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人,周末了,我们下午和拜一起到乡下吧?”在路试练车的路上红打来了电话。 “不行,我二十四号就要考路试了,手又这么生,下午得继续练车呢。”我自知自己车技不熟练不敢答应脱课的事。 “去吧。拜已叫湖边的朋友买好了龙虾,就这样吧。”红半命令的语言让辩解和推脱成为多余。 下午,我们一点半多一点就出发了,拜把车开出城区,在人少路阔的郊外红才敢接过方向盘,我和青坐在后排,看红开车总有点紧张,毕竟是才领驾照的新手。路拐向小道后出现了一点情况,一座只能通过一辆车的罗锅桥出现在眼前,红没有充分观察,冲到桥前才发现对方的车一跃而下,拜急忙喊停。两车相对时停了下来,拜急忙从副驾上下来替换不知所措的红,虽然主动倒车让行却还是让人狠狠地瞪上一眼。“看什么看!”红对这个小气的驾车男人有些不满。 我们先去了湿地公园。进门就是一条宽宽的人工河,上面有七八个吊桥,每个吊桥的功能都不同,有波浪的,有平板的,有单纯钢缆像索道一样……想必过桥都会有一定的难度,青赤脚过了钢缆的又过了一个许多悬浮平板组成的的吊桥。我也跟着过了几个接下来,到马蹬桥却试几次过不了,这吊桥是一条跨河钢缆坠着一根根铁链,铁链下端有个马蹬状铁环,脚踩上去晃悠悠的,再跨第二个时身体倾斜太大,知难而退吧,不然掉在水里弄个落汤鸡,那就糗大了。不过他们仨都在对岸,我还是要过的。我走上横栏式木吊桥,谁知间隔太大,没走了几步更开始左右摆晃不定。这情况被红看到了,她使坏拼命地踩晃对岸钢缆,看那劲头不把人弄下水誓不罢休。我努力稳住自己,调转身体落荒而回。没法我走一个网状的吊桥过去,嗨,这次她拿我没办法了。快到边时她拽住网:“哦,我捉到了一条大鱼喽!” 我们下了长堤,穿过卡丁车场,直奔一面很大的池塘。塘里水静静地,眼前躺着一只全木大游船,向远处看去还有几只双浆的小木船。睡莲在近岸水中开着红红的一圈的花,像给整个池塘镶了个美丽的边框。岸上的大秋千引起了拜的兴趣,他上去勇猛地甩将起来,忽前忽后做着各种姿势,玩的很快哉。他看到青很动心,下来怂恿她上去,青不知是计,坐上后被拜一阵猛推,悠的老高老高,吓得她尖叫连连拜才罢手。 几只雁鹅停在草坪上很安详,红和青喜欢上了它们,摆着各种酷姿和雁鹅PK.,直到雁鹅把头放在腋下不理她们,她们才离开悻悻而回。过小木桥,是一片黄黄花,向空中开成喇叭状,好像在高奏迎宾曲。我停下来想考考他们:“这是什么花。”“黄花菜。”没想到青一口道破。 来到池塘尽头在回廊式的亭子里,我们在的摇椅上坐下来,悠闲地听着从角落里传来的轻音乐。我闭目晃悠着,感受轻风抚面,鸟语草香,仔细聆听能听到从不远处湖面传来的神怡细韵。那好像缺点什么?噢,是唇角那一丝咖啡的香味。青坐在对面也感叹地说:如果有咖啡多好,哪是露天的也行啊。是啊,但许多美都有缺失,全面不一定是美,美应有更高层次的期盼。闲不下来的拜拿起一节竹杆耍起棍来,红用手一指说:“大胆的毛猴!”“吖呔!妖怪哪里逃!”拜怒目圆睁把竹杆佯打过来,吓得红连声大叫。 “湖人,我们唱歌吧?”我是走调大王,知道红又在调侃我。“你到我身边带着微笑,带来了我的烦恼。”我哼几句对于我来说最不走调的老歌《迟到》。他们说起昨天歌厅的事又乐开了怀。昨天就开了一瓶白酒,谁都不喝,我好不容易派了海一碗多,剩下的大半瓶只有我装肚里了。饭后去了歌厅,这是我最弱的一项,但也不能白去啊,有酒壮胆我拈最简单的《糊涂的爱》和红对唱,我很卖力“这——就——是——爱——,糊里又糊涂。”不想我走调把红也带沟里去了,一对大走调狂嘘鬼喊把木子耳鼓都要振坏了,他突然很滑稽地跪在场里向我们作揖,求我们不要唱了。 我们去拜家的路上,我试并开了几公里,在窄路上遇车时还是熄了火。拜的家在湖边的一个很小的村子里,这里是濒湖之处人少地多,他家自有加上承包有一百多亩地呢,时常需要他常回来家照应生产。今日正值小满,门前一眼望去麦浪滚滚,碧秀连天,据说十天之内就要收麦子了。我们从车上拿下啤酒和拜托朋友买的十斤湖水龙虾、土豆和佐料,我们把龙虾放在葡萄架下的水井边,拜接上电源,清沏的水便一涌而出。红和青负责刷虾,我和拜干点杂活。这个有四佰平方米的院子,一正两偏,一偏房做农具室,另一偏房做厨房,整个院子透出强烈的农家气息。 很快龙虾洗好了,但也有血的代价——青的手被虾钳破了。接着发现佐料中没有红辣椒,拜跑了几家邻居才找来一把红干椒。火头军师是我,红做大厨,青做白案切辣椒的生姜土豆,拜去洗米煲饭了。没有围裙,红找来一件旧衣衫披上,我看了后建议她反过来穿,像个骑单车披挡风衣那样。红想多留点这农家的乡土气息,一个劲地摆着姿势要拜给他多来几张酷影,成影后要我看看像不像,我开玩笑说:像,像是刚从云南带过来的。拜又为我照了烧火的相,青拿过来一看,她摇摇头:“衣服太亮,一看就是装模作样。”嘻嘻,能有这么严重吗?锅下的火烧得通红,锅上蒸的热气腾腾,红边烧抄着龙虾边做着鬼脸,不停地哼着曲子。我站起来把耳朵向锅一微侧过去:“我听到它们在讨论了。”红问虾在说什么。我变腔变调地说:“你们一定要记住,红是一个不可饶恕的超级杀手!”“湖人才不可饶恕,所有的祸都是你用火惹的。”红从来不饶人。 不久,我们的菜已经好了,把桌子摆到院子中,一大盆龙虾,一碟青椒土豆丝,从车中取出两个从城里买来的熟菜,样样整整四个菜。拜拿出厅装青岛啤酒摆好在每人面前,大家一齐伸手抓龙虾,开饭喽。 龙虾的味道淡淡的,像从清澈的湖水中刚打捞上来一样。我们忘记了喝酒一个劲地剥龙虾,渐渐地发现拜吃的很少,问他的原故。“我是家主,你们是客人,先紧你们的。”呵呵,他怕龙虾不够呢,这担心也不是多余的。没多会风扫残云,连汤都泡米饭用了,可酒没喝多少,红甚至连一滴也没沾。打扫战场吧,红和青去葡萄架下刷锅洗碗,我找来扫把清理地面,拜把桌归了原位。
“风烟滚滚唱英雄,
四面青山侧耳听, 侧耳听。 ……”从井旁边传来了红的悠扬歌声,一曲未了又换成了《橄榄树》: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 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流浪”。 我在初一的时候,老师教过这首歌,不禁地也随她轻轻地哼唱几句。末了洗完了锅,红左手执锅右手执盖从井台边一路舞蹈过来。拜说:“快看快乐的小厨娘!”看她那可爱的小模样,我们仨人笑的很灿烂。 零星下着雨,我们要和这个村,和这座无人居住的房子说拜拜了。回来路上车里播放着罗大佑的歌,我的思绪随歌声渐渐飘远。 “湖人大哥,你今天快乐吗?”拜的发问我没听到,青又重复给我两次,我从很远的地方收回思绪,在内心问自己:你快乐吗?那感觉像这车窗外的一幕细雨,悄然无声。
|