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鲁迅随笔一——夜色织就的文字

门虫

[这个贴子最后由凝月无语在 2005/08/22 08:40pm 第 2 次编辑]


　　几乎可以断言，现在中国大凡作文字的人都无法绕过鲁迅这座高峰，就像从事古典文学无法绕过李杜一样。据说鲁迅在“文革”期间“有幸”成了神，但这离我也很遥远，我并没有遇上。所以在我的心里，鲁迅更多的是一位作家，一位值得我仰视的作家。
　　记得张炜有一篇系列随笔《夜读鲁迅》。也许是因为鲁迅的文字晕染着浓浓的夜色，鲁迅曾说过他是爱夜的人，所以读他的文字最佳时候也是在夜里。深寂的夜，各种形色的梦境出离躯壳开始游荡，这时候翻开鲁迅的书，不需要有意翻到哪一篇，随手翻到一页，会发现暗色就从他的文字里渗出来，看上去冰冷，然而心灵触摸到之后却是丝丝温暖。
　　想起我初读鲁迅文字的那种感受，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总要把我推开，冷冷的，执意与我地拉出距离，似乎拒绝我侵入文字背后的那个世界。这种感受很奇特，是我阅读其他人文字所不曾有的。初读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隔膜，我知道这和自己的识见尚浅有关。我也知道即便是现在，识见也未见得增长多少，或许是心境有了变化，尽管当中数年时间我都没再认真看过他的文字，但他给我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不因阅读中断而停止。
　　我得承认，阅读鲁迅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然而我却仍然执拗地再次翻开他的书，而这次没有被拒绝的感觉。他那惜墨如金的文字挟着夜色而至，竟于瞬时之间将我淹没——这一次我或许找到了真正的感动。我为这份感动暗自欣喜。这种阅读带来的感动如今对我来说真是难能可贵，此前除了张承志，余光中也许稍稍算得上一点。仅此而已。我必须珍惜它，并为此写点什么。
　　小资横行的今天，鲁迅已经日渐沦落为一个简单的符号，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曾经问过我周围的人们，甚至包括一些文字工作者，尽管不少人都曾接触过他，但现在几乎众口一词：他的文章太难读懂了。我知道这并不是托辞。鲁迅的读者群注定是不会多的，就如同我初读感受到的拒绝一样，很多人因此就从此远离了他。鲁迅文字的世界对现在的许多人而言是陌生且冷酷的，从某种意义上说，鲁迅并不需要太多的读者。正如他在《野草·题辞》中所言的那样，希望运行的地火喷涌出地面，将他那丛令人寒冷和绝望的“野草”速速焚毁。他就是这样拒绝人们、尤其是小资们接近。他那浸满夜色的文字在今天显得不合时宜，因为小资们都在纷纷低折兜售他们的那点花哨的情感，而鲁迅那件夜色织就的大氅已经很破旧，在他们眼里卖不了几个钱，随手弃了并不觉得可惜。
　　我并不想为他们表示点什么。我所能做的就是时不时独自走进鲁迅的“夜色”里，去看看他醮着夜墨写就的文字，在冰冷的暖意中找回一点点属于自己的感动。认真体验这份感动将是一段危险的路途，但这一次既然上路了，起码也要走上几步，也许可以籍此验证一下自己究竟是不是自己所厌恶的小资。公元二○○五年八月二十一日深夜记。

流浪之鸿

的确，鲁迅的文字是一把黑色的刀~~就像他笔下的那两棵枣树，读过，就那么剑一样矗立在阅读者的灵魂中~~~敬上月光酒~~~虫子干杯！！！

凝月无语

有段时间厌倦了小说，在杂文中寻觅着锐利。上学的时候，我不怎么喜欢鲁迅，尤其是不喜欢他和梁实秋之间的官司，那时反对梁实秋多点好感，觉得梁实秋的话语内敛有学者的心胸。当我阅读了那本厚厚的杂文集后，反而开始寻找鲁迅的杂文，发现鲁迅的杂文的确很有看头，不论什么时候都闪烁着智慧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