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查看: 13735|回复: 115
收起左侧

[连载]若妖问尘

[复制链接]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4-5-6 23: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回:若近花香沧海心   如歌幽怨含蝶女(素手莲心)


话说五百年前。一蝶凡心忽动,意欲飞过沧海,任性去为翩舞所觅。
只是那茫茫沧海,横纵无边,风浪不定,船不敢行。每有渡者,无不葬身海腹。故有“曾经沧海难为水”之辞。而蝶之一翅又能几毫?世人见之,均笑其自不量力,莫无人感之勇气可嘉?
倘使上天有意,借其东风,倒可一日千里,顺渡沧海。
然,晴天忽降乌云,阴霾不开。风雨欲来,海水意涨。蝶凄然望天,知已难逃劫数,面虽无悔意,却恨从中生:“上天毁我,此恨绵绵!”未几,电闪雷鸣,雨来湿翅,蝶不堪负重,而海上又无一物可容歇身。终精疲力竭,坠向汹涌。就在万念俱灰之际,有紫色掠过,蝶顿感身轻,似有物相托,随风飘行。
雨丝渐细,花香若近,蝶触目落红满天,有歌飘渺,幽怨难敌。蝶听后虽不懂其意,却心酸莫名。渐近,但见一女子,素衫黑发,裙角动风,步向水中。恰时,托物突失,蝶正坠落那女子肩头。
“姑娘,救我。”蝶无力翩飞,知此女子若入水中,它将一并入水,于是苦苦相求。女子却是无言。“姑娘为何如此轻生?我欲为人,尚且敢于飞渡沧海,只是上天不助我。姑娘为人,如何却自投海腹?”
“我已疲倦为人,生亦无趣,又何留此世俗人间。”女子出言,如歌幽怨。
蝶却万分不解:“姑娘何出此言?人世间有百般趣味,有情有爱、有甜有酸、有功名利禄、有舞台歌谢、更有侠骨柔肠、白马宝剑。哪一样不叫人留恋?”
“你为何物?”
“尚末修练成人形的妖。”
“难怪如此不懂世故,倘若可以,姑娘我愿为妖,这人就让与你去做吧。”
蝶听后,高兴致极,若有人愿与其相换,它不仅可以少修五百年,而且可以丢掉一身妖气。这样就不会再担惊受怕佛道的四处追击。如此,自是求之不得:“既姑娘愿与在下做个交换,那么姑娘在入水之前,将蝶含入口中,勿咬勿吞,五百年后,你即可为妖,我亦可为人。”
女子二话没说,托起肩头那只七彩的蝶,正欲含入口中。但听得岸边一声厉喝:“大胆妖孼,竟敢蛊惑人心!”女子眼前金光忽开。岸边一袈裟,声色俱厉。
“臭和尚!此女子不思为人,自愿与我为换。碍你何事!?”蝶在女子手中骂道。
“若为妖道,我有责阻之。”袈裟一展,已至女子眼前,伸手欲夺其手中之蝶。女子一闪,拂掌击开。
袈沙末料及此女子有这般功夫,虽退落岸边,却衣衫着水:“阿弥陀佛,多有得罪。女施主千万不要听信那妖之言。要知道一入妖道,将难脱孼根。”
“我现为人,尊称你一声师父,然心中却及想如此妖般,喝你一声臭和尚。妖的劣性其实早已存人心,只是假之以词、以衣、以虚罢了。事事要假之,如何不累?我愿为妖,取其率性,师父无需再多言。五百年后有缘再会。”
女子说完,速将蝶含入口中,投身入海。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4-5-6 23:44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若妖问尘

[这个贴子最后由寒鹤影在 2004/05/07 01:41am 第 1 次编辑]

第二回  竹亭红颜数花影,风雨江湖落箫筝(寒鹤影)

一骑飞驰,月辉星影下,“得得”马蹄声渐而清晰。所经之处,宿鸟夜惊。夜半急行,穿林而过,本为江湖大忌。但于君隐寒来说毫无阻碍之意。毕竟,放眼江湖,敢挡“释门无常客,红尘笑书生”者不出五人。
山徊,路转,有亭怡然。亭畔,修竹璨聚,风拂处,凤语森森。亭旁有溪潺潺而绕,微波轻缓,叮咚脆响。亭内有桌,有椅,桌上红筝胜火,椅上人衣如雪,素手玉腕抚弦,韵转宫商,樱唇乍启,清歌绕梁。歌曰:

日之落兮盼朝阳,
朔流光兮岁月长。
入红尘兮烟水茫,
笑当时兮问冷香。
五百年兮逐沧浪,
随波散兮落他方。
思姊未得兮弦断歌伤,
蝶翅霜重兮何以绕梁。

乍见此景,君隐寒吃惊非小,想前日路经之时,此处莽林杂草,不见天日。今日却为何如此诗意盎然,且有佳人赏月清歌?莫非鬼怪不成?想至此,不由握剑在手。
佳人凝眸罢筝,“公子且莫动无名,小女子本想趁此夜半无人之际,弄筝以解心中郁闷,不料误了公子行程。失礼处还望公子海涵一二。”
“姑娘勿怪唐突,只因在下前日曾路经此处,当时尚无此亭,更无亭畔景物。短短三日,此处今昔相异,实非人力可为,姑娘夜半而歌于深山,见生人亦不惊不避,未免令人生疑。”君隐寒下马施礼恭谨,言谈却如锥锋利。
“公子误会,小女子也是今日初登此亭。只因贪恋周遭景物,以致天晚未返。-------”佳人话未讲完,君隐寒脸色突变!“何方鼠辈,还不出来!”
“哈哈----君隐寒,本真人知你天生雅骨,特建此亭以作你葬身之用!不知,可满意否?”一声长笑如山貉泣血,令人毛骨悚然。竹林里灯火突现,一个头带金冠,面目狰狞的道士信步而出。身后,数名羽衣小道列阵以待。
“我道是谁,原来是幻虚妖道,三年前,本公子掌下放你一丝游魂,孰料至今尚不知悔改,这次莫怪君某替天行道!想这名夜半而歌的女子也是你安排的吧?”
“哈哈-----这正是本真人今晚高兴的原因所在,即可以得报大仇,又有如此绝色自投罗网,除恩仇,揽绝色,人生何憾之有?!”
“臭道士,胡说八道,简直就是放------”佳人面红过耳,但终究无法说出不雅之词。
“姑娘放心,顷刻即是此孽障化鬼之时!在下君隐寒,不知姑娘可否将芳名赐告。以便混战之时可以让君某照料一二。”君隐寒无视强敌,仔细打量眼前佳人。的确,人乃绝色。
“小女子姓蝶名冷香,公子安心,冷香也曾习得些微粗浅末技,自保当是无虑。还请公子勿以为念。唉,为人何苦,凭多嗔念杀戮-----”一声长叹,蝶冷香收起红筝。立于君隐寒之侧。
君隐寒留神四周,回顾蝶冷香道:“蝶姑娘切莫轻敌,眼前竹林似有古怪。”蝶冷香嫣然一笑:“不过是倒转阴阳伏羲九宫阵再配以那些小道士用唤魂妖法开地府冤魂院罢了,此阵恶毒处在于可放不可收,如阵未破则那些孤魂野鬼镇日游荡,终为祸害。”
“贱人,徒逞口舌之利。此阵自古未有人破。认得却又如何。君隐寒且来受死!”幻虚眼见自己费时三年才略有小成的心血被一个小姑娘看破,未免气急败坏。
“的确是无‘人’可破,可惜,我这个人乃自妖而化。”蝶冷香暗自伤感,想三个月前,终以五百年修行换得人身,却不想红尘中却是如斯模样。
“的确是无‘人’可破,可惜,我君隐寒乃是五行外自在王侯。”君隐寒一声长啸,冲入阵中。
“地府门开,孤魂速来。”幻虚妖道厉声高喝,刹那间,黑烟如云,杀声斗涨。阵阵鬼啸连连。浓雾之下,笼罩一切。蝶冷香盘膝于地,闭目调弦。一缕琴音,透雾而出,压制了一切声息。君隐寒剑若霜雪,斩妖弑魔。
须迩,雾消云敛,琴音复归寂静,君隐寒指着幻虚妖道的尸体,对那些已经噤若寒蝉的小道士说:“今日幻虚妖道死有余辜,念尔等入世为深,尚未有何恶行昭彰,君某饶尔等一命。切记,肉身难得,生之不易。”众小道慌忙谢恩而去。
竹亭之畔又只剩二人对望。“多谢姑娘鼎力相助,此战之后,姑娘定可名动江湖。”
“君大侠过奖,名之一物,于我不过浮云雁影。君大侠夜行受阻,想必有要事,冷香不敢打扰,他日有缘,道左相逢且再言欢。告辞。”
“蝶姑娘留步!看姑娘面带忧郁,似有满腹心事,不知君某可否略尽棉力?”
“实不相瞒,冷香在寻一人,此人与冷香有莫大干系。”
“在下于江湖上颇有知交,如姑娘青眼,不妨将找人之事交与在下,定有奇效。”
“如此就有劳君大侠了,冷香先行谢过。”
“姑娘客气,不知姑娘欲找之人如何称呼?”
“她叫若尘,乃冷香之姊。”蝶冷香在心里喊着“是我认了500年的姐姐!”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4-5-6 23:50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若妖问尘

[这个贴子最后由寒鹤影在 2004/05/07 01:44am 第 1 次编辑]

第三回  风吹烟灭富贵事   醉然入梦落魄身(素手莲心)


“姑娘可有你姊画像?若能知其容貌,可事半功倍。”
蝶冷香经君隐寒如此一问,倒幽幽叹了口长气。五百年前,蝶换得人身,而那女子却只换得一缕妖魂,虽经修练,奈何尚无人形。天地间妖魂鬼魄,众多游荡,冷香纵有再高修行,亦无法拨开瘴气,寻得那女子。
“哎,冷香自幼与姐失散,二十年光景,亦不知姐容也。”
“如此,人海茫茫倒有些难处。不过,小生定当尽力而为。”
“那多谢少侠,冷香告辞。”蝶冷香说罢,拂袖欲去。
“姑娘且慢。”
“少侠还有何吩咐?”
“你这一去,何日得见?若有你姊消息,如何告之?”
蝶冷香听罢,从袖中取出一纸鸽:“此纸鸽可为你传讯三次,你只需唤上我名,将其抛于空中,即可为你引路。但仅三次而已,少侠不可滥用。”
君隐寒接过纸鸽:“看来姑娘精通法术,术在手中,完全可赐纸鸽之无穷生命,缘何只定三次?”
蝶冷香冷然一笑:“我厌世人之苦缠。”
“哈哈哈。。。姑娘可谓用心良苦,隐寒明白,就此别过。”
另说冀中一带,城中十苑,九苑姓张。此诺大家族自为当带首富,皆因亲族在朝,权倾一时。故而九苑张姓,光说出门,就如诗云:

凤车玉辇动金鞭,龙衔宝盖忘阑珊。
前呼后拥惊游客,娇鸟争鸣裙若仙。

此张姓中有一公子名张扬。从小诗才过人,华章溢彩,当地亦有传语:“张扬欲笔,谁敢言诗。”只是如此诗才落入富家庭院,难免生出些骄横。而且年少意气,不思功名,纵酒轻狂,风流不羁。空有玉质,落满尘埃。颇多女子,在其眼中不过烟花。故而年过二七,尚末婚娶。什么父母之命,媒说之言,在他看来不过一句笑话。逼得急了,他就会斜背一剑,辞家千日,四处云游。家中甚急,却也奈何不得。
说起那常伴张扬行走的宝剑,倒大有来头。此剑称芙蓉剑,为春秋时越国所铸宝剑。曾被秦客善相剑者薛烛赞曰:“光乎如屈阳之华,沉沉如芙蓉始生于湘,观其文如列星之芒,观其光如水之溢塘,观其色如冰将释、见日之光,此纯钧者也。”如此纯钧之物,只有君王将相方有份佩之。张扬得此剑全凭其在朝的舅舅。张扬得剑,爱不释手,每日练之,倒也勤奋。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朝政动荡,风云突起。张扬之舅在政变后,被革职发配,凡张姓为官者,降为平民。财产查封,一律充公。于是张姓家业,一夜之间如风吹烟灭。
斜阳古道,得知消息的张扬策马奋蹄向家中赶奔。城中一时被查封九苑,自是触目萧条。张扬落马,眼见自家田舍、亭阁、院宅、府第全是布满官府的封条。想起当日繁华,悲从中来。
牵马至王府,那十苑中唯一苑外姓者。张扬别无他意,只想探得父母去处,毕竟往日两姓交往甚密。孰料,王府中那往日与其称兄道弟者,那往日托媒欲为其妻者,均如陌路。
“走走走,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张大人。”世态炎凉,世情淡薄,张扬今日方得领受,如云中跌下,痛不欲生。落魄取酒,依马前行。一路饮出城门,系马边柳,畔湖而泣:“人生愁恨何能免,独醉流霞持酒行。”
饮至酣处,但闻一阵清香,四处溢来。张扬脚下如驾轻云,随香前行。青青竹林、背山倚泉,一亭偶立、旁居一湖,湖中莲叶田田,翠拢之中,唯立一含苞之莲。静谥、淡然如处子之身。
忽听水响,朦胧中有一女子披纱出浴,水湿青丝,珠落玉容。张扬惊揉双眼,欲细看女子模样,可定睛下,依旧为莲之末放。
正在张扬嗟叹之时,有女子声音,婉转轻柔:
“巧笑碧池间,出浴承仙露。婉玉轻托寸寸心,却被谁轻误……?”
“好词!在下张扬,可否与姑娘一叙?”
话落,眼前一切皆失。张扬睁眼,依旧城外湖畔、系马边柳。。。。。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4-5-6 23:54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若妖问尘

[这个贴子最后由寒鹤影在 2004/05/07 01:46am 第 1 次编辑]

第四回 知己相逢慰别苦,孰料惊鸿照影来(寒鹤影)

张扬望着眼前的一池秋水,恍疑梦境。信口拈来一诗

柳池瑶台疑蓬莱,
碧波微漾娇颜开。
惊鸿莫问家何处,
萍踪乍现梦徘徊。

莲池畔,张扬遐思百转,忽闻蹄声远来。凝神细看,不由大喜过望,一扫愁云。扬声高喊:“隐寒兄,小弟在此。”来者正是君隐寒,张扬平生唯一知己,八拜之交。
君隐寒闻得呼唤,打马而至,两人四手相握,长笑震天。
“兄长何以至此?多日未见,一向可好?小弟甚是牵挂。”
君隐寒长声而笑:“前日愚兄本想出关,寻那邙山双恶的晦气,不想途中听闻贤弟家遭巨变,特来相慰。不知贤弟家中情况如何?”
听到兄长此问,张扬想到这一日来所受艰辛,浩然长叹:“兄长挂怀,小弟感之不尽,可恨当朝奸佞当道,虎狼横行。以至家遭勾党之祸。而今小弟家宅不保,双亲离散,不知所踪。”
“令尊与令堂下落不明?何以至此?”日渐西沉,玉兔初挂,冷月下,君隐寒煞气渐重。
“家变之时,小弟不在家中,知信后急返仍未得时,现小弟悔不当初,过于任性妄为。”
张扬悲愤莫名,痛心疾首。
“贤弟切莫自责,官场无常,风云难料,现当务之急是找到令尊令堂要紧。”
“天下之大,到何处相寻?”
“想事发不过三日,应该就在此处附近,你我暂且回城,再从长计议。”
两人回城,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时已掌灯,匆匆用过晚饭,双双换上夜行衣,来到冀中府衙之外。府衙内,笑语阵阵,丝竹声声,想是府台大人正在与众姬妾饮酒寻欢。二人展开轻功,如浮光流影,似絮舞春风,毫无半点声息。顷刻间寻遍了整个府衙,但毫无所获。正要离开,忽听前院丝竹骤敛,门房高喝,“高总管到!”君隐寒暗询张扬,“高总管是何人?”张扬施传音入密之功以告:“高总管乃是冀中府衙内第一高手,此时急报,定有蹊跷。”二人伏于房梁之上,功聚双耳,凝神静听。
听罢,二人义愤填膺,恨不得立时飞身而下,了结这赃官与狗腿的性命。原来,张扬父母三日前家宅被抄之时,即被府台收押,府台奉密令,勿要在张扬父母身上查得“芙蓉剑”下落,以免此剑落于江湖,危害朝廷。张扬父母受刑不过,招认此剑佩于张扬身侧,行走江湖。朝廷闻此惶恐不安,想张扬本已是天下间有数高手,果真如此,未免如虎添翼,终成祸患。遂令府台将张扬父母递解入京,以起威胁之用。高总管即是押解之人。日下,已将张扬父母送至开封城中,不日另由开封府衙择人解送入京。高总管功成身退特来复命。
二人为免打草惊蛇,压下满腔恨怒离开府衙回返客栈。收拾行李,星夜急行,往开封而去。
开封亦称汴洲,自古既是中原重镇,史有“一苏二杭三汴州”之说。前人有诗赞曰“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城中人口百万,富甲河洛,名胜佳景林立。千年铁塔巍然,故宫龙亭壮观,前朝城墙古迹斑斑,道庙庵堂香火鼎盛,古吹台典雅韵烟,相国寺宏丽华美。潘、杨二湖似碧玉镶嵌。
二人风尘仆仆来到开封,既使满心焦虑,仍不免对开封之繁华古韵流连。神为之夺。眼看天色将晚,遂到开封首店“天下一品楼”用饭,以便计议营救之事。
酒菜摆上,君隐寒打赏小二,令其不得干扰,提壶满酒,两人一饮而尽。张扬颓然谓酒:

当年不知愁,
花雕换尽千金裘。
而今往事叹悠悠,
家山何在做楚囚。
空悬三尺白霜刃,
斩不尽,
英雄愁!

君隐寒越窗凝望远山,红云暮影里,又有多少人间离恨。楼台下,包公湖点荡夕阳,岸旁杨柳依依,道不尽柔媚无限风光。不觉想起数日前,那个山脚下的竹亭,和那个迷一样的姑娘。蝶冷香。二人俱沉醉于心事,不觉玉兔东升,晚空中蟾宫画影。恰是半弦月。君隐寒感怀之下,随口而歌:

明月照天河,
湖中生碧波,
抬眼望,
群星璀璨,
无语凭栏。
望天边,
白帆几片。
伊人何在?
心深处,
相思院。

正在此时,湖中莲舟一叶,飘然而出。筝弦灵动下,正是数日前亭中所闻之曲。君隐寒闻声大震,随即手按桌面,借力由窗而出,直向莲舟而去。张扬不知所以,只得相随。两道人影点波渡萍而行,惊起“一品楼”下一片惊呼喝彩之声。
君隐寒与张扬双双而至,落于莲舟之上,曲韵悠扬间,一缕清声恍如天籁。“月明流星夜,菱荷晓音时。来者可是君少侠?冷香不便出舱相迎,还请入舱一聚,另一位公子既然来了,也请进来吧。”
二人齐声唱诺而入,但见一女子白衣素裙而立,舱内,四壁悬挂皆是历代名家真迹,香炉内,御用千年紫檀青烟袅袅。几上三杯香茗初沏,显是早有准备。君隐寒知晓眼前女子乃是隐逸风雅之人,俗礼缛节未免冒犯。亦不客气,拉着张扬就座。“冷香姑娘,数日前匆匆拜别,今日相逢于碧波之上实乃有缘。容我介绍,这位乃我拜第张扬。贤弟,此乃蝶冷香,蝶姑娘。”张扬慌忙施礼:“蝶姑娘,在下有礼了,来的唐突,望蝶姑娘莫怪。”
蝶冷香不语,只是凝目打量张扬。眼前此人,正是五百年前袈裟转世。想五百年前,若非姐姐替自己挡他一掌,恐怕自己早已魂消魄散。而眼前张扬显然不知前世之事。若非如此,恐怕又是一场惊天血劫。现如今,只有暗中潜移默化,改变其魔道人妖之念,方可消得日后种种磨难。
张扬见蝶冷香不语,只是对自己打量不停。不由得也细看冷香风姿。细看下,心里不免吃惊,为何似有相识之感?
半晌,蝶冷香方道“张公子双目隐泛檀黄之色,迎香处似有离纹暗生,莫非堂上有所变故?”
君隐寒鼓掌大笑:“果然是精通法术之人,不知姑娘可否指点一二。”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4-5-6 23:58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若妖问尘

第五回  略观天色动玄机  凝目美玉复迷离(素手莲心)


蝶冷香出船略观天色:“开封衙狱上空,云气青黄,偶有白云从其南北出,为不可攻象。二位公子需稍安勿躁,不几日,将有乙奇同辅星临休门,在黄石公奇门为第一局飞龙在天,可利西方劫入。但需一人,助得二位公子。”
“谁?”
蝶冷香捻指一算:“与这位张公子有不解之缘的,该是高飞高总管。”
“那走狗?”张扬与君隐寒甚是惊诧,想起双亲被其解押,张扬恨从中生:“我恨不能手刃其人。”
“世间仇恨皆由此起,张公子应平下心来,替他人细想。高飞即为府衙护卫,定会为朝庭卖命。解押之事,亦不过奉公行事。公子手刃一奉公行事者,又有何用?”
“姑娘所说,甚是有理,只是在下不明白与那高飞将会有何不解之缘?”
“此乃天机,吾尚末参透,天机有数,日后行来,自见分晓。”
“难不成让我与贤弟返程高府?寻那走狗?如此一般行程下来,我怕不够时间打救伯父、伯母。”为兄的君隐寒似比张扬更为着急。
蝶冷香浅浅一笑:“那倒不用,不出两日,高飞即会出现在二位面前。”
张扬半信半疑,待要细问。蝶冷香继续道:“到时,你们只需按我吩咐行事。二位请回吧,冷香还需赶一段路程。”
辞别蝶冷香,张扬与君隐寒继续回到天下一品楼。
“贤弟放心,此女子精通命理,看她神色自若,想来所说一定非虚,且信她两日。再者,开封衙狱,看守甚严,你我武功再高,也难入其内。怕是只有高飞才有出入机会。”
“想那高飞,一介护卫。又如何敢背叛朝庭,反助我们?”
“贤弟所说颇有道理,但即有可助之天象,逢休门,可待此吉日也。再者,蝶姑娘说过,高飞两日之内,会达开封,到时就可知她所说是真是假。”
张扬无话,心中有虑,闷头饮酒。
恍惚中,似有人在说汴洲一大传闻:远山野湖生一莲,含苞末绽,似睡若醒,相传有近五百年时间。但见者甚稀,有去寻者,非失即疯。
末绽之莲?在水泱泱。前日幻景,复现脑海,莫与传闻有甚关联?张扬好奇心起,起身待要去问个分明,却身形一晃,如不胜酒力。
君隐寒匆忙将其扶住:“贤弟醉了,为兄扶你回房歇息吧。”张扬却是没了应答。君隐寒略觉奇怪,往日几杯小酒如何在张扬话下?许是心情过份郁闷吧。
当然,君隐寒怎么也不曾料想,张扬此时已在远山野湖。
重回幻境,张扬暗喜,那湖心之莲、出浴之女,如一末解之谜,已让他无心惊诧。驾凌波微步,踩水而近湖心,细细观望那含苞之莲,正是:藕荷相染羞天色,浅睡芬芳碧翠间。欲绽香魂侵远梦,恬然若醉袭娇颜。
由花及人,张扬之心,莫名一动。然左观右望,除呈欲绽状外,并无其他异处。逐退回湖边,举目古亭,亭上有字曰:“快哉亭。”快哉?人间诸多荣华快乐,皆如过眼烟云,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游离漂泊,何来快哉?不过人之奢望罢了。想及尚在狱中受苦的双亲,张扬忧从中来,渭然叹息。
一阵水响盖过叹息,张扬惊起,闪于亭内。敛呼吸、凝双目,此番定要将那女子看个分明。
然,只见湖面莲叶波动,此起彼伏,似有人急速穿行在叶底,忽尔一处,溅起水注,柱高十丈,泻于水面,即成雨丝。少顷,雨丝纷纷,千针万线,一片烟云,迷蒙不清。即而清香四溢,有一玲珑身影,飞出水面。长发轻纱,如游水之鱼、如云雾初降、更如隔纱之美玉,张扬正待揉眼,又一身影冲出水面,此分明是一灰衫男子,眼带恶色,直追向那女子。
张扬略一眨眼,就只听得竹林一阵风动,已全然不见两人身影。不由暗惊,当今武林,有此等身手的确属少见。
“公子若不出手相助,若尘今日命绝也。”
那女子求助的声音几近飘渺,但习武之人,耳感八方,稍有声息,动者即无可遁形。张扬提剑,寻声而去。
女子亦向他飘来,然,无论多近,皆如隔纱,张扬始终不能窥得其真容。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4-5-7 00:03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若妖问尘

第六回 斩妖绝魔芙蓉剑,续梦添灵问医仙(寒鹤影)

女子亦真亦幻的身影似缓实急。倾尔即到了张扬左近。张扬尚未容空细看女子容颜。那灰衫男子已手持一对奇门兵器袭来。这对兵器张扬尚是平生首见。如何奇形?有诗形容得好:

三尺余长,左右一双。
柄为寒玉,汗不腻裳。
刃分八刺,隐耀血光。
尖锋犀利,如蛇吐芒。
天兵暗凛,神将心慌。
凡人一见,命断魂亡。

张扬见来势汹汹,亦不多说,抽剑迎上。身后女子言道:“公子小心,此非凡人,乃是此莲池中修行千年之成形蟹怪。手上兵刃,乃以此莲池泉眼中万古销情水,配以其双螯于天地炼云炉中经九九八十一年方得铸成。凡兵俗器不可硬挡。”但说来话慢,张扬手中芙蓉剑业已挡住蟹怪之兵。锵然响下,张扬踉跄后退,此时听清女子所言,惊望剑,所幸手中之剑无损。张扬暗想:“怨不得朝廷担心此剑流落江湖,果然了得。”心神一宽,胆气顿壮。
蟹怪亦暗自疑惑,此处乃密地莲池,凡人断不可到。但眼前明明是一俗子,何以出入不禁?看及张扬手中之剑,更是心神剧震,妖界故老相传:春秋时,诸侯并起,征战连年,以致孤魂野鬼填壑满谷,人间不得安宁。神界不忍黎民之苦,遂假越国剑师之手,铸一剑以正天地气。此剑出时,方圆百里杀气冲天,四野孤魂俱散。天界见此剑过于霸道,乃以瑶池芙蓉为鞘,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方大功告成。俗人无知,见此剑舞动之时隐有芙蓉香气,遂称之为“芙蓉剑”,此剑乃是人间第一兵器,可与神魔相横。汉后,此剑不知所踪。莫非此人掌上既是?
蟹怪止住攻势,戢指喝问:“尔是何人?竟敢擅闯莲池,坏我好事!”张扬弹剑而歌:“四海漂泊远游身,干戈相逢何多问?本公子不管你是人是蟹,是神是妖,欺凌一柔弱女子,欲以相强。不可不管!”“好个酸丁!既然不识好歹,莫怪本爷手下无情!”蟹怪脑羞成怒,揉身上前,手上兵刃金光电闪,劈面而来。张扬展开芙蓉宝剑,白刃如霜,光华耀眼。好一场大战,但见:

白光千刃起雪毫,金风电闪如天骄。
莲池风涌折百草,柯亭云荡磨柳梢。
天昏惨淡惊莺语,地暗凄凉恐蛰悄。
蟹怪凝怒妄饮血,张扬誓除此顽妖。

芙蓉剑沉消千年的灵煞之气渐渐被蟹怪惊动,张扬不明所以,只觉全身真力突涨,几近失控。终于,一声龙吟,芙蓉剑剑光斗涨俞丈,蟹怪惨叫一声,手中怪刃崩折,身首异处。血呈墨绿色,腥气扑鼻,闻之欲呕。
张扬回首,见女子身影立于快哉亭内,依稀似有笑容,又恍似黯然神伤。张扬赶至亭外,边行边道:“姑娘,蟹怪业已伏诛。”女子见张扬越走越近,面现惊容,:“公子莫要近前!”张扬闻声而立,“为何,姑娘莫怕,在下幼承庭训,岂是欺凌弱小之人?”“公子勿怪,若尘不是担心公子为人,只是公子腰侧之剑恐容不得若尘近前。”
“此话怎解?”
若尘依亭栏而坐,将芙蓉剑之奇妙略为讲述一遍,悠悠而言:“适才一场恶战,芙蓉剑已恢复神力,如公子近前,恐若尘魂魄难保。”
张扬大惊,“如此说来,姑娘莫非-----”
“的确,若尘乃未得人形之妖,今蒙公子相助,亦属前缘。”
张扬低头不语。若尘凝望张扬,心中滴血。嗟乎!五百年矣,多少六道轮回,然红尘俗世依然容不得妖。人无知,乃恒惧,恐妖之神秘,传鬼之血腥。实不知,妖与人同,虽无热血,然有丹心,诚无实体,但有挚真。此莲池密境中,一草一木皆为妖,万古以来,彼此相依,同览日精,共吸月华。分天地之灵气,享山川之毓秀。何曾为害过半点人世,既便是刚刚授首之蟹怪,亦有赠灵丹于投湖孝子之义举,只因堪不破“情”字,三个月来,步步相逼,奈何婉拒之下终失定力。强以施暴才遭此横祸。
若尘悠悠一叹,转身而去,张扬抬头,见一道背影远去,耳中听得歌曰:

莲池百草茂丰淳,
日精月华聚妖魂。
红尘冷,失道尊。
莫笑快哉亭中人。
我自清风在莲身,
藕丝长萦愧仙神……

歌声渐远,终归寂静。张扬神思俱散,心中只想着人妖何别?终于,张扬喷出一口鲜血,幡然而醒,魂归其位。
“兄弟!兄弟!”张扬睁眼,惊然发现身在客栈之中,君隐寒满面愁容看着自己。床边,一青衣老者三指巧搭寸关尺,正为自己号脉。
“大哥,小弟怎么会在这里?”
“贤弟吓煞愚兄也,那日一品楼上,愚兄见贤弟伏案而眠,以为贤弟乃不胜酒力之故。孰料贤弟竟然一睡不起,至此已三日矣。”
“小弟竟然在此睡了三日?那为何……”张扬急起身展剑,但见剑尖处一滴墨绿似油而落,暗带腥气。始信确曾魂游莲池,剑斩蟹怪之事。正待向君隐寒详叙,青衣老者笑道。“恭喜张公子不药而愈。小老儿枉负‘神医’之名。”君隐寒谓张扬曰:“这位即是有当代华佗之称,誉满中原的‘神医’悬壶叟。愚兄特请来为贤弟看病。”张扬抱拳一礼:“有劳神医。”
“哪里,哪里。张公子客气,君少侠曾救老夫一命,恩同再造。些许小事,何须多礼。”
张扬猛然大叫:“大哥,小弟已昏睡三日?那高飞可来到开封?”
君隐寒听罢此话愧然:“贤弟一病,怎能无人照料,愚兄不敢擅离左右。故而,实不知高飞现在何处。”张扬跺足长叹,“唯今之计只有硬闯。”君隐寒默不作声,暗自同意。
“高飞?可是号称‘六扇门中神鬼手,冀中府衙第一人’的高飞?”悬壶叟抚须疑语。
张扬与君隐寒大喜,“正是此人,前辈可知他现在何处?”
“呵呵……正在舍下!此人自幼父母双亡,与其妹相依为命,可恨老天无眼,其妹虽貌比天仙,可却是天生痴呆。高飞这些年来带其妹走遍南北,寻医问药。亦数度来寻老夫,可总是失之交臂,缘锵一面。半月前,高飞来开封公干,终于遇到,商定速带其妹来珍,昨日方到……”
“老头罗嗦……还不快走?!!!”君隐寒不等悬壶叟说完,拉着他转身便走。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4-5-7 00:08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若妖问尘

第七回  枉然七分出清丽   逆浪三千木兰舷(素手莲心)


“二位少侠何用如此着急,有甚事,怎不想及我蝶冷香?”话落,蝶冷香已立于门外。
“蝶姑娘?”君隐寒与张扬几乎异口同声,方才一急,倒真忘了蝶冷香三日前的吩咐。
蝶冷香步入舍内,末理及二人,只是对悬壶叟道:“神医可有把握医好高飞之小妹?”
悬壶叟面呈愧色:“不怕姑娘与二位公子笑话,昨日见那女子仿如玉雕,疑为非人。施之以针灸,取百会、上星、哑门、风池、肩贞、少海、环跳、殷门、承山、等十二处穴道,意欲透穴刺激,主其行动。然竟无半点功效。今日温之以药,待要服下,就被君少侠唤至此,尚末知结果。想亦是无多大用途。”
“神医可探知病由?”
“若说病由?更是难以捉摸,不哭不笑、无言无语、行不动裙、坐不折襟、仿如夜游之鬼、又如失魄之人。脉象微弱、虚浮不定、忽快忽慢、忽存忽息。舌苔泛白,似有邪气入侵。悬壶为医几十载,首遇如此病例,竟有无从下手之愧。”
“神医不必愧之,此女子非病也,只是失之七魂六魄。”
“呵呵,人若如此,已不为人也。”
“神医所说甚是,高飞之小妹落地就只具肉身,魂魄被其家仇人所掳,想已早被击散,无寻也。”
蝶冷香如此一说,竟引得悬壶叟哈哈大笑:“姑娘真会玩笑,世间怎会有如此离奇之事?谁能摄人魂魄?谁无魂魄又可活于人世?人之有病,莫过于六淫侵体、七窍不通、八纲无常……”
“二位不如先去看个究竟?”张扬早已按耐不住,他认为当务之急,莫过于速速见到高飞,以达成劫营之谋。
四人立马赶至“悬壶堂”。高飞飞迎而出,对悬壶叟恭谨有礼,却视张扬尔等如无人。“此小子真是狂妄无礼。”张扬对其尚有恨意,今又触之傲然,内心更是不满。但观人多,不便发作。
“药可让你妹子服下?”悬壶叟问高飞。
“按先生所说,已服下。但,无甚反应.先生可否告知高某,小妹之病,是否有望?”
悬壶叟捻须先是无语,即而摇头微叹。高飞面色黯然而下:“哎,若连神医都言不能治,吾妹一生就此毁也。苍天无眼,吾妹何过?得报如此?”
“想救人不难。”蝶冷香趋步向前。“姑娘莫非有甚秘方可治吾妹之痴呆?”高飞神色略喜,急问。
“痴呆?呵呵,可笑世人皆以此为痴呆,难怪无从下药。”
“姑娘意下以为是何病?”
“无病。”蝶冷香淡淡地。
高飞方抬之眼,迅而垂下:“高某心痛莫名,无心与姑娘玩笑。”转而对悬壶叟深鞠一礼:“即无药可治,恕高某打扰,现就带吾妹回府。”
“走狗,休走!!今日非让你还个公道。”张扬一个斜刺,直向高飞攻去。临此突袭,高飞接招自如,不愧为府衙第一高手,可见功底。两人空手拆招,好不酣然,从堂内打至堂外。张扬是招招狠逼,高飞则步步退守:“兄台何人?高某莫非有何得罪之处?”“你这朝庭走狗,与奸党同鼻,人人得而诛之。”“即为府衙,取以俸禄,当听命行事。所做之事,皆为奉命,何罪之有?”“忠奸不分,该杀!”
高飞听得此言,一掌击开张扬,哈哈大笑:“何谓忠?何谓奸?若说为官为朝,有几清正?天下乌鸦,一片漆黑。吾一介武夫,仅为俸禄而事,何言其他。”
“助纣为虐,还不自知,可悲可叹!天下英雄,皆为正义而奔四海,高总管空长一身武艺,却卖命朝廷,可惜,可惜!”君隐寒叹喟而出。
“哎,高某幼时,勤习武功,以图报国。当真身居其位,方知国朝上下,狐面狗语,奸多忠少,无甚公理。现以是心灰意冷,苟且谋生。许是报应,祖辈为朝卖命久也,以致父母早逝,小妹痴呆。”张扬与君隐寒均不知高飞能吐如此快语,度已名利以置外,果有英雄气概,心中不由暗生敬佩。
“世事有因必有果,高总管方才所说正为令妹之病由。因尔祖辈仇怨过多,而招致冤鬼夺魄。”
蝶冷香此番话,倒让高飞信而不疑:“姑娘可有法夺回吾妹之魂魄?若能让吾妹归于正常,高某愿以已之魂魄换之。”
“哎,只可惜事过二十载,你妹魂魄恐已散无可寻。但我有法归其正常,然,她末必识得你这兄长。”
“只要吾妹能与姑娘一样,活动自如,谈笑风生,不认我这个兄长,我亦无怨。”
“好!得高总管此话,冷香当尽力而为。令妹现在何处?且带我去瞧瞧。”
当下,高飞就带几人推开一扇门:“这就是吾妹高素素。”
众人定睛一看,皆为稀嘘:

若说痴呆非为呆,不论痴呆却疑塞。
面无表情淡然立,双目凝滞谁言哀?
流光易照唇无色,罗裙不动春光埋,
枉然七分出清丽,只恨妙手画中开。

蝶冷香见此佳色,心中暗喜,决定对高素素实施梦魂之法。当下一一做好安排,并叮嘱大家一定要按吩咐行事,不可有闪失。
入梦,远山野湖。蝶冷香将高素素安置在亭内,便畔湖而喊:“姐姐,若尘姐姐-------”
应喊声,从莲花瓣中飘出一缕香魂:“妹妹?”
“冷香见过姐姐,这五百年,妹妹让姐姐受苦了。”
“妹妹客气了,当年是姐姐自愿舍却人身。自与妹妹分别后,魂随风飘,不知时日,忽遇此莲,含苞欲开,当下喜爱之极,就占为已居,倒也惬意。”
“前些日子,我来开封,听闻五百年末放之莲,猜想定然是姐。今日寻来,果不出所料。妹之喜泣,无可言语述之。”
两人自是好一番别后相叙。
“妹妹此来,意欲接姐姐同赴人世。”蝶冷香指向高素素,并将打算细说一二。
然,若尘听后,毫无欣喜之意:“姐姐抛却人身在此,已乐为妖。远离尘嚣,逍遥自在,日浴仙湖,夜枕莲芯。时时与众姐妹吟诗做赋、弹琴做歌、欢舞竹林。妹妹莫要再劝了,姐姐不会重返人世的。”
“高素素一介肉身与姐姐一缕游魂,完全是天意安排,要知天意不可违啊。”
“上天果真有眼吗?若有眼,五百年前清天就不会因我而死,若尘就不会投身沧海。”
“姐姐————。”蝶冷香无奈声落,即有琴歌起:

江南多情子,获花芦草翩。逆浪三千水,溅湿木兰舷。
怜子皎似月,怜子愁肠结。怜子隔山水,良霄梦影缺。
怅怅秋风南,菱蓉绿衣单。金樽暗暗饮,明月霜下残。
不得清莲舞,何必牡丹欢。倦然寂寞影,随意风浪寒。
不怨此生苦,但结来生缘。愿君怀莲子,并蒂意缠绵。

琴声嘎然而止,“清天————!”若尘惊呼一声,冲出水面,一缕香魂绕亭而去。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4-5-7 00:11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若妖问尘

第八回 为证前世换俗身,密谋惊天救双亲(寒鹤影)


一曲西洲,若尘神弛前世,心游爱河。茫然急寻下,却终究发现,歌者已如鹤渺,不知所踪。不由得悲从中来,哀婉欲绝,伏于亭栏,失声痛哭。凄凄然珠泪如雨,哽咽处,莲池悄息。蝶冷香见此景亦感揪然。柔声说道:“姐姐刚才所听非是幻象,想五百年时光流逝,几多恩怨离合。姐姐至今念念不忘的仍然是五百年前互许鸳盟,共发情誓的笛清天。耿耿于怀的仍是五百年前因红尘门第之念,阀庶之别而与爱侣天各一方,阴阳永隔之恨!现已是五百年后,清天业已重新转世为人,姐姐难道忍心抛却前世誓言?”。”
若尘听此言,未免心中一动,但仍有疑犹:“妹妹此话可真?”“姐姐勿疑,妹妹何曾骗过姐姐,大凡成仙得道之人,莫不经历‘情’劫,只因世间唯情最苦,唯情最痴。若不经此劫,则仙身难全。既是以八仙中吕洞宾亦要情渡白牡丹之后始得正道。”
“若是如此,姐姐全凭妹妹做主。”“蒙姐姐青眼,还请姐姐运香魂之气,出莲心之形,妹妹以渡魂之术令姐姐之魂魄附于高素素之肉身。其间,姐姐勿急,勿燥,施法时,姐姐会有锥心刺骨之痛,还望姐姐忍耐。”
若尘一口应承,遂盘膝而坐,闭目默运玄功。倾尔,莲香随风而起,溢满整个莲池密地。隐隐金光浮动下,若尘娇躯似风中弱柳飘摇不胜,缓缓飞起。冷香见时机成熟,亦不敢怠慢。急令莲池中九九八十一株荷灵,以五行八卦排列开来,将若尘一缕芳魂定于阵中,以防突遇不测而使魂魄四散。口中念念有词,同时把高素素肉身推入阵中,左手起处一道光华激射而出,震开肉身七窍百孔。肉身呼吸顿促。若尘芳魂随呼吸而大震,团团围绕于肉身之外。自七窍百孔而入,一丝一缕缓缓而没。盏茶后始无存留。肉身光芒渐起,愈来愈亮,目不可逼视。少倾,光芒暗敛,点点黑色汗珠如墨,遍染衣衫。一声凤吟如柯笛乍响,绿绮初声。肉身双目微动,缓缓而睁。却惊见,冷香汗透衣衫,花颜萎靡。“妹妹辛苦了,叫姐姐如何过意得去?”若尘初得肉身,着实有一番复杂思绪。
“姐姐勿须客气,你我姐妹情同手足。只恨小妹功力尚浅,让姐姐多受了恁多委屈。小妹无碍,歇息片刻既可,姐姐还须沐浴一番,借此莲池之水,涤去肉身二十年来的世俗之质,如此方大功告成。”
若尘梳洗过后,冷香亦回复过来。二女挽手莲池畔,想五百年沧桑风雨,今朝才得如此相触,心中激荡不已。若尘盈盈下拜,谢别莲池众灵,与冷香同向开封而来。
一路上,冷香详述了张扬,君隐寒,高飞等人之事,若尘此时方知,原来这其中果有前世因果,后世轮回。
此时,悬壶叟宅内已是众心焦急,望眼欲穿,高飞更是坐立难耐,几番到大门外张望,几番垂头丧气而回。张扬与君隐寒心下不忍,自是好言相慰。忽听门环响动,蝶冷香清音传来:“高飞,还不出来见见你的小妹。”高飞冲出大厅,见庭院里,小妹秋水妙目,樱唇含笑,高飞虎目一红,英雄洒泪。“妹妹,天可怜见。大哥终于见到妹妹康复,父母在天之灵可谓含笑。”若尘见此景亦戚然,但不得不据实以告。“这位英雄请了,实不相瞒,小女子并非高素素,只因前世坎坷颇多,以致魂魄游荡。今幸有高素素肉身,才得以附魂苟全。若尘感激不尽,如英雄不弃,若尘愿拜英雄为兄长,不知英雄意下如何?”
高飞听罢,良久无语,半晌方言道:“也罢,想我小妹自幼即魂魄全失,徒具人形而无人态,今若尘姑娘可以令小妹如获新生,高某复有何求。妹妹,妹妹。”若尘倒身而拜:“兄长在上,小妹若尘有礼。”高飞伸手相扶,仰天大笑。旁观诸人齐声道贺。喜形于色,溢于言表。
当夜,悬壶叟宅内,庭开芙蓉,酒盏频传,齐贺高飞。席上,高飞敬冷香道:“冷香姑娘,高某一介莽夫,口拙不得言,总之,大恩不言谢,日后姑娘但有任何差遣,高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悬壶叟亦曰“冷姑娘,小老儿五体投地,佩服之至。。”冷香回顾若尘,若尘亦含笑相应:“还请妹妹饮了此杯。”冷香饮罢:“神医过奖。高大哥,令妹事已了,眼下该是商谈张扬父母之事了,不知高大哥有何解见。”
“这个-------”高飞略微沉吟。张扬见此景举杯谓高飞:“高大侠请切莫推辞,小弟已将近而立,可恨从前任性妄为,时至今日,仍尚未尽孝承欢于父母膝下,还望高兄成全。”言罢不由哽咽。
君隐寒亦道:“高兄乃官府中人,此事的确棘手。只求高兄可以把我兄弟二人带入开封狱牢,之后高兄就不必插手了。”
高飞长笑:“二位未免小看了高飞,想当初一是因为小妹身体有恙,所以不得奔波,二是高飞愚忠,妄图以一己之力保天下平安。遂托身于庙堂之上,现小妹顽疾已去,加之朝廷腐败,庸皇无能。还有何顾虑之有?高飞一向敬仰二位大侠风范。刚刚高某所虑并非己身事,而是要如何行事。开封府衙戒备森严,救人之事殊不得易。尚需运筹一番。”君张二人大喜,蝶冷香亦暗暗颔首称是。果然真男儿也!当下众人密议良久,直至金鸡报晓,方才议定。
是夜,云浓风急,众人拜别悬壶叟后,蝶冷香与若尘先于城外接应,高飞三人则到开封府牢救人,高飞与开封府牢久打交道,自是识途老马,波澜不惊的就潜入大牢之中,于水牢中寻得张扬双亲,此时二老已是蓬头垢面,气息奄奄。张扬见此,一声痛呼难以自抑。跳入水中抱二老出来,拜倒伏身,失声痛哭:“父母大人在上,孩儿罪该万死,让二老受如此委屈,现请随孩儿出去,以享天年。”君隐寒急声催促:“贤弟,此处非讲话之所,速速离开为上。”伏身把张父背于背上道声‘得罪’,冲出大牢,张扬也收起哀声,背起老母随后与高飞而出。
三人刚出得大牢,身后锣鼓警号震天,开封府护城军已把城门把守得水泄不通。原来,开封府尹亦非蠢材,早料到张扬会劫狱,布下伏兵以侯。
张扬见到追兵,一声狂喝,芙蓉剑神光暴涨,当者披靡。君隐寒与高飞也各展生平绝技,以命相博,三人冲出一条血路,跳出城墙,消失于夜幕之中。开封府尹跌足狂恨,也奈何不得。只好连夜密奏朝廷请罪,同时发下海捕公文,悬赏捉拿三人。
张扬三人背负二老于城外与冷香会合后,觅得一清幽山村,暂且落脚。准备待二老痊愈后再做打算,茫然不知,江湖上已起了轩然大波。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4-5-7 00:17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若妖问尘

第九回  伊人论词戏孝子   三友快哉结诗缘(素手莲心)

是夜,冷月孤星。君隐寒末眠,出得草庐。忽见半空有黄色信号向右划过,当下心惊,此乃江湖召急之讯号,多日末返江湖,莫有甚变故?
第二日,便匆匆向众人话别,张扬杯酒相送:“仁兄此去,当要小心,为弟心念父母,恕不能随行。”
“贤弟当以至孝为首,且有官捕在身,风声正紧之时,切不可妄自行动,待为兄了却了江湖之事,便前来再聚。”说罢,仰头饮尽杯中之酒。
另一侧,蝶冷香亦背负行囊对高若尘道:“妹妹此番欲去江南,姐姐可同去?”
“江南?”高若尘神色俱往:“江南多情子,获花芦草翩。末知清天可还在江南故地?若尘应与妹同往之,然,时下为兄官捕在身,不便行事,若尘暂放心不下为兄,寻清天之事,得稍待些时日。”
自若尘附高素素之肉身,以高飞兄妹相处,高飞虽明知若尘非素素,却依旧待其如亲生小妹,几日来,兄妹情真,实为佳话。
“姐姐与高飞之兄妹情谊,足让人羡煞,姐确当惜之。那妹妹先去江南,清天之事,我亦会留心打探。”蝶冷香说完,转向君隐寒:“君少侠此去江南,可否同行?”
当下,二人辞别张扬、高飞与若尘,策马向南而去。
张扬双亲在三人细心照料之下,已日见痊愈。宽慰之下,张扬难免又思及远山野湖,思及那自称为末成人形之妖的若尘。忽而神思一动,此高若尘可否彼若尘?念及此,提步寻高若尘草舍而去。
方至舍外,就听得高若尘在内吟词:“临水照花怜,默默不得语,洗尽纤尘抱苦眠,静沐风和雨。”
“好词!”张扬鼓掌而入。高若尘听得掌声,笑靥如花:“张孝子,且来评我一词。”
张扬略微一愣:“张孝子?”
高若尘银玲一笑:“张公子孝感动天,孝子当之无愧。”
“姑娘玩笑了,张扬对堂上实在有愧。”
“知悔而悟,亦可为美谈。听家兄说,张孝子诗才过人,若尘不才,今吟得一词,可否赏脸,略为指点一二?”
“指点不敢当,姑娘方才一词,听及似有幽怨,然更有脱凡之心,末知姑娘何苦之有?以至抱苦而眠?”
“此苦为莲心之苦,苦可清心,可解百毒。若能终日抱其眠,以修得百毒不侵之身。有何不可吗?”
“如此,甚是难得。只是细品来,该是一词之下阙。那上阙。。。”
还末等张扬问及,高若尘已接过话语:“巧笑碧池间,出浴承仙露。婉玉轻托寸寸心,却被谁轻误?”
张扬听完,惊诧莫名:“姑娘可就是那湖畔莲池之女子?”
“张孝子梦话了。高若尘乃高飞之小妹也。那湖畔莲池之女子又姓甚名谁?”
“亦称若尘,然不知其姓。”
“那张孝子何言本姑娘即是她?”
“因姑娘方才口吟之词,正为张扬听那女子出浴时吟得。现记忆犹新。”
高若尘嘻嘻而笑:“世事果然是巧,若尘此词也只是夜有所梦,日有所得。”
张扬抬眼细细打量高若尘:美目似水流盼,丹唇若启九天,俏皮轻灵,确无半点词中吐露出的那份幽怨之气及淡然之质。叹口气:“那方才对姑娘多有得罪。”
高若尘灵目一眨:“张孝子所说,倒引起若尘莫大的兴趣,不如叙其详情?”
“姑娘听好。”张扬脱口为诗:
浴笼一纱湖畔莲,
依稀如玉隔云端。
青青竹苑快哉帙,
谢落凡尘半份仙。
高若尘拍手跳曰:“如此仙境,速速带若尘去寻之。”
“若能寻得,张扬岂还会在此稀嘘皆叹。”
高若尘略一撅嘴:“当是张孝子小器了。”张扬莫名:“此话从何说起?”
“汝若有心,当带若尘出草庐,踏百步向南。。。”高若尘边说边拉起张扬飞奔出舍,向南踏步。百步之后,张扬果见眼前正是远山野湖之景致。那湖中之莲,已然开放。藕红带白,素艳欲滴。和风吹过,竹林如歌,偶有清香,溢亭而来。快哉二字,依带风采。
闲步上亭,亭内有桌,桌上有酒。张扬生性嗜酒,笑而入席,嗅酒而赞:“好酒,好酒。若尘,唤你兄来与我喝上一杯。”
“何用我唤,那不是为兄是谁?”迎向高若尘的纤指,张扬见高飞正疾步而来,恰时,天边呈现一片七彩异云,快哉亭渐如驾上紫烟。
三人入得亭内,把酒临风。高若尘为高飞与张扬斟满流霞:“此乃仙酿,取天边流霞入酒,哥哥义盖云天,张公子孝感动天,若尘当以此好酒敬之。”
高飞眺目,见山水映日,颇多野趣,酒至唇边,忍不住放歌:
“君不见南盘江头花放开,山水映日野趣来。”  
“君不见北漠苍苍高矗立,峰峦巍峨多风采。”张扬饮尽杯中酒,接唱。
“翡翠尽展兰苕妍,碧色可合天意裁。”若尘觉得甚是好玩,亦不管许多,接下就唱。
“浮生难忘名利事,置身此间魂魄轻。”高飞轻击碗筷。
“蹉跎岁月多磨难,仰笑天歌放声叹。”张扬开始自斟自饮。
“松下风,闲居吟,抚琴瑟,书醉年。”若尘兴至,清歌婉转。
“把酒会挚友,何须苦苦恋 。”高飞举杯,邀二人同饮。于是三人一人一句,继续联唱。
“蔑看诸侯倾万户,但归隐,持竿勾。”张扬该是想及家事风云,略做感慨。
“风云浅笑挹飞泉,携行林间濯清涧。”若尘展以归隐之景。  
“飞瀑万点不独醉,三友狂歌卧林石。”高飞至此呼出三友。  
“仙山鹿兽共耳听,潭月龙婵同和音。”张扬此时已略可见道骨仙姿。  
“放情云霄外,古柏枝,松鹤在。”若尘五百年前弃红尘,率性可鉴。  
“天下众生求族贵,我逐松鹤逸我怀。” 高飞果有弃官归隐之志。
“酒至酣处遨四海,和声已过千仞来。” 若尘边唱,边为二人斟上流霞。
“三友今日纵高歌,留得铭志共咏哉!” 张扬歌罢,与高飞同饮尽,然后大笑
“好!好!好!张扬许些年,尚末遇见过能与我同饮放歌,如此痛快的。末料想,高弟竟也是风雅之人,若尘一介女子,如此诗才,张扬叹服。从此三友,就此快哉亭,生死不忘。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4-5-7 00:21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若妖问尘

[这个贴子最后由寒鹤影在 2004/05/07 01:57am 第 2 次编辑]

第十回  千里江湖生死梦  如画江南泛鸳影(寒鹤影)


且说君隐寒与蝶冷香一路悠然而行。时值八月,正是一年风光无限之时。丹桂香初,远山添黛。冷香心情大畅,君隐寒亦为博佳人一粲,不时妙语如珠,沿途讲解各地风光。这一路说说笑笑,倒也逍遥自在。但每逢穿城过镇之时,君隐寒未免觉得有异。但见官道之上,武林人士日多,酒楼茶肆中不时有帮会相聚,交头接耳,窃窃商谈。
这一日,二人行至商丘地界,日已过午,遂到酒楼用饭歇息。君隐寒谓冷香道:“蝶姑娘连日奔波,可感辛苦?”蝶冷香哑然而笑:“君少侠未免太小看冷香,这一路何有奔波之苦可言?如此也称辛苦,那君少侠可谓是已经辛苦良久。”君隐寒大笑:“蝶姑娘风趣得很,这一路君某的确是悠闲,全不似往年为锄奸警恶而餐风饮露。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蝶姑娘可否直呼在下之名?”蝶冷香娥眉微皱:“如此,冷香冒昧了,听隐寒所言,好象行走江湖并非快意恩仇,而是辛苦莫名之事。冷香从未在江湖中走动过,不知隐寒可否将所谓辛苦讲与冷香?”
君隐寒自斟自饮一杯酒后方才悠悠而言:“世人莫不认为江湖乃指武林,实则不然。江湖无界,只在人心。江湖者,风波不息之地也。此风波乃为人心所动。其因不外为争,钱财,功名,权利,富贵。莫不为世人趋之若骛。有其争,必有其伤,于是,胜者之愉悦恒万姓以牺牲。”
冷香听罢暗自赞赏,眼前此子可谓世之凤麟,洞悉红尘百态,隐有出尘之心。“听隐寒言中暗有归隐之意?”君隐寒再尽一杯:“不错,想我君隐寒自出师门后,历十载风霜,略有薄名。常为锄一恶,不辞奔波万里。为救一人,也要几番周折。全凭一念,‘肉身难得,生之不易’。但也树敌颇多。手下也有误伤之生灵,眼见亦有挚友之惨亡。现今,见血腥而不惧,视涂炭以为常。可恨一己之力,终不可换天。此间事了,吾将归隐,自此傲啸山林,寻江河之源头,探青山之险秀。奇松下好友常聚,梅亭中知己抚弦。赏诗作对,对月邀星。如此,方得快活逍遥。”
冷香听到“梅亭中知己抚弦”一句,香腮微泛桃红,低头不语。君隐寒方知出言莽撞,暗露心声。亦不觉尴尬。二人都不知说什么才好。唯觉情愫如春花悄绽,心神荡漾。这一餐,二人食不知味,匆匆而罢。结过帐后,复起重行。
出得商丘,二人渐被风光流连,尴尬方去。惊然发现,身后有尾随之人。冷香巧笑曰“酒楼上江湖一论不过半日,即有风波而来。不知这些人为何而来,如何打发?”君隐寒冷然一笑,回顾来路沉声而言:“诸位一路相随,想必有所图谋。本公子今日心情畅快,不与追究。好言相劝,切莫再跟来。不然,莫怪君某得罪。”
一声冷哼传来,道旁树林中走出二人,身后几名喽罗持刀拿棒。此二人着实有趣,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者瘦如雪中寒竹,矮者胖如雨后新笋。“君大侠携美而行,好不风流快活。路过敝寨,我兄弟二人未得远迎,还请包涵。尾随冒昧,只因有一事相问,还请君大侠不吝赐告。”
“二位可是永城芒山天行寨俞氏昆仲?何事相询?”
高者答道:“君大侠好见识,我们只想知道令拜弟张扬现在何处?”
君隐寒冷然:“不想贤昆仲也作了朝廷走狗!”
矮者怒曰:“放屁,我二人岂会做此等有辱颜面之事,打听张扬下落,不过是想借芙蓉宝剑一观。”
“借?恐怕是抢吧?不是君某藐视二位,凭二位的身手恐非张扬三招之敌,还是消此念头,回山寨继续做没本钱的买卖为上。不然借剑不成变成祭剑就愧对你们俞家列祖列宗矣。”君隐寒说罢转身欲行。
“姓君的,你若不说,莫怪我兄弟相逼。”俞氏兄弟抽出双刀窜将过来拦住去路。
君隐寒剑眉一挑杀气忽升。“你二人如此不知进退,想你二人在芒山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本已死有余辜。这几日,本爷脾气好,不想杀生。好言相劝下,尔却置若罔闻。当真不要性命!”
“少说废话,张扬现在何处?”
君隐寒怒火冲冠,拔剑道:“来问我手中之剑!”正欲动手,旁边蝶冷香言到:“寒哥且慢,让冷香接此一战不知可否?”“香妹为何?”“冷香只是想知道他们如何得知张扬有芙蓉剑一事?”
俞氏兄弟嘿然道:“现整个江湖均知此事,皆欲夺剑。小姑娘还是乖乖说出来,我兄弟杀了君隐寒后可放你一条生路,做我天行寨的压寨夫人。”
冷香听此秽语勃然大怒,解下琴囊,抱琴在手。语气森寒:“本想饶汝等狗命,不想你二人如此不识好歹。黄泉路上且莫说冤枉。”手中琴弦哄响,真力随声而发。俞氏兄弟何曾见过此等神功,一声惨叫,口中鲜血狂喷,立时毙命。几名喽罗见平日敬若天神的寨主如此不堪,吓得魂飞魄散,丢下兵器,落荒而逃。
君隐寒也未想到冷香功夫如此狠绝。“香妹功夫愚兄佩服,要知此二人纵横豫境数年,未逢对手,却不想难敌香妹筝弦一动,但如此夺人性命未免有违上天有好生之意。”冷香嫣然一笑:“如此方能起到杀一儆百之效,不然日后任由此等不自量力之辈阻路,江南之行还有何乐趣?再者亦警告其他欲夺宝剑之人,让他们三思而行。”
果然,冷香一曲毙敌之事轰动江湖,自此江南一路虽有人明盯暗随,却始终不敢妄动。二人也乍做不知,凭此为牵制,以解张扬之危。
终于二人行到苏杭胜地,但见烟雨亭台,园林佳景美不胜收。此时二人情意渐明,共泛舟西湖歌逐碧波,吟诗苏堤讴唱白柳。花前月下,笑语欢声。
这一日,恰逢八月十五,中秋月挂。二人泛舟西子湖上,耳畔南屏晚钟声声,抬眼是素月悬空,流光胜霜,环目渔火点点,湖光倒影下,恍如畅游银河。蝶冷香取出红筝,“此景真乃人间至境,不歌不快矣。”琴音如馨兰之气,飘荡于平湖秋月之中。君隐寒扣舷而歌:
蝉唱寒声翠碧芍,风摇青荷腻藕毫。
蓼花遍红青山脚,琴韵悠扬红颜娇。
芳华天涯消魂意,冷香逐波随曲飘。
娥月流辉莲舟起,樽酒流香入云高。
冷香听得檀郎赞赏,芳心暗喜,随口而歌曰:
目送极涯嫦娥远,纤云四卷韵声寒。
青峰笑语渔歌晚,良宵喜看秋月圆。
红荷摇逸青株乱,夜星消隐渔火散。
彩舟桂浆推波缓,红筝闲弄引紫鸳。
菱荷谙音随风舞,白鹭渺渺旋云端。
清歌一曲平湖晚,暖风怡然诗心阑。”
忽听一声脆语借水音传来:“二位郎才女貌,才思过人,请恕唐突,不知可否同赏中秋佳景?”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4-5-7 00:27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若妖问尘

第十一回  娇巧刁钻小画儿     清俊风流叶归雪(素手莲心)

话落,一鹅黄身影如浮光掠来,轻灵立于舟头。末等君蝶二人开口,即“哎呀”了一声:“如此雅词,真是酸煞我小画儿也。日后,当不再鹦鹉习舌。哎,汝可就是我哥之兄长君隐寒?”
君隐寒见其举止言谈颇为无理,亦冷然道:“末知姑娘兄长大名。”
“废话,当是张扬。”
“那姑娘是?”
“有眼不识泰山,苏杭一带谁人不识我小画儿?谁人不晓张扬即为小画儿之兄。”
君隐寒与蝶冷香相顾一笑,颇觉此小女子刁钻有趣。
“哈,尔等竟敢笑我?回头,告之我哥,他定会为小画儿报此一笑之仇。”
蝶冷香笑曰:“妹妹所说又是哪个哥哥?”
小画儿瞪她一眼;“休得胡说,想多少人欲为我小画儿之兄,奈何皆不入我眼,故仅一介兄长。难道哥哥末对尔等提及小画儿?”
见君隐寒摇头,小画儿顿足跳起:“哥哥不惦记小画儿,待小画儿寻得,非死无疑。”
“姑娘放心,如今想杀汝兄之人,多不可数,恐无需姑娘动手。”
“谁敢动我哥哥一根毫发,我定不饶他。快说,我哥哥现状如何?现在何处?何时来杭看我小画儿?”小画儿言吐如珠,君隐寒笑而不答。
“好姐姐,想你也识得我哥,谅妹妹思哥心切,还望告之。”小画儿见君隐寒不吃她一套厉语,转而莺语相缠于蝶冷香。
“小画儿见谅。如今江湖欲知张扬下落的人不计其数,姐姐如何信你一介言语?而将张扬安危置之不顾?若妹妹真为张公子好,莫再追问。”
小画儿微微一撅嘴:“若我都无资格知哥哥下落,谁还有资格?然,姐姐所说不无道理,小画儿亦不是蛮横之人,也罢。”说完从袖间取出一扇,递与蝶冷香:“求姐姐日后有机缘遇上我哥,将此扇交与他。”
蝶冷香接过,见精致的扇骨上刻有四字:“千秋学堂?姑娘也上学堂?”
小画儿一挑眉:“如何不可?再者,那是本姑娘的容身之所。”
“哦,难道小画儿与苏夫子有何。。。”千秋学堂在苏杭一带,颇具名气,乃江南才子云集之地,君隐寒早闻学堂大名,看眼前小画儿不拘言谈,不谨行为,虽直言与学堂有莫大关系,但仍无法将其苏夫子相提并论。
“废话,那是我爹。”君隐寒听罢小画儿的喝斥,哑然失笑。
正说话间,江中隐隐传来吟咏之声……
平生意气岂堪休,男儿浮萍志未酬。
两壁流萤扑晚帐,数樽清酒照尘髹。
故国红杏绿童笑,危水孤樯困龙泅。
不愿垂眉愿傲啸,飘然一叶月中秋。”
如此中秋情浓之夜,湖间对歌,儿女情长,众多缠绵,唯此一豪音,如中天之月,傲啸天地。君隐寒不免寻声望去,见一少年独立一蚱蜢舟,边饮边歌,月照其影,依稀清瘦,略见倜傥,布衫迎风倒也显几分清骨。
忽有五彩渐溢少年轻舟,拉开一道亮光,照见少年清秀如月。一彩棹近舟而停,彩棹上走出一丫鬟,朗声道:“叶公子,我家主人相请。”
少年对那彩棹略一扫眼:“谢你家主人盛情而邀,然,此清风明月夜,叶归雪当席天地而沐之,借钟灵以咏怀。”
“不识好歹的东西,不过一介酸儒,玉儿,回府。”丫鬟应喝声而退,彩棹渐离。
小画儿“哎呀”了一声:“惨也,此酸叶开罪县太爷之千金,怕是明儿难逃一劫。”
君隐寒却对少年的不畏权势,甚为嘉许:“果真是少年意气,不负男儿本质。”
小画儿听得此言,却笑得如花枝开绽:“哈哈,想汝不知,叶归雪乃江南一带风流才子吧?风流场上,不负男儿,那倒正落实着。”
话末落,三人眼前又是一亮,隐有丝竹渡来。小画开始她的末卜先知:“又有寻他的女子来了。”确不假,又一彩棹,棹结莲花,素紫相间,近少年而停。掀帘,一盈盈女子款款而出,小画儿惊呼:“美女啊,二位快看,苏杭名妓梅影红。”
君隐寒眺目,船上女子红裙相裹,在月之清辉下,玉容有夺城之危。若不是有人先声告之其为名妓,定会让众生误为天上仙人。
梅影红略展身姿,向少年婉尔一笑:“归雪,看此莲舟如何?”少年细看彩棹,脸上终露出笑容:“还是影红懂君心。”“此乃影红颇费心思置得,正惴惴于怀,恐不合君心,今听公子言此,安可放心也,不如,公子上船听影红弹唱昨日汝为众姐妹所写之歌。”“影红如何不换件素衫?以更衬合此莲舟。”少年却提出如此要求,令三位看者甚是吃惊。
末料想,梅影红一忽而就换了件素衫,且挽一紫色披纱,抱一琵琶,被众姐妹相拥而出。少年见此情景,即而移步踏上她们的莲舟。莲舟上开始轻歌曼舞:

兰舟一叶欲采莲,大江烟雾水连天。
击水飞歌弄潮晚,浣纱少女娇可怜。
梦里几回白鹭起,樽中多忆芙蓉颜。
夜月明湖一声橹,洲草芦花去影翩。
来如春梦欢似燕,别后相思两处闲。
舟中醉客漫吹笛,谁家儿女戏水溪。

歌方动,莲棹附近就泊满了小舟,岸堤行人皆止步呤听。梅影红琵琶歌艺果为一绝,婉如天音。让君隐寒和蝶冷香难懂的是,如此绝色才艺女子,想有多少公候王孙欲据为已有,却如何对那布衣少年听之任之。梅影红略顿,再启清歌:

莲动盈盈落笑语,荷风悠悠歌月归。
多情舟楫不能去,怅怅船舷绕江堤。
身当年少常徘徊,江风浩荡几人哀。
古今多少咏莲客,谁能长寄谁复来。
我欲长醉逝清波,逐水追涛入银河。
良马盛世当发奋,无病英才莫吟荷。
黄金风华青春子,晚来空恨岁月跎。
当时明月仍笑客,满江荷叶舞婆娑。

听完此歌,君隐寒似略有答案。非是多情客,难写多情诗。歌罢,少年携梅影红入舱,莲掉远去,湖路方开。
“晚了,小画儿要亦要打道回府了。二位若有雅兴,明日到千秋学堂坐坐,也算我对哥哥尽兄弟之谊。”说罢,黄衫如来时掠光而去。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4-5-7 00:30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若妖问尘

第十二回 莫问江山几多难 相逢既是有前缘(寒鹤影)

第二日方早,二人盥洗过后,君隐寒问冷香:“香妹今日打算去何处消遣?”冷香寻略为沉吟:“这几日你我尽揽余杭风光,镇日流连于西湖十景之中。昨夜,那名为‘画儿’的小姑娘着实有趣,且盛意诚诚。今日不如就去叨扰一番。不怕寒哥笑话,冷香至今尚不知学堂是何般模样。”
君隐寒拍手称是。二人出了客栈向千秋学堂而去。街市之上,人流不息。九街八市,热闹非凡。徜徉于其中,君隐寒谓冷香道:“香妹可知,杭州建县于秦时,时称“钱唐”,至隋开皇年间改称杭州,其名自此始。唐中,杭州已成“珍异所聚、商贾并辏”之地。五代吴越及南宋又两代建都于此,世人称为‘人间天堂’。此地民风儒雅,皆崇士子之风,尚道德之章。兼之人杰地灵,物华天宝。遂有‘自古钱塘多骚客,西湖常有功名人。’一说。千余年来,一直为江南文化之源。钱塘岸畔,西湖堤边,兰室学堂无数。风吹棉柳隐泛书声,雨落静苑暗伴词韵。千秋学堂乃是其中表表者,学子千人,西席百位,馆主姓苏,实为当代鸿儒,其人精琴律,通四书,善书画,工金石,医相问卜,诸子百家无一不会。”
冷香笑曰“寒哥博古通今,小妹佩服。但现今,朝政萎靡,虎狼肆虐于庙堂之侧,奸佞妄行于宫闱之中,天下将乱之象已成。烽烟中恐此处繁华不保,战乱时学子何用?”
君隐寒闻冷香语而愕然,“不想香妹也是忧心天下苍生之人,现今,天下纷争之源,不外乎天子耳软无能,遂有负于社稷。若士子中可出几名忠志直言之辈,当可挽狂澜于即倒,扶危厦于将倾。”
君隐寒尚未说完,身旁有人击节而喝:“兄台未免过于张扬矣!”二人急顾,但见一蓝衫少年手持描金立于三步以外。正是昨夜所见那名书生---叶归雪。昨夜虽月光清明,但终究因相隔过远,此时,二人方得仔细端详。心下不觉暗暗喝彩。人道江南多俊秀,此语非虚。勿怪乎有县令千金与红馆佳人垂青。如此风流倜傥,卓而不群之人,君隐寒平生仅见。不觉暗起亲近之心。叶归雪见二人望来,洒然一笑,低声说道:“通街之上二位如此口无遮拦,当心隔墙有耳。这位兄台尚有官司在身,虽说武功盖世,以令官府爪牙不敢轻举妄动,但终究不该如此张扬。”
君隐寒与蝶冷香施礼以谢:“叶才子所言甚是,多谢了。”三人正在寒暄之际,街尾处转出一队皂衣捕快,口中尚在大声呼喝,:“叶归雪,你犯官司了。还不跟我到余杭县衙走一趟!”街上人多,这捕快一路行来,未免鸡飞狗跳,声势倒颇为壮观。叶归雪闻声大笑;“真是有辱斯文。”君隐寒不解:“叶才子为何发笑?”叶归雪笑言:“十数天前,小弟到灵隐寺中与慧灯方丈论佛,却不想与余杭县令千金相遇,说来惭愧,小弟这一臭皮囊竟让这千金一见钟情,从此纠缠不清。昨夜西湖之上,小弟拒其赏月之请,想必恼羞成怒,居然出动捕快。小弟想遍当朝例律也想不出将被治何罪,故而发笑。!”
君隐寒与蝶冷香相顾莞尔。这少年的脾气倒也有趣,常人及此不免惊慌失措,此人倒还有心发笑,泰然自若。想必有所凭借。
转眼捕快赶到,君隐寒有通缉在身,二人虽不惧,但为免节外生枝,又想看叶归雪有何脱身之计,遂藏身于人群中观看。捕快把叶归雪团团围住,领头之人喝问:“叶归雪,尔非苏杭本地人,且身份可疑,我家县老爷怀疑尔为奸党,命我等拿你回去问话!”叶归雪长声大笑:“尔家老爷想拿我回去问话?非也,非也,怕是你家千金小姐要尔等拿我回去吧。想尔等食 俸禄,不知保一境百姓,反听命于一介女流,当真有愧于官府二字!”
旁观众人哄然大笑,为首捕快脸上一红,但骑虎难下,有命难为,“少说废话,跟我走一趟!”掏出铁炼,锁住叶归雪,转身而去,叶归雪亦不反抗,笑嘻嘻的随后而行。
蝶冷香见此,颇感有趣,轻拉君隐寒衣袖:“寒哥,我们跟去看看如何?”君隐寒见冷香眼露顽皮之色,笑而答曰“也好,为兄恐叶归雪将遭不测,正想暗中保护。”冷香惊问;“有何不测?”“府衙在城东,但他们却往西而行,加之这些捕快眼露凶光,恐怕有些不妥。”
二人暗随,直到城西十里外天目山脚密林中方得止步。二人施轻功,飞身上树。叶归雪被绑于一棵大树之上,一个红装女子立于其前,众捕快则远远回避。那女子寒声发问:“叶归雪,你不过一介穷儒,枉我痴心一片,不惜下嫁。为何你视我意如草芥,弃我情如鄙履。终日流连于青楼楚馆之中,忘情声色,醉酒勾栏。我虽不敢说有沉鱼落雁之容貌,但也有‘余杭第一美女’之称,难道配不上你不成。”
叶归雪摇头叹道:“小姐容貌的确美若天仙,凤眼有加,归雪也不胜荣幸,但小姐骄蛮任性,心地残忍,那日在灵隐寺外,一小乞丐不过是略微冲撞了小姐,小姐要既命人斩其双手!全无一点慈悲之心,若不是我与慧灯苦苦相求,小乞丐则难逃厄运。以小姐这等心狠手辣,空有外相而无兰心之人,叶某实难----!劝小姐及早诚心向佛,以赎前罪。!”“住口,姓叶的,我乃千金之躯,岂是那些下贱之人可比。我再问你,如我下嫁,你从是不从。”“哈哈-----只听说,有男人逼婚强亲,没想到我叶归雪居然有幸能让女人如此。恕难从命!”
县令千金银牙暗咬:“如此,莫怪我心狠,我无法得到之物,旁人亦无法得到!”喊来捕快首领,附耳一番密议后,转身恨恨而去。捕快首领一声狞笑,“叶公子,莫怪我心狠,只怪你心肠太硬,不解风情。”一刀砍下!
君隐寒与蝶冷香哪能坐视?飞身而下。这些捕快那是二人对手,三招两式下,就落荒而逃。二人救下叶归雪,后者叹道:“多谢二位,只是日后要归雪如何?”
二人笑道:“天下之大,如何不得行?此草菅人命之事,量那个县令千金亦不敢张扬。我们本想到‘千秋学堂’拜访苏老夫子,也算与你有缘,不如同去如何?”
叶归雪大喜,“固所愿不敢请耳。”
三人同行至千秋学堂,苏馆主与小画儿早已等候多时。一番寒暄后,盛意难却,三人就在千秋学堂内住了下来。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4-5-7 00:33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若妖问尘

第十三回  义盖云天驾七彩    攀崖舍身取仙草(素手莲心)

碧草青青,远山含黛,飞涧如虹,晴日当空,正是垂钓野趣之时。张扬与高飞持竿钓于山野之间。两友对清风而叙,“效前贤,结草庐,但归隐。”好不惬意。
“两位,贫道想借问一下,西边两草舍可是甚么人家居处?”
张扬与高飞听问声,均一惊,是来者轻功了得,不动风声?还是二人全神于钓,已至忘我?来者是一道人,鹤发童颜,似有得道之象。
“是吾舍,道长是想求宿?”张扬答曰。道长怔看张扬,捻须含笑:“公子甚有道缘,真是少年即见道骨仙姿。若能从修,定能得道。”“谢道长,道长从何而来?欲去何方?”张扬恭礼以答。
“贫道来自青城山,欲寻一人,其人身带芙蓉剑,想我道中有缘人。道者,除妖弑魔。有芙蓉剑者,定可立此奇功,为凡界弑除妖障,最后功德圆满,得道成仙。”
张扬今日出外,幸末带剑在身:“道长亦欲得此剑?”高飞听罢拳头悄握。
道长哈哈大笑:“想我广陵真人,何用此剑?只想寻得此人,授其道法,以归正途。”
广陵真人?那十岁讲解《道德经》、十五降白虎、二十收鬼师,三十即能以符水济世、现年高寿百岁之真人?张扬惊喜莫名,若不是高飞拉住他,定下拜呼师。
“那道长何以至此?”高飞心思慎密。
“我方才路过此山,见山顶有妖气聚升,想此山上定有妖怪。”
“荒山野岭,有妖出现,不足为怪。”
“本不足为怪,只是此妖气偶呈紫红,想来此妖修行已高,呈紫红为有情劫。需知人妖殊途,还是趁早了却。我一路寻来,妖气恰从二位公子草庐飘出。不知二位公子草庐内还有何人?”
“吾双亲及兄弟之小妹,再无他人。”张扬着实而答,高飞心里却犯疑惑:莫非真人所说乃附吾妹之身的若尘?
“待贫道前往草庐一探,贫道只是怕妖道为害尔等亲人。”说罢,举步前往,身形极快,张扬与高飞施以轻功,亦无法赶得。
待至,真人已面向二人,立于草舍外,想来已探得实情。高飞心中忐忑,怕他伤及若尘,忙道:“真人,此处何来有妖?草舍内皆吾等至亲之人,真人可要看个分明,莫可妄动。”
真人捻须:“那女子真是汝妹?”
“当然。吾与小妹从小相依为命,岂来有假。”高飞话还末落,真人已抓其衣襟:“且随我来。”飞步移向林中深处。
落定,真人道:“公子真不知汝家小妹有妖气附身?我望公子实言相告,否则贫道定收无疑。”
高飞见真人已识若尘真身,只得将其妹痴呆、若尘附体之事一一细说,说罢求道:“若尘虽为妖,却心地善良,温柔贤良,高飞已将其视为亲妹。还望真人网开一面。”
“嗯,此女子在莲池内修行了五百年,已具莲心慧质,不可拿一般妖来论之,故而方才我末将其拿下。然妖终归是妖,若不为害人类,勤加修练,多行善事,还可望成仙。否则无可改变其妖性。”
高飞长舒一口气:“高某代小妹谢真人不拿之恩。我回去定劝其勤加修练,以成正果。”
“恐是难啊,此女子来此人世,只为寻觅前缘所爱。而其所爱几经轮回,依旧人身。人妖结合,触犯天条,到时,恐贫道不收,亦有天将来收之。”
“那如何是好?”
“唯今之计,只有让其忘却前尘旧情。方可避过一劫。”
“还望真人不吝赐法,救救吾妹。”高飞下拜。
真人将其扶起:“看你挚情一片,我可助你上得九天,在九天云山上开有一株忘情草。然,上有神将守护,怕是难得。若两个时辰内,汝不得返,则此命休也。公子还是放弃了吧。”
“高飞岂是贪生之辈。若能救得小妹,万死不辞。真人只管助我上得九天。”
“好,记住上山一路,无论有何声响,皆为幻象,不可回头,不可停顿。听得钟响,顷刻回返,不得有误。否则,我亦难保汝性命。”
高飞应诺,真人即盘地而坐,召来天边七彩云一朵,凌高飞脚下。一个眨眼,高飞即达九天云山。此山如柱笔直,居云之上,无路可寻。高飞欲运轻功,奈何人间武功到得九天,竟全然不得施展。只有攀崖而上,高飞虽失内力,幸身手敏捷,不一会功夫,即上得半山腰。
高飞略微喘息,正欲展劲继续攀援,忽听得一女子的哭啼,那声音凄怨无边,听之让人无不泪下,高飞再男儿意气,心里竟也开始泛酸。那女子哭了一会,开始说话:“哥,我是素素。哥,汝不识得我了吗?哥,汝回头看看我啊,想我这魂魄从小被人掠夺,被弃荒山野岭。哥,汝快救我回去啊。呜。。。”
“素素。”高飞眼一阵刺痛,手亦开始无力,负疚满怀,正欲调头寻声。突想起真人所言,如梦初醒。收回神思,继续上攀。手因摩擦过份,开始在崖上留下血痕。然,高飞并无半点退祛之心。
“飞儿,你来了。来,娘亲在这儿,让娘亲好好看看你。”
“娘亲?”天地生灵,亲恩难盛。诺个不思承欢双亲膝下,诺个不愿善俸父母?高飞幼冠失亲,无人怜爱,复听如此温宛言语,如何不为之动容?
“飞儿……。”
“娘……。”高飞一手离崖,人身忽失平衡。冷汗涔上额头,又如一梦醒来,差点跌落悬崖。幸惊醒得早,末酿成大错。自此,高飞不敢再有丝毫分心,竭力上攀。许时,到得顶峰。果如真人所言,峰顶仅一株鲜翠欲滴之草。高飞心喜,当下就将仙草拨下。方揣入袖中,但听得一喝:“大胆盗贼,竟敢来偷云山仙草。”高飞一看,竟有三两天兵,飞驰而来。
高飞心想:以我现失却功力之肉身,如何抵挡得那天兵天将?若是不得仙草,小妹又如何得以逃脱劫难?唯有纵身一跳,许能落入凡尘,想那真人定能在凡尘处寻得高飞之遗骸,得之仙草,救得若尘。
天兵已近,高飞果真纵身跃下。。。。。
茫茫云海,滚滚红尘,相距万丈。立于云山崖顶,仙亦不敢逼视高度,然一凡夫俗子,为义竟能置生死于度外.舍身一跳。生乎?死乎?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4-5-7 00:36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若妖问尘

第十四回   天长地远魂飞苦    撕心裂肺弃前尘(素手莲心)

高飞舍身一跳,飞坠而下,想是落地,必粉身碎骨。然,出得九天,一阵狂风吹来,将高飞之身吹立,七彩云朵复踩上脚端。不多会功夫,落入真人面前,真人收回七彩云,高飞拜谢不已。
真人道:“英雄不用谢贫道,要谢当谢自已。若不是英雄舍身跳崖,恐实难夺得此仙草,亦难救汝自家性命。我感英雄义气啊。”
“在真人面前,高某实不敢当此称呼。跳崖之事,亦是无可选择。只是此仙草该如何让小妹服下?还请真人指教。”
真人取过仙草,略一沉吟:“想那妖也有五百年道行,定识得此草,岂肯轻易服之?不如让贫道以千年幻象假之,谅她也无法识破。”
说时,已二指向仙草轻点,仙草顷刻在高飞眼前化为一鲜红欲透之野果,诱人其色,闻之即香。高飞性子略急,听完真人之话,提步即返。
近草庐,远远见若尘在溪边捣衣,便至其跟前,欲将红果递上,忽生一念,不如先问个分明。
“若尘,为兄欲问你一事。”这高飞乃直性中人,不会拐弯辞,故而单刀直入。
若尘点头:“哥欲问之事,妹定当尽数告之。”
“妹妹原为一莲池妖魂,如何思得落入凡尘?”
高飞如此一问,倒惹得若尘泪光盈盈,幽怨顿生眼眸,良久末语。见若尘如此,高飞倒急了:“妹妹不必伤心,哥哥不再问及此事。”若尘幽幽叹得一口气:“此话说来长矣,五百年前若尘原为一官宦人家千金,小名‘莲心’。。。”五百年前之前尘旧影一齐袭上心头。
莲心自幼熟读诗书,精通琴理。年方二九的一个春日,随家人远道南岳山,上香敬佛,歇于庙内禅房。
是夜,听得读书声,莲心好奇,与丫环寻声而去,见一少年,眉清目秀,正挑灯夜读。专注之模样让莲心暗暗赞许。次日,幸有机缘识得少年,少年自言家境贫寒,姓笛名清天,在潇湘学府讨学两个春秋,后因无钱,流浪至此,幸此寺庙住持心慈,借其一隅,施之以粗茶淡饭,允其寒窗苦读,以待上京赶考。
于是二人常对月而咏,居得半月,竟互生情愫。半月之后,莲心家人欲归,当夜,两人对明月而私定终身。清天许下诺言,此次赶考及第,定前来湘城提亲。然,莲心归家不久,就遇逼婚,莲心不从,其母以死相挟,莲心无奈,只好从嫁。
莲心得嫁,虽锦衣玉食,却郁郁寡欢。夫家先前贪之颜色,后竟恶其冷而古板,毫无风情可言。逐失去欲望,弃之一边。
第二年春日,清天及第,派任余杭知县,不及上任,就急急赶去湘城,只为早日提娶莲心。当到得湘城,得知莲心已嫁,伤痛欲绝。
湘水湖畔,二人得遇,清天怜莲心被逼之苦,莲心感清天誓守诺言之情,黯黯相对,泣而无言。寻一清静之处,两人互诉别后相思,清天不弃莲心已嫁之身,求莲心跟其远走高飞,莲心却恐已之不节,失及父母名声,亦不愿误清天前程,婉而拒之。
清天对天长叹:“空有琴瑟意,难伴此生携。”两人情苦,皆不堪言,终相拥痛哭。忽莲心夫家带人赶至,抓住清天一顿恶仗,拖走莲心。莲心自此被夫家死死看管,求生无趣,求死不能。终日以泪洗面,担心清天生死,每每不得眠。终有一日,逮住机会,从府中逃出。
莲心餐风露宿,一路赶往余杭,可到得余杭县衙才得知清天因负重伤,加之回来忧伤过度,不足一月,就已英才早逝。犹如晴天霹雳,莲心当场晕撅。门管将其救醒,并给其一白绢,说是笛知县死前叮嘱定要交给来寻之人。莲心含痛打开,清天吟咏诗句的模样历历在目:
清清水中莲,浩浩雾遮烟。 莲生楚泽畔,潇湘春水眠。
江南多情子,荻花芦草翩。 逆浪三千水,溅湿木兰舷。
怜子行有节,怜子意如雪。 怜子皎似月,怜子愁肠结。
怜子隔山水,良宵梦影缺。 空有琴瑟意,难伴此生偕。
怅怅秋风南,芙蓉绿衣单。 金樽黯黯饮,明月霜下残。
不得清莲舞,何必牡丹欢。 倦然寂寞影,随意风浪寒。
夜梦芙蓉妍,红窗对小轩。 还来耳鬓语,莲心似清源。
不怨此生苦,但结来生缘。 愿君怀莲子,并蒂意缠绵。
“清天已死,并留此来世相许的誓言,莲心还有何求生之望?于是,执意赴沧海。。。”若尘说至此,已泣不成声。高飞亦为之动容,心想:情字原如此之苦,今世若尘假使与清天得遇,终不能相守,到时莫不又是一场伤劫?且让其忘情,快乐在此世间。
当下取出红果:“妹妹莫再悲伤,哥哥在山间为你摘得一野果,你不如吃了?”
若尘道谢接过,喜红果之透,毫无疑心地吃将起来。方吃将一半,若尘弃果,抱头呈痛苦之状:“哥,此乃甚果子?”高飞为真性中人,不懂哄骗,只得实说忘情草之事,若尘眼底一片绝望,说句:“哥害我也。”便跌落水中,随着若尘在水中痛苦挣扎,凄然呼喊,天阴阴欲雨,水湍湍冲天,浪飞千朵,若尘白衫翻滚,一声:“清----天----”撕破长空,撕心裂肺,声透万里云层。。。忽地,一切安息下来,风走云停,若尘如熟睡般浮于水面。
呆了半晌的高飞,这才想起将若尘抱出水面。
却说,若尘一声呼喊,凄凄穿云走日。在千秋学堂铺卷欲诗的叶归雪,被一阵心痛莫名夺去知觉……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4-5-7 00:38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若妖问尘

第十五回  把脉惊见帝裔手 疑窦丛生瞒隐由(寒鹤影)


千秋学堂内叶归雪乍然吐血昏厥,众人大惊之下。急将其移入后园,请苏老夫子诊治。苏老夫子见榻上叶归雪,双目紧闭,呼息全无,唯心口微温,尚余有一丝人气。遂问旁边冷香,小画儿,隐寒三人详细经过。
小画儿口齿伶俐:“爹爹,刚刚我们几人正在前堂侯雁阁内饮酒赋诗,叶公子说想到一首好诗,可传诵千古。于是,取来笔墨将待录下。正要提笔之时,突然大叫一声。口吐鲜血昏倒于地。我们也不知为何。”君隐寒也急道:“此人大才,还请苏老夫子救他一救。”苏老夫子正色道:“君少侠客气,老夫与几位一见如故,自让尽力而为。”
说完,来到床榻旁坐下,闭目凝神把脉。须臾,双目猛睁,大大抽了口气,换过右手再把,微微摇头,半晌不语。君隐寒与小画儿见此,不由得悲从中来,苏老夫子医术冠绝天下,如他说救不得,天下还有何人可以救得?古人曰:“白发如新,倾盖如故”,几人虽相交日短,但这数日来,众人在这千秋学堂内,把酒赋诗,临风填词,指点江山,贬批时事。何等畅快淋漓。
如今,天降奇祸,英才遭劫,怎能不叫人戢指苍天。小画儿终究少年心性,已是抽噎难抑,泣不成声。君隐寒到底久经江湖,见苏老夫子只是捻须沉吟。回顾冷香,见冷香黛眉紧蹙,显然也是疑惑不解,满腹犹疑。欲待发问,却又怕打扰。
半晌,苏老夫子复又拿起叶归雪左手仔细端详,额上冷汗滴滴。小画儿哭了一阵也觉得事情蹊跷,遂止住哭声:“爹爹,你倒是说话啊,叶公子是死是活,让我哭也哭个痛快啊。”
苏老夫子起身,低头踱步到冷香身侧。“蝶姑娘有何高见?”冷香似早有预料老夫子有此一问,也不惊慌,含笑道:“想必老先生也有所察觉。此病非病。”老夫子也是一笑:“不错,此病非病,只是起因却甚是模糊。”两人这边语打锋机,那边可急坏了小画儿:“爹爹,香姐姐,你们到底说什么?不要打哑谜!痛快说,躺在床上的叶公子是死是活,有救无救?”苏老夫子开怀而笑:“画儿勿要悲伤,叶公子无碍。”
“无碍?那么大一口血喷出来,还能无碍,叶公子不懂武功,手无缚鸡之力。身子本虚,恐怕------”
冷香道:“不相干的,叶公子吐血乃是因急火攻心,血不归经所致,与平日所说虚痨损伤之呕血不同。不伤身的。”苏老夫子也言道:“不错,方才老夫为叶公子把脉时发现,叶公子左寸急数,乃心旺而生火,右关需而无神,乃肝克脾肾。遂有吐血之象。此象非病,想是叶公子心神突遭重创所致。老夫所不解者乃是正值歌舞升平之时,把酒言欢之际。有何事让其忧心至此?”
“冷香也是疑惑此点,难道----”冷香轻摇臻首。“香妹,有话不妨直说”君隐寒从未见冷香有此忧色,不由心疼。“等叶公子醒来后再谈吧。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叶公子现正心神涣散,等平复下来后自然会醒,那时我们可以细问。我们还是让他安心静养为上。”冷香说完扯着君隐寒与小画衣袖转身而去。静室内,苏老夫子见众人散去,方拭去头上冷汗,自语道:“此等手相暗含水泽四方之气,富贵至极,常人断不得有。这个叶归雪到底何人?唉---”
老夫子一声长叹,唤来丫鬟,吩咐小心服侍,也转身而去。
众人心急如火,只盼叶归雪早日醒来。终于,半个月后,天刚破晓,叶归雪悠悠转醒,众人问讯大喜,齐聚榻前探视,只见叶归雪人虽醒转,但二目无神,视众人如无物,喃喃低语:“莲心,莲心。你我命好苦啊!。”只此一句,复又沉沉而睡。“莲心?何人?”小画儿百思不得其解。蝶冷香听到此话,不觉欣喜,暗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五百年前笛清天含恨而死,五百年后转世而成眼前叶归雪,苍天有眼,因果循环,只是仍终不脱儒生本色,才子命格。”继而大惊:“虽说两人隔世重逢,心有灵犀乃为喜事,但半月前,叶归雪呕血晕厥,莫非---若尘姐姐------有所不测!?”想到这,蝶冷香脸色惨白,手足冰冷,本想施法推究,然芳心焦虑下,竟然不知所措。
君隐寒见冷香异样,急扶:“香妹,香妹。为何如此?”蝶冷香立足乏力,瘫倒在君隐寒怀中:“寒哥,速回张扬高飞处,若尘姐姐可能有所不测。”“什么?我大哥有麻烦,不行,我也要去!”旁边小画儿按耐不住,大喊起来。
这一喊,倒把沉睡中的叶归雪给喊醒了。“尔等将往何处而行?”众人见叶归雪已翻身坐起,一扫刚才颓废无神之态,完全恢复正常。不由大喜,小画儿窜了过去:“他们说我张扬大哥有危险,正要去救。叶才子,一起去吗?”
叶归雪茫然:“什么危险,我只记得我们好象正在饮酒赋诗,提笔泼墨之时,突然冥冥之中有人凄声而唤‘清天’,不知为何,心口好象被闷锤痛击,辛苦莫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刚刚朦胧间,似有一女子自称‘莲心’,渺渺离我而去,口中亦有歌,‘不怨此生苦,但结来生缘。 愿君怀莲子,并蒂意缠绵’。”小画儿咯咯而笑;“书呆子,还在想美人呢,你已经昏了半个月了。”叶归雪大惊:“我已昏迷半个月?为何不过一瞬光阴。”
冷香急道:“叶公子,你所梦那名叫‘莲心’女子,与你大有渊源,说来话长,不如与我等同行,路上且再详叙。”
苏老夫子劝道:“莫急于一时,且从长计议。”
冷香道:“眼下冷香心急如焚,恨不得肋插双翅。这几日叨扰,蒙老夫子青眼有加,连日来盛情款待,冷香没齿难忘,此德日后当报。但心急欲返,还望夫子见谅。”
小画也扯着老夫子袍袖撒娇;“爹爹啊,画儿也想去嘛,望爹爹成全。”老夫子无奈,只得同意。把四人送出千秋学堂之外,叮咛小画儿路上不得调皮捣蛋,拜托冷香三人照料小画。
四人辞别老夫子,往张扬高飞处而来。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4-5-7 00:41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若妖问尘

第十六回    芙蓉泣露血光冷   蝴蝶若现动孽根(素手莲心)

草舍内,真人对张扬道:“想我道教正一天师张道陵曾七试弟子赵升,公子可知是哪七试?”张扬流利而答:“一试辱骂不去;二试美色不惊;三试见金不取;四试见虎不惧;五试被诬不辩;六试存心济物;七试舒命从师。”
真人捻须点头:“果是吾道有心人,上天又助你得芙蓉剑,公子当好是珍惜。我今观公子尚存俗念,看来是尘缘末了。虽依稀道骨,却可见距离,看来,只有等公子了却了尘事,方能悟所不能悟。”
张扬拜倒:“张扬谨记真人教诲,他日有缘定去青城山会晤真人。”
“公子身边的那位若尘姑娘,原为五百年妖魂。公子若能助其为善勤修,并阻其顽劣,引入正途,亦不愧为一桩功德。”
正说时,高飞抱着如熟睡般的若尘急急奔入舍内,对真人道:“真人,吾家小妹恁地此般痛苦?原与我说之,高某就不会害将小妹也。”
“忘却前尘,岂有不痛之理?长痛、短痛孰可取,英雄可曾细想?”真人边说边探了探若尘的鼻息:“她呼吸均匀,想是睡了,这一睡得十天半月,醒来后依旧是汝家小妹,并从此快乐人生,有何不妥吗?”
高飞细想也是,就不再言其他。
第二日,真人辞别,并留《正一盟威》之法书与张扬,叫其按书修练,以便将来更好地引渡妖孽,开解末悟之已。
若尘果真就沉沉睡了半月,醒来除身子弱了一点外,一切就象没发生过一样。高飞几次试问,若尘皆若不知,方放下心来。
过了几日,张扬见天气甚好,邀高飞去围猎。两人倒一门心事做起归隐之士来。这一去不觉过了三个日头,若尘记着哥哥们走时叮嘱的话:三日后,当去镇上打壶好酒,以候二位凯旋而归。
若尘打好酒依回路而返。走至城外,总觉有人跟踪,于是转过身去,对那两个贼头贼脑之人道:“二位劫财也错选了时辰,若尘今晨出门,只带了酒钱,你们若赶在我打酒之前,尚还能劫得些碎银,现在只有了这壶酒,但这酒我是打给我哥哥的,谁也休想要。不如下次我来打酒时,你们再赶个早。如何?”说罢,“格格”笑将起来。
这一笑,倒止住了那两个打算财色兼收的男子脚步,心想:莫不是有点来头,一女子面对劫匪还敢如此谈笑风生?当下,有一匪向她略抱一拳:“不知姑娘高姓大名。两位哥哥又是甚人?”
若尘更是笑弯了腰:“我不知汝等姓名,汝又何必知我姓名。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反正日后,我们遇上,汝最多劫我身上之银子,难不成,盗贼抢匪也有留名留姓的?对被抢者,还记下个名,以待日后图报?”
“今儿个我等不劫银子,只想请姑娘去我们清水堡作客。”
“清水?听起来名字还不错,可惜本姑娘今天没兴趣。”若尘说完,转身便走。
“哪里走。”两匪身形一展,落在她前面:“姑娘不要不识好歹,今儿汝是非去不可,不然,就别怪我等待汝不礼。”
若尘复笑:“那就看尔等能否请动我了。”神思一凝,欲施法力以定住二人行动,却惊然发觉已身之法力竟无一丝游存。眼看两位欲对已施之以武,心想只有稍后再寻机会逃脱:“慢,看尔等如此盛情。我且赴上一赴。”却不想,那两者从腰间各抽出一纱,白纱缚了若尘双手,黑纱蒙了若尘之眼。牵行而上,若尘有法不得施,苦不堪言,亦不知此去吉凶。
七弯八拐地行将半个多时辰的山路,然后就是坦坦大道,跨过一道门槛,想是进了大堂,因为若尘听得众多混乱的呼吸,那两匪高声报曰:“大小二虎,复命归来,觅得一秀色女子,请堡主过目。”
“嗯,排着吧。”声音苍老又无力。抽掉黑纱,若尘诧然,堂内竟立数十女子,均垂首低额,末敢声息。堂主果已年至不惑,宽体横躯,神色萎靡不醒,托腮失魂坐于堂上。
若尘被安置于一柱旁排着,接二连三,又有好几个唱报的,当报到:“刑狼献上潘府迎桃。”时,堂主如猛醒之狮,精神大振,豆眼放光:“快,快,快迎上来。”
一女子被拖至堂前,若尘望去,那女子已眼红如桃,却如芙蓉凝珠,又如丁香暗结情愁。
堡主大呼美人,起身奔至堂前,一手摸向那女子玉润的脸庞,若尘顿感恶心,想如此欲滴之绝色,将无奈于受辱。女子泣不成声:“求堡主放过迎桃,迎桃已是早有婚约之人。。。”
“这个汝放心,我早已派人给汝夫家那边送去黄金十万两,为汝解除了婚约。”堡主手指一动,即有人递上一函,堡主取过,呈现在迎桃面前:“此乃林家休书,汝可过目。”
迎桃末接:“此非我夫君所为,想我夫君现正在上京赶考路上,怎可能出此休书?迎桃此生非他不嫁。林家被尔收买,但尔断不能收买迎桃与我夫君之心。”
上京赶考?若尘听得此四字,忽地头痛欲裂,似有幻象欲吐,又有洪水狂奔。真真是:千针万线穿脑海,百痛折心独影来。。。
忽听“砰”的一声,有血腥味漫开,堂上一阵慌乱,潘迎桃为拒强暴,撞柱而死,倒于血泊之中。若尘裙上溅满血迹,有一滴热的血飞上若尘眉心。若尘顿感有火从额渐烧至胸口,继而涨满全身,每个骨节都在铮铮而响。她深吸一口气,裙上血迹均被她吸入体内。她眉头一皱,杏眼圆睁,眉心忽隐忽现有一红色蝴蝶闪动。望向那呼天抢地的堡主,突然有了杀人的动机。
当堡主色迷迷的眼睛望向若尘时,若尘眉心又有蝴蝶闪现,她素手一扬,堡主惨叫一声,七窃流血而死。若尘又将裙上之血吸入体内,蝴蝶不停闪现,若尘杀性大开,见男子即杀。于是,清水堡不一会儿功夫,即被血洗。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4-5-7 00:44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若妖问尘

第十七回   血色迷乱净莲心  遍寻无踪愁煞人(寒鹤影)


若尘迷乱下杀性大发,那数十名被劫掠而来的女子吓得连声惊叫,更有几名晕了过去。所幸若尘只是见男子即杀,于女子则视若无睹。直至清风堡内再无男子时方才住手。此时若尘已是血染罗裙,眉心之上血色蝴蝶渐而消失。
若尘望着满地尸首,怔怔发呆,想自己一生中何曾有过如此杀戮残暴之行,今日为何如此?百思不得其解下,若尘头痛欲裂,终于一声悲啸,身化一抹电光,消逝于清风堡外重山密林之中。
众女子见此景,皆以为若尘乃神人下凡,齐齐拜倒,眼望若尘遁去方向,口中念叨:“阿弥陀佛,女菩萨大慈大悲。”半晌方起,结伴下山,于当地府衙中投告,横行当地之清风堡已被菩萨施法所灭。百姓闻之,敲锣放鞭相庆,更有好事者,添油加醋,绘声绘影,以讹传讹。浑不知,此时若尘已近魔道!
且说张扬与高飞,围猎归来后不见若尘踪影。问过二老,方知若尘为其打酒,至今已有一日一夜未见踪影。二人急忙易容入城寻找。
进得城来,见家家张灯,户户结彩,鞭炮之声不绝于耳,心下大为诧异,张扬拦下一位老者:“这位老丈请了,今日城中如此热闹,可是有何喜庆之事?”老者呵然而笑:“天大喜事,昨日菩萨显灵,除魔卫道。”“菩萨显灵?”高飞不解而问。“两位想必是外地人,不知离此城十里外原有个清风堡,堡主好色乏德,无恶不作。昨日,菩萨化身一白衣女子,大展法力杀光清风堡内所有恶徒,然后化电光而去。有道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从此以后,此地再无恶人,我等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两位,这还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二人听罢,急忙出城,赶至清风堡。却见清风堡内外官兵林立,想是当地官府得知清风堡被灭,来处理善后,二人隐身林中观望,但见抬出之尸首皆七窍流血,睁目裎舌,显是一击毙命,张扬一叹:“庶民无知,如是菩萨显灵,断不会有此辣手,那名白衣女子想是若尘。”高飞辩道:“我不认为,若尘虽是妖魂,但却心地善良,温婉守礼,怎会有如此狠心。”张扬想了半日:“是否因为那枚忘情草之故?那日,若尘仅食了半株,以致尚未全功?仍留得一丝当初记忆?”高飞低头不语。二人无计可施,只得暂回山村。
二人寻若尘不得,又担心二老无人照料,心急下见官道无人,遂展开轻功,全力而行。正行间,道旁林中突有一道白光如电飞来,直取张扬肩井重穴!张扬急忙闪身躲过,高飞扬手抓住白光,但觉入手冰冷,转瞬而化,急忙摊开手掌,却是一枚冰块,隐隐有阵阵酒香。“这是什么暗器?”高飞虽久经江湖,但此等怪事尚是首遇。张扬本已怒极,但一见此暗器,不由得哭笑不得:“小画儿!还不出来,如此调皮,若是伤了高兄看我如何罚你!”
林中一声俏笑:“大哥怎知是我?”随着声音,林中走出两男两女,张扬与高飞一见,哈哈大笑,只觉得满腔忧虑尽去。来者正是君隐寒与冷香诸人。
小画蹦蹦跳跳来到张扬身前:“正要去找大哥,刚刚君大哥说有顶尖高手在我们身后急行,所以才隐身于林中察看,没想到是大哥,我就与大哥开了个玩笑。大哥尚未答我,从何得知。那枚冰块是我所发?”
张扬朗声而笑,狠狠刮了小画儿鼻头:“现仲秋之际,哪有冰块可用?只有你家传‘紫玉碾冰手’方能有此奇效。江湖上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小画儿捂住鼻子,跺脚不依之际,蝶冷香与君隐寒也飞身而至,冷香劈头即是一问:“我姐若尘可好?”
这一问,张扬与高飞笑容顿敛,高飞更是虎目含泪,做声不得。冷香见此景,但觉心胆俱裂,颤声再问:“我若尘姐姐可好?”高飞低声喏喏:“若尘妹妹---不见了----”冷香听此一句,惊得魂飞魄散,一声哀泣,翻身昏倒于君隐寒怀中。众人一阵大乱,君隐寒急把冷香抱入林中,连摇带喊好半晌,冷香方清醒过来。
小画儿口快,趁这工夫,已向张扬将这几天所发生之事详述了一遍,张扬,高飞也与叶归雪相互打过了招呼。叶归雪仍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可又不便追问,隐隐觉得,自己将与眼前这些人发生一些很奇妙的事情。甚至自己的一生也会因此而改变~~~~~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4-5-7 00:48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若妖问尘

第十八回 静夜细语伤往事  喜有贵客踏月来(寒鹤影)

高飞见冷香清醒,遂把这些日子以来点点滴滴所经之事详告冷香。冷香听罢,低低而泣半日方止,环目众人,见众人满目焦虑凝望于己,悠悠一叹:“此事怪不得高大哥与张扬。盖因也是为若尘姐姐好,只是------,说来话长,此地也非讲话之所。还是回到草舍再说吧。”
一路上,冷香黛眉频促,张扬与高飞心急如焚,君隐寒见冷香不快,心情也随之低落,小画儿也不该讲些什么,叶归雪更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众人在极端压抑下回到草舍。
小画儿终究是少年心性,尚未坐稳,即抓住冷香衣袖问道:“冷香姊姊,小画儿闷了一路,现在你终于可以说了吧?”
高飞按耐不住,抱拳施礼:“蝶姑娘,若尘魂寄小妹肉身,令小妹重获新生,虽若尘终非我妹,但这些天来,若尘温婉贤良,灵动可人。高某早以视其为同胞妹妹。前日,经广陵真人指点,高某于九天云山采得忘情草,骗吾妹食之,使其忘却前尘记忆。不想若尘只吃得半株,便头痛欲裂,复整整昏睡半月方醒。今朝有此变故,高某也不知当日之举是对是错。蝶姑娘学究天人,想必能解其中奥妙。”
一旁小画儿听到“昏睡半月方醒”不由得看了身旁叶归雪一眼。见叶归雪如痴如呆,早已听得入神。
冷香暗咬银牙:“老道害人不浅,若尘姐姐要不是为前尘之事,何有入世之举。”
张扬大惊:“蝶姑娘,广陵真人乃是当世第一高人,造福万姓,泽行天下。姑娘何有此语?当日道长本欲收了若尘魂魄,但念其有莲池修行向善之心,他日或可得窥仙道。遂令高兄取忘情草助其修行。害人之说,从何说起。”
蝶冷香长叹一声:“此事连绵五百年,因果循环,六界轮回,你们所知不过冰山一角。其中关系错综复杂,也好,趁大家均在此,冷香不妨将此事和盘托出。”
时已深夜,草舍外秋蛰浅唱,风抚桐叶沙沙做响;草舍内,油灯昏黄明灭,冷香低语往事历历。从五百年前一蝶横渡沧海,即将力竭而坠,幸有一徇情女子相救,蝶与女子互换妖魂肉身,旁边袈裟劝阻,以至武力相强。到五百年后,蝶终得女子肉身,而女子也得一缕妖魂,袈裟及那女子前世之情郎也重新转世为人。林林总总,直讲了两个时辰,冷香方止住话语。环目众人:“至此,想必诸位也已隐约猜得,那得肉身之蝶自妖化人者既是冷香。而那名得妖魂之女子则是若尘。至于那转世袈裟------”
小画儿急问:“是谁?”冷香怜爱轻拂小画儿:“正是你那大哥张扬!”“我大哥?是他!”小画儿跳将起来,跑到张扬近前左右打量:“大哥原来是个和尚?哈哈-----有意思。哪---那名情郎又是谁啊?”冷香目注叶归雪:“叶公子,当日你昏倒后清醒过来时曾说,有一名自称是莲心之女子离你而去,随后你便吐血昏厥。?”叶归雪答道:“正是!”高飞望着叶归雪,复又注视冷香,长叹一声:“五百年前若尘闺名正是唤做‘莲心’!”
叶归雪悲痛不已,一声长叹:“自那日醒来之后,不知何故,总觉得冥冥中心痛不止,却原来是前世情缘相左,归雪何德何能,让此等至情至性女子痴恋五百载。现其已吃下忘情草,将前世之事忘得一干二净。可恨苍天弄人。何其不公。更可恨者,若尘现不知所踪,枉我今生身处人极,啸傲公卿,却不得与其再续前缘。”复而立,起歌曰:“
别后伤痕惊前盟,
点滴碎思绪。
何处云梦山海后,
伊人翠袖牵来蓼花红。
旧梦繁华今难续,
楚客恸魂幽,
前世相依今世独,
而今只有离情可相拥。”
冷香见叶归雪如醉如狂,状若痴颠,且要说话,却见君隐寒对自己打量不止,心中一震,方自想起,今日一叙后,将如何面对此人。自转为人后,七情六欲亦随之而来,想这些日来,千里江湖快意,西子秋月当歌,已是情丝萦绕,爱意绵绵。如今,自己身世已明,二人前途殊不可卜。想及此,冷香妙目中微露一丝黯然。低头不语。
张扬与高飞至此如梦方醒,想及若尘一生命运多厄,五百余年来竟没有半点快乐可言,不由心如刀割,嗟呀唏嘘,亦复无言。
小画儿见众人不语。不由急道:“冷香姐姐,那个若尘姐姐命好苦,不论如何,小画儿一定要帮她。”冷香听道,讶然而问:“小画儿,你不觉得我与若尘乃妖,应避而远之?”小画儿嗤然:“是妖又如何,我虽年幼,但也能分忠奸善恶,冷香姐姐待小画儿好,且心地善良,比之红尘中那些伪善小人更值得亲近。”张扬与高飞亦点头称是。高飞更道:“蝶姑娘且莫多心,我等绝无此念。”
冷香眼望君隐寒,君隐寒何尝不知其心中所想,洒然一笑:“柳絮沾泥不复起,莫因世俗两分离。香妹应知我。”冷香听罢,珠泪夺眶而出,心中着实感动。眼前这些人,完全没有因自己与若尘是妖非人而恐惧排斥。可见红尘中亦有明理之人。更有檀郎好语想慰,心下放宽,思路渐明。“眼下应及早找到若尘姐姐,解铃还须系铃人,冷香修行尚浅,于忘情草一事知之不详,只有找到若尘姐姐后,带其到青城广陵真人处,再做打算。”叶归雪道:“红尘茫茫,到何处寻得?”
忽听草舍外环佩叮当渐响,一缕幽香随风而至。诸人大惊,此时夜静更深,何人会踏月而来?但众人皆是高手,夷然不惧,张扬更是开门相迎。却见有两名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正御风而来。
转眼两名女子来到众人身前,这两个女孩子一名翠衣绿裙,一名银衫白裾,月影清辉,显得轻逸出凡,莲步轻移,若柳舞春风,笑语声声,似春溪冰解。众人见此,几疑仙女下凡。君隐寒突然想起江湖中流传之两个传奇女子,急忙出迎:“二位姑娘可是‘秋雪寒塘’?”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4-5-7 00:51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若妖问尘

第十九回  寒塘带笑秋雪冷  愿弃今生偿莲心 (素手莲心)


绿裙寒塘含笑点头:“算哥哥有眼力。我们只是一路寻来,想探看一下此山中是否真有人家。”
白衫秋雪对寒塘道:“看来,那位姐姐果真跟他们有关系。”
众人一听“姐姐”二字,皆惊起,几乎异口同声:“若尘?”
秋雪环顾了一下大家,神情颇有些不屑:“什么若尘?我们不认识。”话落,见大家都黯然而坐,又颇为好奇地:“咦,这个若尘如何弄得汝等诧惊诧喜的?”稍待见无人理会,脸上又恢复那种不屑:“汝等不如互相看看对方,哪还有一点武林中人的模样。”
寒塘拉了拉秋雪,依旧含笑对众人道:“汝等可有走失之人?”
“有。”又是异口同声,同将其围住。寒塘“扑哧”笑出声来:“汝等似乎同一人心思。寒塘实忍俊不禁,还望各位见谅。”
“姑娘也许认为可笑,可是要知众人皆在为此走失之人而担心。还望姑娘告知吾妹下落。”高飞性急,早已奈不住。
“你急,关我等何事。”秋雪瞪了高飞一眼。高飞毫无心事理及,只是焦灼望向笑意盈盈的寒塘。
“这位姐姐真好福气,这许多人为其担心。寒塘也不闹了。事情是这样的:昨日我与妹妹秋雪正在此林中戏耍,忽看到一道白光瞬息划过,好奇之下,寻光而去,见一素衫女子昏倒于地。女子面色带青,似有血行不畅之疑。搭其脉,经络错乱,尚不知其因,至今女子末醒,我姐妹二人无计可施,只好寻来探个究竟。” 当下众人不再多话,急急跟随秋雪寒塘而去。
入得客栈,众人见床上紧闭双目之女子正是若尘。面色忽紫忽青,冷香搭其脉,大惊:“姐姐体内,血气冲行。因吐呐不及,亦末得法,经脉末通,导致逆行,加之体力不支,故而如此。只是冷香不明白的是,姐姐如何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得如此多精血旺行?”
“想是跟清水堡血洗有关吧。”张扬道。
“如何见得清水堡一事,定是姐姐所为呢?光凭汝一番猜测?”冷香亦不愿接受平日温婉可亲的姐姐会突然之间成为杀人魔头。
张扬望着若尘,想及那莲池之末绽,那出浴之女,那与他一起高歌将进酒之女子,眼内若现怜意:“我愿我之猜测,全为臆断。”
此时,若尘动了一下,面呈痛苦之状,额头渗出豆大汗珠。叶归雪的心又莫名疼痛起来,虽他已记不起前尘往事,但是,这种痛出于他与若尘的心有相系。这令他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不明生死的女子就是他生生世世欲觅之爱人。
此时也只有叶归雪才能领会若尘的痛苦,他靠近若尘,呼吸着若尘身上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莲之清香。他的心一阵一阵控制不住地纠痛。
细心的寒塘发现叶归雪面色突地惨白,连忙问:“这位哥哥怎么了?”秋雪赶紧从袖里取出一净瓶,从中倒出一粒丸子,塞进叶归雪的嘴里,叶归雪缓了口气:“谢二位妹妹。”
秋雪“哼”了一声:“我只是不想有人死在我这里,特别是男人罢了。”
“那妹妹可否将丸子喂一粒于床上的姐姐?她比我更痛苦。”
“你当我的九转还心丹是那么容易得来的吗?说给谁就给谁?秋雪有约,一日散药一丸,我怎可弃约而行。”
“妹妹若是早说,那叶归雪宁愿将药丸让与床上的姐姐。”
“男人的假情假意,说起来美妙动人。要我给药与那位姐姐也行,就是先将你杀了。”
“莲心之苦全为归雪而来,死对于归雪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今日一死,可为莲心,他日之死,却为仇恨与争夺。妹妹不如动手吧。”
“不行,她现在经脉全乱。岂可乱医?” 寒塘再次拉开秋雪:“妹妹别玩笑了。”秋雪黑发一甩,跑将出去。
冷香听罢寒塘之言点点头:“是啊,唯今之计,只有找高手打通其经脉,引血顺行。”
“那去找我爹爹。”小画儿见有了办法,马上跳将起来:“他一定能救得若尘姐姐的。”冷香摇头:“怕是赶不及了。”
“让我与高弟、寒兄一起合力替其运行吧。想我三人情同手足,心可一处,同聚内力,或能救得。”
在三人运功齐聚若尘体内之时,冷香惊然发现了若尘额头若现的红蝴蝶。
“魔道?蝴蝶全现之日,即是成魔之时。”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4-5-7 00:53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若妖问尘

第二十回  为救金兰何惜命  巧遇仙徒赴青城(寒鹤影)


冷香见到若尘额头眉心正中突现红蝶,心中大惊。猛然,张扬腰侧“芙蓉剑”发出一阵龙吟之声,出鞘半尺,光华吞吐闪耀下,有一掠而飞之势,目标所指,正是若尘!运功三人急忙收回功力,张扬手按芙蓉剑,目注冷香:“这是为何?”
冷香悠悠一叹:“如冷香所料不差,想是若尘姐姐吃下那半枚忘情草后,仅将前世记忆忘掉大半,既是与当年清天一起把酒谈诗时之欢娱。而那些有关悲苦离别之痛则隐约深埋于内心深处。似这等若言无思之痛,实乃人生之惨事。缘此,若尘姐姐可能会压抑不住心中之魔性。偶尔会有一丝妖气偷溢之举,张公子手上芙蓉剑乃红尘第一奇兵,遇此示警也属应当。张公子反而要着紧看管好芙蓉剑,免得误伤了若尘姐姐。”
张扬虽心中半信半疑,但却不知如何反驳,只好将芙蓉剑重新归鞘。冷香来到床前,凝目榻上若尘,心中暗想:“姐姐,眼下汝心魔交战,日后姐姐是妖是魔,是仙是孽,全在姐姐内心一念之间。可惜小妹功力尚浅,不能助姐姐一臂之力。唯有尽妹妹所能渡百年修行于姐姐。希望妹之损可以补姐姐之修行。此举是福是祸,小妹殊难预料。惟有看姐姐造化如何。如姐姐可以安然度过此劫,小妹将带姐姐去青城,寻那广陵真人,不然,姐姐将转为魔性,到那时,必将丧命于张扬芙蓉剑下。不过,小妹也必自尽以随。”
想及此,冷香略定心神,回顾张扬诸人:“还请诸位退出舍外,冷香一人足矣。”一旁秋雪冷然道:“这里是我租下的,凭什么要我们退出去?”张扬与君隐寒则知,冷香身具千年修行,实非己等可比,不过秋雪所言也不无道理,真不知如何是好。
寒塘扯住秋雪衣袖:“妹妹,一屋能值几何?况君少侠等皆为当世高手,断无相欺之理,我们还是暂借此处与他们。”小画儿也摇着秋雪衣袖撒娇道:“秋雪姐姐行个方便可好?”秋雪甩掉二人:“好,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我不管了。”说完,从怀中掏出净瓶置于桌上:“这里还有三粒九转还心丹,如果你自己搞不定,心血虚弱之时,吃下此药,应能保命。”说完,转身而出。使冷香连句谢谢都未及出口。
寒塘笑到:“诸位莫怪,吾妹自小颇受家师溺爱,所以言语间多于冒犯。”小画儿嘻然而笑:“这个秋雪姐姐好生有趣,口中说话如剑,但却心地善良。”众人也相顾莞尔。也不多言,一同退到舍外,静侯冷香佳音。
冷香见众人皆已退了出去,遂于塌上盘膝而坐,左手抵住若尘心口,右手抚住若尘灵台。闭目调息半日,猛然发功,将百年修行功力渡于若尘体内。但觉真气于若尘奇经八脉之中,所过之处皆淤滞重重,寸步难进,偶而,从若尘脑海中,尚有一丝凄惨夺魄之邪气逆息而上,欲借灵台处侵入冷香体内。冷香着实苦不堪言,但势成骑虎,不能再有半点犹豫。谨守住灵台一点,全力发功,一点一点,逐寸打通若尘奇经八脉。
众人在室外满心焦虑,君隐寒担心冷香虽有千年修行,但终已是人身,如有不测,一样香消玉陨。叶归雪同样亦担心若尘安危。刚刚一见下,叶归雪倾心不已,但如有不测,则天人永隔,至斯时,情何以堪。二人坐立难安,于客栈外来回踱步。突然,屋内哄然一响,有人大叫一声。
君隐寒再也忍耐不住,冲进房中,见冷香与若尘皆昏到于床上,地上两滩鲜血触目惊心。秋雪急忙从桌上取来转心丹,倒出两粒,分别给二女服下。寒塘则给二人把脉,半晌后,一声欢呼:“这位姐姐好高的功力,凭一己之力,竟打通了若尘奇经八脉。眼下二人只是心力憔悴,并无大碍。”众人见此,方长出一口气。小画儿忘形下不由说了声:“那是,千年修行当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秋雪寒塘讶然:“千年功力?莫非这位冷香姐姐不是凡人?”小画儿自知失言,急忙掩口不语。张扬瞪了小画儿一眼:“实不相瞒,两位于我等有大恩惠。此事如不相告,未免于理不合,只是此事过于怪异,实不知从何说起。待日后详述。”
秋雪寒塘默然不语,注视着昏迷不醒的冷香与若尘,心中想着一件天大的事。
过了一会,冷香悠悠转醒,君隐寒大喜过望:“香妹,吓煞我也。”冷香见君隐寒如此紧张,心中宽慰不少:“让寒哥担心了,我渡了百年功力与若尘姐姐,眼下需安心静养,一个月内,我功力全失,但此法治标不治本,天亮后,我等速速起程,到青城找广陵真人,想其必有妙法。”言罢,冷香复沉沉睡去。
“你们要找我师父?”一旁秋雪寒塘惊讶不已。“广陵真人是你们师父?”张扬与高飞等也觉得际遇未免太过离奇。
“不错,广陵真人正是家师。三年前,我与妹妹奉师命闯荡江湖,增广见闻。你们认识家师?”寒塘说完看了秋雪一眼。方才正想如何收了冷香与若尘魂魄,幸亏没有莽撞出手,不然恐将铸成大错。
张扬一躬到地:“不知二位乃真人高徒,实在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二位带我等寻得令师,以救若尘性命。不久前,令师也见过若尘--------”张扬遂把忘情草一事详细道与秋雪寒塘。同时从怀中取出当日广陵真人所赠《正一盟威》之法书,以为佐证。
秋雪寒塘听罢,低语商量一番后,寒塘笑曰:“如此,家师与诸位也属有缘,天亮后,我们就去青城。”
众人连声道谢,连日辛苦终于暂露眉目。稍待歇息后,天色方晓,众人雇了一辆篷车,将冷香与若尘安顿于车内,出了客栈向青城而去。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小黑屋|《唐诗宋词》网站 ( 苏ICP备2021032776号 )

GMT+8, 2025-1-16 06:49 , Processed in 0.103658 second(s), 18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1,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