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不像你? 我心中的天使

城市孤鸿

她很简单。
活动范围仅仅限于学校周围的一两条街，小到不能再小。
认识的人也不多，就像只开一个窗户的宿舍房间——床挨着书桌，书桌旁边一把椅子，然后又
是书桌，又是床，然后是衣柜，书架，依墙而立的一面大镜子，这就围了房间整整一圈。
她原觉得自己像花盘刚刚展开的向日葵，非常明亮又朝气蓬勃，虽然向日葵的花期不是很长—
—大约10天左右。
在这期间，它总是朝着阳光转过脸去，那是一段奇妙的经过，缓慢的，转啊转……仿佛沉淀着
越来越多的灵魂和思想。
她这个人的生活同房间里的向日葵一样很简单——中午起床，穿衣梳洗，对着镜子发呆，低头
穿鞋，背上一个大包，然后出门吃饭，上网，晚上回来在别人睡梦正酣的时候在灯下写写画画
，熬到天色刚刚明，然后上床睡觉。
你也许会惊讶于这样的生活方式，毕竟，这也是一种规律，在这个年代坚持这种似乎百无聊赖
的生活的人，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但也确实是十分傻气的。
但是向日葵何苦一定要转头面向太阳呢？又不是叶子，担负着光合作用的重要使命。有时候她
会一边写那些存档的真情一边这样想。
目前为止最后一份被存进的人，她曾经将他比喻为天空，他是个非常好的人，也许……有一天
她会为了和他在一起而化身为鸟，可那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关于她，她喜欢别人叫她小四，普通而且透着亲切，她亦一直认为自己是个这样的人，可能大
多数人并不赞同这个说法，但是她像向日葵一样有很好的光泽。
如果你跟她熟捻了，就会明白。
前几天，天气总是阴丝丝，凉冰冰的，再加上那滴滴答答让人不爽不快的雨，让人心也跟着耷
拉了下来，雨点溅在雨棚上的声音感觉就像能把心戳个洞。
曾经想着深夜里独自听雨也是一种浪漫，现在想来有点可笑。
雨棚放大了雨声，雨声放大了寂寞。
其实一直认为风雨中的景色犹为美丽。
阴柔缠绵的天气，摇弋着的婆娑舞影的树影，凄迷得有些如梦，那点点灯光对比着风雨，像在
漆黑的夜里拼命挣扎的孩子的眼睛，四周再黑，那眼里还是闪烁着希望的。
而风雨再大些，竟让人有飘摇乱世，而偏安海隅，孤苦伶仃的感觉。
《魂断蓝桥》里玛拉奔向雨中的恋人，手里的伞很有角度地倒在肩上——那画面一直是我心里
一个爱情经典，也是我潜意识里喜欢雨的原因。
但是现在，我很怕雨天，自从遇上那个拖泥带水的男人，浪漫于我来说已没了兴趣，只是水中
月镜中花。人还是需要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
我开始怀疑他到底对我有没有真情，可是这句话不管是问他还是私下里问朋友都一致笑我老土
。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
那天晚上从他宿舍里回来的时候，她把钥匙弄丢了。
今天一天跑来跑去，都是为了弥补这个过失。
有些可以借别人的钥匙重新配，比如宿舍门匙，至于个人抽屉衣柜之类的，只好老老实实到宿
管科交代，等着被罚钱。
但重要的都不是这些，重要的是家里的钥匙丢了——那是唯一的可以让她借以保护自己的唯一
的实实在在的东西，可是不见了。
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在路的这一端，钥匙还好端端地躺在包里，很正常地走到路的另一端
，就不见了，没有了。
中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条短短的路，一段短短的路程，找了100遍，也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
就是每天，他和她一起走的那条路。
关于钥匙的丢失没有告诉任何人，钥匙肯定很伤心，简直比她自己还要伤心。
钥匙是因为她弄丢的，并非钥匙自己想丢。
这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也许，丢了或继续存在对她来说已无任何意义。
丢了的其实是爱情。
而关于钥匙，她本就没有家。
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整整一个10月，我似乎没有见到过天空的本色——那颤微微的蓝，蓝
得没有一丝痕迹。
早上考微生物，开学至今没上过一节课的我只好睡了两个小时，短暂的睡眠中竟做了一个难以
想象的长的梦。
梦里，看到他坐在他的床上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我问他，他说，小四，我的手指很疼，很疼。
然后他把手伸到我眼前。
我仔细找，找那条让他也让自己痛不欲生的伤口，我把他的10根手指都找遍了，仍然一无所获
。
我只好放弃了。
他愣愣地说，真的，真的有什么，或者是一根刺扎进去了，你看不出来吗？
我一下子心烦意乱，我突然哭了，我好象对着他叫喊了些什么，他又说了些什么，记忆在这个
地方就模糊了。
然后又觉得自己在一个乌七麻黑的破旧工厂——就是像已经废弃的污水净化厂那样的地方种向
日葵的种子，一边自言自语着，如果成功的话，这个城市里就会有真正的，新鲜的向日葵卖了
。
然后梦又开始模糊，我就醒了过来，真真正正的醒了过来。
教室里已没有几个人，而我旁边那个不认识的女孩也走了。
想起她刚才那副写一个字遮一个字的模样就觉得有些好笑，同时亦深深感到自己的悲哀。
直接交了白卷，我不会做，却也不想作弊。
这样的我，真令人伤心。
她从床上坐起来，听到窗外女孩子嘻嘻哈哈的笑声，她们和午后明亮干燥的阳光一起涌进，像
是急着将她唤醒，逼迫她不得不再次想起早上考砸的期中考试和那个让她一再流泪的男人。
一个晚上的失眠磨去了她身上所有的光泽，无论的皮肤，头发，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也好，她身
上所特有的那种光泽不复存在了。
她想起她的小姨，她在短短几年中结婚，离婚，再婚，又再离婚，然后就决意一个人过了，其
间她也许见识过真正的爱情，可是这些爱情却把她的眼神改变了。
她想这应该是一回事。
她这次走得很坚决，虽然心里就是一波三折，特别是遇上阴雨连绵的日子，总免不了郁闷。
她开始讨厌雨天，就像讨厌那个有话不说的男人对她在感情上总也没个明白的交代。
这几日一直阳光灿烂，但她似乎仍身处急风暴雨的中心。
我躺在床上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抽最后一支烟一边喝水，然后把水杯碰翻，床单都湿了。
我只好坐起来，没有人能忍受湿湿的床单，我也一样。
如果我把他的水杯打翻在他的床上，他会生气吗？
懒得换掉床单，于是我进浴室去把自己也淋得湿透，这样就谁也不欠谁了。
这样好。
一方镜子挂在对面的墙上，在我心情好的时候，我可以从里面看到一些非常可爱的东西，但是
现在不行，我的心疼得厉害。
我慢慢地换好衣服，试着把自己收拾的像街上那些走来走去的女孩们一样健康，一样漂亮。
一整天没吃饭也没有睡好觉，我的脸色不够好，自从下定决心说了那句“再见！”以后，我的
心就被那些东西戳了一个小孔。
如果一个人还不到30岁心就坏了，那么她就会飞快地变老，我对自己说，我不喜欢这样，应该
尽快把洞补好。
可是心用什么来补？
如果她现在起身走到镜子面前，她还是只能看到那个苦恼的孩子，室友对她说：你没有任何办
法，只能多睡觉，休息好，向日葵才会自己恢复往日的光泽。
“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必须要一段时间。”她摇晃着脑袋说这句话，活像教哲学的老师，“但
不会是永远永远……”
因为这些缘故，她穿上一身黑，头低低的，把领子竖起来，像蹩脚电影里的蹩脚杀手。
一身黑的她去了很热闹的地方喝啤酒，像是永远都喝不醉一样的感觉，她接连换了4种牌子的
，到最后把自己都搞糊涂了，最后上了一瓶“青岛”，非常喜欢商标上那座栈桥。
如果这个时候他突然出现，她一定会义无返顾地跟他走。
你知道，喝到那个份儿上的时候，特喜欢被人骗。
这时接到一个传呼，她回过去告诉电话那头的人打错了。
她知道他没有。
我将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竟发现戒指少了一个，我已在屋里躺了一天半，这个晚上本不应该
出门。
女孩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几天来，一种新出厂的啤酒在到处搞促销表演，现在，索性又做起了免费派送，真是煞费心机
。
“……”女孩往我桌上摆了瓶淡啤酒，然后飞快地吐出几个字就要转身离去。
“什么？”我叫住她，“你说什么？太快了，我没听清。”
女孩抱着一小箱啤酒费力地立在暗淡的光线里，看得出来有点累了，但鼻尖依然闪闪发亮。
“没什么，我说欢迎品尝本公司赠品。”她说。
这时候我的传呼又再次响起——不一样的号码，我回过去，一个“喂”字还没落因，听见那边
问：“小四，你在哪里？”言语中掩不住的关切。
鼻子有点发酸。
我在哪里？我在哪里？是不是，其实所有的地方都差不多？不管去什么地方，都差不多呢？
也许，不同的人，不同的时间，因为不同的原因，就会爱上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
爱的，又在哪里？
免费赠送的啤酒并不怎么好喝，不过可能用来洗头发会不错。
那就戒了吧，不管是烟是酒或者，是爱情。
离开酒吧的时候我这样想。
分手的那天晚上她和他聊了三个多小时的电话，一直到凌晨三点，她哭了，他这个人，总是很
笨很笨，她只要他生命里的一小部分，谁也不稀罕的一小部分，他白糟蹋了他自己的幸福，那
么愚蠢地执着于一个先承诺给别人的承诺。
那通电话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她也哭了三个小时。
挂上电话，她喝了许多水，吃方便面，看张爱玲的小说，一晚没睡，最后得出结论——他是个
好人，世界上的好人又多了一个。
再次告诉他爱有多深有什么用？如果一个女人必须依仗着她的言语来打动一个男人，她也就太
可怜了。
她突然想到阴雨连绵的天气根本就是一个女人内心里的全部感情纠葛，又是一个重复过千遍的
现代版通俗爱情故事。
如果他现在回头，她就太可怜了。
她本就是个很可怜的人。
最近通常不做梦。
就算做梦了也梦不到他，除了考试那次，我只在很久很久以前梦过一次他，在梦里他拉着我的
手拼命奔跑，我们拼命跑着，仿佛挣扎着要甩掉一切束缚，却有点日薄西山的惨淡和依然决绝
的味道。
也许那些几经风雨的往事都已薄薄地覆盖上一层灰尘，也许一切已深埋而不可得。
就好象修女来这世上是为了离天堂更近些一样，就像感情的得失，上帝给你一些，就会收回一
些。
我在阳光下放声大笑着，直到笑出了眼泪，就因为死党说了一个并不怎么好笑的笑话。
路人都诧异地看着我，我亦用陌生的眼光回看他们，眼里满是笑意。
原来即使我再痛再流泪，也可以笑得如阳光般温暖美丽。
雨季过去，然后是向日葵漫长的冬天。
似乎是好久以前的事。
她又第101次走在那条路上。
低着头，她看到几双垫着好高的鞋跟的脚，它们的主人一定非常时髦，就是时髦画报上的那种
时髦。
竟然还看到一只猫，胆子大极了的猫，沉静得与路人一同在路上行走，想着各自的心事。
其实那些复杂的爱情故事，不过是三角恋或多角恋的痛苦罢了，真正灿烂到极致而又悲凉到极
致的爱情是——因为深深的懂得爱而不得不放弃，不得不逃避。
终有一天她会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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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101个不爱我的理由,爱我的理由只需要一个.
  

h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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