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推荐] 我与地坛
我在建筑工地的日子●弯弓
九二年正月十七,刚读完中学的我随表哥到省城的一处建筑工地去做木工。
当天中午,我就领教了工地伙食的厉害。蒸笼蒸的饭硬得象铁板,我想把饭弄松点,没想到勺子几下竟被我弄断了。菜是炒白菜,那个菜炒得也太熟了,就是我妈煮猪食时也不会把菜烧得那么熟。
下午,我就干活了。说是做木工,其实我对木工活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我只是拣料、递料干干杂活而已。虽然表哥已说过要当心木板上的钉子,我也小心了,但是一个钉子还是穿透鞋底刺人我的脚掌。忍痛拔下钉子脱下鞋后,袜子已被血染红了。表哥看到后,用一块木板使劲地拍打我刚被钉子刺过的地方,直到不流血了才停止,说是这样不会发炎。以后的日子,脚被钉子刺已成了家常便饭,也都是这样处理的。
几天后的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感觉脸上很凉,用手一摸湿湿的,打开灯一看,手上都是水,被子上也有不少雪,哦,下雪了。脸上的水是雪化了形成的,被子上的雪是从屋顶上破了的石棉瓦处落下的。
夏天到了,毒辣的太阳把只有一层石棉瓦挡着的工棚烤得到了晚上仍象个大蒸笼。但却不能到外面去睡,因为工地周围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到了晚上,蚊子似轰炸机般向人扑来,工棚虽然热,但蚊帐却可以挡住蚊子的进攻。可也不能大意,有一天夜里,我被膝盖处又痛又痒的感觉惊醒。开灯一看,好家伙,整个右膝红得如猴屁股一样,仔细一看,原来都是蚊子叮的红包。可能是我的膝盖挨到了蚊帐,蚊子群起而攻之,才形成了蔚为壮观的“全国山河一片红。”
本来浇混凝土是瓦工的活,可木工带班也要我们干这个活。干起来才知道,工地上最苦最累的活就是这个了。我和两个工友负责往搅拌机的料斗里上石子,那个石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再大点可以用手拣,要是再小点用锹也好铲点,可它偏偏不大不小,让你非常难弄。半天干下来,我累得都快散架了。更要命的是浇混凝土是不能停的,必须一气呵成。一层楼要两天两夜才可以干完。以前没干过多少活的我哪吃得了这个苦。第一天还可以勉强支撑,第二天走路都摇摇晃晃。第二天夜里,和我上石子的两个工友看我实在干不动了,就让我到黑暗处去歇一会,只要不被带班看到就行。我在一个僻静的墙角坐下来,没想到竟不知不觉就坐着睡着了。
事后,我给浇混凝土那两天的日子编了一段顺口溜:“日太晒得头糟(很)昏,还要加班点夜灯,累得眼睛冒金星,下半夜里头更晕,东西南北分不清。整天到晚汗津津,没有热水来抹身,就拿凉水往下淋。蚊子都是丧门星,把我身上叮的包象鹅胗、、、、、、”
可能是适应不了糟糕的环境和大强度的劳动。不久,我生病了,就离开了工地,以后再也没到工地去做工了。
时光荏苒,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听村里在工地干活的熟人说,他们日子过的并不好,恶劣的生活条件、危险的工作环境、恶意地拖欠工钱、、、、、、这些仍时时困扰着他们,希望在有关部门的努力下,他们的日子能慢慢地好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