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扬子》赠了《特别文摘》随手翻来有一则中国鞋的故事。话说中国香港功夫片在第三世界国家比较火爆,我们国外兄弟不懂中国式的恩恩恩怨怨,看的是热闹,特别是那临镜的一脚。噫,那脚上白白的晃眼的家伙多神气!一双白球鞋,不知不觉中成了中国功夫有力的见证。文中那位四川商人就此抓住了商机,在非洲和巴基斯坦做活了生意,赚满了大钵、小钵。一双鞋,一本生意经,我笑一笑合上了那本书。 打开电脑,无意触及时尚元素,网页中一双“回力”球鞋映入眼帘。这里讲述的故事不是在上海也不在中国任何一个地方,而是在时尚之都巴黎。国内几十元人民币的一双鞋在这里变成了几十欧元,巴黎不崇尚“功夫”却相信怀旧笃定是一种时尚。帆布加橡胶,对脚最普通不过的呵护,在此时击败了任何一款皮革化纤。我入祌地看着图片,寻找梦中那款厚底高帮…… 老同学来电话了,要我去陪一个人但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和姓,只说是我想见到的人。为了我想见的人我推脱了手头的一些事情,打电话叫一好友提前买了一个电玩车和一套童装带去给同学的五岁儿子。 那是个简易的小饭店,我的同学已经和一位长得很丰满的女士已经坐在里面了,我进去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同学介绍说这是Z,也是我们的同学。我有些纳闷,不自来由表现得满脸狐疑:没听说过这Z啊?同学看出了我的顾虑,神秘地一笑:她比你晚一届,但她崇拜过你啊。同学的话有点添料,那位女士不失时机地补充说:是你那时的模样,是你那时的鞋很惹眼啊。我很不明白,用恳直的目光看着她。她说我那时的个子高挑,目光冷峻从不旁视,哪像现在这样胖,脸圆了眼睛也变小了,更主要的是那时你永远穿着一双雪白雪白的“大白蓝”。 我不在乎我的衰老,因为这是生命的规律;我也不在乎我的容貌改变,铮铮男儿无可畏惧。然而那双鞋,确是我少年时最不解的情怀。“大白蓝”我们都曾经这样亲切称呼它,但我一直不知它名字的真正来由,按我的推测它的名字起因应是:高帮白色蓝球鞋的爱称。那时我有两双42码“大白蓝”轮换着穿,永远都是傻白傻白的。有位学长也穿“大白蓝”,常常穿成灰不拉叽的,他曾向我讨教过刷鞋的奥秘。我说也没什么,鞋子先用清水浸透,刷去帮上灰尘,拎出水面刷去底下的浮泥,再换温水加洗衣粉浸泡二十分钟后彻底刷一遍,尔后用清水冲刷,发现有不净之处再撒上洗衣粉仔细刷,最后贴上白色皱纹纸凉干,干后发现还较暗的地方就用水打湿再施以白鞋粉就成了。那位学长不相信我在鞋上是这样花功夫,楞楞地看着我,淡淡地回了一句:你编吧。 女生很善言,问我和F有没有来往。我说没有。 F比我晚一届,根说当时是校花,我们班上有一个“老油子”长我们四岁,在班上“忽悠”过两个女生,名声臭得很,那时他打起了F的主意。信息比较灵的两个同来M和P找我商计怎么办,我不认识F也没什么主意,却随口说出她母亲上天帮我们家烧过一次饭,M一听便拍了板:既然上辈处的好,你不帮也得帮了。怎么帮呢?M神秘一笑:不用你烦心,只要你配合就行。 第二天,M和P把我叫到教室外山墙边,M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张二寸照片,煞有介事地说:我可是大媒,以后别忘了兄弟。照片上是一位高个短发女生站像,她手里拿着一束花,表情有些拘谨。M说只有我们对外面说你们谈恋爱了,那“老油子”才不会再去找F,这样不就保护她了吗?我说这照片怎么回事啊? 证据!口说无凭,你怎么保护人家啊?我手里捏着个“证据”忐忑不安地回到了教室。 第二F班上的女生L来找我,她交给了我一个有《红楼梦》插图的日记本,说是F送我的。我说她为什么送我啊?L不解地反问:你不是向人求爱了吗?我说没有啊。她说你没收到照片吗?L又说M托人来提时,F 骂了他,M说是穿“大白蓝”的那个,她才没吱声。 后来同学一见面就拿这事来开涮我,并说F很漂亮是校花。是校花?当时我怎么不知道呢?要是知道的话怎么也要多看她几眼,不至于在一次邂逅中互不认识。 那次我们同乘一个车子,我和一位王女同学打过招呼后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和王女同学说话的那个女士很健谈,从女儿谈到邻居,滔滔不绝。那位女同学神秘地给我做眼色,我感到很好笑,也很疑惑。快下车时,女同学才说你们不认识?我们相互看了看,都摇了摇头。王女同学一下笑出声来,接着报了我们的名字。F一下转过脸去,我也感到很尴尬。下车后女同学借故走开,她走在前面路口停下来,我挨近时她微侧过身来。等人?是的。现在在哪?在南京打工。过的好吗?普通人,普通的生活,还能怎样。你还爱穿白球鞋吗?不穿了,但收藏了一双。简短对话后,互相并没有留号码。 那次的饭局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印象,就连那位女生许诺做东的话也没了下文,但它却给我开启了一扇门。世间的一切都在变,许多事情都是自己所无法把握的,由此徒衍生了困惑与苦恼。如果你换一种角度去理解人生,去珍惜过往,那早已定格的美好就在你转身之间,我们为什么不能会心地笑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