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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醉颜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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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水闲聊] 唐宋风云大型系列活动【主角是我的】第一辑——斗甲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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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8-4 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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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8-22 09:0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醉颜望月 于 2012-1-3 10:40 编辑

    正文 第四十三节 上任

    欧阳小夜走了,酒席的气氛却更炙热了。大伙都说,这趟来天香楼能见到欧阳小夜献艺,当真是不虚此行。有人奉承乐乐,说欧阳小夜主动出来给乐乐献艺敬酒,乐官人真有面子。乐乐连忙谦虚说哪里,这是天香楼安排的,应该是江老大有面子。

    乐乐心下有数,欧阳小夜出来献艺,应该是刚才那位朱若有安排的。朱若有也算是有心人了,以他跟江山一粟的关系,却还有心跟自己这种新人拉关系——难怪此人能纵横靖杰黑道多年不倒,这份未雨绸缪的细心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也因为这个原因,乐乐其实心里对欧阳小夜并无多少好感。开始时自己诚意去请,小妮子却摆架子不肯来,到后来黑道大豪一话,高洁的才女就立即就跑过来,然后蜻蜓点水般匆匆敷衍自己一番,这令乐乐很是不爽。

    自己好歹是朝廷的正式武官,怎么分量却比不上一个混黑道的?

    才女,色艺双绝——都他妈虚的!这个小妮子瞧不上我们,老子还瞧不起你呢!

    乐乐恶意地想着,脸上的笑容却是人畜无害的。这时,他注意到身边的王柱神情有点恍惚,乐乐轻捅了他一下:“如何,王兄弟,有心事?”

    如同在梦中被人警醒了一般,王柱慌张地说:“啊,没事。来,乐兄弟,我们喝一杯。”

    两人碰杯之后,王柱斟字酌句地说:“乐老弟,今晚这个欧阳小夜姑娘,你是第一次见?”

    “确实第一次见。今天以前,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你觉得,这女的咋样?”

    “不错啊,人长得漂亮,又会弹琴,说话也很得体,不错啊。”

    王彦君张望左右,看没有人注意这边,他才红着脸凑近乐乐耳边:“乐兄弟,如果要帮她赎身,不知要多少银子呢?”

    乐乐惊得身子一震,他吃惊地望着王柱,低声说:“难道,王兄弟你想?”

    “嗯嗯,”王彦君脸红得跟滴血差不多了,好在大家都喝了酒,他倒不是很显眼:“嘿嘿,不怕小乐你笑话了,你说觉得不错,咱也觉得不错,嘿嘿。咱岁数老大不小了,银子也攒下一笔了,该找个伴了。”

    “欧阳小夜艺妓出身,虽说卖艺不卖身的,但恐非王兄弟你的良配啊。”

    “艺妓怎么了?咱也不过大头兵出身,不比她高贵。咱瞧这个女娃子不错,人漂亮又懂事,性情也温和。”

    眼见王柱态度坚强,乐乐只得敷衍说:“既然王哥你有这个兴趣,那兄弟这两天托人问问天香楼这边吧——不过这女子如今正当红,是店家挣钱的摇钱树来着,赎身银子恐怕不会低。最好王哥你见过她几次,跟她沟通下,如果她自个也同意跟你,这样跟店里头谈赎身银子也好说。”

    王彦君脸涨得通红,低声央求乐乐:“乐老弟,老哥我以前是大头兵一个,这些事都不懂的,你见识广门路多,得多帮帮我。”

    乐乐啼笑皆非,自己以前是秀才,又哪里懂这些?但王彦君恳求,他也无法推脱:“这个自然。王哥的事,我会当做自己的事一般上心来办。”

    得乐乐这句承诺,王彦君心满意足,拉着乐乐连干两杯,说:“乐老弟,我的下半辈子幸福就全靠老弟你了!”

    乐乐哭笑不得,他心知欧阳小夜是店家的红牌艺妓,年纪又轻,这种尤物,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想染指。不要说王彦君这么个不入流的小军官,就是刚晋升了主办的自己,若是敢出手独占,只怕今后也是永无宁日。

    一通杯觥交错,吃喝谈笑,直到夜色已深,街上有更夫打更时,乐乐才起身说:“诸位兄弟吃喝得开心,我也觉得很高兴。但千里无不散的酒席,明早还得上衙,兄弟就不耽误大家了,都散了吧,回家早点歇息。”

    于是大伙才纷纷起身告辞散去,有些懂事的军官还凑近乐乐要塞给他个红包当贺礼,但乐乐笑着拒绝了:“自己兄弟,不必弄这些花样了,兄弟的心意我知道,心领就是。”

    众人都喝了不少酒,摇摇晃晃地下楼。乐乐没喝多少酒,倒是还清醒着。他自己走到总柜台那里:“掌柜的,结账吧。”

    官人,您的帐已经有人结了。”大堂巴结地笑着,态度比刚才更恭敬了——连“猪拱”这样的江湖大豪也要巴结,眼前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有人结了?”乐乐皱眉:“我没让朋友结。告诉我,多少银子,我来给。”

    “官人,您别为难我们小的了,是有人结了。还说您拉了个包裹在我们这,让我们等您走时给您捎上。”

    看着那鼓鼓囊囊的包裹,乐乐拿起来掂量了下,分量不轻。他正要拒绝,但有人替他说了:“哦,这确实是我们官人的东西,拿着吧。”

    乐乐抬头,见到是王彦君,心下稍安:“王哥?”

    王彦君冲他眨眨眼:“老弟,结了账还不走干什么?难道想在这熬通宵啊?走了走了!”

    他硬生生把乐乐拉走了,一手还提着那个包裹。

    直到出了天香楼,乐乐才说:“王哥,其实刚才……”

    “我知道。是猪拱的吧?”

    王彦君把包袱递给乐乐,笑道:“其实也没多少东西,我掂量了下,也就百来两银子,还不如一张银票来得实惠。猪拱那货,就是喜欢张扬。”

    “王哥,你说这钱我该不该收?”

    “如何不该收?”王彦君吃惊地望着乐乐:“你晋升提拔了,他给你贺礼,这岂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如何不该收?”

    乐乐哭笑不得,这个兵痞眼里,只要是银子就可以往口袋里塞:“我的意思是,这钱收下了,以后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麻烦?应该不会吧。乐老弟,猪拱和江山一粟一块出来的,这里头啥关系你还不明白?即使有什么事,也有你们江老大扛着,不可能找你这个小主办的。钱也不多,就那百把两银子,你若是不收,他反而会惦记上你,觉得你这个人怕不怀好意,说不定会给你使什么手脚。虽然你不在乎,但这类三流九教人物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王彦君脾气虽粗,心眼却甚是细,一下子就把厉害关系剖析得清楚,乐乐也是佩服。他也庆幸,好在知道这事的不是旁人。自己和王彦君连一万多两的赃银都分过,这几十两银子压根就不算个事。

    在分道的岔路上,二人挥手道别,临别时王彦君还特意叮嘱乐乐:“乐老弟,老哥的事,就拜托你了,你抓紧点儿啊!”

    唐宋十年,九月初五。

    一大早,乐乐迈入陵署,找到了军情室的官衙。军情室的官衙在陵署大院西侧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外墙上长满了爬山虎和藤树叶,绿葱葱一片,生气盎然。

    乐乐在门口向执勤的卫兵出示了委任令。卫兵向他行礼,然后一路小跑地进去禀报了。

    很快,一大群人出来了,领头的是个干瘦的老军官,头斑白,一身陵卫军服也颇为陈旧了,但人倒还精神,他热情地冲着乐乐行礼:“乐长官,您可过来了。”

    “阁下是?”

    “卑职曹敏,领衔侯督察,前两天就听说了乐长官您要过来我们这边,大伙等您可是等得心急了。”

    乐乐听说过曹敏,在自己没来之前,他是军情室的暂时负责人。所谓领衔侯督察,其实也就是说几个平级的侯督察军官里临时负责的,并非朝庭官职,照旧是从九品官。

    乐乐客气地说:“曹领衔,幸会。我初来乍到,很多事还得你关照才是。”

    曹敏热情地笑道:“长官言重了。来,让我介绍诸位同僚给长官你认识。”

    曹敏一个个把部下介绍给乐乐,军情室总共也就二十来个军官,不要说比不上缉捕处一百多号人的恐怖力量,就是乐乐原来的刑案科也远远不如。更让乐乐郁闷的是,人数少点也就罢了,但他们的年龄也太大了——每个人都是胡子皱纹一大把,一通介绍下来,乐乐名字没记住多少个,倒是记得里面有几个老军官站都站不稳了,拄着拐杖哆嗦个不停:“长官好……卑职是某某某……”

    这些人,年纪差不多可以做自己爷爷了吧?乐乐郁闷至极,自己到底是到了军情室还是养老院?他记起来过来时江山一粟说:“他们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何止是经验丰富啊,简直是一堆古董了。

    按照惯例,新任长官都要给部属们训话的。乐乐本来还准备了腹稿呢,打算搞一次鼓舞人心的演讲呢,但看到部下们老态龙钟的样子,他顿时兴致全无,草草敷衍两句:“在下初来咋到,还希望各位前辈多多扶持帮助,大家齐心协力把军情室工作干好,不辜负署里面的期待。就这样吧,大伙散了吧,回自己岗位去吧。”——他不敢再多说,再说下去万一哪个老家伙支撑不住摔倒那就很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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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8-22 09: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小夜 于 2011-8-22 09:15 编辑

    {:soso__9856035394611295163_4:}出场了~竟然在青楼。。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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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11-8-23 11:06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夜 发表于 2011-8-22 09:15
    出场了~竟然在青楼。。恨先~~~

    呵呵~~~~~小夜别着急,乐乐这不是正想着给你赎身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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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8-4 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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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8-23 11: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醉颜望月 于 2011-11-13 18:55 编辑

    正文 第四十四节 军情室

    众人散去以后,乐乐问曹敏:“我的官署在哪里呢?咱们过去聊聊吧。”

    “请长官跟我来。”

    曹敏领着乐乐到院子深处的一个房间,房间很宽敞,窗明几亮,初升的太阳照在干净的青石板上,显得光洁明亮。房间正中摆有一张红木的大文案,一张舒服的软榻和几张椅子整齐地摆在案前,墙边有宽大的书柜。

    案后摆有两幅屏风,一幅是山水屏风,另一幅却是猛虎下山的屏风,那猛虎浑身斑斓,顾盼之间凛然生威,十分生动。看画风,这屏风应是出自名家手笔,但乐乐盯着看了半天还是找不到题跋,最后只好无奈地放弃了。

    看到那群老头之后,乐乐就对要接任的军情室失去了信心,不料这个官署布置得简洁雅致,干净明亮,倒是蛮合他胃口的。

    “不错不错,我很喜欢,曹领衔,让你费心了。”

    曹敏像是松了口气:“乐主办喜欢就好。我们还担心太俭朴了,乐主办你会不喜欢。”

    乐乐摇头:“我不喜欢太奢靡。曹领衔,相处久了你就明白,我这个人很随和的。”

    曹敏暗暗苦笑:哪个上司初来时不是说自己很随和?日子过久了,官威也就起来了。

    乐乐客气地说:“那么,曹领衔你帮我介绍一下室里的日常事务?”

    知道这是对方在催促交接,曹敏很爽快地交出了军情室的官印、财物印和账本,乐乐郑重地把官印和财务印章收进了柜子里,单独留下了账本。

    “曹领衔,我们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启禀主办大人,我们还有十七两二钱银子,铜钱二十贯。这是前任李主办离任时签字确认的账目,请您过目。银两都在账房那里存着,大人您随时可以动用。”

    听到这个数字,乐乐松了口气:还好,自己不用刚来就面对两手空空的困窘,看来自己的前任还是很有道德的,没在临走前把银子都挥霍光。

    “那么,署里每个月拨给我们多少经费?我们的日常支出有哪些?这些我都不是很懂,还望曹领衔不吝指点。”

    “长官言重了,卑职自然言无不尽。署里面拨的经费,时多时少,大概每个月也就十多两银子,如果有些什么大行动还可以临时申请特支——不过这几年都没搞过什么大行动,所以特支费这笔银子我们也没拿过。”

    一个月才十多两银子——搞不好昨晚天香楼的花费就有这个数了,乐乐猜,看来自己的前任为了攒十多两银子还是蛮费了不少心的。

    乐乐又问军情室的主要业务,曹敏苦笑连连:“长官,您是自己人,所以卑职敢说真话了:我们的主要工作是没工作。”

    “呃?此话怎说?”

    “长官,若在内地陵署,军情室这个部门还是蛮吃香的。情报收集,监督军队、军法审查,甄别军官,复核队正以上军官的任免,对都将以下各级军官进行审查,权力很大。

    但可惜,这里是北疆,边军历来跋扈,不买我们的帐。朝廷规定军中将领任免需经陵卫审核,但北疆边军从来就没理会过我们,靖杰守备军自家就任命书了。有些知礼的将军还懂得个函过来跟我们知会一声,但大部分人连说都不说,就当我们压根不存在似的。”

    乐乐想起了梅傲雪和拓跋文刀的谈判,说:“曹领衔,你说的这个,是任免复核制是吧?”

    “对,没想到乐主办您也知道这个。不过这个制度好多年没有实行过,已经荒废了。”

    “除了任免复核制以外,我们还有其他的手段吗?”

    “还有刑案追索制,不过一样荒废好多年了,长官。”

    陵卫对军队进行监控的两大手段,除了任免复核制,还有刑案追索制。

    东陵卫的职责是监察地方文武和民间,军情室就是专门来监督军队将领的特情部门。按照编制和职责,军情室有权对当地驻军进行审查,拘留驻军将领和军官,对他们进行审讯和调查,有权在军队中安插内线,收集情报,监控军队思想和动向,甚至有权驳回上级将领对下级军官的任命。

    但可惜,在水坛朝,除了指路牌外,乐乐还没现什么事是表里如一的。军情室拥有的这些权力,统统只是理论上的。不要说审查一个镇将,如果军情室斗胆把一个喝酒闹事的小伍长给扣回来,当晚就会有几百“义愤填膺”的大兵排着队来砸了陵署。

    乐乐震惊:“居然有这种事,敢砸东陵卫,不等同造反吗!难道六镇大将军和各级将领都不管吗?”

    曹敏苦笑:“管,当然管——但可惜六镇大将军和各位将军都太忙了,哪有空理会这些小事。”

    按照曹敏的说法,虽然整营整队的士兵抄着兵器整齐地出营,但六镇大将军拓跋文刀是不会知情的,他部下的都将、副将们更是一无所知——水坛朝的北疆将领们都是很纯洁的,就跟十三岁少女不知道什么是男人一般。

    事情过后,他们会睁大了无辜的眼睛,惊讶万分地说:“这帮兔崽子无法无天了!反了反了,我一定将他们好好责罚!”一些有良心的将领还会装模作样地布置个军棍秀邀请陵卫来参观,轻飘飘的五十军棍后,受罚士兵精神抖擞得可以打死老虎。

    “这不是舞弊吗?怎么可以?”

    “大人,这已经算给我们面子了。若是碰到个惫懒的家伙,他连军棍都懒得打了,只是个文过来说犯事官兵张三、李四、王五等人都已逃走,正在缉捕中,从此再无下文。”

    “这样,难道你们就不生气?”

    “我们生气又能如何呢?难不成还去下海捕令,把张三李四王五都抓回来吗?世上有没有这几个人还不知道呢!”

    听到这里,乐乐沉默了。这时候,他忽然很能理解梅傲雪的心情了:憋气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抓到拓跋文刀的疼脚,不好好整死他如何对得起自己?

    “大人,这样您也该明白了,为什么我们室里的都是一些老军官——军方不睬我们,我们就没事干,也没机会立功提拔。年青军官都找门路调走了,署里面也干脆就把那些快退休的老家伙统统配到我们室里来了,就把我们这里当养老院了。”

    乐乐觉得好气又好笑:“这种环境……也难为曹领衔你。”

    “呵呵,卑职倒无妨。我还有两年就快退休的人了,清闲点也好修身养性。就是乐主办您这么年青,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只怕以后的日子会比较难熬。”

    乐乐想起了梅傲雪和拓跋文刀的谈判,心中有数:“我想,边军这样无法无天,朝廷也不会一直放着不理吧?情况终会改变的。”

    “唉,希望是这样吧……”曹敏心下其实不以为然,都十几年了,也不见朝廷有空来管。不过他也不想给新来的长官泼冷水了:“长官,按规定,您这个级别的军官可以配勤务的。您有选好的勤务吗?或我们给您指派?”

    乐乐本来是让秦玄来当这个勤务的,但这个少年已经失踪了,他也就放弃了:“就让室里指派吧,找个老实听话点的过来。”

    “是,那乐长官,您现在还有什么吩咐?”

    “把室里的旧公文和案卷拿来我看下吧,也好熟悉一下业务。”

    “好的,长官您稍等。”

    曹敏出去,过一阵,又捧着一堆文牍进来:“长官,这是室里的旧公文,您可以参阅一下。”

    “行,曹领衔,搁这里就行,辛苦了。”

    曹敏退下了,乐乐坐在案前翻阅。这些都是很老的公文了,看样子也很久没人翻过,翻开就泛起一阵扑鼻的尘土和旧纸张味。这些公文大多是边军的任职抄报、署里转的朝廷驿报和其他科室的案件通报,看日期,大多都是唐宋四年、五年的,有的甚至是唐宋元年的。

    这些陈年故纸,乐乐翻了几份就没啥兴趣了,把案卷丢在了一边,站在窗边呆。

    窗外是一片明媚的秋日景物,各种花草在秋日暖暖的和煦阳光下舒展着。天空一片碧蓝,雁群掠过深蓝的天际向南飞去。望着雁群,年青的陵卫武官眼里流露中复杂的感情,像是憧憬,又像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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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11-8-23 11:51 | 显示全部楼层
    咳咳~~~~~~乐乐
    错别字现象愈发严重了哈
    再给我发现错别字,一个字罚银一万,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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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8-23 12:39 | 显示全部楼层
    戒痕 发表于 2011-8-23 11:51
    咳咳~~~~~~乐乐
    错别字现象愈发严重了哈
    再给我发现错别字,一个字罚银一万,自己看着办

    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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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11-13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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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发表于 2011-8-23 19:44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看。
    转转。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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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8-24 12: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醉颜望月 于 2011-11-13 18:56 编辑

    正文第四十五节业务上门


    “长官。”

    乐乐转过身来,却见曹敏站在门口,他身后站着一个拘谨的少年。少年穿着杂役的青色衣裳,个子不高,神情有点慌张,不过眉目倒还开朗。

    “曹领衔,如何?”

    “乐长官,这个小伙子是室里给您选的杂役。您看看合适不?如果不合适,我们再换人。”

    乐乐打量着少年,微笑问:“小姑娘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报告乐长官,我叫王芸(孤云笑饰演),今年十三岁了。”

    “哦?老家是哪人啊?”

    “我是靖杰本地人,刚刚被陵署录用过来做杂役的。曹长官安排我给您做勤务,我一定好好干活,让乐长官您满意。”

    少女的口齿清晰,说话也算有条理,虽然还有点拘谨不敢看人,但他眼神清澈,眉目端庄,看上去倒还老实。

    乐乐点头:“曹领衔,就让小王试试吧。”

    “行,只要乐长官您满意就好,小王的家里我们问过了,都是本分人,应该没啥问题——小王,你就好好听乐长官差遣吧。乐长官年少能干,前途无量,能跟着他是你难得的福分,多少人抢都抢不来呢,你要好好珍惜!干好了,你家里也跟着沾光。”

    王芸拼命点头,诚恳地说:“是,我一定好好干活,绝不偷懒!如果我偷懒,乐长官和曹长官尽管用军棍打我好了。”

    乐乐和曹敏都笑了,乐乐笑道:“没那么严重——曹领衔,辛苦你了。”

    “哪里,这是卑职本分的事。没什么事的话,卑职先告退了。以后乐长官要找我,让小芸过来叫我一声就好,我就在院子的那头。”

    曹敏退下了,剩下一个王芸局促地站在那。

    乐乐问了他几句,家里人都是干什么的,爸妈还好吗,有多少兄弟姐妹之类,王芸细细作答,这才稍微放松了些。

    少女其实是曹敏的邻居。在她和父母的眼里,曹长官每天威风凛凛地挎着腰刀进进出出,整天大着嗓门说话,街上的混混见到他都怕,甚至连衙门的公人都不敢招惹他。平时街坊邻里有些什么纷争,只要他一到,说出话来没有人敢不服气的,曹长官是几条街都闻名的大人物,自己能当上这个杂役,还是爹妈去给曹长官家哀求了好久还使了银子的结果。

    曹长官已经是这么厉害的人物了,王芸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年青英俊的乐长官,看样子比起曹长官来更了不起,连曹长官都要对他恭恭敬敬的。这个乐长官,说话和气,人也斯斯文文的,长得英俊又儒雅,若让街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看了,还不馋得她们流口水啊。

    王芸胡思乱想着,嘴上却回答得丝毫不错,乐乐见他回答清晰,口齿伶俐,很是满意。

    “很好。小芸,以后我们相处的时间很多,你不必那么拘束。现在我这头没什么忙的,你就先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是,乐长官。”

    少女听话地出去。望着他的背影,乐乐叹口气,看着这个听话的小姑娘,他却总是想起另一个少年,那个桀骜的、背负着血海深仇的秦家少爷。

    秦玄啊秦玄,茫茫人海,你现在在哪里了呢?

    乐乐在官署里无所事事坐了一个多时辰侯,没有公务要处理,也没有人要他办什么事。以前在刑案科时总觉得案子太多太忙,但现在乐乐终于发现,有事可忙也是一种幸福。

    他出去在院子里各个官署巡了一圈,想看看部下们都在干什么。他随便走进哪个官衙里,总看到部下们很认真地坐在案前看着公文,那些胡子皱纹一大把的老军官们神情专注,表情严肃,像是忙着世上最重要的事。

    乐乐实在好奇,走近去一看,他们看的原来是一份唐宋三年的驿报。

    曹敏跟在乐乐身后,看到这种情形,他也有些尴尬:“室里一直没什么事干,我就让前辈们随便学习一下旧公文。”

    乐乐忍住笑,他可以肯定,只要自己前脚迈出去,后脚部下们就把那些旧公文甩到一边,然后就是喝茶聊天开溜——不过,自己也是这样混过来的,眼看这些前辈们胡子都一大把了,又怎好意思去说他们呢?

    “学习旧公文很有意义,温故而知新嘛。不过,我觉得曹领衔你最好还是找一些关于任免复核制和刑案追索制方面的规章和典籍让大家温习一下,熟悉一下业务,将来说不定能用上。”

    曹敏诧异地望着乐乐,将来能用上?新长官脑子没毛病吧?学这种东西——曹敏觉得就跟考虑如何在36舵首都健康城开东陵卫分署一般毫无意义。

    但对方是长官,自然他说了算。曹敏应声道:“是。卑职这就准备好规章让大家学习。”

    回自己官署把旧公文又看了一遍,乐乐熬得实在难受。麻烦的是,以前在刑案科那边没事干还可以开溜回家,但现在自己就是头了,刚刚上任,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上任第一天就开溜实在也太说不过去了。

    所以,当听到午休下衙的钟声响起时候,乐乐那愉悦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他叫来曹敏:“曹领衔,我在刑案科那边还有个案子手尾没结完,下午我要过去结一下,就不过这边来了。有什么事,你让小芸来通知我,我应该在家里——四排三号馆舍”

    结案子要在家里结吗?

    曹敏当然不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他很诚恳地说:“长官辛苦了。卑职在这边看着,有什么事会立即通知长官的。”

    乐乐本来是想下午在家睡懒觉的,但最后这个企图还是没能实现。当他在被窝里睡得舒坦时,有人怯生生地在门口叫他了:“乐长官在家吗?”

    乐乐爬起来,凑到窗口处望了一下,才看到是今天才配的勤务王芸。他应了一声,打开门让他进来:“怎么了,小王?军情室有事?”

    “是的,乐长官,曹长官说有些奇怪的事,您若是有空的话回去看下。”

    就军情室那闲得蛋疼的地方还能有奇怪的事?

    乐乐问什么事,但王芸却说不清楚,只知道是曹敏让她来,她就赶紧过来了。

    乐乐无奈,只好穿戴整齐回到军情室。曹敏守在门口,见到乐乐回来很高兴:“乐长官,打扰您了。有些蹊跷事,得请您过来把下关。”

    “蹊跷事?”

    “是的,今天边军那边来了两个武官,拿着份任命文书说要让我们审核和盖章——这太古怪了,好几年都没有这样的事。卑职担心,这里面说不定会有什么问题?”

    乐乐一听便明白了,这是梅傲雪和拓跋文刀的协议开始生效了。他轻松地说:“这不是正常的吗?审核任免军官,这该是我们军情室的正常业务才是。”

    “啊,但是好多年都没有这种业务,现在却突然有人来……”

    “来了就接待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边军的武官在哪里?”

    “他们都还在院子里候着,说是要等您回来。”

    乐乐迈步进去,一眼便看到了两人。两名武官都穿着灰色的军服,站得笔直,钉子般戳在院子中央。

    两名陌生武官的到来给死水一般的军情室激起了层层涟漪,周围的几个房间窗户都射出了好奇的目光,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两名武官依然站得笔直。

    看到曹敏和乐乐联袂进来,两名武官都望了过来。看到曹敏亦步亦趋地随在乐乐身后,他们也猜出乐乐的身份了,躬身对乐乐抱拳行礼:“卑职参见乐长官!”

    乐乐摆摆手回礼:“免礼。二位是哪个部队的,过来有什么要事吗?”

    年长点的武官先答话:“卑职齐鹏,刚刚接到上峰指令,将要就任靖杰守备镇二师一旅三营的管领,特来请求靖杰军情室批复,请乐大人核准。”

    “卑职徐浩杰,也是刚刚接到上峰指令,要就任靖杰守备镇二师一旅三营的副管领,请乐大人高抬贵手。”

    乐乐因为心里因为早所准备倒还无所谓,旁听的众位陵卫官倒是一阵阵惊诧。军方的军官来请求陵署批准任命,这种事多少年没见过了?

    乐乐的表情淡淡的,仿佛这是一桩很平常的、根本不足一提的小事般:“哦,是这个事啊。二位的晋升公文和履历都带来了吗?”

    “都已带来了,请乐长官您查阅。”

    乐乐接过公文,摆摆手:“二位稍等一阵。我先看看。”

    两名军官很恭敬地躬身道:“是,辛苦乐主办了。”

    在自己的官署里,乐乐把二人的任职文件看了一遍,又看了下二人的履历。两人都是从军十六年了,经历了数次北疆大战,熬资历好不容易熬到管领级,拼命拼来的军功,也算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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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25 08: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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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四十六节 刘胖子的遭遇

    看公文的时候,乐乐不时抬头望望窗外,两个武官还是站在院子里,两人轻声交谈着,不时望向乐乐的房间,神情有些不安。

    乐乐笑笑,自己正八品的小主办在屋里喝着茶看公文,一个六品官和一个从六品官却得在门外毕恭毕敬地守着——权力的感觉真是不错,难怪梅傲雪要和拓跋文刀要斗得死去活来的。

    乐乐看完公文,从柜子里拿出了印章。这时候,有人敲响房门,乐乐朗声说:“请进。”

    门打开了,曹敏走进来。他笑吟吟的:“啊,乐长官在看这个哪?”

    乐乐把文件递过去:“曹领衔你也看看吧。”

    “啊,卑职怎么敢当?”说归说,曹敏还是接过了公文,乐滋滋地看了起来,仿佛是分享某种难得的佳肴,很享受的样子。

    他递还乐乐,看着乐乐手上的印章,吃惊:“啊,主办您就这打算批复他们了?”

    “是的,曹领衔有什么意见?”

    “不敢。卑职觉得,这个机会很难得。军情室不像其他科室,他们常出外勤,捞钱的机会很多,我们则纯粹是个清水衙门。乐长官您如果把这个公文拖一下,说不定……”

    说不定怎样,曹敏就没说了,不过乐乐也明白他的意思。

    他笑笑,说:“曹领衔,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

    “呃,乐长官说的是,卑职太心急了。”

    乐乐笑笑,也不理曹敏失望的眼神,在任职文件上签下自己姓名和盖章,代表陵署认可了这份任职命令。然后,他抬头对曹敏说:“曹领衔,麻烦请两位武官进来。”

    两位武官很快进来了。没等乐乐开口,年轻的徐姓武官抢前一步,搁了一张银票在乐乐案上,躬身道:“让主办为我们的事操劳,实在过意不去。一点小心意,还望大人笑纳。”

    “徐副管领,不必如此。还请收回。”

    “啊,大人,这是我等的一点小心意,请您……”

    “二位的晋升任职完全符合条件,我已经批复并核准了。任命书在此,二位拿好吧。”

    乐乐把任命书递还二人,随便把银票夹在里面也递了过去。两位军官接过文书,匆匆一看,都是目露诧异。虽然得到晋升,但是送出的钱对方不收,两人都觉得怪怪的,心里很不踏实。

    他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乐乐却先说了:“若是换了其他人,这钱我收了也就收了。但两位的钱,我确实不好拿。你们的履历我看过了,都是经过战场的老兵,从士卒起一级级做起来,血汗熬积出来的军功不容易,拿这样的钱,我晚上会睡不着的。”

    两位武官都恍然,徐姓武官面露羞愧,说:“主办大人高风亮节,我等十分钦佩。在下无知,险些有辱大人清白,十分惭愧。”

    齐鹏点头赞同,他大声地说:“我是个粗人,不是很会说话,但觉得乐长官光明磊落,说话实在,很合我胃口!若是长官不弃,在下很想高攀,想与乐长官您交个朋友,今后常来往。”

    乐乐淡淡说:“这个‘高攀’,我可担当不起。”

    两位武官都是一愣,脸上变色。

    看着二人脸色发青,乐乐才笑道:“二位一个是正六品官,一个是从六品官,却要跟在下这个八品官屈尊结交,这怎么能说高攀呢?若说高攀,那应是我才对。”

    两位武官都笑了起来:“乐长官真是风趣!”

    “总之,先恭喜二位就任新职了,齐管领和徐副管领,预祝二位前途无量,一帆风顺。”乐乐笑道:“其实我也是刚任的军情室主办。二位都是老行伍了,熟通兵法和军务,我是新手,有不懂的地方,到时还要请二位不吝指点的。”

    两位武官都客气说不敢不敢,大家以后常来往,多多交流,互相学习吧。

    看得出来,两位武官都对乐乐这位谦逊知礼的军情室主办很有好感,办完了手续,他们也不急着走,坐在那跟乐乐聊了大半天,讲军队里的人和事。

    姓徐的副管领还比较含蓄,说事点到为止,讲人也不提姓名,倒是齐管领大咧咧的,提起军中将领克扣粮饷时气得不得了,高声嚷嚷道:“申殊矛那个王八蛋,手黑心更黑,干的简直不是人事!这个王八蛋,下次上阵时有机会老子准要放冷箭射死他!”

    乐乐低头喝茶,装作没听到,姓徐的军官则扯齐管领的衣裳,将他拉了官署大门,然后,他匆匆跟乐乐告辞,尴尬地笑道:“齐管领喝得多了,说话不怎么注意,乐主办您多担待。”

    乐乐笑笑:“齐管领说什么了?我没听到,是不是要约我明天喝酒啊?”

    徐副管领眼睛一亮:“正是,正是。主办您明天一定赏光,到时我们发帖子请您!”

    他匆匆告辞而去,乐乐看着他的背影笑笑。

    他坐回案前,摊开本子,在随身本子上记下了“齐鹏、徐浩杰”两个名字。在齐鹏名下,他标注上一行小字:“粗豪鲁莽,胆大敢为”然后,在徐浩杰名字后面,他想了一下,标上“谨慎、细腻,知礼”。

    凝神看了这两行字一阵,乐乐合上了本子。他起身刚想离开,门外有人嚷嚷了:“乐老弟?乐主办在不在?”

    听大嗓门就知道是刘糨糊那吃货了,乐乐迎出去:“刘哥,来找我吗?”

    门外,一个恐怖的家伙站在乐乐面前,他头脸上裹着纱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睛肿得只剩一条小缝了,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

    乐乐吓了一跳:“你是刘糨糊?”

    “小乐你连我都不认得了?”

    “哦,你说话我就认出来了。”

    刘糨糊满肚子火,他气冲冲进来,一屁股坐软榻上,粗声粗气说:“小乐,昨晚俺老刘被人阴了!”

    “昨晚我们不是一起去天香楼吃饭吗?”

    “对!就是回来的道上,我被人家暗算了!”

    按照刘糨糊说的,吃完晚饭,他因为有事在天香楼耽搁了一下——至于有什么事刘大爷就语焉不详了,不过乐乐估计和天香楼那些美女们扯不开关系——出来时大伙都走了。刘糨糊单独醉醺醺地往家里走,半道上突然碰到一伙人,逮住他就没头没脸地揍了一顿,今天就成这副样子了。

    乐乐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刘哥,你可看到那伙人的相貌了吗?”

    “唉,当时我醉得昏头转向的,哪里看得清楚。我在道上走着走着,忽然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我回头想看,却突然眼前一黑,被人蒙进了一个口袋里,一伙人扑上来对我拳打脚踢的,揍得我那个疼喔!好不容易等我从口袋里挣脱出来,那群家伙却统统不见了,这可把老子气坏了。有种真刀实枪地明着来吧,这么鬼鬼祟祟的算什么玩意!”

    乐乐想笑,但他努力忍住了:“这伙人说什么了吗?留下字号了没有?”

    “他们没敢留字号,不过有人冲我嚷嚷:‘刘糨糊,以后还敢装蒜,这就是下场!下次再不老实,揍死你!’——妈的,这到底是哪路的神仙阴了我?我最近好像没干什么坏事啊?”

    听到这里,乐乐已经可以肯定,这肯定是易盲剑和申殊矛二人的手脚了。看来二人对梅傲雪还是有所顾忌的,只教训了刘糨糊一顿,却不敢真的要他性命。

    “刘哥,这事有点难办了。你没看清他们样貌,一点线索都没有……”

    “查!肯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刘糨糊狰狞地低吼道,挥舞着拳头:“老子好歹是靖杰道上的一号人物,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暗算了,连仇家都不知道,这也太没面子了!这个场子,老子一定得找回来!”

    乐乐心想,倘若你知道是军队里的两位统领干的,只怕你吓得尿裤,还谈什么找场子。他也装出十分气愤的样子:“对,肯定得严查这事!敢袭击陵卫,这伙人胆大包天了!”

    “我估计,这十有八九是靖杰道上人物干的,我这就准备去找王恶胆,跟他打听消息去!小乐,你跟我一块去不?”

    知道刘糨糊弄错了方向,乐乐松了口气。他毫不推脱:“去!既然是刘哥的事,那还有什么说的,自然一块去!”

    “好兄弟,走,我们这就出发!”

    乐乐跟曹敏交代了几句,跟着刘糨糊一溜快马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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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8-26 12:50 | 显示全部楼层
    乐乐~~~~~~你更新是用的蜗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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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26 16:57 | 显示全部楼层
    戒痕 发表于 2011-8-26 12:50
    乐乐~~~~~~你更新是用的蜗牛吧

    最近比较忙 比较忙 更新一节就很不容易了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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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26 16:59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四十七节 搜寻凶徒

    在白日里看来,忘忧居跟平常的路边小酒馆没什么两样,褪色的酒旗在门口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店小二懒洋洋地坐在店门口揽客。令乐乐意外的是,酒馆里的人还真不少,几乎坐满了,看来王恶胆不单是卖情报,他的饭菜也是蛮出色的。

    看到两个挎刀的陵卫武官进来,食客们人人侧目,个个闭口,店堂的气氛一时有点异样。

    刘糨糊大着嗓门吆喝道:“店家,给我们要一个上好包间,好酒好菜,只管送上来!”

    知道他们是来吃饭的,食客们这才释然,小二把二人迎进了里间。

    俩人刚坐定,门帘一掀,王恶胆已经进来了。小老头脸苦得像刚摘下来的黄瓜,见到刘糨糊和乐乐就好一通埋怨:“我说乐爷、刘爷,你们连衣裳都没换,大白天地这么过来了?要让人知道我私通你们东陵卫,那我王恶胆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王恶胆,你这厮少来!全靖杰都知道你私通官府的,现在还来假扮什么?”

    王恶胆一时语塞,含糊道:“知道归知道,但终究没有亲眼见到,做得太张扬,始终是不好——咦,刘爷你的脸怎么了?哪里磕着了?”

    提起这事刘糨糊就一肚子火气:“王恶胆,给你个任务!老子昨晚遭人暗算了,你帮老子把那伙王八蛋搜出来,要多少银子你只管说好了!”

    问清了事情由来,王恶胆大惊失色:“不会吧?靖杰城里谁那么大胆,竟敢给刘爷您太岁头上动土?当真是不知死活!”

    虽然青肿的伤口很疼,但被王恶胆这两句奉承话一说,刘糨糊还是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触动了伤口,这笑容就变成了呲嘴咧牙了:“可不是吗?让老子知道是谁干的,非把那厮抓进黑牢里关上十几年不可——王恶胆,你别废话了,快帮老子打探消息去!”

    王恶胆应命而去,刚转过头脸上就露出了笑意——乐乐估计,看到刘糨糊挨揍,这个老狐狸多半也在幸灾乐祸呢。

    乐乐和刘糨糊叫了一桌菜边吃边等。两人等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太阳下山月头西上,二人都不耐烦了,才看到王恶胆疲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怎么样?王恶胆,问到消息了吗?到底是谁干的?”

    面对刘糨糊迫切的眼神,王恶胆只有摇头。

    “对不起,刘爷,所有地方我都走遍问过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事就像没发生过一般。刘爷,搞不好,这事不是我们靖杰道上做的。”

    刘糨糊怒道:“不是那些家伙做的,难道还是鬼做的?猪拱,汤面七,大脚罗,黑手鬼,这几个家伙难道都没干?”

    “我都探过了,他们的手下都不知道这事,应该跟他们没关系。那晚猪拱倒是去过天香楼,不过他是陪着陵署的蓝大人去的,没有理由要对你动手。”

    刘糨糊低头想着一阵,又问:“这几天城里有没有来外来的生面人?有没有碍眼的人物?”

    王恶胆像是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说:“刘爷您这么一问,倒是有这么一伙人有点蹊跷的。三天前,归云客栈里住了一伙人,自称从京城来的,说是来这边贩羊皮的。不过他们深居简出,很少跟外边人打交道,也不像来做生意的。有伙计见过他们都带着家伙,不过都藏在衣服里,没露在外边——这伙人形迹有点可疑,汤面七怀疑他们是外地道上的人物,来这边是要干大票买卖,不知图谋什么,老七正打算派人过去摸他们的底呢。”

    “他们有几个人?”

    “四、五个人,都是精壮的汉子。”

    刘糨糊望向乐乐:“如何?小乐,我们去摸摸他们的底?”

    王恶胆说他们是三天前来的,乐乐就知道不可能是了。易盲剑和申殊矛派来的人多半是军中的好手,动手后早撤回军营了,怎可能在客栈里住上三天,但刘糨糊复仇心切,乐乐也不好泼他冷水:“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归云客栈离开王恶胆的酒铺不远,只隔着两条街,两人把坐骑丢在了王恶胆店里,一路走着过去。夜幕深沉,远远近近的窗户里都亮起了灯光,夜幕下的街道显得格外冷清。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响亮的狗叫声,给这清冷的寒夜平添了几分生气。

    夜空浮过一层厚厚的乌云,迎面吹来的夜风里已经带了渗人的寒意。

    抬头望望天空,刘糨糊蹙眉道:“起风了,今晚准有一场雪。我们动作快点,完事了早回家。”

    两人一路走过去,直到望到那个挂着红灯笼的客栈门口。望着写着“归云客栈”的牌匾和黑洞洞的门口,乐乐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对刘糨糊说:“要不,我们回去叫多点人过来?”

    刘糨糊心里也有点犯嘀咕,但他正在气头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怕什么!例行盘问一下,他们还能吃了我们!走,进去吧。”

    天下所有的客栈都大同小异,一楼是吃饭的大堂,大堂里油灯黯淡,远远地坐着两桌人吃饭,乐乐扫了他们一眼,看样子都是本分的苦力和农民,没什么碍眼人物。

    乐乐和刘糨糊径直走到柜台前,亮出腰牌敲敲柜台,沉声说:“靖杰东陵卫!掌柜的,出来说几句话。”

    归云客栈的掌柜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干瘦老头,看样子见过点世面,见到东陵卫上门也不甚惊惶。他顺从地跟着刘糨糊和乐乐出到门外,拱手道:“两位长官晚上好。不知光临敝店有何贵干?”

    刘糨糊厉声喝道:“老家伙,你的事犯了,跟我们回陵署走一趟吧!”

    老掌柜一惊:“啊,长官,我们这是遵纪守法的良民,您不是弄错人了吧?”

    他说话的时候,刘糨糊和乐乐都专注地留意他的表情。刘糨糊这一喝,是刑侦套路里常用的路数,有个名字叫做“当头官喝”。那些心怀鬼胎的人被这么猛喝一声,常常就吓得惊慌失措,不是逃跑就是想动手反抗。即使有些人能强作镇定,但眼神里多少会露出点马脚。

    但眼前的老掌柜虽然惊慌,但眼神都还正常,二人都没看出什么异样来,倒不像心虚的人。

    刘糨糊冷哼一声:“金大奎,你的案犯了,你还装?”

    “长官,冤枉啊,我不姓金,我叫何国栋!我是这归云客栈的老板,在这里几十年了,四处街坊都认得我的,我确实是何国栋啊!您说的那个金什么的,我认都不认得啊!”

    “嗯?你不是金大奎吗?啊,那可能真的搞错了……”

    刘糨糊装模作样地嘟嘟几句,乐乐识趣地接上:“何掌柜的,你不认得金大奎?”

    “真的不认得啊,两位长官,俺这辈子听都没听过这个人!”

    乐乐心想:其实我也没听过这个人——他喝道:“那你有没有窝藏他?”

    “不敢不敢,我不认得这人。长官,我们开客栈的,南来北往的客人都有,怎么能说得上窝藏谁呢?”

    “喝!你还有理了?有一伙京城来的人,是不是住你们店里?”

    “是是,一共有四个人。不过他们都是有路引的,我都登记好了,可没违规啊!”

    “把登记拿来看看。”

    登记本上记载,来者一共四人,路引是京城的商户。其中一个主人一个姓罗,其余三人是家丁和长随。

    乐乐和刘糨糊从登记本上都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刘糨糊喝道:“走,带我们看看去!”

    归云客栈是个老店了,外面大堂是饭馆,后面是几个隔开的房间充当客房,正是晚上吃饭时间,顺着昏暗的过道一路过去,可以闻到空气中荡漾的饭菜香味。

    何掌柜将二人领到后面的一个大房间前,战战兢兢地说:“两位长官,这就是京城商人包下来的客房了。人应该都在里面。”

    看看那紧闭的房门,刘糨糊大皱其眉,乐乐似笑非笑:“胖子,劳驾尊腿了。”

    刘糨糊作势扭腰热身:“哼哼,好久没动用刘大爷的铁腿神功了——老家伙,闪开点,小心别伤了你!”

    何掌柜看来是期盼这句话好久了,刘糨糊话音刚落,老家伙已经嗖的一下没了影,遥遥抛下一句话:“两位长官多加小心那……”

    两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何掌柜的背影,刘糨糊问乐乐:“姓何的以前会不会是做飞贼的?”

    “我觉得是采花大盗,现在隐退洗手改行开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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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8-26 20:34 | 显示全部楼层
    哇塞 这里风景独好 热闹得来 我也来挤挤 。。。谁踩到我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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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11-27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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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8-26 20:35 | 显示全部楼层
    清弦婉兮 发表于 2011-8-26 20:34
    哇塞 这里风景独好 热闹得来 我也来挤挤 。。。谁踩到我脚啦!

    哈哈~美女来了怎能跟众人一并挤在后面呢
    来来来,咱给美女带路,前排贵宾席就座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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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8-27 19:46 | 显示全部楼层
    俺也前排就坐。。恩恩 坐好 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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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8-29 12:15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蜗牛呀~~~~~你爬到哪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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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29 20:4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醉颜望月 于 2011-8-29 20:48 编辑

    正文 第四十八节 再遇灭绝王

    刘糨糊扭着身子松了一番筋骨,后退两步然后猛冲飞起一腿踹向门板,嘴里怪叫着:“~呀~~飞天~霹雳~无敌腿~~”

    恰在此时,门被打开了,有个男子出现在门口正要走出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刘糨糊的一只靴底不偏不倚地踹中了他的脸,那倒霉的家伙惨叫一声,整个人一下子被踹得倒飞了出去,只听得屋里“劈里啪啦”一通乱响,也不知道那家伙撞翻了桌子还是椅子。

    刘侯督察飞脚踹人,腾空落地,威风凛凛地站在门口,大声喝道:“靖杰东陵卫!把路引都拿出来检查~大家在吃饭哪,吃的是什么啊?哦,烤羊肉啊~那算了,好好,不打扰了,各位请慢用,呵呵,呵呵~不送不送~”

    乐乐在身后听得莫名其妙,刘糨糊却已飞快地退出了房间,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乐乐还没见过有人一半脸笑一半脸哭的,刘糨糊这厮莫非脸抽筋了?

    乐乐拉住刘糨糊:“干什么?”

    “快跑啊!”

    乐乐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犹如晴天霹雳一声响,房间里响起了雷鸣般的喝声:“东陵卫小贼休得逃!”

    这个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乐乐还在回忆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呢,刘糨糊却已“哇”地发一声怪叫,撒开双腿就往外窜,一边跑一边大声喊:“乐长官……快走啊~我掩护你~”

    刘糨糊这厮平时都是大咧咧地叫自己小乐,怎么这时候突然又叫自己乐长官了?

    “砰”的一声巨响,客房的房门被撞得粉碎,木片爆炸般到处飞溅,过道里烟尘弥漫,伸手不能见物。一个魁梧的壮汉咆哮着从烟雾猛冲出来,气势犹如怒狮般威猛。

    看到壮汉头顶那一头鲜艳的红发,乐乐福至心灵,一瞬间全都明白过来,他立即高声叫道:“刘大人,刘镇督,刘将军,刘尚书,刘元帅,刘殿下,刘陛下,您快走啊,我掩护你,水坛朝廷不能没有你啊~”

    阮无痕冲出房间时,那个踹门的胖陵卫已没了影,但走道里还有一个陵卫武官,他哇哇怪叫着不知在喊什么,阮无痕也懒得听,一个横拳便劈头劈脑地砸了过去。

    乐乐身子向后猛然一倾,险险躲过了这雷霆万钧的一记重拳。

    阮无痕“咦”一声,望了乐乐一眼。自己一拳看似平淡,其实在迅若雷霆中暗藏几个机变,若打实了,这一拳足以让对方脑浆迸裂,那个陵卫反应倒还敏捷,能轻描淡写地躲开这杀招,看来也不是简单之辈。

    但他急着追刚才逃走的胖陵卫要灭口,一击不中他也不耽误,叫道:“老三,老五,老六,料理了这厮!我去追刚才的胖子!”说罢,他抛下了乐乐,一阵风般朝过道外冲出去。

    乐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房间里又扑出了三名汉子,他们手中反握着尖锐发亮的分水刺,不出声地盯着乐乐,缓缓地围了过来。

    看到来人的兵器,乐乐心下一沉,情知碰到了老手。举着大关刀狂呼喊杀是很威风,一刀下来血肉模糊也很吓人,但刀劈却很少死人的,真正能杀人的还是这种黑色的尖刺,捅进去就一个深深的血窟窿,神仙都救不了。而且三人缓缓逼近,不急躁不冒进,这更令乐乐寒心:这种默契的配合,分明是经验丰富到极点的杀人老手了!

    居中的汉子低沉地喝道:“白狼,认命吧!”他猛窜一步,举起手刺直捅乐乐面目。而在他说话吸引乐乐注意力的一瞬间,身边的两人却抢先出手,发着暗光的尖刺无声无息地朝着乐乐的肋下划过来,招数又阴又毒。

    三个老手狰狞地笑着,仿佛已看到这个陵卫武官惨叫着倒在血泊里的情形了。

    阮无痕冲出了走道,跑到大堂上。听得里面打斗响动,大堂里的客人吓得早全跑了了,只有客栈的掌柜战战兢兢地缩在柜台角落里张望着。阮无痕也不理他,跑出门外,只见长街清亮如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他呸一声:“这个胖子跑得倒是快啊!”放跑了活口,这下又要另找地方藏身了,阮无痕心中懊恼,转身走回大堂里柜台前,伸出蒲团大手一把将干干瘦瘦的何掌柜揪起来:“喂,掌柜的,刚才你可见到那胖子陵卫?他跑哪边去了?”

    “好汉饶命,小的什么也没见到啊!”

    “真没看到?”

    听出这壮汉口气不善,何掌柜吓得梭梭颤抖,连忙变了口风:“好像,那胖子好似去了东边吧……是东边,东边!”

    “嘿,老家伙,这点小事都看不清楚,活着还有啥意思!”

    阮无痕嘿嘿冷笑,又伸出一手捏住何掌柜的头顶,手腕用力一拧,只听“卡卡”几声骨骼脆响,何掌柜的头被扭得折向一边,脖子被掐住,何掌柜连喊都喊不出来,脸痛苦地抽搐成一团,殷红的血汩汩地从他口中流出,手脚和身子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阮无痕眉头一皱,用力一抖,将尸身如垃圾一般甩了出去。他拿起了桌上的账本撕了几页纸来擦着手上的血污,骂道:“老王八,敢去告密出卖老子,让你死得太便宜了!”

    他环顾左右,看看一张桌上还有刚上来的一碟炒牛肉片,他也不在乎这菜是被人动过的,伸出大手抓了一把湿淋淋的牛肉扔进嘴里就咀嚼了起来。

    正吃着,阮无痕突然背后一冷,他心头警兆起,猛然转身:大堂走道的出口处阴影处,隐隐约约地站着一个人。

    这一瞬间,阮无痕竟莫名地恐惧起来:世上有人能无声无息地潜入自己身后?这莫不是什么鬼魂吧?

    “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给老子滚出来!”

    一个人从阴影里缓步走出来,他注视着阮无痕,目光润和明亮,气度沉稳。

    “灭绝王阮无痕吗?久闻大名,原来却是浪得虚名。”

    看到来人正是刚才走道里遇到的年青武官,阮无痕一愣,喝道:“小白狼,是你?我的兄弟呢?”

    那武官也不答话,手腕一转,手中忽然多了三根手刺。黑色的手刺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里灵活地转动着,发出“叮叮”的清脆响声。

    看到那三根手刺,阮无痕的瞳孔猛然缩小了。灭绝王一生杀人无数,早练出一副毒眼。对上敌人,只需一眼他便能大概知道敌人的武艺高低,戎马一生从没走过眼。刚才匆匆扫眼间,他便觉得这个小武官武艺低微,三个部下谁都能把他给轻松收拾了。

    现在看来,却是自己看走眼了!

    自己追赶胖子陵卫,再杀了那老头,加起来也不过片刻功夫,这个年青人不但无声无息地干掉了自己三个部下,还在自己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潜入自己身后五尺——这个人肯定不是鬼魂,但也绝不是好相与的!

    年青武官沉渊而立,不动如山,年纪轻轻却已有了宗师气度,阮无痕看着也是啧啧称奇:“北地的鹰犬里何时出了这么个了不得的人物?以前竟一点没听过?”

    奇怪的是,此人自己看着很是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了?

    情知强敌在前,阮无痕却毫不畏惧。他在桌上捡起一个酒壶仰头饮尽,将壶一甩,那大咧咧的架势浑没把眼前的敌人放眼里。

    喷着酒气,他醉醺醺地打个酒嗝,厉声道:“小白狼,你如何敢说老子浪得虚名?”

    “阮无痕,你自号英雄,却如此滥杀无辜,对一个孤弱老头也能下手,也不怕将来报应吗?”

    阮无痕哈哈大笑,似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话:“英雄?老子何时说过自己是英雄?老子从来就是一屠夫!要说报应~”

    阮无痕踏上一步,蒲团大手前探,猛然抓向乐乐面目,劲风扑面,睥睨千军如无物的杀伐气势逼人而来:“——先看看你这小白狼的报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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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31 11:12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四十九节 诡斗


    乐乐抬手一封,将阮无痕的一抓格开。两人手腕接触,都觉对方劲力沉重,非是易与之辈。两人都在前冲,乐乐一个旋身,与阮无痕交错侧身。阮无痕佯做劈掌,突然变招一肘砸向乐乐脑门,乐乐不闪不避,反而擎出分水刺来捅向他肋下。

    阮无痕心头冷笑,自己能在战场上存活至今,最擅长的就是以伤换伤的拼命打法,他有把握,即使肋下被刺中也不过是皮肉伤,而自己那一肘足以让对方脑浆崩裂!

    这小子居然跟自己玩对招,实在是无知又狂妄!

    但在这时,令阮无痕百思不得其解的怪事发生了:他一个凶狠的手肘砸了下去,分明看到是砸中了对方脑袋,但不知为何,手肘却碰不到任何东西,像是自己打中的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阮无痕一惊,没等他想明白,左肋下却陡然剧疼,他不由失声叫出:“啊~”

    他急忙退开两步,一摸肋下,衣服已被刺了一个洞,汩汩的鲜血正在不住流出,血水很快浸透了衣裳。令他吃惊的是,此时乐乐的招数才使了一半,手刺还没碰到自己呢!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分明击中对方却落了空,而对方的手刺遥遥就能刺伤自己!

    阮无痕身经百战,但这般诡异的情形还是第一次得见。他想不明白,甚至冒出一个念头:“这人到底是人是鬼?为何我打不到他?”

    他怒喝道:“小白狼暗箭伤人,好不要脸!你使什么妖法?”

    乐乐笑道:“阮无痕,你自己孤陋寡闻就别献丑。你没听过无形剑气吗?”

    听得“无形剑气”这几个字,阮无痕一愣。古老相传,内功深厚修炼至巅峰者确可以发出无形剑气遥遥伤人,不过那只是传说中的宗师的,眼前这小陵卫顶多也就二十出头,打死阮无痕都不相信他能练成这种绝技。

    “我呸,小白狼也忒无耻!你练得成无形剑气,老子便是无敌闵天王了!休想用那些下三滥玩意的蒙骗老子!”

    阮无痕用沾血的手指在空中凭空划了几个扭曲的古怪符号,怪叫道:“玉皇神君降世,百邪辟易——破邪,杀!”他合身向乐乐扑过去,狠狠一个正拳打向乐乐面目。

    乐乐不躲不避,静立原地,任由那雷霆万钧的一拳砸在自己面目上——结果和刚才一样,阮无痕再次打空,他的拳头毫无阻碍地冲过了乐乐的脑袋,什么也没打到,与此同时,阮无痕腹部陡然生疼,又被捅了一刺。

    身为一流武将,阮无痕斗志之坚远超常人。两次莫名其妙受伤,一般人早吓坏了,以为是碰到什么妖邪鬼魅之类邪物。但阮无痕是死人堆里爬出来了,压根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他毫不气馁,继续猛攻不止,但结果却并无不同,接下来几个来回,他接连中招,手臂、胳膊、下腹各处都莫名其妙地被刺中,鲜血淋淋。

    捂着各处伤口,阮无痕气得浑身发抖:这当真邪门了!对方只要刺向自己哪个部位,自己那里就必定受伤,挡也挡不住,躲也躲不开——明明是挡住、躲开了也照样受伤!好在对方像是手下留情,没往自己的要害处招呼,不然还真不知怎么办好!

    眼前这陵卫小武官身手灵活,劲大力沉,确实是足以与自己匹敌的好对手,但自己一生之中,更危险的交战经历过不知多少,不知多少次从那种被别人看做“必死”的困局中冲杀出来。凭着天生的悍勇和侵略如火的疯狂劲,那些武艺比自己更强、内力比自己更深厚的对手最后都死在了自己手上。

    但这次的交手,委实太诡异了,对方总能莫名其妙地打中自己,而自己的攻击根本总打不到对方,这样的架,没法打!

    阮无痕猛然后跃一步,跃出打斗圈,他叫道:“且慢!”

    乐乐也住了手,问:“怎么?”

    阮无痕打量乐乐,突然说:“我记得了,那次秦家的车队里,我见过你,你好像是姓……小白狼,你叫什么名字?”

    乐乐一愣,然后才答:“我是靖杰署侯督察刘江湖,你想如何?”

    刘江湖?这个名字有点印像,好像那次确实听过,应该是吧?

    阮无痕深深地望了乐乐一眼,沉声道:“刘糨糊,某家不与你打了!靖杰署的刘糨糊——好身手,某家承认败了!以后有你字号的地方,某家自动退让就是。”

    “姓阮的,你滥杀无辜,今日我定要拿你归案!”

    阮无痕鄙夷地望着他:“小白狼,你休要得意!你使妖法,我打不过你,但真刀实枪地干,你是斗不过我的!有种的便来追我吧,哈哈,追得上某家,大好头颅等你来取就是了!”

    仰头大笑中,阮无痕转身一闪,几个大步跨出了门,乐乐追出街道,只看到那个魁梧的背影在长街远处飞快地变小、消失,街道上一路斑斑点点的,尽是他留下的血迹。

    追还是不追?

    乐乐犹豫了。若追,他是有把握留下灭绝王的——但留下此人,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虽然能博得夸奖、荣誉甚至是晋升,但这并不合自己的初衷。

    但若让此人活着出去,梅傲雪怎么办?灭绝王又在外面兴风作浪的话,拓跋文刀自然知道梅傲雪手上没有真货,那个协议怎么办?

    权衡利弊一阵,还没等乐乐想出个究竟,阮无痕已跑得远了。想到追上去的话还得一通打斗,擒下了灭绝王还要做一大堆笔录,还得忍受许多人的瞩目然后等着接受内部调查,惰性发作,乐乐干脆决定:“不追,让他滚蛋算了!”

    乐乐返身回到店里,在打斗现场匆匆检查了一番,看看是否留下什么破绽。客房里除了灭绝王外,还有四人,其中三个被自己杀,还有一个被刘糨糊踹晕了。乐乐还想盘问一下情形,却发现这厮早已断气了。乐乐摸摸他的胸口,发现他的后脑有一处凹下去的。

    乐乐回想当时情形,这个家伙大概是被刘糨糊一脚踹飞,后脑撞倒了什么硬东西上了吧?说起来,这厮还真是太倒霉了,这样都能死人的。

    他搜查了几具尸首,其他的也没什么异常的,但却在那个被踹飞的家伙尸首上发现了一个身份令牌和一大叠银票。乐乐也没细看,把令牌和银票都藏在了身上。

    然后,乐乐又在客房的床底下搜到两个箱子,他心下一凛,急忙将箱子拖出来,打开一看,只见到一片冰冷的金属光亮,分明是两副崭新的斗甲。

    乐乐想了一阵,他把两个箱子背到院子里,丢入院子中的水井里。

    只听得“噗通”、“噗通”两声低沉的声音,箱子已沉入井中。

    在水井边巡视了一番,觉得再无异状了,乐乐才拍着手走出来。这时客栈的大门前已经聚了一群人吱吱喳喳地议论着,看服饰,都是附近的居民,内中还夹着两个公人,探头探脑地朝里边张望着。

    见到乐乐从里面出来,人群发一声喊:“有人出来了,有人出来了!”

    “小心哇,凶手出来了!”

    “好惨,何掌柜被人害了!”

    见到乐乐出来,人群慌张地潮水般退开,只剩两个捕快依然站着原地,但他们也是大为紧张,擎出铁尺和锁链,态度倒不如何凶恶,反而很和颜悦色:“那汉子,站住了,过来,拿出你的路引和身份给瞧瞧。”

    乐乐也是做这行的,知道只要自己伸手进内襟去拿路引,这两个捕快便会立即动手扑倒自己,然后便是锁颈和反剪双手,铁链五花大绑——这都是六扇门里的基本套路了。

    乐乐当然不会平白受这皮肉之苦,远远地就擎出了腰牌:“自己人,我是靖杰东陵卫的带刀御史。”

    两个捕快一愣,灯光昏暗,他们也看不清乐乐身上的衣裳,听到是东陵卫,他们态度客气了许多:“原来是东陵卫的长官?长官能否能站出来吗?那里太暗看不清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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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 17:2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醉颜望月 于 2011-9-5 19:29 编辑

    正文 第五十节 冒功

    乐乐将手中的腰牌丢出去。一个捕快准确地接住了,看了一眼就递给了同伴。两人看了腰牌,态度更客气了,年纪较大的捕快恭敬地双手将腰牌递还乐乐:“真是得罪了。街坊和保正报告说归云客栈里闹得厉害,我们就过来看看,没想到靖安署的孟长官也在这里。刚才可是孟长官在捉拿疑犯吧?”

    乐乐摇头,脸色凝重:“我也是到不久。刚刚发生了命案,凶犯已经逃走,死者一共五个,除了何掌柜,还有四个死在里面客房里。”

    听到死了五个人,两个捕快都是脸色发白:一案五命,破不了案,大伙都得被知府大人打板子,这么大的案子,还不得屁股开花?

    好在,乐乐的下一句话将他们救了:“这个案子,东陵卫直管了,你们两个,是风子飞的部下吧?”

    两个捕快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是是,铁头儿是我们队长。”

    “那劳烦二位看守住现场,莫要让闲杂人进去捣乱。”

    接着,乐乐又写了个条子,上面只说了三个字:“红发贼。”他唤来了保正,说了地址,让他拿条子跑去交给省陵署的王柱侯督察,把这里的情况说一下,让王侯督察赶紧带人来增援。保正连声答应,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揣进了口袋里,飞快地跑出去。

    然后,乐乐和两位捕快一起站在门口闲聊等候了。两名捕快都很健谈,一个姓崔,一个姓李。知道乐乐是靖安署的主办,二人大拍乐乐的马屁,说从没见过这么年青的主办,乐长官当真是年少有为,乐乐心里好笑,心想边陲城市没见过高官罢了。要在洛京,不要说二十出头的八品官,就是十来岁的金吾卫将军或者柱国将军都一抓一大把。

    乐乐正在和两名捕快攀谈时,远远地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喝:“贼子休得猖獗~乐兄弟,我来救你了!”

    远远地冲来了一群人,看装束都是市井的混混和帮闲,他们手持棍棒菜刀,气势汹汹地冲来。而在人群的前方,刘糨糊举着明晃晃的军刀,狂呼:“贼子莫逃~”奔跑中,他发髻散开了,散乱的头发迎风招展,气吞万里的气势俨然盖世武将。

    眼见大群人乱哄哄地冲来,两名靖安府捕吓了一跳,抽出铁尺锁链严阵以待,乐乐连忙跟他们说莫急,这是我同伴搬救兵来了。

    刘糨糊气喘吁吁地跑来,见到乐乐安然无恙地站在客栈门口,他吓得脸色都白了,嚎啕大哭起来:“啊,乐老大,你英魂不灭,回来看兄弟了吗?啊,莫不是您放不下兄弟——弟兄回头就给你烧纸钱、纸丫鬟……虽然我们交情深厚,但毕竟阴阳有隔,您还是安心上路吧,莫再要回来找我了……”

    他使劲地干嚎着,拼命地揉着眼睛,可是却没半点眼泪出来。

    “滚蛋吧你!”乐乐一脚将刘真踹飞:“你胖子没死,我怎么舍得死!”

    “乐老大你真的没死?”刘糨糊从地上爬起来,不怒反喜:“你没事?”

    “哼,被你这个死胖子出卖多两次就有事了!”

    “其实我当时并非逃跑,我只是想把那红发贼引开,好让乐兄弟你安然脱身啊!我舍己为人的无私想法小乐你居然不理解,实在太让我伤心了。”

    “少罗嗦,胖子你快跟我过来。”

    乐乐把刘真带到阮振山的客房里,看到客房和走道里的几具尸体,刘真的嘴张得老大,半天都合不过来。

    “乐、乐老大,这是你干的?”

    乐乐反问:“你觉得呢?”

    “怎么可能!”刘糨糊一口便断言:“乐老大你这个书生,怎么可能杀人呢?可这几条咸鱼是怎么回事?”

    乐乐告诉刘糨糊,当时红发贼率着爪牙恶狠狠地杀来,自己都以为定然无幸了,可就在这时,有一位白胡子的老和尚突然从天而降。这位老和尚武艺十分高强,举手投足便把这几个凶贼杀了,又将那红发贼打伤逐走了。

    刘糨糊听得嘴都合不拢了:“白胡子老和尚?飞墙走壁地进来?小乐你不是做梦吧?我怎么听着象街头说书人的套路?”

    “不然你以为这几个歹徒是怎么死的?”

    “说得也是。不过那老和尚有没有留下字号?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是飞鸟大师,是西域乌里呱啦庙的和尚,来中原就是为了行侠仗义,惩恶扬善的,见到那红发贼在此行凶,于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仗义出手。不过他说他行事不喜张扬,让我千万不要把他的事说出去,他也不会再回来了。”

    乐乐一边说一边注意刘糨糊的表情,正如他所料的,刘真专注地听着,眼睛里逐渐冒出了无数发亮的小星星。

    “小乐,你说这什么鸟和尚不会再回来了?他也不愿表露身份?”

    “正是如此!世外高人总是如闲云野鹤一般,视名利如浮云,这样的人是可遇不可求,也许我们这辈子都未必再能碰到这位飞鸟大师了。”

    唉声叹气地说着,乐乐自己都忍不住想笑:刘胖子你能忍住这个诱饵的话,我服了你!

    刘糨糊果然上钩。他眼珠咕噜噜地转了几圈,说:“小乐,你说老和尚打跑了叛贼,但这个什么鸟老和尚无名无姓无来历,突然冒出这么个人来,只怕省陵署那边不好结案……”

    “呃?”乐乐愕然:“兄弟你的经验比我丰富,说得很是。飞鸟大师对我有救命之恩,他既然不愿张扬此事,我也不想把他说出去——那胖子你有什么办法吗?”

    “呃,这事倒有点为难了……除非我们另找一人,把这事顶下来,不说出飞鸟大师,那倒还可以解决。”

    乐乐唉声叹气:“我倒也想过。可惜兄弟我身材单薄,文弱书生一个,就算我说是我打跑红发贼杀了这些人,省陵署的人和叶镇督都知道我的,只怕还是不会信。”

    刘糨糊点头如鸡叼米:“不错不错,小乐你所言甚是!你是不好出头的了,我们得另找一人,不如我们就说是。。。”

    “不如我们就说是那位何掌柜吧!说他隐藏很深的世外高人,与红发贼打斗中不幸身亡,反正他也死了,只好任由我们说了——胖子,你觉得如何?”

    刘糨糊的脸涨得通红,急忙说:“那个老家伙活着也没二两肉,瘦不拉几的,怎可能是世外高手呢?不妥不妥!”

    “说得也是。胖子你不是带了很多朋友过来吗?就请他们当中哪位冒充一下,如何?”

    “只怕人多口杂,泄漏出去也不好。”

    “要不,我们就说是哪位街坊见义勇为做的,这样如何?”

    “……”

    乐乐东拉西扯,就是不说刘糨糊,最后,胖子终于忍不住了:“小乐,这件事干脆就让我认了吧!就说是我干掉了这些叛贼,如何?”

    乐乐打量了刘糨糊一番,像是在审视他像不像大侠。良久,他叹道:“我深知刘哥你刚正不阿,要你帮着我说假话,只怕委屈了你……”

    刘糨糊拍着胸口,激动地说:“没事,为兄弟两肋插刀尚可,何况这点小事!”

    “刘兄弟忠肝义胆,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小乐,你不用说了!我们之间说这些东西,那不是见外了吗?”

    两人双手紧握,眼中泛着热泪,心中都在笑骂:“傻鸟一只!”

    两人商议了一阵,把口供细细对了一遍,觉得再无破绽才放下心来。乐乐建议,刘糨糊最好赶紧把那群狐朋狗友打发了,省得让省陵署的人看出破绽。刘糨糊赶紧出去吆喝,散了一把碎银子出去,他的混混朋友们眼看没油水可捞,悻悻地走了。

    等了两柱香时间,省陵署的增援兵马终于来了,长长一队士兵沿长街跑步而来,士兵们甲盔在身,手持长矛、刺枪,脚步声整齐宏亮。月光下,军队象是金属组成的河流一般在长街上流动着,气势磅礴。

    和士兵队伍一同抵达的,还有十几辆马车,马车上坐满了持戈待战的斗铠士们。斗铠士们都是身材高大的男子,他们全身上下都被斗铠包得密密实实,头盔下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亮光。

    先前士兵们来到时,街坊们还敢围观感叹一阵,但当斗铠士们抵达时,人群却吓得纷纷散去了。斗铠士是天生的战阵武器,他们都不需动作,只是静静地坐着,金属躯体就透出了浓烈的杀伐气息。不需解释,民众凭直觉就知道,这些金属人连靠近都是极端危险的。

    看着这样的阵势,两个捕快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本以为这是一桩普通的刑案,但看省陵署这么大的阵势,白痴都知道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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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2 12: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醉颜望月 于 2011-9-5 19:30 编辑

    正文 第五十一节 隐世高手刘糨糊


    看着这样的阵势,两个捕快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本以为这是一桩普通的刑案,但看省陵署这么大的阵势,白痴都知道不对劲了。

    捕快们吓得腿都颤了:“孟、乐主办,这、这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来了这、这么多兵马!”

    乐乐安慰道:“没事。陵署例行调查都是这样的。”

    捕快们惊叹连连:“哦哦,东陵卫真是阔气啊,这么大的派头!”

    军队行进到归云客栈门前便停了下来,队伍里走出一名军官,他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按剑,高声喊道:“乐乐!乐主办何在?”

    乐乐应声道:“我在这边。”

    “马上过来,镇督大人在此!”

    乐乐一路小跑过去,在队伍中间的一架马车上见到了梅傲雪。

    梅傲雪一身披甲,头戴着插白羽的头盔,娇小的身躯在铁甲的包裹下显得窈窕又英气。

    “乐乐,今晚怎么回事?”

    乐乐看一眼周围的人,梅傲雪善体人意,立即出声屏退左右:“现在可以说了。”

    “镇督大人,今晚卑职和刘侯督察接到线报对归云客栈例行检查,突然遭遇红发逆贼,也就是……”

    “我知道,你不用说。”梅傲雪出声打断,不让乐乐说出阮无痕的名字:“然后呢?”

    “红发贼众共有五人,他们认出我们,企图谋害我们灭口,卑职等不得不奋起反抗。交手中,客栈的主人何掌柜惨遭杀害。幸得刘侯督察大展神威,连续击毙四名逆贼,并将红发贼本人击伤,他现已逃逸了。”

    “什么!”梅傲雪吃惊得瞪大了漂亮的眼睛:“刘糨糊?那个刘胖子,他居然能杀了四个叛贼还打跑了阮无痕?这怎么可能?”

    “大人,您不是一直对刘侯督察的武勇十分有信心吗?”

    “废话,我是逗那胖子玩的。不会吧,他真那么能打?怎么可能?”

    梅傲雪喃喃自语,漂亮的面孔上充满了疑惑。

    省陵署做事是有一套程序的。几名斗甲士先进客栈去查探了一番,然后,他们很快出来了,做个手势示意里面没有危险。于是,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了专家们了,省陵署刑案处的刑侦官们蜂拥而进。在他们中间,乐乐看到了余辉剑督察,他举着火把,对部下们大声吆喝着,显得干练又利索。

    梅傲雪也跟着进去看现场,乐乐给她领路,一路讲述当时的打斗过程。在那间客房里,刑案官们正在勘验现场,梅傲雪看一眼那几具尸首就走开了。

    出了客栈的门,她的神情颇为疑惑,秀眉微蹙。沉思了一阵,她吩咐道:“刘糨糊在吗?让他来见我。”

    当刘糨糊被带到梅傲雪面前时,他的样子颇为悲惨。他面目青肿,浑身是血,走路一瘸一拐的,身上的军装破烂得像乞丐装。外表虽然狼狈,但真正的勇士自然有办法让世人看出他的不凡之处,他神情肃穆,四十五度角仰望天际,脸上流露着坚毅和顽强,眯成一条小缝的小眼睛里闪烁的不是别的,那是勇气和坚强——那造型,连瞎子都能看出,这是一位经历了苦战的勇士。

    看得刘糨糊的惨样,梅傲雪也吓了一跳。

    “刘侯督察,身子没大碍吧?要不先去看郎中?”

    “不必了,镇督大人。”刘糨糊口气淡淡的,带着历尽艰险归来的云淡风轻:“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身为东陵男儿,我等日夜与死亡相伴。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乃是家常便饭了,不值一提。”

    “哦,哦。”

    听着刘侯督察充满了男儿气概的讲话,梅傲雪哦了两声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她脸上微微发红,眼光有点躲闪——乐乐吃惊地发现,她竟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小妮子该不会是看上刘糨糊了吧?

    随后乐乐又觉得好笑,这怎么可能呢?梅傲雪现在的表情该是正常。谁若是突然发现一个经常被自己轻视和戏弄的猥琐小人物,竟是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那他也会这样的。

    现在,梅傲雪心里应该是充满了愧疚和悔恨吧?刘糨糊阁下的情操是这般伟大,他身怀绝技,却因为谦逊一直不肯表现,甘当无名英雄,默默忍受着同僚和上司的讥讽,这是多么伟大宽广的男儿胸怀。

    自己以前居然嘲笑和戏弄这位了不起的高人,现在想起来是多么后悔啊。

    “听乐主办说,今天你们遭遇悍匪,幸得刘侯督察出色的武艺才打退了敌人。刘侯督察以寡敌众还能擒杀四人,击退一人,如此神勇,真是令本座欣慰。”

    “镇督大人明鉴,卑职是朝廷武官,对付三五个毛贼,那是理所应当的。只可惜,那红发逆贼脚步甚快,卑职追之不上,让他逃走了实在遗憾。”

    “刘侯督察太谦了,本座知道,此次的悍匪非同一般。刘侯督察,可跟本座讲述一下擒杀他们的经过?”

    刘糨糊谦虚地表示,这是小事而已,在他多年的陵卫生涯里,这不过是一次平常的日常巡查而已,比这更危险更艰难的交战他不知经历了多少遍,实在不值一提。但梅傲雪镇督既然要听的话——好吧,上司要知道,谦虚的刘糨糊大爷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说时慢那时快,我劈手夺过凶贼手中的分水刺,反手递过去,一脚又将另一贼踢走。只见刀光阵阵,劲风扑面,我跟红发贼打斗不休,从房间一直打到了客栈大堂里……”

    梅傲雪听得有点糊涂,打断道:“刘侯督察,我记得你是和乐主办两人一起的吧?怎么四个逆贼和那个红发贼都来对付你了?那时乐主办在干什么?”

    刘糨糊望了乐乐一眼,目光里带着深深的鄙视和怜悯。在他的目光下,乐乐不得不配合地低下头,一副惭愧得无地自容的样子。

    当然,心胸宽厚的英雄刘糨糊有着金子般纯洁的心,他是不会随便说同僚坏话的。他很“诚恳”地——就是用那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很违心、很不情愿的语气说——乐主办在这次行动中也是很勇敢的,他与叛贼们做了积极的斗争,为胜利作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

    乐乐到底做了什么?

    梅傲雪再三追问下,刘糨糊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出实情:乐乐还是起了很大作用的,比方说他在身后帮刘侯督察鼓掌叫好,极大地鼓舞了刘侯督察的勇气,使得刘侯督察越战越勇,终于击败了阮无痕——精神动力的作用可是非同小可啊!

    梅傲雪狠狠盯了乐乐一眼,和颜悦色地对刘糨糊说:“刘侯督察,今天你辛苦了,先下去吧。我们队里有郎中,你找他看伤,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了。”

    “镇督大人,勤劳王事,万死尚不辞,区区小伤又算什么?”

    但在梅傲雪和众位同僚的劝说下,刘糨糊最后还是退下了。落寞的英雄拖着长长的影子走在萧瑟的长街上,千人万人中,那矮胖的身影显得孤寂又忧伤。

    望着他的背影,梅傲雪久久注视。良久,她叹息道:“难怪古人叹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在我麾下有这样的俊杰,而本座竟毫不知情,这是我的失职。若不是这件事,这样的贤才便要被埋没了。

    你们几个,也要学学人家,那么好的身手却甘心在基层做一个小军官,从不表现,人家的境界,可比你们高多了!”

    随从们应道:“是,卑职谨遵镇督大人教诲。”

    梅傲雪转向乐乐:“乐乐,我想提携刘糨糊升任主办,但想想他一直隐瞒了身手,只怕不肯接受。你跟他熟点,了解他的性情,你觉得他会不会接受?”

    乐乐肚里面笑得要爆炸了,脸上却不露分毫:“镇督大人说得很对。所谓大隐隐于市,高人们只是把在尘世的经历当做一种磨练。他们身处凡尘,游戏风尘,从不为世俗的功名利禄动心,讲究的是随心自然。若镇督大人您强要任命的话,卑职怕刘糨糊会悄然离去。”

    梅傲雪失望地怅然点头:“嗯,这样的话,还是让他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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