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 冰(完整篇)

素手莲心

[这个贴子最后由素手莲心在 2003/02/11 03:54pm 编辑]

(五十八)
"湘,门前的那个帅哥该是来找你的吧,我看他立在那儿望你老半天了."同事调倪着正一头校稿的湘.
"别开玩笑了,哪来那么多的帅哥啊."湘边说边笑着抬头一看,却惊见奇立在门口向她笑着.
"你怎么来了?"
"等你吃中饭呢,还有五分钟就十二点,你不觉得肚子在抗议吗?"
经奇一提醒,湘还真听到肚子在唱歌.
"我是湘的男友,大家叫我奇就行,不如一起去吃饭吧."
同事们听到有人请客吃饭,哪管得是谁,都欢呼起来.
湘却呆在那里,打他的脸也不是,承认也不是.
餐习上,奇与大家谈笑风生.很快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这些,湘都早在三年前就见识过.只是,奇的谈吐与以前发生了许多的变化.也许真的是知识和经历可以改变一个人.
而且让湘感触的是,奇好象比以前细心许多,总是经意不经意地帮湘掩饰着不安与失措.
餐罢,下午湘无班,同事们告辞后,奇就对湘说:"我们慢慢走回去吧."
湘默然点头.
一路上,奇跟她谈起他在韩的学习生涯和工作境况.湘静静听着,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这个男人真的长大了.

辛氏后人

“素手莲心”这个名字支撑着我看到这里。
男士回头吧，看看素手的诗词得了，
在这会中毒的，回头是岸

素手莲心

（五十九）
就着夜色，湘久久末能入睡，继续打开那两本记忆。
“夜色深寂如渊，月光清冷似剑。
这含苞的花儿怎么就要谢了？她还有如火的青春呀！
风儿低沉的声音：可知她昨夜含泪的容颜，已是满对明天的失望。
爱情，在裉下了浪漫、疯狂的外衣后，原来是那么苍白、丑陋，那么令人不可接受。
诺言，原也只是蜂儿为了采摘花的甜美。
而乱舞的春光，在惑得花儿的努放后，即换作点点催花雨，任其飘零东逝水，
而她，注定要于此地辗转成泥，焚化为灰。”
这页字面上有泪水明显的斑斑驳驳。
湘不愿再看下去，合上日记，虽然她知道她现在的平静已不会再被过往记忆追杀，但是，她初始的想法是想试试是否可以追回失去的爱情感觉。
当一个人在心里真正的死去后，痛的感觉亦随之消失。没有了痛，也就不能真切体会到快乐的存在。
爱是痛与快乐着。
（六十）
第二天，奇向湘告辞。
“要走？”当奇真要走时，湘又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来者就是客，不能相恋但也可为友。
奇点点头：“公司有新任务，催我回去。而我现在想先回去看看父母，然后回韩，等我把这项任务完成，就请长假回来好好陪陪你，或者到时接你过去？你看呢？”
“到时再说。”湘只能如此回答奇。
奇笑笑：“你也好好考虑一下。那我走了。”
可没一会，奇又出现在她面前：“如果说我有困难你还会帮我吗？”
“当然。”
“那我现在有困难，湘，你帮我。”
“没盘缠了？”这是湘唯一可以想出来的答案。
“哈哈。。”奇笑：“这个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可是，不是这个。”
“那是？”湘迷惑了.
"三年前我是被家人打出门的,就是因为你."
"因为我?"
"是啊,我的父母都很中意你.我弃你而去,父母自然打我出门了."
这点湘并不怀疑.
"我这次回去,怕他们不原谅我.所以我想你帮我,跟我回去一趟."
"不行."
"那算了.算我没说."奇有些失望的转过身去.

素手莲心

（六十一）
“哎，等等。。。”女人的心就是软，看到奇失望的样子，湘有点于心不忍，再想想帮他去安慰一下两老也不是什么坏事，便答应了奇的请求，和他一起回家。
奇的父母看到奇和湘一起回来，甚是高兴。乡下人淳朴，奇母对湘的喜欢也只能是时常拉着她的手傻笑。本来湘还一直在问自已该不该来这一趟，可看到两老如此高兴，当下也就释然了。
奇的家居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土房傍着青山绿水，而显得特别幽静。用过晚饭，湘偷了个闲，散漫在屋前的小路。看到烟笼纤陌，野鹭伴着归农的悠闲，溪边的钓者满筐而收钩，这情景不得不让湘想起了曾与扬一起描画过的理想境界：
蓑衣溪中戏，竿挑北斗星。归来满筐笑，若有暗香行。
粗淡食虽朴，自耕且为乐。共相至白首，此情天叹悠。
"如果说现实生活中果真能如此那该多好啊。"湘感叹着，同时又很清楚地意识到理想与现实永远只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六十二）
夜色已渐渐深沉，湘有些困了，可奇母并没有安排她独自去睡的意识。
“喂，我睡哪呢？”湘只好问奇。
“我的房间啊。”奇答得面不改色。
“那你呢？”
“也睡那啊。”
湘瞪圆了眼望着奇。奇将她拉到一边：
“别这样瞪着我，上次你来我家时，就睡在我房里，我父母可是公认了你是他们的儿媳妇哦。现在你要是说你不跟我睡，我妈不怀疑才怪呢。好人做到底，不就一晚吗？我准保你毫发无损。“
在这个时候，湘也没得选择了。
奇的床头竟还挂着他们俩人的合影。湘看到那个合影里短发的她，一脸洋溢着青春的笑容，眸子里满是对爱情美好的憧憬。。。
“这照片是我妈妈一直要挂这里的。看你那时多漂亮。“奇说。
女人最漂亮的时候也许就是恋爱的时候。湘望着那张照片的确有些感触。
“我也很帅是不是，配你应该还有一点点多。”奇对自已的长相从来就是十分满意的。
“少臭美。我知道我是丑小鸭。那你去找可以配得上你的人，干嘛还回来找我？我又不稀罕。”
“可我稀罕，我的灰姑娘，让我带你找到天堂。”奇说着就向湘侵犯过来。
湘闪开：“喂，你立过君子协议，要我毫发无伤的。”
可是，奇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爱你，湘，你早就是我的，以后也是。”。。。。。。

素手莲心

（六十三）
在湘爱的时候，奇说不相信爱。
在湘已不爱的时候，奇却跑回来说爱。湘觉得上天真是故意跟她开了个玩笑。
“也许命中注定，我是奇的。”泪水顺着湘的脸颊在黑夜中滑下：“这是我初始的选择，那就去有始有终吧。而且这样安守天命，可以省得自已在得与失中纠缠不清。”
然后，湘就迷迷地睡去。。。
“蝶儿---”
“扬！？”湘听到呼唤，便拼命朝声音处跑去，穿过一片迷林，黑夜中扬的背影终于映入她的眼帘。湘喘了两口气，犹豫着是否该继续前行。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而正当湘鼓起勇气，欲从背后抱住那个身影时，一股无形的力量不知从何而来，将她和扬一南一北地拆离。离开地面，飞退、飞退。。。
渐渐地湘只能看到北方天边的一颗星。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从此参商，永不得见----！”这是上天给她的回答。
（六十四）
湘一下惊醒，却看到奇正瞪大双眼望着她：“你怎么了？又蹬又喊的。”
“我，我喊什么了？”湘芳魂末定，冷汗在背。
“没喊出来，做恶梦了？”
湘点点头，扬把她拉入臂膀：“谁让你现在笨得连安全都不会找?”湘静静地枕在奇的臂弯，那个梦还在困绕着她的思绪。
“从此参商，永不得见。从此参商，永不得见。。。”默念着这八个字，悲哀漫天压过来。可她当着奇的面不能有任何表现，只能蜷了蜷自已的身子。
“你梦到了什么，那么惊慌？”奇问。
“鬼。”湘只吐了一个字。
“呵呵，受了惊吓倒是乖巧了许多，女人还是需要男人的保护的，这个你要承认。”
湘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自是无语。
然后，奇把她细打量了一番：“你看你现在不是毫发无损吗？而且，脸上的肤色比昨天要好看多了。女人的美丽是需要爱情来滋润的。你也不小了，二十有七了吧。人家这个年纪早就结婚了，你不想老得快，就结婚吧。”
湘脱开他的臂弯：“不闹了，天已大亮。我得赶回去，晚上还有节目档呢。”

素手莲心

（六十五）
“失去的爱还可以找回来吗？”归来的湘一直在找寻这个答案，她问自已，也问所有可以遇上的人。几乎所有的回答都是：“难。”
那么湘还要知难而进吗？
“谢过的花，就算在第二年春天重新被唤醒，也不是当年的风，你说是不是？”同事云这样打着比方。
由她这话，湘突然想到了那只浴火的凤凰。
那晚，在月下的窗前不是闪过一只凤凰吗？只是太快，太过耀眼，她就已被抱紧。难道在那夜，自已就是那五百年后浴火重生的凤凰？
“可为什么五百年后那只重生的凤凰，眼里还会闪着忧郁？”湘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呵呵，有可能吗？既然重生，就应该懂得享用人生的道理。”云倒是一语的世故。
“那说说什么叫享用人生的道理。”湘追问，她急于想找到一个答案，找到一个可以让她做出决定的理由。
“就是懂得什么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着。。。”
从前有只蜘蛛，因为一直结网在禅院，天天听大师们讲读经文，故也深得禅机。
一日，佛问它：“你说人生最大的幸福是什么？”
蜘蛛想了一会答道：“得不到和已失去。”
佛说：“你再想想。”就走了。
一千年后，两千后，蜘蛛还是坚持着自已的看法。
佛就说：“那我让你投胎为人，去人世走一着。”
（六十六）
蜘蛛转世在宰相府，为一女子，被唤作珠儿。十八芳龄那天，随同父亲前去赴宴，识得当年中举状元，暗生爱慕。可状元却似乎对她很冷谈。
回府后。珠儿因相思茶饭不思，她想，佛让她投胎为人，应该会给她好的安排的。
然而不久，圣旨下。状元得娶长风公主，而她则被许配给皇子。
身体不支的珠儿当场伤心得昏了过去。等她醒来，见皇子很担心地坐在她的身边：“你昏睡了五天五夜。我一直在。”
“可是你守着我做什么呢？我并不爱你。”
皇子伤心万分：“你不爱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说完抽剑便要去自刎。
这时佛来到珠儿的面前：“你要知道那状元就是露珠，而他注定是要随长风走的。你就算得到他，也不会长久的。而这皇子却是你网下的一株草，他已守望了你几千年，你再好好想想，什么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珠儿想了想：“我知道了，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拥有现在的幸福。”
佛含笑而去。
珠儿醒来，急忙打掉皇子的剑，答应嫁给了他，从此两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素手莲心

（六十七）
“你的故事，想告诉我什么呢？就是要珍惜现在所拥有，爱与不爱都不重要是吧？”湘听完故事还是很迷惘。
“哎，你还真笨呢，还有什么比对你好珍惜你的人更重要呢。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已失去的也就永远失去了，不会再回来的。”
“哦。”湘在心里忖度，扬是她的一个梦，梦该是属于得不到的那一类。而奇则是她的一段过去，该是属于失去的，经过如此筛选，那不就只剩下浩了。
浩，湘想到浩有些许天没有与他见过面了，他最近好象经常出差，一会说在上海，一会说在江苏。但过一两天还是会给她一个电话，问问她好不好。出门在外，如此惦记自已也算不错了。
奇现在虽然对她也很好，可太突然，湘没有把握他是否会再来一次故伎重演。因为有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哦，对了，你说小怡请假也有半个月左右了吧。也该回来了啊。”云好象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人家难得请一回假，而且这次事关她的终身大事，上面不责怪下来，我们就先顶顶吧。”湘笑着拍了拍云红润的脸蛋。
“可我也有事啊。代班真够累的。”云嘟哝。
“如果你没时间，那我向上面说一下，我来代她的班吧。”
“啊？姐姐，你真是太好了。吧唧~~”云高兴得侧过身来就亲了湘的脸一下。

柳青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素手莲心

(六十八)
有时现实与梦恰恰是相反的.就在湘那夜梦着参商不得相见后的不久,她就再次遇上了扬.
那是在世的婚礼上.
从接到喜贴的那一刻开始,湘就知道扬一定会来的.因为世是扬的好兄弟.可在那天,她还遇上了另一个人,这个人让她更加坚定了某些想法.
这个人就是琳.上次在北京看到的那个坐在扬身边的女子.
湘走进世的新居时.扬不在,只有那女子在和身边的人说笑着.女子看到她就款款走过来:"姐姐应该就是湘吧."
大方,温婉,颇有礼节.
湘很吃惊她怎么会知道自已是谁,但见她如此大方有度,当下也很是坦然:"是啊,妹妹如何称呼?"
"我叫董琳.姐姐一定有些吃惊我为什么认识你吧?"说着,女子婉而一笑:"因为这里许多人都说我很象姐姐,刚才你一进门,我就觉着很眼熟,仔细打量了一下,大方,温婉,知性.我想他们所说,该就是你没错了."
湘笑笑:"眼力不错啊."可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她能感知琳的存在,琳又如何不能感知她的出现呢.
两个女人都是善解和随和的,言语中也有不少彼此的尊敬与礼让.
交淡中湘也发现,琳在性格上的确与她有着许多的相似之处.
"一个好女孩,是那种短时间内就会让人喜欢上的女孩,"这是湘对琳的第一次印象.同时知道自已也很喜欢她.
(六十九)
当然,两人慢慢谈到深处就有些不自然,都怕提到扬.这也是合乎情理的.不过,琳还是谈到了他:"扬去有点事,一会就会来的."
好傻的女孩,湘在心里感叹.要是别人早就会想尽办让那给自已威胁的对方消失.
"哦,我和他是很多年的朋友了,只是朋友."湘不想让她多想.
琳只是笑笑.
两人埋头喝饮料,空气开始沉寂.湘想打破这个局面:"妹妹做什么工作呢?"
琳沉吟了一会:"很平常的工作."
湘看得出她不想说,连忙说:"都一样啊.工作就是那样,都是为了挣口饭吃."
琳对她笑笑.
两人又开始去喝饮料.似乎饮料里有许多的答案一样.这下湘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姐姐,有些事我不明白."
"什么事?"湘很认真地望向琳.
"象姐姐和扬,两人都是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不能走到一起呢?"
这一问,可把湘给问住了,差点就要乱了思维.可抬头触到琳那双想要追寻答案的眼睛,忽然明白了,琳也跟她一样,需要知道一个可以让她有所信心的理由.定下神来,湘淡淡一笑:
"别误会,我和扬只是好朋友,再深一点,也只是知已.我有男朋友的."
"哦?"
湘看琳不太相信,接着道:
"是啊,他叫李浩,世也认识的.本来他今天应该也要来的,可是出差在外,回来不了."
湘拉浩出来,是想打消琳的顾虑.她觉得这个女孩子的性格比她更好,更善解,更可爱.扬有理由去喜欢她.而且象扬这样的人,就需要这样的人在他身边.
虽然说完,湘有些许的失落,但却还是在默默祝福扬和琳,希望他们得到幸福.
很奇怪,人说爱情是自私的,可是只要扬拥有了爱情和幸福,湘也会感到安心.

几处狂飞盏

文章不像爱情小说,很像是篇童话

素手莲心

[这个贴子最后由素手莲心在 2003/03/05 10:33pm 编辑]

(七十)
当扬出现在婚宴的门口时,湘可以说是第一个看到的,可是她却很快将头勾下,低低地,面无表情地吃着碗里的饭菜.
她知道如以前的那样,含笑望着扬走近身边的这个人,现在已经不可能再是她,应该是...
湘瞟了一眼琳,正如往日再现.
一抹酸楚冲鼻而来,菜好象都刚从醋坛里盛出来一样,有点难以入口.
直到她听到琳细细的声音:"来了?湘也在这里呢."时才抬起头,装作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好久不见啊."
还是那个永远的笑容,好象曾经的一切爱与恨都末曾发生过,只是湘在做了一个梦.
"对,我只是做了个梦."湘这样开解着自已,然后与扬很平淡地问候了一下.
"哦,我到那边桌上去跟他们闹闹."琳说完,拆身离开了扬与湘.
湘对琳的大度,很是吃了一惊,也实在猜测不出她的心思.
"喝酒?"扬端杯向她.
酒?湘的眼神被牵引,看到的却是那夜的红酒,诱人的酒红与芬芳,透明却醇厚.只是一入喉却有点涩,湘微微皱了一眉头.
"如果感觉涩的话,加点方糖吧."一颗,二颗,三颗方糖,纯白的散发着丝丝甜意,在扬的投放姿势下,浸入红酒.渐渐溶化着...
(七十一)
湘缓缓举起手中的杯,言语困在记忆里不得出,一句:"还记得吗?"也不知是怎么就吐出唇角.
"当然记得,不能忘也不敢忘."
扬的回答如微澜轻起,差点就湿了湘的眼.人的一生当中,有些事,有些经过是永远忘记不起的.
"我知道我有不对.还在恨我?"
扬的道歉有点让湘受不住,她慌忙摇头:"没有了,有些人是恨不起的."
"呵呵,不会是说我吧."扬笑起来.
湘差点就要误以为回到了过去,可她很快想到了琳,琳的大度让她不得不在内心退了一步.所以很快她就起身告辞了.
湘是怕自已控制不住自已的感情,而时光的改变是永远都不可能回到过去的.她不想再去搅混这趟水.即然已平静,就让一切继续从容下去吧.
晚上,湘却意外地接到琳的电话:
"姐姐..."那边欲语末吐.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姐姐...我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你."
听到琳细细的声音,湘的手机差点就要掉到地上.她不明白这个傻女孩,又想到了什么,而说出这样的话:"怎么这样说啊?"
"我知道姐姐也很喜欢扬."
"别傻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没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我和他现在最多也只可能是知已,我不是早对你说过吗?.妹妹要抓住现在才是真."这个女孩的纯真让湘难免在心灵上又退了一步.

素手莲心

（七十二）
在心灵上一再退步的湘，明知这几天扬可能还不会走，也不敢跟他联系。
有种子被压抑在巨石下，虽探得三月气息，却不容许它发芽。
有点痛苦，这是可以肯定的。
茶几上摆满了湘刚买来的零食，地上一堆食过后的果皮和食物袋。湘将自已埋在沙发里，大有风卷残云之势。
“连爱你都不会纠缠苦追。。。”电视里传来赵传的歌，刚欲塞进嘴里的果冻停顿在湘的唇边，愣了几许，“啪”地一声电视便被她关掉了。
这几天湘明显地胖了。到了广播站，居然还有问她这几天心情怎么那么好，水色真是越来越好。
“不就是胖了吗？”湘冲冲地顶回了同事。
平时湘是十分怕这个字眼的，她总是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已的身材，不愿增之一分，也不愿减之一分。可是这几天湘就是想吃。只有在吃的时候，她才会觉得自已实实在在地得到了些什么。
工作还是照旧，上午校稿，下午无事。
湘不想回家，也不知该去何处，只是任随脚步在街上乱窜。
慢慢走着，渐渐她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撑开的竹架窗，与从不同的青青墙色，雕栏末改的朱颜，招牌名字也没有更换：古韵茶社。
（七十三）
这个茶社给过她太多记忆，关于她和扬的。
她与他相遇在这里，结识在这里，相知也在这里。
只是扬走后，她再也没有来过这里。因为，她不想触及太多的往事。
以前这个茶社是世开的，可早一年前世已转手于他人了。听说现在的社主还是一位非常能干的女子。
来这个茶社的人多半是对古文化有着深深爱好的人，在现在这个浮华的年代，如此以诗词会友的地方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我知道你会来的。”湘在往事里浮游，却听到扬的声音。
湘还以为自已产生了幻觉，定睛一看，果真是扬出现在茶社的门口。
“我一定会来？”湘在心里反问自已：“我是真的为他而来吗？应该不是的，我自已也不知是怎么就到了这里的。”湘在给自已找可以不需承认的理由。
可是，一个人的脚步是受那人潜意识的支配的。
湘其实是真的想见他，真的想和他好好说说话。并不为什么，只是想解开心中的一个结。
湘走近扬，以前所末有的勇气道：“是的，我想和你好好聊聊。可以吗？”
“当然可以。”
二人再次肩并着肩走进了茶社。

傲霜枝

好久不来看了，姐姐的故事还真是漫长。
细细看来～

素手莲心

[这个贴子最后由素手莲心在 2003/03/05 11:06pm 编辑]

(七十四）
“是的，我恨过你，这也是我第一次恨一个人。”茶香将思绪浸染，慢慢散解着那浓得化不开的结。是时候解开它了，湘想她即是要走，也不能带着这个结离开。
“所以我一度很任性。”
扬静静地听着，湘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的脆弱过，眼神迷离。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到底有多长,已无可去丈量,他们都没有这样坦城地面对面说过心里的真心话，都一幅无所谓的表情，仅仅为了那薄薄的面子吗？
“我与浩的开始就是在堵气。”
“我知道。”扬答得毫不异外。
“我去北京其实也是为了找你而去的。”
“我也知道。”扬的这次回答倒是让湘吃了一惊。
湘不由得诧异地望向扬，扬脸上总是那自信的笑容。
原来他都知道，都知道，却如何一点痕迹也没露出来？是他根本不在乎吗？
湘想到这里，就象喝下一杯冰，有些接受不了的哽噻。
“蝶。。。我还可以叫你蝶儿吗？”
冰是麻木的，麻木的湘此时只会点头。
“蝶儿，可是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因为你不在乎我！”湘心里的话终于溃堤：“我心里不平衡，我恨，我想找个出口,我那么做都是为了跟你堵气，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应该知道的,可是，你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七十五）
“谁说我不在乎？我嫉妒,我嫉妒得都快发疯了，可我是谁？我是张扬。不会有人知道我真实的想法的。”
“张扬啊，张扬，难道你就要永远这样张扬下去吗？如果你肯早对我说一句，说一句，蝶儿你不要这样。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过错呢？”湘听完扬的话,心开始滴血，痛绞着千万句，一句也不成语。
“如果我不在乎，我会叫世去劝你吗？”
又是当头一捧，世是曾来劝过她，湘还清楚地记得世当时把她约出去吃饭的情景。
“姐，你不要和浩这样成双成对地在我们眼前晃来晃去的好不好。”
“可是，我打算让他做我的男朋友。与男朋友在一起，不行吗？”湘当时的话其实很酸.
“可是，扬他。。。哎，算了，你不是真的喜欢那个什么浩吧？”
“不管怎么说，他对我很好。你说扬，他怎么了？”湘对扬这个字眼敏感。
“没什么。”
“说啊，你不说我可要走了。”在内心的底,湘是想知道有关扬所有的消息的。
“他，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啊。”世很认真地。
“我知道，可是他不珍惜我。我恨他，你明白吗？”那时的湘还在恨意中挣扎,任何时候都会爆发成火山。可弄人的是,世却没有对湘说是扬让他来的。
"我也对这里的老板茹姐说过,她劝我说即然你开心,就让你去吧.我想想也是,只要你开心,就让你去吧."扬点燃他的三五香烟,烟火微闪.
"可是我开心吗?你从来就没有从我的脑海里消失过.所有痛的,伤的,苦的,即使在我的笑容都有它们的闪现."湘望着那缕飘浮在空气中的烟丝,伤绪渐长.她所有的伤与痛,扬都明白吗?
"我明白."扬也是善解的.湘应该也是他心底的微澜吧.
“对不起。”泪水悄悄滑下湘的脸：“我已经知道自已错了。”
“是我不让世告诉你是我要他来劝你的。我不怪你。我也有不对的。”扬轻轻说着。
湘知道扬的个性，他能认错真的是很难得的。她的心脱出冰的凝结，开始柔柔地如水草卷漾：
“我一直想知道的,是你真实的想法。”

素手莲心

(七十六)
这该是结得最紧的一个结了,这个结一定要扬才能打开.
"我不知道."
扬的回答,又一次让湘跌破眼镜,如果她戴着这玻璃一样的东西的话.一定会听到清脆的破碎声和顷刻的世界模糊.
"也许象我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谈爱情."扬接着道,声音有些低沉.
没有资格?为什么没有资格?是因为沧桑?还是漂泊?
湘的心又开始痛,不是为自已,而是为扬.扬不是从来都是那么张扬的吗?那张面孔不是永远都带着自信的笑容吗?今天却是怎么了?
"可我是谁?我是张扬."那高飞的鹰,突然正容在她的面前:"也许象我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谈爱情."
湘感觉自已的手里正拿着一把刀,直逼向扬的内心.
"原来我是这样的残忍.为何一定要把他的沧桑勾起才肯罢休呢?"
"我是魔鬼,你不怕吗?"
"我可是黑白通吃,颇有经历的,只是现在家道中落,或许要注定一生漂泊."
"如果我要成家,也要等我赚够了钱再说."
扬跟湘说过的话,点点滴滴都在她的记忆里堆积.
"可是,如果她真的爱你,就一定能与你风雨同舟的."是不是曾经她这样的回答有点幼稚呢?以至于不能受到扬的重视.
"我不想她跟着我受苦受累,如果我都不快乐,又如何能让她快乐呢?"
(七十七)
为什么没有资格?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根本没用心去爱过.
可现在的湘,已深深认识到胡思乱的危害.往事不必再去追问是与否,能留得下些美好,就已足够.
"他快回来了."湘避开上面的话题,幽幽地.
"谁?"
"奇."
扬是知道奇的,他曾听湘向他说起过,也知道他们的过去.
"那我们就这样结束了?"
扬的话总是让湘一惊一诧的.
"结束?在他的心里我们也有过开始吗?那什么时候是我和他的开始呢?"湘反复地问自已,如果说没有开始,又从何谈起结束.或者,他们之间一直在开始着,又一直在结束着.
从那夜开始,又在那夜结束.从那个奔向北方的列车上开始,又在全聚德酒楼的擦肩而过中结束.从世的婚宴上相遇开始,到她告辞时结束.现在是在茶社喝茶时开始,是否又该在这里结束?
每次她都有不同的感触,可痛都是一样来自内心.
"其实我一直都很后悔那次没有好好陪你."空气停顿了一会,扬道.
"呵呵,也很怪,你说你每天都睡不着,可..."湘的话音末落,便听得一朗朗的声音:
"扬弟来了,姐姐末来得及恭候大架,还望见谅,见谅."
听着这话,湘有种错觉,是不是自已回转到了几千年前?

素手莲心

[这个贴子最后由素手莲心在 2003/03/06 04:36pm 编辑]

(七十八)
来者是位女子,长发,高个.开朗,精明中又有几分平易近人.湘在猜测,她该就是那位承接茶社的社长吧.
"茹姐."扬似乎对她很尊敬.然后告诉湘:"她就是我说的茹姐,也是现在这里的老板."
湘向那女子笑笑,叫了声:"茹姐."
"我知道你,你叫什么什么湘吧."
"呵呵."湘笑,觉得这位姐姐挺有意思的:"为什么姐姐会知道我呢?"
"咦?你难道忘了?你还欠这茶社一笔帐呢.这可是世转手时帐上记着的."
"啊?"湘愣住了,开始在脑里拼命地想,自已曾经什么时候喝过茶而忘了付单?虽然没有想出来,可脸还是被不好意思涨红了:"是多少啊?我真的不记得了."
"后来你是因为这笔欠帐才不来茶社的吧."茹继续道.
"怎么会呢?如果我欠别人的,我一定会记住的.可是..."
"哦?可是有人说你记性不太好.如果说真是这样,那也就算了.可是你真的可以把过去忘得一干二净吗?"
湘隐隐听出她的话中有话.一下不知如何作答.
"呵呵,跟你开玩笑的,别在意."茹理了理湘的长发:"你的头发也很多啊,感情很丰富吧."
湘当然不会认为茹是在说玩笑话,她听得出茹对她的所作所为有些想法.这也是应该的,湘无法反驳什么.但是她又不得不说:"我不来茶社,就是因为我记性太好."
茹转而很详和地对湘笑笑:"嗯,或许是.好了,你们聊吧,我要忙去了."
因为这个笑容,让湘突然对这个茹姐生出几分眷顾,也许是因为自已的生活中没有姐姐疼爱的缘故吧.
"姐姐还坐一会吧."湘拉住茹的手.
"乖,我去去就来."茹拍了拍湘的脸蛋,象哄小孩一样.惹得湘不由得笑了.
(七十九)
"我没有姐姐,可以把茹姐当作自已的亲姐姐吗?"湘等茹一走,就问扬.
扬的回答是肯定的:"当然能,绝对值得你信任."
湘点点头.
"蝶儿,让我这几天好好陪陪你吧."
面对这个问题,湘有些慌乱.她现在考虑的不是愿不愿意,而是他与她还有可能重新走到一起吗?如果不可以,又何必再在一起呢?到分时她又该如何去承受呢？如果可以,那琳怎么办?
湘一想到琳,马上做出的动作就是摇头.
"我这段时间有点忙.等我不忙了再说吧."
"嗯."扬从来就没有勉强过她.
正在这时,湘的手机响了.
是浩打来的,他问候湘还好吗?说过几天就要回来了.
挂断电话."是浩打来的吧?"扬似乎也很敏感.
湘点头.
"你真行,比我还行.一边与我,一边与他."扬的话很冲.
"可是你应该知道谁在我的心里才是最重要的."湘不知该如何说清楚一些事,也许根本就说不清.
"我当然知道,是我.在你心里我占60%,他占40%."
湘没有想到扬会用百分数去衡量爱情.而湘一直认为爱情是不可分的,如果可分,那她对着浩还用那么烦恼吗?
"不行,我要80%,他只能占20%."扬接着道,口气开始有些重了.
"什么百分之六十,百分之八十的,你以为爱是可以分的吗?"
"不管怎么样,我要重新勾引你的爱."湘握杯的手被扬抓住.而湘听到勾引这二字,就象刺谓一样,身上有被针扎的感觉.

素手莲心

(八十）
勾引这二字如何与那青山绿水的描绘去接近?
湘没有力气挣扎,因为她爱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在她的记忆里,她与这个男人所有的一切,都是美的,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难听的话，听起来是有点象童话,可正因为如此,才让湘难忘.
此刻,湘只有低低的声音:"别这样,扬.这样会损坏你在我心中完美的形象的."
扬放开她:"可是你已经破坏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
"我知道,我自已也无法原谅我自已."悲哀笼罩了湘:"我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原本我对你的感情是非常纯真的,可现在怎么都没有资格再说两个字.是我自已的错..."
扬在对面喷云吐雾,雾圈着湘,湘的眼睛疼痛,已分不清来源.胀胀欲出的是热的东西,可她拼命忍了,她知道,扬不喜欢眼泪.
失去往往就在那一念的任性之间.
好一刻过后,扬道:"有我就没他,有他就没我."
湘想到浩,若不是她任性而为,为堵气而接受浩的好,如何会惹上这样一场债?她本来就对浩心存有歉意,扬要她一下与浩断绝任何关系,她还真有点做不到.这对浩会是何等的残忍?
她也不想骗扬,骗扬说答应在她的世界只有他没有浩.
"对不起,我做不到.不管怎么说,我也会把他当朋友看的."她希望扬可以给她一点时间.
"那就没有我!!"湘从来没有看到扬这样激怒过.在那一刻,湘知道他们完了.真的今天就要在这里结束.
湘也不想再去解释什么,而且,怎么解释也是解释不清的.
两人不再言语,湘从包里拿出笔和纸,刷刷写了几下,将其放在茶杯下:"我走了."
她知道扬不会留她的,丢下这三个字,便毅然离开了扬,离开了茶社.

素手莲心

(八十一)
走出茶社,就有东西奔出湘的眼睛,咸咸地滚落于夏日的黄昏.
天边残阳似血,在这样的车水马龙,人流不息中做着最后的挣扎.来时,你是朝阳,燃尽你的热情,去时,你却抱着黄昏如此不忍,你到底还在等待什么?还在期盼什么?还在怀想什么?
去吧,炽烤过的大地如此的窒闷,让人烦忧,你就应该换月儿出来,清凉你来过的痕迹.
"如果纯净的纸,沾染上墨迹,却又不是关于你我的诗,那还不如尽早离去.保留一些美好,让它在我们的记忆里化为水晶,可以在今后的日子里折射出不同的光线."
湘迷离的视线,思想在清理自已纷乱的情结.
夕阳已去,华灯初上.月儿真的探出云端.躁热了一天的城市,开始有了丝丝凉意的风.
这又是一个初弦的日子,湘望着那轮月亮,站在车站牌,任一辆一辆的巴士在她面前停停走走.她的思绪已随着那月儿飘离出这个城市.
"云重月往楼依在,只是当时难为诗.
无弦素琴曾欲引,经年一舞谁相知？"
这是她走的时候,在那张纸上留下的诗.
然后她的脑海里就只闪现过一句歌词;"你已在我心,不必再问记着谁."
"喂,到中环路,走不走?"
湘走上巴士,是该回家了.

素手莲心

(八十二)
"湘,你和云现在就去火车站,三点五十有一趟从云南过来的火车..."
"好的."湘看了看手表,三点正.当下喊过云,在车管处要了辆车,便往火车站驶去.
到了火车站,云问:"湘姐认识这个什么付教授吗?"
湘摇头:"按惯例,我们还是写块牌子吧."
二人便在车上找了块牌子,写上了要接人的大名.看看时间,已是三点四十.耽搁不得,两人便到了火车站的出口,等着.
出站口的长廊开始热闹起来,看来那趟火车已到.
湘举着牌子,两人向里面观望着.
等着,等着,云突然道:"湘姐,那那那不是小怡吗?"
湘其实早就愣在那里了,她是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才没支声的.因为她看到的不仅仅是小怡,还有一个人,那个人让她怀疑自已的眼睛.
如果他们仅仅只是并排着走在一起,湘都不会有什么吃惊的,可是他们拥得那样紧,他还在那么多人面前,在湘的眼皮底下,亲了一下小怡的脸.
云接着小心翼翼地道:"湘姐,那个男的不是,不是...浩吗?"
湘这下证实了,不是她的眼睛有毛病,而是真的.
"湘姐,怎么会这样?"云一脸的迷糊.
湘摇头.
"那个狐狸精怎么可以勾引你的男朋友?"
"我有说过他是我男朋友吗?"湘虽这样说.却显得有些沉不住气.
浩和小怡走到了出口,看到湘,浩赶紧放开小怡:"湘.我..."
三年前,奇与那个艺站在她面前的情景又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她慌忙向浩摆手:"别,你们什么都不要说..."
然后把手里的接人牌塞到云的手里,逃一样地跑了.

素手莲心

(八十三)
并不是浩有了别的女人,湘接受不了,而是浩在无形中揭了她最深处最老的一个伤疤.
湘一直以为浩是爱她的,以至于她在别处受了伤后,还想着在浩这里可以找回一点微光.虽然这样说,湘有点自私,可探及人的内心世界,哪一个又没有那么一点点自私呢?
湘不就差点因为这份谦疚,打算把自已嫁给他?后来虽为一份执着,而逃离了这场婚姻,可她毕竟是感激他的,浩在她心里是一个多么好的人呢?
可这个好人却欺骗了她.这让她始料不及,是有点不能一下子很坦然地接受下来.这就是他所言的爱?这爱太广博了,她承受不起.
湘想到这里,想笑.
原来有些看起来对你很多情的男人,是可以对任何一个女人的.只要这个女人愿意接受.他都愿给.
如果浩亲自告诉湘,他有了另外的女朋友,湘会为他高兴.可是,他却在她的背面做着蒙鼓的游戏.还要时时向她表示关怀,他不累吗?
而且外面那么多的女人不找,偏要找她身边的同事.
这样如何让湘再走进那她与小怡共同工作的地方?如何面对小怡?如何去接受同事们异样的眼神?
"湘,我是真的爱过你."
"你那样的爱,我不需要.你最好马上在我眼前消失."当浩找到湘,还在说那个爱字时,湘感到自已的全身都在发麻,甚至连那个爱字都在发麻.
看着浩站着不动.
"你不走是吗?你不走,我走."说完,就飞也似地离开了自已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