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两位亲人

天涯明月心

姥爷
      
       从记事起，只见过姥爷两面。一次是他来我们这里，那时我在上小学，他有着清瘦的脸庞，浓密的眉毛，严肃而慈祥的脸。记得和他一同走在退水渠边时的情形，蓝天、黄土、斜阳，旁边是一条河，一个老人领着一个小女孩，从远方走来，近了，又走远了……
    后来，还在上小学的我和妈妈回了趟老家，这次和上一次印象有些不同，这次的姥爷更严肃，也更清瘦。在那里待了一个月，也没有主动和我说过几句话，我也不知该如何接近他。有一个情景是在一排养貂的笼子前，他在喂貂，貂皮值钱，吃得也高级，记得里面有很多鸡蛋，黄色的。我在一边看着，想伸出手来摸摸那些带毛的家伙。他说，别摸，小心咬你。可是他不怕，打开一个个笼子喂食。
    临走那天，他和三姨一起去送我们，汽车开动了，挥手告别，这一别再也没有见过他。他是爸爸妈妈的双亲中第一个去世的。


奶奶

       上小学时每个周末就会走着去奶奶家，经常是一个人走，边走边看路旁的建筑、花草，行人。那条路走过来走过去，早已走到了记忆里。从记事起，奶奶就是一个老太太，从六十多岁到八十多岁，虽然越来越老，但是模样没有多大变化。她有一双放过的小脚，她每天都会用热水洗脚，童年时她的脚生生被白布裹断，脚上的四个脚指都是断的，走路时踩在脚下面，脚背很高，只有大姆指是完好的。这双脚走路很不方便，走不了远路。能走动的时侯，她经常出去到周围转转。后来我们家搬到奶奶家附近。她便经常来家里坐坐，来看看我们。家门离院门很远，大门经常锁着，她就在大门外叫我的名字，声音非常大，底气十足。我听到了就去开门。坐一会儿，她就回去了。后来她走不动路了，家里人不让她出去，怕她跌倒，她不怎么听，可能是因为闷吧，还是挪着小脚出门。她要回去的时侯，我会扶着她走，她走得非常慢，我也慢慢的跟着她走。最后一次来我家是哪一回？好像记得，又好像忘记了。此后她只是躺在坑上，二三年后去世了。她走的前一个星期，我回去看她，因为长时间的不吃饭，身躯变小了，见了我还认得我，一直都很清醒。她走后，有时在梦中我会见到她，总是那个躺在那里的小小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