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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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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评论]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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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16-8-4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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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6 21:48 | 显示全部楼层
      清心(二)
      夏丏尊曾回忆弘一法师滞留宁波时的情形:弘一时住在七塔寺的云水堂中,告知夏他当天才到寺中来挂单,前两天住在一家小旅馆里。夏问:“那家旅馆不会十分清爽吧。”弘一答:“很好!臭虫也不多,不过两三只。主人待我非常客气呢!”他接着说挂单在云水堂很是舒服。夏环视四周,水云堂中住了四五十个游方僧人,他是在无从想象舒服何来。
      将弘一接到白马湖畔后,夏丐尊将他安置在春晖中学中。打扫完毕,弘一打开铺盖,将一床破席子铺在床上,摊开被褥,再卷了几件衣服作枕头,接着便拿出一条发黑而且破烂不堪的毛巾,走到湖边去洗脸。夏忍不住提出替他换条毛巾,他将破手巾仔细摊开给吓看:“哪里,还好用的,和新的也差不多。”
      夏丏尊每日去给弘一送饭,到第3日,弘一对夏说,以后不必将斋饭从家里送过来了,他自己可以过去吃的,并笑着说,上门乞食原是出家人的本分之事。夏只好答应下来,但坚持雨天还是由他送来。弘一说:“不要紧,要是下雨,我还有木屐哩!”接着他又说:“每日走些路,也是一种很好的的运动。”夏丏尊只好答应。

      一日,夏丏尊前去看望弘一法师,正赶上有人送来斋菜,夏也一同吃,其中一菜太咸,夏说:“这也太咸了!”弘一淡淡地说:“好的,咸的也有咸的滋味,也好的!”
      佛陀在戒律中规定,比丘不得重操旧业,以免妨碍修道。弘一出家后,几乎放弃了一切世俗学问,唯以书法接引众生。佛制比丘当常易住处,勿于一处贪著不舍。弘一的出家后,居无定所,一衲一钵,辗转于浙江、福建等地的各寺之间,行云流水,动止安祥,威仪寂静,无挂无碍。
      1922年春,弘一法师在给侄儿李圣章的信中说:“任杭教职六年,兼任南京高师顾问者二年,及门数千,遍及江浙。英才蔚出,足以承绍家业者,指不胜屈。私心大慰。弘扬文艺之事,就此告一结束。”
      弘一法师持律甚严,后半生仅有破布鞋、雨伞随身,吃饭不放油,每天只是在房中念佛,不见外人。
      弘一法师在福建讲学时,永春一位16岁的少年写信给他,说他忙于酬酌。他立即回信说:“惠书通悉,至用惭惶!自明日起,即当遵令闭门静修,摒弃一切。”
      弘一法师有“三不”:一不做主持,因主持俗务繁多,妨碍修行;二不开大座,如应他人之请讲律,仪式简单,不可大规模号召;三不要闻名。
      1939年1月,弘一法师在厦门养正院作题为“最后之□□”的讲演。标题中缺失的两字大概是当时记录者瑞今法师有意隐讳的,有研究者猜测,此题目应为“最后之忏悔”。弘一在讲演中说:“我自从出家以后,恶念一天比一天增加,善念一天比一天退失,一直到现在,可以说是醇乎其醇的一个埋头造恶的人……其中到闽南以后十年的功夫,尤其是堕落的堕落。……自从正月二十到泉州,这两个月之中,弄得不知所云。……何以近来竟大改常度,到处演讲,常常见客,时时宴会,简直变成一个‘应酬的和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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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6 21:49 | 显示全部楼层
      接引
      弘一法师弘法之际,接引众生。知交杨白民在他的引导下学佛。后他又造访袁希濂,普一见面,他仔细打量袁后,笑道:“希濂居士,你前生也是个和尚呢。”袁希濂在弘一的引导下,也开始虔心向佛。
      弘一法师在衢州的小店买豆沙饼,见包装纸上所写的店号饼名,工整秀丽,顿生惜才之心,便向店主打听,得知是浙江省立第八师范学校的青年教师毛世根所写,即与约见。二人晤谈时,法师对这位21岁的青年连连嘉许,其后又多次指点他书印之艺。在法师的循循善诱之下,毛开始向佛,法师为他取法名“慈根”。
      弘一法师在绍兴普庆庵挂单时,将居室命名为“千佛名室”,在半个月内写下300张佛号,交给3个学生,嘱咐他们分赠有缘人。

      丰子恺虚龄30生日时,礼弘一为皈依师,在他的居室“缘缘堂”中举行了皈依三宝的仪式,由法师赐名“婴行”。
      在厦门时,弘一法师在南安小雪峰寺遇到十九岁的陈海量,陈问弘一,世上果真有鬼神吗?法师并不回答,只劝他去读些佛典,并赠他10余种佛书。至此,陈开始学禅,弘一常给予指点。两年后,弘一再度到闽时,去看望当时寄居慧泉梅山寺的陈海量,陈苦恼地对法师说,自学佛以来,于佛法尊重之心日深,可对现实中的佛门出家人却总觉得难生信重,因为自己所接触的僧人大都浊俗,且又很少戒行,不知怎样才能加以对治。法师严肃而慈祥地告诫一番:“论人过失,殊非学佛者所宜。出家僧众,凡圣参差,既学佛未久,道力未足,无从深知其究竟,怎可随便议论?他人是否如法是他人的事,自己生起骄慢却是自己的过失,况且依佛法教义,一切众生,皆是过去父母、未来诸佛。若能作如是观,于一切众生恭敬还怕来不及,何敢怠慢于僧宝?”陈海量深感悦服。送法师下山时,两人于路上遇到一个平常的僧人,看上去颇为鲁拙无知,弘一却上前向他伏地礼拜,态度非常恭敬。陈看后大感惭愧,知道这是法师有意以身示教,从此对于出家僧众再不敢心怀不敬了。

      1931年5月,陈海量到五磊寺拜见弘一法师,陈问法师,何以自己初见法师就会生起莫名的欢喜。法师告诉他,这是宿缘所至,并说陈海量过去某世曾为天台山国清寺僧,两人前世曾是师生关系,今生是再续前缘。
      1935年12月,弘一法师第二次到惠安弘法,住在当地信众家中。在近半个月的时间里,法师作了几次讲演,为40余人证受皈依,30余人证授五戒。他写下《惠安弘法日记》。
      一次,弘一法师在丰子恺家中的书架上看到一册由基督教徒谢颂羔写的《理想中人》,就说:“他这书很好!很有益的书!这位谢居士住在上海吗?”丰子恺便预备邀谢颂羔来聚谈,可是他说:“请他来很对人不起。”于是,他写了一张横额“慈良清直”四字,让丰子恺送去,又由丰的邻人陶载良备了素斋,把谢请来晤面。
      弘一大师在福建时,一天,一位基督教徒、小学校长庄连福想听弘一大师说法,但在半道上却被弘一大师的弟子传贯拦下,理由是基督徒不宜来听佛教高僧的演讲。弘一大师得知后,即批评了传贯,并要求他向庄校长道歉。次日上午,传贯来到庄的小学校,跪在庄上课的教室门口请罪。庄连福请他到宿舍喝茶,传贯硬是不肯,谢罪道:“我是受师父之命,特地来向你们赔罪的,万万不可受你们的招待!”说着,他又从怀里取出弘一法师手书的单条四幅及一本《华严经》,送给庄校长。庄连福深受感动。此后他常与其他教友前往净峰寺听大师讲经。庄连福说,弘一大师 “给我们很深的启迪。因此,我们连续上寺听弘一大师讲经,每次都增加了不少基督教徒听众。”

      少年黄福海到泉州承天寺拜见弘一大师,问过他的姓名和来意后,法师请他到禅房中坐坐。黄见法师面带微笑,正襟而坐,既慈祥又威严,就像是尊活菩萨,他噤得不敢作一声,又舍不得就此离开,便如同木偶人似的坐在那里,默默地望着法师。法师见他尴尬,便亲切地问道:“我会写字,要不要写几个字给你?”黄福海自是求之不得。第二天一大早,黄买了4条一般大的凳子送过去。他小心把凳子送进禅房,弘一法师见了,用长者的口气说:“你还买凳子请我啊。”临别时,弘一将早已写好的字送给他,黄因太兴奋,竟忘了向法师致谢。几日后,黄福海提出想和法师合影留念,二人朝照相馆走去。走了一会儿,弘一法忽然放慢了脚步。黄抬头一看,原来前面远处走着一位身材矮小的老和尚,弘一指了指和尚的背影说,那位长者是承天寺的大和尚,是佛门中的前辈,所以要走慢点,不能走到他的前头去。黄极为敬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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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6 21:50 | 显示全部楼层
      功德
      弘一提倡在家律学。佛制要求七众弟子都要学戒持戒,依律行事,因此,不只是出家僧尼必须如此,就是在家居士也应如此。但佛教界不少在家居士,对于戒律知之甚少。弘一针对这一情况,特从南山三大部中录出关于在家律仪部分,编为《南山律在家备览》,便于在家居士学律。此后,弘一陆续编写了《五戒持犯表》、《三皈略义》、《八戒略义》、《授三皈依大意》、《在家律要之开文》、《新集受三皈五戒八戒法式凡例》等在家律学著作。

      道宣曾撰写《四分律删繁补阙行事钞》、《四分律删补随机羯磨》、《四分律比丘食注戒本》,构成了南山一宗的律学体系,称为南山三大部。道宣之后,注释三大部的律疏极多,可惜南宋之后,都散失了,直至清末民初才从海外找回。弘一为发扬南山律疏,对律疏作整理,进行圈点、表释、集释等,力图清晰易懂,并用列表的形式,将比丘戒相艺术化。
      弘一还注重培育律学人才,1931年,他与亦幻、栖莲等法师合作,在慈溪五磊寺兴办南山律学院,计划三年为一期,讲授南山三大部,后因干扰而中途停缀。两年后,弘一在厦门妙释寺讲《四分戒本》时,宣布弘律办法为“不立名目,不收经费,不集多众,不固定地址”,只为培育律学人才。后来,弘一与十余名学律同学移居万寿寺,开讲《随机羯磨》。后其应泉州开元寺转物和尚邀请,弘一到开元寺结夏安居,安居期间,讲授戒律,每次连续约讲两周,《四分律含注戒本》及《随机羯磨》,分两次讲完。有时兼讲古德格言,以资策励身心。授课时学员提出问题讨论,或以书面请示,都能获得圆满解答。学员除了听律之外,阅读圈点三大部,以作深入研究。

      弘一常应各处邀请,前去讲律。被人们遗忘有八百多年之久的南山律,经过弘一大师的弘扬,才引起佛教界的重视。
      弘一法师在虎跑寺结夏安居时,寺中的一条小黄狗病重,弘一法师约弘祥等7僧,一起为小狗念佛超度。小狗最后安然去世,形色无所苦。弘一法师等人将其葬在青龙山下,事后又为小狗写了超度日记,悲悯之情,溢于文表。
      1928年秋天,弘一法师到丰子恺家中,丰见其师心情沉重,便问他近来有什么心愿,弘一法师说,释迦牟尼所示之“戒”字,实是戒暴力杀害。时弘一法师49岁,丰之前曾与李园净协商,出一套画集祝贺其师五十寿辰,并计划其师五十岁时,出五十幅,到六十岁时,出六十幅。丰子恺听罢其师之言,决定将画集定名为《戒杀画集》。弘一建议改“戒杀”为“护生”。于是,此画集命名为《护生画集》。1929年2月,《护生画集》由上海开明书店出版发行。1942年,弘一大师圆寂,但丰子恺的画集不缀。逢弘一法师70、80、90、100诞辰时,丰子恺皆以画集纪念。画册最后一集出版的时候,丰子恺已在前一年离世。

      1927年有灭佛之议,当局主张拆毁寺院,弘一法师曾对其弟子宣中华说:“和尚这条路还当留着。”时宣中华为浙江省政府要员,遂下令停止毁寺。
      马一浮在《护生画集》序言中写道:“假善巧以寄其恻怛;将凭兹慈力,消彼犷心。可谓缘起无碍,以画说法者矣……吾愿读是画者,善护其心!”
      《护生画集》英文版封底有这样一个事例:1928年农历十一月的一天,弘一大师在船上看到一只老鸭被关在笼子里,据鸭主人说这老鸭肉可以治病,此鸭是送给乡间病者的。弘一大师听后,倍感老鸭之不幸,他表示愿意用三金赎老鸭。在他的救助之下,老鸭终于免其恶运,并随大师一同下船。事后,弘一大师特意让丰子恺将老鸭的造型绘出,一并收入《护生画集》。弘一大师为此画的题词是:“罪恶第一为杀,天地大德曰生。老鸭札札,延颈哀鸣;我为赎归,畜于灵囿。功德回施群生,愿悉无病长寿。”

      夏丏尊回忆:“犹忆十年前和尚(李叔同)偶过上海,向坊间购请仿宋活字印经典。病其字体参差,行列不匀,因发愿特写字模一通,制成大小活字,以印佛经。还山依字典部首逐一书写,聚精会神,日作数十字,偏正肥瘦大小稍不当意,即易之。期月后书至刀部,忽中止。问其故,则曰:刀部之字,多有杀伤意,不忍下笔耳。其悲悯恻隐,有如此者。”
      弘一法师到丰子恺家,丰请法师就坐。法师先轻轻摇动藤椅,然后再慢慢坐下,每次都如此。丰问何故,法师答说:“这椅子里头,两根藤之间,也许有小虫伏动,突然坐下去,要把他们压死,所以先摇动一下,慢慢地坐下去,好让它们走避。”
      丰子恺的随笔《法味》中写道:“七岁的P儿从外室进来,靠在我身边,咬着指甲向两和尚的衣裳注意。弘一师说她那双眼生得距离很开,很是特别,他说:‘蛮好看的!’又听见我说她喜欢书画,又喜刻石印,二法师都要她给他们也刻两个。弘一师在石上写了一个‘月’字(弘一师近又号论月)一个‘伞’字,叫P儿刻。当她侧着头,汗淋淋地抱住印床奏刀时,弘一师不瞬目地注视她,一面轻轻地对弘伞师说:‘你看,专心得很!’又转向我说:‘像现在这么大就教她念佛,一定很好。可先拿因果报应的故事讲给她听。’我说:‘杀生她本来是怕干的。’弘一师赞好,就说:‘这地板上蚂蚁很多!’他的注意究竟比我们周到。”

      1940年春,弘一大师写信给妙慧法师说:“兹拟做大漉水囊一件,兹送上竹圈一个,即以白布缝于此上。此竹圈,系林居士物,乞代告知,即以此赠与余,为感。送上洋一元,乞代购白布。以能漉水,而小虫不得出者为宜。费神,至感。”
      弘一法师曾倡议,用布葛代替绮罗,冬日用驼绒代替丝绵取暖,如此可戒杀。
      弘一法师曾打算刺血写经,为印光法师所劝阻。他喜欢以上乘书法抄写经书,并集《华严经》中的偈句为三百楹联,凡求书法者则书之,作为礼物,送给有缘者,使人对佛经起欢喜心,将此视为普度众生的方便法门。
      弘一大师曾书偈句:“不为自己求安乐,但愿众生得离苦。”

      弘一大师晚年定居闽南,他弘法的地点主要在泉州。他弘扬律法,造就了一大批优秀的僧徒,训导他们“惜福、习劳、持戒、自尊”,使东土八百年来湮没无传的南山律宗得以重新光大。同时,他也使相对闭塞的闽南人文气象蔚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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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6 21:54 | 显示全部楼层
      圆寂
      1939年2月,弘一法师到永春山中蓬壶乡普济寺潜居。11月l 日正是弘一法师虚岁的花甲之寿,法师在静室题联:“闭门思过,依教观心”,准备开始为期一年的闭关。而这一年,外界却正忙着为他祝寿,丰子恺的《护生画续集》完成;广洽法师请徐悲鸿为法师画半身油画像;各地的佛教刊物,均出版了法师的纪念专刊号。
      1940年11月,弘一法师出关,赴南安灵应寺。南安晋江各县立小学校长与教师l0余人前来请谒。有位教师问法师,小学教员生活清苦,可否改业。法师劝告说,小学教育实为栽培人才的基础,关系于国家民族,实至关重大。小学教师目下的生活虽太清苦,但正可见其人格之高尚,当以此自勉,未可轻易转途。一席话令在座的诸人沉思良久,纷纷表示当谨从其训,克尽己职。
      南安雪峰寺下院水云洞的慧田和尚请弘一法师前去看看。弘一欣然应邀。水云洞实在简陋,连法师的床都是拿两块卸下的门板来凑合的,但弘一很是喜欢,满口说好,并决定在此过年。
      惠田平日散漫惯了,而弘一法师却生活严谨,每日作息极为规律。一天,惠田忘了为法师烧开水的时间,但法师并不责怪,却一定要喝生水,慧田心里很是难过。又一次,弘一法师从厨房附近捡了几个小白萝卜,告诉慧田,吃生萝卜是很补气的。慧田很是惭愧,因为这几个萝卜是他洗菜的时候,觉得太小扔掉的。他对法师说,要吃萝卜,田里有的是,说罢便要到田里去刨几个好的。法师坚持不肯,说这小的也一样好,不应该浪费。他用水把冲洗干净,放了些盐,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从此惠田再也不糟蹋东西了。

      次年5月,弘一法师去晋江檀林乡福林寺结夏,并寄书各地师友,暗示行将告别之意。
      1942年1月,弘一法师返回福林寺度岁。他赠送给晋江乡医杜安人贵重西药l0余种。杜极为感动,他的医术很高,收费亦高,贫困者往往无力到他那里就医。与弘一法师交往后,他深受大师感召,表示今后将效仿法师慈悲之心,济世救人。
      1942年2月,弘一大师应惠安县长石有纪邀请,至灵瑞山讲经,相约不迎、不送、不请斋。3月,法师回泉州,移居“温陵养老院”,停止一切活动。中秋之日,法师在温陵养老院讲《八大人觉经》和《净土法要》。他的声音较往日为弱,讲至第二日,颇感疲惫,于是退卧静养。
      10月2日,弘一法师微疾,但依旧写字与晋江中学学生结缘,共写百余幅。7日下午,弘一法师嘱咐妙莲法师到室内,写下遗书:“余于未命终前、临命终时、既命终后,皆托妙莲师一人负责,他人无论何人,皆不得干预。”

      10月8,弘一法师的病情家中,他再次妙莲法师后事,特别说明,火化时,带4只常用之小碗,填龛4脚,以水盛满,以免蚂蚁嗅味爬上,致焚化时损害蚂蚁生命。
      10月12日黄昏,弘一大师整肃僧衣,右胁西向而卧,如狮子眠,面含微笑,一心静念佛号,妙莲等人依师遗嘱在一旁助念,七时三刻许,大师呼吸渐为短促微细,八时左右,大师安详西逝。
      临终前,大师分别致函夏丏尊、刘质平,向他们告别。弘一大师致夏丐尊函曰:“丐尊居士文席:朽人已于□月□日迁化,曾赋二偈,附录于后。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问余何适,廓尔忘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谨达不宣。音启。”遗书的月日,都空着,待他圆寂后,由侍疾僧补填。
      遵照大师的遗嘱,在大师圆寂七天后,即1942年9月11日,下午7时,在承天寺举行火化,色身仅穿旧短裤,依律而行。火化历一小时,荼毗时,多色火焰剧烈上升。叶青眼居士记载:“举火才逾时许,众方恭敬围绕,忽尔异彩一道突从窑门燎出,炽然照耀,辟易一切,众为震动,厉声念佛,异彩须臾散去,未几已告化尽,猛捷无与伦蚍。”在一百日内,由骨灰中,拣出各色舍利一千八百粒,舍利块六百多块。舍利由妙莲法师供养。

      以后,弘一法师的遗骨分别葬于泉州清源山弥陀岩和杭州虎跑定慧寺,两处皆有法师的灵塔。十年‘文革’期间被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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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6 21:55 | 显示全部楼层
      评誉
      太虚大师曾为弘一法师赠偈曰:“以教印心,以律严身,内外清净,菩提之因。”
      赵朴初评价弘一法师的一生:“深悲早现茶花女,胜愿终成苦行僧。无数奇珍供世眼,一轮明月耀天心。”
      夏丏尊挽弘一法师云:“垂涅槃赋偈相诀,旧两相忘,热情应啸溪虎;许娑婆乘愿再来,伊人宛在,长空但观夕阳。”
      好友叶青眼挽弘一法师联云:“叹我公毕生修持僧伽志行,力求圆满,堪称一物无遗,寸丝不苟;信温陵此日各界人士心情,所获教益,应似千江印月,万木迎春。”
      弘一法师的俗侄李晋章挽弘一法师联云:“香火有因缘,劫来教诲亲承,居诸不过年余耳;音书久迟滞,闻道悲欣交集,想像真堪痛绝乎。”

      李叔同的演讲稿与处世格言被梁实秋、林语堂等人誉为“一字千斤”,值得用一生的时间静静体悟。
      丰子恺评价老师李叔同的艺术生涯说:“文艺的园地,差不多被他走遍了。”
      丰子恺在《我的老师李叔同》一文中写道:“弘一法师由翩翩公子一变而为留学生,又变而为教师,而为道人,四变而为和尚。每做一种人,都十分像样。好比全能的优伶:起老生像个老生,起小生像个小生,起大面又很像个大面……都是‘真’原故,说明了李先生人格上的第一特点。”
      丰子恺说:“我崇仰弘一法师,为了他是‘十分像人的一个人’。凡做人,在当初,其本心未始不想做一个十分像‘人’的人;但到后来,为环境、习惯、物欲、妄念所阻碍,往往不能做得十分像‘人’,六分像‘人’的,也已值得赞誉;就是五分像‘人’的,在最近的社会也已是难得的‘上流人’了,像弘一法师那样十分像‘人’的人,古往今来,实在少有。所以使我十分崇仰。我自己也是一个心想做到十分,而实际上做得没有几分像‘人’的人,所以对于弘一法师这样崇高伟大的人格,实在不敢赞一词。”

      有人问弘一法师的学生曹聚仁:“像你们弘一法师这样的老师,足以为训呢?还是不足以为训呢?”曹答道:“像他这样忠于自己的信仰,实践躬行,他是‘人师’,足以为训的。他的师友以及门弟子,不一定要弃俗出家,但一念发愿,有悲天悯人之意,这便是‘成佛’的路子。李师兼伯夷之情与柳下惠之和,他是我一生所见的最完整人格的人。我们每天听一些政治人物,如威尔逊,如约翰逊之流,说的都是假话,要想如弘一法师这样句句踏实的人,实在太少了……”

      夏丏尊评价弘一法师:“综师一生,为翩翩之佳公子,为激昂之志士,为多才之艺人,为严肃之教育者,为戒律精严之头陀,而卒以倾心西极,吉祥善逝。”
      林语堂评价李叔同:“李叔同是我们时代里最有才华的几位天才之一,也是最奇特的一个人,最遗世而独立的一个人。他曾经属于我们的时代,却终于抛弃了这个时代,跳到红尘之外去了。他的浪漫才情使他即便出世,也选择在了杭州这个风花雪月、侠骨柔情的地方,使那些看惯‘湖山此地,风月斯人‘的杭州人生平添了一分新的骄傲。”
      鲁迅评价弘一大师的书法:“朴拙圆满,浑若天成。得李师手书,幸甚!”
      1942年春,郭沫若向弘一法师请求书法,得弘一书幅:“我心似明月,碧潭澄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书幅末署款:“沫若居士澄览”,后郭沫若写信向弘一法师表达敬意:“手书奉悉……澄览大师言甚是。文事要在乎人,有旧学根柢固佳,然仅有学问而无人的修养,终不得事也。古文云:士先器而后文艺,殆见到之言耳。”
      周总理曾嘱咐曹禺说:“你们将来如要编写《中国话剧史》不要忘记天津的李叔同,即出家后的弘一法师。他是传播西洋绘画、音乐、戏剧到中国来的先驱。”
      八十年代初,刘海粟在《大师》一文中说:“近代人中,我只佩服李叔同一人……李叔同画画、书法、音乐、诗词样样都高明……我却比他少了一样——演戏!”
      主席江泽民访问日本时,日本天皇还向江泽民主席提起弘一法师的事迹。
      张爱玲曾说:“不要认为我是个高傲的人,我从来不是的——至少,在弘一法师寺院围墙的外面,我是如此的谦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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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6 21:57 | 显示全部楼层
    周作人

      周作人(1885-1967年),原名櫆寿,又名奎缓,字星杓,自号启孟、启明(又作岂明)、知堂等,笔名仲密、药堂、周遐寿等。浙江绍兴人。现代散文家、诗人、文学翻译家,中国新文化运动的代表人物之一。
      关键词:

      印象、淡漠、悲观、佛缘、文学、教学、逸事、饮食、婚姻、
      阋墙、母子、自由、言论、立场、下水、受审、晚景、非命、评说

      印象

      刘半农曾回忆与周作人初见时的情景:“余已二十七,岂明已三十三。时余穿鱼皮鞋,独存上海少年滑头气。岂明则蓄浓髯,戴大绒帽,披马夫式大衣,俨然一俄国英雄也。”
      美子这样描写周作人:“周作人好似一个考八卦文的(老学士),眼上架着金丝眼镜,嘴上留着清秀的仁丹小胡,一望而知是鲁迅的弟兄。只是周作人讲的完全是绍兴话,声音很低,谈话时似乎没有那兄起劲,可是也并没有一丝(师爷气),待任何人都是客气的。”
      温源宁写道:“周先生总是温文尔雅,静若处子,说话有如窃窃私语,走路几乎像老太太;然而,他有那么一种超脱之态,(是不够亲近呢,还是暗中藐视呢,很难说。)人们在他面前,便难以无拘无束,他冷眼旁观,也许不免窃笑。他清淡对客,文质彬彬,……叫人无法对他亲亲热热。他呵呵一笑(或者不如说,他微笑得出了声)的时候,他那形如枪弹的头一上一下地摆动起来,这就表示着,你可以跟他亲近,却不要太随随便便。当然,谁也不能对他毫不客气。刚跟他会面的时候,大家总是尊敬他,这尊敬,若是来自敌手,就会转为害怕,若是来自朋友,就会转为亲近,亲近得如兄如弟,互有好感,不过绝不会到热诚相与的地步。”

      温源宁还说:“周先生还有另外一面……他大有铁似的毅力。他那紧闭的追陈,加上浓密的胡子,便是坚决之貌。他洁身自好,任何纠葛,他都不愿插足,然而,一旦插足,那个拦阻他的人就倒霉了!他打击敌手,又快又稳,再加上又准又狠,打一下子就满够了!……在高级会议上,他发言短而句句中肯,……他绝不慌张,老师沉着、冷静,他给我们的印象是这么一个人:能够保持轻松自在的心情就高兴至极,不过,若有风浪袭来,还是照样高兴。”

      朱杰西写周作人走路:“他常带着一些兴奋的样子走向书架或者别的地方去,而姿态很像一种醉汉的碎步,或者说犹如火焰的欢心舞蹈,生命的活跃充分表现了出来,与平常在外面的枯淡的神情完全不相同。”
      梁实秋回忆周作人:“他是这样清癯的一个人,戴着高度近视眼镜,头顶上的毛发稀稀的,除了上唇一小撮髭须之外好像还有半脸的胡子渣儿,脸色是长白的,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而且是绍兴官话。”
      陶亢德到苏州车站去迎接周作人,江苏教育学院的学生们也在月台列队欢迎,陶“听得一声‘立正’,欢迎的学生个个挺起脊梁向知堂致敬了。知堂答礼的样子后来雨生形容得甚妙:‘好像老农闲步田间时的偶一俯视新苗。’”
      辛朗回忆:“周作人是长着一个团团的面庞,初看起来很有些绅士的样子,但没有使人望而生畏的气魄,像普通说的忠厚长者倒有几分近似,他说起话来常有些嗫嚅,在说话间用‘或者’以及‘也许’的地方,有其在对某种事物要下批评了,总是最多用的,一双近视眼透过眼镜所折射到的地方常是很近,使人很容易想到一个村姑,是那样含羞,也是那样保留着几分稚气的。”
      叶淑穗回忆周作人:“他给我的第一个印象是:此人颇讲礼仪。记得第一次到八道湾去见周作人,我们走到后院最后一排房子的第一间,当我们轻轻地敲了几下门以后,来开门的是一位带着眼镜、中等身材、长圆脸,留着一字胡,身穿背心的老人。我们推断这位可能就是周作人,可是开门的人,听说我们是找周作人的,紧接着就说,他在后边住。由于和周作人是初次见面,我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往后走,再敲门,他们回答说,周作人就住在这排房子的第一间。我们只得转回去再敲门。来开门的还是这位老人,不同的是穿上了整齐的上衣。”

      谢兴尧第一次见到周作人,觉得“他是一个新型的士大夫,一切举动斯文有礼,说话嚅嚅,如夫人女子,柔巽有余,刚毅不足。生活习惯除了东洋风之外,还明显得带有老北京的味儿,用现在的话说,一看就是斗争性不强。”
      徐淦回忆其1943年在苏州见到周作人的情形:“他不如发表《五十自寿诗》时刊物上登的相片那么丰润,满面红光,这几年工夫变得瘦削了,一脸晦气,近视镜后面的目光带着冷峻。”
      50年代,徐淦到北京,去拜访周作人时,周一定留徐在家中住下。徐在周家附近的小吃店用餐时,偶尔和伙计说起周作人,伙计便忽然竖起大拇指说:“周先生是个好人,新街口一带谁不知道他!他老人家当大学教授和做官的时候,每月发薪发白面那天,一定把白面分散给四近揭不开锅的穷苦人家。谁要是去向他告帮,他从来不叫人失望,总是十块十块地接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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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6 21:57 | 显示全部楼层
      淡漠
      周作人出生后,周母鲁瑞就发现这个孩子很安静,很少哭闹,就是肚子饿,也只是努着小嘴左右觅食,却也不哭。她对丈夫周伯宜说:“这孩子是耐性子。老大像我的,他是像你的。”
      周作人排行第二,幼时得过天花,身体较弱,父母对他要求较松,对他的培养也不像老大那样重视。鲁迅和周作人两兄弟在一块的时候,很多事情都由老大鲁迅做主,他只在后面跟着就行了,所以周作人依赖性强,不太喜欢抛头露面。在他们的父亲卧病期间,大量繁重的事情,比如跑当铺、请医生、抓药等等,都是由长兄承担的。
      这些事情,给鲁迅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但对周作人则鲜有触动。兄弟俩到三味书屋读书、到南京求学、到日本留学等等,都是鲁迅先行一步,周作人在后面跟着就行了。连到北京大学任教,也是鲁迅通过他与蔡元培的关系给周作人联系的。所以,当时周家人都说,老二是周家的一个“福人”。但鲁老太太感慨地说:“其实他们兄弟,都生长在多灾多难的周家,谁也没有福可言,只是老二有一个比他大4岁,而且聪明能干又负责的哥哥,家里一切事情都由哥哥承担了。”

      鲁瑞说,周作人“从幼小时期,一直受到大家的照顾,养成了他的依赖性,事事要依赖家里人,特别是依赖老大。他对家庭没有责任感,在他的心里,家里的事都要由老大负责,与他无关,他比较自私。”
      1897年正月,周作人随祖父的妾潘姨太(周作人的文章中有时又称为“宋姨太太”)到杭州陪侍因科考贿赂案发被光绪皇帝钦判了斩监候、羁押在杭州府狱里的祖父周福清。周作人和潘姨太住在一个叫花牌楼的地方,周作人被“拘在小楼里边”,“生活够单调气闷”。有学者认为,这段生活也是周作人淡漠性格形成的原因之一。
      八道湾的院子里有一棵大杏树,开花的时候,周昨天每天从树下经过,却不知道花开了。鲁迅因此说周作人“视而不见”,鲁迅感慨:“像周作人时常在孩子大哭于旁而能无动于衷依然看书的本领,我无论如何是做不到的!”
      周作人将被军阀殴打的群众,称作是自己不识相的“碰伤”等等。

      周作人有个笔名,叫“鹤生”,典出于日本留学时,蒋抑卮给他起的外号“鹤”,有种冷漠和孤傲的味道。
      周作人有一个长达13字的署名:京兆布衣八道湾居士苦茶庵主。
      周作人说:“我从小读《论语》,现在得到的结果除中庸思想外,乃是一点对隐者的同情。”他崇拜陶渊明,“在30年代,有人称他是现代的陶渊明,他便高兴地引为知己”。
      周作人惧内,事事听从夫人羽太信子。与鲁迅反目后,信子和其妹芳子(周作人三弟周建人的第一任妻子)把她们的父母从日本接到八道湾来了。“九??一八”事变以后,北平的局势很不安稳,一遇风吹草动,信子等人就叫佣人把八道湾住宅大门上挂的“周宅”摘下,换上“羽太寓”的牌子,还挂上日本旗。而周作人听之任之,不加制止。鲁迅听说后,意味深长地说:现在八道湾只有老二一个中国人了,而他又是如此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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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6 21:58 | 显示全部楼层
      淡漠(二)
      1944年,林语堂在先遇到沈兼士,相约登华山,路上,沈对林说,周作人在北平做日本御用的教育长官时,日本人将抗日青年关在北大红楼,夜半挨打号哭之声,惨不忍闻,周作人竟装痴作聋,视若无睹。沈兼士边说边流泪,林语堂不禁感慨,热可怕,冷尤可怕!(按:林说鲁迅极热,周作人极冷)
      周黎庵记载,1945年8月15日日本无条件投降到9月底,国民党政府进行了大规模的肃奸,逮捕了许多人。而在这四十多天中,周作人经常到琉璃厂逛旧书铺,镇静自若,一点没有风雨欲来的恐惧情绪。

      周作人被捕前,北大学生邓云乡曾到周的办公室请周写稿子,周当时正准备赴南京应付汉奸诉讼,他对邓的冒失并不气恼,只是轻轻地说:“现在不是写文章的时候,等将来一定给你写。”
      晚年,周作人在谈到当年的论敌陈西滢时,淡然地说:“陈西滢亦是颇有才气的人,惟以乡谊之故,乃以‘正人君子’自命,参加‘女师大’一役,妄费许多才气,亦深可惜矣。”
      王士菁回忆,周作人即使谈到激动人心的事或应该深刻反省的事时,也不激动,“仍若无其事,甚至有点麻木不仁”。谈到李大钊去世后掩护李的子女、保护李的文稿之事,他并不激动,“好像在叙述和自己并无多大关系的往事”;偶尔谈到自己落水之事,“也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糟了’,并无惋惜,也并无自责,好像谈的是别人的事情一样”。
      佟韦回忆:“周作人不讲自己好,也不讲自己坏,对任伪职事不愿多谈。……我曾有意与他谈谈这个问题,……但基本上失败了。有一次……提到此事他面带愁苦的表情,说:‘那也是不得已的事。’其他再不愿谈。又一次我提到此事,他则说‘我和一些老朋友,也需要生活’。……他做的好事……他也一句不讲,似乎没有发生过,又似乎已经发生了,但过去就过去了,不再值得讲了。”
      周作人在给友人的信中谈到胡适:“(胡适)自然也有他的该被骂的地方,惟如为了投机而骂之,那就可鄙了。我与适之本是泛泛之交(寻常朋友),当初不曾热烈地捧他,随后也不曾随队地骂他,别人看来,或者以为是,或以为非,都可请便,在我不过觉得交道应当如此罢了。”
      信子去世之后,周作人在给朋友的信中说:“虽然稍觉寂寞,惟老僧似的枯寂生活或于我也适宜。拟俟稍静定后可以多做点翻译工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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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9 15:54 | 显示全部楼层
      悲观
      1923年7月,与鲁迅反目后的周作人在《寻路的人》一文中写道:
      “我是寻路的人。我日日走着路寻路,终于还未知道这路的方向。
      现在才知道了,在悲哀中挣扎着正是自然之路,这是与一切生物共同的路,不过我们意识着罢了。
      路的终点是死,我们便挣扎着往那里去,也便是到那里以前不得不挣扎着。”
      李大钊的惨死,北新书局被迫停业,《语丝》被禁(周作人和刘半农曾到一个日本朋友家避了一周),使得周作人的思想发生了转变。
      1928年9月17日,周作人发表《历史》一文,指出“天下最残酷的学问是历史”,“我读了中国历史,对于中国民族和我自己失了九成以上的信仰与希望。”10月1日他发表《青年脆》一文,“近两年来中国到处是人头脆,而青年似乎尤其脆得可以。”所谓“脆”就是死亡率高。
      这年11月,周作人发表了《闭户读书论》,从此以后那个曾和民族共同体共命运,与大时代同呼吸的周作人就彻底告别了过去,回到书斋。
      1932年,曾有“吾家予同”称周作人“尚保持五四前后的风度”,周作人在给俞平伯的信中称为“大误”,并说“自审近来思想益销沉耳,岂尚有‘五四’时浮躁凌厉之气乎”。
      1934年,周作人五十寿辰时,作打油诗二首。其诗云:“前世出家今在家,不将袍子换袈裟。街头终日听谈鬼,窗下通年学画蛇。老去无端玩骨董,闲来随分种胡麻。旁人若问其中意,且到寒斋吃苦茶。”其二云:“半是儒家半释家,光头更不著袈裟。中年意趣窗前草,外道生涯洞里蛇。徒羡低头咬大蒜,未妨拍桌拾芝麻。谈狐说鬼寻常事,只欠工夫吃讲茶。”
      常风回忆,1938年夏,叶公超到北平接家眷,同时受中研院与北大委托劝说周作人南下。叶在北平的两个月间,多次与周见面,但每次周总说南下有种种困难,并请叶代为向在南方的朋友们说明。叶离开北平的前一日,到周宅辞行,临别时,周一直送至街口,时天色已晚,常风在汽车里“隐隐约约看见周作人孤单单地站在那里。一阵秋风落叶扫地而过,他还兀然不动望着即将开动的汽车向我们挥手。我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凄凉。车子开后叶先生和我好半天都没说话……车子开到大街上后叶先生才叹了一口气,‘苦雨斋将来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子!’”

    日期:2009-12-28 14:44:08

      佛缘
      周作人自承是一个和尚。
      周作人出生的那天夜半,一位堂房的叔叔夜半归来,走进内堂大门,仿佛看见一个白须老人站在那里,转瞬却不见了。后半夜,周作人呱呱落地。堂叔看见白须老人的传言不胫而走,后来竟变成了老和尚。此后,周作人就传言是老和尚投胎转世。

      周作人生病住院期间,便开始研读佛经,并且读经颇多。鲁迅在周作人住院期间,经常前去探望,给周作人带去佛经,从鲁迅日记看,鲁迅常特地去给周作人买经书。
      周作人研究佛经,在一些文章里也经常引用佛理,如《山中杂信》、《胜业》、《吃菜》、《入厕读书》、《谈戒律》、《释子与儒生》等。但上世纪四十年代初至他去世的二十多年里,在他的文章里再也难觅与佛有关的片言只字。研究者认为,这其中缘故,可能与他晚年对现实的顿悟有关罢。

      文学
      周作人与长兄鲁迅在日本留学其间曾经翻译一些外国小说,大多数是北欧的,译笔古奥,而且结集出版时命名为《或外小说集》。“或”是“域”的古字,如此写法自是受老师章太炎的影响。胡适说“域外小说集比林(琴南)译的小说确是高得多”,“是古文翻的小说中最了不得的好”。
      《域外小说集》第一、二册分别在东京和上海两地寄售,半年过去,第一册在东京销售二十一本,第二册二十本,第一册多出的一本还是他们自己买的;在上海,也仅售出二十册上下,再无人问津。鲁迅说销路不好的原因是小说都比较短,看过的人往往摇头说:“以为他才开了头,却已完了。”与我国传统的一二百回的章回体小说有很大区别。阿英则认为,周氏兄弟翻译虽用文言文翻译小说,但仍旧保留了原来的章节格式,当时的中国读者极不习惯,有些佶屈聱牙,不受欢迎是很正常的。

      周作人1918年1月至1919年12月间翻译的小说后来集为《点滴》一书,后更名为《空大鼓》。全书二十一篇作品中,俄国与波兰、南非、匈加利(今译匈牙利)等被压迫民族文学作品占70%以上,其中俄国作家契诃夫的《可爱的人》、库普林的《晚间的来客》、安特莱夫的《齿痛》、波兰作家显克微支的《酋长》等在五四时期都产生了很大影响。
      周作人说自己并非文人,更不是学者,他的工作只是打杂,砍柴打水扫地一类的工作。如关于歌谣、童话、民俗的搜寻,东欧日本希腊文艺的移译,都高兴来帮一手,但这在真是缺少人工作的时候才行,如各门已有了专政的人他就只得溜了出去,另去做扫地砍柴的勾当去了。
      周作人在《自己的园地》序中谈到写作的原因,是“寻求想象的朋友请他听我的无聊的闲聊”,是“因寂寞,在文学上寻求安慰”。
      周作人在《雨天的书??自序一》中说,这年冬天特别多雨,他常希望这种天气,“在江村小屋,靠玻璃窗,烘着白炭火钵,喝清茶,同有人谈鲜花,那是颇为愉快的事”,但如今不能实现,只好写文章了。
      周作人提倡“多面多样的人道主义的文学”,认为这才是“真正的理想的文学”。因此,他对作品的选择不拘一格,翻译了人生观绝不相同的梭罗古勃与库普林,又译了在女子解放问题上与易卜生意见迥异的斯忒林培格。这表现了五四那个时代及周作人个人开放的眼光与宽容的心态,是以后时代的人很难企及的。

      周作人在《文学上的俄国与中国》等演讲里,曾一再强调“中国的特别国情与西欧稍异,与俄国却多相同的地方”,“背着过去的历史,生在现今的境地,自然与唯美及快乐主义不能多有同情”,“我相信人生的文学实在是现今中国惟一的需要。”。
      周作人常以“雨”与“风”一起构成散文的“基本意象”。
      “五四”以后,周作人作为《语丝》周刊的主编和主要撰稿人之一,写了大量散文,风格平和冲淡,清隽幽雅。在他的影响下,20年代形成了包括俞平伯、废名等作家在内的散文创作流派,阿英称之为“很有权威的流派”。
      汪静之诗“一步一回头,瞟我意中人”受到周作人的极力推崇。周说“这是旧道德上的不道德,方是诗情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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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9 15:55 | 显示全部楼层
      文学(二)
      周作人最早在理论上从西方引入“美文”的概念,提倡文艺性的叙事抒情散文。他从自己的个性出发,从英国随笔、明末小品、日本俳文中汲取文学营养,形成了独特而成熟的艺术风格。他追求知识、哲理、趣味的统一:在娓娓絮语中,针砭时弊,纵谈文史,描摹风物,探寻人情物理,显示着爱智者的“博识”与“理智”而无“卖智与炫学”之嫌(郁达夫《〈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导言》),却自有亲切、通达的风致,从容描绘中浸透着作家的闲适趣味,“蕴藉而诙谐”的“淡淡的喜悦”里(《药味集??谈俳文》)、《立春以前??〈文载道文抄〉序》),搀杂着几分忧郁、惆怅,文字表达上则大巧若拙,举重若轻,构成了平和恬淡的境界,同时注重适度的含蓄,拥有一种令人回味的“涩味”。

      新中国成立后,周作人在北京从事著译工作。1950年后,曾先后翻译了《俄罗斯民间故事》、《日本狂言选》、《希腊拟曲》、《伊索寓言》等9部著作,与人合译了《阿里斯托芬喜剧集》、《欧里庇得斯悲剧集》(共3集)、《石川啄木诗歌集》、《平家物语》等6部作品。
      废名回忆,周作人作文从来都不打草稿,一遍写好,看一看有没有错别字,便不再看,算是完卷。因为他说起稿便不免于重抄,重抄便觉得多无是处,想修改也修改不好,不如一遍写好。
      佟韦回忆,周作人“十分勤奋,一丝不苟。……他在西安时,报纸记者纷纷来访,约他写稿子,他都没有拒绝,经常夜里伏案工作,很晚才休息。就是他夫人去世前后,也未间断写作。……阿英同志曾提出给他找个助手,……他笑着说:‘这关心我是感谢的,但我写东西从不誉抄,别人也帮不上我的忙,那就不必了。’”
      文洁若回忆,周作人每翻译一部作品,都力所能及地多找几种版本,然后选定自己认为最可靠的版本,如果个别此举和注释参考了其他版本,他就在注文中一一说明。他每次都加上详细的注释,在前言后记中交代作者生平、作品的历史背景、艺术特色等。立论精辟,提纲挈领,深入浅出,恰到好处。文杰若曾搬出原告核对周作人翻译的稿件,她从未找出过差错,每遇到译的精彩的地方,总不禁拍案叫绝。

      周作人总希望在译著后面多加一些注释,但出版社要求他压缩从简,他只能在页末略加几条简单的注。为此,他十分惆怅,提起这部译作便觉得“没有多大意思”、“没有什么可喜的”。
      周作人喜欢诵吟张心斋的《幽梦影》,谓是那样的旧,又是这样的新。
      郁达夫曾比较鲁迅、周作人兄弟的文章,他说:“鲁迅的文体简练得像一把匕首,能以寸铁杀人,一刀见血。重要之点,抓住了之后,只消三言两语就可以把主题道破……周作人的文体,又来得舒徐自在,信笔所至,初看似乎散漫支离,过于繁琐!但仔细一读,却觉得他的漫谈,句句含有分量,一篇之中,少一句就不对,一句之中,易一字也不可,读完之后,还想翻转来从头再读。”


      教学

      20世纪30年代,卜乃夫在北平自修时,慕名到北京大学旁听过周作人讲课,卜回忆说:“铃声响过不久,教室门开了。我的心弦微微有点颤动,跨进一个中等身材——个儿不算太矮的人,着一件米灰色布棉袄裤,黑色布鞋、光头、白眼镜,全身上下给人一种整洁朴素之感。……他讲书正如他写文章,除正文外还有不少的插语。但他给我的最深印记,却是踌躇不决。他未开口之前,总要用手抓头,考虑一下,开口时则有点吞吞吐吐,辅助词用得很多。正像他写文章一样,似乎恐怕一句话说出去,会成为一颗炸弹。”

      冰心晚年回忆周作人:“我在燕大末一年,1923年曾上过他的课,他很木讷,不像他的文章那么洒脱,上课时打开书包,也不看学生,小心地讲他的,不像别的老师,和学生至少对看一眼。我的毕业论文《论元代的戏曲》,是请他当导师的,我写完交给他看,他改也没改,就通过了。”
      冰心曾经回忆:“我二十岁开始写作,那时还在上学,怕人家说我写文章,就起了个笔名。我的原名叫谢婉莹,婉是排行,冰与莹也有一点关连。记得当时周作人先生是我的老师,他不知道我已开始发表作品,上课时还拿我的文章来教我们!”
      周作人学问很深,但讲起课来却很不善言辞,一口很不好懂的浙江口音,走上台后常常有点手足无措,许久才站定,然后把两手分别插入棉袍兜儿里才慢慢讲下去。同学形容他讲课如拜伦所描写的波桑教授:“他讲起希腊文来,活像个斯巴达的醉鬼,吞吞吐吐,且说且噎。”
      周作人应邀为清华文学社讲演《日本的小诗》事,在梁实秋的回忆道:“到了约定的那一天,他仆仆风尘的到了清华园。讲题是《日本的小诗》,他坐在讲坛之上,低头伏案照着稿子宣读,而声音细小,坐第一排的人也听不清楚,事后我知道他平常上课也是如此。一个人只要有真实学问,不善言辞也不妨事,依然受人敬仰,岂明先生便是一个实例。我后来看到他的讲稿发表,才明白他讲的原是松尾芭蕉等等的俳句。”

      梁实秋的另一文《忆周作人先生》里也记录了这次演讲:“由于周先生语声过低,乡音太重,听众不易了解,讲演不算成功。幸而他有讲稿,随即发表。”
      柳存仁考入北大后,曾去旁听周作人讲课,柳回忆:“他不是那种大声疾呼长于雄辩的任务,开口之事娓娓清谈罢,就是说话的声音也不特别响亮,所以四五排以后的听众就有点吃力。第一堂课听毕,往往五六十人就一窝蜂似的散了,到了第二回上课,剩下的就是真正选习的20余人罢了。”
      谢兴尧回忆,北大曾请日本学者原田淑人讲考古学,由周作人进行翻译。周声音很细,说话很慢,好像很吃力的样子,翻译了两三次就换成钱稻荪翻译,钱的声音清楚明亮,学生们很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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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9 15:56 | 显示全部楼层
      逸事
      周作人小时候和妹妹端姑(按:端姑1887年生,次年因天花夭逝,未满周岁)睡在一起。一次,周觉得她脚上大拇指,圆圆的,短短的,很是可爱,便情不自禁地咬了一口。妹妹大声哭起来,大人急忙赶来,才知道是周作人的恶作剧。
      周作人少时在杭州花牌楼陪伴入狱的祖父时,遇到许多烦恼的事,其一就是被臭虫咬,既痛又痒,身上还要起红肿的疙瘩。周作人天天在床上找,尤其是帐子的四角和两扇的缝合处,他把一只盛了凉水的脸盆放在地上,用手将臭虫拨到里面,水面一会儿就浮满了那令人讨厌的家伙。另一件事就是挨饿。当时周作人十二三岁,正是生长的时候,每天的一顿稀饭和两顿干饭实在不够吃,除了每天下午定例的一回一条糕干,别的点心是没有的。周作人回忆道:“没有别的办法,我就来偷冷饭吃,独自到灶头,从挂着的饭篮内拣大块的饭直往嘴里送,这淡饭的滋味简直无物可比,可以说是一生吃过的东西里的最美味吧。”

      周作人祖父的妾潘姨太是北京人,喜欢京剧。周作人和她一起住在花牌楼时,她有时不知从哪里弄来《二进宫》这样的石印戏本,她不会写字,周作人便帮她描一本,自己也按上面的小字抄一本。潘姨太当时刚过三十岁,却要陪着一个在监狱里的老头虚耗青春,年少的周作人心里对她生出许多同情。
      周作人从小就关注女性命运,除了祖父的姨太太,还有他的祖母、爷爷的后妻、父亲的继母蒋氏,故乡邻家拒婚茹素早卒的少女,这些女性的悲剧给少年时代的周作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成为他日后格外关注旧时代的女性命运的原因。
      在周作人的记忆中,父亲从来不打小孩,但是周建人在《鲁迅故家的败落》中回忆,父亲唯一的一次打小孩就是打了周作人,原因是周作人与凤升叔吵架,“祖父听到后生起气来,对我父亲说:‘伯宜嗬,我和你约法三章,凤升不好归我教训,寿不好归你教训’,说着拖了凤升叔进屋去了,父亲……便扯了二哥到大堂前……要二哥朝着牌位跪下,一边打一边骂:‘打死你这不肖子孙!周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子孙?’这是我父亲第一次打孩子,也是惟一的一次。我二哥不久就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父亲去世、鲁迅到南京求学后,周作人必须担负起家中收租与完粮的任务。周作人对这种生活很是失望,有一段时间,他在街头游荡,“几乎成了小流氓”(周作人语)。绍兴土语称小流氓为“破脚骨”,游荡期间,他结识了一位名叫姜渭河、人称阿九的小“破脚骨”,两人就一起在城内外闲逛,但不真正惹事。游荡到半夜,就在近地吃点夜宵。有一回正在张永兴寿材老板开设的荤粥摊上吃粥时,阿九忽然正色问道:“这里边你们下了什么?”店主愕然不知所对,阿九才慢慢说道:“我想起你们的本行来,生怕这里弄点花样”,暗示店主在粥里下了毒药,店主人听他这说明,不禁失笑。这就是小“破脚骨”的一点把戏,周作人说:“我从他的种种言行之中,着实学了些流氓的手法。”

      1926年,张竞生主编的《性史》第一辑由光华书局正式出版。一时间举国哗然,张竞生被讽刺、批评和谩骂者冠以“性学博士”的“雅号”。公开表示支持张竞生的文化名人似乎只有一个周作人。周作人说:“假如我的子女在看这些书,我恐怕也要干涉,不过我只想替他们指出这些书中的缺点或错谬,引导他们去读更精确的关于性知识的书籍,未必失色发抖,一把夺去淫书,再加几个暴栗在头上。”

      胡适到紫禁城拜见逊帝溥仪后,各界开始关心“这个青年”的前途了。周作人建议溥仪出国留学,研究希腊罗马艺术,因为他衣食无忧,最适合研究这些“无用学问”。
      周作人五十自寿诗,好友刘半农以为周的诗虽然不错,却撒谎:周作人不会作画,从不写草字;玩古董有些瞎吹,种胡麻更非事实;寒斋不寒,炉火很旺;苦茶不苦,你若去吃,定是三炮台香烟和法国面包点心。1
      周作人与刘半农相交甚笃。一次,周向刘借俄国小说集《争自由的波浪》及一本瑞典戏剧作品,刘的回信无笺牍,仅以二纸粘合如奏册,封面题签曰“昭代名伶院本残卷”,本文竟是一场“戏”:“(生)咳,方六爷(按:方六,指周作人)呀,方六爷呀,(唱西皮慢板)你所要,借的书,我今奉上。这其间,一本是,俄国文章。那一本,瑞典国,小摊黄。只恨我,有了他,一年以上。都未曾,打开来,看个端详。(白)如今你提到了他,(唱)不由得,小半农,眼泪汪汪。(白)咳,半农呀,半农呀,你真不用功也。(唱)但愿你,将他去,莫辜负他。拜一拜,手儿啊,你就借去了罢。”见此怪信,周作人哭笑不得。晚年,周无论谈及自己下水或掩护李大钊子女之事,总仿若置身事外,与己无关,惟独谈及五四时期与钱玄同、刘半农等朋友的交往时,才有难得一见的小小的激动之情。

      某年夏,钱玄同夜访周作人,留宿周家。半夜有青蛙入室而鸣叫不止,钱甚为惊骇,以为有鬼,连连大呼:“岂明救我!”周闻声连忙赶来,见状大笑,顺口作打油诗两句以讽钱:“相看两不厌,玄同与蛤蟆。”后常以“蛤蟆”呼钱。
      周作人同李大钊很谈得来,他回忆说:“那时我们在红楼上课,下课后有暇即去访他。为什么呢?《新青年》同人相当不少,除二三人时常见面之外,别的都不容易找。校长蔡孑民很忙,文科学长陈独秀也有他的公事,不好去麻烦他们。在第一院即红楼内,只有图书主人,而且他又勤快,在办公时间必定在那里,所以找他最是适宜,还有一层,他顶没有架子,觉得很可亲近,所谈也只是些平常的闲话。”

      1932年8月,周作人就曾就李大钊家属因境况窘困要求出售李大钊遗书事,写信给胡适。1933年4月又致书曹聚仁,称“守常殁后,其从侄即为搜辑遗稿,阅二三年略有成就,唯出版为难,终未能出世。近来滦东失陷,乐亭早为伪军所占,守常夫人避难来北平,又提此事,再四思维,拟以奉询先生,未知群众图书公司可以刊印否?”后反复讨论,几经周折,李大钊遗书终未出版。同一月,北平人民在中国共产党地下党领导与支持下,在北平宣外下斜街浙寺为李大钊举行公祭。周作人也参加了公祭,并给李家送去花圈一个,奠仪十元。

      碧云在《周作人印象记》中回忆,她第一次和朋友去拜访周作人,周家大门紧闭,但开有一个长约四尺宽二尺的小门,二人觉得很是诧异,想着不会就如小猫一般从这个小门钻进去吧。果然,周家的工友从小门钻出来,领着碧云二人从小门钻进去。告辞时,周坚持要送二人,于是碧云又得以“亲眼看到他也弯着腰穿过小洞门”,将二人送到大门口。
      周作人不涉足剧场,却收集戏剧史料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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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趣
      周作人好啤酒。在日本留学期间,他便习惯饮用日本的麦酒(即啤酒)。回国后,他饮啤酒的习惯一如既往,只要见到商店有啤酒就要买来喝。
      周作人好茶,尝言,于瓦屋纸窗之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尘梦。
      周作人散文中常提到各地饮食,早期文集《雨天的书》有《故乡的野菜》《北京的茶食》《喝茶》等文,晚年作《知堂回想录》仍有专门章节“路上的吃食”回忆离乡就学途中遇到的小吃风味,后人辑录有《知堂谈吃》,这都给人留下“美食家”的印象。
      周作人常用以吃寄托对故乡的怀念,他念念不忘浙东乡下的荠菜与黄花麦果糕,南京茶馆的豆腐干丝,东京的豆米点心(周作人说过东京也是他的故乡);钟叔河在《知堂谈吃》序言中说:“谈吃也好,听谈吃也好,重要的并不在吃,而在于谈吃亦即对待现实之生活的那种气质和风度。”


      婚姻(一)
      1897年正月,周作人到杭州陪侍羁押在杭州府狱中的祖父。在这里,他遇到了自己的初恋。
      周作人在《知堂文集??夏夜梦抄??六初恋》中回忆道:“那时我十四岁,她大约是十三岁罢。我跟着祖父的妾宋姨太太寄寓在杭州的花牌楼,间壁住着一家姚姓,她便是那家的女儿。……宋姨太太和远邻的羊肉店石家的媳妇虽然很说得来,与姚宅的老妇却感情很坏,彼此都不交口,但是三姑娘并不管这些事,仍旧推进门来游嬉。她大抵先到楼上去,同宋姨太太搭讪一回,随后走下楼来,站在我同仆人阮升公用的一张板桌旁边,抱着名叫‘三花’的一只大猫,看我映写陆润庠的木刻的字帖……”

      然而次年五月,周作人便回到绍兴,从此再没有回到花牌楼,也再也没有见过三姑娘了,但他对在花牌楼的日子和三姑娘却念念不忘。
      在南京老虎桥监狱中时,周作人仍写诗怀念在花牌楼的日子,诗云:“吾怀花牌楼,难忘诸妇女……佣妇有宋媪,一再丧其侣。最后从轿夫,肩头肉成阜。数月一来见,呐吶语不吐。但言生意薄,各不能相顾。隔壁姚氏妪,土著操杭语。老年苦孤独,瘦影行踽踽。留得干女儿,盈盈十四五。家住清波门,随意自来去。天时入夏秋,恶疾猛如虎。婉娈杨三姑(三姑娘本姓杨,后被姚家收养),一日归黄土……”

      晚年,周作人再次写道:“我与花牌楼作别,已经有六十多年了。可是我一直总没有忘记那地方……”
      周作人的夫人羽太信子是日本人,周在自己的各种文字中,对于夫人,很少言及。至于怎样与她相识相恋,从未言及。而在周作人与羽太相恋结婚的这段时间,他也没有留下日记(按:据周自己说,从1906年到1911年,他没有写日记。)他在《周作人自述》中,对于自己的婚姻只有一句:“一九○九年娶于东京,有子一女二。”
      羽太信子本为鲁迅兄弟在日本时“伍舍”的女佣。1908年4月8日,周作人与羽太初次见面,1909年3月18日,周娶二十岁的羽太信子为妻。
      羽太信子与周作人性格迥异,但二人一起生活了54年,这位一生没有学会中文的日本女人对周作人的一生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婚姻(二)
      周作人带着羽太信子从日本回到绍兴老家后,一次为了一点小事,羽太大发脾气,突然间昏倒在地,周家人不知所措。周作人本来性格懦弱,经此一吓,从此以后,就极为“惧内”。后来又一次,羽太又因发脾气而昏倒,她弟弟羽太重久也在绍兴,见到后便不经意地说道,她是老毛病,过一会儿她自己会好的。果然,过了一会儿,她便自己爬了起来,没事了。大家这才知道,她这是病态。但周作人却已经被她调教服帖了。

      后来鲁迅在北京购房,周氏一家搬入八道湾。因周母年纪已大,又对北京不熟悉,故周家由羽太信子主家政。全家的主要收入都交由信子支配,鲁迅每月300多元,周作人有240元,周建人虽无正式工作,但靠翻译、写作也有些收入,一家收入颇丰。谁料羽太花钱无度,周家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经济危机,信子与其他人的矛盾也逐渐激烈起来。周作人虽并不支持信子,但因为惧内,他便一味对信子妥协,换取安宁。后周作人夫妇与鲁迅发生矛盾,周作人说:“要天天创造新的生活,便只好牺牲与兄长的情谊。”

      信子对周作人的照料很是周全。周作人从不关心家事,对孩子们的哭闹也置若罔闻。在生活方式上,周作人完全屈从于信子,他们的生活差不多已经完全日本化。
      梁实秋曾说:“一个人的妻子,如果她能勤俭持家相夫教子而且是一个‘温而正’的女人,她的丈夫一定要受到她的影响,一定爱她,一定爱屋及乌的爱与她有关的一切。周先生早年负笈东瀛,娶日女为妻,对于日本的许多方面有好的印象是可以理解的。我记得他写过一篇文章赞美日本式的那种纸壁地板蹲坑的厕所,简直匪夷所思。”
      对于羽太信子,鲁迅、周母、周建人、许寿裳等人都评价不高,鲁迅甚至用张作霖的统治来形容弟媳对周作人的管束,周建人对于这位嫂子加大姨姐的评价更是很低,认为她是导致自己两位哥哥失和的最重要的原因。
      但也有一些人的文章记述了羽太信子的生活的另一面。俞芳《谈谈周作人》中曾写道:鲁迅的母亲说信子勤劳好学,有上进心。她对鲁迅母亲的照顾很是上心,比如,鲁迅母亲有肾炎,需要吃西瓜,为了让她在冬天也能吃到西瓜,信子就想出了煎熬西瓜膏冬天保存的办法,让老人一年四季都能吃到西瓜。信子对周作人和孩子们的照顾也周到得很。
      徐淦《忘年交琐记》中回忆羽太信子说:“上街采办,下厨做饭,扫地抹桌,洗洗刷刷,全由羽太信子里里外外操劳个不停。她完全是日本型的贤妻良母,鞠躬如也,低声碎步,温良恭俭让,又极象绍兴的老式妇女,使我一点也看不出从前知堂当教授,做伪官领高薪时她会变成阔太太,如今过苦日子才变成这样勤劳朴素。”
      文洁若在《晚年的周作人》中回忆:“周作人的日籍妻子羽太信子生前,每餐必先在牌位(母亲鲁老太太、女儿若子、周建人儿子丰三的牌位)前供上饭食,然后全家人才用膳。”钱稻荪对文洁若说:“羽太信子病笃说胡话时,讲的居然是绍兴话,而不是日语,这使周作人大为感动。”(但据徐淦回忆,羽太信子“说不上几句象样的绍兴话”。)
      周作人一生顾家,忠于信子,早年就与刘半农、钱玄同等结成“三不会”,即不赌不嫖不纳妾,从无出轨情事,对“多妻”、“娶妾”之类很是鄙薄,他曾多次指责鲁迅、周建人“纳妾”(按:鲁迅未与朱安离婚便与许广平同居,周建人同样未与羽太芳子离婚便与王蕴如同居)。
      周作人被捕之后,羽太信子谨遵妇道,苦苦支撑着,等待周回家。
      解放后,羽太信子终于加入中国国籍,她拿着批准入籍的证书高兴地对住在其家中的徐淦说,因说的是日语,徐并不明白其意,但还是点头假装明白。周作人在一旁翻译,说羽太表示她爱中国,渴望加入中国籍,申请了许多回,终于如愿以偿,所以万分高兴。
      在晚年信子的跋扈性格似乎并没有完全改变,碰到不顺心的事,她便要发作。加上她体弱多病,精神状态几近崩溃。1962年4月6日,羽太信子病重,送入北大医院急救。是晚,周作人一个人在灯下独坐,倍感寂寞,他在日记中写道:“灯下独坐,送往医院的人们尚未回来,不无寂寞之感。五十年余的情感尚未为恶詈所消失,念之不觉可怜可叹,时正八时也,书此志感。”
      4月8日下午一点,羽太信子因冠心病在北大医院病故,享年75岁。
      1963年4月8日,信子去世后一年,周作人在日记里深情地写道:“今日为信子周年忌辰,忆戊申(1908年)年初次见到信子,亦是4月8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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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阋墙(一)
      鲁迅和周作人,生长在同一个家庭里,受相同的教育,都上新学堂,都到日本留学,一起以“周绰”的笔名发表作品,一起翻译作品,一起到北大教书,五四时期,一起投入新文化运动,但后来两人所走的道路,却截然不同。
      鲁迅、周作人兄弟反目,也许儿时便有预兆。鲁迅母亲鲁瑞曾经对许羡苏说:“龙师父给鲁迅取了个法名——长庚,原是星名,绍兴叫‘黄昏肖’。周作人叫启明,也是星名,叫‘五更肖’,两星永远不相见。”这两个法名正暗示了兄弟二人之后的失和。后来有人引用《诗经??小雅》中之句说:“东有启明,西有长庚”,“两星永不相见”。
      周作人少时,晚上睡下后常听鲁迅讲故事。当时鲁迅已经十五岁,看了《十洲》、《洞冥》等书,每天晚上睡下后不立即就寝,而是将书中看到的仙怪鬼神的传说讲给周作人听,讲的颇为细致。后来,鲁迅、周作人、周建人还三兄弟商量好,把压岁钱凑在一起,合买了一本《海仙画谱》。鲁迅讲的故事,周作人已不太记得,只是大哥讲仙怪的情形却是他永生难忘的,直到晚年所写的《儿童杂事诗》里,周作人仍然表示了不胜怀念的心情:

      幻想山居亦大奇,相从赤豹与文狸。
      床头话久浑忘睡,一任檐前拙鸟飞。
      鲁迅和周作人性格截然不同,鲁迅偏急、峻切,周作人散漫。在日本留学时鲁迅催周作人译书,周作人因为天热、气闷,不愿意干,鲁迅急了,就照头上给了他一拳,后来被许寿裳等人拉开了。
      鲁迅对兄弟极好,特别是对周作人。周作人和羽太信子结婚后,留学官费不够用,鲁迅便回国,到浙江两级师范学堂任教,供养弟弟,支助弟媳一家(鲁迅多次支助信子的弟弟羽太重九,并负担其三次来中国的费用,还支付信子的三妹福子的学费)。鲁迅对好友许寿裳说:“你回国很好,我也只好回国去,因为起孟(即周作人)将结婚,从此费用增多,我不能不去谋事,庶几有所资助。”
      1917年,经鲁迅推荐,蔡元培聘周作人为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这年,周作人出疹子,北京时正流行猩红热,鲁迅很是害怕,愁眉不展,四处告贷,为周作人延医买药。得知周作人为出疹子后,便精神焕发地对许寿裳说:“起孟原来这么大了,竟还没有出过疹子……”他对周作人说,在你病重的时候,“我怕的不是你会得死,乃是将来须得养你妻子的事”。当时会馆设施极为简单,周作人病中,没有便器,小便只能用大玻璃瓶,大便则将骨牌凳反过来,中间放上洋簸箕,簸箕里铺上厚粗草纸。每天周作人方便后,都是由鲁迅亲自倒到院子里的茅厕去。

      1919年底,鲁迅全家搬入八道湾(今北京新街口),这出房屋为鲁迅选购,并亲自设计修建。鲁迅选中此处,是看中八道湾空地宽大,适合弟弟的孩子们游玩。而在鲁迅购物装修之时,周作人却携妻赴日本探亲游玩。
      1920年底,周作人患肋膜炎,鲁迅极为着急,又此处奔走,为弟弟筹集药费。因八道湾人多嘈杂,鲁迅将周送至西山碧云寺静养,他在这一天的日记里忧伤地写道:“清晨携二弟往西山碧云寺为二弟整理所租屋,午后回,经海甸(今北京海淀)停饮,大醉。”


      阋墙(二)
      1923年7月14日,鲁迅日记记载:“是夜始改在自室吃饭,自具一肴,此可记也。”17日,周作人的日记曾记载有关于他与鲁迅矛盾的内容,但被他剪去了。19日,周作人将一封绝交信交给鲁迅,信中写道:“鲁迅先生:我昨天才知道,——但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了。我不是基督徒,却幸而尚能担受得起,也不想责谁,——大家都是可怜的人间。我以前的蔷薇的梦原来都是虚幻,现在所见的或者才是真的人生。我想订正我的思想,重新入新的生活。以后请不要再到后边院子里来,没有别的话。愿你安心,自重。七月十八日,作人。”这日鲁迅日记中记载:“上午启孟自持信来,后邀欲问之,不至。”8月2日,鲁迅与朱安搬出了八道湾,周作人在日记里记载:“下午L夫妇移住砖塔胡同。”L指鲁迅,周作人在日记中已不愿再提到鲁迅的名字。

      1924年6月11日,鲁迅、周作人发生了冲突,鲁迅在日记里愤怒地写道:“下午往八道湾宅取书及什器,比进西厢,启孟及其妻突出骂詈殴打,又以电话招重久及张凤举、徐耀辰来,其妻向之述我罪状,多秽语,凡捏造未圆处,则启孟救正之。然后取书、器而出。”
      据在八道湾居住的川岛回忆,当时周作人曾经拿起一个尺把高的狮形铜香炉就要向鲁迅砸去,被川岛签下。而周建人也曾经听母亲说过,鲁迅在西厢随手拿起一个陶瓦枕,向周作人掷去,他们才退下了。
      次日,鲁迅告知许寿裳昨日事件的经过。许寿裳说,鲁迅回八道湾取书物,“作人和信子大起恐慌,信子忙打电话,唤救兵,欲假借外力以抗拒;作人则用一本书远远地掷入,鲁迅置之不理,专心检书。一会儿外宾来了,正欲开口说话,鲁迅从容辞却,说这是家里的事,无烦外宾费心。到者也无话可说,只好退了。”
      关于兄弟失和的原因,鲁迅与周作人生前从未对人提及。鲁迅从未在文章中提及失和之事,而周作人一再表示“不辩解”,他在《知堂回想录•不辩解说(上)》里说:“大凡要说明我的不错,势必先说对方的错。不然也总要举出些隐秘的事来作材料,这都是不容易说得好,或者不大想说的,那么即使辩解得有效,但是说了这些寒伧话,也就够好笑,岂不是前门驱虎而后门进了狼吗?”
      关于周氏兄弟失和之事,流传有各种猜疑,有的说是鲁迅偷看羽太信子洗澡被发现;有人说是鲁迅趁周作人不在,调戏弟媳,遭到羽太信子的拒绝后,兄弟失和;也有人以弗洛伊德的性心理学说来套鲁迅,说他本来对羽太信子就垂涎已久,性压抑得不到释放,试图勾引弟媳被拒后,便恼羞成怒,与周作人夫妇打了一架后离开了八道湾;更有人说羽太信子原为鲁迅的恋人,后被周作人夺爱;通说认为,周氏兄弟因为文化上的观点不同,再加上羽太信子的从中挑拨,造成兄弟失和。但无论哪种说法,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周氏兄弟的断交,是因为家庭矛盾,与羽太信子脱不了干系。

      1964年,周作人在写给香港友人鲍耀明的信中说,赵聪的《五四文坛点滴》 中“关于我与鲁迅的问题,亦去事实不远,因为我当初写字条给他,原是只请他不再进我们的院子里就是了。”赵聪的《五四文坛点滴》中有关周氏兄弟失和的文字,除引证鲁迅日记中有关兄弟失和的记载外,也仅有如下几句:“许寿裳说过,他们兄弟不和,坏在周作人那位日本太太身上,据说她很讨厌她这位大伯哥,不愿同他一道住。如此推断,周氏兄弟失和的原因是羽太信子不愿同鲁迅一道住。”

      鲁迅的好友许寿裳在《亡友鲁迅印象记》中说:“作人的妻羽太信子是有歇斯底里性的。她对于鲁迅,外貌恭顺,内怀忮忌。作人则心地胡涂,轻信妇人之言,不加体察。我虽竭力解释开导,竟无效果,致鲁迅不得已移居外客厅而他总不觉悟。鲁迅遣工役传言来谈,他又不出来;于是鲁迅又搬出而至砖塔胡同。从此两人不和,成为参商,一变从前‘兄弟怡怡’的情态。”
      郁达夫在《回忆鲁迅》中说:“据(张)凤举他们的判断,以为他们兄弟间的不睦,完全是两人的误解,周作人氏的那位日本夫人,甚至说鲁迅对她有失敬之处。但鲁迅有时候对我说:‘我对启明,总老规劝他的,教他用钱应该节省一点,我们不得不想想将来。他对于经济,总是进一个花一个的,尤其是他那位夫人。’从这些地方,会合起来,大约他们反目的真因,也可以猜度到一二成了。”

      周建人也认为两位兄长失和的原因是家庭矛盾,因为周作人妻子的肆意挥霍。周建人说,当时鲁迅在教育部的薪金每月三百元,还有稿费、讲课费等收入,周作人也差不多。两人的收入已经很高,但家中却月月亏空。原因在于当家的周作人太太羽太信子挥金如土。家中雇有许多仆佣,有绍兴家中的老仆人王照鹤、管家、烧饭司务、东洋车夫、打杂采购的男仆人,还有收拾房间、洗衣、看孩子的女仆二三人。即使周氏兄弟的祖父在前清做京官,也没有这么多的男女佣工。信子经常心血来潮,花样百出,有时饭做好了,忽然想起要吃饺子,就把一桌饭菜退回厨房——厨房里赶紧另包饺子;被褥用了一、两年就不要了,赏给男女佣人,全部换成新的。鲁迅不仅每月收入交公,多年积蓄也赔了进去,有时还到处借贷,自己则穷得夜里写文章时没钱买香烟和点心。鲁迅到上海后,曾对周建人讲起八道湾的生活,说:“我已经涓滴归公了,可是他们还不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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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9 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阋墙(三)
      周建人还提到,一次,周作人说要把岳父母接到中国来同住,鲁迅很不赞成,认为多年来寄钱供养他们,已经情至义尽了,今后可以继续养老送终;他们还有别的子女在日本,就不必接到中国来了。
      鲁迅也曾对许广平谈及八道湾时的生活,他说,羽太信子花钱大手大脚,什么都要买日本货,一有钱就到日本商店买上一大堆;周作人一家无论大病小病,都要请本医生来诊治。钱花光了,便由鲁迅去借,有时鲁迅借了钱急忙回家,到门口看见日本医生的汽车,鲁迅便感慨:“我用黄包车运来,怎敌得过用汽车带走的呢?”
      苏联盲诗人爱罗先珂建议信子养些家禽家畜,信子买了四只小鸭子,鸭子要吃东西,信子便让徐坤去找,结果徐高价买来泥鳅喂鸭。
      许广平认为,因为后来北洋军阀政府欠薪,鲁迅不能上交工资,于是便变得讨厌起来了。鲁迅回忆,周家的管家徐坤很会讨周作人夫妇的喜欢,连周作人买双布鞋,做件大衣,都是徐从外面叫人回来试样子。徐的家眷与八道湾比邻而居,鲁迅看见徐常将食品从墙头送出去,便将此事告诉了信子。信子狠狠地责骂了徐,但并不是责备他偷东西,而是责备徐“为什么给他(鲁迅)看见了”。而周作人则说:“辞退他对我日常生活的照料没人能替代得了,还是留着吧。”

      周作人、周建人的孩子淘气,在窗下玩火,鲁迅看见了,训诫几句。信子知道后,骂道:“为什么偏给他看见!”
      日本作家增田涉说:“他(鲁迅)常买糖果给周作人的小孩(他自己那时没有小孩),周作人夫人不让他们接受而抛弃掉。他用充满感慨的话说:好像穷人买来的东西也是脏的。这时候使我想起他常说的‘寂寞’这个词来。”
      俞芳在《我记忆中的鲁迅先生》一文中提到,鲁老太太曾对人说:“这样要好的弟兄都忽然不和,弄得不能在一幢房子里住下去,这真出于我意料之外。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道理来。我只记得:你们大先生(鲁迅)对二太太(信子)当家,是有意见的,因为她排场太大,用钱没有计划,常常弄得家里入不敷出,要向别人去借,是不好的。”鲁老太太还说:“我说句实在话,分开倒对你们大先生有利。”“只当我少生了他(周作人)这个儿子。”

      俞芳回忆说,朱安曾“很气愤地”向人说过:“她(信子)大声告诫她的孩子们,不要亲近我们,不要去找这两个‘孤老头’,不要吃他们的东西,让这两个‘孤老头’冷清死。”
      鲁迅也偶然听到信子对于孩子有这样的呵责:“你们不要到大爹的房里去,让他冷清煞!”孩子却不明白大人的矛盾,仍到鲁迅房里玩。于是,这也成了鲁迅的罪过。
      鲁迅说,周作人“曾经和信子吵过,信子一装死他就屈服了,他曾经说:‘要天天创造新生活,则只好权其轻重,牺牲与长兄友好,换取家庭安静。’”
      1924年,鲁迅在一篇短文中署名宴之敖者,鲁迅曾对许广平解释过鲁迅曾对许广平解释过此署名的意思:“宴从宀(mián,深屋),从日,从女;敖从出,从放(《说文》作 ,游也,从出从放);我是被家里的日本女人逐出的。”鲁迅此后在两地书中,也将羽太信子称为“宴太”。
      还有一种说法流传甚广,认为鲁迅偷窥弟妇沐浴。针对此种说法,周海婴在《鲁迅与我七十年》一书里解释道:“据当时住在八道湾客房的章川岛先生说,八道湾后院的房屋,窗户外有土沟,还种着花卉,人是无法靠近的。”周海婴进一步反驳说:“不过,我以20世纪90年代的理念分析,却有自己的看法,这里不妨一谈。我以为,父亲与周作人在东京求学的那个年代,日本的习俗,一般家庭沐浴,男子女子进进出出,相互都不回避。即是说,我们中国传统道德观念中的所谓‘男女大防’,在日本并不那么在乎。直到临近世纪末这风俗似乎还保持着,以致连我这样年龄的人也曾亲眼目睹过。那是70年代,我去日本访问,有一回上厕所,看见里面有女工在打扫,她对男士进来小解并不回避。我反倒不好意思,找到一间有门的马桶去方便。据上所述,再联系当时周氏兄弟同住一院,相互出入对方的住处原是寻常事,在这种情况之下,偶有所见什么还值得大惊小怪吗?退一步说,若父亲存心要窥视,也毋需踏在花草杂陈的‘窗台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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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9 16: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阋墙(四)
      当时与鲁迅、周作人双方都有密切交往的章廷谦(川岛)曾对鲁迅博物馆工作人员说:“鲁迅后来和周作人吵架了。事情的起因可能是,周作人老婆造谣说鲁迅调戏她。周作人老婆对我还说过:鲁迅在他们的卧室窗下听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因为窗前种满了鲜花。……主要是经济问题。她(羽太信子)挥霍得不痛快。”
      近年来,有说法认为鲁迅与弟媳关系暧昧,甚至认为羽太信子原本就是鲁迅的妻子。这种说法认为鲁迅与二弟周作人突然失和,而双方都没有公开失和的真相,想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1991年,千家驹发表于《明报月刊》的文章《鲁迅与羽太信子的关系及其它》猜测:周作人的日本老婆羽太信子曾经是鲁迅的妻子,证据是鲁迅1912年7月10日的一则日记。原文是:“午前赴东交民巷日本邮局寄东京羽太家信并日银十元。”千家驹解释说,“羽太”即羽太信子,鲁迅把寄羽太信子的信函称为“家信”,可知他们是夫妻关系。更有好事之人据此解释,“鲁迅”这个笔名中的“鲁”字取其母鲁瑞的姓,而“迅”(xùn)与“信”(xìn)在南方是谐音字,系指羽太信子,所以“鲁迅”这个笔名反映了鲁迅内心深处母爱与性爱的冲突。

      但这种说法许多学者认为比较牵强。1911年5月,周作人夫妇归国。1912年5月16日,羽太信子分娩,得一子。其弟羽太重九携妹羽太芳子来绍兴,照顾产妇。鲁迅7月10日寄“羽太家信”,并不是寄给羽太信子的信,而是寄给日本羽太家的信。当时羽太信子在浙江绍兴,6月12日、6月29日曾两次给鲁迅来函,估计是向鲁迅要钱。鲁迅“寄羽太家信并日银十元”,显然与羽太信子来信有关。鲁迅也曾复羽太信子信,日记写明是“与二弟妇信”,而不是“寄羽太家信”。

      日本人中岛长文认为,鲁迅兄弟的失和确定是因为羽太信子,但许广平的回忆文章《所谓兄弟》中所说的教育部拖欠鲁迅的工资不能成为信子“讨厌”鲁迅的理由,因为当时北大也拖欠周作人工资,且拖欠并不代表鲁迅领不到工资;而许广平的身份、回忆文章写作的年代背景等,都会造成与事实的一些偏颇。中岛认为,根据周作人提到的“蔷薇色的梦”、鲁迅1924年6月11日日记中“其妻向之述我罪状,多秽语”、许寿裳所说“作人则心地胡涂,轻信妇人之言,不加体察”、张凤举对郁达夫所言:信子“说鲁迅对她有失敬之处”、川岛说“周作人老婆造谣说鲁迅调戏她”、周作人的译著《某夫妇》、发表于《语丝》的《抱犊谷通信》等,他猜测:1923年7月14日,鲁迅和信子因为信子乱挥霍之事发生纠纷,鲁迅要求分家,当日鲁迅自己一人吃晚饭。周作人17日发现后,问信子为何大哥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信子便告诉周,鲁迅调戏自己。周作人联系到鲁迅与朱安的关系,便轻信信子所言,于是给大哥去函,致使兄弟失和。而信子说谎后,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知不觉就感到,自己的谎话,好像是既成事实一样,所以次年的6月11日鲁迅回八道湾取书,信子攻击鲁迅的程度,超过了周作人。

      1925年,周作人发表短文《伤逝》,其中引用了一首罗马诗人的诗,中有:“兄弟,只嘱咐你一声珍重!”之句。不久,鲁迅亦发表小说《伤逝》,开篇便说:“如果我能够,我要写下我的悔恨和悲哀,为子君,为自己。”晚年,周作人在《知堂回想录》中这样写道:“《伤逝》不是普通恋爱小说,乃是假借了男女的死亡来哀悼兄弟恩情的断绝的……我也痛惜这种断绝,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人总只有人的力量。”

      两周后,鲁迅又发表小说《弟兄》,这篇文章完全是按照1917年周作人出疹子,自己惊慌失措、细心照料一事,并且向周作人表达了“鹡鸰在原”(鹡鸰亦作脊令,是一种生活在水边的小鸟,当它困处高原时,就悲鸣向同伴求救,故诗经中云“脊令在原,兄弟急难”)的意思。
      伤逝与伤逝 历尽劫波兄弟在
      鲁迅收藏的现代作家的译著中,以周作人的译著种类为最多。二人反目后,鲁迅仍搜集周作人的作品。
      鲁迅时常惦念周作人,他常对周建人说:“八道湾只有一个中国人了。”
      《语丝》被张作霖查封后,鲁迅担心周作人的安危,给周建人、川岛等人写信说:“他之在北,自不如来南之安全,但我对于此事,殊不敢赞一辞,因我觉八道湾之天威莫测,正不下于张作霖,倘一搭嘴,也许罪戾反而极重,好在他自有他之好友,当能相助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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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9 16: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阋墙(五)
      李大钊遇害后,周作人将李的大儿子李葆华藏在八道湾,后送其去日本留学。鲁迅得知此事后,对周作人大加赞赏,鲁迅去世后,周建人在给周作人的信中提及此事。
      一次,周作人的一部译稿交给商务印书馆出版,鲁迅去时,编辑正在校勘,鲁迅说:“启孟的译稿编辑还用得着校吗?”在商务印书馆工作的周作人说:“那总还是要看一遍的吧!”鲁迅这才默不作声了。
      1933年,鲁迅再次向弟弟发出求和的讯号,他在其诗《题三义塔》中写道:“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鲁迅知道周作人的“日本情结”,在逝世前特地让周建人转告周作人:“遇到此等重大问题时,亦不可过于后退。”
      鲁迅一次次示好并没有得到周作人的响应,一直到他去世,兄弟二人都未能和解。
      与鲁迅断交后,周作人依旧平静地上课、作文。但他在1923年7月25日所写的《自己的园地??旧序》中,重复了7月18日写给鲁迅字条中的话:“过去的蔷薇色的梦都是虚幻。”
      1924年6月,周作人写《破脚骨》一文,据川岛说,此文是针对鲁迅,在文中,周暗示鲁迅是个“无赖子”。
      舒芜在《周作人对鲁迅的影射攻击》一文中说:“周作人在公开发表的文字中,对鲁迅的人身攻击却是时时处处,一触即发,常常是非常恶毒的。”

      周作人对鲁迅和许广平的结合亦有微词,他说鲁迅好色、纳妾,晚年,他的日记中仍有“兄弟皆多妻”之语。
      虽然失和,但兄弟二人却没有断了联系,他们都在《语丝》写文章,有共同的朋友,周建人、川岛不止一次充当了二人沟通的桥梁。二人还一致对外,在女师大驱赶校长杨荫榆的风潮中,周作人在鲁迅起草的《关于女师大风潮的宣言》上签了字;在鲁迅与陈源的比战中,周作人毫不犹豫站在了长兄一边。
      荆有麟回忆,二人失和后,还常在北大教员休息室见面,一接触便起争执。可一旦有人攻击周作人,鲁迅便用给中笔名代弟弟应战。成仿吾和鲁迅论战时,周作人也在其文章中为鲁迅帮腔。“三??一八惨案”发生后,鲁迅被列入北洋政府的缉捕名单,周作人知道后,马上托人通知鲁迅。
      周作人的《五十自寿诗》发表后,友人们纷纷唱和,引发一场风波。鲁迅却能理解二弟,他在给杨霁云的信中说:“周作人之诗,其实是还藏些对于现状的不平的,但太隐晦,已为一般读者所不憭……”

      1936年10月19日清晨,鲁迅逝世。第二日,周作人恰好有一堂《六朝散文》课,他没有请假,而是挟着一本《颜氏家训》缓缓走进教室。在长达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周作人始终在讲颜之推的《兄弟》篇,只字未提其他事情。第一堂课下课前几分钟,周挥一挥袖子,掸了掸粉笔灰说:“对不起,下一堂课我不讲了,我要到鲁迅的老太太那里去。”这个时候,大家发现周的脸色非常难看。柳存仁回忆:“他并没有哭,也没有流泪,可是眼圈有点红热,脸上青白的一层面色,好像化上了一块硬铅似的。这一点钟的时间,真是一分钟一秒钟的慢慢的捱过,没有一个上课的人不是望着他的脸,安静地听讲的。这个时候容易叫你想起魏晋之间的阮籍丧母的故事。”

      解放后,周作人写了《鲁迅的故家》、《鲁迅小说里的人物》等作品,在谈及鲁迅时,也会称“家兄”。陈迩冬回忆,他在周作人屋中见到过鲁迅拓的汉碑,一次,周送他出门时,指着外院的丁香树说:“这是家兄种的。”


      阋墙(五)
      1956年,到北京出席鲁迅逝世20周年纪念活动的曹聚仁到八道湾拜访了周作人。之后,曹在《与周启明先生书》中写道:“我们那天又谈到了鲁迅的作品,鲁迅自己推荐了《孔乙已》,因为那一篇小说写得从容不迫”,“我那天说到了自己的爱好,我是最喜欢《在酒楼上》的”,“你也同意我的说法,你说,这是最富鲁迅气氛的小说”。
      1958年,周作人在给曹聚仁的信中,谈及上海鲁迅墓前的塑像说:“死后随人摆布,说是纪念其实有些实是戏弄,我从照片看见上海坟头所设塑像,那实在可以真是最大的侮弄,高坐在椅上的人岂非是头戴纸冠之形象乎?假使陈西滢辈画这样一张相,作为讽刺,也很适当了。”
      1957年,周作人的女儿静子在西北大学简报发表《回忆我的伯父鲁迅先生》一文。1961年10月,周作人代静子写纪念鲁迅的文章(见张铁荣、张菊香合编《周作人年谱》)。有研究者认为,1957年周静子的《回忆我的伯父鲁迅先生》行文风格完全是周作人式的,周作人也将此文收入其《鲁迅的青年时代》一书中,因此认为,《回忆我的伯父鲁迅先生》也是周作人为静子捉刀,只是周的日记并未记载。

      徐淦回忆,他在与周作人日常闲谈中常提到鲁迅,“知堂很很坦率,从他的口吻中,我听出他对杰出的兄长之爱和敬,始终如一,像两人儿时、少时、青壮年、中年时的莫逆有增无减”。羽太信子一次给徐送茶时,也提到鲁迅,周作人当时翻译信子的话说:“内人告诉足下,自从足下来后,院子里的左邻右舍,都对她说,她们觉得又像过去大先生住在这里的时候,看到通宵在灯下干夜活的情形了,她们对大先生都是很敬爱、挺怀念的。”

      1966年7月2日,周作人开始阅读鲁迅的杂文。周氏兄弟在离世之际,都是阅读对方的文章。
      周作人不仅与长兄鲁迅失和,与三弟周建人的关系亦不睦。
      据周海婴记载,羽太信子怀孕后,其妹妹芳子从日本到绍兴照顾信子。信子得到芳子无微不至的照顾后,渐渐离不开芳子了。为了把芳子长久留在身边,她便准备撮合芳子和小叔周建人。
      当时周建人青梅竹马的表妹因病去世,他十分悲痛。信子便乘机灌醉了周建人,将芳子推进周建人的房间。鲁迅谈及三弟的婚姻时,说是“逼迫加诈骗成局”。
      周建人与芳子婚后,信子更加肆无忌惮地使唤二人。夜深了,她不让芳子回房照顾自己的孩子;她经常使唤周建人,动作稍慢就训斥:“慢得像虫爬!”“木乎乎,木手木脚的中国人!”

      据俞芳记载,在绍兴时,周建人与芳子关系尚好。周家迁到北京后,芳子看到姐姐大肆挥霍,十分羡慕,对信子言听计从,效仿信子,贪图享乐,常埋怨丈夫无能,不会赚钱。一次,周作人夫妇、芳子带着孩子去游玩,周建人准备同往,没想到,他走到车子旁边时,芳子一脸不屑地说:“你也去吗?”周建人看着妻子冰冷的表情,十分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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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9 16: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阋墙(七)
      周建人到上海后,希望妻子和孩子也一同到上海居住。但信子不让妹妹离开,芳子也不愿离开,反而经常写信向周建人要钱。后来,周建人积劳成疾,患了飞机和,芳子仍拒绝到上海照顾丈夫。五年后,心灰意冷的周建人与王蕴如结合。
      鲁迅去世的1936年冬天,鲁老太甜八十寿辰,周建人、王蕴如到北京为母亲祝寿。结果,信子、芳子大闹寿宴,周建人与芳子的长子周丰二更是手持军刀从屋内冲出,要砍周建人,被亲友拦下。此后,周丰二打电话到日本领事馆,要求他们扣留周建人,将其“法办”。周、王二人无奈,只能提前回到上海。时候,鲁老太甜伤心地对俞芳说:“如果大先生还在,八道湾不敢如此嚣张……”
      抗战爆发前,冯雪峰认为,要让周作人接触进步势力,他隐约表示让周建人去接近周作人。也有人对周建人说,生物学家秉志由上海一家(书局)供养着,周作人只要愿意来上海,生活完全不成问题,商务印书馆或其他书局可以供养。周建人想起鲁迅生前说过的周作人不如南来安全的话,于是致信周作人,恳请其来上海,但周作人未作复。

      寿宴之后,周作人不再给八道湾寄钱,唯独通过母亲给大女儿马理(周鞠子)每月二十元。抗战时期,周作人通过日本使馆,要求商务印书馆直接将周建人的一半工资,汇给周作人。兄弟关系更加恶化。
      解放后,羽太芳子向法院起诉,状告周建人“重婚”。一些老友发现芳子的诉状出自周作人之手(周作人说他改了几个字),叹道:“知堂老人坐不住,又出山了。”法院经过调查,判决周建人与芳子实际离婚城里,周丰二与周建人脱离父子关系。
      刘哲民记载,解放后,郑振铎、茅盾、叶圣陶(周海婴记载为叶圣陶、胡愈之)三人试图为周作人、周建人兄弟调解。他们拉着周建人到八道湾做客,周作人很客气地招待了他们,但兄弟二人却互相不搭理对方。面对此僵局,三人不知该如何劝说,只好无功而返。
      周作人回忆,全国解放后不久,他在教科书编审委员会碰到周作人,二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二人都老了,周作人颇为凄凉地说:“你曾写信劝我到上海。”
      “是的。我曾经这样希望过。”周建人回答。
      “我豢养了他们,他们却这样对待我。”
      周建人听了这话,觉得他还不明白,还以为自己是八道湾的主人,而不明白其实他早已是一名奴隶。
      这次意外相遇,成为这对兄弟的永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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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9 16:04 | 显示全部楼层
      疏离
      周作人在《鲁迅的故家》中这样写母亲:“她没有正式读过书,却能识字看书,早年只读弹词说部,六十以后移居北京,开始阅报,日备大小报两三份,看了之后与家人好谈时事,对于段张冯蒋诸人都有批评。”周还回忆:“她是闺秀出身,可是有老百姓的坚韧性。清末天足运动兴起,她就放了脚,本家中有不第文童,绰号‘金鱼’的顽固党扬言曰:‘某人放了大脚,要去嫁给外国鬼子了。’她听到这话,并不去找‘金鱼’评理,却只冷冷说道:‘可不是么,那倒真是很难说的呀。’她晚年在北京常把这话告诉家里人听,所以有些人知道,别的事情也有可以讲的,但这一件事就很足以代表她的战斗性……”

      鲁老太太搬到阜成门西三条与鲁迅同住后,周作人常常逾期给母亲生活费,鲁老太太极为不满,有时坐车到八道湾去要账。鲁迅知道后,劝母亲不要去,免得淘气(受气),并说要钱我这里有。鲁老太太说:“并不是等钱用,而是气他们的这种行为。”接着又叹道:“只当我少生了他这个儿子。”
      周作人称呼母亲为“鲁迅的母亲”、“鲁迅的老太太”或“鲁老太太”。鲁迅去世的第二日,周作人给学生讲了一节课后,说:“对不起,下一堂课我不讲了,我要到鲁迅的老太太那里去。”
      1936年10月,北大召开悼念鲁迅大会,会上,周作人称呼母亲为“他(鲁迅)的母亲”,与会的老舍听到后极为反感。后来老舍在一次纪念鲁迅逝世的会议上提到周作人时说,这种人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肯承认,何况国家。
      常风回忆,1938年夏,叶公超回北平接家眷,并受中央研究院和北大之托敦促陈垣和周作人南下。叶向周说明来以后,周表示:“在北平如果每月有二百元就可以维持生活了,不必南行了。”然后说举家南迁的种种困难,“鲁迅的母亲和他的女人都要靠我养活,老三一家也靠我养活。”常风“听到他提到自己的母亲时竟然说是‘鲁迅的母亲’很觉着惊愕,以后和他谈话谈到南行的话题时有两三次他谈到周老太太时也是说‘鲁迅的母亲’”。谈话结束后,常风仍耿耿于怀:“我一路走着想起周作人称他们弟兄三位的母亲为‘鲁迅的母亲’,好像是在说什么不相干的人的老太太,感到十分刺耳不解。”

      晚年,周作人在《鲁迅的故家》中这样写道:“鲁老太太是鲁迅的母亲,她的母家姓鲁,住在会稽的安桥头,住民差不多全是姓鲁的。”之后,再提及母亲的地方,他一律称呼为“鲁老太太”。
      俞芳在《谈谈周作人》中回忆:“太师母(鲁老太太)也常谈周作人的长处。她说,老二很爱整齐,他的抽屉,总是整理的整整齐齐的,他包的东西,棱角分明,捆扎细致。他的性格和顺,遇事很好商量,对人谦和……老大(鲁迅)进三味书屋读书时,是给他买了一张有两个抽屉的书桌的。当时在三味书屋读书的学生,都是用这种书桌的。而老二(周作人)进三味书屋时,因为家用紧,没有给他买书桌,只从家里搬去一张没有抽屉的方桌供他使用,他起初有些不高兴,认为不像样子,怕别人见笑,但一经和他说明家境困窘等道理,他就没有什么意见了。”“老大去南京读书时,太师母曾借贷凑了八元钱给他,而当老二去南京时,太师母连八元钱也难筹措了。老人家鼓励他说:‘穷出山,富……’(这句原话我记不完整了,意思时:穷人家的子弟读书刻苦,有成就;富家子弟贪图享受,读书不刻苦,学不好。)他能理解家里的难处,拿了点路费,就高高兴兴地上路了。”

      俞芳回忆:“太师母有时也谈周作人的不足之处,她说老二从幼小时起,一直受到大家的照顾,养成了他的依赖性,事事要依赖家里人,特别是依赖老大。他对家庭没有责任感,在他心里,家里的事,都应该由老大负责,与他无关。”这大概也是周作人称呼母亲“鲁迅的老太太”的原因之一。
      鲁迅南下后,周作人很少到西三条探望自己的母亲。有时母亲身体不适,就由羽太信子或羽太芳子去看望。他们仅给鲁老太太开些阿司匹林之类的药物服用。
      1932年,鲁老太太大病一场,刚开始,周作人等人并未重视,后来病情日渐严重,才请医生出诊两次。母亲病重后,周作人忙给在上海的周建人写信,告知母亲生病。鲁老太太托人给鲁迅发去电报,鲁迅便赶回北平。而鲁迅一到,周作人便放手不管了。
      俞芳回忆:“鲁迅逝世的电报到达八道湾后,周作人找宋紫佩同往西三条,通知太师母。事后,太师母对俞藻说,那天,老二和宋紫佩同来,我心里已猜到不是好兆头,心想,大约老大的病更加严重了。及至得知老大已经逝世,我精神上受到沉重的打击,悲痛到了极点。只觉得全身颤抖,两腿抖得厉害,站都站不起来,只好靠在床上说话,但头脑还是清楚的。我说:‘老二,以后我全要靠你了。’老二说:‘我苦哉,我苦哉……’太师母接着对俞藻说:‘老二实在不会说话,在这种场合,他应该说,大哥不幸去世,今后家里一切事,理应由我承担,请母亲放心。这样说既安慰了我,又表明了他的责任。’ 太师母气愤地说:‘难道他说苦哉苦哉,就能摆脱他养活我的责任吗?’”

      “七七事变”前后,鲁老太太心情沉重地堆俞藻说:“我真为老二担心,现在报纸上登载教育界开会的消息,很少有他的名字,恐怕他对抗战的态度不坚决……”
      中岛长文认为,从周作人与母亲的关系有某种缺欠,因而他对母性有所希求,这是“他成为中国第一个女权主义者(真正的称呼应是‘母性主义者’),在家庭中却唯唯诺诺”的原因;也是周作人迷上这个“有着圆脸,毫无特征的最普通的女人”羽太信子的原因,因为信子身上有着“母性爱”。
      另有研究者认为,鲁迅兄弟反目大概也是周作人称呼自己的母亲为“鲁迅的母亲”的原因之一。鲁老太太较为喜欢鲁迅,鲁迅搬出八道湾,她也跟随大儿子搬出去。鲁迅逝世前,母亲一直是他养活;鲁迅去厦门任教前,母亲一直是他照应。母亲对鲁迅的态度,大概也是原因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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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9 16: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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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四运动爆发时,周作人正在日本探亲。5月12日,他得知消息后,立即匆匆回国。6月3日,他和刘半农等人以北大代表的名义去北大第三院法科慰问因声援学生运动被捕的中小学生,为军警所阻。次日下午,他参加北大教职员回忆,讨论营救被捕学生之事。5日,他路遇大队军警包围学生演讲,是夜,写下《前门遇马队记》,对军警的行为进行谴责。14日,得知陈独秀被捕后,他和李辛白、王星拱等人以北大代表的名义到警察厅探望。

      1921年,北京发生教育风潮,周作人发表《碰伤》一文,说教职员学生“这次碰伤的缘故由于请愿。……请愿的事,只有在现今的立宪国里,还暂时勉强应用,其余的地方都不通用的了。例如俄国,在一千九百零几年,曾因此而有军警在冬宫前开炮之举,碰的更厉害了。我希望中国请愿也从此停止,各自去努力吧。”
      1922年3月,李大钊、陈独秀、蔡元培、汪精卫、邓中夏等人成立“非宗教大同盟”,号召反对宗教,特别是基督教。随后,周作人、钱玄同、沈兼士、马裕藻等人发表《主张信教自由者的宣言》,主张:“我们不拥护任何宗教,也不赞成挑战的反对任何宗教。我们认为人们的信仰,应当有绝对的自由,不受任何人的干涉,除去法律的制裁以外,信教自由,载在约法,知识阶级的人应首先遵守,至少也不应首先破坏。我们因此对于现在非基督教同盟的运动表示反对。”此后,周作人多次重申自己维护“信教自由”的立场。

      自五四以来,周作人一直提倡思想自由。1924年,他与鲁迅、孙伏园、钱玄同、林语堂等人创办《语丝》,周作人在发刊词中说:“我们个人的思想尽自不同,但对于一切专断和卑劣之反抗则没有差异。”“我们这个周刊的主张是提倡自由思想,独立判断,和美的生活。”
      1924年,周作人的《自己的园地》,与《独秀文存》、《胡适文存》等书一起被北洋政府查封。
      1925年,女师大风潮爆发,周作人明确支持学生。他发表文章,批评女师大校长杨荫榆“只想开除几个学生,或用别的高压手段消除风潮,整顿学风,是所谓南辕北辙,适得其反。”他明确要求杨“能够因教育前途之棘而引咎辞职”。8月19日,教育部专门教育司司长刘百昭率武装巡警强行接收女师大,学生代表与警察发生冲突,7名学生受伤,各校、各团体声援代表14人被捕,周作人在给友人的信中愤怒地说:“北京教育部的总长司长动不动就以保安队及打手从事,……我的沉默之期或者也不很远了罢。”

      “三•一八”惨案发生后,周作人撰文痛斥北洋政府,他说:“这是北京城中破天荒的大残杀,比五卅上海事件更为野蛮,其责任除政府当局段祺瑞、章士钊、贾德耀诸人直接负担,我们要求依法惩办外,对于国民军的首领也不能屈为谅解。”他对牺牲的女学生给予极高评价,称她们为“新中国的女子”。他为遇害的刘和珍、杨德群送殡,并送去挽联:“死了倒也罢了,若不想到二位有老母倚闾,亲朋盼信;活着又怎么着,无非多经几番的枪声震耳,弹雨淋头。”他挽“三•一八”惨案中遇难者的另一联云:“赤化赤化,有些学界名流和新闻记者,还在那里诬陷;白死白死,所谓革命政府与帝国主义,原是一样东西。”

      周作人挽“三•一八”惨案中遇害的中法大学学生胡锡爵:“什么世界,还讲爱国?如此死法,抵得成仙!”
      在女师大的复校典礼上,周作人说:“这一次本校死了两位同学,我看见她们的遗体,看见她们入殓,我很受一点感动,使我对于死有一点了解。”
      “五卅惨案”发生后,周作人愤然写下《对于上海事件之感言》,随后又写下《吃烈士》一文,讽刺“五卅惨案”中镇压工人有功而“加官进爵”的官僚和借“五卅”“博得蝇头之名利”的商贾是在“吃烈士”。
      “四•一二”政变发生后,周作人发表《吴公如何?——致荣甫先生》,明确表示:“要不要清党,我们局外人无从说起,但是那种割鸡似地杀人的残虐手段我总不敢赞成,白色恐怖绝不会比赤色的更好。”他在文中质问胡适道:“以我贫弱的记忆所及,《青天白日报》记者二名与逃兵一同斩决,清党委员到甬斩决共党二名,上海枪决五名姓名不宣布,又枪决十名内有共党六名,广州捕共党一百十二人其中十三名即枪决……清法着实不少,枪毙之外还有斩首,不知胡先生以为文明否?”9月,他又一次批评蔡元培、胡适二人身在上海,却对清党运动“视若无睹”。

      1933年,周作人致函许寿裳,请蔡元培营救以“共产党”名义被捕的女师大学生郑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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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10-2-9 16:05 | 显示全部楼层
      言论
      周作人在《谈虎集??北沟沿通信》中说:“我是不相信群众的,群众就只是暴君和顺民的平均罢了。”
      周作人说自己的头脑像一间“杂货铺”:“托尔斯泰的无我爱与尼采的超人,共产主义与善种学,耶佛孔老的教训与科学的例证,我都一样的喜欢尊重,却又不能调和统一起来,造成一条可以行的大路。我只将各种思想,凌乱的堆在头里……。”

      周作人写《乾隆的恶诗》讽刺乾隆不通诗文,他在《山中杂信》中挖苦他“实在是旧诗的难做,怪不得皇帝”,“倘若他生在此刻,抛了七绝五律不做,专做较为自由的新体诗,即便做不好,也总不至于被人认为‘哥罐闻焉嫂棒伤’的蓝本罢。”
      周作人曾翻译《贞操论》,他在《译者前言》中赞扬作者及谢野晶子“是现今日本第一流女批评家,极进步,极自由,极真实,极平正的大妇人”,他表示:“我确信这篇文中,纯是健全的思想”,是“治病的药”。此文发表后,胡适在《新青年》发表《贞操问题》一文,赞扬《贞操论》的发表是“东方文明史上一件极可贺的事”。鲁迅也发表《我之节烈观》声援周。
      周作人说:“但是假如有干净的厕所,上厕时看点书却还是可以的,想作文则不必,书也无须分经史子集,随便看看都成。”
      周作人说:“科学其实也很道德!”

      周作人说,人生的季节是不能颠倒的,在青少年时期一定要为对真善美的追求打下底子。这种教育是以后任何时期的教育所无法补偿的。现在的学生是过于懂得显示,过早面对世俗丑恶,过早学会世故,这是很可怕的事。
      周作人说:“我最为佩服的中国思想家只有三人:一是汉王充,二是明李贽,三是清俞正燮。”
      周作人对韩愈之类的道学家怀有恶感,他说:“我对于韩退之整个的觉得不喜欢,器识文章都无可取,他可以算是古今读书人的模型,而中国的事情有许多却就坏在这班读书人手里。他们只会做文章,谈道统,虚骄顽固,而又鄙陋势利,虽然不能成大奸雄闹大乱子,而营营扰扰最是害事。”
      周作人曾于1935年10月、1936年9月,两次撰文为秦桧翻案,他认为秦桧主和并不是不忠,而是“爱国”。他在文中说:和比战难,战败仍不失为民族英雄,(古时自已要牺牲性命,现在还有地方可逃,)和成则是万世罪人,故主和实在更需要有政治的定见与道德的毅力也。


      立场
      章太炎反满革命,被俞樾詈为“不忠不孝”,章遂作《谢本师》一文,与俞断绝师生关系。周作人在日本听章讲学,对章执弟子之礼,后章依附孙传芳,周亦作《谢本师》与章断绝师生关系。抗战时期,周作人与其学生沈启无反目,沈作《谢本师》与周绝交。
      周作人思想左倾,他拥护无政府主义思潮,并倾向社会主义。1927年,国民党清党时,周作人撰文明确表示反对国民党屠杀共产党人。他对国民党、蒋介石一向轻蔑、厌恶,认为蒋其人一无可取,不可信任。
      周作人在《我最》一文中说:“我最不喜欢谈政治”,“《新青年》的同人最初相约不谈政治”,“政治我是不喜欢谈的,但也有要谈的东西。我所顶看不入眼而想批评的,是那些假道学、伪君子”。

      抗战爆发前,周作人坚决反日。他抨击日本在北平办的汉文报纸《顺天时报》是日本侵略者在中国的一张机关报。他撰文批判日本帝国主义说:“日本人爱美,这在文学艺术以及衣食住行的形式上都可看出,不知道为什么在对中国的行动,却显得那么不怕丑……”
      蒋梦麟回忆,一次,某日本人到北大讲演中日文化合作,周作人对其说:“谈到中日文化合作,我没有看见日本人的文化,我倒看见他们的武化,你们都是带着枪炮来的,那里有文化,只有武化。”
      因为留日和妻子的缘故,周作人对日本一直存有好感,但到晚年,他说:“日本民族所喜欢的是明净直,那么这些例(指藏本失踪事件、河北自治请愿事件、成都北海上海汕头诸事件、走私事件、白面吗啡事件)使即可以证明其对中国的行动都是黑暗污秽歪曲,总之所表示出来的全是反面。日本人尽有他的好处,埘于中国却总不拿什么出来。所有只是恶意,而且又是出乎情理的离奇。这是什么缘故呢?”

      “九•一八”事变后,周作人在《关于征兵》中写道:“吴公稚晖说过,他用机关枪打过来,我就用机关枪打过去,这是世界上可悲的现象,但这却是生存竞争上惟一的出路。修武备,这是现在中国最要紧的事,而其中最要紧的事则是征兵。”
      耿传明在《周作人的最后22年》中写道:“抗战之前,他(周作人)对郑振铎说过这样的话:‘和日本作战是不可能的。人家有海军。没有打,人家已经登岸来了。我们的门户是洞开的,如何能抵抗人家?’……中日开战之后,他不相信退守大后方的国民党,会有有朝一日收复中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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