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 妹 (By VEVE)

花影零乱

  2005年里毫无预期的一次相遇。对于我而言，是上帝给我的一份尴尬的礼物。 那时的我心是瘦的，装下笨拙，装下懵懂已经满得要溢出来了。人是滑稽的，永远要去适应没有经验的生活。适应了以为可以得意起来，岂知生活又在改变了。
这一些，也许凌晨比我早已明白。
  
凌晨
  
  有一段长时间我是失业的。整天心情郁闷却还要去各公司饱受各类人事BT的蹂躏。面试对于我来说是家常便饭， 亦或是作呕的隔夜饭。
  我去那家电子通信产品公司应征的那天正巧是愚人节。愚人节的应征除了该公司号称的几百强有点新鲜，其他无恙。在电梯门打开的那刻，我甚至在想，人事们会用这种愚人节小三烂的手段去折磨心理脆弱的应征者么。
  
  惯例，等待，填表。我趴在漂亮的水晶圆桌上写字，姿势笨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我旁边安然坐着的，匆匆写字地，便是凌晨。我像个傻瓜一样的一直看着他写，直到他抬起头，望着我，朝我微笑。
  他已经写完了。凌晨。24岁。A类大学。应征软件工程师。……
  我有些发愣，忽然搜肠刮肚写不出一个字来，他看看我的表格，笑着说，我帮你写，你的字太丑了。
我点点头，脸发红，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
  面试的结果无极而终，我已然习惯。回想起来那台直摆前厅的水晶圆桌刹是好看，瞬间有些觉得惋惜。

妹妹
  半个月后，我没想到凌晨会给我打电话。他已经在那家公司上班了。他问起我，我说很好。他笑着，声音温和地叫人喜欢。末了，他喊我妹妹。
  之后的凌晨就一直保持跟我联系着。或短讯或上网。我几乎无话可说，却很好地聆听他。他常去我的BLOG看我写的字，他偶尔说起，有时候一看就是一整夜。

钟绿
  待我见到钟绿，事实上他们的恋情已经几个多月了。那天的城市正陷在台风的黄色警报中，傍晚的时候雨越越地密。我倒两三趟车去跟凌晨见面。我全身湿淋淋，头发凌乱，如此狼狈。钟绿像一个安静的洋娃娃一样亲切地看着我，她眼神里尽是与凌晨一样的温和，我惊慌，却无法不喜欢。

  凌晨说，你就叫她妹妹。 钟绿听话地笑了，她握着我的手，她的脸善良而美丽。
  很长的时间里，凌晨都叫我妹妹。他跟我说，初见我时仿佛就是个妹妹的样子，圆圆的脑袋，丑丑的样子，有些说不出来的可爱。他于我的亲切对我而言我竟不知道是什么，我任由他这样叫我，在他面前，我几乎毫无想法。
   
  生活对于我来说只是奔走。我的工作注定跟我的三流大学一样疲惫。我们几乎不见面，我猜他很忙，忙着工作、忙着爱情。但统统都与我无关。有时候坐车经过那幢大楼的时候会想起他来，想起那一次不期而遇的景象，想起他唤我妹妹时那种绵软的温暖。

重逢
   再遇到凌晨已经是秋暮了。我在驾校做前台，薪水微薄，刚够裹腹。凌晨来学车，我正巧帮同事顶班。我面无表情地僵硬笑容，他认出我来，喊我几声妹妹。旁边的女孩瞪着眼看我，她已不是钟绿，亦无钟绿那样的好脾气。只是，也够好看。

  我什么也不问，低头默默地帮他写资料。他拿过我的笔笑我，你的字还是那么丑。
  
  我也只是笑，他便自己去写。我抬头想仔细去看看他，终在隐约感觉到的强烈注视中作罢了。
  
  他问起我的电话。我摇头说没有。他给我他的名片，认真地告诉我一定要与他联络。
  我点点头，欲开口，女孩已不耐烦，鞋跟咯咯作响。
  
  凌晨走后，同值班的女孩问我，哪里来的这么好的哥哥。我说不出话。这时的凌晨，名片上职位已经颇有气势了。
  我没有去找他，倒是他来找我。隔了很久。还有钟绿。他们开着白色的帕萨特而来，我站在台阶上隐隐的不安。
  “妹妹”。钟绿在车窗后那样大声地叫我，仿佛不似她。却又那么坦然。她胖了一些，头发卷卷的，说不出的妩媚。倒是凌晨只细细地望我，并不作声，我便只有更加沉默，一路上，只有钟绿有说不出的快活。
  
  这是我这一年中第一次跟凌晨吃饭。我们忽远忽近地做着兄妹，在每每快要失去联系的时候，又会忽然地找到对方，薄弱得毫无真实可言。
  “妹妹，有空去看看我的房子。”钟绿去了洗手间的空档，凌晨终于开口对我说了今夜的第一句话。
我点点头，想不起来又什么可以说。我想试着对他说些恭维的话，却宁愿沉默着。现在的凌晨，有房有车有钟绿，甚至，还有其他。
  
  凌晨送我到家门口，我已昏昏然，幸许是醉了。凌晨说，妹妹，要是辛苦就别做了，我可以帮你。”
我摇头，说，凌晨，我很好，真的很好。
  
  他看着我，半晌轻轻地责备，你又何必这么任性。
我望着他，许久许久，对他说，凌晨，我并不是你妹妹。第一次我这样认真地跟他说话，我的眼睛里有吓人的的镇定。
  然后他走了，我在一阵引擎发动声中，许久也没想起回家的方向。
  
  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凌晨，仿佛是他对我已死心，不愿再见到我。我的工作开始有一些起色。跳至逐渐高的写字楼。职位普通，薪水略略不再单薄。我开始有时间审视自己，学会打扮。这时的我日益的瘦去，眉目里也渐起颜色，不至像当初那样毫无生气。有人开始请我吃饭，约我看电影，送我香水。我的沉默在他们眼里成了别样的情调。我时常爱笑，仿佛得意，又仿佛嘲笑自己。只是我很想念凌晨，想念他温和的眼神，还有写字的样子。

离别
  我没有去找他。几乎也没有人再向他提起我。我周围的人已经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了，唯有钟绿。她在某一天下班的傍晚找到我，她说请我喝酒。

  是喝酒。她真喝，一支支地喝。也不说话，也不停顿，一口气就是一支。
  
  我有些怕了，我拉着她，阻止她。我怕凌晨怪我。
  她听见我叫凌晨的名字，忽然就停下来了，朝我笑，眼泪就那样流出来了。
  她说他们要结婚了。
  我说，那多好。
  她哭得更厉害了，她说，好什么，昨天来了个女孩，都说有他孩子了。
  我不说话了。陪着她掉泪，只是她哭凌晨，而我呢。
  钟绿走的时候，凌晨打电话给我。他找了一大堆漫无边际的玩笑和我乱开。然后又忽然沉默。
  
  他说，他是真的对不起钟绿。
  他问我，妹妹，你有什么可后悔的吗。

  我笑了，一直笑。只笑得没有声响。

  我收了线。死了心地要跟他断了一切联系。我终于受不了，受不了这么多年我只是他的妹妹。
   

雪晴

妹妹也开始写了：）

花影零乱

八百年没写过了，以前的，老不想贴，这里死水一潭，今天终于克服重重的心理障碍贴上来了，雪姐，还包坐沙发，真好丫~~~~~~~~~~~

秋天里的雪

细细读来,只觉如夏日饮绿茶般微微苦香.
坐不上沙发,搬起板凳欣赏了.花影的文笔成熟多了.呵呵,忽然想起了首歌:是否每一位你身边的红颜,最后都成为你伤心的妹妹?
最后强烈鄙视看帖不回帖的人!鄙视100000000000000000年........

花影零乱

[这个贴子最后由花影零乱在 2006/12/27 09:24am 第 1 次编辑]

小雪说的好，看在我写得那么长的份上怎么也得给我加精！！！！！！！！！

余亦鱼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好啊，该加精。

如玉

这个确实不错,花影要总是这样多好!~

折翅的蝴蝶

欣赏花影妹妹的文笔~偶学习中`
.......

花影零乱

我说小雪，你那歌太俗了，你别往我这搬了，俺受不了。
看贴回帖的都是好孩子。
接下来（羞涩状）是作者签名献吻时间，请大家千万排好队，不要竞相争抢。哈哈。

风舞

怎么有草药的味道

叶叶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