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果-——没有写完的小说

凝月无语

   “如果知道这一天，或许我们不该认识。”
    天空那么的晴朗。天空是那么的高，那么的广，几片白云在这样的空中可以自由自在地荡秋千，翻跟头，而不象人间觉得人挤人，人碰人。也正因为这样，相识无可避免。璇在心里苦笑着。走在脚下的每一步路似乎是无至尽的，灰灰的路只通向远处，远处不指名的地方......
    昨夜地隐痛又隐隐挣着心，璇想推开，可是是那般的无力和虚弱。炽热的太阳在眼前挽着耀眼的光芒。璇的心还被昨夜冷漠的风笼罩，思绪依旧留在了那个时刻。她再一次想起《简 爱》里简那句“我冷”的道白。可是现在是夏天，她无法用厚厚的衣服包住自己，就如昨夜觉得冷同样无法裹住自己，除了如同慢慢咬着牙走，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只有一点她心理清楚：打听了五年，盼望了五年，等待了的五年已经没有了指望。哭吗？璇自认自己还算坚强，她不是那种承受不了的人，况且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不会轻易的流眼泪，尽管昨夜她那么的想依偎在他的怀抱中，让自己躲避孤冷，可是她还是没有开口，只是脚下的步伐明显加快。可此时，她却觉得好累好累，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歇歇。她抬起头，望望四周，嘲笑浮在她的脸上：有这个必要吗？哪里是歇息的地方？
    是啊，哪里是歇息的地方？

                                   第一章
    春天是希望开始的季节。
    璇当时很单纯，单纯的如同天空的兰色，没有一丝杂色，所以她要好的同学也乐意为她的屏障，不让她知道班级里复杂的事情，对她好心的可意隐瞒。而璇心里也清楚，她知道与她们之间好象隔了层纱，模模糊糊的。不过毕竟已经是高中二年级了，又才因为文理的原因分了班，她对于不属于她的那个空间虽然好奇，但毕竟不是很关注。
    梅是她的同桌，不很漂亮，可是无关精致，耐看，尤其是右边嘴角的一颗小黑痣，在璇的眼里实在是妩媚。梅和璇的个头相仿，年龄小点，看上去却要比璇成熟。
    “璇，昨晚我家停电了，我和我弟弟一人拿着一本书，卷成喇叭，在院子里唱歌，”梅兴奋着，她的声音很动听，眼睛一闪一闪的，手象璇比划着，那颗小黑痣随着她嘴唇跳动而更吸引人了，“我弟弟唱那个“请跟我来”，哈哈，我唱“红梅赞”，我妈妈说我们都真象那么回事！”
    这是在课堂休息的时间，嘈杂的声音弥漫在整间教室里。璇用右手托着下巴看着梅，微笑着听着，她对这个同坐位有着无限的依赖，自然对她说得深信不疑。并且经过梅绘声绘色的描述，她的眼前似乎正看见这精彩的一幕。梅曾经告诉她，她的母亲以前是某个文工团的，所以璇相信梅的身上有着艺术的遗传因素。
    不料此时另一种尖细的抑扬顿挫声音传入她的耳膜，“我们的数学课代表华/圆圆的头象0一样预示着对学习的渴望/眼睛横写的1不忘记时时刻刻要学习/鼻子是卧到的3，提醒自己不能三心二意/.....”阵阵哄笑声居然没能挡住这朗诵的声音，这声音对璇也有了作用，她回过头，在距离自己两三排的位置，四五个男生围在一起，朗诵的那位，头向着教室后面的书报栏，一边用手指着，一边摇头晃脑的念着，“诸位，怎样，有钱的捧个钱场，无钱的捧个人场！”“好，好好！”男生的吵闹声更厉害了。
    梅也听到了并且也看到了，她是一个相当注意分寸的人，这样的场合当然不会抬高自己的声音。她毕竟是个聪明的女孩，对着璇更有兴致的说起来，“这个阿飞真是歪才，把华勾勒的真象，哈哈！”璇对这点也相当了解，也随声附和着梅。
    “阿飞真聪明，可惜没有用功。”璇一直这样认为，自然也就说出来了。
    “他不用担心，你看蔡老师对他好偏心，据说和他的母亲关系很好。”梅补充着。
    璇早听说了阿飞的母亲不是一个普通人物。
    一声长长刺耳的铃声宣布了喧闹的结束。

    进来的是个个头不高，皮肤皱到一起的女教师。头发齐并并的贴者耳朵。“函数是……”璇最怕听她的声音了。数学老师姓吴，这个吴老师的声音好象来自鼻子和嘴的缝隙，嘶嘶特重，碰撞着牙齿，磕磕绊绊艰难地从厚厚的嘴唇之间蹦出来，口齿很不清晰，老是让人觉得她的鼻子是不是需要清理了。璇想起《岳飞传》里那个没有鼻子的哈密赤，不同的是这个老师的鼻子毕竟有模有样的长在那里。
    “璇！”梅悄悄的碰了一下璇，“把你的眼睛借给我！”
    璇知道梅要睡觉了。因为光线的问题，带上眼镜，把头抬起来，反光正好影在玻璃上，老师不会发现有人睡觉。于是璇从鼻翼上摘下眼镜，顺手递给了梅。梅很灵巧的戴上，将手支在鳃边，头昂了起来。
    “这个题目银该（应该）这么解：一，”吴老师在黑板前掂起脚比划着，粉笔随着她的手起落也划着，同时身体也随着粉笔摇摆起来，“哦，不对，这里错了，”板擦“咯吱咯吱”的响着，粉尘掠过的头顶向四周弥漫开，同时呛人的味道也引发了个别人的咳嗽声。
    “难听死了！难闻死了！不知道这是自杀啊！”底下有人低声咕隆着。
    “不要说话，你们再看，”吴老师积极性满高，“这里，这里的符号，”
    璇此时埋着头，眼镜已经借出去了，她对于黑板再无概念，拿着铅笔在书本上轻轻画起美人头来了。恩，面庞要饱满一点，眉毛弯弯的，眉脚上翘点，璇在心里这样想着，手中的笔同样也是如此。学生的位置如同飞来了蚊子,嗡声一片.
    璇的数学在这个班级里是中等偏上，可是她对于这个老师一点都不喜欢。由于老师的原因，她有点怨恨这个学校。“哼，当时说的好动听，这里的老师力量好棒，数学在全市名列前茅。你们的孩子来到这里，以后一定能够考上大学！”璇记得这是初三时，现在学校的教导主任前去游说他们来报考的情景了。结果来学校的第一天，就听说这个学校里的学生偷自行车，接着女厕所被偷看等等不光彩的事了。正式开课了，教数学的本来是个高个子老头，下巴上长着硬硬的灰白的碎胡子，说起话来也同碎胡子一样的硬，而且是一字一顿，相当注意用词的准确性，但是要命的是说话口齿不清，而且乡音醇厚。据说是校长，璇都弄不情这样的人是怎么会是校长的。别说，这个校长的确有校长的威严，一旦班上有人影响纪律，校长立刻拿出他的魄力来，把调皮的学生好好整顿一番，结果下课铃声响了，课程还没有结束。不久，这个威严的校长大人光荣退休，把教学的重担教给了“教学经验丰富，我校的一级教师”吴老师了。璇这才发现校长大人的教学还是值得表扬的。
    现在璇觉得吴老师同样值得表扬，因为居然培养了自己的个人爱好，陶冶了自己对美的追求。
    璇很认真地在数学书上画着。璇画的美人图尤其是有蓝本的可摩的，相当有水平；梅此时闭着眼睛养精蓄锐，正好弥补昨天晚上由于停电而给精神上带来的“重大损失”，现在可是正长身体、革命最需要本钱的时候；其实，不仅她们没有听课，这个时候大多数同学也都在各忙各的事情。
    45分钟的时间对于璇来说是相当的漫长,手中的笔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璇是靠着窗子的位置,虽然是近视,她也能感觉到教师外面和煦的春天气息.”其实这里的环境还蛮不错的.”璇这样想的,因为学校外面是临湖的公园.璇可以模糊的看见杨柳青青.”等枝条再长些,我来编花环.”璇在班级里也是手巧的,只要是别人会什么小工艺,她拿到手上就知道怎么做的.所以班上找她做手工的人很多,而她也乐此不疲.
    “错了，吴老师，这里的方程式丢了一位数！”一个男声打断了璇画画的思路，梅猛烈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班级里齐刷刷的目光象后面集中。梅甩手把眼镜递给了璇，璇立刻戴上，也掉转了头。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数学课代表华，华此时站了起来，双手按着课桌，白皙的面庞现在绯红，激动的光芒从眼镜后面只投向吴老师，声音也有点颤抖。璇此时发现华的嘴唇恰如阿拉伯数字“2”，而且还是立体的，不禁想替阿飞进行补充了。
    “你坐下来!”吴老师显然吃了一惊，一双本就无神的眼睛现在更楞楞的，眼珠如同鱼眼一样向前鼓出，然后她忽的转过去，头上下急速点动着，手指也在列出的方程式上指点着，嘟哝出谁都听不清地声音。班里现在反而鸦雀无声，所有的头都向着黑板，连调皮的学生也在想知道结果。
    “嗯,这里系(是)粗(错)了,银(应)该这样---”.吴老师用手腕擦着刚才的错误,衣袖上沾满了白色的粉痕,粉笔摩擦黑板的咯吱声加上老师嘶嘶的解说声,璇真想立刻堵上耳朵.
华已经坐下了。下面都松了一口气。蚊子再次潜回了教室。
    “舒服多了，啊，啊，”梅用手拍拍嘴。
    “嘻嘻。”璇看着梅打着哈欠的样子，忍不住轻笑起来。
    “你想被老师听见啊？！”梅恨恨地瞪了璇一眼，那点墨似的黑痣和她的主人一起瞪着璇。
    “好厉害！”璇吐了下舌头，同时做了个鬼脸。
    直到此时璇才开始看吴老师的板书。黑板写写擦擦，不再黑白分明，如同山水画，不同的是，是一片灰白色的层林尽染。璇想老师没有学绘画真可惜了，不然市里又多了一个画家！算式需要仔细辨认。璇认出一点就在笔记本上用圆珠笔飞快地写上，一边在草稿纸上也计算着。写着写着，她发现有的地方不明了，于是碰碰梅，用手指指，梅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黑板，思考了一会，再次低下头，指着璇不清楚的地方，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悄声说着。
    梅在班上是学习委员，数学和物理方面的接受能力超过璇，她还曾经告诉璇，小学时她因为功课优秀，从二年纪跳到四年纪。自然，刚才的这点睡眠是对梅来说没有多大的影响的。璇听了她的解释后，点了点头，在笔记本上继续写了下去。
    好在课程快结束了，令人可亲的吴老师刚布置完作业，茶楼的喧闹声立刻漫过她平板的嘶嘶声，将她丢在了孤零零的讲台上，璇知道此时的吴老师回天乏术了。不待下课铃声响起，室外的长廊里留下了一个梳着短发毫无精神的女人的背影。
    “哈哈，华——你是我们的英雄！啊，我为你自豪，我为你讴歌！”阿飞尖细地声音如同瘦弱蚊子的利针，相当容易就穿破了数层武装，目标准确地在你的耳膜周围形成一个漩，然后直刺进你的耳膜。
    璇无心于嬉闹，已经埋头在写数学作业了。自从进入中学，璇就有个习惯，课间的休息时间是她作功课的好时机。梅此也与她一样。邻桌的静来到梅的身边，静是班里里语文课代表，白皙的皮肤，温柔地说话声与她高高的个头显得不很相称。璇对她有点妒忌，因为璇觉得自己的语文不错。但是当她看静默写出“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这些句子时，却是又妒又羡了。而且静还喜欢让梅把这些抄写到卡片上，然后送给那些和她关系好的同学。 温柔俯下身子在梅的耳边说了点什么，梅诧异的抬起头，楞楞地望着静，静向她点了一下头，用目光又示意了一下，于是梅跟着静走出了教室。璇于是抬起头，同时也向外瞟了一眼：只见梅和静靠着室外的栏杆头碰着头窃窃私语。梅和静在分班前是4班的，而璇来自6班，对于高二来说，以前的4班是个花边无穷的班级。所以，璇有点明白她们所说的大致内容了。
    上课的铃声再次响起，梅回到了位置上，眉宇间若有所思。璇已经放下手中的作业，更换了桌上的课本。她看了看梅，梅有意回避了她问寻的目光。

凝月无语

这是去年的学写小说时写的一点了，希望有时间可以继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