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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折笔沉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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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灵杀之一《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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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9 07:03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没起?周扒皮都起来了...{:1_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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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19 07:13 | 显示全部楼层
膜拜啊,沙老师的文笔让在下佩服!
醉颜望月 发表于 2011-5-18 20:45



    文笔倒实在是一般啊。只是在情节的构思上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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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19 07:14 | 显示全部楼层
沙版,你的悬念不就那只猫吗?

感觉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有共同之处,其实韩长生也是很聪明的人 ...
悠悠猫儿 发表于 2011-5-19 00:03



    嗯。是这样。猫看猫倒确实是自有心得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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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19 07:15 | 显示全部楼层
沙沙,说什么呢?偶是来探班滴........
南草萋萋 发表于 2011-5-18 19:53



    不是探监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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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19 07:16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没起?周扒皮都起来了...
浴火凤凰 发表于 2011-5-19 07:03



    周扒皮他媳妇不是还没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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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19 07: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谋杀与意外(二)
        秦风额上的冷汗“嘀嘀哒哒”的落在了衬衫上,他双后紧紧握着方向盘与这只黑猫对视着。虽然以前与这只猫打过几个照面,但在白天、这么近的距离下接触还是头一回,他惊骇地感到黑猫的瞳孔中竟然放射出股怨毒、阴险的寒光。这寒光使他头皮发炸,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人一猫对持了足足有三十秒,那只黑猫才“喵呜”地叫了声,跳下车身消失在密林中。
        秦风回过神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若曦的死。若曦是在开车过一座桥时冲破了桥栏杆摔下去被活活挤死在车内的,现在回想起来事故现场惨不忍睹。若曦的内脏都被摔偏了车体给挤出体外!他的头颅也塌陷了半边,因此看不清面部的表情,但秦风想他应该是一脸惊恐的表情吧?他的死会不会也与黑猫有关呢?如果有,按推测也八成会与韩长生有关联吧?这里面到底是真的有一种不可知的力量在操纵着一切,还是人为设计的圈套呢?
        这时他又想到了心宁,隐隐觉得她目前的处境也是极其危险的,于是就赶紧拢回思绪,开车来到了山巅。
        秦风把车停在观光塔前的停车场上,然后就一路小跑着直奔那座铁塔。他在观光塔中找了个遍也没发现心宁,给她打电话照样是打不通。
        阴谋!这是一个阴谋!
        秦风忽然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幸亏扶住了身边的白钢镂花扶手。心宁根本就没到这里来,她让自己到观光塔只是为半路上那只黑猫准备的,心宁与黑猫联手设计了个圈,等着自己往里钻,然后在半路上结束自己的生命!
        天哪!怎么会是这样?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然会是心宁!她为什么这样做?难道若曦也是她谋害的?
        秦风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了观光塔,他失魂落魄地开着车,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心怡住的小区。在心怡家楼下他看到正围着许多人,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故,因为旁边还停着一辆警车。
        秦风现在脑子里“嗡嗡”地响着,他没心事理会这些无关的事,正打算从旁边过去,衣角却被人拉了一下,回过头,他就看到正是住在心怡家楼下的那个女人,她此刻正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秦风,说:“哎,你可回来了,快看看吧,你们家出事了。”
        秦同一愣,他向人群中间望去,见在人群中间的砖路上有一滩血,看来时间不短了,那血迹都凝结成了紫红色,另外在血迹的旁边用白灰画出一个人的轮廓,另外还有几个民警在周围维持着秩序。毫无疑问这里发生血案了。
        秦风回味起刚才那女人的话与表情,他的神经忽然绷得快要断裂了。
        果然,他最害怕的消息还是来了:出意外的正是心宁。她是失足从楼上摔下来的,目前已经送到医院抢救,但接下来另一个更坏的消息彻底把秦风击晕了:心宁由于伤势太重,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现场勘查的结果也出来了,这是一起意外事故,心宁是在擦玻璃时不小心从窗户上摔下来的。她摔下来时一块掉在三楼阳台上的抹布就是证明,另外默默也哭泣着说小姨是在抹玻璃时掉下去的,这样警方结了案就走了。
        屋子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秦风把自己隐藏在光线照不到的角落里,他面前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满了,客厅里烟雾缭绕,有一丝即将隐去的阳光爬进了屋中把它的光线投射到仿瓷大白的墙面上,那墙就白得耀眼,光束下的烟雾慢慢飘移纠缠着,它们似乎要撞破玻璃冲出室外。阳光下的灰尘看起来也是那样的显眼,它们纷纷扬扬,似乎都能听到相互撞击的声音。
        秦风两眼发直,他盯着窗户看了好长时间。默默见他怪可怕的,就懂事地缩在沙发里,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秦风已经把这个噩耗通知了心怡,但她在外地,最快也得明天中午才能赶回来。而心宁的父母,那两个可怜的老人受不了这个打击,同时住进了医院。这样,这副烂摊子目前就剩下秦风一个人在打理了。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有个红红的东西在窗角闪了闪。那是一个红色的气球,它本来被一根细线连着挂在了窗外的空调架上,此刻被子风一吹就脱离了白钢架飘上了空中,这只气球随风越飘越远,渐渐消失在了秦风的视线中。
        这红红的气球啊!它就象心宁流出血,是那样的红艳!那样的触目惊心!
        忽然,秦风有了个意外的发现,他走到窗边,仔细地观察着窗上的玻璃,然后伸出了手轻轻在玻璃上擦拭了一会儿,然后他回过身问默默说:“小姨是从这里摔下去的吗?”
        默默的目光一直跟着他转,听他问就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小声答应了一声。
        秦风又问:“小姨当时是在擦玻璃吗?”
        说完他蹲下身,紧张地盯着默默。默默被他看得大概是害怕了,他背着小手直往后缩,一边点着头。
秦风站了起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光芒,然后他再次打开手机翻出了下午心宁给他发的那条信息,仔细看了一遍后又拿起心宁放在电视柜上的手机,查阅了一下心宁给他发消息的内容。
        他为默默下了碗面条,让默默在家吃着,他径直来到了三楼那户人家。
        三楼的女主人姓也姓秦,她四十来岁,秦风称好为秦大姐。他向秦大姐问了一下事故现场的情况,最后在临走时他问:“当时是几点发生的事情?”
        秦大姐肯定地说:“是两点刚过,也就是两点四五分左右吧,当时我正在看一档妇女保健的电视节目,那个节目是两点开始的,我正看了没一会儿呢就出事了……哎!你爱人可是个不错的人啊……”秦大姐又说了些安慰的话,秦风就离开了。
        在回到楼上时,默默已经吃完了小半碗面,正伏在沙发里打磕睡呢,看来是要睡着了,秦风的开门声让他又惊醒过来。秦风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下心宁的手机,然后他对默默说:“小姨出事后没人到过家里吗?”默默又点了点头。
        秦风再没说什么,他把默默带到卧室睡下后,就一个人缩在沙发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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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19 07: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暗室
        夏天的白天很长,在七点半左右太阳才会落山,而晚上那些关了一天门的烧烤店就会亮起了灯火,不但是烧烤店,也有一些在路边摆摊子的小商贩们也忙碌起来,他们在路边支起灶炉,搭起简易棚子开始了营业。当然他们当中十之七八是无证经营者,所用的炊具也是极简陋的,大都是一辆脚蹬三轮车,上面杂七杂八地堆满了各种炊具和一个液化气罐,还有一只用来装水的涂料桶改成的水桶,这些东西往街角一放就构成了一个临时的小吃摊子。卖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数还是以麻辣烫啊、烧烤啊为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好象全国各地的每一处城市在夜里都兴起了烧烤这个行业,对于夏天夜里没事的人来说那确实是极具诱惑力的。
        这些人呦五喝六地在街上的小吃摊前喝着轧啤,吹着牛皮,常常一直闹腾到后半夜。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两点了,街上的摊位大都散了,但也有一两处有铺面的烧烤店门前还摆着几张桌子,有那么几桌吃屑夜的人一边沐浴着清凉的晚风一边高谈阔论。街上的车辆也渐渐少了起来,唯有那些打夜班的出租车司机还在道边百无聊赖地等着顾客。
        这时有一个瘦小的人影走到了一辆出租车前,司机正趴在方向盘上打瞌睡,他听到有人敲门来了精神,看到打车的是个五六岁的小孩时不禁有些纳闷,但话说回来,奇怪归奇怪,只要给钱,管他大人小孩的,那又有什么关系?于是司机就载着小孩向翠屏新区开去。
        在他们后面一辆克莱斯勒厢式旅行车随后跟了上去。这辆车是秦风的,车里的人当然也是他。
        其实秦风并没有睡,他一直斜躺在沙发里装出睡得很沉的样子,他甚至还故意打着响鼾。在快要到下半夜两点时,他听到默默的卧室中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接着一阵很轻的开门声传了过来,默默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他没打灯,先凑到秦风跟前看了看,随后就打开门走了出去。秦风眯着眼睛看去,他险些吃惊地一下跳也起来,在黑暗中他隐约看到默默抱了张毛巾被,在他的毛巾被里竟然露出了一截黑色的猫的尾巴!
        他没惊动默默,过了一段时间才跟了出去。猫的感观要比人灵敏许多的,他不能跟得太近,直到默默打车走出很远了他才尾随而去。
        前面的出租车穿过市区直接驶向翠屏新区。那车一直开到翠屏山脚下才停了下来,这里目前还末完全开发,在一片密林当中零星地散布着几家民宅,现在是下半夜了,那几户人家早已熄了灯火,周围黑沉沉的显得有些阴森。
        出租车司机收了钱后好奇地打量下四周,他好心地说:“小朋友,你家住这里呀?这黑灯瞎火的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爷爷在门口接我呢,谢谢叔叔。”默默指了指就在道边的一排瓦房说。
        司机向那里望了望,他一边把车打着弯,一边在嘴里咕噜着:“这家大人也真是的,这么小的孩子也放心让单独出来……。”他调过车头后就走了。
        默默目送着司机离开后并没有走向那排瓦房,而是转身向房子后面的密林走去。
        一个五岁的小男孩,抱着一只猫,一个人走在这野草丛生的树林中,这看起来是多么诡异的一幅画面?这个孩子他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秦风远远地跟在后面,他意识到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山林中荆棘密布,偶尔有一两声夜枭的啼叫声响起,间或从草丛中“扑啦啦”地惊起几只宿鸟,让人感到阴森可怖!但默默全然不为所动,他好象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一路走着径直来到了一处断崖下。
        断崖前的树丛杂草愈发地稠密了,默默瘦小的身形几乎完全隐没在了草丛中,秦风只能根据“沙沙”的脚步声判断他在前面的大体位置。跟到这里秦风不敢再靠得太近了,他怕被那只猫发觉,于是就藏在了一棵老槐树后。
        前面的脚步声停止了,接着崖前的矮树丛抖动了一会儿,然后就静了下来。秦风等了足足有十分钟也不见有任动静,就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在树丛后的崖壁上他看到有一个极隐蔽的山洞。这洞口不但生满了杂草树丛,而且在洞口上方的石隙中盘着一棵虬松,那松树向下浓密的枝叶正好盖住了洞口,因此除非事先知道,否则是很难发现这里有个山洞的。
        洞口不大,默默要进去的话勉强直着腰就可以了,成年人必须得爬着才能进去。秦风虽然带了手电筒,但没敢打开,他观察了下洞口,看这里好象经常有人出入的样子,难道默默常在半夜到这里来?要想知道这一切只有进去看看了。
        秦风伏下身子,四肢着地匍匐着爬进了山洞。洞里很干燥,四壁突石参差不齐,不象是人工开采的,应该是个天然的洞穴。他这样匍匐着爬行了能有四五十米,正感到呼吸急促,力不能支时前面的空间却豁然开朗起来,这时的山洞已经能让人直起腰来了,从洞顶到地面能有两米多高,左右的空间也开阔了许多,足有三四米。
        秦风扶着石壁站了起来,他感到不太对劲,用手一摸,四周全是光滑平整的,不象是天然的山洞了。他先把手电卷在袖子中,只留出一个小孔,然后用衣服盖住象石壁上照去,果然,眼前看到的全是冰冷的水泥墙壁,再看头顶与脚下也是水泥红砖砌成的。这里居然是人工修凿的一条暗道,甚至在脚下还有排水沟。
        秦风再向墙上仔细搜索,见水泥抹成的墙壁上写了许多五六十年代的标语,那字迹由于年代久远,已经斑驳不清了,墙壁上也裂开了许多的缝隙,上面长满了湿滑的苔藓。
        没错了,这是一条以前修建的防空洞,但现在早就废弃了。想来前面那段天然的洞穴本来没有这么深,后来是有人将它与防空洞打通了,这才连接成了一体。是谁打通的?是默默?显然这是不可能的,那就是说有另外的人也知道这条山洞,前面那段地道是他打的?那么这个人是谁呢?他又与一个五岁的孩子间能有什么故事?
        秦风想着,小心翼翼地继续向前摸索。在转了几个弯后他难住了,前面出现了几个分叉的洞口,默默会向哪条地道中走去呢?到现在他不得不按亮手电筒了,也许借着手电的光可以找出蛛丝马迹,跟着默默走下去。
        几个支洞中只有一个是人工挖掘的,那个洞口也跟最先的那段山洞一样的狭窄,而且旁边还堆满了挖出来的泥土,洞口也是常常有人出没的样子,不用问默默一定是向这里去了。秦风先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熄灭手电筒,再次匍匐着爬进了这段地道。
        这段地道比先前的那段要长了许多,秦风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尽头。他的手触摸到了象是木门的东西,这才知道地道到头了。这的确是道木门,或都说两块木板比较合适。这时从木门后面传来了一声猫的叫声,秦风提鼻子闻了闻,他似乎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这气味类似医院中的药品混合着许多化学试剂,但隐隐还夹杂着象是尸体腐烂发出的腥臭味。
        他轻轻把木门推开了一道缝,一束光线由门后散射出来。在门的另一面是一间十几平米的石室,屋中灯火通明,这暗室中竟然有电。随后他就看到在石室的一个角落堆码着几个大容量的充电瓶,原来电源是从这里获得的。
        屋子中是一圈用角钢焊成的条案,上面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仪器,在这些仪器中,屋子的正中间有一张铁架床,上面铺着条床单,而默默此刻就睡在这张床上,令人咋舌的是在他的头上接了许多管子,这些管子连接到那些仪器上,有的仪器中还盛着正在“咕咕”冒泡的液体。在这张床旁边的一张条案上有一台电脑,显示器的屏幕上正象做脑电图似的有一条上下窜动的红线在抖动着。而那只黑猫就在仪器中间跳来跳去,它就象个为病人做体检的医生,一会儿瞧瞧仪器,一会儿瞅瞅显示器,抽空有时在那些仪器上用猫爪子按下一两上按钮。
        天哪!秦风的心几乎要从口腔中跳出来了!这是怎样的一幅情景啊!若非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世上会有这种事——一只猫居然在拿人做实验?!
        而这些仪器,毫无疑问就是若曦生前的那些设备,怪不得它们怎么会忽然不见了,原来全搬到这地下来了,但这是谁搬的呢?难不成就是这只该死的鬼猫干的?秦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正要冲出去阻止黑猫时却忽然看到躺在床上的默默四肢抽畜起来,眼皮也剧烈地抖动着。黑猫跳到床上看了看默默,然后直接窜到一台仪器前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于是默默就睁开了双眼,他坐起来拔掉了头上的管子,这时的他已经是满头大汗淋漓了。
        安子默,这个五岁的孩子在这一瞬间好象老了数十年,他一脸疲惫,耷拉着头,双肩下垂,弓腰驼背地坐在床上咳嗽起来,他的喘息声就象喉咙间装了一口老风箱,“呼哧,呼哧”地让人替他但心随时都会一口气顺不上来就此报销。黑猫在他周围温柔地蹭着,就象一个老祖父在安慰重病中的孙子,在这一刻它的眼中完全没有了那种妖异的光芒,倒是闪动着和蔼友善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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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19 07: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章  身世之迷
        秦风看得瞠目结舌。
        默默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他象是喃喃自语又象是对着秦风沉声说:“七十年了,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这种语气由一个五岁孩子稚嫩的童音中发出来实在是一件怪诞已极的事,但秦风从中却没听出有一丝的戏谑,反而觉得这声音是如此的苍老与凄凉。
        默默盘膝坐在床上,他用一双小手轻轻地抚摸着黑猫那缎子一般光亮的皮毛,目光中竟充满了迷离与沧桑,他接着说:
        “七十年前,在柳庄有一个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当时柳庄周围的土地十之八九全属于这个姓安的财主,他们家骡马成群,佣人不说,光庄丁就有数十,这也难怪,当时兵荒马乱的,匪盗成灾,有钱人家如果没有保家护院的,早就被胡子一抢而空了。
        安家人丁兴旺,他们的这份殷实的家业是经过几代人打拼才挣来的,当时主事的是安家四兄弟中的老三,人称安三爷。安三爷不但为人精明,而且慷慨仗义,还使得一手好枪法,据说与不少山头的瓢把子都有来往,因此也很少有胡子搔扰过他们家,偶尔几次那也是外地的流寇毛贼做些不痛不痒的小手脚,通常是轻而易举地就被安三爷给打发了。因此安家在那动荡的年代,日子过得倒也舒坦。
        后来解放战争暴发了,安三爷既然是个精明人,他就看明白了当时的形式,他认为将来还是共产党的天下,于是就散尽家财,大力支持解放事业,并且还让自己的大儿子安稼文参加了解放军。
        这个安稼文虽然名字中有个文字,其实一点儿也不文,他从小就跟他爹学了弹不虚发的神枪法,平时就喜欢舞刀弄枪,对于文房四宝之类根本就没什么兴趣,他一听说爹让自己上战场,真刀实枪地与人干,自然是乐得同意了。由于他枪法奇准,又做战勇敢,很快就在部队中干出了样子,到解放后已经做到营长了。
        也正因为安稼文的战功卓越,在分田分地时安家大院破例地被允许保留一处最考究的院落,那是安家最初发家时盖的一座四合院的大瓦房,在门前有座很气派的门楼,门口还有两座石狮子,当然,那两个石狮子是无论如何不能再蹲在门口了,它们被拉到了新建的公园里。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文革时期,安家那座院落也几经易手,早已不知姓什么了。安稼文也有了妻儿,他们这家人成了安家唯一的香火,其余的几支早就不知搬到哪里,断了信息几十年了。在那场轰轰烈烈的运动中,不知什么人揭出了安三爷的老底,于是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就成了被斗争的对象,他被一群红卫兵们套上个纸帽子,到处游街示众,晚上还要被扛着枪站岗的‘革命小将’们关在潮湿阴间的牛棚里。这样的日子对于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来说无疑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而他的儿子安稼文是个性情耿直、脾气火暴的人,他受不了自己白发苍苍的老父亲这样被折磨,于是就扯开大嗓门与革委会主任大吵了一架,这样他也成了‘革命专政’的对象,同他的老父亲一起游街、蹲牛棚。而他的妻子,一个贤慧的女人,就偷偷地给他们父子送些衣物什么的,有一次她被人抓住了,据有人举报说她给安三爷的衣服中藏有‘特务联络暗号’,于是她也被关了起来。这样他们家里就剩下唯一的正在高小读书的儿子安稳还算是个自由身了。
        安稼文的妻子必竟是个妇道人家,心眼比较窄,她对生活已经没有了什么指望,于是就上吊自杀了。而安稼文由于屈辱、悲忿,没用多长时间也离开了人世。这样,安稳唯一的亲人就剩下了爷爷。
        那个年代啊!人们都象疯了一样,大多数人都失去了自我,他们从没考虑过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只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只有这样做才是唯一的正确行为。
        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忍受着肉体上的折磨、精神上的打击,他屈辱地活在这个世上,其实只是为了他的孙子,这孩子失去了父母,他现在不能失去唯一的亲人——老爷爷了。而安稳,他虽然当时才十几岁,但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他早已拥有了一颗成年人的心。在学校他同样要忍受着老师与同学们的白眼,是啊,他是‘畏罪自杀’的反动派的后代,因此他处处小心翼翼,极少与别人搭话。其实也没有人愿意靠近这个‘阶级敌人’的儿子。
        安稳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了人生最宝贵的少年时光。在这段不堪回首的岁月里,唯一令他感到温暖的是除了爷爷还有一个人在关心着他,这个人就是他的同班同学韩芳朵。
        韩芳朵家成份也不好,她们家被定为了富农,也许是同病相怜吧,有时她会在没人时与安稳说上两句话,并且有时还从书包里掏出一块干硬的玉米面饼子递给安稳。而每当在这种时候,安稳就会感到眼窝湿湿的,他会小心翼翼地捧着饼子发上半天呆,然后就鼻子发酸地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冰凉干硬的玉米面饼子。对于一个常常饿着肚子并且处处受人岐视的孩子来说,要知道这块面饼的意义不仅仅是食物那么简单了,他从面饼中体会到了一丝人间的温情。”
        默默坐在床上娓娓道来,就象这些事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一样,他一脸的酸楚,说到后来声音已有些哽咽了。
        秦风不知不觉间推开了木门,他走到屋子中,痛心地说:“但这个满怀感恩的人后来却要谋害他的恩人。”
        默默就当他这个人不存在似的,继续抚摸着黑猫,缓缓地说下去:
        “那场浩劫总算是过去了,安稳与韩芳朵同时考上了医科大,不过安稳的专业是内科心脑血管系,而韩芳朵却学的是护理,但这并没有防碍他们之间的交往,渐渐地他们之间的就发展到了青少年那种微妙的感情,后来终于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于是两个年轻人都紧张起来,他们不知道该怎样应对这种情况。
        而同时,社会上却流行了一种怪病。这是种罕见的不可解释的新型病毒,患者会在感染病毒后全身血液逐渐凝固,最后人会变得象干尸一样,奄奄一息地躺着动也不能动,直到生命终结,更可怕的是这种病会一代代遗传下去,而他们的后代病毒潜伏周期会越来越短,直到最后婴儿一出生时就会开始发作,于是得这种病的人是被禁止结婚的。
        这种病医学上称为‘血凝症’,到目前尚无有效的医治方法,但是安稳,做为一个尚在大学校院里的学生,他却在这方面有了突破,他似乎对这种怪病有了些许的治疗方法,但也只是初步形成了一个笼统的概念,要想彻底征服这种病毒看来不费尽一生是办不到的,但必竟有了方向,于是就夜以继日地做起了研究,后来他终于做出了一些成就,成为了在这一领域很有名气的权威。
        可是,在此以前有一件事却是谁也不知道的,他在刚开始研究这种病毒时发现自己也得了‘血凝症’,而且根据推断他活不过三十五岁。
        对于死亡的恐惧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安稳也是个正常人,在确认了这个消息后他睡卧不宁,除了对死亡的恐惧,他更加难过的是自己的科研无法持续下去了,他推算过,在三十五岁以前是绝对无法攻克这一难关的。
        这样,绝望、痛苦,更加上此时正好赶上与韩芳朵的事情,所以他甚至想过自杀的念头,但这个年轻人他必竟是在无比艰难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他的坚韧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巧合的是这时正赶上英国的克隆羊多利诞生了,全世界都在争论着这件不知是人类福音还是灾难的事,安稳从这件事中得到了灵感,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大脑中形成了。他觉得人类既然可以克隆生物的肉体,那为什么就不能克隆思维呢?
        想到这里他就着手钻研起来,起初他是用那只捡来的黑猫做实验,他通过仪器把自己的思想灌输到猫的记忆中去,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这样做是行不通的,猫与人的生理结构不同,虽然经过实验后猫多少俱备了一些人的思维,但它是哑巴畜生,很难观察出实验后的真正结果。这时他进一步地想,如果用人做实验呢?但是说得容易,他又到哪里去找这样一个实验的对象呢?
        忽然他想起了韩芳朵,她怀的是自己的孩子,从遗传学角度说应该是与他没有低触的,如果把自己的思维全部输入到自己后代的大脑中应该是可行的,但这样做是不是丧失了道德底线呢?经过一番坚难的思想斗争,他觉得为了整个人类的幸福,做出这样的牺牲是值得的。是啊,他知道世界上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被这种疾病夺去性命,如果能拯救整个人类,他个人的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样想着,他就开始实施他的计划,把那些仪器接在了韩芳朵的头部,并骗她说是起镇静、促进睡眠的。经过一段时间后他发现韩芳朵腹中的胎儿似乎有天生的缺陷,对启蒙阶段的强化脑细胞生长没有多大反应,倒是韩芳朵时常接受了自己的思维,她常把安稳烙印在脑海中一些过去的事以梦的方式浮现出来。
        而这时孙婷开始走进了他的世界,并且韩芳朵开始磨着要与他结婚了。这怎么可能?他的事业还没开始,怎么能就草草成家呢?于是安稳陷入了矛盾之中,他不知该怎样处理这一切。有几次他来看韩芳朵时看到她在院子里晒衣服,她有时累了,就腆着个大肚子靠在一根枣木杆子上休息,安稳的脑中忽然生出了一个罪恶的计划,以后几次来他祥细地打量了这根枣木杆子。
        有一天,他在韩芳朵午睡时就偷偷把杆子周围的土挖开,然后用锯子把枣木杆拉成只剩下一丁点儿相连着,最后把一只提前捉来的老鼠用铁丝绳子拴住埋在杆子下,并在上面留了一个很小的出气孔。午后韩芳朵醒来时他说让她把自己的一件衬衫洗一洗,然后就藏在墙外抱着那只黑猫等着,当看到韩芳朵走到杆子底下掂起脚晒衣服时就把那只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猫放了出去,那只黑猫已经被他饿了两天了,此刻闻到老鼠的气味就象黑箭一样窜了出去,直奔埋在枣木杆下的老鼠,它冲得太猛碰倒了杆子,杆子就砸向韩芳朵,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大腹便便的韩芳朵居然躲过了这一劫。
        所有的一切被安稳看在眼中,他见韩芳朵发现了这一切,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安稳的内心也升起了罪恶感,他含着眼泪悄悄走了。”
        默默说到这里又顿住了,他对怀里的黑猫说:“若曦啊若曦,你同你的父亲安稳一样,为什么每次交给你做的事没有一次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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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19 07: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章  推理
        秦风张大嘴巴,就象个傻瓜似的杵在了当地,默默居然称这只黑猫为若曦,那么他自己又是谁呢?
        默默接着说下去:
        “后来安稳就使了个手段,使婚前体检的人没有查出他患有血凝症,他与孙婷结婚后在孙婷怀孕期间就开始着手开发胎儿的智商。这与我们现在的胎教在原理上差不多,只不过他的这套设备要复杂许多,也可以说是提前为孩子将来接受自己的思维做准备,这种技术的一个弊端就是接受者必须得是自己的亲骨肉,而且还得在胎儿大脑初步形成时就开始。当然它还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胎儿的母体会多少接受了安稳的思维,这个问题到现在也无法解决,所以后来的心怡也常常梦到一些医学知识及韩芳朵,那其实是做为安稳的记忆传导给她的。
        这样说来事情就很明了了,安若曦其实只是个人名而已,从本质上说他就是安稳,是安稳的思想在支配着他的一举一动。安子默也是,所以其实我就是安稳。”
        秦风虽然隐隐猜着了事情的真相,但经默默亲口说出来还是吃惊得全身震颤了一下。他用一种遇到了活鬼一样的目光盯着默默说:“第一只黑猫是做为安稳的实验品,所认它具备了一些安稳的思想,而这只黑猫也是那只猫的后代,现在……我该怎么称呼呢?是安若曦或者说是安稳第二代的实验品,所以它还是继承了第一代安稳的思维?”
        默默,我们姑且称他为默默吧,他点着头说:“没错,可惜它的几次行动都不是很成功,五年前在柳庄的安家大院门楼前,还有在翠屏山的盘山道上都让我的计划泡汤了。”
        这些事果然都是策划好了的,可秦风还是有许多事搞不清楚,他问:“这样说来若曦也是被黑猫害死的?你为什么要自己谋害自己呢?”
        默默说:“不,若曦的死早在我的计划当中,与猫无关,其实这个计划早在三十年前就有了。当时我把所有的记忆与思维全存蓄到了一部仪器中,但这样做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无法解决,就是不可能把人的记忆象录音带一样翻录成许多盘磁带,当我把记忆全部存畜到仪器中后,做为另一个我就只剩下了一副空躯壳,那时的安稳没有思想,没有感觉,成了个连白痴都不如的行尸走肉,所以人们都说安稳疯了,这副臭皮囊最后到底还是冻死在了大街上。
        后来接受了一些安稳思想的安若曦就自然地开始了漫长的‘充电计划’,他把安稳的思维源源不断的注入到自己的大脑中去,其实在身体发育成熟时他完全接受了安稳的一切大脑记忆,那时的他已经是个了不起的学者了,当时他不过十七岁。想想吧,一个人在十七岁就掌握了别人要用上三十年才可能掌屋的知识,他在这个基础上继续研究下去,那会做出怎样伟大的成就?对于人类,他的贡献是无法估量的。”
        默默说着,脸上现出了光辉而自豪的神色,他接着说:“所以在那时我就做出了决定,将来在若曦完成任务后就让他离开这个世界,因为接下来的任务是属于安子默的,他这个多余的行尸走肉不应该再留在世上丢人现眼了。这样在若曦的智力急剧下降时,我就按派了那场车祸,那其实应该算是自杀。”
        秦风又问:“这样说来,做为安若曦生前的那间实验室也是在那之前暗中挪到了这里?”
        “是的,这里很隐蔽,对于将来安子默的成长与学习很有好处。”
        说到这里,默默目光炯炯地盯着秦风问:“令我想不通的是你怎么会想到是我,一个五岁的孩子在暗中操纵着一切?”
        秦风凄凉地笑了笑,说:“你最大的败笔就是不应该谋害我与心宁的。虽然我们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但其实到死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默默诧异地看着他,他显然弄不清自己在哪个环节上露出了马脚。
        秦风接着说下去:
        “起先我也以为心宁的死是意外事故,但当我看到空调架上挂的那个气球时忽然想到了一点:你,安子默,好象除了看书从来没玩过这些东西。而这个气球我记得清清楚楚是心宁为你买的,那么这个东西怎么会挂在了窗外呢?难道心宁在抹玻璃时会拿着个气球?显然这是不可能的,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五岁的小默默在玩气球时不小心松开了手,气球就从开着的窗户中飞出去,挂在了空调架上。
        进而我又发现了玻璃太对劲,那块玻璃只在下半部有用抹布刚擦过的痕迹,而上半部却是没有动,这样不是很不合乎常理吗?心宁要擦下半部的玻璃没有必要站到窗台上,她在屋里就可以够到,那样又怎么会摔到楼下呢,唯一可能就是她当时是站在窗台上才摔下去的,这样看来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她根本就不是在擦玻璃时摔下去的,而是在摘那个气球时摔下去的。
        因此我才问了你她是不是在抹玻璃时失足的,而你的回答是肯定的,这就让我产生了怀疑。即使这样也不能证明你与她的死肯定有关联,但是接下来的一件事就让我彻底相信,你,安子默,一个五岁的孩子可能就是这些事的操纵者,当然我本来以为你也是被人控制的。
        还记得我打开心宁的手机看了一会儿吧?那是在找她发给我的信息,那上面显示她发的时间跟我接到的时间都是在下午两点三十五分。而在你吃面时我到楼下问了秦大姐,她说心宁是在两点四五分左右出事的,这样岂非是有失常理吗?她那时已经被送到了医院抢救,而她的手机却还在家里,那么这个信息是谁用她的手机发的呢?我当时的想法是,可能在她出事后有人来到家里给我发了这样一条信息,但是当我问你时你却说家里没来过人,如果是这样的话,虽然在内心我不愿相信会是你做的手脚,但除此之处还有其它的解释吗?再联系上心宁明明是摘气球时出事的,你却有意隐瞒,这让我怎么能不怀疑呢?
        综合以上的线索,我大胆猜测,是默默故意把气球让黑猫挂在了空调架上,然后让心宁去为他摘,这样五岁的小男孩就在背后把他的小姨推下了楼。至于玻璃的下半截,那是你在把心宁推下楼后临时在上面抹了两下,殊不知这样做正是弄巧成拙。这样也就解释通了为什么你在谋杀了心宁后才给我发的短信,因为你只有一只猫,让它做完这件事后才能分出身来在翠屏山中给我设下另一个埋伏。”
        默默听完了秦风的讲述,他用一种佩服的目光审视着秦风,说:“好,果然是我安若曦的朋友,胆大心细,对事物有着非凡的洞察力。”说着他“嘿嘿”阴笑了两声,“但可惜,你的这些话除了我不会有第二个人听到了。”他说着飞快地伸出手摁在了床边的一个按扭上,秦风但觉眼前一花,一张用罗纹钢做成的大铁笼子已经把他罩在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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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19 07: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  黑猫之死
        “还有我。”他的话刚说完身后就响起了一个声音,接着从他身后的条案下就钻出了三个人,说话的是最先出来的人,他居然就是韩长生。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小区中的保安,另一个人穿着一身警服,看来是个警察了。
        默默呆住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条案下早就藏了三个人。秦风更是难以相信眼中看到的一切是真的,因为那个条案实在是太小了,在它下面勉强藏一个人或许还可以,但无论如何是容不下三个成年人的。难道这三个人会缩骨法?
        默默呆了足有三十秒,他的目光渐渐暗也下来,他问:“你们怎么会知道这条暗道的?”
        他是在问身后的三个人。韩长生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他平静地说:“有一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昨夜你通过这条暗道,在老榆坟中伸出一双手把黑猫抱进密室中来时,有三个人目睹了这一切,三个人中就有我。”
        秦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昨天夜里他看到从老榆坟中伸出的那双手竟然是默默,当时由于事出突然,又离得较远,他竟没看出那是一双孩子的手。
        旁边的保安也是一脸得意之色,他插嘴说:“还有我也看到了,你这个小老小子,原来是你一直在暗中装神弄鬼。”
        小老小子,这个词虽然用得别扭了点儿,却是恰当的很。
        韩长生与默默对视了很久,他的喉节抖动着,许多话不知该如何说起。是啊,面前的这个五岁的孩子,严格说来应该就是他的父亲,他曾经无数次在梦中与自己的父亲相会,但真的父子团聚了却是如此的境地,如此的情况,试想他的内心怎么会平静呢!
        默默脸上的肌肉抽畜成了可怕的表情,他忽然笑了,那笑是无比的诡异,他居然笑出了眼泪,“好,好,太好了,我安稳终于也有了自己的儿子。”
        韩长生的眼里滚动着两团泪水,他哽咽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这三十多年来我是怎样过来的?那一两次实验已经在我的脑海中打下了不可抹灭的烙印,大多数情况下我是韩长生,但有时夜深人静时我就会精神分裂,那时我就会似梦非梦地感到自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经常在睡梦中盘算着各种阴谋,有时甚至在谋划怎样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纠缠着我,我怀疑自己是否鬼上身了,但又不能对任何人说,这痛苦你能体会吗?……”
        他越说越激动,到后来已经声嘶力竭,眼中的泪水不知不觉间早已挂满了两腮。他一步步逼向了默默,眼中的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将默默活活焚化。
        默默脸上的表情不停地变化着,他伸出颤抖地小手,抚摸着韩长生的头发,哽咽着说:“孩子,我的孩子,苦了你了……爸爸对不住你……”他说着长出了口气,抬起头,望着石室的顶棚说,“可是儿子,你知道爸爸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能够使人类少受些病痛折磨,曾几何时我也想放弃计划,过几年正常人的生活,可是每当我看到一个个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生命在渐渐枯萎时,我就会咬着牙,强迫自己做下去。这么多年了,我又何偿不是生活在深深的罪恶感之中呢?”
        几滴眼泪,顺着他的下巴滴滴哒哒地落了下来,然后他凄凉地笑了笑,说:“现在,该结束这一切了,我累了……太累了……”说着他一把抓起身边的一个瓶子,把瓶子里的东西一古脑地全倒在了嘴里,一伸脖子就咽了下去。
        默默死了,或者说安稳、安若曦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韩长生讲了他到这里来的经过。其实之从看到若曦的那一该起他就觉得事情不同寻常,若曦同他长得很象那倒是在其次,关键是有几次偷偷见过安若曦的那些仪器,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就常常的藏在老榆坟上的那棵榆树后偷窥,那次秦风与心宁遇到的就是其中的一次。
        他继承了安稳的所有特质:沉默寡言而心事慎密,当他也意识到黑猫有问题时就偷偷地把一些麻醉药洒在了老胡头摆放的那些贡品上,他是想把猫麻倒,然后看能不能从猫的身上查出线索,可是后来他的计划被一场大雨破坏了,同时他也看到了从老榆坟中伸出一双手的一幕,虽然也弄不清倒底是怎么回事,但他相信这世上是没有鬼的,十有八九是在那里有个暗道,于是他就说动了保安,两人决定在晚间挖开这座老坟看看里面倒底有什么名堂。那保安本来是不敢做这件事的,但经不住他的连吓带哄,加下金元攻势,也就勉强答应下来。  
        两个人就在半夜挖开了老榆坟,果然他们在下面发现了一条暗道,就顺着地道爬了进去,当时默默还没有来,所以他们在上面挖时默默是不知道的。两个人下到石室中看到了那番场景自然是吃惊非小。韩长生认出这些东西就是安若曦生前的物品,于是他让保安赶紧去报警,说是找到了一处藏脏物的贼窟,他自己就退回到密道中隐藏起来,当保安带着民警赶来时正巧是秦风与默默在说话的时间,这些话全被藏在密道中的三人听了个遍,这才站了起来。
        这时他们才想到了那只猫,它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四个人正在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办时,忽然由秦风钻进来时的那段地道中传出了猫的叫声。声音凄惨恐怖,在这死寂的暗道中传来更是让人头皮发炸。他们顺着声音的方向爬得了过去。
        叫声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又响起了两声,好象这只猫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它正在前面逃窜着,一直奔向洞口,四个人也尾随着爬出了山洞。
        此时天将破晓,洞口的草木上披着一层露水,沾在手脚下凉凉的湿湿的,很不舒服。这时最前面的秦风忽然觉得手上沾的东西不太对劲,怎么粘粘的,还有温热的感觉,他用手电筒一照,顿时吃了一惊!原来他的手上沾了殷红的鲜血!
        他用手电照去,看到在草叶上有不少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左侧一道斜坡的密林中。后面的三个人也发现了血迹,他们正在面面相觑间,却隐隐听到从密林中传出了时有时无的猫叫声,这时的叫声已变得极其的微弱,倒更象是生命垂危的呻吟,当中还夹杂着奇怪的“吱吱”声。
        四个人打着手电摸索着向坡上的密林走去。那个保安忽然惊叫了一声,其他几个人也顺着他的手电光看去,不由得也都惊骇不已。原来在林子中的一块山石上正趴着个东西,闪着一双鬼火似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能看出这东西全身血红,只有两只眼睛闪着幽幽的蓝光,它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但全身似乎都在抖动着,这时他到这个东西 “喵呜”地叫了一声,原来竟是一只猫。但怎么会有血红色的猫呢?
        他们慢慢凑到了跟前,这才看出,原来这只猫被剥了皮!它的皮被剥得一丝不剩,全身红色的肉都在微微地蠕动着,但它却没有死,它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恐与痛苦,这种目光只有人类才会有。如果说猫有的话,那恐怕全世界也只有默默的那只黑猫才会有了,因为它是一只多少接受了点儿人的思维的猫。
        现在这只被剥了皮的猫肯定就是那只黑猫。是什么人这么惨忍地把它活剥了皮?这个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被剥了皮的猫奄奄一息,它的目光是那样的奇怪,似乎是要告诉人们一个秘密,但猫不管怎样聪明也是说不了话,它只有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们。最后它的眼神开始涣散,渐渐灰暗下来,最后竟空洞洞的失去了最后一丝光彩。
        这只猫死时居然还合不上眼,那个说不出的秘密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就跟它一起被带到了阴间。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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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9 07:49 | 显示全部楼层
{:1_298:}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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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11-5-19 07:56 | 显示全部楼层
    早起的虫儿有鸟吃
    早起的凤凰心拔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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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11-5-19 08:39 | 显示全部楼层
    前面就猜过默默有点问题,但是想是5岁的孩子就暂时不说,想留到下回说的,没想到沙版这么快就说默默的奇异与鬼魅,不过血统就是血统,一脉相连,怪好鬼好,都是

    没仔细看,晚上回家仔细看完再与沙版逗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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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发表于 2011-5-19 08:50 | 显示全部楼层
    前面就猜过默默有点问题,但是想是5岁的孩子就暂时不说,想留到下回说的,没想到沙版这么快就说默默的奇异与 ...
    悠悠猫儿 发表于 2011-5-19 00:39



        {:1_250:} 偶要把沙沙逗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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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11-5-19 08:52 | 显示全部楼层
    偶要把沙沙逗晕!!!
    南草萋萋 发表于 2011-5-19 08:50



        {:1_233:} 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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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发表于 2011-5-19 08:55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敢......................
    悠悠猫儿 发表于 2011-5-19 00:52



        {:1_271:} 已经差不多了......再加点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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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4-5-30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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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发表于 2011-5-19 08:57 | 显示全部楼层
    早起的虫儿有鸟吃
    早起的凤凰心拔凉
    戒痕 发表于 2011-5-18 23:56


    怎的,想到了拔丝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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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19 09:33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完了..
    浴火凤凰 发表于 2011-5-19 07:49



        拔丝凤凰?嗯,没吃过,想来味道不会错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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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19 09:34 | 显示全部楼层
    前面就猜过默默有点问题,但是想是5岁的孩子就暂时不说,想留到下回说的,没想到沙版这么快就说默默的奇异与 ...
    悠悠猫儿 发表于 2011-5-19 08:39



        猫被剥皮了。。。{:1_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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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19 09:35 | 显示全部楼层
    早起的虫儿有鸟吃
    早起的凤凰心拔凉
    戒痕 发表于 2011-5-19 07:56



        早起的解恨没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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