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出入一笑间

大珠慧海

                          小说《出入一笑间》
编者按:这是洒家去年很喜欢的一篇拙作.发于此别无他想,只愿看它的人能给它三十分钟的时间,静静地看完.谢谢.
                                                                      出入一笑间
      大雪，纷纷扬扬地掩盖了这人间的一切。破旧的山门本就看不出旧日气象，只有在雪中也变得凝重的钟声仿佛在辨别这里和那万丈红尘的区别。方丈室外跪着一个人，他已经在这里整整求了方丈一个月。但是一川自己并不知道时间，他的思绪似乎已经冻结了。
   
      六点三十分。二楼卧室。拉开紫色小花的落地窗帘，一川伸了个懒腰。窗外的天空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灿烂，楼下院子里一簇微型火枫红得很肆无忌惮。抬头看了一下日历，十月三十日。昨夜的“TAKILA”喝得太多了些，头似乎还有点重。这是个很平常的一天。可是要到很多年后一川才明白，忘记这一天需要多少年。
  
      六点三十七分。院子及公园湖边。JACKS在喷泉边斜着眼看着它的主人。它知道主人喝完一杯牛奶就会和它一起去跑步的，尽管这并不是它喜欢的运动。路两边的法国梧桐树上的黄叶依依不舍地落下，用脖子里的毛巾擦了一下汗，一川觉得有点累了。岁月不管人的贫富贵贱，所有人都象这树叶一样么？想当年一川在学校足球队是有名的“豹2坦克”啊。夏中远说他做什么事都疯魔。踢球的时候眼睛里都有杀气，激情就象在他的白色球衣里随风鼓荡。现在做古董生意却象格陵兰岛上的冰川，内心的火山被外表的冰川严密包裹，冷静而又睿智，他好象天生有一种举重若轻的本领。所以在他二十八岁生日那天送了他一幅字：“每逢大事呈静气，常在枝节显精神”。一川的朋友很多，但夏中远是他最好的朋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同学。夏中远的父亲去世得很早，家境很困难。小时候的衣服都是一川借给他过生日的时候买上一大堆。后来夏中远在标准件厂做车工，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又是一川把他叫来帮忙。几年下来夏中远也算是个行家了。当然，日渐丰腴的不仅仅是知识。夏中远和龙刚已经成为一川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他们除了对一川那条不准将二级以上的古董卖给老外颇有微词外，基本和一川配合得天衣无缝了。龙刚是个杀手，曾经在一次群殴中和好友罗大海犯下二条命案。当重案组在紧锣密鼓的追查时，如丧家之犬的龙刚求到一川面前。一川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搭通了天地线。和已经落网的同案犯罗大海约好，罗大海反正已经是承认捅了几刀，干脆把所有的事都担下来。一川给罗大海的父母十万元人民币，让两个古稀之年的老人在丧子之余不用再为生活担忧。把龙刚摘出来以后，龙刚就跟定了一川。风风火火地帮一川打理生意，尽管为了好色的毛病坏了几次一川的事，也费了一川不少钱，可是一川认为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他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
         七点四十五。二楼书房。冲完澡后精神总是要好一点，打开保险柜，每天早上一川都有一个必修课，就是欣赏一下他的宝贝。这是一件让一川在同行中扬名立万的东西。九桃二蝠盘。九九归一，福且双至。整个乾隆年间六十年只出过一窑粉彩，全是大内御用。这一对九桃双蝠盘被弘历视为至爱，随葬乾陵。沈殿英盗墓后流落民间，后来一只在香港嘉士德拍卖行被大英博物馆以一千九百万的价格收藏。号称一盘抵万瓷。几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被一川在一堆赝品中发现，以极低的价格购入。从此视为掌上明珠。他的妻子若雨一直劝他把这盘卖给日本的朋友，然后双双移民去加拿大。可是一川从来都是付之一笑。他的灵魂已经和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紧紧融合在一起，不是矫情，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里真得奔腾着黄河和长江的声音。

       八点一刻。二楼起居间。一川穿上他最喜欢的紫罗兰色隐条纹阿玛尼西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笑了一下。说实话，他一直对自己很满意，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是很强的自信。他一直以来把自己和那些文物贩子严格地区分开来，近年来，来历不明的物件也不收了。他觉得他是个文物保护者和发现者。中国五千年来的泱泱文化，使很多东西在民间流失。与其置珠与粪土，让很多不识货的人糟蹋和毁坏，还不如由他来发现并找到一个好的收藏保护的方式和地方。要知道，文物的价值就在于它的不可复制性，一旦毁坏就永远消失了。
       从踏上这条路来，一川就从来没有认过输。记得有一次他在内蒙古，为了一只辽代的鸡首三足鼎。赤峰帮的十几个人把他打了个半死，用马靴踩在他的脸上，眼镜玻璃碎片划得他满脸是血，用刀架住了他的脖子。他还是笑了一笑。那时可把那些人吓了一跳：莫不是打傻了？半夜里一川磨断绳子逃走了。在墙上留了一句话：山水有相逢。可三年后赤峰帮的老大和老三因为得罪了俄罗斯的黑帮，逃难到昆明遇到一川时，一川还是花费了十几万帮他们俩摆平了。为此夏中远很不理解：“一川你怎么了？我们不说落井下石，就是袖手旁观。这两个仇人也得大卸八块啊。你帮他们？你忘了他们是怎么对你的吗？”一川还是那个招牌式的微笑：“《聊斋志异》中第一篇《考城隍》，城隍庙前有一付对联：‘有意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作恶，虽恶不罚。‘古人云，取法其中，仅得其下。”这么多年来钱是挣了不少，但一川对钱看得很淡。或许是他最喜爱的中国古文学中的儒家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他除了维持自己常人看来很奢侈的生活外，大部分都分给手下和帮助朋友了。余下勉强一百万都给若雨打理，而若雨喜欢炒股，屡败屡战。每次一川看见若雨很勤快地洗好衣服做好晚饭，他就知道，若雨又为金钱的真正价值贡献了一部分。一川还笑着安慰若雨：“金钱的生命就在于它的流动。”
       八点三十五分。家乐福超市五楼停车场。中国这几年的经济是越来越好，在这个民族的发展道路上，多少急滩激流都没有阻止它的步伐。一川的一个好朋友肯尼亚的约翰逊在美国读博后回到家乡创业，他在肯尼亚人均收入不到一百五十美金的时候，毅然放弃了在美国甲骨文公司的高薪，回家开办了肯尼亚第一家无线电信公司。他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看见自己国家的人们离开战乱和贫困，平静地在超市购物。而中国的这个市场已经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国际大型超市联盟加入。当国富民强时，在老百姓的口袋里会有多少社会流散资金啊。一川把别克停好，他很喜欢这种超市的购物气氛和环境。芸芸众生，大千百态。不过今天他的时间很紧，他是来给他母亲买一件红外线的听说可以治疗肩周炎的背心。另外他父亲的生日快到了，也得给老爷子买点什么。忠孝节义就不说了，反正一川的公司只要是听说谁对父母不孝顺，立马开除。他认为一个人连养育之恩都不顾，那么一定是寡廉少耻，忘恩负义的。其实每个人最好的老师就是自己的父母，一川的父亲宁夫是六十年代初的大学生，下放回务农。一生坎坷，生不逢时。老爷子性如烈火，爱打抱不平却宁折不弯的脾气让他在那个特定岁月中更是吃尽苦头。嗜好酒茶棋戏，还拉得一手好二胡，一段《二泉映月》真是如泣如诉，叹尽人生难诉事。而一川的母亲却是特别的脾气好，胖胖的，再苦再累也总是一张笑脸，谁家有难处拆了自己灶头给人砖的那种人。老三届的文学功底都很深，老太太至今还珍藏着几本厚厚的日记本。谁也不能动，有时候老太太拿着自己的的日记本会坐一个下午，那里折叠着她的青春和梦想，沧桑和记忆。一川很喜欢他母亲绣得一幅苏绣，上面是双燕穿杨，还有一行诗：主人恩重珠帘卷，为谁归去为谁来。老太太很喜欢小动物，还养了几百盆花，每天都会和花啊猫啊说说话。
       于是在一川的家里经常能看到这样的情景：夏夜的庭院，老太太拿了一把小水壶，在给她的心肝宝贝们浇水；老爷子躺在竹椅上，手里捧着一壶茶，眼睛似闭未闭地跟着收音机哼：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浅水龙，啷咯哩咯哩咯咙，困在沙滩。。。。。。从小二老就对一川进行了在左邻右舍看起来是很另类的教育。宁夫对一川的学习基本没有什么要求。就指定了两本书是一定要读的：处世为人三章增广，修身养性半部中庸。旁人很不理解，那时候正是拨乱反正的几年，所有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读书有成，考上大学出人头地。而宁夫从来不在假期逼着孩子做作业啊，上自习啊什么的，反而陪着一川上山打鸟，下河摸鱼，玩得不亦乐乎。老太太也赞成一川秉性率真，童趣天然，由着劲儿让爷俩折腾。社会上的那些崇拜什么家什么家他们嗤之以鼻：不论什么家，首先都要学会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至于孩子将来怎么发展，要看他自己的兴趣。所以一川辞了很吃香的公职下海，二老也没有说什么，他们相信一川会有自己的理由。
       记得刚下海的时候，一川的一批货被劫，所有的本钱都赔了进去。若雨天天吵着要离婚，很多人都只会埋怨他不应该舍去公职和太相信朋友。他妈把自己的私房钱都给了一川，对他说：“小川，你更需要的是信心。”宁夫只陪一川下了一盘围棋，喝了一壶茶，是那条杀不死的“大龙”让他的微笑重新回到他脸上：穷途未必是末路，绝处也可以逢生。


     九点二十九分。泰清寺。一川刚满周岁的时候，他母亲带他到苏州西园玩。本来哇哇大哭的他一听到钟弼声声，马上就不哭了。而且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甚至说有点狰狞的神像，明空法师说这小孩很有慧根，与佛有缘。打小一川就喜欢佛教，长大以后明白了佛能给他带来宁静和平和。他常常到这泰清寺来，有时候就在这千年古树下和方丈谈谈禅，喝喝茶，下几把棋。乐善好施的他却从来不想出家，因为他舍不得这十丈软红，何况现在的他春风得意笑扬鞭。他常常和明空打机锋：出家处处家，烧香何如行善，念经不比积德。佛也说随缘，我就在这温柔乡里，销金场中自修行吧。今天是农历初一，守月斋的一川自然要来庙里。无量有四，一慈二悲三喜四舍。不要说夏中远和龙刚，就是若雨也不赞成一川信佛。大把大把的钱捐了庙里做了善事不说，还自己订了很多破规矩。说什么因果不爽，天道无亏。其实生意就是生意，能挣钱才是硬道理。这个年代笑贫不笑娼，有人恨不得把祖宗牌位都拿出去卖了。良知和道德都在待价而沽，诚信和仁义已经一文不值。一川又是一笑：逍遥游中，‘御六气之变，以游于无穷’前面还有一句‘乘天地之正’呐。道教也好，佛教也罢，“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是做人的基本道理。人和人毕竟不一样。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们必须给自己一个交待。
       十三点十分。高速公路。金风飒爽，江南的秋天在明朗中似乎总有点无法描述的感伤。今天的明空方丈好象有点怪怪的。送一川出去的时候，合什说了一句偈：无我就是成佛因，寻觅都是大痴人。一川知道这是六祖惠能得道圆寂时所唱之偈。可是不明白为什么明空会对他说这两句，看样子又不是在和他会禅。一川摇了摇头，把CD的音量调小了些。该打个电话给若雨了，她和几个她的牌友去香港购物，今天要回来。可是今天一川要按计划住在南京了。
        一川一直深爱着若雨，甚至到了有点纵容的地步。他总是觉得夫妻之间应该是宽容信任和理解，给对方多一点空间多一点快乐。幸福无撼的一生才是真正成功的一生。在他疲惫时他会想到家里有一盏小灯为他点亮为他守候，他就会有无比的信心和勇气来面对生活中所有的磨难和挫折。在他高兴时他第一个会想到的就是和爱人一起分享。所以家庭和妻子对他来说很重要，若雨很漂亮，也许全世界的漂亮女人都很任性，若雨老是指责一川这样那样的。一川也不把它当回事，还是照旧宠着惯着若雨。世界上的漂亮女人大都还很马虎，因为有一川这样的男人为她们打整一切。你看现在她的手机又不通，不知道是不是又忘了充电了。又拨了两个号码，真是怪事，连夏中远和龙刚的手机都关机，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他们俩最近好象在瞒着他做什么，有时一川也觉得象这样的组合有点散，一时间也没有顾得上去管理。想来他们俩也不会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老爷子曾经说他这个儿子，正面交锋是没有对手可以赚他的便宜，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将来要吃亏就吃在他的朋友身上。可是一川有他自己的解释：“如果一个人没有可以完全相信的人，那这个人很可悲，也很失败，男儿信义立身。现在这条道越来越黑，一川想再做几单就收手，转正行。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今天下午，一川约了张本坤见面。张本坤是一川多年的朋友，山东济南人，做这行也是老师傅了。那年，他曾经和一川一起到沂蒙山区徒布考察。走累了想到山村里找碗水喝。坐在老杉木的庭院里，沐着山野吹来的风，喝着山泉水，很是惬意。当他们俩看见房东大妈手里在剪的鞋样时，两人都呆了。那是清刘石庵的真迹啊！据老人讲，他们家原来也是官宦门第，祖上曾经放过两淮盐政。是在清末躲战乱和兵匪灾的时候到这深山里来安住的。这些劳什子以前很多，她婆婆，她婆婆的婆婆都是拿这东西剪鞋样的，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了。两人倾囊相出，把老人家里的字画古瓷全都收下。回来虽然狠赚了一笔，但还是心疼了许久。上个月张本坤和他联系，说收到了一对正宗的南宋龙泉窑的金丝兔毫碗，开价三十八万，问一川有没有兴趣。龙刚和夏中远一听见就开心得要命，这可是一笔大财路啊。他们联系了日本的藤田，可以赚到三十万的利润。一川不同意，金丝兔完全品相的在国内也是稀罕之物，坚决不能流失到境外，尤其是臭名昭著的藤田。这日本鬼子掘绝户坟，踹寡妇门，什么坏事都干。仗着有几个臭钱，不论用什么手段，以占有一些别人东西而窃窃自喜。今天一川一定要把这对金丝兔毫买下。他也相信张本坤不会坐地涨价的。
        十五点正。南京喜来顿大酒店1108号房。张本坤一看见一川就很高兴，上去就冲着一川的肩膀来了一拳：“我知道你这小子一定会来看我的。东西让龙刚拿了，还是要来陪我喝一杯吧？今天晚上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一川不明所以：“什么东西让龙刚来拿了？”张本坤看一川不象是开玩笑的样子，也纳闷地说：“今天上午不是你让龙刚拿着现金来要货的吗？还说下午的飞机去广东？”。。。。。。
       十六点四十三分。高速公路。一川当时头嗡地一下就大了。张本坤再三的歉疚和挽留都没有起什么作用。心隐隐在痛，所难过的不是钱，也不仅仅是金丝兔毫碗的流失，而是龙刚的利欲熏心见利忘义，他终于还是看错了他。君子可以欺其方。而且他的心里还有一丝说不出来的不安。他不清楚是什么，但又很明确地感到它的存在。莫名地惶恐使一川紧踩着油门，他觉得很累。他想马上回到家，洗个澡，喝杯玛爹利。这一年多来他对家庭的倚赖越来越严重，对于漂泊他真地有点厌倦了。
       十九点五十五分。家。一川是步行回来的，他在父母那里吃了点妈包的馄饨。老太太看他脸色不太好，就劝他早点休息。天气有点变了，刚才的新闻联播说长江中下游会有入秋后少见的大雨。他把车停在小区里的停车场，反正走到别墅也只要二十分钟，他想一个人静静地走走。回到家一川的心情还是不太好，连JACKS摇头晃尾巴地扑上来也只拍了拍它的大脑袋。JACKS似乎也看出来主人今天不大高兴，转了一圈又到草地上玩耍去了。
        一川上楼，进了书房。拉上窗帘，打开书桌上的台灯。他渐渐明白前贤所说的孤独也是一种境界，书房的厚重的遮光帘不仅仅遮住了所有的光线，好象也把他和这个世界完全地隔开了。他拿出九桃双蝠盘，轻轻地摩挲着。这些古董仿佛也有着他们自己的生命，它们不隐瞒自己的本质，也不炫耀自己的历史。静默无言地展示，让你去发现去坚定去鉴赏去爱惜。一川还专注地看着，甚至没有听见楼下小车近来和有人上楼的声音。
        直到门口，他听见了有两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的窃窃私语：“若雨，我们的事早晚会被一川知道的，这几年他的资金被你转移得差不多了，我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你夏中远算是傻到家了，你不知道他的那么多东西吗？特别是那个九桃盘，我会找个机会把它弄出来，然后把它卖给藤田，我们俩远走高飞到巴西，过我们的快活日子。”。。。。。。。门开了，松竹梅兰的玻璃屏风上映着三张苍白的脸。一川居然还是一笑！他举着手里的九桃双蝠盘：“真情在它面前原来一文不值。”
       啪！。。。。。。
       窗外不知何时起，凄凄苦雨又残秋。
       十一月三十日。泰清寺大雄宝殿。古树上的老鸹嘲笑着一切，也仿佛在嘲笑着一川的万念俱灭。时而扑腾着翅膀抖落下一簌簌的残雪。殿内依旧香烟袅袅，禅唱声声。佛坐在莲花宝座上，还是一样微笑冷漠地看着这红尘万丈。明空方丈长叹了一声：“一川，你起来吧。”走到门口，一只脚在门槛外，一只脚在门槛内。他闭上眼睛，问一川：“你告诉我，哪里是里？哪里是外？我现在是进？还是出？”
       几年后，风陵渡口摆了一个茶摊。老板是外地人，谁也不知道他是那里来的。只是知道他到这里后娶妻生子，做点小买卖。他不喜欢和人争执，赚多赚少也不讲究。人很随和，整天笑嘻嘻的，好象没有什么心事。经常光着膀子和村民打打小麻将，在大槐树下说一些荤荤素素的笑话。晚上买点猪头肉，打点自己酿的老米酒，和他刚满一岁的儿子乐呵呵地闹。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淡地过着。只是有时候在秋风起的日子村里有人看见他在河边看着河水发一会呆，眼睛里好象有波光盈盈。
                                                   完。再稿于2003年秋
     （作者按：故事写到这里就结束了。我本来想花大量的笔墨，着重于盘碎后主人公的心情。可是就象我再怎么样努力也无法拼起碎裂的瓷盘一样，我发现所有的文字和语言都在那一刹那显得苍白无力。原来心真得会疼的，原来梦终究要醒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人中了头彩，有人遭了天灾。宿命无处不在，只是，只是我们永远也无法知道未来。）

雪晴

最近越发的散懒了
我无心在生活中勾心
却把突来的一切
归为天命

素手莲心

是不是以前发过？看着这小说名挺眼熟的：）

如玉

在现代看过，不错。

大珠慧海

  建德若偷

大珠慧海

下面引用由和尚不老实在 2005/02/04 11:11pm 发表的内容：
大道悟空，毕竟不及。
楼主跟偶和尚出家吧。

和尚说这话，说明没有看文章啊

西窗含雪

[这个贴子最后由西窗含雪在 2005/03/05 04:22pm 第 1 次编辑]

心烦意乱，看不下去
心若止水，视若无物
一入一出，一叹息。

文清心

好文章，阿弥陀佛，出家好啊，西西~~

空谷清音

看了，文章不错。
楼主想表达的东西，想必凡是细看的人都会有所会意的。在此不多言了
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