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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邀月蛊》之 拂尘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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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11 21: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月仙儿 于 2010-9-15 05:21 编辑

                                第一部:无情蛊

                                      ------- 无情蛊,深情苦,谁共鸳鸯舞。


    唐宋十年,初春的天空很清冷,邀月宫里一片宁静,我握着一柄小刀,刀身上刻着一行清秀而明晰的小楷“杀手令.刀尖”。

    我淡淡一笑,一挥手,小刀如闪电般绕着墙角琉璃宫灯旋转一圈后,飞速地落入我掌心,烛火在刀尖的气压下嘎然而灭。

    (一)无情蛊

    十年前,我只是一个小女孩,长得异常丑陋,师父看着我时,常常叹气,她说,“邀月宫宫主从来都是天下第一美人,到你这一代算是终结了。”

    铜镜中的我半面如墨,半面如玉,不若常人,年幼的我终究明白了师父的叹息。

    于是,我从天蚕里拣出最纯白的冰丝,做最华美的衣裳和最厚重的面纱,我侈望华服薄纱能掩盖天下第一美或丑的表象;我从邀月宝盒里找出最难的秘笈,练最邪毒的绝学和最飘渺的轻功,我期待能从师父的叹息里找到微笑的声音。

    可是还没让我等到那一天,半百的师父便匆匆而去。临行前,她平静地递给我一粒晶莹剔透如珠的药丸,看着我艰难的吃下,看着我手心浮出一把隐约可见的小锁,轻轻地叹息了一下。

    然后,师父摸着我的手说,“仙儿,你出生便种下了无情蛊,是邀月宫第八代宫主,邀月蛊未解之前,你不能离开宫中半步,如若有缘,十六岁前,杀手门门主将会帮你解除蛊毒,你方可行走江湖。”

    师父疲倦的顿了顿,又缓缓地说:“我用药丸将你的蛊毒延后两年,若杀手门没人来解蛊,你此生将无法踏出师门一步,亦无法体验爱恨情仇,且将血崩而亡。你必须谨记几百年来的师训,与人为善,与世无争。”

    我不想明白师父为什么会终老在虚无缥缈的邀月宫,我也不想日夜陪伴的师父就这样离我远去,望着师父弥留的眼睛里不放心的溺爱,我心灰意冷,只知道这一次永远也无法挽留年迈的师父了。

    师父面孔绯红,转瞬苍白,她断断续续的叮咛:“仙儿,师父对不起你,你、你要好好、好好照顾自己,你、你别像师父一样,穷此一生,终、终、终老在邀月、邀月宫……”然后师父两眼迷离,口中喃喃地念着:“无情蛊,深情苦,谁共鸳鸯舞……”

    我看着师父缓缓合上双眼,看着师父眼角一滴晶莹的泪顺流而下,心如刀绞,悲痛欲绝,我哭倒在师父碧玉床边,仿佛刹那间,漫天的星晨都掉落下来,将我推进无边无际的黑暗。

    很长一段日子,我都过着模糊的生活,我不知道那个叫“刀锋”的少年是什么时候来的?从哪里来的?自从师父离开的那天起,他一直都在照看着若大的邀月宫,有时他也会默默不语地注视着我,他说他是杀手门主刀锋,接到师门邀月令而来,想为我解蛊,我恹恹避开,不想探究和理会。

    我不会这么轻信一个素昧平生的男子,他是不是杀手门人并不重要,当我以为万物都了无生息时,他仍留在不远的地方若隐若现的照顾着,让一个孤单而丑陋的女孩感觉到万物苏醒的气息,这已足够成为我不赶走他的原因。

    情随事迁,几个月后,我跪拜在师父坟前已经流不出泪来,早调的花树已经开始飘落残红,我的膝下一片柔软敦厚,仿佛师父温暖的怀抱,我迎风舞动着邀月刀,刀光灼灼,花影绰绰,秋天的风将我握刀的手吹得冰凉。

    邀月宫遍布五行八卦奇门阵术,且奇花异草多毒药,地处险境,与世隔绝,静谧孤独,它像气泡一样存在于江湖,无声无息,消失和爆炸都充满着决绝的气息,江湖上从没人来打扰,也没人来关照,人迹罕至,与世隔绝,与人无争。

    日子像师父留下来的珍珠,我一天一天的数着过了两年,除了练武,就是看山上花开花谢,看山下人来人往。那个叫“刀锋”的少年成了我的影子,我不想走出邀月宫,拒绝他为我解蛊,当我的冰冷越过一米阳光,回暖在身后影子上时,我有些感动。

    于是,年幼的我渐渐学会了回头张望,少年风姿卓绝的身影立在风中,迎上我的目光,温柔而羞涩的笑,在微寒的秋风中,他的笑容如水墨写意般温润而柔和的舒展,然后我清冷的心底有股淡淡的温馨漫延,这极淡的温馨就这样模糊的支撑着我。

    可我依然不理会,模糊中记起师父的声音,邀月蛊是无情蛊,你感觉不到世上任何的爱与被爱,我的心澄清一片,那种遥远的温馨就这样若即若离的漂泊,仿佛又无依无靠。

    我把这名字从记忆中揉碎,丢在风中,他淡淡散去。
  

    (二)深情苦

    傍晚,斜阳挂树,朝霞满天。

    我挽着花篮,在后院漫山的桂花树上采撷着秋天的花朵,闻着花香,有些遗失好久的快乐在心底升腾。一条火焰色的小毒蛇朝我手臂上咬一口,我没有发觉,直到我昏眩的从树上掉落下来,少年才一脸惊恐和焦虑的告诉我,你被天下最毒的钻心毒焰蛇咬了。

    我用真气维持着逐渐模糊的意识,慌乱中少年抽出一把奇形怪状的小刀,刀身上刻着 “杀手令.刀锋”,刀尖如血,划开我手臂上被蛇咬的齿痕,鲜血喷出瞬间凝成珍珠,乌黑如墨,跌落掌心。

    少年跌坐,掌运七式,一股真气推入后背,然后俯身张嘴,从划开的齿痕处将血一口口吸出,而后一种如冰般刺骨的寒气便侵入我全身,我浑身战栗,簌簌不已。

    须臾,刀尖上那抹残留在我掌心的墨色血汁,凝成一条细细珠线,在掌心小锁上缓缓爬行,绕过我的五脏六腑,抽丝拔茧般流经全身脉络,最后又婉延至另一只手掌,围拢成一个秀雅的“蛊”字,千般滋味倏忽而至,若海纳百川,若气贯长虹,若明珠暗投,最后一阵钻心的疼痛便狠狠吞噬了我,我意识崩溃,昏厥过去。

    醒来后,窗外漆黑一团,青苔深院,倏来晚风,夜虫浅浅低鸣,有风吹花落的声音传入耳际,若大的邀月宫里越发显得无限空幽。

    我找寻的目光越过室内暗淡的灯光,看着那少年伏于床头青几上,黑而长的睫毛覆盖在苍白的脸上,一轮阴影投成月牙的形状,青灰疲倦之色渐浓。身上一袭白衣,玉佩轻垂,上面刻着二个字“七刀”,字迹清秀,似曾相识,杀手七刀,难道他真是师父所说的解蛊之人么?

    我面上潮红,心如鹿撞,转身侧卧,翻动的声音惊醒了少年,少年抬头,我惊慌地发现他嘴唇竟成血黑色。

    “你为我吸出了蛇毒?你也...中毒了?”我清冷的心中一阵回暖,但瞬间又跌至冰点。曾听师父提起过,钻心毒焰蛇是世界上最罕见的毒蛇,被它爬过的肌肤也会溃烂至心脏,不过半时便命赴黄泉。

    而这位莫名其妙而来真假难辩的少年,竟为我吸出了毒血,我的心微微痛了起来,仿佛河灯在夜色中孤独地摇曳,带着若有若无的暗暗忧伤,曾几何时,我却是这么害怕失去。

    少年展眉一笑,如窗台明月般妩媚,亦如帘外清风般舒缓,将妖魅和秀雅浑然一体,却又全无脂粉之气,气韵卓绝,神态超然,即便身中巨毒,也定力非凡,他的声音弥漫在耳际,如烟雾般飘渺。

    “宫主别担心,若是蛇毒,昨晚我便死于非命了,我也不知道身中何毒?只觉全身酸软乏力,功力骤减,有些想要睡了。”

    我怜悯之心顿起,跃身下床,竟轻盈如燕。我将少年扶上碧玉床,临睡前他懒散的声音渺如虫鸣:“你以前是不是中过剧毒,昨天毒焰蛇的毒对你好像不起作用。”

    我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少年是怕我被毒蛇所伤,才吸血救治,没想到我幼年便由师父种下无情蛊,百毒不侵,而这少年却被蛊毒反噬,真是始料不及。我的脑海中留着师父当初的训言:无情蛊,深情苦,谁共鸳鸯舞。

    看着少年缓缓睡去,神情苍凉疲倦,我的心莫名一颤,仿若沸水浇过,一寸一寸,烫出无法愈合的疤痕,秋风扫过后,裂出丝丝血迹,又如刀割,全身瞬间痛彻心扉。

    受师父邀月令蓦然而来的少年,是不是真的杀手门主?看着手心时隐时现的小锁,不知道昏睡的少年是否为我解了蛊毒?他为什么舍命救我?为什么留在寂寞的邀月宫里看我弹琴舞剑??

    也许,红尘中总有一些约见的缘分,在时间沉淀中变得仓促。你如此待我,我又何以为报?


    (三)鸳鸯舞

    我不眠不休在密室找寻了两天两晚,邀月宫秘史上遗留着初生婴儿种下无情蛊的残忍,我不忍卒读,只知道无情蛊是江湖最神秘的血蛊,邀月散是本门最邪恶的内功心法,邀月散是邀月蛊的催生术,血蛊与心法相辅相成,慎用慎练。

    从小到大,我对邀月密室的武功爱若珍宝,唯有这些蛊毒却嗤之以鼻,可事与愿违,没料到最鄙视痛恨的,有时却是最需要的。

    邀月蛊是一种情蛊,传说开宗祖师和师伯相爱却因故被迫分开,各自创立邀月宫和杀手门,后祖师相思深重,研制邀月蛊,约定师门后辈相亲相爱,一生下来便指定慧根灵性之弟子,种下无情蛊,携手鸳鸯舞,任谁也拆不开,这些竟是师门上辈人情爱纠葛所至。

    也许,无法承担和放弃的时候,女人总喜欢延续,祖师亦如此旧情难舍,情根深种,种在千百年的帮规里让后辈们惟命是从,我们唯有在先祖的传说中经历沧桑和爱恨,经历忠孝侠义,这便是江湖。

    我无从思考,只是记住了邀月蛊有最简单的解蛊方法,解蛊人用杀手门掌门蛊刀,挑开蛊血源头,以至阳至纯之七刀天罡煞,配合邀月宫至阴至柔之邀月散心法,打通任督二脉,令气血运行周身,纯阳至阴真气调和,蛊毒方解,否则中蛊之人心中无爱血崩而亡,解蛊之人亦将昏睡不醒,形于槁灰。

    蛊刀,天罡煞,杀手七式,念着这几个字的时候,我有些困惑,不知道江湖中谁会这套心法刀式?这缺一不可的解蛊人在哪儿?而那少年,吸吮了我的血,是中毒了还是中蛊了?

    他既昏睡,定然不是杀手门门主,那他为什么会有蛊刀?为什么会残缺不全的杀手七式?怎么会冒充而来?他会不会就此长眠不醒?我是不是该去找寻杀手门?即便找到了,一个昏睡的人又怎么能学会这些江湖绝学?该怎样才能为他和我解除余蛊遗毒?这些问题困扰着我,我神思恍惚,日渐憔悴。

    江湖,被师门隔绝的江湖,已离我越来越近。

    出门前,我坐在师父的铜镜前,生平第一次梳妆,第一次轻挽乌黑如缎的秀发,第一次揭开厚重的面纱,镜中的女孩云鬟环鬓,素衣缟裳,风姿脱俗。一边明眸皓齿,美色潋滟,一边墨色流沙,魅影悚目,仍是当年师父懊悔时的模样。

    恍然忆起那个为谁梳作半面妆的徐皇妃,于深宫后院讥讽梁元帝时诡艳的妆容,而自己天生这般模样,怕是连怨怼都无法成行,一时黯然。

    晚秋的风很凌乱,一如我叹息的心情。

    而那个如风一样凌乱的男子闯进邀月宫时,萧条的树叶落了他满肩,他的怒气让我有些迷离恍惚,他直直地问:“邀月宫吗?那个握着杀手令的小红呢?”

    小红?那个叫刀锋的少年吗?那个安静的躺在邀月宫最冷清的碧玉床上,昏睡不醒的少年么??我冷若冰霜的一笑,“被我害死了。”

    在我话音未落时,他的刀便如箭矢,闪着晶莹的光挟风雷之势穿越而来,声音里杀气更烈:“你偿命来。”出刀七式,刀锋锐,刀头挫,刀尖斩,刀刃寒,刀光闪,刀颚断、刀穗乱,正是江湖闻风丧胆的杀手七式。

    我用邀月入云的飘渺身法急如星火般闪避,身上裙袂还是被刀锋卷走一角,口中鲜血喷薄而出,他身手一顿一惊,“你竟是邀月宫主?你怎么受伤了??”

    “他不会解蛊,却用蛊刀挑破血蛊,我自然会身受重伤。”我淡淡的说:“他不是杀手门门主,从他来的第一天我就有所猜疑,我一直拒绝他为我解蛊,可他还是中蛊昏迷了。”

    他一脸懊悔,转过身去,缓缓说出了少年的来历:“小红是我妹妹,二年前她偷了邀月令和杀手七刀,冒名刀锋擅自来邀月宫履约。可她不知道解蛊之人必须会杀手门主独门秘学七刀天罡煞,而我没有邀月令指引,费了两年时间才找到人迹罕至的这儿来。”

    我胸口猛然一痛,仿佛巨石击中五脏六腑,原来朝夕相处的竟是位姑娘,却试图用生命完成杀手门的履约,想必师门严厉,无法抗拒,我点点头悲凉地问:“她为什么替你来解蛊?”

    刀锋长身玉立,叹息着说:“一言难尽,可我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让你和小红都受此重伤。”

    说完这话,他如一轮凉月般幽暗孤寂的脸上忧悒丛生,在秋风肆虐下,叹惜懊悔如叶起落飘零,他静静的站立在我对面,我们相顾无言,茫然失措和无可奈何在各自眼底涌现。

    从他满身罡气和杀手七式的凌厉,我知道他才是真正的杀手门门主清虚,从我的邀月身法,他也知道我正是邀月宫宫主,无情蛊,深情苦,谁共鸳鸯舞?原来上天早已注定我们才是一对伴侣。

    有些事情,不管你想不想要,总会如约而来。



                              《江湖》第二部:丹纱锦

                                               ------- 丹纱锦,相思引,红尘落泪枕。


(四)丹纱锦


    夜幕漆黑,老树低垂,深山一片寂静。

    “姐,走吧,我不要虎王心狼王肝了,这药引也没多大作用。”丹枫扯了扯窗纱的衣角,黑幕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忽闪着满目惊悸。

    趴在峭石后的窗纱一动不动,专注地望着前面一群狼:“嘘,别动,别说话。”

    崖顶上,群狼正在争食一头奄奄一息的老虎,赫赫威名的鬼蜮天狼王闪着一双幽绿色的凶猛的目光环视四周,周身射散出一股傲戾的虎狼之威,目光如炬,如芒刺在背,令人不寒而栗,整个狼群不下四五十头。

    相传鬼蜮天狼王所领的喀什地区最大的狼群,常常近百头狼成群结队而出,追羊逐鹿、捕鹰捉犬,甚至与狮虎争斗也毫不逊色,或许刚与虎王的一场恶战,损失惨重,群狼正无精打采的享受着胜利果实。

    窗纱屏息凝气,冷电似的光芒在黑夜闪起,手中纱线一展,漫天雪色敛成光华成幕,向独立的狼王周身罩去。

    狼王突然侧身,抬腿,长身一扑,前脚抓住柔软的纱线,“哧”地一声,前脚爪竟被如刃的纱线给剪断了。大狼一声惨嚎,尾巴一甩,一股猛力将窗纱扫倒,然后浑身痉挛,一头栽倒于地,不停吮着满嘴的血,抬头冲天哭嚎,凄厉惨绝,比要了它的命还痛苦。

    狼群发出呜呜呜呜般地震颤嗥叫,充满了亡命的恐惧和冲动,一齐向窗纱缓缓逼近。在狼王的注目下,狼群围着窗纱,用最残忍、最血腥、最不可思议的自杀性手段孤注一掷,一拨一拨猛攻。

    窗纱手中纱锦舞得密不透风,纱线精光电闪间一击,便有一头狼惨嚎着倒下,在群狼的攻击下,她浑身浴血,体力渐渐不支。

    丹枫心急如焚,全然不顾自己不会武功,从峭石闪出向前移去,一个影子轻快地按住她,丹枫回头一看,惊喜交集:“鬼哥哥,你终于来了。”

    这是一张看似分外普通的脸,神情懒散中带着奇异,戏谑中带着庄重,幽深沉寂却又俊秀风雅,有些鬼气又似乎有些灵气,正是姐妹俩的表哥鬼泪,他温柔的点头,望着场上杀戮瞬息万变。

    丹枫安静的一笑,再无恐惧,举目一望,狼群中早有一男一女加入捕杀,男的罡气浑然天成,杀手七式啸傲天下,女的身形飘渺如入无人之境,出手凌厉,二人所到之处,群狼哀嚎,死狼的浓重血腥气向空中飘散,狼群不敌纷纷逃遁,转瞬便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窗纱抹了抹脸上的狼血,大口喘气,看着出手相助的杀手门主,清澈如水的眼睛里满是深情,声音清脆爽朗:“你来干啥?你不是说不来了吗?我知道你还是会来找我的。”

    说完向前一步,掩饰不住内心的惊喜,兀自不管不顾的扑到清虚怀里,灿烂一笑,这笑容开在夜色中,如流光碧波,如玉树琼花,霁月彩云黯然失色。

    原本险恶万分的山腰,在笑容中倏然而静,月色清浅,衬映佳人,清虚觉得窗纱的脸像是抹上了狼血胭脂,犹如战场巾帼英雄那般野蛮英武和娇艳美丽,他长臂轻挽,像是在深山旷野捡拾了一份猝不及防的礼物,惊喜交集。

    “姐,你真不害臊,你们不会心有灵犀到这种地步吧,每次遇险都是清虚哥哥来救你。”身后传来丹枫娇柔中不失甜美的声音,“清虚哥哥无事不登三宝殿,恐怕不是专程来看望你的吧,咱们取了虎心狼肝,边走边聊吧。”

    说完,走到狼王虎王前,细细的剥皮割肉,把虎心狼肝连同头顶皮毛用一方锦帕包好,置于身后背包中,兴高采烈地说:“我和姐姐观察这方圆千里最大的鬼蜮天狼狼群和这虎王已经争斗三年多了,今天终于逮到这样绝好的机会,若不是清虚哥哥和这位姑娘救了我们,恐怕这次不仅难取得了世上最狠的药引,只怕连我们姐妹也得命丧黄泉了。


    然后转身,青衣素裙,清丽脱俗,宛若月下仙子,俏语莺啼燕啭:“鬼哥哥,今天我取得这方药引练成丹锦,你走火入魔的寒魄鬼冥功也就可以医治了。”

    鬼泪长声一笑,宠爱的说:“看样子你们姐妹俩的医人丹锦和伤人纱锦又有进步了。”然后指着我说:“这是邀月宫主,此次你清虚哥哥和邀月宫主上狼帮,正是有求于你们姐妹俩的丹纱锦。”

    “臭丫头,你少在这和你鬼哥哥浓情蜜意,要不是我帮你收集十二生肖王的皮毛和五脏六腑,你的丹锦和药引又怎么能练成?”窗纱拍了拍丹枫的头,一手挽着清虚,一手拖着鬼泪,语音娇俏:“我们回去再细说。”然后朝我点头额首,向山下走去。

    “你别在意,我姐姐和清虚哥哥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清虚哥哥救了我姐好几次的命,为了我姐,他一直不肯去你们邀月宫,也不肯当杀手门门主,还逼迫他父亲说要学前任门主云游天下呢。”丹枫爽朗又真挚的叹息:“你若是宫主,改了你们那破帮规,放了清虚哥哥吧。”

    说完朝三人消失的方向走去,看着四人身影渐行渐远,我突然明白,原来小红不忍兄长酿就爱情悲剧,才女扮男装,替清虚入邀月宫解蛊。

    我意念一动,只觉眼睛酸楚,心底凄然,突然有些惶惑和不自在了。

    这一去,我们之间,是得还是失?是欢喜抑或是悲伤?是别离还是相聚?邀月蛊虽解,邀月蛊的承诺安在??

    冷山空风,唯明月看见,我此时此刻,眉睫晶莹。



(五)相思引


    狼帮隐于喀什盆地地质断裂和拗陷边缘一处最隐秘的山脊,走在崖底,听着潺潺水流的声音,光线依稀似明似暗,沿途峰峦峭壁参差林立,险象环生,绕过几十里狭窄如蝇森黑如铁的两壁,一大片极其宽阔的平地便神奇出现,狼帮总坛飞檐斗拱,琉璃楼阁,楠木楹柱便豁然开朗。

    来狼帮的路上,清虚说起杀手门和本宫的恩怨,才知道一直那般孤傲的师父,从不谈及的遗憾终身的故事,竟是上任杀手门门主爱上了以前的狼帮公主,为我师父解蛊后,放弃门主之位,传蛊刀于师弟,也就是清虚的父亲,然后携公主扬长而去,不知所终,而我那天下第一的美女师父,却终身不得踏出邀月宫一步。


   一时想起师门恩怨,能让杀手门主弃天下第一美女之称的师父于不顾,想那狼帮公主定然风华绝代,与众不同。复又忆起高贵美丽纤尘不染的师父静静地走在邀月宫落日斜阳里,长裙曳地,那般清冷孤绝,终究用无人知晓的叹息将自己湮灭,我不禁心有凄凄,黯然神伤。

    而今世事沧桑,轮回依稀,前尘往事衬映烟火繁华,蜂拥而至,刹那间仿佛近在眼前,不觉寒意凉心,怅然若失。

    自从离开邀月宫后,心情总是患得患失,熟悉的人从我眼前掠过,碧玉床上的小红,为我解蛊的清虚,相依为命无从相见的师父,无依无靠余毒未清的我,都那么虚无缥缈,仿佛日隔山岳,风临屏障,世事人心皆茫茫。

    相传狼帮是江湖最神秘的邪教,帮主号称圣手邪医,只医帮中弟子和家族中人,而那丹纱锦当属稀世珍宝,世所罕见,不知能否借用?当初抱着姑且一试之心,随清虚远上狼帮,即便肯医,也不知门主为我解蛊后的内伤余毒能否医好?更不知道丹纱锦能否让昏睡不醒的小红复原如初?

    一时茫然,不再细想,抬头凝望,异域狼帮,天阔云际,碧翠交辉,倒映着四面雪顶,迤逦环绕,人间仙境,不过如此。

    坐在狼帮空旷的大厅,我们说明来意,风华绝代的帮主漠然地望着我,“你师父还好吗?”我谦恭作答,声音淡定:“师父二年前便已过世。”

    “虽然大姐与门主相偕离去,但狼帮与邀月宫并无嫌隙。”帮主冰冷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本帮丹锦乃用十二生肖各种类之王的头顶皮毛抽丝所织,并用十二生肖五脏六腑配以狼帮秘方熬九九八十一天,晒九九八十一天所制,反复三次方炼成,若再配以鬼蜮天狼心肝作引,区区余伤病毒,定然药到病除,你既千里迢迢来此,丹枫用副丹锦医你便是。”

    我抱拳相谢,帮主转头对清虚侧目而视:“但是,纱锦以天池异兽爆龙之筋所制,可伤人于无形,是窗纱用来防身之物,断然不能轻易毁去。况且,丹纱锦合炼,虽能起死回生,但绝不医治外人,这是祖训。清虚门主若想救令妹小红姑娘,还是另行他法。”

    看着清虚有些狼狈,窗纱声音焦急,微有沙哑:“娘,孩儿愿意放弃防身之物救人一命,祖训对丹纱锦有所约束,但祖训也教导我们虽为邪教,对本帮弟子和家小当妙手仁心,尽心竭力。”

    “对,娘可招清虚哥哥为婿,小红姑娘就不是外人了嘛。”丹枫漫不经心地说,喀什蛮夷少数民族,说话直爽,也不避讳。

    “臭丫头,还轮不到你说话。”帮主厉声道:“我将纱锦传于窗纱,她必是下任狼帮帮主,必将守护这千秋功业,又岂能与你远离红尘的姑姑相比,清虚门主能与邀月宫毁诺,入赘狼帮吗?”


    我的目光扫过清虚,扫过窗纱,这是怎样的无奈,命运竟弄人如斯。我将在这大厅之上,像当年师父般羞辱终身,重蹈覆辙,师父若九泉有知,该如何为我伤怀?邀月蛊,邀月蛊,何尝能邀来明月,对影成双?

    我十指紧扣,面纱下目光清冷,脸色凝重,邀月刀叮叮作响,同归于尽和救命之恩都无从下手,有些疼痛牵扯着我的心肺,我无法呼吸,默然一叹,不待清虚说话,我声音清朗而坚毅地道:“只要帮主能出手相救小红姑娘,本宫主愿意解除婚约,自此不再踏出邀月宫一步。”

    一声长笑划空而过,“邀月宫果然不同凡响,这样我就放心了。自古正邪不两立,狼帮和杀手门以及鬼城联姻必将天下无敌。天下第一的丐帮,武林世家陌府,随心阁、吟风府这些江湖名门正派,统统不在话下了,哈哈。”

    我不管江湖是非,也不管红尘缘分,尽管清虚拒绝狼帮帮主以此为要挟,尽管窗纱爱恨交织,以死相逼,尽管鬼泪和丹枫极力阻挠,可这些都不是我所想之事,解除余毒后,我只想将昏睡的小红送出邀月宫,海角天涯,一切安然。

    百日后,丹纱锦合练成功,因鬼泪之伤服用丹锦时用了一味狼王药引,现在我们将要找寻另一份药引了。狼帮医书记载,丹纱锦是以生灵之魂练就,药引也自非同凡响,天池兽,鬼蜮狼,北溟鹰,南极虎,山涧龙一一在册,可这些天方夜谭之物实属罕见,唯有一味相思引不知是何物?

    丹纱锦,相思引,红尘落泪枕
    我一怔,相思引,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这药引会不会是心爱之人的眼泪??成往环空,人生短长,唯有相思泪千行,世间万物,人或许才是生灵之王,而人身之物,唯泪最具灵性。

    众人皆觉可能,只是不知小红心爱之人,或者深爱小红之人是谁?暮色四合,银河清浅,星光隐没,我们一行五人,迎着半山月色,朝邀月宫急驰而去。


(六)红尘泪

    晚秋,邀月宫还是那般神秘,疏枝月影如故,宁静寂寥如初,人未至,心已静。

    一行人随我穿花拂柳,踏九宫,移八卦,踱五行,轻轻松松来到宫中树木掩映的邀月阁。邀月阁玉屏丝帘,朱幔碧纱,随风轻拂,四壁书画,几上琴棋,檀香已尽,尘埃满屋。

    绕过翠玉屏风,我按下水晶斗室门,五人均大吃一惊,碧玉床上竟然空无一人,昏睡不醒躺在床上形如植物的小红居然不见了。我怔立当场,一时不知如何自处,身中蛊毒的小红离开至寒的碧玉床必死无疑,怎么办?

    “邀月宫行踪诡异,易地避居,也素闻历代女弟子单传,”鬼泪温和的目光扫过我,皱眉道:“除了收养仙儿,应该不会还有弟子留在宫中杀了小红吧。”

    “邀月宫没有其他弟子,身中蛊毒的小红躺在至寒的碧玉床上才是最安全的。”我无可奈何的叹息。

    “小红竟然在无人能入的邀月宫里失踪,定然是你宫中弟子的缘故,你还狡辩什么?你这里哪安全了?当初你用性命担保留下小红在邀月宫,现在你赔我妹妹命来。”刀光如雪,带起漫天罡气,瞬间划至眉睫,清虚怒吼的声音不容置辩,比刀光更冰冷。

    我自不理会这兄妹情深,也懒于解释,爱恨情仇在平淡的心中蓦然凛冽,心中无妄之火隐着一层怒气,伴着邀月刀的凌厉和狠毒,后发先至,竟比杀手门主的刀风快得多,从阵阵罡气中如银光闪电般欺身而上。

    窗纱一闪,挡住清虚:“你别意气用事,江湖传言邀月宫冷漠无情,娇矜高傲,鲜与人为伍,可能树敌也未尝不可,别自乱阵脚,先查清楚再说。”

    我和清虚之间虽有愠色,却各自在电光火石中硬生生的收刀,清虚俊朗的脸上忧心如焚,我因难辞其咎,亦忧心忡忡。五人将邀月宫翻了一遍,也没发现小红踪迹,最后商定休息半晚后分头去找寻。

    晨曦微现,草木皆醒,而我突然觉得异常疲惫。

    十几年来,偌大的邀月宫就只有师父和我,谁会在机关隐匿的邀月宫劫人离去?想起幼年练功的辛酸,师父淡淡的宠爱,独自游玩的无趣,小红远逝的陪伴,清虚冷漠的解蛊,狼帮势利的祛毒,在这短短几月辗转于心,一时黯然,情绪冷热交替反复无常,竟自难以入睡。

    朦胧中一阵疾如劲草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水晶门“咚”地一声被打开,我在开门瞬间飞身隐于帘幔。

    只见来人身材修长,俊眉星目,却行色孱弱,面如秋霜,手上豁然抱着美得令人惊艳的小红,小红容颜苍白,小巧秀雅的嘴唇蒙上一层死灰,一缕暗黑色的血丝在唇边凝成琥珀,宛若一片枯萎的树叶在风雨飘摇中已然碾碎,险象环生。

    我心一惊,这少年不知小红身中蛊毒,亦不知邀月蛊必须有极寒极阴的内力或外力,才能支撑昏睡之人不死,我的邀月散心法内功,寝宫的碧玉床都能让身中蛊毒之人安然无恙,想必这位少年擅自抱走小红,小红已病入膏肓,恐难长久了。

    想必这少年每日耗尽内力才能为小红支撑着,怪不得如此疲倦。也许少年害怕小红命丧黄泉,他又无法救治,才醒悟过来,复又将小红送返邀月宫碧玉床上。

    我暗自一叹,翻身而下,门外“咣当”一声,清虚鬼泪窗纱丹枫急骤而至, “臭小子,你干什么?放下我妹妹。”看到少年抱着小红缓缓放下,清虚勃然大怒。

    少年不慌不忙,怜惜而又轻轻的拂拭着小红苍白的脸,声音冰冷:“你们竟敢擅闯邀月宫,必死无疑。”

    “你小子才是擅闯呢,我们和邀月宫主一起回来的。”丹枫失笑:“你抱走小红干嘛?”

    “小红??你说睡在这床上的不是邀月宫主?小红是谁?怎么会独自在邀月寝宫睡觉?”少年猛然转身,一脸讶异:“想我堂堂不服帮细心研磨,花了多年费尽心机才解开邀月宫机关,千里迢迢见到的天下第一美女,竟然不是宫主?那这姑娘怎么如此美艳,又身患何疾,如何救治?”

    原来少年竟是传闻中极擅地形勘察,机关奇巧之术的不服帮帮主灯泡,怪不得能轻松进入本帮,幼时师父提及,骄傲的我原不当一回事,看来强中自有强中手,日后当仔细请教一番才是。

    思量间,见丹枫一步上前,右住搭住小红的脉络,一脸惊骇:“小红姐姐脉络紊乱,气息全无,可能离开阴寒的碧玉床太久,蛊毒已深,怕是回天乏术了。”

    不愧是医圣,众人听了为之大骇,灯泡更是急如星火:“那怎么办?我真是罪魁祸首,当初慕名而来见宫主病重,只是想救活这位宫主,不曾料想宫主是中了蛊毒,这两月来我耗尽功力,也无济于事。”

    仓惶中丹枫捧出丹纱锦制成的墨绿色莹粉药丸,右手递进小红嘴唇,左手捏动双颊,药丸竟无法下咽。灯泡急得双目赤红,竟有泪光涌现,他拨开丹枫,俯身将嘴唇凑近小红,用一招倾唇渡气,小丸药居然在灯泡双目滑下的泪水中融解,缓缓注入小红嘴唇。

    小红苍白的脸上,面色渐渐亮了起来,呼吸均匀,兀自沉睡如初。

    丹枫一脸欣喜,“小红已无性命之忧,看样子最费心神的相思引原来这般容易,竟是灯泡刚才情急之下流的眼泪,如果小红姐姐没事,我们再寻找解蛊方法便是了。”

    “别无他法,”我冷冷淡淡地接过话:“邀月蛊既然是无情蛊,可能只有一种可解之法,丹纱锦也只能医好和延后小红姑娘的内伤,她既无邀月散寒功护体,又无天罡煞气驱毒,百日或半年后也自当受血蛊反噬,血崩而亡。

    就这样,一室的晨光在我冷冷的语调中梭然而至,有微寒的阳光扑过来,全无暖意,映衬得我们大家内心一片冰凉,师门愚忠的后果让我们如临深渊,步步皆险。

    邀月蛊的承诺,丹纱锦的禁锢,均不过流水华年中信守的悲哀。江湖,你入便是,你不入,便不是。红尘争斗,世人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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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纱飞扬 + 20 + 20 文字优美流畅。
破红尘 + 260 + 377 ~
清虚道德真君 + 100 + 54 哟嗬~~
悠悠猫儿 + 20 + 100 不写本猫不给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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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11 21:5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月仙儿 于 2010-9-15 05:46 编辑

                          《江湖》第三部:七刀撰
                                                    ——拂尘倦,挑灯叹,江湖七刀撰。



    (七)拂尘倦

    疏云淡月,水流清浅,锦榻,素琴,一室寂寥。

    我坐于邀月阁上,十指轻拢慢捻,七弦十三徽缓缓流出,幽深清越,和着内心荒芜的叹息,在松枝斜逸落花随风的夜色中,穿花拂叶袅袅传送,余音缭绕,徘徊迤逦,明月透过薄如蝉翼的银红窗纱洒落进来,印在我干净古朴的素琴上,斑驳成满宫秋色。

    谁都知晓,我只是想用琴声缓解众人心中的困顿,可琴声中束缚不住的疏散和隐忧,他们听得很清楚。

    时光倏忽而逝,清晨和暮晚在粉褪花残的邀月宫庭院一日一日老去,小红优雅的睡姿凝成一阙疏影横斜的清词,在我们六人心中碾成绝唱。

    弦断,音止,呼吸一窒。

    隔壁三三两两的声音传入耳际,或许谁也不知道,邀月阁的机关玄学设置有多高明吧,这些絮絮之语,透过琉璃宫墙青灰的石壁,缓缓传入我耳中,冥冥中我竟知道了无情蛊的一切玄机。

    “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们说,其实,其实或许有方法能救得了小红。”清虚的声音那般令人难以置信,商量的语调中有些颓废:“本帮帮主不传绝学可以救活小红,我顾及不了那么多了,若连妹妹也保全不了,还守着帮规承诺做甚,还守着谦谦君子做甚,我必须说出来,如果可以,想和大家商量一下。”

    “你早就应该说出来嘛,大家既然为小红而聚集,必然得想个万全之策,”窗纱的声音里浮起一层笑意:“要不然我们丹纱锦岂不白白浪费掉了。”

    “有什么奥秘你尽管说,只要能救小红,你叫我们做什么都同意,”灯泡似乎焦虑涌现,或许人世间情缘就这般神奇,有些人不曾相识便已相知相守,不离不弃。

    清虚朝大家慎重地说,“其实本门天罡煞可以体内传输,只要有六大高手练成杀手七式和天罡煞,然后一齐联手灌输真气至昏迷之人,打通七经八脉,罡气流转全身,然后汇合自身杀手七式,定然可大功告成。但是这天罡煞气,必须由至阴之人渡入至阳之气,解蛊方成,只是。。。”

    “这岂不很简单嘛,清虚哥哥怎么不早说,还只是什么。”丹丹一脸诧异,窃笑道:“我们正好六人,免费学了你们杀手门绝学,跟你们同门解解蛊,那可是义不容辞,别看我不会武功,可我自幼尝试百药,底子雄厚,大家都说我学武易如反掌,平日我不学而已,哈哈。”

    “事情远不如你想像的那般简单,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首先杀手七式和天罡煞得有秉性异常之人才能学成,且只传本门之人,这两条姑且不论,”清虚浓密的双眉拧成一弯苍绳,叹息和无奈的声音愈加浓烈。


   “最重要的是,天罡煞至阳之极,必须由武功高绝天性禀异之躯练成,一旦七人合练,只能有二种可能,一是永保童子之身,二是身兼至阴至阳两大绝学,练成天地混合真元体,天下无敌。不过,至阴至阳水火不相容,修练时肯定会被至阴至阳两股内力反噬,喷血而亡,所以江湖均无人敢尝试。”

    众人暗自心惊,想不到邀月宫和杀手门牵扯如此复杂,邀月蛊的承诺竟来自于天罡煞的层层禁锢,可叹江湖约定,武功深邃,均是匪夷所思。

    我亦蓦然一惊,刹那间心痛如绞,世上至阴的绝学便是邀月散心法,至阳的绝学便是天罡煞,而此时此刻,小红命悬一线,唯有我是最合适的修练解蛊人。

    模糊中又忆起幼年师父决绝的凄婉:仙儿,守护邀月宫,守护邀月蛊,不能让邀月宫的传说流于混浊江湖,不能让爱字成灰,心事成谶。无情蛊,深情苦,谁共鸳鸯舞?红尘中,原是谁也难共鸳鸯舞。

    “那怎么办?”灯泡急道:“就算我们七个练成天罡煞,又不能练邀月散,也练不成天地混元体,难道让我们永保童子之身??难道让我们练成至阳至阴之功喷血而亡??”

    听闻灯泡之言,凝重的空气中有丝戏谑,众人失笑后复又凛冽,道士黯然道:“我一直不想说出这个方法,是因为我们练成天罡煞永保童子之身,尚且可活命,但解蛊之人唯有邀月宫主,却必须得练天地混元真气,生死难料。”

    “这就是传说中邀月蛊的死穴,所以也叫无情蛊,只有杀手门门主才传下这个秘密,就是为了防止两大门派毁约背弃所定。也许救活了小红,仙儿宫主却被阴阳两股内力所噬,喷血而亡。”

    “那怎么办?你说出来不等于没说,谁去和邀月宫主说这事?”鬼泪淡淡地说:“难道为了救小红,就置邀月宫主于不顾?”

     室内一片寂静,风绕檐沿,灯光摇曳,有些机缘和命运,总是终其一生也无法明白。

    不知道自己是在晚风中怎样坐到第二天的,一整晚我的心都收不回来,抬头总会瞥见师父欣喜的跑来,她在我耳边叫着“仙儿,仙儿”的名字,那般温馨,那般真实,我伸手想触摸时,才发现朝霞已经爬了满楼,晚秋的阳光落在身上,居然有种热烘烘的炙痛。

    风波渐起也曾倦,鸥鹭相随难自猜。冬又夏,去还来,心词一阕万花开。红尘哪有流连处,落日浮云了一结。蓦然顿悟,推琴,起身,身后一片朝露。




    (未完待续 ~~~~~~~~~~~~~~~~~)

    写这文字时,内心如同儿时扮家家酒一样澄清快乐,以此文纪念来唐宋两周年和亲爱的七刀。本文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文中人物ID仅借用七刀帮兄弟姐妹们ID,如有调侃冒犯,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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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11 21:5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月仙儿 于 2010-8-17 14:32 编辑

写完这一段文字,发现时间已经走至秋天,不管有没有人看,也不管看到的人有多少,我如同初来水坛,看到的仍是满面豪情和满腹激情。但愿唐宋的水坛四季流逝,人来人往,依然有如许执着和深情,依然有最美的风景和最终的守候。

窗纱说,给水潭人民整个唐宋水塘有史以来最乱最乱的感情戏。仙,你先写道士,然后移情别恋到破妞,最后写灯泡追你,你心猿意马,然后鬼弟弟一脸沧桑的出现,带走你的心,然后就是乱啊乱啊,终究没有下文了。

丹枫和破哥哥在旁边不怀好意的笑,我一脸犹疑,凄惨的说,有这么布置任务的吗?我困难多大啊,窗纱不管不顾,很轻巧的嘀咕,你可以慢慢写嘛。

于是,我按照七刀的要求,一心想将我们的《江湖》写成七夕期间七刀们最乱的情感戏,我是那么想用正剧的形式,依随我们的期望,让七刀永远走在一起。可写着写着我仍然发现自己,原本就不太会爱,如果要笨拙的我说一句有感情的话,我希望你们都能听见,那只是——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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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11 22:07 | 显示全部楼层
月仙出手了~等我也摆个阵~七挂阵~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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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11 22:1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知道会整成啥样,昨天在群里说笑,说干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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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11 22:12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知道会整成啥样,昨天在群里说笑,说干就干~~~
月仙儿 发表于 2010-8-11 14:10


你写的一定会好的,记得写我好啊~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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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11 22:1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天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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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11 22:16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写的一定会好的,记得写我好啊~嘎嘎
窗纱飞扬 发表于 2010-8-11 14:12

啊切,咱们七个,谁都想整个好人,谁做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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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11 22:18 | 显示全部楼层
咱没有坏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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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11 22:1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天挖~~~
灯塔河边 发表于 2010-8-11 14:16


还没写到你,你出去~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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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11 22:20 | 显示全部楼层
啊切,咱们七个,谁都想整个好人,谁做坏人啊~~~
月仙儿 发表于 2010-8-11 14:16


我看先把自杀的两个整成坏银,在把灯泡整成坏银,就够了~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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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11 22:2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天挖~~~
灯塔河边 发表于 2010-8-11 14:16

我的天挖,坏人总是来得则么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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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11 22:22 | 显示全部楼层
咱没有坏银~~~~
灯塔河边 发表于 2010-8-11 14:18


可以把你写成坏银~嘎嘎

灯泡,你也整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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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11 22:2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先把自杀的两个整成坏银,在把灯泡整成坏银,就够了~嘎嘎
窗纱飞扬 发表于 2010-8-11 14:20

嗯嗯,咱们帮百分之四十的坏蛋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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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11 22:26 | 显示全部楼层
挖啊!好极了好极了。
刀要常磨才不会生锈嘛。
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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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11 22:27 | 显示全部楼层
嗯嗯,咱们帮百分之四十的坏蛋率~~~
月仙儿 发表于 2010-8-11 14:24


自杀的就是坏银了~加上灯泡整天不务正业,也是坏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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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11 22:29 | 显示全部楼层
挖啊!好极了好极了。
刀要常磨才不会生锈嘛。
期待下文。:)
十指含香 发表于 2010-8-11 14:26


小月仙出来了,道士也会来~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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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11 22:30 | 显示全部楼层
可以把你写成坏银~嘎嘎

灯泡,你也整一篇~
窗纱飞扬 发表于 2010-8-11 14:22

嗯嗯,都整一篇,否则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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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11 22:31 | 显示全部楼层
嗯嗯,都整一篇,否则帖杀~~~~
月仙儿 发表于 2010-8-11 14:30


或者卖杀!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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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11 22:34 | 显示全部楼层
都来都来。纱纱最勇敢。我刚来唐宋时,七刀成员除了鬼泪,灌水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昨是今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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