子,他们一起遇上了林秀云。
    照片背后是孤云笑题的诗:“花正当春,人亦年少!”字迹苍劲,下面是君莫邪、孤云笑、水无痕三人的签名。
    同样的照片君莫邪和孤云笑也每人有一张。君莫邪没想到水无痕如此珍惜这张照片,把它放到了书桌的最中央。一股温暖的感觉在他心头流淌。
※※※
    君莫邪并没有翻动桌子上的文件,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打算欣赏下水无痕的花园。
    书房的灯光泻进花园里面,君莫邪远远的看到花园的深处有两个人在谈话。一个就是水无痕,另外个人却让君莫邪小小的吃了惊:黑旗军统领方劲。
两个人都是高手,同时产生感应回头望过来。水无痕泰然自若的看了下书房的灯光,又转回头继续谈话。
    君莫邪轻轻放下窗帘,但那一瞬间,方劲慌乱的表情已经深深印在他脑海里面。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呢?他不是说病了在家休养吗?
※※※
    过了一阵子,君莫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杂声,许多个声音同时在说:“啊,监察长大人回来了!”“加班到这么深夜,大人真是辛苦了!”“大人您好!下官是……”
    水无痕含笑的一一回应着家中的客人,林秀云上来帮他脱下军外套,噌怪说:“怎么搞的,这么晚才回来!没看到这么多人在等你啊!”小声在他耳边说:“赶紧打发他们,阿邪在书房等你。”
    水无痕微一颌首,朗声对众人说:“有劳各位老兄久等,失礼了!只是今晚还有总长大人交代下来的紧急事务要处理……”
    众人马上就知趣的表示:哪里哪里,他们的事一点都不急!当然是总长大人的事情优先了!纷纷告辞而去。
※※※
    水无痕对君莫邪抱歉的笑笑,说:“没办法。”
    君莫邪打趣:“那是!监察长大人担负国家重任,日理万机啊!”
    水无痕摇头:“以前还好点,这阵子忙得不得了!主要是那群召集来的民军,军纪太差了,整天就酗酒、打群架、甚至还有偷盗、调戏妇女的,搞的一片混乱。帝都这个月的发案率比上月增加了五倍——你知道,凡是碰到军人犯罪的案子,治部少都是转来让我们监察厅处理的!”
    君莫邪正气凛然:“该去追究他们部队长官的责任!怎么带兵的!”
    水无痕不动声色说:“说得好!犯案最多的就是某个叫“秀字营”的部队,有一半的酗酒闹事打群架调戏妇女都是他们干的——明天上班我就把他们部队长官抓来问清楚!”
    君莫邪马上不敢出声。
    林秀云在一边听得笑弯了腰,水无痕搂住她轻轻吻了下,林秀云不好意思的推开他:“不要啦,阿邪还在这呢!——你这做大哥乱教坏小弟!”
    “怕什么,阿邪又不是外人!何况他什么场面没见过?”
    君莫邪在一边叫:“哎呀,我受不了了!我很纯洁的,经受不了这种场面!”
    “滚你妈的,跟我在这装纯情!——小时侯的黄色书籍不都是你借给我吗?”
    林秀云在旁边喜滋滋的听着:“你们慢慢聊,我给你们上点酒菜菜——阿邪吃了吗?”
    水无痕说:“吃了!”
    君莫邪:“没吃!”
    水无痕叮嘱她:“记得,等下只用上一双筷子就够了!”
    君莫邪马上说:“对!我习惯用勺子和刀叉。”
    酒菜很快就摆好了,水无痕跟林秀云说:“好了,你就赶紧下去吧,不用在这陪我们了——免得某人只喝了半杯啤酒就硬说自己醉了,趁机占我老婆便宜!”
    君莫邪抗议:“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水无痕毫不犹豫:“就是这么不相信!”
    林秀云笑颜如花:“好久没看到水无痕这么高兴了——你们慢慢聊,有事叫我。”
※※※
    目送着林秀云出了书房,笑容同时从两人脸上消失。
    水无痕慢慢说:“你看到了?”
    问得没头没脑,君莫邪却马上明白他是指刚才与方劲在花园的谈话。他大摇其头:“没有,我什么也没看到!”
    “你看到了。”句式从疑问变成了肯定句。
    君莫邪只得承认:“是的,我看到了。”望望左右:“该不会是已经在“酒席后埋伏三百刀斧手,只等主人抛杯为号”了吧?”
    水无痕“哈哈”一笑,把手中的杯子一摔,“哐啷”一声,微笑说:“刀斧手的耳朵不大灵光啊——阿邪,你有心事,我看得出来。”
    君莫邪老实地承认:“是的。”
    水无痕凝视着他,轻轻说:“罗色谱?”
    君莫邪为水无痕敏锐的判断而惊奇,他反问:“你知道了?”
    水无痕笑笑:“怎么会不知道!逮捕他的手令就是我签的,凝香那婆娘还来烦过我十几次,不过我没理她就是了。”
    君莫邪直截了当的问:“有救吗?”
    水无痕沉思了好久,才慢慢吐出几个字:“我会尽力而为。”
    君莫邪忍不住问:“真的?”——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果然水无痕已经冷笑着:“做人真的是要诚实啊!我只对你说了一次假话,看来这辈子你都不会原谅我的了。”
    君莫邪沉默,他明白水无痕的意思:帝都流血夜那晚的经历已经给他们本来牢不可破的友谊上划了条裂痕。刚才大家都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着这个裂痕,努力修复着友谊,最后还是不得不要赤裸裸地面对那幕惨痛的回忆。
    这种事情也无法解释。他只能举起杯子向水无痕敬酒,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水无痕吐出口酒气:“在这个世界上,少点实力,连从地上拔起根草都不行!更不要说活着了!”他望向君莫邪:“我的实力就是我够狠!”
    君莫邪静静地听着,他知道水无痕的这话不光是给他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之所以有今天的高位,是十几万家族士兵和几百万魔族的尸体给我垫出来的!在远东,提起我“修罗王”水无痕的名字,连小孩都不敢哭出声!”
    “我知道,你和孤云笑是仁人君子,是正义之士,尽忠家族——但是又有什么好处?眼前的例子就是远东的哥应星,够忠吧?可是你看南宫雾山那个老狐狸是怎么回报他的!?进“圣灵殿”,我呸!他自己干嘛不进去?”
    水无痕一边说,一边猛的喝酒,看来这番话已经憋在他心里很久了:“看到方劲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君莫邪点头:“是的。”却没有问“为什么”。
    水无痕眼神变得狡猾:“考你个问题:最近一件不该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你认为是什么事情呢?提示,是大事!”
    君莫邪毫不犹豫回答:“水知易败亡——他既然敢公开示威,不应该垮得那么容易!”
    水无痕一拍桌子:“正确!还记得那次在统领处我跟你说的吗?水知易公开造反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一:从内部分裂远东军。二:收买拉拢明辉或者方劲中的一人。现在回头看,雷洪的叛变满足了第一个条件。”
    君莫邪眼皮发跳:“被拉拢的是?”心头泛起不祥的预感。
    水无痕平静的说:“在搜水知易家的时候,我发现了方劲写给水知易的效忠书。”
    君莫邪大叫:“不可能!”
    “在那夜,方劲还带了一万多黑旗军埋伏在城外,不过我的部队抢先进了城,他见没办法,偷偷的撤走了。”
    君莫邪还是摇头,不敢——或者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从小尊敬的、对自己又十分疼爱的前辈师长,勇敢豪爽的猛将方劲竟然是水知易的走狗。从感情上说,他更愿意相信被收买的是明辉。
    “其实在那次会议上我们就应该看出来的:死了两个黑旗军的高级军官,火暴脾气的方劲竟然没有当场跟水知易翻脸,居然还要靠远东军的哥应星来为他们出头。这事情很反常,只是当时大家都太激动,居然没有察觉。”
    回想起那天方劲的表现,君莫邪其实已经相信了水无痕的话了:“你为什么不揭发他?”
    “这件事情极端机密,连朗琪罗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揭发他?南宫雾山对跟水知易勾结的人是决不留情的,这件事情说出来,肯定有一大批人脑袋掉地的,让这些脑袋留在原处为我做事不是更好?”
    君莫邪睁大眼睛望着水无痕:“你要挟他?他同意了?”
    “他没有别的路走。”水无痕体谅的说:“我知道,你对方劲很尊敬,但这是他自己站错了队,怪不得任何人。世界不是游戏场,没有“重来”二字——无论谁都一样!”
    水无痕似乎话中有话,君莫邪追问:“无论谁都一样?”
    水无痕没有正面回答,他站到窗前说:“有些事情我也是做到了监察总长这个位置后才隐约知道的。一直以来,监察厅都秘密设有第七司,这个秘密部门是专门监督用来那些掌握实权的重臣大将的。几乎在每一个他们觉得有必要重视的人身边,他们都安插有人。以前水知易就是通过萧龙的第七司来获取情报、控制家族上下的。同样的,南宫雾山也有他的一套情报系统,同样的在家族上下大小官员身边安插奸细。其中也包括你:你亲信的部下中也有他们双方的人。他们的名字是……”
    君莫邪马上截断了水无痕的说话:“这鸡蛋炒得不错,你试试。”
    水无痕凝视着君莫邪:“你早已知道了?”
    “这个汤做得就咸了——自从跟了你后,林秀云的手艺都退步了!”
    “你怎么知道的?”
    君莫邪只得叹口气:“她既不是功勋大将,也不是贵族出身,怎么可能一下子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副旗本而且还恰好派到我身边来任职?还有那小白脸根本没上过战场,屁都不懂又怎么能担任幕僚职务?一看就知道肯定有人在背后安排的。”
    水无痕笑笑:“我还真是一直小看你了,原来你早心里有数——要不要我帮你处理下,保证干脆利索不留痕迹。”说到“处理”时候,他露出洁白牙齿,笑容里带出丝杀气。
    君莫邪一副天真无暇的样子,问:“处理?处理什么?”
    水无痕:“差点忘了你不喜欢杀人——还有种办法,就是我去揭破他们说他们是水知易的残党,你来把他们保下。保证他们从此对你死心塌地。”
    君莫邪摇头:“无论他们俩以前是什么,在那晚,他们已经以实际行动与水知易决裂,赎了罪。如果揭破的话,就算我不介意,他们也不能坦然的在我部下任职了。那我就要失去很优秀的部下了。”
    “现在的他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君莫邪的直属部下。”他停顿了下,直盯着水无痕的眼睛说:“最忠诚的部下。”——这无疑是一个警告,警告水无痕不得去骚扰。
    水无痕也沉默了良久,最后开口说:“我不如你,阿邪。”
    君莫邪诚挚的说:“大哥,我一生都是以你为荣的!”
    水无痕痛快的大笑:“得你叫回我声大哥,是我最高兴的事情!”他坐回来:
    “朗琪罗一心一意想要我的命,我一定要栽培自己的实力来自保,无所不用其极。虽然我有信心不会输给他,但是世事难料,谁说得定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林秀云和她肚里面的孩子就要拜托你了。”
    君莫邪的一阵感动,水无痕知道他的个性不喜政治斗争,并没有用多年友情来勉强他加入。尽管他对别人是残忍无情的,但是对自己的这份感情却是十分的真挚。
    君莫邪一饮而尽杯中酒,许下千金一诺:“我答应你,大哥,只要我不死,决不让林秀云和她孩子受一丝伤害。”
    水无痕长感激的伸出手来,两人用力的一握,目光一同投向桌子上的三人合影照片,只见漫天落花中,三个生死好友紧紧相拥。一时间,两人的思索一齐回到了那个充满朝气和希望的远东军校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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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11 10:09 | 显示全部楼层
实在是抱歉,老猪这两天真的是太忙了,晚上到家还想更新的,不过刚忙完家里的事又把这事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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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12 12: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第六节 远东旧事

    776年5月7日,远东军校
    “各位学员,现在开始上课!大家坐好了。”
    五十多名来自各军团参加军官进修班的新任旗本军官学员临襟正座,聆听16岁的副旗本教官君莫邪的讲课。
    “今天我给大家讲解兵法:‘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是什么意思呢?很简单,就是说:夹起尾巴逃跑的时候要快得象风一样,看到树林就往里面躲。万一敌人要是放火烧树林呢,那你就‘不动如山’死翘算了。大家明白了吧?好,下句。”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意思说呢,打仗这玩意啊,是各位的命根子啊——没仗打了各位就得下岗,下个月薪水领四成——我们的总长大人是仁君,不忍心看着大家失业,所以才经常跟对面流风家的闹着玩的,以后大家可不要误会他的好意了,谁一不小心错手把流风家给灭了,那大家的饭碗都玩完,我跟他没完!”
    “另外一篇文章的‘内无法家弼士,外无敌国外患,国恒亡。’——大家明白了吧?要想保持国家不亡呢,就是多惹麻烦,找多点‘敌国外患’回来,国就‘恒存’了!”
    “打不过怎么办?打不过就跟敌人讲道理!——这位学员,你可真是苯了,是不是走后门当的旗本啊?——讲什么道理不可以啊,讲国际公法,讲国际公约,讲全人类友爱,讲我们热爱和平不跟你一般见识——都可以嘛!——但是流风家的听不听你那又是另外回事了。”
※※※
    下面的旗本军官们窃窃私语:
    “哪来这么个白痴给我们讲课?”
    “是哥应星大人特批进远东军校当的教官,听说他们有亲戚关系——明知道是白痴你还选他的‘战术理论课’啊?”
    “还不是冲着他的学分给得高来的:考试的给九十八分,不考试的给八十九分,交白卷不要紧,名字写错扣三分;上课从不点到,每节课只上半截,不留课堂作业——这么好的教官哪找啊!”
※※※
    “教官,请问书上所说的:通形、挂形、支形、隘形、险形、远形六种地形有什么含义?在作战时候又有什么具体要求呢?”
    “好!这位学员的问题提得好,提得有意义,提得很及时,提得很有水平,提得有见地,提得……”
    “教官,请回答啊!”
    “不要急嘛,这么简单的问题教官我怎么会不懂?这个,这个,问题的问题就是这个问题啦,我的意思是,哈,一说你就明白了,很简单的——现在你明白了吧?”
    “没有!”
    “哎呀,没想到你理解力那么差劲,没办法了,只好找个苯点的的人给你讲解了——孤云笑,快醒醒,别打瞌睡了,帮教官回答下问题啦!”君莫邪赶紧去摇醒孤云笑。
    “莫邪老师,我很苯的,这个问题我不懂。”小声说说:“一个星期晚餐,上金台吃!”
    “孤云笑同学,不要着急,慢慢想一下嘛!”君莫邪小声说:“混蛋,你不如改行抢!今晚请你地摊吃炒面!”
    “老师,我忽然发现自己还是不会耶!”孤云笑小声说:“跳楼价优惠:五顿晚餐,金台酒店吃!”
    “孤云笑同学,我知道你一定行的!”君莫邪小声说:“你敲诈啊!三顿炒面,多一顿都没门!”
    “老师,我忽然有点头晕,想不起东西了……”孤云笑毫不妥协:
    “我就是敲诈!——谁叫你上次耍赖!四顿晚餐,还得酒水!”
    “孤云笑同学,你是太紧张了,放松下。”君莫邪小声:“三顿,可以考虑上金台酒楼,酒水自备!”
    “啊,我要昏倒了,老师!”孤云笑白眼一翻,就要躺下。君莫邪慌忙扶住,大力摇晃:“醒醒,醒醒,坚持住!孤云笑同学!”小声说:“算你狠!金台就金台!”
    “啊,老师我想起来了!”刚才还奄奄一息的孤云笑瞬间变得神采奕奕,朗声回答:“所谓通形就是敌我都可以自由进出的地形,在这种地形呢,要抢先占领高处和向阳面,保护好补给路线;所谓挂形是指易进难出的地形,在这种地形呢,对突击没有准备的敌人是有利的,但是如果敌人严阵以待就很危险了;对敌我都不利出击的地形叫支形,在这种地形,最好是坚守,不要理会敌人的挑衅……”
    “嗯,说得也勉强可以了,要点基本上都答对了——那位同学,你明白了吧?”君莫邪转向孤云笑,声色俱严:“孤云笑同学,我对你很失望!答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考虑这么久,日后在战场上,你掌握数万家族士兵姓命,生死决于一瞬,难道你也希望敌人给你这么长的时间吗考虑吗?”
    于是孤云笑惭愧地低下了头,对辜负君莫邪老师的期望表示无比的歉意。
    君莫邪越说越气:“天才是什么?天才就是九十八分的汗水加两分的灵感!你啊,仗着有点小聪明,不思勤学,玩物丧志——那本《PLAYBOY》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还我?——这样是永远成不了大器的!来,你跟我来教导处好好反省下!其他同学,自由自习!”
※※※
    两人出了教室。
    “我说阿邪,你也太狠了吧?一节课只上了十分钟就逃了。还有啊,这个逃课理由好象上次已经用过了吧?我都不知道跟你进多少次教导处去反省了。”
    “哪里啊,你记错了!上次是说你痔疮发作了,我得送你去卫生室——这课再上下去我不得破产啊!——水无痕哪里去了,今天他没来上课啊?”
    “他收保护费去了。”
※※※
    在死巷子里,几个远东军校的低年级学员缩成一堆,畏惧的看着容貌秀美的水无痕微笑地逼近:“各位,下午好啊!喝过午茶没有?”
    一个壮着胆子说:“帝老大,我们上个星期已经交过钱了……”话没说完,水无痕的大头军靴已经一脚揣到了他脸上。
    水无痕递过去张餐巾纸给他擦鼻血,和蔼悦色的说:“上个星期拉过屎了你这个星期要不要再拉啊?上次收钱是为了悼念雅里梅殿下忌辰一百二十五周年,这次是为了庆贺伟大的南宫云大人诞辰两百五十三周年,性质根本不同麻!——你身为家族士官生,难道就不为这个伟大的日子感到无比欢欣吗?各位难道就一点爱国漏*点都没有吗?这样的话,就让我太失望了……”
    水无痕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充分地表达了水无痕旗本是多么的“爱国”,而他对几个“不爱国人士”又是多么的“失望”。
    这个时候孤云笑与君莫邪出现在巷子拐角。几个军校生如见救星赶紧大叫:“救命啊,莫邪教官!水无痕要收保护费!”
    “水无痕同学,你又在欺负新同学了!看来我非得对你动真格的的!”君莫邪义愤填膺:“各位同学,不要怕,如果水无痕再敢欺负你们的话,去教务处告诉我,我剥他的皮!记得啊,一定要报告啊!”——一边说君莫邪一边拉着孤云笑走了,走得还很快!
    水无痕看着几个失望的士官生,“嘿嘿”作笑:“告诉你们个秘密:我的皮给阿邪老师剥过不下一百次了!——好了,废话少说,现在是拿实际行动表现你们爱国热情的时候了!我是最痛恨那些不爱国的人!”
※※※
    在校园后面的桃林里面,水无痕找到君莫邪与孤云笑,给他们一人一根冰淇凌。
    君莫邪不满的说:“就这些?”
    水无痕:“没办法,经济不景气,做流氓也不行。保护费收不上来。”
    孤云笑一边吃得飞快,一边含糊不清说:“我觉得你们这样不是很好啊,欺负学弟是不对的……”
    水无痕横他一眼:“觉得不好你可以不吃啊——每次吃得最快不就是你!”
    孤云笑马上闭嘴,飞快的把剩下的吃完。
※※※
    金台餐馆是远东军校附近最高档的(也是最宰人的餐馆)。孤云笑与水无痕大模大样地抢先踱进去,吩咐说:“今天我们要铁公鸡拔毛!尽管上好菜!”
    君莫邪愁眉苦恼跟在后面,一张脸上清清楚楚写着“苦大仇深”四个字,整个一副被压迫了三千年民族的嘴脸。
三人吃饱喝足。
    水无痕摸着肚皮满意的笑:“好久没这么爽了!——我觉得吃阿邪的饭特别有成就感觉,吃得特别香!”
    君莫邪把手插进口袋里面又伸出来,脸上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问水无痕:“请问流氓水无痕,吃霸王饭通常有几种方法?”
    水无痕想了一下回答说:“方法一:蟑螂苍蝇法;方法二:脚上抹油法;方法三:食物中毒法;方法四:凶神恶煞法——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该不会你要跟我说没带钱包吧?”
    “谁说没带,但口袋里除了钱包以外还有样东西……”君莫邪把裤子口袋翻出来,露出个很大的洞——大小刚刚好可以掉出个钱包。
    孤云笑惊奇:“上次付钱时候,你的钱包不是已经掉过了吗!你的钱包还真是掉之不绝啊—而且每次都掉得恰是时候!”
    君莫邪分辨说:“这怎么一样呢?上次是假装的,这次可是真的掉了!”
    三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方法四!”
    水无痕长身而去,一把把盘糖醋鱼打翻在地,再狠狠地把酒瓶一摔:“这是给人吃的还是给猪吃的!老子还没吃过这么难吃的菜!把厨师给我叫出来!”
    君莫邪在一旁捂着肚子叫痛:“啊,我事物中毒发作了!”
    孤云笑若无其事地闪开,免得给碎玻璃砸到。
    跑堂的伙计赶紧上来,一副明白什么回事的样子:“明白了明白了!几位大爷,稍安勿燥,有不满意的地方,厨师马上就来给各位道歉。”
    就在这一刻,南宫三杰命运中最大的转折产生了。
※※※
    779年9月16日,水无痕府宅。
    监察长水无痕微笑着说:“我还记得林秀云穿着厨师围裙出来的时候,你都看得呆了,口水流得比吃糖醋鱼时候还多。”
    君莫邪抗议:“当时口水流得最多的绝对不是我!你不也是,刚刚才摔了人家碟子,马上就装出副温柔的样子:“小姐,这味菜是你煮的吗?味道真是不同凡响啊!好得没话说!小姐,我想一辈子都吃你煮的菜,你愿意吗?”——刚见面就这样,你还真是把肉麻当有趣啊!”
    水无痕大笑:“你懂什么!女孩子就是喜欢肉麻,越肉麻她们越喜欢!最可恶是孤云笑,当场就做了叛徒:“小姐,我跟你说,他们两个都不是好人,想吃霸王饭!只有我是好人!”——把我俩气得!”
    君莫邪也不禁婉尔:“是啊,险些就在当晚产生了南宫家族打架大赛的第一名。”
※※※
    夜色已经深了,君莫邪告辞而去。临别时候水无痕意味深长的跟他说:“阿邪,我知道,你马上就要出发到远东去了。你带的“秀字营”什么货色,你应该也心里有数,我就不说了。远东目前局势,你要心里有个地:我们可能会赢一场、两场、三场甚至一百场战役,但是却不可能赢得这场战争,无论我们增加多少军队都一样。因为还缺少种能扭转全局的决定性因素,而这种因素却是不可能从战场上获得的。这句话我对孤云笑也说过,但看他现在冲动的样子,显然没听进去。他要试图以人力回天意。”
    君莫邪:“那你认为,能决定战局的因素是什么呢?”
    水无痕摇头:“我不知道。要不要听听我给你的忠告?”
    “说吧。”
    “绝对不要离开离哥伦要塞三日马程的距离,随时准备应变不测。”水无痕神情郑重。
※※※
    走在回家的路上,君莫邪一路慢慢回味着水无痕最后的说话,越想越觉得深不可测。
    回首望去,原来灯火通明的水无痕府宅,已经笼罩在一片深深的黑暗当中,令人无法看透……
※※※
    两天后,发生了件令帝都众人很不解的事情:监察长水无痕阁下突然一反常态,积极推动远东军原副统领罗色谱的失职案子,摆出副要严加追究的架势,声色俱严地放出风声:“这次非要砍几个统领处的脑袋让朗琪罗知道知道我水无痕的厉害!”甚至还表示,在军事法庭上,他要亲自担任控诉官:“我倒要看看谁敢保罗色谱!”
    消息很快传如了朗琪罗总统领阁下的耳朵里面。他只考虑了几分钟,马上就改变了立场,大力为罗色谱辩解,还要出席由总长南宫雾山主审的军事法庭担任罗色谱的辩护人。
    军事法庭如期开庭,会议上几乎成了总统领朗琪罗一人的表演专场,他慷慨陈词,字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赤水滩之败,仍人力不可抗拒之原因!败兵如潮中还能力保哥伦要塞不失,罗色谱副统领不失名将风度,有功无过!家族对功臣之士不施分毫奖励反以铁索加身,岂不令前方百万将士心寒!?”——赢得大厅里面旁听的凝香等远东军官们一片热烈的掌声,惹得朗琪罗更是得意,顾盼左右。
    相形下水无痕的表现就很让包括南宫雾山在内的众人失望了:话说得语无伦次,结结巴巴,论证自相矛盾,甚至在起诉书里面都没有搞清楚到底罗色谱是犯了失职罪还是指挥不当罪名,当场就被朗琪罗驳斥得体无完肤溃不成军。
    结果,当南宫雾山宣布罗色谱无罪时候,水无痕一副被打败的公鸡样子,垂头丧气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
    朗琪罗不屑地望了水无痕眼,接着就洋洋得意接受部下的祝贺,恭喜他“又挫败了那个可恶的水无痕了!”欢喜得他当晚吃多了一碗饭,还破例喝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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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12 12: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第七节 临别

    “哎呀,这话你们是哪里听来的?”君莫邪大惊失色,一副秘密被揭穿的惊惶样子。
    “大人您就别装了,我们跟南宫莎华小姐打听得很清楚了:您是人类第一高手左加明王阁下的的关门第五弟子,已经得到了他的十足真传,精通波纹神功、闪电刀、霹雳脚、铁头功、独孤九剑、如来神掌、葵花宝典、神龟冲击波、超级塞亚人三代——总之厉害的没得说就是了!”
    “唉,我不是已经叮嘱过阿宁,叫她不要到外面乱说了嘛……”——君莫邪深知道女人跟孩子一样,如果想她帮你广为传播某消息,最好的方法就是多叮嘱几次:“千万不要说啊!”——果然,效果是立竿见影的:不到第二天三秋三人就带着一脸贼兮兮的笑容来了。——而且谣言在传播过程中还会自动的繁殖,越来越活灵活现,最后定型成为成为了:“君莫邪是左加明王的亲传弟子!”
    “唉,事到如今,我只好承认了:没错!我就是左加明王的第五弟子!”
    “大人,您就放心了,我们会替您守口如瓶的啦!只是,我们有个小小的要求……”
    “哦,是这样:你们三个想跟我学武功!”君莫邪恍然大悟。
    三人点头如鸡吃米。
    “你们知道,这事情很难办的……”
    小夜拿出了一大叠票子,三秋搬出了大堆的色*情杂志——君莫邪叹口气说:“你们老是这样,我有什么办法呢?”
    “好,既然你们这样有诚意,我就把我们左加门派最深奥秘的武功传授给你们!”
※※※
    两天后,秀字营驻地里面,三位旗本在进行学习体会交流。
    小夜先行念诵内功心法,一字一字大声:“埯叭呢咪轰!”
    三秋:“这是什么?俺把你来哄?”
    木叶清雨:“你笨啊!这是佛家的五字真言!”
    小夜接着读:“临兵斗者皆阵列于前!”
    三秋:“这是?”
    木叶清雨:“这是道家的九字真言。”赞叹道:“阿邪长官真是学问渊博啊,把佛道二家之长都结合在一起了!”
    小夜唱:“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上起来做运动!”
    三秋把头扭向木叶清雨:“这又是什么?”
    木叶清雨:“不要问我!”
    小夜唱:“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
    三秋:“…………”
    木叶清雨:“…………”
    “你就象那,一把火!……沉渊卧海,爱是一种信仰,把你带回我的身旁……丹田如炉……年轻的人们消失在白桦林……
    气走八脉,劲发四肢……青龙沉渊,白虎聚顶……无不自在,唯大觉悟……我爱拉芳!……安尔乐,无微不至的体贴……
    似动还静,察微见至,身无所在……真诚到永远,我们一直在努力……因为爱所以爱,谢谢你的爱,爱你一万年……至阳至刚,邪魔消退!哈!”
念到最后,小夜一掌击出,“哗”一声,墙壁上出现了个大洞。
    三秋看得口瞪目呆:“居然有用耶!真的功力大增了!”
    小夜愤愤的说:“那个白痴!每出一掌都要把口诀念一遍,麻烦死了!没有比这更作弄人的武功了!”
    “谁说没有!”三秋和木叶清雨异口同声的反驳,样子快哭出来了似的:“比起我们的来,你这还算好的了!”
※※※
    统领处内务官员李清红衣旗本踏进秀字营的驻地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三秋旗本:他蹲着象只蛤蟆似的,面对初升的太阳张大了嘴巴,,喃喃细语象是在念什么口诀:“我是蠢驴……我是蠢驴……我是蠢驴……”
    “三秋旗本,你在干什么?”
    “……我是蠢驴,你别干扰我:我正在练功,吸收太阳的元气……我是蠢驴……练成了就可以无敌于天下了!”
    李清吐吐舌头:“那请问下,你们莫邪长官在哪里呢?”
    “……我是蠢驴……大门进去右拐,我是蠢驴……门口贴着张裸体女人照片的就是了!”
    “谢了。”李清谢过,往里面走,只听到背后三秋扬声开气,一声暴喝声传九里:“我是蠢驴!”
    “知道了!不用说那么多遍!”李清头也不回。
※※※
    “木叶清雨旗本,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四肢着地趴地上,舌头吐出来老长,大口喘气,一只脚还翘起来搭在电线杠子上,看起来很象一条……一条……那种哺乳类动物啊!”
    木叶清雨斯文的脸上一红,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哦,这是目前最流行的自然疗法!”
    这时候小夜走过,目不斜视,口中念念有词:“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反吐葡萄皮……一是一,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不要把一说成十,也不要把十说成一……”
    两人傻傻的看着小夜的一边说一边走远,木叶清雨尴尬的笑笑:“小夜最近打算改行说相声去。”
※※※
    君莫邪看到李清进来,热情地起身迎接。因为李清是南宫莎华的手帕交,大家的交情一直不错。
    一见面李清就说:“阿邪,“秀字营”什么时候改做精神病院了?”
    君莫邪:“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啊?——起码我就很正常啦!”
    李清的表情似笑非笑:“一大早就拿着本色*情杂志在那看的人敢说自己很正常!?”
    君莫邪赶紧把《******************》塞屁股下面,干咳一声:“李红衣旗本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李清收起笑容:“君莫邪阁下,我奉统领处命令而来,请集合部下,让我宣读统领处命令……哎,你怎么把我的命令抢过去了,不要拆,不要拆……唉!”她埋怨说:“我是钦差大臣,你这样让我很没有面子啊!”
    “‘秀字营’马上出发赴哥伦要塞,听候方劲统领指挥。’奇怪了,不是说新征集的民军都有一个月的时间训练吗?我们才两个星期啊!而且装备什么的都没有发齐给我们,有几个中队甚至连越冬的帐篷都没有齐备。”
    “这是总统领阁下的意思,表面上的理由是说远东战事吃紧,要赶紧支持孤云笑,实际上的理由是帝都治部少长官揭副统领的意思,他哭哭啼啼的跑到朗琪罗那里说:
    “‘秀字营’一日不除,帝都一日不宁。’快把那群畜生赶走!——阿邪,你知道帝都民众是怎么评价你的部队的吗?”
    君莫邪一本正经说:“帝都民众看着秀字营威武的大军经过,一个个发出衷心的感叹:“威武雄壮,正义之师——真不愧是莫邪阁下带的兵,纪律严明,风纪无双!!”
    李清微笑:“你还真能瞎掰!你明知道现在大家说的是:‘帝都三害:苍蝇、老鼠、秀字营!’”
    李清起身告辞:“好了,就这件事情了。有什么事情没办妥当的,赶紧处理下。装备没齐的部分,可以来找我——你可知道,为了能把你们尽快打发走,后勤处是不惜代价的,你可以趁这个时候多敲诈他们点油水。”
    “还有件事情:我有封信要给孤云笑的,你要去远东了,帮我带下吧。”
    君莫邪心头一震,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孤云笑爱的人是蓝郁儿公主,不提的话,他都忘了在名分上李清才是孤云笑的未婚妻。
    “记得哦,要亲手交给他哦!”
    他默默的接过信:“好的。”心里却在感叹:女人真是没见识,以为去远东就象是去自家的后院似的。却不知道远东战场方圆近百万公里,孤云笑部队又漂浮不定,如此广阔的区域如何能一定保证自己可以见到孤云笑?
    他送她到驻地门口。李清掉过头来,深深凝视着他意味深长说:“为了阿宁,好好保重自己。”
    君莫邪心头震撼,却不露声色:“对,为了家族的下代总长,确实应该保重自己。”
    李清秀眉微簇,似是不满意他的说话,却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
    “哥,你回来了?”南宫莎华对他的突然出现有种特别的欢喜,“你买了花回来……哇,哥,你好棒哦!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人家的十八岁生日了呢!”
    今天是南宫莎华的生日!君莫邪吓了跳:他买花只是纯粹为了准备与南宫莎华的谈话做衬托,却没有想到歪打正着,今天正还是南宫莎华的生日。看着南宫莎华抱着束花欢喜得不得了的样子,他说不出话来:难道要在这个时候跟南宫莎华进行那种谈话吗?
    蓝郁儿从房间里面出来:“让我看看……怎么还有人拿黄菊花当成生日礼物送人的?”
    “啊,真的呀!我哥老是糊里糊涂的,真是的!”南宫莎华虽然在抱怨,但表情却很陶醉:只要君莫邪能够记得她的生日,哪怕在路边摘把草回来她也幸福得不得了。
    三秋、小夜、木叶清雨都也来参加今天的生日聚会——他们嘴巴上说:“我们为了友谊和祝福而来!”君莫邪却一眼看穿他们是为了不要钱的美食而来。小夜送了一个音乐盒子,三秋和木叶清雨两个“一到月底就穷得叮当响的臭男人”合伙送了一包瓜子。
    南宫莎华的心情很好,无论收到什么她都真诚的道谢。君莫邪知道,她出身豪门,平时品味很高的,也少有什么东西看得上眼的。
    酒菜很丰盛,远东来的几个土包子大开眼界。蓝郁儿微笑说:“都赶得上我们以前的宫廷宴席了。”
    吃饭的时候南宫莎华给君莫邪敬酒,祝福阿邪哥哥“旗开得胜,平安归来”——君莫邪这才知道,原来李清早把他要出征的事情通知了南宫莎华——君莫邪默不作声的把酒一干而尽,众人陪同,就连平时不沾酒的蓝郁儿和小夜都喝得两张俏脸红扑扑的。
    大家兴致很好。三秋专门挑那些漂亮的女士敬酒,一回提议为在远东的孤云笑干杯,一回又提议为家族早日平息叛乱干杯,隔不到三分钟又提议为出征人员平安归来干杯,殷勤得让君莫邪怀疑他的动机:他是不是想把女士们都灌倒了好混水摸鱼干些什么勾当……随后又释然:不可能,三秋太蠢了,还想不到这个办法,如果是木叶清雨的话就很可疑了。
    议论的话题老是离不开远东战事,南宫莎华因为有李清这个朋友,得以知道许多有关远东的新闻。比如说统领处有意向成立远东战区统一司令部啊,只是关于最高指挥的人选一直无法确定。从战绩来看,统领处和总长都很属意孤云笑,只是孤云笑当统领的资格太浅,他当总指挥的话,恐怕难以驾御那个与他同级别的老油条明辉,如果要找个在孤云笑与明辉二人级别之上的人的话,也只有总统领朗琪罗合适了。
    说到这里,几个家族军官都笑了:朗琪罗不懂军事是出了名的。木叶清雨给大家说了个关于朗琪罗的笑话:一次他去指挥作战,眼看流风家的骑兵就要冲进司令部来了,朗琪罗依旧端坐不动,一言不发。眼看指挥官如此镇定自若胸有成竹,部下们勇气倍增,一口气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大家欢呼“万岁”时候,朗琪罗才偷偷扯过一个勤务兵来问:“我们到底赢了还是输了?”笑话并不是很好笑,大家却笑得不行。
※※※
    蓝郁儿偷偷的扯他下袖子,君莫邪会意的走到外面走廊来。蓝郁儿递给君莫邪封信:
    “请帮我交给他……”这个“他”就是指孤云笑了。
    君莫邪木然点头接过,心头叹息,却下定了决心:“帮我把阿宁叫出来好吗?”
    蓝郁儿暧昧的看着他,打趣说:“啊,要说悄悄话了!好,我帮你叫。”
    不一会南宫莎华出来:“哥,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啊?”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的脸红扑扑的。
    君莫邪笑而不答:“等一下。”反手抽出军刀往走廊大门一掷,刀子毫不费力的穿透了门板,门后传来三秋和木叶清雨的惊叫。
    南宫莎华这才意识到他们在偷听,笑得弯了腰。
※※※
    君莫邪再用内息查看了下周围,确定真的没有人偷听了。深呼吸了口气,接下来的谈话是需要勇气的。
    夜空晴朗,天上繁星点点,仿佛无数好奇的眼光在窥视着人世间。清爽的夜风吹来,让醉意的人感到一阵清醒。
    “哥,我觉得你今晚好象不怎么开心似的,都不怎么说话。”南宫莎华语气清醒了很多。
    君莫邪慢慢开口说:“阿宁,我还记得,你小时侯怕黑,又爱哭,眼泪老是流个不停,你爸爸远星大人临去的时候,吩咐我说要照顾你,可是你哥哥是个没出息的,倒好几次反而要你照顾了。”
    “哥,咱们自己人,怎么说这种话呢?你一直在暗地里保护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一年,帝都暴乱,我爸爸不在家,凶神恶煞的乱民冲进总长府,侍卫都吓跑了,我吓得床上直哭,你只有八岁,握剑彻夜守在我的床前——我还记得,从被窝里面偷偷看出去,你的身影好威武哦!”
    君莫邪摸摸脑袋说:“别提了,看到第一个走进你房间的人,我就“啊”的一剑劈过去,结果给人一脚踢得葫芦似的滚了出去——原来是你爸爸回来了,我足足躺了一个星期。”
    南宫莎华格格笑说:“可是我觉得你滚的姿势也很帅啊!”
    回想起那段往事,两人都一阵感慨。君莫邪微笑说:“一转眼,当年那个挂着鼻涕的小姑娘已经这么大了。我总算也是不负远星大人的重托。——阿宁,就让我们做一辈子的好兄妹,好吗?”
    “南宫莎华睁大了眼睛:“我们一直是好兄妹啊!”
    南宫莎华没理解他的意思,君莫邪只得叹了口气,换个角度说:“阿宁,过两天我就要去远东了,可能要去很久。”
    南宫莎华平静的说:“不管去多久,我等你。”
    君莫邪硬着头皮说:“也有可能回不来了。”
    少女的双眸明亮如星,注视着君莫邪英俊的面庞:“不会的,我等你。”
    君莫邪绝望得几乎要自杀:她怎么这么迟钝!他支支吾吾说:“恩,我们是好兄妹,你当然等我啦!只是,在等人的时候,还可以做点别的事情,比如,比如……”
    南宫莎华不明所以地看在着他,印象中这个潇洒自如的大哥从没有过这样的失态。
    君莫邪鼓足了勇气:“比如说,多出去走走,认识些同龄的男孩子。我发现,你好象都没有异性的朋友的,对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来说,这样不怎么正常。”
    南宫莎华诧异说:“我有很多异性的朋友啊?象孤云笑大哥、三秋、木叶清雨他们,都跟我玩得很好的。”
    君莫邪哭笑不得:“我不是说凡是异性的就算是朋友……哦,不对,我的意思是说不是异性的朋友都算是那种“朋友”。”
    他绞尽脑汁下终于想到一个很好的例子:“比如,那种“朋友”就象是蓝郁儿和孤云笑那对狗男女那样了。”
    南宫莎华睁圆了眼睛:“那种“朋友”?”
    君莫邪肯定:“那种“朋友”!”
    “你让我去找个那种“朋友”?!!”
    君莫邪低下了头,沉默。
    蓝郁儿定定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目光中渐渐波光流动,难以形容的表情,就象快要哭出来似的,纤细的身躯开始发颤。
    君莫邪铁石心肠的装做看不见,他忽然对花园里的玫瑰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转身低头细细研究。
    僵持的沉默仿佛可以一直延续到宇宙的尽头。就在君莫邪快要忍不住转过身来的时候,身后脚步声响起,渐渐远去。
远去的还有他和南宫莎华的初恋。
    他转过身来,黑暗中,白色裙子在渐渐远去,他突然想起一个词语可以形容少女临走的表情:凄婉。
    他自嘲地一笑:君莫邪,你是个恶棍,该下地狱。
    抬头望天,远方的明亮的星光中,仿佛有一双眼神在注视着他。
    一双威严的眼神,时光的流逝丝毫没能减弱这双眼神对君莫邪的威力,他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雷霆巨吼:“林河,清楚自己的身份!镀金始终不是真金!”
    君莫邪的嘴角抽*动:是的,我很清楚。这等的高门望族,岂是一个没来历没父亲的孤儿所能般配?我也清楚,南宫这个姓氏,不过是镀在自己身上的一层金子,稍微一碰,就看到里面寒孱的黄铜。再怎么说“视同己出”,对于南宫这个姓氏来说,我始终是外人。
    否则,为什么,看到我与南宫莎华的感情好,您马上就把才年仅九岁的我远远的发配到远东军校去?如果自己真的具有家族血统的,当年水知易敢不请命就悍然抓我吗?以自己的才干,家族总长这个位置,又怎么轮得到南宫雾山占据?
    镀金始终不是真金啊!远星大人,这样的结果,是否就是您乐意看到的呢?
    星光忽然又变得象少女泪光的双眸:对不起了,阿宁。今天是你的十八岁生日,你将开始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青春时光,女人一辈子漂亮能有几年? 我不想你把这么珍贵的年华浪费在无谓的等待中。
    再见了,阿宁,原谅我的铁石心肠。当你的视线不再被我的身影局限,你会发现世间原来有更优秀的男子,值得你去爱;当有那么一天,你真的继任总长,你会明白我的苦心;当有那么一天,你与你心爱的人步入婚礼殿堂,我将在遥远的地方为你们祝福,那时侯,你心里是否还会惦记着曾经喜欢过的人?
    并不是为了在远星大人病榻前的承诺,我将在遥远的地方,默默的关注你的身影,只等你的第一声召唤,我将出现,无论千山万水。
    我爱的女孩啊,愿你不老不死,幸福美丽。
    而我,将永远守护着你,纵九死而无悔。
※※※
    “秀字营”八千官兵于当晚半夜出发,开拔远东战场。君莫邪走的时候没有惊醒南宫莎华,只是在客厅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年多来住宿的食宿费用和房间钥匙,悄悄的离开了南宫莎华的庄园。
    回首望去,南宫莎华的房间一片漆黑。他叹口气,掣马奔驰,离开了这个他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却没发现漆黑的房间里,窗帘被偷偷的拉开条缝,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直追随着他的笔挺的背影,直到他深蓝色的军官制服渐渐淹没在浅褐色的士兵队列里面。
    南宫莎华轻声祈祷:“神啊,我的十八岁生日愿望是:请保佑君莫邪哥哥平安。”
    珠泪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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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13 16: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第八节 丛林

    “埋伏!”斥候兵的警告在下一秒变成了惨叫:一支土制的投枪准确地穿透了他温暖的胸膛。投枪如雨点般继续飞来,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在队列里面响起。
    遇袭的中央军士兵迅速的聚拢起来,围成个原形防御圈,一手拿刀一手举盾的盾牌手们自动的站在最外围,上百面方型盾牌自动的结成一个圆阵,半蹲着的弓箭手从盾牌的上方向密林的深处射箭还击。投枪仍然不停的射出,却再难以伤害盾墙后所躲藏的士兵们。
    队伍的大队长,小旗武士杜克拉怒吼一声:“第五中队,上!把那些暗箭伤人的兔崽子给我揪出来!”
    三十几名手持马刀的士兵大吼一声:“雅里梅!”,猛然向茂密的灌木林后发起了冲锋。他们原来都是骑兵,丛林战中不能骑马,却没改变他们彪悍的作风。三个士兵在冲击过程中中枪倒地,其余的人却勇敢的冲近身去,围住十几个半兽人砍杀起来。
    半兽人抵挡得同样坚决,它们毫不理会“哇西里瓦路!(投降不死)”的喊话,勇猛的用简陋的标枪与锋利的马刀对杀,在雨后的丛林泥泞地,双方不断的有人溅血、惨叫、倒地,双方都没有人后退,胳膊被一刀砍掉了就换只手拿枪,肩膀被木棒敲碎了咬咬牙照旧扑上去,还有个中央军士兵腿被打断了,他就滚在烂泥地上继续挥舞着马刀砍敌人的腿。
    杜克拉看到半兽人已经伤亡过半,回头喊道:“弓箭手,上!解决他们,你们先退开!”
    弓箭手们轰然应答开始挽弓拉弦,正要上前。“哇”的一声吼叫,四面密林中又涌出来了数以百计的半兽人,高举着标枪和木棒,凶狠地围杀上来。士兵们马上又结成了圆阵抵御,在阵型的外围又开始了残酷的搏杀。
    杜克拉的脑子“轰”的一响:“中埋伏了!”高声叫唤:“第五队的,快向大队靠拢!”
    离开大队的第五中队的三十几名士兵拼命的往回突,却被上百名拿着巨棒的半兽人狂吼着包围了,到处是挥舞着的兵器,寸步难进,一个个被打得血肉横飞、脑浆迸裂,惨叫声密集地响起。
    大队的士兵也奋力的靠过去想接应他们,却被几百名叛军挡住了去路,双方激烈的交锋,每一秒钟都有人溅血倒下。他们与被围士兵隔不到三十米,双方可以互相看到喊话,却没办法接近一步,看来等不到大队过去接应,那些没法结阵抵御的士兵就要伤亡怠尽了!
    一声清越的呼啸,一个人影一晃,不知如何竟穿过了几层的包围圈,冲入被围困的士兵中。这个个子不高的人类身法极其快捷又干脆利落,赤手空拳,但是举手投足间就有敌人就一声不响的仆倒地上,竟然没有人看得出他是如何出手的,素以巨力著称的半兽人在他面前似泥捏纸糊般不堪一击,一下子把半兽人的包围撕开个口子,被围的士兵就势一冲,回到了本阵。
    眼见埋伏不成,一个高个半兽人指挥官“哇哇”几声,刹那间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大群半兽人狼奔兔突的四散逃走,纷纷钻林藏草的消失无影,消失得就如他们出现得一样突然。
    厮杀声一下消失了,深秋的密林重又变得寂静无声,安静得可以听到小鸟的鸣啾声、雨水从树上滴下来的滴答声、伤者躺地上轻声的呻吟。深秋午后苍白的阳光无力地透过树叶进入密林,斑斑点点的照在绿绿的青苔上,照在汪汪的积水潭上,照在战死者年青而苍白的脸上。
    士兵们大口的喘息着,手指还是用力握紧刀子,肌肉绷紧,杀红了的眼睛仍旧四处搜寻着下一个厮杀对象,他们还不敢相信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已经结束了。
    杜克拉第一个清醒过来,大声吩咐:“一个个木桩子似的立那里卖什么傻啊!还不帮受伤的弟兄们包扎下!你们几个,砍几棵小树,准备担架。”
士兵们如梦初醒,一个个答应着拿出医药包裹伤口,检查地上的人是否还活着,看看是否可以抓到个俘虏。
    杜克拉想起来了:“刚才是谁那么勇敢冲过去救了我们弟兄啊?”
    几个弓箭手一起指着个东张西望的年青士兵:“是他!是他救了我们的弟兄,他立大功了!”
    “是我。”年青士兵不好意思的笑笑,露出口洁白的牙齿——那也是他脸上唯一白的地方了,面上溅满了污泥,个子不高,给人精悍感觉,目光锐利又很沉稳,军服已经脏得看不清楚本来颜色了,光着脑袋,帽子在厮杀中掉落了,他正在四处张望着找寻。
    “好样的,小伙子,好样的!干得漂亮!——你不是我们部队的吧?”
    “对,我刚经过这里,你是部队长吧……”
    “对你个头!”杜克拉勃然大怒:“你们长官就一点没教你吗?跟上级说话要加尊称,要干脆利索,要说:‘对,大人!是的,大人!’——重来!”
    年青人好脾气的笑笑,立正说:“是的,大人!”
    “恩,这才象个当兵的样!好了,告诉我你的名字、职务、所属部队番号,我会帮你请功的!”
    “那可真是麻烦您了,大人。”年青人笑容可掬:“名字全称:孤云笑,隶属家族中央军,职务:中央军司令长官、统领处委员、最高军事参谋委员会委员——您可打算什么时候帮我请功啊,大人?”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帽子,吹吹上面的灰尘,拭搽干净污泥水,露出了明亮的金鹰徽章。
※※※
    “大人,今天您又不听话了!”中央军参谋长唐平副统领埋怨说,口气就象是医生埋怨不肯吃药的小孩:“您是下去视察部队防务的,怎么冲到最前面去了?万一有个闪失……”
    “对!”军团副司令秦路副统领也帮腔说:“下面的师团长们纷纷抗议说:‘我们欢迎孤云笑大人来我们防区视察,但是能不能让他不要老冲到最前面去?万一大人在我们防区出什么事情,我们承担不起啊!’大人,您神勇无敌大家都知道的,但是作为军团的统帅的职责和士兵是不同的,我们负责的是运筹帷幄,制定计划,指挥……”
    “好了,好了,我知道就是了。”孤云笑赶紧岔开话题:“今天我看了下左翼的三个师团,卢宁师团的防务还可以,战壕也挖得很好;文河师团的就差了,从上到下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走了半天居然连个哨兵都没来盘问我下,战壕挖得跟水沟似的,浅得根本藏不住人,甚至还有个二百五大队长带了三百多人就要冲进维斯度森林里去找叛军麻烦——我不是已经下了禁令:“追击不许进入森林!”了吗?”说到这里,孤云笑已经是声色俱严。
    秦路忙解释说:“文河师团原来是骑兵师,善攻不善守,他们的军官都是习惯进攻的——我会马上跟文河说这事情。”
    “不能再进攻了,我们的伤亡太重了。那个该死的鬼林子,死多少人都不够!”孤云笑叹气,口气转为严厉:“督导不严,文河是要承担责任的,你告诉他:他被降职了,从红衣旗本降为旗本,依旧担任第三师团的长官,告诉他,要是敢再犯,自己去找军法处报到去吧。”
    秦路和唐平都不禁失笑:文河两个星期来已经是第三次被降职处分了,每次孤云笑都是声色俱严,可是隔不了几天又找个理由帮他升回了原职——不但文河如此,几乎所有军官都知道,孤云笑作风雷厉风行,在他部下任职,很容易就可以获得提升,但跌也跌得很快,因为孤云笑是从不宽容懒惫的。以至于军官们每天早上起来都要打发人来问参谋部:“今天我是旗本还是红衣旗本啊?”“什么,我已经降到小旗武士了!前天我还是副统领呢?!”
    唐平说这才找到机会告诉孤云笑:黑旗军代理司令长官明辉已经到了,就在司令部等着孤云笑。孤云笑大喜:明辉的到来即意味着强大的黑旗军团就在附近,一直孤军奋战的中央军将士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
    在木板和树枝搭建的简陋的司令部里,家族在远东地区最高级别的两位指挥官会晤了。
    孤云笑举手敬礼:“向您致意,大人。我奉命坚守。
    明辉回礼:“向您致意,大人。我奉命增援。”
    明辉及其随员一个个深蓝色制服笔挺,雪白的手套上一尘不染,军靴擦得乌黑发亮,肩膀上金色的肩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精神饱满神情昂扬;相形之下,中央军的军官们制服破破烂烂,肮脏不堪,神色委顿,很多人绑着污黑的绷带,光着脚丫搭拉着烂了大半的靴子,有几个军官甚至光着膀子参加会议,就连身为军团长的孤云笑也好不到哪去,一身污泥水,连帽子都没戴,光着脑袋很不成体统的会见来客。
    黑旗军军官们交换了眼色,嘴角都露出难以察觉的笑意:这就是家族第一精锐部队的风采?比群叫花子强不了多少。
    两大军团高层会面,本来是很有历史意义的一刻,可是给明辉很煞风景的破坏了,他嚷嚷说:“孤云笑,难道中央军就从不吃饭的吗?我们走了老远的路,累坏了,来了这么久也没有人给我们点什么吃的。”
    孤云笑苦笑,连忙道歉:“对不起,下面人不懂事——马上给明大人和各位贵客做饭。”
    军团副长官秦路露出为难神色,他是主管后勤的,口号是:“要命可以,要粮没有!”——这次看到孤云笑的命令坚决,他赶紧下去吩咐“做饭!”
热腾腾的米饭很快端了上来,几个中央军军官掉过脸去,不让客人看见自己脸上流露出的谗意。米饭香味对他们刺激实在太大了。
    明辉奇怪说:“孤云笑,你们不吃啊?”
    孤云笑解释说:“在下面部队我们已经吃过了,明大人请尽管慢用。”
    明辉笑笑说:“孤云笑也学会去下面打秋风,下面的伙食确实不错——不过没有点菜这饭可是怎么下咽啊!孤云笑,你也太小气了,好东西都藏起来。我知道你们前线生活艰苦,也不要求你们新鲜鸡鸭鱼肉了,不过点腊肉总该有吧?”
    主人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孤云笑苦笑说:“抱歉,也没有——改天等我们打到点兔子什么的野味再给明大人您送去吧。”
    明辉确实也饿了,埋怨了两句就埋头大口扒饭,还不忘一边教导孤云笑:“士兵们吃不好,士气就起不来,所以啊,军队打仗啊,供给问题是关键! 孤云笑,你还得多学学啊!”
    言下之意思是老子我吃盐多过你吃饭,统领处最近打算在挑选远东战区司令人选,你小子乳臭未干,还嫩着呢,怎么跟老子我抢!
    一旁的中央军军官都露出愤慨之色:当初军情紧急,中央军根本没来得及筹集补给就上了战场,又一直深在敌后,供给线常常给切断;而明辉所带的黑旗军不但姗姗来迟,把沿途各省的粮草都搜刮一空,又一直躲躲藏藏的不与敌人正面交战,现在倒站在一边说风凉话!
    中央军参谋长唐平忍不住说:“明辉大人的战报下官也拜读了,贵部于一周之内杀敌七百万,神勇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功勋卓著啊!”
    一众中央军军官都笑出声来,对于明辉的虚报战绩他们是恨得牙痒痒的:既然叛军都给你杀得光光了,那我们还剩什么功劳啊!
    明辉抹抹嘴,漫不在意说:“哪里哪里,谈不上什么功劳,都是为家族效力罢了!”竟似一点听不出来话中的讽刺意味。
    孤云笑摆摆手,阻止了唐平的进一步讽刺。早在西部与流风云作战时候,他就领教了这位“明大人”的脸皮的厚得可以顶上孤云笑、君莫邪和水无痕三人加起来的,讽刺他就象拿跟火柴戳铁甲,根本无关痛痒——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远远的见到流风云就马上跑得比兔子还快了。
吃完饭,马上开始会议。
    孤云笑给明辉介绍中央军的情况:“中央军从帝都出发时候总兵力一共十五万人,其中五万骑兵,十万步兵。经历了瓦伦战役、远东大追击、云省维斯度森林阻击战等苦战后,损失兵员将近五万,其中骑兵的损耗特别大,五万骑兵已经剩不到两万,军队中也没有了后勤的战马,几乎已经失去了快速的机动力,士兵疲惫、伤病严重。因此,他请求明辉让黑旗军暂时接替中央军的防务,让中央军部队有个休整的时间。
    明辉托着下巴听着,咋咋嘴皮子:“这事情……难!孤云笑大人,您知道了,我们的黑旗军本来是防守林家的二线部队,我们的士兵都没有什么战斗经验,恐怕难以承担此重任。还有啊,我们的部队走了很远过来,也需要休整啊!再说了,我们不是远东本地人,水土不服,很多人都拉了肚子,严重影响战斗力;还有啊,最近我们都没有了新鲜水果供应了,大家都很不满意……”
    听着明辉一条条的列数着理由,孤云笑心头一阵火起:黑旗军部队不水土不服,难道中央军就是远东本地的吗——全军半数以上都感染了痢疾了!你们只是没有水果供应,我们却只能吃野菜;说你们没有战斗经验——难道我们中央军就是一出娘胎就会打仗的?何况,这也根本不可能,那次上几次对流风家的战争黑旗军不都参加了吗?
    孤云笑压落了火气,问:“然而统领处命令明大人所部增援我们,大人到底打算如何增援法呢?”
    “哦,来之前参谋部的给我说了个计划,我觉得,这计划,行!来啊,打开军用地图。”
    明辉在地图上比画:“这里是维斯度森林,叛军主力就在其中;这蓝带子是贵军的防线,我军呢,就打算在这条红带子一线布防,与贵军并肩作战,一同消灭叛军!”
    孤云笑一看几乎气得骂娘:明辉所说的黑旗军布防的红带子几乎全部在中央军的蓝色防线后面,他嘴巴上说得好听:“并肩作战”,实际上是躲在中央军后面袖手旁观,保存实力。
    然而他马上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明辉并不是自己的部下,自己并没有权力向他下命令,只能通过自己的上级统领处或者南宫雾山给他命令,但是此地距离帝都数千里之遥,公文一来一往起码要上几个星期;还有统领处和南宫雾山是否同意自己的建议还是个问题,就算他们肯发命令,但你有你的理由,如果明辉也提出他自己的理由呢抗命呢——大家都是统领处成员,他有这个权力的。到时候公文来往官司真的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了。
    可是眼前急需要休整的中央军真是度日如年了,每天都会因伤病和饥饿等非战斗原因损失几百士兵。坚持还能战斗的也不过是勉强还能站起来罢了,一个个饥肠粼粼,瘦得骷髅似的。
    孤云笑只有与明辉好声好气商量,可是不管他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哀求许诺保证,明辉还是油滑得象个玻璃弹子,以不变应万变:“这事,难啊!”
    孤云笑几乎丧失了信心,甚至产生了这样的念头:等你明辉部署好了,我就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带着部队一走了之,让叛军直接跟你打交道好了——但是想归想,他知道知道自己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万一明辉那个混蛋也学着他的样子跑掉了,谁来防守维斯度森林?好不容易平定了几个省份,叛军再度冲出来蔓延远东全境,责任谁来负?
    不知不觉中,夜色已经降临了。明辉起身正要告辞说:“好了好了,这些事情改天再说了,我得回去了。”
    孤云笑拿他没办法,总不能扣押他吧?剩下一群中央军军官愁眉苦脸的坐那里发呆。
    孤云笑强打精神,对部下说:“没什么,仗还是一样往下打,饭还是要吃的。”勤务兵把大家的“晚饭”端上来:一大锅稀得见人影的野菜汤。本来菜汤里面应该有点粮食的,可是今天的粮食定额早给明辉几个吃光了,大家就只有光吃菜了。
    孤云笑舀了碗汤水,里面没几根野菜,他苦笑着,想:吃野菜汤的秘诀就是:使劲喝汤,喝到肚子鼓鼓为止就算是饱了,然后一泡尿又饿了。
    大家正愁眉不展地进餐时候,门口传来明辉欢快的声音:“好啊,我来的时候不吃,好东西都等我走了再拿出来。今个儿,我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我也要一份。”天黑了,黑旗军官们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只得又返回中央军,打算过一晚明天再说。
    孤云笑还没来得及掩饰,明辉已经探头过来了:“让我看看孤云笑开的什么小灶啊?”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变了:“你们就吃这个?”
    孤云笑羞得都不好意思出声了,唐平小声嘟嘟几句:“不吃这个吃什么?今天的粮食都给你吃完了。”
    明辉沉默了,好半天才开口说:“拿个碗给我。”他也舀了碗汤水喝起来,刚一进口就露出难以下咽的表情,把碗一搁,直盯着孤云笑:“这样多久了?”
    孤云笑眼看瞒不过去,老实回答:“两个星期了,我们的供给早断了。”
    明辉眼中射出凌厉的神色,让人难以相信他与刚才那个打“哈哈”的油滑官僚竟然是同一人:“为什么不报告?”旋又改口说:“谁捣的鬼?朗琪罗?为什么不向总长大人告发他!”他心头明白了,一定是朗琪罗嫉妒孤云笑战功卓越,生怕他会取代自己的位置,故意如此。
    孤云笑正色回答:“事无巨细,凡令总长大人烦心的,皆我等臣子的罪过。”他不想在这个国难正危的时候跟朗琪罗闹官司。
    明辉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孤云笑,你是好样的!但我明辉也是条汉子!时间长了不敢说,顶上个把两个星期,我们黑旗军还办得到!你们就撤下去休整吧。”
    孤云笑大喜,深深一鞠躬:“明辉大人高义,孤云笑谨代表中央军全军将士谢过!”
    三天后,黑旗军部队进入阵地,接替中央军部队防务,从远东战事开始就一直激战不休的十万中央军士兵得以喘了口气,撤向远东的得亚行省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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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13 16: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第一节 征途

    “大家看清楚了,”小夜战战兢兢在黑板上画了个长条的椭圆,在椭圆的上面添了个小圆代表脑袋,再在椭圆上插上四条粗粗的直线代表四肢,想了下觉得不满意,又在小圆圈里面添上了眼、嘴、鼻,最后如释重负地、很满意地拍拍手,对士兵们说:
    “这就是半兽人!大家都得认清楚了,这就是我们的敌人!以后看到长这样的就动手好了!”
    士兵们在窃窃私语:“我怎么看起来象棵树?”
    “谁说像树了?这分明就是个冰糖葫芦啦!”
    “看着象三秋长官——难怪他那么凶,原来是半兽人化装的!”
    “真的耶,越看越象,咱们揍他去!他上次刚好欺负我来着!”
※※※
    此时“半兽人”正以“久经沙场的老战士”身份给新兵们讲述他的战斗经验:
    “那一次,我只有一个人,在我左边有三千个魔族,在我右边也有三千个,在我前面有一万个,我后面……”
    “没那么多,三秋,没那么多,你记错了。”一旁的木叶清雨以实事求是的口吻纠正他说:“当时我数了下,记得只有九千八百九十五个——就那么多。”
    “敌人大声喊杀着扑了上来,张牙舞爪的,嘿嘿,要是你们啊,碰到那种场面啊,非尿裤子不可——”
    “现在的年青人胆子确实不行了。”木叶清雨插嘴说,一副久经风霜举重若轻的口气。
    “可象我这种沙场的老兵就什么都不怕了!当时我好整以暇的点了根烟,斜眼都不望那些魔族兵一下——我不记得是什么牌子的烟了,木叶清雨,你还记得吗?”
    “瞧你这记性,那天你抽的不是‘555’吗?”
    “哦,对!——然后我朝他们涂了个烟圈——好圆好圆的烟圈,眼皮都不咋一下,伸出中指比了下,努努下巴,意思是:你们一起上来吧,省得老子我费事。”
    “唉,”木叶清雨叹口气,很惋惜地说:“三秋老是这样,举止不文明,你们可不要学他。”
    一个新兵听得紧张,赶紧问:“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然后那些兔崽子就一起扑上来,然后老子我就满不在乎的一下……”
    “然后三秋满不在乎的一下被魔族搞死了,身子撕成五六截,肠子脑浆流得满地是,躺那里发臭,几个过路的蚂蚁好心帮他收了尸,啃得只剩一副白花花的骨头架子摆草丛里,你现在去还见得着。”
    不知什么时候,“秀字营”长官的君莫邪已经过来了,在一边冷冷的说。
    “大人!”三秋和木叶清雨赶紧跳了起来行礼。
※※※
    “秀字营”的士兵们尽管在帝都的大街小巷里打起群架来骁勇无比所向披靡,但他们更爱的却是吃喝享乐,冒着烈日在太阳底下行军实在让他们难以忍受。
    “哎哟哎哟累死了!老子没受过这样的苦!”
    “太阳太猛了,会损害我洁白无暇的肌肤的。”
    “真的,骑马太累了,我大腿上的皮都给磨破了!”
    于是他们纷纷抗议,威胁说要兵变,以为这样就能吓倒那个软软的君莫邪——以前拿出这招来是百试百灵的,尽管小夜一再好心的告诫他们:“阿邪长官这两天脾气很坏的,最好不要惹他。”他们还是执意要如此,贴出抗议书,赖在斯托夫市坚决不走了。
※※※
    当天深夜,君莫邪低沉着嗓子:“说要兵变的中队就在这里吧?”
    小夜、三秋、木叶清雨三人鸡叼米似的点头,不敢说错一句话。
    “嘿嘿嘿嘿,”君莫邪发出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你们在这等着。”
    他一个人拉开营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接连不断的惨叫呼号声划破了整个城市的夜空,孩子在梦中被惊醒吓得号啕大哭,母亲赶紧把他抱起来:“宝贝,乖,乖,再哭的话就送你到‘秀字营’去!”小孩马上闭上了嘴巴。
    其他参与兵变的士兵更是听得胆战心惊,拿几张被子都挡不住那声音直往耳朵里钻,想了又想,赶紧爬起床偷偷把抗议书撕了下来。
※※※
    半个钟头后,惨叫声忽然全部停止了,又静得让人心里发毛。门口又开了,君莫邪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淡淡说:“他们睡着了。”拍拍手上的灰尘,走了。
    一个士兵奄奄一息地挣扎着爬了出来:“报……告长官,刚才,一只长得很象阿邪长官的怪兽袭击了我们,弟兄们都……”话没说完,他吐出了口血昏了过去。
    小夜大声喊:“卫生兵,快过来啊!”
    三秋小声说:“看到了吧?惹了失恋中的阿邪长官就是这个下场。”
    木叶清雨心有余悸的看着那个士兵的惨状,开始祈祷:“上帝啊,你快帮那个小白痴再找个女朋友吧,不然我们都完蛋了!”
    “阿门!”三人同声应和。
※※※
    第二天天没亮,士兵们就自动的集合了,队伍又前进了,只见口号嘹亮,军歌飞扬。君莫邪所到之处,士兵们纷纷大声交谈说:
    “哎呀,我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是啊,骑马真是太有意思了,我越骑越喜欢了!”
    “我觉得啊,一天只走一百里路太少了,一天走三百里才合适啊!”
    流氓的世界里,拳头大就是老大。既然君莫邪的拳头大到可以顶上一个中队五十多双拳头加起来的,那君莫邪就是无可质疑的老大!
    何况君莫邪这个“老大”还是很照顾“小弟”的,也很“罩得住”!在凯格市的酒吧里,士兵们跟当地的流氓打群架输了,君莫邪马上带了一个大队五百多人过去帮他们“讨回场子”,打得那些流氓鬼哭狼嚎,鸡飞狗跳;在达玛行省的首府,当地的后勤部官员拒绝给他们提供粮草,说:“‘秀字营’?没听说过这个新成立的流氓团伙。”君莫邪当即下令动手,用棍子把几个官员包括一个旗本揍的四脚朝天,最后不得不乖乖的给了粮草,还加了一半。
    那群流氓围在一边乐不可支,他们最爱听的就是受苦人的叫疼求饶声,说:“嘿,我们长官硬是一只狮子!谁要是亏待了他的羊羔们,他可饶不了他!”
※※※
    行军每经过一个大城市,君莫邪还主动的放士兵的大假,士兵们欢呼:“莫邪长官万岁!”纷纷跑去了酒吧间、歌舞厅——他们确实是很真心地欢呼,走遍天下也找不到比君莫邪更“体贴”的上司了。
    小夜气急败坏:“大人,统领处要我们赶往哥伦要塞听命……”
    “我们不正是在去哥伦要塞的路上吗?”
    “可是时间……”
    “他们只是命令我们去,又没规定我们什么时候到。”
    “但是军法处……”
    “监察总长官水无痕是我大哥,你还担心什么!”
    于是谈话结束。
※※※
    每次休假夜色降临,君莫邪吩咐小夜三人留守空空如也的军营,大摇大摆的把军官制服一脱,哼着“独自去偷欢”走出军营消失无踪,总是天快亮了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
    小夜大骂:“白痴透顶!看你怎么死法!”
    三秋感慨说:“自从阿邪长官被宁小姐甩了以后,他就化悲痛为性欲了!”
    木叶清雨不满说:“阿邪大人真是不够意思,有好门路也不带我去。”
    他试着跟踪,第一次被几个流氓打劫缠住了失去君莫邪踪影,第二次跟踪又碰上拉客的妓女扯着他不放,等他好不容易脱身了,君莫邪又不见了;第三次是被治部少的巡夜警察把这“在可疑地方逛来逛去的小白脸”当成男妓抓回去关了一夜;最后一次在黑巷里莫名其妙的被人一棍子打晕了,醒来时候钱包什么的都没有了。
※※※
    白天的时候总有不少人来找君莫邪,有男有女,一个个神色诡秘眼光不正,鬼祟得活象要进行毒品交易的黑手党,跟君莫邪在屋子里面把门一关就是老半天,最后躲躲闪闪的从后门走掉了。
    每次“秀字营“起程时候,后面就跟上了那么一队神神秘秘的人,赶着长长一列马车,日夜尾随,军队走他们也走,军队停他们也停,不远不近就隔着那么一百米。而且每经过一个城市都不断的有人加入,最后竟达到了三千多人,近千辆马车,浩浩荡荡俨如一路大军。
    小夜疑惑大起,跑去问君莫邪,结果君莫邪羞答答的说:“真不好意思,那几次过夜我囊中羞涩,答应等发了薪水就还,他们是跟着来讨债的……”话没说完,小夜的马刀已经砍了过去。
※※※
    木叶清雨对君莫邪的说法嗤之以鼻:“小夜是无知少女,不懂这些。大家都是男人,难道你还以为这种伎俩能骗倒我经验丰富的木叶清雨大爷吗?”
他对三秋说:“你想想,我们从帝都出来才几天?这么短时间里,阿邪长官就欠下了一千多人的过夜费——难道他真是超人啊?!”
    三秋豁然大悟:“对啊,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厉害的——那你的意思是?”
    “很明显,只有一个可能,”木叶清雨无比的愤慨:“他一定偷偷的藏有伟哥!太过分了,也不分点给我。”
※※※
    779年十月六日,“秀字营”八千多名骑兵到达哥伦要塞。
    哥伦城下,一个骑马的信使交给君莫邪一封命令书。在信中,统领处派来负责指挥民军预备队的方劲统领命令君莫邪不必进城,直接前去扫荡古迪撒行省残余的叛军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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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13 19:1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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